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志遠站在派出所的走廊里，握緊手中皺巴巴的離婚協議書，腦海中回響著妻子剛才在耳邊的低語：“相信我，簽了它，一切都會好起來。”

他望向審訊室里冷靜回答警察問題的陳瑾，不禁想起一個月前那個雨夜。

當他急匆匆從上海趕回來，站在醫院的急診室外。

看著女兒哭腫的眼睛和缺了一顆門牙的笑容時，他是如何崩潰的。

“你女兒在學校怎么受傷的，你真的不知道嗎？”警官嚴肅的聲音從門內傳來。

隔著玻璃，他看到陳瑾嘴角微微上揚，猶如一頭即將出擊的雌豹。

01

事情要從一個月前說起。

林志遠在上海出差的第三天，接到了一個電話。

“林先生，您好，我是徐蓓蓓老師，悅悅在學校出了點事，能請您盡快回來一趟嗎？”電話那頭女教師的聲音透著緊張。

“出什么事了？”林志遠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悅悅在樓梯口被...被同學推倒了，門牙掉了一顆，膝蓋也擦傷了，現在在醫院處理。”

“什么？誰干的？”林志遠幾乎是吼出來的。

“這個...具體情況還在調查中，您還是先趕回來吧。”徐蓓蓓的聲音明顯在回避什么。

林志遠立刻訂了最早的機票，匆匆趕回家鄉。

一路上，他心如刀割，女兒才十歲，怎么會在學校里遭遇這種事？

到達醫院時，林志遠看到了讓他心碎的一幕。

林悅坐在病床上，小臉腫著，嘴唇破了，前面露出一個缺了門牙的難看缺口。

她看到爸爸來了，小眼睛里立刻涌出淚水：“爸爸，我不要去學校了...我不要去了...”

林志遠抱住女兒，感覺心被撕成了碎片。

他抬頭看向一旁的妻子陳瑾，意外地發現她居然出奇地平靜。

“醫生怎么說？”林志遠低聲問妻子。

“門牙掉了，膝蓋擦傷不嚴重，身體沒其他問題，最主要的是心理創傷。”陳瑾語氣冷靜，仿佛在討論一個陌生人的事。

林志遠皺起眉頭，他不理解妻子為何如此冷靜。

回到家中，林悅好不容易睡著后，林志遠終于忍不住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女兒被欺負成這樣，你怎么一點反應都沒有？”林志遠壓低聲音質問妻子。

陳瑾放下手機，臉上依然沒有太多表情：“我已經在處理了。”

“處理？怎么處理的？找學校了嗎？找家長了嗎？”林志遠的聲音不自覺提高了。

“我發了一段視頻。”陳瑾簡短地說。

“什么視頻？”林志遠更迷惑了。

陳瑾打開手機，遞給林志遠看。

林志遠點開視頻，只見陳瑾對著鏡頭，聲明她原諒霸凌者，不會追究學校責任。

“你瘋了嗎？”林志遠差點把手機摔到地上，“這是什么意思？我女兒都被打成這樣了，你居然說原諒？”

“志遠，冷靜點，學校監控有盲區，沒有證據證明是誰推的。”陳瑾輕聲說道。

“沒證據就算了嗎？那我女兒的牙齒、傷口，這些都不是證據嗎？”林志遠幾乎要吼出來。

“校方已經在推卸責任了，說是悅悅自己不小心摔的。”陳瑾嘆了口氣。

“那我們去告！去投訴！怎么能就這么算了？”林志遠氣得渾身發抖。

“相信我，我有我的計劃。”陳瑾的眼神堅定而冷靜。

林志遠無法理解妻子的想法，這個曾經在律所戰無不勝的女強人，面對自己女兒被欺負，竟然選擇了示弱。

夜里，林志遠久久不能入睡。

隔壁房間，林悅又做噩夢了，哭喊著醒來。

林志遠立刻沖過去抱住女兒：“沒事了，爸爸在這里。”

林悅抽泣著說：“爸爸，她們說我是沒人要的孩子，說我是撿來的...”

林志遠心如刀絞，這些孩子怎么能這么殘忍？

02

第二天早上，林志遠發現林悅拒絕吃飯。

“爸爸，我不想去學校了，可以嗎？”林悅可憐巴巴地請求。

林志遠輕撫女兒的頭發：“好，先在家休息幾天。”

他轉頭看向正在收拾行李的陳瑾：“你要去哪？”

“我需要單獨住一段時間。”陳瑾平靜地說。

“你瘋了嗎？女兒這種時候最需要母親，你居然要走？”林志遠難以置信。

“相信我，我走是為了更好地解決問題，你暫時帶好悅悅。”陳瑾的聲音低沉但堅定。

“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林志遠攔在妻子面前。

“志遠，你只需要知道，我絕不會讓傷害我女兒的人好過，但我需要用我的方式。”陳瑾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冽。

林志遠無法理解妻子的做法，但他也知道，陳瑾做事向來有自己的主意。

陳瑾離開后，林志遠打開手機，發現網上已經炸開了鍋。

陳瑾的視頻下面，上千條評論幾乎清一色地譴責他們是“軟弱無能的父母”。

“孩子被欺負成這樣，居然選擇原諒？這是什么廢物父母？”

“這不是原諒，這是縱容校園霸凌！”

“看看這孩子的眼神，她會怎么看待這樣懦弱的父母？”

林志遠氣得手抖，立刻關閉了所有社交媒體賬號。

好在林悅還太小，不怎么上網，看不到這些評論。

第三天，徐蓓蓓老師來家訪了。

“林先生，學校已經對趙韻詩、蔣雯和王彤三個女生進行了批評教育。”徐蓓蓓坐在沙發上，小心翼翼地說。

“批評教育？就這樣？”林志遠冷笑一聲。

“監控沒有拍到推人的畫面，我們無法確定究竟是誰推的悅悅。”徐蓓蓓低頭解釋。

“那我女兒的傷是怎么來的？自己撞的墻嗎？”林志遠諷刺道。

“我們也很難過，但沒有確鑿證據，學校也很難處理...”徐蓓蓓顯得很為難。

林志遠送走徐蓓蓓后，心中的怒火更盛。

三天后，陳瑾回來取了一些個人物品。

“悅悅怎么樣了？”她輕聲問道。

“還能怎么樣？整天不想去學校，晚上做噩夢。”林志遠語氣冷淡。

陳瑾沉默片刻，突然說：“志遠，我有個提議。”

“什么提議？”林志遠疲憊地問。

“我們先離婚吧，財產都給你，剩下的交給我。”陳瑾的聲音平靜得可怕。

林志遠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么？”

“離婚，把財產都給你和悅悅，我凈身出戶。”陳瑾重復道。

“你是不是壓力太大了？我們女兒被欺負了，你不想著怎么解決，反而要離婚？”林志遠完全無法理解妻子的想法。

“相信我，這是我深思熟慮的決定，只有這樣，我才能自由行動，不連累你們。”陳瑾的眼神異常堅定。

林志遠搖搖頭：“你真的瘋了。”

“等我處理完這件事，如果你還愿意，我們可以復婚。”陳瑾補充道。

林志遠看著妻子的眼睛，隱約感覺她另有計劃，但實在想不通這計劃和離婚有什么關系。

“給我點時間考慮。”最終林志遠只能這樣回答。

陳瑾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林悅的房間，轉身離開了。

03

第二天，林志遠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您好，我是趙韻詩的媽媽張婷，能約您見個面嗎？”電話那頭是個女人的聲音，刻意做出柔和的語調，卻掩飾不住骨子里的傲慢。

林志遠手指緊緊攥住手機，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見面？談什么？”

“就是關于孩子們之間的...那個小誤會，我們想私下和解一下。”張婷的聲音帶著明顯的輕描淡寫，仿佛在談論一次普通的玩耍。

林志遠咬緊牙關，努力克制心中的怒火：“好啊，今天下午三點，明珠咖啡廳見。”

“哎呀，咖啡廳人多眼雜的，不如就在您小區門口吧，方便些。”張婷迅速拒絕了公共場所的提議。

林志遠冷笑一聲，明白對方是害怕在公共場合談這種事：“好啊，小區門口見。”

掛掉電話，林志遠的手還在顫抖，他不知道自己能否控制住見面時的情緒。

陳瑾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接電話的是霸凌者家長？”

林志遠轉身，發現妻子不知何時回來了：“是趙韻詩的媽媽，約我下午見面。”

“記得錄音。”陳瑾遞給他一個小巧的錄音筆，“別讓她看到。”

林志遠接過錄音筆，疑惑地看著妻子：“你還在調查？”

“嗯，多一份證據總是好的。”陳瑾平靜地說，“記住，無論她說什么，你都要冷靜，不要暴露我們的計劃。”

“什么計劃？”林志遠更迷惑了。

陳瑾神秘地笑了笑：“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下午三點，天空陰沉沉的，仿佛隨時會下雨，與林志遠的心情一樣壓抑。

他提前十分鐘到了小區門口，站在一棵大樹下，目光冷峻地盯著小區入口。

三點零五分，一輛黑色奔馳緩緩停在小區門口，車門打開，張婷款款走了下來。

她穿著一套淺灰色的套裝，腳踩高跟鞋，臉上畫著精致的妝容，頭發盤得一絲不茍，整個人散發著成功女性的氣場。

“林先生，久等了。”張婷笑容滿面地向林志遠走來，伸出手想要握手。

林志遠站在原地沒動，雙手插在口袋里，沉默地盯著對方，右手悄悄按下了錄音筆的開關。

張婷的手尷尬地停在半空，她假裝整理了一下頭發，收回了手：“林先生看起來心情不太好啊。”

“我女兒被人推下樓梯，門牙掉了，到現在還做噩夢，您覺得我應該心情好？”林志遠聲音冰冷，字字如刀。

張婷輕咳一聲，扶了扶墨鏡：“這個，孩子們之間難免有些摩擦，小孩子嘛，鬧著玩的...”

“鬧著玩？”林志遠冷冷打斷，“您把門牙掉了、膝蓋受傷叫'鬧著玩'？”

張婷笑容有些僵硬：“林先生別激動，我們是來解決問題的，不是嗎？”

她從精致的手包里拿出一個信封：“這里是五千塊錢醫藥費，我們愿意賠償，也會讓韻詩向悅悅道歉...”

林志遠看著那個信封，眼神中的怒火幾乎要噴薄而出：“所以，您覺得五千塊錢就能買斷我女兒的痛苦和驚嚇？”

“這個嘛...如果林先生覺得不夠，我們還可以再...”張婷的聲音越來越小。

“我女兒的心理創傷，錢能彌補嗎？”林志遠的語氣更冷了，“她現在害怕上學，晚上做噩夢，這些都是能用錢解決的？”

張婷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耐煩：“那林先生的意思是...？”

“我要知道真相，為什么你們的孩子要欺負我女兒？”林志遠直視張婷的眼睛，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變化。

張婷眼神閃爍，右手不安地捏著包帶：“這...這怎么知道啊？孩子們之間的事，誰知道為什么？”

“是嗎？”林志遠冷笑一聲，“我女兒告訴我，趙韻詩當著全班同學的面說她是'沒人要的孩子'，說她是'撿來的垃圾'，這種話是孩子能想出來的？”

張婷臉色突變，明顯慌了神：“這...這肯定是孩子們胡說的，韻詩不會說這種話...”

“張女士，請不要侮辱我的智商。”林志遠逼近一步，聲音低沉，“我想知道，是誰教唆孩子們欺負我女兒的？”

張婷后退半步，撞在自己的車門上：“林先生，您這是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我只是好奇，孩子們為什么偏偏選中我女兒？”林志遠緊盯著她。

張婷的表情變得不自然：“這...這誰知道啊，孩子們的想法，誰能猜得到？”

“是嗎？”林志遠冷冷地看著她，“那我再問您一個問題，為什么會約我見面，而不是我妻子？”

張婷眼神閃爍：“這...我們都是家長嘛，有什么問題一起商量...”

“因為你們知道我妻子是律師，你們怕她會追究責任，對吧？”林志遠逼問道。

張婷笑容勉強：“林先生想多了，我們只是想和平解決...”

“和平解決？”林志遠冷笑，“學校已經說了沒有證據，你們完全可以不管，為什么還要來賠償？是心虛嗎？”

張婷的表情開始變得惱怒：“林先生，我們是好心來解決問題，您這是什么態度？”

“什么態度？我女兒受傷了，精神受到了嚴重創傷，而你們只想用錢擺平，這算什么？”林志遠的聲音提高了幾分貝。

張婷的態度突然變了，她整理了一下衣領，聲音變得冷硬：“林先生，您知道我老公是做什么的嗎？”

“做什么的？”林志遠反問。

“我丈夫趙國棟是教育局副局長。”張婷露出了傲慢的笑容，“學校里的老師都得給他幾分面子，您明白我的意思嗎？”

林志遠愣住了，他沒想到對方會這樣明目張膽地搬出靠山：“所以，這是在威脅我？”

“不不不，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張婷微笑道，“我們是真心實意想和解，但如果林先生非要把事情鬧大...”

她的話沒說完，但威脅的意味已經很明顯。

“我懂了。”林志遠點點頭，“所以您女兒仗著有個當官的爸爸，在學校可以為所欲為，是嗎？”

張婷臉色變得難看：“林先生，話不要說得太難聽。”

“那您打算怎么解決？”林志遠冷冷地問。

張婷恢復了笑容：“很簡單，您收下這筆錢，讓您女兒接受道歉，以后在學校大家相安無事，您看如何？”

“如果我不同意呢？”林志遠直視她的眼睛。

張婷臉上的笑容變得意味深長：“林先生在泰合科技上班吧？我聽說那邊最近要裁員了，像林先生這樣的中層管理，最容易被優化掉...”

林志遠瞳孔一縮，這是赤裸裸的威脅。

“怎么樣？五千塊不少了，足夠孩子補牙了。”張婷再次遞上信封，語氣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林志遠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張女士，你知道我為什么同意見你嗎？”

張婷一愣：“為什么？”

“因為我想看看，是什么樣的父母，會教出這樣的孩子。”林志遠的語氣冰冷刺骨。

“你！”張婷臉色大變。

“現在我知道了。”林志遠轉身欲走。

“林志遠！”張婷突然提高聲音，“別以為這件事就這么完了！”

林志遠停下腳步，沒有回頭：“告訴其他兩位家長，我們走著瞧。”

“你會后悔的！”張婷在身后威脅道，“你女兒在學校的日子不會好過！”

林志遠猛地轉身，眼中怒火燃燒：“你再說一遍？”

張婷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我...我只是提醒你，不要意氣用事。”

“張婷，你聽好了。”林志遠一字一句地說，“如果我女兒在學校再出任何意外，我不管你老公是什么局長，我都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你威脅我？”張婷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不，我只是陳述一個事實。”林志遠用她剛才的話回敬，“我相信網絡的力量，一旦曝光，就算你老公是教育局局長，也保不住你們。”

張婷臉色煞白：“你敢！”

“試試看。”林志遠冷冷地說完，轉身離開。

“林先生！請您三思！孩子們的前途要緊啊！”張婷在身后喊道，聲音中帶著一絲驚慌。

林志遠頭也不回地走了，右手緊緊握著口袋里的錄音筆。

04

回到家，林志遠發現陳瑾正坐在客廳里等他。

“聊得怎么樣？”陳瑾問道，眼神中帶著期待。

林志遠把錄音筆遞給妻子：“你聽聽就知道了。”

陳瑾接過錄音筆，仔細聽完后，露出了滿意的微笑：“太好了，她主動暴露了身份，還威脅你的工作和女兒的安全，這些都是證據。”

“你到底在計劃什么？”林志遠疑惑地問。

陳瑾神秘地笑了笑：“再等等，還不到時候告訴你。”

她緊接著問：“對了，她說她丈夫是教育局副局長，是真的嗎？”

林志遠點點頭：“是的，趙國棟，我查過了，確實是副局長。”

“怪不得學校處理得這么敷衍。”陳瑾若有所思，“看來這事比我想象的還要復雜。”

“我們該怎么辦？”林志遠擔憂地問，“他們真的會對悅悅不利嗎？”

“不會的。”陳瑾堅定地說，“因為從現在開始，我會保護她，用我的方式。”

林志遠看著妻子自信的眼神，心中的不安稍稍緩解。

“相信我。”陳瑾輕輕握住丈夫的手，“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我們的女兒。”

一周后，林悅不得不重返學校。

林志遠每天親自接送，臨走前都要抱抱女兒：“有什么事立刻給爸爸打電話，知道嗎？”

林悅勉強點點頭，小臉上寫滿了不安。

令林志遠意外的是，陳瑾盡管搬出去住了，卻每天按時出現在學校門口，接送林悅。

“你在學校附近租房子了？”林志遠問陳瑾。

“嗯，離學校近一點，方便照顧悅悅。”陳瑾簡短地回答。

林志遠發現陳瑾時常在學校周圍轉悠，似乎在觀察什么。

“你到底在做什么？”林志遠好奇地問。

“等時機成熟，你就知道了。”陳瑾神秘地笑了笑。

林悅的班主任徐蓓蓓反饋，那三個霸凌女生最近變得安靜多了，主動避開林悅，沒再發生沖突。

林志遠對此半信半疑，但看到女兒情緒稍微好轉，也就沒再多問。

兩周后，林志遠發現陳瑾在學校門口租了個小店面，開了個小吃攤。

“你干嘛呢？”林志遠驚訝地問。

“做點小生意，順便照顧悅悅。”陳瑾微笑著回答。

小吃攤上擺滿了孩子們喜歡的零食，薯片、糖果、奶茶、烤腸，應有盡有。

很快，陳瑾的小吃攤成了學生們放學后的最愛。

林悅也喜歡放學后在媽媽的小吃攤寫作業，慢慢地，她開始結交新朋友。

林志遠注意到陳瑾特別照顧幾個高年級的“問題學生”，經常給他們免費的零食。

“你這是在賄賂學生？”林志遠半開玩笑地問。

“只是交朋友而已。”陳瑾笑而不答。

林志遠也注意到，那三個霸凌女生的家長經常在遠處觀察陳瑾的小吃攤，面色不善。

“他們好像對你有意見。”林志遠低聲對陳瑾說。

“正常，誰讓我搶了學校小賣部的生意呢。”陳瑾輕描淡寫地回答。

接下來的日子里，一連串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先是蔣雯在上學路上被流浪狗咬傷了手指，據說傷得不輕，要打狂犬疫苗。

緊接著，王彤與高年級學生發生口角，書包被扔進了水溝，里面的作業全部報廢。

最后，趙韻詩在體育課上“意外”摔倒，扭傷了腳踝，請了一周的假。

這三件事發生后，林志遠敏銳地察覺到了什么。

“這些事，是你安排的？”他嚴肅地問陳瑾。

陳瑾搖搖頭：“我整天在小吃攤，哪有時間安排這些？”

林志遠盯著妻子的眼睛，試圖找出破綻，但陳瑾的目光坦然。

事情在第三周迎來了轉折。

05

那天下午，三名警察突然來到陳瑾的小吃攤。

“陳女士，有人舉報你教唆學生欺負他人，請跟我們走一趟。”帶頭的警察出示了證件。

小吃攤前的學生們都驚呆了，議論聲四起。

陳瑾卻出奇地冷靜：“好的，我配合調查。”

臨走前，她給林志遠打了個電話：“來派出所一趟，帶上我放在書桌抽屜里的那個U盤。”

林志遠匆忙趕到派出所，在門口碰到了那三個霸凌女生的家長。

他們看到林志遠，表情各異，有憤怒的，有緊張的，還有假裝鎮定的。

“林先生，真是巧啊。”張婷假笑著打招呼。

林志遠冷冷點頭，沒有搭理。

在派出所的走廊上，陳瑾被帶去問話前，塞給了林志遠一份文件。

“這是什么？”林志遠疑惑地問。

“離婚協議書，我已經簽好字了，你看一下。”陳瑾低聲說道。

林志遠驚愕地翻開文件，發現協議中陳瑾放棄所有共同財產，只要求每周探視女兒的權利。

“你這是什么意思？現在是什么時候，你還想著離婚？”林志遠完全不理解。

“相信我，簽了它，你和悅悅才能安全。”陳瑾神秘地說，“我已經查到了很多事情。”

林志遠注意到協議上陳瑾的簽字日期是在警方介入前一天，仿佛她早就預料到今天的情況。

警察把所有人叫進了一個會議室。

“有人舉報陳女士教唆高年級學生欺負小同學，我們需要了解情況。”姓劉的警官嚴肅地說。

蔣宏達立刻開口：“我女兒被狗咬傷，就是她指使的！有學生親眼看到她給那條狗喂食！”

王梅芳也附和：“我女兒的書包被高年級學生扔進水溝，就是因為陳女士給那些學生免費零食收買他們！”

張婷點頭：“沒錯，她這是在報復我們的孩子！”

劉警官看向陳瑾：“陳女士，對這些指控，你有什么要說的？”

陳瑾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從包里拿出一個錄音筆。

“各位警官，在回應這些指控前，我想先播放一段錄音。”陳瑾的聲音異常冷靜。

她按下播放鍵，錄音里傳來幾個女孩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