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在鄉鎮基層工作的人都知道,村官雖小,卻能在一方土地上呼風喚雨。只要站穩腳跟,村里的大小事務基本都得聽他的。尤其是那些在位多年的"老村官",早已形成了自己的利益網絡,尋常百姓哪敢輕易招惹?但我從未想過,命運會讓我與這樣的權力斗爭糾纏在一起。
那是一個陰雨連綿的下午,我剛到青口縣履新不到兩周。作為新任縣委書記,我決定不搞花架子,親自下鄉調研民情。車子駛入河灣村時,道路兩旁的老舊民居映入眼簾,與縣城繁華的景象形成鮮明對比。
"書記,前面就是我們計劃改造的區域了。"隨行的縣政府辦主任指著前方說道。正當我準備下車查看時,馬路對面突然傳來一陣爭吵聲。
一位滿頭白發的老人被幾個年輕人圍住,他們推搡著老人,嘴里還不斷冒出污言穢語。圍觀的村民議論紛紛,卻沒有一個人上前制止。這一幕讓我皺起了眉頭。
"那是怎么回事?"我問道。
隨行的鎮長面露難色:"那個老人叫張德林,和村支書王大強有些矛盾,已經鬧了好幾年了。"
聽到"張德林"這個名字,我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這個名字對我來說太熟悉了,二十年前,正是這個名字的主人在我最絕望的時候伸出了援手,給了我一個饅頭,救了我的命。
我沒有猶豫,直接推開車門走了過去。
"住手!你們在干什么?"我的聲音驚動了在場所有人。幾個年輕人轉過頭來,臉上還帶著不屑和輕蔑。
"你誰啊?敢管我們的事?"一個染著黃毛的年輕人叫囂道。
此時,鎮長趕緊跑過來,湊到黃毛耳邊低語了幾句。黃毛的表情瞬間變得驚恐,一把推開老人,帶著其他人灰溜溜地跑了。
我走到老人面前,仔細端詳著他的臉龐。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皺紋,但那雙眼睛,依然和二十年前一樣溫厚有神。
"張叔,您還記得我嗎?"我輕聲問道。
老人抬頭,困惑地看著我:"你是......"
"我是小山,李小山。二十年前,在河北邊的那個雨夜,您給了我一個饅頭。"
老人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他顫抖著伸出手:"小山?真的是你?當年那個餓得眼冒金星的小伙子?"
我握住他的手,點點頭,眼眶濕潤了。在場的村民和官員都驚訝地看著這一幕,沒人能想到,縣委書記和這個貧苦老人之間竟有這樣的淵源。
"張叔,這些年您過得怎么樣?剛才那些人為什么欺負您?"我問道。
老人的臉上閃過一絲苦澀:"說來話長啊..."他剛要開口,一輛黑色轎車呼嘯而至,車門打開,一個穿著名牌西裝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來。
"李書記,您來我們村視察,怎么不提前通知一聲?"男人的臉上堆滿了笑容,但眼睛里卻閃爍著警惕的光芒。
"你是......"我皺眉問道。
"我是河灣村支書王大強,是張德林的,呵呵,老鄰居啊!"
我注意到,當王大強出現時,張叔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恐懼。這個發現讓我心里升起一股無名火。
"王支書,我聽說你和張叔有些矛盾?"我直截了當地問。
王大強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隨即又恢復如常:"哪里哪里,就是些小事,村里人難免有些磕磕絆絆。李書記您是大忙人,這種小事不值得您費心。"
我看著張叔被欺凌后狼狽的樣子,又想起二十年前他給我遞饅頭時的慈祥,一股怒火涌上心頭。無論王大強是什么來頭,我都不會坐視不管!
"張叔,我今天就住在您家,咱們好好敘敘舊!"我的話讓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尤其是王大強,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張叔的家是一棟有些年頭的老式磚房,屋內陳設簡單得可憐。墻角的桌子上擺著幾本發黃的舊書,一張褪色的老照片被小心翼翼地用相框保護著。
"李書記,您坐,我給您倒茶。"張叔忙活開了,手腳卻有些不靈便,身體微微發抖。
我連忙接過他手中的茶壺:"張叔,您坐,我來。"
老人有些不安地看向窗外,壓低聲音說:"小山,你現在是縣里的大領導,不該來我這種地方。王大強那人心狠手辣,在村里橫行霸道多年,沒人敢惹他。"
我倒了兩杯茶,坐在他對面:"張叔,別怕。您救過我的命,今天能再見到您,是我的福氣。您就把這些年受的委屈告訴我吧。"
張叔猶豫了一會兒,終于開口講述起他與王大強的恩怨。
原來,五年前村里要建一個工業園區,需要征收一批土地。張叔的三畝良田正好位于規劃區的中心位置。按照政策,張叔應該得到相當可觀的補償款。
"當時說好了每畝地賠償八萬元,我這三畝地應該有二十四萬。"張叔苦笑著說,"可到手的只有五萬元。王大強說剩下的錢被上面扣了,要我簽字。我不同意,就被他的人打了一頓。"
"您沒有報警嗎?"我緊握拳頭,強忍著怒火問道。
"報了,可警察來了之后,那些打人的都不見了。王大強說我是為了多要補償款誣陷他。村里沒人敢為我作證..."
張叔繼續講述著這五年來的遭遇:他的兒子在鎮上找工作被百般刁難,孫子在學校被老師冷落,就連買菜都會被村里的商販故意多要錢。
"最過分的是去年,他把排水溝改道,每逢下雨,污水就往我家院子里灌。我找村委會評理,他們說這是天災,不關人事。"說到這里,老人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
我的心揪得生疼。想不到這個曾經救過我命的老人,竟然遭受了這樣的不公待遇。
"張叔,您還記得二十年前的事嗎?"我轉移了話題,希望能讓老人暫時忘記痛苦。
老人的眼神一下子變得溫和:"記得,那天下著大雨,我從地里干活回來,在河邊看到一個年輕人昏倒在地上。那就是你啊,小山。"
"是的,那時我剛大學畢業,去外地找工作,錢被偷了,餓了兩天。如果不是您給我那個饅頭,恐怕我就沒命了。"回憶起往事,我感慨萬千。
張叔笑了:"那時候你可瘦啊,現在成了大干部,我差點認不出來了。"
正當我們回憶過去時,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我打開門,看見十幾個村民站在院子里,為首的正是王大強和一個穿著考究的中年女人。
"李書記,您看這是什么時候了,還在老張家坐著呢?縣長夫人特意來看您,在鎮政府等了兩個小時了!"王大強一臉諂媚地說道。
我皺起眉頭:"縣長夫人?"
那女人向前一步,伸出手:"李書記,初次見面。我是方縣長的愛人,聽說您來河灣村視察,特意過來打個招呼。我表弟王大強說您很關心基層群眾,我很欽佩。"
原來如此!王大強竟然是縣長夫人的表弟!難怪他這么多年來能在村里為所欲為,無人敢管。
我禮貌地與她握了握手,但態度堅決:"感謝周女士關心,不過我今晚已經答應了張叔住在他家。明天回縣里,我會親自向方縣長解釋的。"
縣長夫人的臉色明顯變了,但她很快恢復了微笑:"李書記真是平易近人啊!那我就不打擾您了。不過,這老房子條件簡陋,您可要注意身體啊。"
她臨走時,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在王大強耳邊低語了幾句。王大強的眼神立刻變得陰狠起來。
送走他們后,張叔驚慌地拉住我的手:"小山,你得罪不起他們啊!王大強是縣長夫人的表弟,在縣里有很硬的靠山。我這把老骨頭無所謂了,可你前途遠大,不該為我惹麻煩。"
我握住張叔布滿老繭的手:"張叔,您放心。我李小山做事,從來只問良心,不怕權勢。當年您救了我一命,今天我就算豁出這個官職,也要幫您討回公道!"
夜深了,躺在張叔家簡陋的床上,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縣長夫人突然出現,顯然是沖著我來的。看來,這件事比我想象的復雜得多。作為新上任的縣委書記,我還沒來得及了解縣里的權力結構,就已經卷入了一場看不見硝煙的較量中。
但無論如何,我已經決定幫助張叔,討回他應得的公道!就在我思索對策時,手機突然響了。是縣委辦公室主任打來的電話,語氣十分急促:"李書記,出大事了!縣長方強剛才打電話給我,說明天要召開常委會,討論您的工作作風問題..."
我冷笑一聲:"知道了。"掛斷電話,我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決心。看來,這場較量已經不可避免了。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縣委常委會的通知。看著手機上的信息,我冷笑一聲。方縣長的動作真快,這是要來個下馬威啊!
張叔早早地準備了簡樸的早餐:一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幾根咸菜,還有兩個剛出鍋的白面饅頭。
"小山,多吃點,我知道你喜歡吃饅頭。"張叔慈祥地笑著,眼角的皺紋舒展開來。
看著饅頭,我的心頭一熱。二十年前,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饅頭救了我的命。如今,我已是一縣之長,而當年救我的恩人卻被欺凌至此,這讓我如何能袖手旁觀?
"張叔,您放心,我一定會給您討回公道。"我堅定地說。
吃過早飯,我本想再在村里走走看看,卻接到縣委辦公室急促的電話,說常委會馬上就要開始,要我立即返回縣城。
我只好和張叔告別。臨走時,我特意留下了私人手機號碼:"張叔,有什么事就直接打這個電話給我,24小時開機。"
老人點點頭,眼中含著淚水:"小山,你...你小心啊!"
我剛走出院子,就看到王大強和幾個村干部站在路邊。他們臉上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在等著看我的笑話。
"李書記,聽說縣里要開常委會討論您的問題?"王大強臉上堆滿假笑,眼神卻充滿挑釁。
我停下腳步,直視他的眼睛:"王支書,你知道的還真不少。是縣長夫人告訴你的吧?"
他微微一怔,隨即挺直了腰桿:"李書記,在這青口縣,有些規矩是您這個外來人可能不太清楚的。識時務者為俊杰,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規矩?"我冷笑一聲,"我只知道一個規矩,那就是為民服務,公平正義。欺壓百姓,貪污腐敗,這不是規矩,是犯罪!"
王大強的臉色驟變:"李書記,您這是在指責誰?"
"指責誰?你心里沒數嗎?"我轉身走向車子,留下面色鐵青的王大強站在原地。
回縣城的路上,我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張叔被欺凌的畫面以及二十年前他救我的情景。我知道,今天的常委會將是一場硬仗。
果然,剛一進會議室,我就感受到了異樣的氣氛。方縣長端坐在副主席位置上,臉上掛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其他常委或低頭翻閱文件,或小聲交談,唯獨沒人和我打招呼。
"既然人都到齊了,咱們開始吧。"方縣長拍了拍桌子,會議室立刻安靜下來。
他直接開門見山:"今天臨時召集大家開會,主要是討論一下我們李書記的工作作風問題。昨天,李書記去河灣村調研,竟然住在普通農戶家里,還公開指責村干部。這種做法嚴重破壞了縣里的工作秩序和干群關系..."
我靜靜地聽著他的指責,心中冷笑不已。等他說完,我才不慌不忙地開口:"方縣長,我想請問,縣委書記深入基層,了解民情,體察民苦,這有什么問題嗎?"
方縣長冷哼一聲:"問題大了!你知不知道,你昨天住的那個張德林,一直在村里挑撥離間,破壞村級工作?他還誣陷村干部貪污征地款,嚴重影響了村級班子團結!"
"哦?是這樣嗎?"我平靜地從公文包里拿出一疊材料,"那這些證據又作何解釋?"
我把這些材料分發給在座的每一位常委:"這是我昨晚連夜讓縣紀委調查的結果。河灣村工業園區征地補償款共計1200萬元,實際發放給村民的只有400萬元。其余800萬元去向不明。而這筆錢的去向,或許方縣長比我更清楚?"
會議室瞬間安靜得可怕。方縣長的臉色由紅轉白,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你...你什么意思?"他結結巴巴地問道。
我繼續道:"我還讓人查了王大強的銀行賬戶。最近五年,他名下資產增加了600多萬元。一個村支書,月收入不過幾千元,這筆錢從何而來?方縣長,您能解釋一下嗎?"
方縣長猛地站起來,指著我喊道:"李小山!你別胡說八道!這些所謂的證據根本站不住腳!"
我不為所動:"那不如我們請紀委介入調查?我相信,真相很快就會水落石出。"
會議室里的氣氛劍拔弩張。其他常委面面相覷,沒人敢出聲。
這時,我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張叔打來的。
"小山,不好了!王大強帶人把我的房子給拆了!說是違章建筑,要強制拆除!我現在無處可去啊!"張叔的聲音顫抖著,充滿了恐懼。
聽到這個消息,我的怒火瞬間爆發:"方縣長,你聽到了嗎?你的好表弟正在違法拆遷,欺壓百姓!這就是你們所謂的規矩?"
我拍案而起:"常委會到此結束!我現在以縣委書記的名義,命令公安局立即出警,前往河灣村制止違法拆遷!同時,我宣布對王大強立案調查!"
說完,我不顧眾人驚詫的目光,大步走出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