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算什么東西?
這么多年音訊全無,現在突然冒出來?"
我死死握住電話,聲音幾乎變了調。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女聲:
"哥,我是小雯...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那一瞬間,過去十五年的所有怨恨如潮水般涌上心頭。
01
2023年初春的一個清晨,我正坐在出租屋簡陋的書桌前翻看著招聘信息。身為四十六歲的中年人,連續投出去的三十多份簡歷如同石沉大海。桌上放著幾封催款單,房貸已經連續三個月沒有按時支付,銀行的最后通牒已經下達。
妻子小玲昨天又和我大吵一架,帶著女兒回了娘家。臨走前丟下的那句"真不知道當初為什么嫁給你"還在我耳邊回響。
正當我盯著銀行賬戶上那可憐的余額發呆時,手機突然響了。
陌生號碼。
"喂,哪位?"我習慣性地答道,心想可能又是催債的。
電話那頭沒有立刻回答,只有微弱的呼吸聲。我正打算掛斷,突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哥...是我,小雯。"
我的手猛地抖了一下,差點把手機摔在地上。
"小雯?你是小雯?"
我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十五年了,十五年沒有一點消息,你現在打電話來做什么?"
沒等她回答,積攢了十五年的怒火一下子爆發:"你算什么東西?這么多年音訊全無,現在突然冒出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傳來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女聲:"哥,我是小雯...我知道你恨我,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訴你..."
"重要的事?"我冷笑一聲,"比起你借走的那八十萬還重要?"
"我知道你現在遇到困難了..."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把刀扎進我心里。
"你怎么知道?"我心里一驚,"你一直在關注我?"
"哥,我們能不能見一面?"她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我有很多話想當面對你說。"
"見面?"我嗤笑一聲,"你消失了十五年,現在突然想見面?"
"明天下午三點,帝豪酒店頂層咖啡廳,我等你。"不等我回答,電話已經掛斷了。
我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如同被抽干了力氣。帝豪酒店是市里最豪華的五星級酒店,普通人消費不起的地方。小雯現在是什么情況?為什么選在那里見面?
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個當年我視如己出的妹妹,那個借走我八十萬后消失得無影無蹤的妹妹,現在突然回來了。
02
小雯并非我親妹妹,而是我父母在我十歲那年從福利院領養的女孩。比我小五歲的她剛來時瘦小怯弱,像只受驚的小鹿。我一開始并不喜歡這個突然闖入家庭的陌生人,但父母的態度很明確——"你是哥哥,要照顧好妹妹。"
隨著時間推移,我漸漸接受了這個妹妹的存在。小雯很聰明,學習成績總是名列前茅,也特別懂得討父母歡心。每次她拿著滿分試卷回家,父母臉上的笑容能持續好幾天。
相比之下,我只是個普通學生,成績中規中矩。高考那年,我以差十分的成績與重點大學失之交臂,只能上了一所普通本科。而小雯則考入了省重點高中,父母對她寄予厚望。
大學畢業后,我在一家電子廠做銷售,起早貪黑地跑業務。剛開始幾年并不順利,常常被客戶拒絕,業績一直在部門墊底。第三年,我抓住了一個偶然機會,簽下了一個大客戶,業績開始起飛。三十歲那年,我已經是銷售部經理,年薪超過三十萬。
那時的小雯剛大學畢業,選擇了創業。她來找我商量時,眼中閃爍著雄心壯志:"哥,我想做電商,現在是互聯網時代,機會太多了。"
我對她的想法持保留態度:"創業風險大,你剛畢業,不如先積累幾年經驗。"
她搖搖頭:"機會不等人,現在不做,市場就被別人占領了。"
我沒再多說什么。小雯一直有自己的主意,從小到大,很少聽別人的建議。
兩年后的一個周末,小雯突然來到我家。那時我已經結婚,有了自己的小家。妻子小玲正懷著女兒,預產期只有兩個月了。
"哥,我遇到困難了。"小雯坐在我家客廳,神情罕見地沮喪。
"什么困難?說來聽聽。"我給她倒了杯水。
"我的公司資金鏈斷裂了,急需資金周轉。"
她直視著我的眼睛,"我需要借八十萬,最多三個月就能還上。"
"八十萬?"我吃了一驚,"這可不是小數目。"
"我知道很多,但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她眼中泛起淚光,"銀行貸款需要時間,我等不了那么久。供應商已經催了好幾次,再拖下去,公司就要倒閉了。"
我沉默了。八十萬對當時的我來說也是一筆巨款,那是我準備買第二套房子的首付。小玲懷孕后,我們商量著換個大點的房子,給孩子更好的成長環境。
"哥,就當我求你,這是我最后的希望了。"小雯幾乎要跪下來,"我保證,三個月,最多三個月就還你。"
看著小雯懇切的眼神,我想起了這么多年來她的堅強與努力。盡管我們不是親兄妹,但從父母把她帶回家的那一刻起,我就接受了照顧她的責任。
"好吧,我幫你這一次。"我終于點頭答應,"但你要記住,這錢關系到我們全家的生活。"
"謝謝哥!"小雯激動地握住我的手,"我一定會按時還你,還會給你分紅。"
當天下午,我就去銀行轉了八十萬給小雯。她拿到錢后千恩萬謝,還簽了借條,約定三個月后還款,并支付利息。
就這樣,小雯帶著我的八十萬離開了。那是2008年5月15日,我永遠記得這個日期,因為這是我最后一次見到她。
03
八十萬打水漂了。
起初的三個月,我倒也沒太著急。創業不易,資金周轉需要時間,我能理解。但當約定的還款日期過去一周后,我開始嘗試聯系小雯。
她的電話打不通了。
我去了她公司的地址,卻發現那里早已人去樓空,門口貼著"此處出租"的廣告。詢問周圍商戶,得知這里至少空置了兩個月。
我慌了,立刻去了小雯的住處。房東告訴我,她早在兩個月前就退了租,說是要回老家發展。
老家?我們是同一個家,我怎么不知道她要回老家?
接下來的日子,我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尋找小雯的蹤跡。報警?警察說這是民事糾紛,他們無權干涉。找父母?父母早已去世多年。小雯的同學和朋友?要么聯系不上,要么表示對她的去向一無所知。
整整兩年,我用盡各種方法尋找,卻始終沒有小雯的任何消息,仿佛她人間蒸發了一般。
這八十萬的窟窿,最終由我獨自承擔。原本計劃的換房計劃泡湯了,女兒出生后只能擠在小小的兩居室里。小玲對此抱怨連連,我們的爭吵也越來越多。
"你真是個傻子!"小玲常常這樣數落我,"自己的錢不護著,反而給一個養妹妹揮霍?她才不是你親妹妹呢!"
我無言以對。的確,我太輕信了,以為血濃于水的親情是最堅固的保障,卻忘了小雯與我并無血緣關系。但我不愿意這樣想,始終堅信她一定有什么難言之隱。
生活還要繼續。失去八十萬后,我更加拼命工作,希望通過努力彌補這個損失。女兒慢慢長大,我的事業也在平穩發展,到2015年,我已經是公司的副總,年薪超過五十萬。雖然小雯欠下的債已成為我心中的疤痕,但生活似乎并未受到太大影響。
然而命運總是喜歡開玩笑。2020年初,一場突如其來的疫情席卷全球,我所在的外貿公司受到重創。訂單驟減,公司裁員過半,我雖然保住了職位,但薪資大幅縮水。
更糟的是,2021年底,公司最大的客戶因經營不善破產,拖欠我們巨額貨款。作為主要負責人,我背負了大部分責任,不得不辭職。
接下來的兩年,我嘗試過很多工作,但四十多歲的年齡成了最大障礙。大公司嫌我年齡大,小公司給不起我想要的薪水。勉強找到的幾份工作,不是企業經營不善很快倒閉,就是各種原因無法長期維持。
雪上加霜的是,我前幾年投資的一個項目徹底失敗,不僅賠光了積蓄,還欠下了一屁股債。為了還債,我賣掉了所有值錢的東西,包括車子和一些收藏品,但仍然杯水車薪。
小玲對我的態度也漸漸冷淡。從抱怨到指責,再到沉默,最后是漠視。我能理解她的失望,一個無法給家庭帶來安全感的丈夫,誰會滿意呢?
生活的重擔壓得我喘不過氣。每天醒來,看著天花板上的裂縫,我都在想,人生怎么會變成這樣?那個曾經意氣風發的銷售精英,現在卻淪落到找不到工作,負債累累的地步。
而現在,消失了十五年的小雯突然出現,說要見我。她知道我的處境,這意味著她一直在關注我的生活。為什么選擇這個時候出現?是來還錢的?還是有其他目的?
無數疑問在我腦海中盤旋,但有一點我很確定——明天的見面,將會改變很多事情。
我打開衣柜,翻出唯一一套還算體面的西裝,掛在門后。這是我最后的體面,不能在小雯面前顯得太狼狽。
04
第二天下午兩點四十分,我站在帝豪酒店的大堂里,感到格格不入。身邊來來往往的都是衣著光鮮的商務人士或是富有階層的客人,而我這套幾年前的西裝顯得陳舊而褪色。
酒店大堂金碧輝煌,水晶吊燈折射出夢幻般的光芒。前臺接待小姐看了我一眼,禮貌但明顯帶著審視。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略顯發白的袖口,強壓下內心的不適,徑直走向電梯。
頂層咖啡廳位于酒店四十層,透明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個城市。電梯門一開,濃郁的咖啡香氣撲面而來。我深吸一口氣,掃視著幾乎滿座的咖啡廳,尋找小雯的身影。
就在這時,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站了起來,向我招手。
那一刻,我幾乎認不出她來。
十五年前的小雯還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青澀稚嫩。而現在站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優雅成熟的女人。她的頭發挽成一個簡約的發髻,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精致的五官。歲月似乎格外垂青她,除了眼角的幾條細紋,很難看出她已經四十出頭。
最讓我震驚的是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自信與從容,那是只有真正成功的人才會有的氣質。
"哥,你來了。"她微笑著說,聲音溫柔而克制。
我站在原地,一時不知該如何反應。十五年的怨恨和疑問堵在胸口,卻在看到她的那一刻變得復雜起來。
"坐吧。"
她示意我對面的椅子,"我已經點好了咖啡,還記得你喜歡焦糖瑪奇朵。"
我默默坐下,看著桌上精致的咖啡杯和旁邊的小點心。服務員恭敬地為我們各添了一杯水,然后識趣地退開。
"十五年了。"
我終于開口,聲音比我想象的要平靜,"你欠我一個解釋。"
小雯端起咖啡杯,小啜一口,然后直視我的眼睛:"我知道,這些年我欠你的不只是錢,還有解釋。"
"八十萬,說起來不多,但那時對我來說是一筆巨款。"
我努力控制著情緒,"你知道這些年我是怎么過來的嗎?"
"我知道。"她放下杯子,"比你想象的要清楚得多。"
一股怒火猛地涌上心頭:"那你為什么不聯系我?為什么等到現在?"
"因為我不能。"
她的眼神變得復雜,"當初離開,我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苦衷能讓你消失十五年?"
我冷笑道,"讓你連一個電話都不打?"
小雯沒有立即回答。她從包里拿出一個信封,推到我面前:"打開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