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救命！救命！有人溺水了！"刺耳的呼救聲劃破了河邊的寧靜。

我放下手中的文件，沖到窗邊，只見河邊一群人圍成圈，有人正在水中奮力掙扎。

那個紅色的襯衫，不正是舅姥爺常穿的那件嗎？

我的心劇烈跳動起來，一種難以名狀的寒意從脊背爬上來。

01

"林姐，你得管管你舅舅了，他又要帶小航去野河邊游泳，這都第三次了！"

同事王麗一臉擔憂地趴在我的工位上小聲說道。她家就住在我舅姥爺家附近，經常能看見他帶著小航在河邊活動。

我嘆了口氣，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這一個月來，工作壓力已經讓我喘不過氣，而舅姥爺和兒子的問題更是讓我焦頭爛額。

"我知道，我已經和他說過很多次了。"我無奈地回答，"但你知道老人家的脾氣，他認為現在的孩子太嬌氣，必須要在'野水'里練出來。"

王麗皺起眉頭："可小航才七歲啊，那條河水流湍急，前年還死過人呢！你就不能強硬點嗎？"

我苦笑一下，沒有回答。誰能理解我的處境？

自從丈夫三年前車禍去世后，我一邊要撫養年幼的兒子，一邊要照顧家里的老小，舅姥爺張國強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的長輩，對我們母子倆一直不離不棄。

雖然他固執己見，但畢竟是一片好心。

"麗姐，您不懂..."我正想解釋，手機突然響了，是舅姥爺的號碼。

"小雨，明天周六，天氣預報說是個大晴天，我想帶小航去老地方玩水，順便教他幾招我當年的游泳絕技！"舅姥爺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堅定。

"舅舅，小航的游泳還不太好，而且那條河—"

"哎呀，就是因為不好才要練啊！你看你現在把孩子保護得跟瓷娃娃似的，能成大事嗎？我當年四五歲就能橫渡這條河了！小航都七歲了，該鍛煉鍛煉了。"

"但是——"

"沒什么但是，就這么定了。明天上午九點，我去接小航。你要加班也沒關系，有我看著呢！"還沒等我把話說完，舅姥爺就掛斷了電話。

我握著手機，一股無力感涌上心頭。自從舅姥爺退休后，他總覺得自己閑得發慌，尤其喜歡帶小航去"探險"。

上個月就因為帶小航去野外采蘑菇，差點鬧出食物中毒的事故；上上個月又帶著小航去荒郊野外捉蝌蚪，結果被野狗追得滿山跑。

每次出事，舅姥爺都會信誓旦旦地保證"下次一定小心"，可下一次依然我行我素。

"怎么了？又是你舅舅?"王麗看我臉色不好，關切地問道。

"嗯，他明天又要帶小航去那條河游泳。"

"我的天，你得攔著點啊！要不...你明天別上班了？"

我搖搖頭："明天有個重要客戶會議，我請不了假。"作為公司的銷售主管，我正在跟進一個大客戶的項目，這關系到我能否升職的關鍵。

"那你就直接告訴舅舅，不許他帶小航去河邊！"

我苦笑著搖頭："你不了解我舅舅，他是那種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來的人。而且自從我爸媽去世后，是他一直照顧我，供我上大學。我真的很難硬起心腸拒絕他。"

"那你就眼睜睜看著他把小航帶到危險的地方？"王麗的聲音提高了八度。

我咬了咬嘴唇："我再想想辦法吧。"

02

回到家，小航正在客廳看動畫片。看到我回來，他興奮地跑過來："媽媽，舅姥爺說明天要帶我去游泳！他說我天生就是游泳的料，可以學他當年的'蛟龍出水'絕技！"

我心里一緊，蹲下身子平視著兒子的眼睛："寶貝，媽媽想跟你商量個事情。明天媽媽有工作，你能不能跟幼兒園的小朋友去游樂場玩？李阿姨說可以帶你一起去。"

小航的眼睛立刻黯淡下來："可是舅姥爺已經答應教我游泳了..."

"游泳可以改天去游泳館學，那里有專業教練，更安全。"

"可是舅姥爺說只有野河里才能練出真本事！"小航撅起嘴，一臉倔強，"我不想去游樂場，我要和舅姥爺去游泳！"

看著兒子倔強的小臉，我突然覺得他越來越像他固執的舅姥爺了。這時，門鈴響了，打開門，舅姥爺站在門口，手里拎著兩個大西瓜。

"提前給你們送點解暑的！"舅姥爺中氣十足地說，目光越過我，看向小航，"小航，明天舅姥爺帶你去學'蛟龍入水'，保證你以后成為游泳健將！"

"太好了！舅姥爺萬歲！"小航歡呼雀躍。

我拉著舅姥爺去了廚房，壓低聲音說："舅舅，明天能不能換個地方？那條河太危險了，去年還有人溺水身亡。"

舅姥爺不以為然地擺擺手："那是他們不會游泳，我從小在水里摸爬滾打，帶個孩子有什么問題？你就是太緊張了！"

"可是小航才七歲，您的游泳技術再好，也照顧不了突發情況啊。"

"哎呀，你這孩子怎么這么婆婆媽媽的！"舅姥爺不耐煩地說，"你爸當年教你游泳的時候，比這條河還險呢，不也沒事嗎？"

一提到父親，我的心軟了下來。舅姥爺是爸爸的親舅舅，在我父母車禍去世后，是他支撐著我完成學業，照顧了我和小航這么多年。

"那...您一定要看好小航，不許讓他去深水區，必須穿救生衣。"我勉強妥協道。

"穿什么救生衣！那玩意兒只會阻礙動作！"舅姥爺一臉嫌棄，"我看著他呢，肯定不會有事的。"

看著舅姥爺信心滿滿的樣子，我知道再多說也無濟于事。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禱明天一切平安。

03

周六早上，我剛到公司，就收到了舅姥爺發來的照片——小航穿著小泳褲，站在河邊沖鏡頭比V字手勢，笑得格外燦爛。我的心卻怎么也放不下，總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林經理，客戶已經到會議室了。"助理提醒我。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把注意力集中在工作上。這個客戶是一家大型連鎖酒店，如果能談成合作，不僅公司業績能大幅提升，我也有望升任銷售總監。

會議剛進行到一半，手機瘋狂震動起來。我看了一眼，是一個陌生號碼，猶豫再三，我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請問是林女士嗎？小航的媽媽？"一個陌生男聲急促地問道。

我的心猛地一沉："是的，我是。出什么事了？"

"您好，我是野鶴灣救援隊的志愿者。您兒子剛才在深水區差點溺水，現在已經脫離危險，但需要您盡快過來一趟。"

我的手劇烈顫抖起來，差點握不住手機："他現在怎么樣？舅舅呢？"

"孩子暫時沒大礙，就是受了驚嚇。至于那位老先生...他當時正在岸邊和人聊天，沒注意到孩子游到深水區去了。"

我立刻向客戶和領導道歉，匆匆趕往野鶴灣。一路上，我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蹦出胸腔，腦海中不斷閃現小航溺水掙扎的畫面。

到達現場時，小航正裹著毛巾坐在救援站的長椅上，臉色蒼白，看到我立刻撲過來，緊緊抱住我的腿："媽媽...我、我差點沉下去了...水里好黑好可怕..."

我緊緊抱住他，心疼得幾乎窒息。救援人員告訴我，是岸邊一位大學生游泳愛好者發現小航掙扎，迅速游過去把他救上來的。如果晚幾秒鐘，后果不堪設想。

舅姥爺此時正坐在一旁，神情復雜地看著我們。看到我的目光投向他，他慌忙解釋道："小雨，我就是上岸拿了一下毛巾，沒想到小航自己游到深水區去了..."

我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而且在小航面前發作只會讓他更加不安。

"謝謝您，救援隊員同志。"我向救援人員道謝，然后轉向舅姥爺，語氣平靜地說："舅舅，今天的事就這樣吧，我們先回家。"

舅姥爺似乎松了口氣，大概以為我不追究這件事。但他不知道，那一刻，我心里已經做了決定。

04

那天晚上，小航因為受驚嚇發起了高燒，我不得不帶他去了醫院。醫生說孩子可能嗆了水，要觀察一晚。

病房里，小航睡著了，我坐在床邊，輕輕撫摸著他的小臉。手機震動起來，是舅姥爺的電話。

"小雨，小航怎么樣了？"舅姥爺的聲音明顯帶著愧疚。

"發燒了，醫生說要觀察一晚。"我平靜地回答。

"我...我真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就是和老張聊了幾句天，沒想到小航會自己游那么遠..."

"舅舅，我想和您談談。"我打斷了他的辯解，"但不是現在，等小航好些再說吧。"

掛斷電話后，我凝視著熟睡中的兒子，心中五味雜陳。我知道舅姥爺是愛小航的，但他那套老一輩的育兒觀念實在太危險了。每次都是"不小心"、"沒注意"，可這"一次"的代價，我們承擔不起。

接下來的日子，我婉拒了舅姥爺所有要帶小航出去玩的請求，理由都很充分—小航要上興趣班，要做作業，要陪我去醫院復查...

舅姥爺打來電話質問："小雨，你是在怪我那天沒照顧好小航吧？我知道錯了，下次一定寸步不離地看著他。"

"不是的舅舅，真的只是最近太忙了。"我客氣地回應，卻堅持不讓小航再跟他單獨出門。

一周后的周末，我帶小航去了城里最好的游泳館報名正規的游泳課程。第一堂課上，小航顯得有些緊張，畢竟野河溺水的陰影還未散去。

"媽媽，為什么不能去河里游泳了？舅姥爺說他小時候天天在河里游，現在的孩子太嬌氣。"小航抓著我的手，小聲問道。

我蹲下身，與他平視："寶貝，河里水深淺不一，而且有暗流，非常危險。我們要在安全的地方，學好本領后才能挑戰更難的環境，明白嗎？"

小航點點頭，跟著教練下了水。看著他慢慢適應水性，我心中稍安。

當天晚上，舅姥爺再次打來電話，說周末想帶小航去山上采野果。

"舅舅，我有個建議，"我盡量溫和但堅定地說，"如果您想陪小航玩，不如一起來游泳館吧。那里有專業教練，安全有保障，您也可以在旁邊指導。"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一聲冷哼："游泳館有什么好玩的？那水里加了那么多藥，能學到真本事嗎？小航這孩子被你保護得太過了，將來怎么能獨立？"

我沒有爭辯，只是禮貌地堅持了自己的立場。

就這樣，我和舅姥爺的關系開始變得微妙起來。他可能覺得我小題大做，也可能是覺得沒面子，來我家的次數也少了。每次來，也總是一臉不忿地看著我，仿佛我是個不懂感恩的白眼狼。

但我無法拿孩子的安全開玩笑，即使這會傷害舅姥爺的自尊心。

就這樣，時間一天天過去，轉眼已是第35天。

這天傍晚，我剛送小航去補習班回來，手機突然響起。是舅媽，她很少給我打電話。

"小雨，你快來醫院吧，你舅舅...他出事了！"舅媽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的心猛地一沉："出什么事了？"

"他今天去河邊釣魚，不知怎么的就掉下水了...現在在搶救室，情況不太好..."

我立刻驅車趕往醫院。一路上，我的心情無比復雜。是擔憂？是愧疚？還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預感？

醫院走廊的燈光慘白得刺眼。搶救室外，舅媽和幾個親戚焦急地等待著。看到我來，舅媽哭著撲過來："小雨，你可來了...醫生說你舅舅可能...可能熬不過今晚了..."

我渾身一震："怎么會這么嚴重？"

舅媽抹著眼淚說："他今天一個人去河邊釣魚，突然就落水了。幸好被路過的釣友發現，才把他救上來，但已經嗆了很多水，送來時都沒意識了..."

這時，搶救室的門打開，醫生走出來，臉色凝重："病人情況很不樂觀，腦部缺氧時間較長，已經出現了多臟器功能衰竭的跡象..."

我的眼淚一下子涌出來。無論之前有多少不愉快，舅姥爺畢竟是我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之一。他待我如親生女兒，把我從小撫養長大...

醫生繼續說道："還有一件事很奇怪。病人手腕和腳踝上有明顯的勒痕，像是被什么東西束縛過..."

"勒痕？"我和舅媽異口同聲地問道，"他一個人在河邊，怎么會有勒痕？"

醫生搖搖頭："我們也不清楚，但從痕跡來看，像是被繩索或鐵鏈之類的東西綁過。最奇怪的是，這些痕跡的位置和形狀..."

醫生猶豫了一下，遞給我一張照片。我看了一眼，全身的血液瞬間凝固。

舅姥爺手腕上的勒痕，和當年小航在河邊被救起時，手腕上的痕跡，竟然一模一樣。

那一刻，我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