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 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我蜷縮在南京老小區的樓梯間里,身上蓋著撿來的報紙,冬風從窗縫鉆進來,
刺骨的寒意讓我直發抖。這是我連續第四天睡在這里,已經兩天沒吃上一頓像樣的飯了。
破產、負債、離婚,這三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來。就在我昏昏沉沉快要睡著時,
一陣腳步聲從樓下傳來。我下意識地蜷縮起身體,生怕是保安來趕我走。
腳步聲在我面前停下,一個穿黑色羽絨服的女人蹲在我面前,輕輕拍了拍我的臉。
她的手溫暖而柔軟。"走開..."我含糊不清地說道,"我沒錢..."
她沒有說話,只是遞給我一瓶熱水和一個保溫飯盒。我狼吞虎咽地吃完,
才抬頭看向她,在昏暗的燈光下,一張熟悉的面孔讓我愣住了。
她拿出筆和紙,寫下一行字:"哥,跟我回家吧。"
那一刻,我的心臟幾乎停止了跳動。十五年前被我們拋棄的啞巴妹妹,
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01
1997年冬天,我十歲那年,母親帶回了一個陌生男人。"林強,這是李叔叔,
以后他就是你爸爸了。"母親牽著那個高大男人的手,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那天,窗外飄著小雪,我站在我們農村老屋的堂屋里,看著眼前這個留著平頭、
穿著深色夾克的男人。他身上有股揮之不去的煙草味,目光在屋子里掃視一圈,
最后落在我身上,帶著幾分審視,幾分陌生。"叫爸爸。"母親用眼神示意我。
我低下頭,嘴唇蠕動了幾下,終于擠出兩個字:"爸爸。"
男人——李國強,縣城一家國企的財務主管,比我母親大十歲。
自從我親生父親在煤礦事故中去世后,母親一個人帶著我,
靠在鎮上的服裝廠做縫紉工維持生計。日子過得緊巴巴的,但也算平靜。
"跟了李叔叔,咱們可以搬到縣城去住樓房,你也能上更好的學校。"前一晚,
母親坐在我的床邊,輕聲說道。我知道母親很辛苦。她三十出頭的臉上已經布滿了細紋,
原本烏黑的頭發也冒出了幾根白發。為了我,她拒絕了很多追求者,直到遇見了李國強。
婚禮很簡單,只請了幾個親戚。婚后第三天,李國強突然說要回老家一趟。
"有點事要處理,兩天就回來。"他對母親說,聲音低沉。
母親點點頭,沒有多問。我卻在心里暗暗高興,盼著這個陌生男人永遠不要回來。
我不喜歡他看我時那種審視的目光,也不喜歡他對母親那種近乎命令的口吻。
兩天后的傍晚,李國強如約回來了,但他身后跟著一個瘦小的女孩。
女孩看起來比我小兩三歲,穿著灰撲撲的棉襖,頭發亂糟糟的,臉色蒼白,
嘴唇發紫,但她的眼睛卻出奇地明亮,黑白分明,像兩顆剔透的黑珍珠。
"這是我侄女,小雨。她父母出車禍去世了,以后就跟我們一起生活。"
李國強簡短地介紹道,"她是個啞巴,出生就不會說話。"
這話像一顆炸彈,在我們簡陋的堂屋里炸開。母親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手緊緊抓住桌沿,指節都泛白了。顯然,李國強從未提起過還有這么個侄女。
"你怎么不早說?"母親壓低聲音質問。"我也是剛接到消息。"李國強避開母親的目光,
轉身對小雨說,"這是你嫂子,那是你哥哥。"
小雨怯生生地看了我們一眼,然后低下頭,一言不發。她站在那里,安靜得像個影子。
晚飯時,小雨坐在角落里,等所有人都拿了碗筷后才小心翼翼地取用食物。
她吃飯很慢,小口小口地咀嚼,像是怕發出聲音驚擾到別人。
那天晚上,我聽到母親和李國強在臥室里壓低聲音爭吵。
"你怎么能不提前說一聲就把她帶回來?"母親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們家條件這么困難,
再養一個孩子哪有那么容易?"
"她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不管她誰管?"李國強的聲音冷硬,"再說了,
我不是答應了帶你們去縣城住嗎?到時候我一個人養你們三個都沒問題。"
爭吵聲斷斷續續持續到深夜,最后以母親的啜泣聲結束。
第二天早上,母親的眼睛紅腫,但還是默默地做好了早飯。從那天起,我家多了個人,
卻好像沒多一個人。小雨很少發出聲音,吃飯時總是等大家都吃完才小口小口地吃,
做家務時動作輕得聽不見聲響。唯一能聽到她聲音的時候,
是她偶爾會發出一些意義不明的"嗚嗚"聲,那聲音讓人心里發緊。
一個月后,我們搬到了縣城,住進了李國強分配的兩居室單元房。雖然房子不大,
但比起村里的老屋,簡直是天堂。我也轉到了縣重點小學,開始了新的學習生活。
奇怪的是,李國強對小雨的態度很冷淡,除了必要的照顧外,幾乎不怎么理她。
有時候,我會發現小雨站在李國強房門外,欲言又止,最后還是悄悄走開。
我試圖問過母親,小雨和李國強到底是什么關系,為什么他對自己的侄女這么冷淡,
但母親只是搖搖頭,讓我別多問。慢慢地,我習慣了這個沉默的"妹妹"。
她雖然不會說話,但很聰明,會用紙筆和我交流。她的字很漂亮,像印刷體一樣工整。
有一次,我數學作業不會做,她耐心地教我,解題思路比老師講得還清晰。
小雨上學后,適應得很快。老師說她雖然不會說話,但學習很認真,特別是數學,
總是拿滿分。她還學會了手語,但家里沒人懂,所以她還是習慣用紙筆交流。
日子就這樣平靜地過著,但家里的氣氛越來越緊張。母親發現李國強經常深夜接到神秘電話,
外出時間也越來越長。他們的爭吵聲常常在深夜傳來,母親質問的聲音中帶著哭腔。
"你到底在做什么?為什么老是深更半夜出去?"
"公司的事,你不懂。"
"我不信!是不是外面有人了?"
"你別胡思亂想!"
1999年春天,我上初中時,一場突如其來的風暴徹底改變了我們的生活。
那天放學回家,發現院子里停著一輛警車,幾個警察正在詢問臉色慘白的母親。
李國強被抓了,罪名是貪污挪用公款。作為國企財務主管,他挪用了單位近百萬資金,
用于償還賭債。消息傳來的當天晚上,母親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整整一夜。
第二天清晨,她的眼睛紅腫得像兩個桃子,聲音嘶啞地對我說:"收拾東西,我們搬家。"
"那小雨呢?"我問。
母親沉默片刻:"她不是我們的家人。"
就這樣,我們拋下小雨,匆匆搬離了縣城,回到了外婆家
一個偏遠的小山村。那時的小雨,只有九歲。
02
回到農村后,母親整個人變了。她不再是那個溫柔賢惠的女人,變得沉默寡言,
整天悶在家里,很少出門。鄰居們的閑言碎語像刀子一樣戳在她心上。
"聽說她那個后老公貪污了,進監獄了。"
"早就看出來那男人不是好東西,眼神賊溜溜的。"
"可憐她那個兒子,本來都去縣城上學了,現在又回來了。"
外婆告訴我,不要去打擾母親,她需要時間療傷。
我知道,李國強的事情給她帶來了巨大的打擊和羞辱。在這個小山村里,
一個女人被丈夫"拋棄"是一件多么丟人的事情。
我們的生活一落千丈。母親找了份鄉鎮企業的工作,工資只夠基本生活。而我,
從縣重點中學轉到了村里的簡陋初中,和一群淳樸的農村孩子一起上課。
沒有了城市里的霓虹燈和熱鬧的街道,我的生活變得單調乏味。放學后,
我常常一個人坐在村口的大石頭上,看著遠處連綿的山巒發呆。有時候,我會想起小雨。
不知道她怎么樣了,她畢竟是李國強的親侄女,沒有父母,現在連李國強也進了監獄。
但每當我想問母親時,看到她憔悴的面容,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漸漸適應了農村的生活。學習成了我唯一的寄托,我
發誓要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命運。
2004年,我考上了南京一所不錯的大學。那年高考,我超常發揮,
考了全縣第三名。母親破天荒地笑了,那是自從李國強事件后,她第一次這樣開懷大笑。
"兒子,好好讀書。以后咱們的日子會越來越好。"母親說這話時,
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整個人年輕了十歲。大學期間,我勤工儉學,減輕家里負擔。
每個月節省下來的錢都寄回家,希望母親的生活能好一點。畢業后,
我留在南京一家科技公司工作,起薪就有六千元,在2008年算是不錯的收入了。
我把母親接到南京,租了兩室一廳的房子。她也找了份保潔工作,說是閑不住。
2009年,我認識了趙敏,一個在銀行工作的女孩。
她聰明、漂亮,笑起來有兩個淺淺的酒窩。雖然家境比我好,但從不嫌棄我的出身。
一年后,我們結婚了。婚后,趙敏主動提出要照顧母親,這讓我非常感動。
"阿姨這么辛苦把你拉扯大,現在該我們好好照顧她了。"趙敏常這樣說。
2010年,我看準了互聯網金融的風口,辭職創業。
開始很艱難,但我熬過了最困難的時期。到2012年,公司已經有了二十多名員工,
年營收過千萬。我終于買了人生第一套房,還給母親安排了專門的保姆照顧。
"兒子,你現在這么有出息,比你爸爸強多了。"母親常常這樣夸我,臉上滿是驕傲。
我知道她說的是我親生父親,不是李國強。在我們家,李國強這個名字成了禁忌,
十幾年來無人提起。生活正在變得越來越好,我以為幸福會一直持續下去。
命運卻再次捉弄了我。2014年底,因為擴張過快加上合作伙伴的背叛,
公司資金鏈斷裂。我欠下了大筆債務,房子車子全部抵押給銀行。
債主天天上門催債,電話從早打到晚,母親被嚇得病倒了。
最讓我痛心的是,在得知我破產后,趙敏提出了離婚。"我不是嫌貧愛富,
而是我承受不了這樣的壓力,"她說,"我們結婚時,父母就不同意。現在這樣,
我沒法向他們交代。"離婚后,趙敏帶走了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我送給她的婚戒。
我把母親送回老家,讓外婆照顧她,自己留在南京四處躲債。
從一個年入百萬的老板到一個四處躲債的"老賴",這種落差讓我幾乎崩潰。
我睡過公園長椅,蜷縮過24小時便利店,甚至在網吧通宵了一個星期。
朋友們一個個地疏遠我,電話不接,信息不回。我明白,沒人愿意和一個失敗者做朋友。
2016年春節前夕,我得知母親病重的消息。我冒險回老家看她,
卻只來得及見她最后一面。母親去世前,握著我的手說:"兒子,別怪小雨......"
我不明白她為什么提起小雨,那個早已被我們遺忘的啞巴女孩。
但母親沒能說完這句話,就永遠離開了我。
03
失去母親后,我徹底崩潰了。之前還能靠朋友接濟勉強租房住,現在連朋友也都躲著我了。
我變成了一個真正的流浪漢,靠撿垃圾、擦車掙點小錢,有時一天只吃一頓飯。
南京的冬天很冷,尤其是對無家可歸的人來說。那天晚上,我實在凍得受不了,
就鉆進一個老小區的樓梯間避寒。
我蜷縮在角落里,蓋著從垃圾桶里撿來的舊報紙,肚子餓得咕咕叫。
就在我昏昏沉沉快要睡著時,一個穿黑色羽絨服的女人站在了我面前。她蹲下來,
輕輕拍了拍我的臉。我抬頭一看,愣住了。那是一張我似曾相識又有些陌生的臉。
她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皮膚白皙,眉目清秀,留著齊肩的短發。
她的眉眼讓我想起了誰呢?我混沌的大腦無法思考。
她遞給我一瓶熱水和一個便當盒,然后從包里拿出紙筆寫道:"哥,跟我回家吧。"
那一刻,我如遭雷擊。
"小雨?"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你嗎?"
她點點頭,眼里含著淚水。
我沒想到,十五年后的重逢,會是這樣的場景。我,一個落魄的流浪漢;而她,
一個衣著體面的都市女性。小雨帶我回到了她住的地方,一套位于市中心的兩居室公寓。
房子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潔。墻上掛著幾幅簡約的黑白照片,都是城市風景。
我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小雨給我準備的干凈衣服,整個人總算找回了一點人樣。
熱騰騰的飯菜擺在桌上,有紅燒肉、清炒青菜和一碗香噴噴的蛋花湯。
我狼吞虎咽地吃完,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對不起,我太餓了。"我不好意思地說。
小雨微笑著搖搖頭,示意沒關系。她從未放棄使用紙筆與人交流。她寫道:
"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們。"
這句話讓我心里一陣酸楚。當年,我們頭也不回地離開她,而她卻一直惦記著我們。
"你過得好嗎?"我問道,聲音哽咽。小雨點點頭,她拿出一個舊筆記本,翻開來給我看。
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她這些年的經歷。李國強被抓后,她被送進了福利院。
在那里,她遇到了一位好心的老師,教她學習手語和繪畫。因為成績優異,
她獲得了特殊教育基金會的資助,上了特殊教育學校,后來甚至考上了美術學院。
"我大學畢業后留在南京工作,一直想找到你們,但你們好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她寫道。
我心里一陣愧疚。當年,我們為了躲避流言蜚語,切斷了所有可能被找到的聯系。
沒想到,小雨一直沒有放棄尋找我們。"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我忍不住問道。
小雨的手停了下來,她的表情突然變得復雜起來。她慢慢地寫下一行字,
卻在我看清之前又迅速撕下那張紙,揉成一團扔進了垃圾桶。
她重新寫道:"是機緣巧合。"
我總覺得她有什么事情瞞著我,但此時的我,已經無力追問更多。
小雨起身去廚房準備水果,我環顧她的家,突然注意到書架上放著一張合影。
照片上的小雨站在一個中年男人旁邊,兩人面帶微笑。
令我震驚的是,那個男人赫然是李國強!
照片看起來并不舊,最多拍攝于幾年前。
我拿起照片,手微微發抖。李國強不是早就被判刑入獄了嗎?
他怎么會和小雨有如此近期的合影?更重要的是,這么多年過去,
小雨為什么還和這個罪犯保持聯系?正當我疑惑不解時,小雨端著切好的水果從廚房出來。
看到我手中的照片,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水果盤從她手中滑落,
砸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