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小鎮居民眼中,趙碩是樂善好施的企業家,家庭幸福美滿。
然而一夜之間,滅門慘案打破平靜,妻子、兒女、侄女慘死家中,女性死者還遭侵害。
警方排查時發現監控被蓄意破壞,案件陷入僵局。
隨著DNA檢測鎖定嫌疑人,塵封十八年的舊案被掀開。
01
1992 年深秋,吉林小鎮的晨霧還沒散盡,紡織廠宿舍區就炸開了鍋。
孫志兵媳婦抓著鄰居胳膊直哆嗦,聲音都變了調:“快幫我找志兵!娜娜昨晚沒回家,書包還在廠里更衣室呢!”
河道打撈上來的碎花裙是孫娜上周新買的,孫志兵蹲在岸邊,手指死死摳住青石板縫指節泛白。
“肯定有人害她!我閨女膽小,連夜里上廁所都不敢...” 他突然攥住民警的手腕,掌心全是冷汗,“求求你們,哪怕挖地三尺,也得把人揪出來!”
專案組在紡織廠查了整整三個月。
技術員舉著放大鏡反復比對孫娜鞋底的泥沙,走訪組挨家挨戶排查當天的行蹤。
可河邊的蘆葦早被看熱鬧的人踩得稀爛,連孫娜最后出現的時間都對不上。
負責筆錄的小張翻著厚厚一摞問詢記錄,跟組長嘆氣:“廠里三十多個夜班工人,都說沒瞧見異常,這案子跟憑空消失似的。”
孫志兵辦公室的日歷停在了女兒出事那天。
他總對著孫娜的照片發呆,客戶催貨電話響個不停,他卻抓起聽筒喊:“娜娜別怕,爸在這兒!”
會計送來報表,他隨手扔在地上,“愛怎么著怎么著吧。”
廠里機器三天兩頭出故障,工人工資也開始拖欠。
暫停調查的通知是鎮派出所老周親自送來的。
孫志兵盯著文件上的紅章,突然把搪瓷缸子摔得粉碎:“你們說停就停?我閨女的命就這么算了?”
老周蹲下來收拾碎片,輕聲說:“真的盡力了,現在技術條件就這樣...”
趙碩來談收購那天,孫志兵正在收拾女兒的遺物。
這個操著外地口音的男人遞上熱茶,“王廠長,我知道您心里苦。這廠子我盤下來,一定讓它好好運轉。”
孫志兵摸著女兒用過的鋼筆,突然冷笑:“五十萬,明天就過戶。”
十八年后的春節,趙碩在新廠房門口給工人們發紅包。
老門衛張大爺接過紅包直抹眼淚:“當年要不是您接手,我們這些老工人早沒飯吃了。”
趙碩望著遠處,暮色里他的影子和當年蹲在河邊的孫志兵漸漸重疊。
02
那天老王在廠里忙活了一整天,給機器換零件、修電路,累得腰酸背痛。
晚上回家草草扒了幾口飯,洗了把臉就癱在床上,困意一陣陣地涌上來,眼皮直打架,迷迷糊糊間正要睡著。
突然,樓上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像是有人穿著硬底鞋在屋里來回跑,還伴著拖動桌椅的聲音,刺耳的聲響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老王煩躁地翻了個身,嘟囔著:“這大晚上的,樓上折騰啥呢,還讓不讓人好好睡覺了!”
他妻子也被吵醒了,揉著眼睛打了個哈欠,側身說道:“興許是趙碩家小兒子剛放學回來,小孩子活潑,在家鬧騰呢。人家平日里沒少幫咱們,這點動靜,忍一忍就過去了。”
老王躺在床上,心里還是有些不樂意,但轉念一想,趙碩確實平日里為人不錯。
上次自己家水管爆了,大晚上的打電話給趙碩,他二話不說就帶著工具來幫忙修好了。
這么想著老王嘆了口氣,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試圖忽略樓上的聲響,強迫自己入睡。
可沒等他緩過神,一聲尖銳的女人尖叫突然響起,劃破了夜的寂靜,緊接著是“砰”的一聲悶響,像是什么重物砸在了地上。
老王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心臟“砰砰”直跳,睡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妻子也嚇得臉色發白,緊緊抓住老王的胳膊。
“這不對勁,我得上去看看!”老王說著掀開被子,手忙腳亂地找拖鞋,套上衣服就要往外沖。妻
子在后面拽著他的衣角,擔心地說:“別去了,萬一得罪人怎么辦?”
但老王心急如焚,一把甩開妻子的手,大步往樓上跑去。
到了趙碩家門口,老王用力地敲門,扯著嗓子喊道:“老趙!老趙!你們家咋回事啊?這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安生了!”
他一邊敲一邊側耳聽屋里的動靜,可除了自己急促的敲門聲,屋里一點回應都沒有。
老王敲了好一會兒,手都敲得生疼,可門依舊緊閉著。
他又等了幾分鐘,還是沒人出來。
他氣得直跺腳,嘴里罵罵咧咧的:“好啊,裝聽不見是吧,明天看我不找物業好好說說!”
說完他氣沖沖地下樓回家了。
一進家門妻子就趕忙迎上來,問道:“怎么樣?屋里有人嗎?”
老王沒好氣地說:“敲了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真不知道他們在搞什么!太不把鄰居當回事了,明天必須得討個說法!”
說完他爬上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心里總覺得不踏實,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一夜樓上再也沒有傳來任何聲響。
老王和妻子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兒,直到第二天清晨,一聲凄厲的尖叫打破了平靜:“啊!出人命啦,救命啊!快幫忙報警!”
老王夫妻倆被這聲尖叫驚得一激靈睡意全無。
兩人慌慌張張地穿上衣服,連鞋都沒來得及好好穿,就順著聲音往樓上跑去。
等跑到樓上,眼前的場景讓他們呆立在原地,驚恐和震驚瞬間涌上心頭,半天都回不過神來……老王扶著墻才勉強站穩,指甲深深摳進墻皮里。
屋里血腥味濃得嗆人,老王胃里直翻騰,強忍著沒吐出來。
住在二樓的李嬸舉著手機沖過來,手抖得差點拿不住:“我打 110!這... 這咋回事啊!”
對門的張叔臉色煞白,扶著樓梯扶手直喘氣:“趕緊讓孩子們別看...”
七八個鄰居擠在樓道里,有人想湊近看看,又被血腥味逼得往后退。
03
警車的紅藍燈光撕破清晨的霧氣。
帶隊的陳隊長剛掀開警戒線,就皺起眉頭。
他蹲下身查看尸體,指腹蹭過凝固的血跡:“死亡時間應該是昨晚十點到凌晨。”
技術員舉著相機咔咔拍照,閃光燈照亮墻上濺落的血點。
趙碩突然撲到陳隊長腳邊,膝蓋重重磕在水泥地上:“您一定要找出兇手!我就這么幾個親人啊...”
他聲音嘶啞,眼淚混著鼻涕往下淌,“我昨天去市里簽合同,走的時候孩子們還好好的...”
法醫掀開白布時,陳隊長攔住想湊過來的民警:“先保護現場,重點找兇器和指紋。”
他轉向圍觀的鄰居:“大家昨晚有沒有聽到什么動靜?” 人群里嘰嘰喳喳,沒人敢先開口。
老王搓著衣角往前蹭了兩步,聲音發顫:“警察同志... 我昨晚聽見樓上鬧騰。先是小孩跑跳聲,后來有女人喊了一嗓子,跟著‘咚’的一聲巨響。我去敲門沒人應...”
他咽了口唾沫,“現在想想,那聲響像是有人摔在地上。”
刑警小劉翻著記錄本追問:“具體幾點?有沒有聽到爭吵聲?”
老王撓著頭,額頭冒出細汗:“十點多吧,吵嚷聲倒沒聽見。我媳婦還說小孩子鬧騰正常,誰能想到...”
陳隊長盯著墻上未干的血手印,手指無意識摩挲著下巴。
財務室的保險柜大開著,里面整捆的現金原封未動,抽屜里的金鐲子也沒少。“
仇殺的可能性最大。” 他壓低聲音對副隊長說,“查查趙碩最近的生意往來,還有這些孩子有沒有和人結過矛盾。”
趙碩癱坐在警車后座,目光呆滯地望著自家窗戶。
窗外晨霧漸漸散去,早起的孩子背著書包路過警戒線,好奇地張望。
陳隊長攥著老王的詢問筆錄,手指關節捏得發白。
“去監控室!” 他帶著三名民警直奔小區物業樓。
還沒進監控室,就聽見里頭傳來抱怨:“也不知道哪個缺德玩意兒,把小區所有監控線都剪斷了。維修師傅說至少得三天才能修好。”
技術員蹲在墻角扒拉著斷線頭,塑料皮切口整整齊齊。
“這是專業鉗子剪的,動手的人對小區線路挺熟悉。” 陳隊長盯著滿地的線團,眉頭擰成疙瘩。
趙碩家門窗完好無損,連撬痕都沒有,兇手像是用鑰匙直接開門進的屋。
勘查現場的老法醫比劃著傷口:“致命傷都在要害,手法干凈利落,一個人作案可能性大。”
“叮 ——” 陳隊長的手機在寂靜的勘查現場格外刺耳。“尸檢結果出來了。”
聽筒里法醫的聲音透著疲憊,“五個人都是失血過多致死。
但... 四個女死者生前遭受過侵犯,精斑屬于同一人。”
陳隊長握著手機的手猛地收緊,旁邊小劉湊過來時,看見他后頸的青筋都暴起來了。
04
排查工作像大海撈針。
民警們在紡織廠周邊挨家挨戶采血樣,趙碩每天都守在派出所門口。
第十七天傍晚,DNA 比對室突然傳來動靜。
“找到了!” 年輕的技術員舉著報告手都在抖,“他的 DNA 和現場樣本相似度達到 99%。”
“馬上抓人!” 陳隊長抄起外套就往外沖。
趙碩不知從哪冒出來,死死扒住警車車門:“帶我一起去!我不信他能干出這種事!”
民警們拗不過,只好讓他坐在副駕駛。
趙碩的臉瞬間沒了血色,身子晃了晃,扶著門框才沒摔倒:“怎么會是你... 當年的事,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