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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瞧你開的什么爛車，碰了我的賓利，五百塊拿去修車，快點走！"西裝革履的男人把錢朝地面一丟，傲慢地盯著我。

我靜靜地拾起那張皺褶的鈔票，用力吸了口氣："朱總，您的賓利的確價值不菲，但您撞壞了我的面包車，按照規(guī)定應該賠償我修車費和誤工費。"

"誤工費？就你這老舊面包車能干什么活兒？一天能掙多少錢？不知感恩！"朱總嘲諷地笑著，拿出手機打算找人。

我不再多言，轉身朝向自己被撞凹一側的面包車，拉開后備箱。

"你想做什么？"朱總戒備地退后幾步。

我從后備箱里拿出一個文件袋，緩緩抽出里面的文件："朱總，您先瞧瞧這個吧。"

朱總接過來文件，目光一覽，面容立刻蒼白。

01

三個小時前，我剛完成了兩周的貨物配送任務。

這是我租用這輛面包車的第三個月。自從從Y省來到Z市，我就靠這輛老舊但可靠的面包車維持生計。送快遞、幫人搬家、配送小型貨物，只要是能用這輛車完成的活，我都來者不拒。

"陳師傅，今天的活干完了嗎？"電話那頭傳來老李的聲音。

"都送完了，我準備回去休息幾天。"我一邊開車一邊接電話，順便打開了導航。

老李是老鄉(xiāng)介紹認識的物流中介，大多數(shù)活計都是通過他接的。"那行，你先休息吧，有新活兒我再聯(lián)系你。"

"好嘞，謝謝老李。"我掛了電話，心里盤算著這兩周的收入和開支。除去租車費和油錢，還能剩下三千多。雖然不多，但對我來說已經(jīng)足夠了。

其實我并不是什么陳師傅，陳子豪才是我的真名。大學畢業(yè)后，我曾在一家媒體做過記者，后來因為一些原因辭職了。至于為什么會淪落到開面包車送貨，這是個說來話長的故事。

我回了住處，簡陋的單間公寓，衛(wèi)生間和廚房共用，月租七百。把行李放下后，我洗了個熱水澡，換上干凈的衣服。雖然已經(jīng)累得不行，但還有一件事必須去做。

拿起床頭那個看似普通的文件袋，我仔細檢查了里面的內(nèi)容，確認無誤后才重新密封好。這個文件袋就是我這兩周真正的工作成果，至于送貨，不過是個掩護罷了。

晚上七點，我駕車前往B區(qū)的一家咖啡館，那里約好了見一個人。面包車開得很慢，我不想因為趕時間而出任何差錯。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距離目的地還有兩個路口的地方，一輛黑色賓利從側面的小路沖出來，直接撞上了我的面包車右側。

"砰！"的一聲巨響，面包車被推出去三四米遠，右側車門凹陷，車身劇烈晃動了幾下才停穩(wěn)。

我被安全帶勒得生疼，緩了幾秒才回過神來。解開安全帶，我趕緊下車查看情況。

賓利的車頭有些變形，但看起來問題不大。而我的面包車右側嚴重凹陷，車門都變形了，車燈也碎了一個。更要命的是，我發(fā)現(xiàn)后備箱因為撞擊的沖擊力而微微開啟了一條縫。

心跳瞬間加速，我連忙走到后面，把后備箱重新關好鎖上。

02

"你他媽會不會開車？"賓利車主也下車了，他穿著一身定制西裝，手腕上是價值不菲的勞力士。

我深吸一口氣，盡量保持冷靜："先生，您是從輔路拐出來的，應該讓主路車輛先行。"

"放屁！明明是你開得太快，沒看到我要轉彎嗎？"賓利車主走近幾步，身高至少有一米八五，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掏出手機："不好意思，我們還是報警吧，讓交警來處理。"

"報警？"賓利車主冷笑一聲，掏出錢包，"看你這身打扮，這破面包車估計也是租的吧？我很忙，沒時間跟你在這耗著。"

我沒答話，默默撥打了122。

賓利車主見狀，臉色一沉："給我掛了！"他伸手就要搶我的手機。

我迅速后退，電話已經(jīng)接通："您好，我要報告一起交通事故..."

"小子，你知道我是誰嗎？"賓利車主怒視著我，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朱成，朱氏集團總裁，朱成！"

這名字聽起來確實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聽說過，但我沒多想，只是冷靜地報完了位置，然后掛斷電話。

"朱總，交警馬上到，要不我們先交換一下保險信息？"我盡量保持禮貌。

朱成不屑地掃了一眼我的面包車："就這破車還上保險？算了，給你五百塊，修車夠了吧？"

說著，他掏出錢包，抽出五百元鈔票遞給我。

我沒接："朱總，您撞壞了我的車，按規(guī)定要賠償修車費和我的誤工費。這車雖然舊，但修右側門和燈至少要三千。而且我還要等車修好才能繼續(xù)工作..."

"你他媽敢跟我討價還價？"朱成打斷我，眼中閃過一絲兇光，"知道我一個電話能叫來多少人嗎？"

我沉默不語，只是盯著他，等待交警到來。

朱成見我不為所動，將錢直接扔在地上："拿著錢滾蛋！別在這礙我的眼！"

我彎腰撿起錢，但并沒有離開的意思。

朱成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老陳，我在B區(qū)和L路交叉口，被個開面包車的刮蹭了，他還想敲詐我，你帶幾個人過來一趟。"

掛了電話，朱成冷笑著看我："小子，給你最后一次機會，拿著錢滾蛋，否則后果自負。"

就在這時，我突然看到兩個穿制服的交警騎著摩托車向這邊駛來。

03

"怎么回事？"年長些的交警下車問道。

我剛要開口，朱成便搶先一步："警官，我正常行駛，這位師傅突然沖出來，撞了我的車，現(xiàn)在還想敲詐我。"

年輕交警打量了一下兩輛車，又看了看現(xiàn)場的剎車痕跡，臉上露出懷疑的表情。

我冷靜地說："警官，我在主路正常行駛，這位先生從側面的輔路拐出來，沒有避讓。事實上，根據(jù)《道路交通安全法》，他應該讓主路車輛先行。"

朱成冷哼一聲："就你知道法律？我趕時間，不想跟你在這耗著，給你五百塊已經(jīng)夠意思了！"

年長交警皺眉："朱先生，請出示您的駕駛證和行駛證。"

朱成明顯有些不悅，但還是掏出了證件。交警仔細檢查后，又要了我的證件。

"陳師傅，您這車是租的？"交警問。

"是的，我租來跑運輸?shù)摹?我答道。

交警點點頭，開始檢查兩車的碰撞痕跡和現(xiàn)場情況。

朱成不耐煩地看了看手表："警官，我等下還有個重要會議，能不能快點處理？"

交警沒理會他，繼續(xù)認真勘察現(xiàn)場。大約十分鐘后，年長交警說："根據(jù)現(xiàn)場情況和交通規(guī)則，朱先生，這起事故您負主要責任。"

朱成臉色一變："什么？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管您是誰，交通規(guī)則面前人人平等。"交警嚴肅地說，"您從輔路進入主路時沒有避讓直行車輛，導致事故發(fā)生。"

朱成掏出手機："我要投訴你們！你們知道我認識誰嗎？"

兩名交警互相看了一眼，年長的那位平靜地說："朱先生，請冷靜。我們只是依法辦事。您如果有異議，可以按程序投訴，但現(xiàn)在請配合我們的工作。"

朱成撥通電話，走到一旁低聲說了幾句，然后掛斷，臉上重新浮現(xiàn)出自信的笑容："好，你們等著。"

不到十分鐘，一輛黑色奧迪緩緩停在現(xiàn)場，下來一個中年男子，西裝筆挺，表情嚴肅。

"小張隊長。"朱成迎上去，握住對方的手，"麻煩你跑一趟。"

被稱為小張隊長的人微微點頭，走向兩名交警。

04

"你們是哪個中隊的？"小張問道。

年長交警立正敬禮："報告張隊，我們是交警三中隊的。"

小張點點頭："這起事故我來處理吧，你們先回去。"

兩名交警面面相覷，年輕的那位剛要說什么，年長的拉了他一下，對小張說："張隊，我們已經(jīng)勘察完現(xiàn)場了，認定是賓利車主負主要責任..."

小張打斷他："我說了，這起事故我來處理，你們回去寫報告。"

年長交警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敬了個禮，和搭檔一起離開了。

朱成得意地笑了："現(xiàn)在就我們?nèi)齻€人了，陳師傅是吧？我給你一千，這事就這么算了，怎么樣？"

我搖搖頭："朱總，我只要依法處理就行。"

小張打量了我?guī)籽郏?哥們，別不知好歹。朱總給你一千已經(jīng)很夠意思了，這面包車破成這樣，修好也值不了多少錢。"

我直視小張的眼睛："警官，你這是徇私枉法。"

小張臉色一變："你說什么？"

"我說，你這是徇私枉法。"我一字一句地重復，"朱總撞了我的車，按規(guī)定該賠就得賠，這是法律規(guī)定的。"

朱成冷笑："小子，你以為你是誰？知道我朱成在Z市是什么地位嗎？一個開破面包車的，也敢跟我講法律？"

小張不耐煩地打斷："行了，這樣吧，兩千，朱總給你兩千，這事就算完了。"

我看了看手表："不好意思，我還有急事。要不這樣，朱總賠我五千，包括修車費和誤工費，我們私了，否則我只能走法律程序了。"

"五千？"朱成怒極反笑，"你他媽敲詐??？就這破車值幾個錢？"

"那請朱總跟我走法律程序吧。"我拿出手機，"我剛才已經(jīng)錄下了整個過程，包括這位警官徇私枉法的部分。"

小張臉色大變："你..."

朱成卻不以為然："錄音？你以為這有用？"他轉向小張，"張隊，幫我搜一下他的手機，刪了錄音。"

小張略顯猶豫："朱總，這..."

朱成不耐煩地擺擺手："行了，我沒時間跟他磨蹭。"他盯著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五百塊，拿著錢滾蛋，否則..."

我不再多說，轉身走向自己被撞癟一角的面包車，打開后備箱。

"你要干什么？"朱總警惕地后退兩步。

我從后備箱里取出一個文件袋，輕輕抽出里面的紙張："朱總，您先看看這個吧。"

朱總接過文件，眼睛一掃，臉色頓時慘白，雙腿發(fā)軟差點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