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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磊出生那年,村里遭了百年不遇的大旱。
老天爺像鐵了心不給活路,田里莊稼全蔫了,河溝干得見底,連井水都得一桶桶省著用。
他娘懷他時,家里窮得叮當響,連口稀粥都熬不上,硬是靠挖來的野菜和樹皮填肚子。
村里人看著她日漸干癟的肚子,都搖頭嘆氣:“這娃怕是生不下來,生的下來也養不活。”
王磊偏偏命硬,愣是呱呱落地了。
可生下來才二斤二兩,瘦得像只剛出殼的小貓崽,哭聲細得跟蚊子哼哼似的。
接生婆抱著他,皺著眉對王磊爹說:“老王,這孩子忒小,怕是不好養。你倆得小心著點。”
王磊爹叫王德發,臉黑得像鍋底,聞言只是悶聲抽了口旱煙,點點頭:“養!咋也要養!”
他娘李桂蘭抹了把淚,接過孩子,緊緊摟在懷里,像是怕一松手就沒了。
王磊小時候,個子矮得跟個豆芽菜似的,村里同齡的孩子都比他高半頭。
孩子們玩鬧時,總有人拿他個子開玩笑:“磊子,你咋不長啊?再不長,娶媳婦都沒人要!”
王磊不吭聲,攥緊小拳頭,跑得比誰都快,爬樹也比誰都利索。
他心里憋著一股勁:矮咋了?我就不信矮了能差到哪去!
村里有個老說法,“個子高,媳婦旺;個子矮,娶妻難”。
這話像根刺,扎在王德發和李桂蘭的心頭。
晚上吃飯,倆人看著王磊那小身板,總是唉聲嘆氣。
有一回,王德發喝了點酒,蹲在院子里,點著旱煙,皺紋深得像刀刻的,對王磊說:“磊子,爹沒啥本事,家里也窮。你可得爭氣,甭管個子高矮,咱得活出個樣來!”
王磊正啃著個硬邦邦的窩頭,聞言拍拍胸脯,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爹,娘,放心吧!我將來肯定娶個又高又俊的媳婦,氣死村里那些嚼舌頭的!到時候我還得帶她回來,顯擺顯擺!”
李桂蘭被他逗樂了,伸手摸摸他的頭,嘆口氣:“傻小子,媳婦不媳婦的,先好好讀書。考個大學,咱家才能翻身。你看你爹,整天在地里刨食,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咱可不能一輩子這樣。”
王磊點點頭,眼神亮得像天上的星星。
他把娘的話牢牢記在心里,從小學起就跟書本較上了勁。
課本被他翻得邊角都卷了,字跡密密麻麻全是筆記。
家里沒電,晚上他就點著煤油燈,趴在炕上寫作業,燈芯燒得噼啪響,照得他小臉黃黃的。
村里人見了,半是笑半是搖頭:“磊子,你那小身板,讀書頂啥用?還不如早點去城里打工,掙點錢貼補家里。”
王磊從不搭理這些閑話。
他知道,村里人眼里,讀書是條窄路,考不上大學就是白費勁。
可他不信這個邪。
他爹娘供他讀書,砸鍋賣鐵也要讓他上學,他得對得起這份心。
小學六年,他年年拿第一,獎狀貼滿了土墻,紅艷艷的像一面旗。
老師逢人就夸:“王磊這孩子,腦子靈,肯吃苦,將來準有出息。”
村里人漸漸改了口風,背地里議論:“老王家那小子,個子雖矮,腦子可不賴,沒準真能考個大學。”
初三那年,王磊鉚足了勁,復習到半夜,眼睛熬得通紅。
他爹心疼,勸他:“磊子,別太拼,身體要緊。”
他卻笑:“爹,拼一把,考上縣里重點高中,咱家就揚眉吐氣了!”
中考成績出來,王磊以全鄉第一的成績考上了縣里的重點高中。
消息傳回村里,炸開了鍋。
鄉親們圍在王德發家門口,七嘴八舌地恭喜:“老王,你家磊子真爭氣!這下你們老王家要出大學生了!”
王德發樂得合不攏嘴,硬是殺了一只老母雞,燉了一大鍋,香氣飄出老遠。
晚飯桌上,他端著酒盅,臉紅撲撲的,聲音有點抖:“磊子,你爹我沒啥本事,種了一輩子地,就盼你能爭口氣,成了咱村第一個大學生!到時候,村里人誰還敢說咱家不行?”
王磊咬著雞腿,使勁點頭:“爹,你等著,我肯定考上!到時候我還要帶個高個媳婦回來,讓你們高興高興!”
李桂蘭笑著拍他一巴掌:“臭小子,凈想美事!先把書讀好,比啥都強。”
那晚,王磊躺在炕上,盯著屋頂的椽子,腦子里全是未來的模樣。
他想象自己穿著大學生的衣服,背著書包,走在城里的大街上,爹娘跟在旁邊,笑得滿臉褶子。
他攥緊拳頭,暗暗發誓:一定要考上大學,絕不讓爹娘失望。
王磊考上縣里重點高中后,整個人像打了雞血。
縣一中是全縣最好的學校,教學樓高得像城里的大廈,操場上還有塑膠跑道,跟村里那坑坑洼洼的土場子完全不是一個檔次。
可進了學校,王磊才知道,這里的競爭跟打仗似的。
班里六十多個學生,個個眼紅大學那張錄取通知書,成績稍有下滑,就可能被擠出前排。
王磊不怕。
他從小就倔,個子矮但腦子靈,老師講的知識點他一聽就懂,筆記記得密密麻麻,書本翻得邊角都卷了。
他每天五點半起床,跑到操場背單詞,晚上教室熄燈了他還不走,借著走廊的燈光再看兩頁書。
宿舍里,他是第一個起最后一個睡的,舍友都笑他:“磊子,你這是要考清華北大啊?”
“考不上清華北大,好歹也得整個本科!”王磊咧嘴一笑,眼里全是光。
老師們也喜歡他。
班主任老張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戴著厚厚的眼鏡,講課慢條斯理,但對學生要求嚴。
他常在班會上點名表揚:“王磊這小子,腦子靈,肯吃苦,上大學沒問題。你們都學學,別整天想著玩!”
王磊聽著這些話,心里美滋滋的,但從不敢松懈。
那年月,考大學的名額少得可憐,縣里每年能上本科的也就百十來人,成績不拔尖,根本沒戲。
他知道,家里供他讀書不容易,爹娘砸鍋賣鐵也要讓他上學,他得對得起這份心。
高一高二,王磊的成績穩在前十,月考從來沒掉出過前排。
每次成績單發下來,他都小心翼翼地疊好,揣在兜里,寒暑假帶回家給爹娘看。
爹王德發不識字,但看著那紅色的排名,笑得滿臉褶子:“磊子,行!咱家就指望你了!”
娘李桂蘭總是多夾幾筷子菜給他:“吃多點,長點肉,瞧你瘦得跟竹竿似的,咋考大學?”
王磊笑著扒飯:“娘,瘦點跑得快,考大學靠腦子,不靠肉!”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眼看著高三來了,王磊咬緊牙關,鉚足了勁。
可就在這節骨眼上,禍事來了。
那是個秋天,爹突然病倒了,咳嗽得像要斷氣,晚上睡著了都能聽見他喘得像拉風箱。
娘急得不行,帶他去了縣醫院,一查是肺病,醫生說得住院,藥費、檢查費一堆,少說也得幾千塊。
幾千塊,對王磊家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家里這些年供他讀書,早就沒啥積蓄,地里的收成也就夠糊口。
娘四處借錢,跑遍了親戚朋友,臉皮都磨破了,才湊夠了住院費。
可這病是個無底洞,藥吃了不少,爹的病卻沒見好,家里攢的那點錢全搭了進去,連王磊的學費都差點湊不齊。
娘怕他分心,每次打電話都笑著說:“磊子,你別管家里,安心讀書。錢的事,娘有辦法。”
“娘,爹咋樣了?醫生說啥?”王磊攥著電話,手心全是汗。
“沒事,好著呢!你爹皮實,過幾天就能回家。你就好好學,別想別的。”娘的聲音故作輕松,可王磊聽得出她在硬撐。
他嘴上應著,心里卻跟壓了塊大石頭。
晚上躺在宿舍的床上,他翻來覆去睡不著,腦子里全是爹躺在醫院的模樣,瘦得皮包骨,咳得滿臉通紅。
他想幫家里,可一個高三學生,能干啥?去打工?那高考怎么辦?爹娘的期望怎么辦?
書上的字怎么也看不進去,數學題算著算著就走神,英語單詞背了就忘。
成績開始下滑,月考從前十掉到二十,再后來直接滑到三十開外。
舍友看他狀態不對,勸他:“磊子,放松點,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王磊苦笑:“我哪敢放松?高考不等人啊。”
班主任老張找他談話,推了推眼鏡,語重心長地說:“王磊,你底子不差,但最近狀態不對。家里有啥事,跟老師說,咱一起想辦法。你得穩住,高考不等人!”
王磊低著頭,攥緊拳頭,點點頭:“老師,我知道。”
可心亂了,學起來總覺得少了股勁。
他試著調整,每天逼自己多背幾頁書,多做幾道題,可效果不明顯。
晚上做夢,夢見爹躺在病床上,喘著氣說:“磊子,爹沒用,拖累你了。”他嚇得一身冷汗,醒來才發現是夢。
高考前一個月,爹的病終于好轉了些,醫生說可以回家養著。
娘把他接回來,王磊抽空回了一趟家。
推開家門,他差點沒認出爹——王德發瘦得像根柴,臉蠟黃蠟黃的,眼睛深深地陷進去,像是老了十歲。
“爹,你咋瘦成這樣了?”王磊鼻子一酸,聲音都啞了。
“沒事,皮實著呢!”王德發擠出個笑,拍拍他的肩,“磊子,爹沒啥事了,你就安心考你的大學。考上了,爹請你喝酒!”
王磊使勁點頭,眼淚在眼眶里打轉。
他沒讓淚掉下來,怕爹娘擔心。
回了學校,他暗暗發誓:一定要考上大學,給家里爭口氣。
可那股無形的壓力,像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
1986年高考那天,天像是被捅了個窟窿,大雨嘩嘩往下倒,路上積水沒過腳踝,濺得褲腿全是泥點子。
王磊背著個破舊的書包,咬著牙往考場趕。
書包是他爹多年前從集市上買的,布料早就磨得薄如紙,他平時寶貝似的護著,可今天早上出門太急,沒顧上檢查。
縣一中的考場離家有七八里路,平時坐三輪車也就半小時,可這雨天,車不好找,王磊只能靠兩條腿跑。
雨水順著頭發往下淌,衣服濕得貼在身上,他低頭一看,鞋子已經成了泥坨子。
眼瞅著時間越來越緊,他心急如焚,腳下卻不敢停,嘴里念叨:“別遲到,千萬別遲到!”
跑到半路,他突然覺得書包底下一陣空蕩,伸手一摸,壞了——書包底爛了個大洞,里面裝的三支筆、準考證還有塊橡皮,全沒了!
他急得滿頭大汗,蹲在路邊翻了個遍,只找到一張被雨泡得皺巴巴的準考證。
筆呢?那可是他昨晚特意挑好的三支新筆,怕考試時出岔子,還多帶了一支備著,現在全丟了!
“咋辦?沒筆咋考試?”王磊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腦子里亂成一團。
雨還在下,路上行人稀稀拉拉,沒人顧得上他。
他咬咬牙,決定先到考場再說,興許能跟誰借一支。
好不容易趕到縣一中,考場大門已經關了一半,門口的老師催得跟連珠炮似的:“快點快點!還磨蹭啥?再晚就進不去了!”
王磊低頭沖進考場,鞋子踩得地板啪啪響,濕漉漉的褲腿還在滴水。
他找到自己的座位,剛坐下喘口氣,監考老師走了過來。
這監考老師是個高個子姑娘,估摸二十多歲,眉清目秀,穿著白襯衫,氣質像城里來的大學生。
可她那張臉冷得像結了霜,眼睛掃過王磊,皺著眉開口:“你磨蹭什么?趕緊坐好!高考這么大事,連筆都沒帶,一看平時就不認真!都不該給你考試的機會!”
王磊臉刷地紅了,心頭火躥得老高。
你誰啊?憑啥這么說我?他平時學得多認真,老師同學誰不知道?
可偏偏今天倒霉,書包爛了,筆丟了,撞上這么個刻薄的考官。
他想爭辯兩句,可一抬頭,時間已經掐得死死的,考試鈴聲馬上就要響了。
他咬咬牙,硬是把話咽了回去。
“兄弟,拿去用,別耽誤考試。”身后一個胖乎乎的男生低聲說,遞過來一支藍色水筆,筆帽還被咬得有點變形。
王磊愣了一下,趕緊接過來,感激地沖他點點頭:“謝了,兄弟!回頭請你吃糖!”
“哈哈,考好了再說!”胖男生咧嘴一笑,擺擺手。
考試鈴響了,王磊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腦子里老晃著那女考官的冷臉,語氣尖銳得像刀子:“一看平時就不認真!”
他越想越窩火,手里的筆攥得太緊,差點把筆桿捏斷。
語文考試,作文題目是“我的理想”,他寫著寫著就跑了神,想到爹的病,娘的操勞,還有村里人那些“考不上大學就是廢物”的閑話,筆尖在紙上停了好幾秒。
好不容易熬到第一科結束,下午的數學更要命。
選擇題還算順手,可后面的壓軸題死活算不出,他急得滿頭汗,腦子像一團漿糊。
女考官在教室里來回踱步,高跟鞋踩得地板咔咔響,每次經過王磊身邊,他都覺得那眼神像在嘲笑他:“瞧,沒筆的家伙,果然不行。”
最后一場英語考試,王磊憋了一肚子氣。
他答題答得飛快,檢查了兩遍后,時間還剩不少。
他瞥了眼女考官,見她站在講臺上,低頭整理試卷,嘴角還是那副不屑的弧度。
他心想:不就是個監考的,拽什么拽?我偏不讓你舒坦!
收卷鈴響了,教室里學生陸續交卷離開,王磊故意磨蹭,慢悠悠地檢查試卷,慢悠悠地收拾東西,直到考場里只剩他和另一個拖拖拉拉的考生。
女考官不耐煩了,走過來敲敲桌子:“交卷!別磨蹭,耽誤下一場!”
王磊慢條斯理地把試卷疊好,遞過去,臨走時瞪了她一眼,嘴里嘀咕:“不就是個監考的,拽什么拽!”
他聲音不大,可女考官耳朵尖,臉色刷地變青,猛地抬頭:“你站住!說誰呢?”
王磊心頭一跳,知道闖禍了,可腳下沒停,撒腿就往外跑。
雨還在下,考場外全是撐傘的學生,他鉆進人群,跑出學校大門老遠,才敢回頭看。
女考官沒追上來,估計是礙于身份,不好在考生面前發火。
他抹了把臉上的雨水,心里的氣消了大半,嘆口氣:“算了,考都考完了,管她呢。”
跑回家,鞋子濕得能擰出水,娘見他這副狼狽樣,嚇了一跳:“磊子,咋弄成這樣?考試咋樣?”
“還行,娘,別擔心。”王磊擠出個笑,換了身干衣服,坐在炕頭,心卻沉甸甸的。
他知道,考試沒發揮好,尤其是數學那幾道大題,估計懸了。
可說啥都晚了,只能等成績出來。
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盯著屋頂的椽子,腦子里亂糟糟的。
爹的病,娘的操勞,考官的冷臉,還有那支救急的筆……高考這場仗,他打得太狼狽了。
高考成績出來的那天,王磊一宿沒睡好,天剛蒙蒙亮就跑去學校門口的公告欄看分數。
擠在人群里,他的心揪得緊緊的,手心全是汗。
榜單上,他的名字赫然在列,可旁邊的分數卻像一盆冷水,潑得他透心涼——沒過本科線,只夠了個專科分數線。
王磊站在那兒,腦子一片空白。
周圍的同學有的歡呼,有的嘆氣,他卻像被抽了魂,呆呆地看著自己的名字。
回家的路上,他低著頭,腳下踩著碎石子,腦子里全是村里人議論的模樣:“磊子不是學習好嗎?咋才考個專科?”
他攥緊拳頭,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到家門口,他深吸一口氣,推開院門。
爹王德發正坐在門檻上抽旱煙,娘李桂蘭在灶房忙活。
見他回來,娘放下手里的活,笑著問:“磊子,成績咋樣?考上大學了吧?”
王磊喉嚨像堵了塊石頭,低聲說:“娘,沒考上本科……只夠專科。”
屋里靜了一瞬。
王德發吐了口煙圈,拍拍他的肩:“沒事,專科也是大學。磊子,咱好好學,將來一樣有出息。”
娘也點點頭,擠出個笑:“對,考上就不錯了。你爹我還怕你啥也沒考上呢!”
爹娘沒多說,可王磊看得出,他們眼底的失望藏不住。
他咬咬牙,強笑道:“爹,娘,放心吧,我肯定學出個名堂來!”
王磊考上的是一所高中專,學制四年,學的是機械維修。
學校在省城,離家百十公里,學費全免,每個月還有幾十塊補貼。
這對王磊家來說,算是卸了個大包袱。
爹的病還沒好全,家里欠了一屁股債,娘整天為還錢發愁。
有了補貼,王磊不僅能養活自己,還能攢點錢寄回家,多少減輕爹娘的擔子。
開學那天,他背著個新書包,坐了五個小時的長途車到了學校。
學校不大,宿舍是八人間,床板嘎吱作響,飯堂的菜永遠帶著股怪味。
可王磊不挑,他知道,能上學就不錯了。
機械維修的課程不輕松,理論課得背一堆公式,實踐課得在車間里擺弄機器,油污經常弄得滿手黑。
他咬牙堅持,每天泡在圖書館啃書,車間里練得手都磨出了繭。
同宿舍的張強看他這么拼,忍不住問:“磊子,你咋跟不要命似的?專科又不是本科,學那么狠干啥?”
王磊擦了把汗,咧嘴笑:“強子,專科咋了?咱學好了,一樣能混出頭!我還得給我爹娘爭口氣呢。”
張強撇撇嘴:“行,你牛!不過別累趴下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王磊漸漸適應了專科的生活。
課余時間,他還找了份校內的勤工儉學,幫圖書館整理書,一個月能掙幾十塊。
他把錢攢下來,打算寒假回家給爹娘買點好東西。
寒假那天,他早早收拾好行李,坐車回了縣里。
路過小鎮時,正趕上大集,街上人擠人,叫賣聲此起彼伏,賣糖葫蘆的、炸油糕的、擺地攤的,熱鬧得像過年。
王磊摸摸兜里攢了半年的補貼,心想:爹娘平時舍不得吃好的,買點紅糖和豬肉回去,燉一鍋肉給他們補補。
他在集市上轉了一圈,挑了袋紅糖,又買了幾斤肥瘦相間的豬肉,樂滋滋地準備往車站走。
就在這時,一輛馬車突然從人群里沖出來,車夫吆喝著沒剎住,馬蹄亂踩,車輪直接撞倒了個大嬸。
大嬸摔在地上,捂著腿直哼哼,籃子里的雞蛋碎了一地,周圍的路人卻都躲得遠遠的,怕惹上麻煩。
王磊看得火冒三丈,心想:這啥人啊?撞了人連句道歉都沒有!
他扔下手里的東西,跑過去蹲下身:“大嬸,你沒事吧?能起來嗎?”
大嬸疼得臉色發青,擺擺手:“小伙子,謝謝你,我沒事,就是腿崴了,哎喲……”
“別動,我扶你去衛生院看看!”王磊小心翼翼地攙她,準備往旁邊的衛生院走。
大嬸連聲道謝:“好人吶,遇上你算我運氣好。”
可他剛站直身子,一個黑影猛地沖過來,掄起拳頭就砸在他臉上。
這一拳力道大,王磊被揍得眼冒金星,踉蹌兩步才站穩。
他揉揉臉,定睛一看,愣住了——眼前站著的,竟是高考那天的女考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