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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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嗎?”巴圖蹲在草原邊緣,手撫摸著那只烏黑發亮的“狗”。暮色漸濃,草原上風聲嗚咽。黑風的眼睛閃著琥珀般的光,直視遠方。
“我們都老了,可這草原永遠年輕?!卑蛨D頓了頓,“他們說你不是狗,那又怎樣?”
黑風突然轉頭,發出一聲低沉的嗥叫,似乎回應又似乎警告。遠處,一輛陌生的吉普車正緩緩駛來,車燈刺破了草原的昏暗。巴圖瞇起眼睛:“來了。”
01
暴雪過后的草原像一片被揉皺又撫平的白紙。巴圖裹緊皮襖,牽著馬走在雪地上,足下的積雪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這片草原于他既熟悉又陌生,雪覆蓋了所有的參照物,只有風依舊。
風在草原上的聲音像一個老人的嘆息。
巴圖的馬忽然停下,耳朵警覺地豎起。
“怎么了?”巴圖拍了拍馬脖子,順著馬的目光望去,只見不遠處的雪堆里有一團黑色的東西,微微蠕動。
他走近,用靴子尖撥開積雪,露出一只幼小的動物,渾身濕漉漉的,皮毛烏黑,眼睛緊閉,身體顫抖著,幾乎被凍僵了。
“狗崽子?”巴圖喃喃道。這崽子看上去剛出生沒多久,卻已長出了一身厚實的黑毛,爪子和耳朵比普通狗崽大許多。
草原上的人向來不會對動物產生多余的憐憫,但巴圖的妻子去年剛死,家里的牧羊犬也老得干不了活了。他思忖片刻,解開皮襖,將小獸塞進懷里。
“先活下來再說?!?/p>
巴圖的氈房在一片低洼地帶,避風向陽。他一進門就生起火,將小獸放在火爐旁的毯子上。
小云從臥室里探出頭來,看到父親懷里的黑團子,驚訝地瞪大了眼睛:“爸,這是什么?”
“狗崽子,我在雪地里撿的。”巴圖脫下皮襖,拿出一碗羊奶,用手指沾了一點送到小獸嘴邊。
小獸微微張開嘴,露出尖銳的牙齒,貪婪地吮吸著巴圖的手指。
“爸,這狗怪怪的。”九歲的小云蹲在一旁,小心翼翼地觀察。
“有什么怪的,就是條狗崽子。”巴圖不耐煩地說,“你看電視看多了吧?”
小云搖搖頭,猶豫地伸出手:“我可以摸摸它嗎?”
“小心點,別驚著它。”
小云輕輕撫摸小獸的頭,感受到它的皮毛粗糙而濃密。突然,小獸睜開了眼睛,那是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瞳孔是垂直的細長形狀,不像狗,而像某種野獸。
它直勾勾地盯著小云,沒有狗崽那種無辜的友善,而是冷靜地評估著什么。
小云縮回手:“爸,它看起來不像狗?!?/p>
巴圖笑了:“傻丫頭,草原上的狗千奇百怪,你見過幾種?”他撓了撓小獸的下巴,“我給它起個名字吧,就叫'黑風'。草原上最有用的是什么?風。最可靠的是什么?也是風。”
小獸似乎聽懂了自己的名字,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
“聽,它喜歡這個名字?!卑蛨D滿意地點點頭,“等它長大了,就能幫我們放羊?!?/p>
那天晚上,巴圖做了一個夢。夢里,他站在草原上,四周是無邊的黑暗,只有一雙琥珀色的眼睛在遠處閃爍,越來越近,越來越亮。他想逃,卻發現自己的腳像生了根一樣釘在地上。當那雙眼睛近到能看清瞳孔時,巴圖驚醒了,滿頭大汗。
他起身喝水,看到黑風蜷縮在火爐旁,睜著眼睛看著他,目光平靜而深邃。
那一刻,巴圖感到一絲莫名的恐懼,但他很快將這歸咎于噩夢的余韻。
“睡吧,黑風?!彼?,回到床上,重新陷入沉睡。
第二天,黑風就像變了一個動物。它不再虛弱,而是精力充沛,在氈房里跑來跑去,嗅探每一個角落。
更令巴圖驚訝的是,黑風似乎已經認定了他是主人。當巴圖穿衣服準備出門放羊時,黑風就跟在他腳邊,一刻不離。
小云在餐桌旁給黑風準備了一碗剩飯,但黑風看都不看一眼,只是盯著巴圖手中的羊肉干。
“你看它,多挑食。”巴圖笑著撕下一塊羊肉干扔給黑風。
黑風一口接住,三兩下就咽了下去,然后期待地看著巴圖,眼中閃爍著渴望。
“貪吃的家伙。”巴圖又扔了幾塊肉,黑風全都接住并迅速吞下,看起來意猶未盡。
“爸,正常的狗崽子能吃這么多肉嗎?”小云擔憂地問。
“它體格好唄?!卑蛨D不以為意,“越能吃越好,長得快,早點能幫我放羊。”
那天,當巴圖騎馬出去放羊時,黑風緊緊跟隨,從不掉隊。它的耐力驚人,即使在雪地里奔跑幾小時也不見疲憊。更令巴圖驚訝的是,黑風似乎天生就懂得如何驅趕羊群,它跑到迷路的羊后面,輕輕推著它們回到群體中。
“這崽子有靈性!”巴圖欣喜地對自己說。
晚上回家,鄰居蘇魯格來串門,看到趴在巴圖腳邊的黑風,好奇地問:“這是啥狗?”
“我昨天在雪地里撿的。”巴圖得意地說,“天生會放羊?!?/p>
蘇魯格蹲下仔細打量黑風:“怪模怪樣的,不像咱草原上的狗?!?/p>
黑風直視蘇魯格,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嗚嗚聲,顯得警惕而不友善。
“脾氣還挺大。”蘇魯格搖搖頭,“巴圖,你確定這是狗?”
“不是狗是什么?狼?”巴圖哈哈大笑,“草原上的狗千奇百怪,只要能干活,管它是什么品種!”
蘇魯格將信將疑地離開了。巴圖撫摸著黑風的頭,心中涌起一種莫名的自豪感。這條狗,是屬于他的,將來會成為草原上最好的牧羊犬。
02
轉眼一年過去,黑風的體型已經超過了普通的牧羊犬,肩高幾乎到巴圖的大腿中部。它的四肢修長而強健,爪子遠比尋常犬只要大,牙齒鋒利如刀。最引人注目的是它的眼睛,琥珀色中透著野性,目光凌厲得讓人心悸。
巴圖已經完全離不開黑風了。黑風成了草原上最出色的“牧羊犬”,它不僅能驅趕羊群,還能找回迷路的羊,甚至預感到天氣變化和危險的接近。
“你說它怪,現在知道它多厲害了吧?”巴圖經常這樣對小云說。
小云雖然不再說黑風怪異,但每當黑風盯著她看時,她仍會感到一絲不安。黑風從不親近她,總是保持著一種警惕的距離。
草原的春天來得比其他地方更晚一些,風中仍帶著寒意。這天,巴圖帶著黑風和羊群去了遠處的草場。羊群悠閑地吃著新長出的嫩草,巴圖躺在草地上小憩。
突然,黑風猛地站起來,耳朵豎直,全身的肌肉緊繃,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吼聲。
巴圖被驚醒,順著黑風的目光望去,只見遠處的草叢中,幾個灰色的身影正緩緩靠近羊群——是狼群!
“該死!”巴圖跳起來,抄起牧羊棒,準備驅趕狼群。
但黑風已經沖了出去。它沒有像普通牧羊犬那樣吠叫著繞圈,而是直接沖向狼群的首領,動作快得像一道黑色的閃電。
巴圖看得目瞪口呆:黑風不但沒有畏懼狼群,反而像是要挑戰它們。更令人驚訝的是,當黑風沖到狼群面前時,它沒有立即攻擊,而是站定,發出一種低沉而持續的吼叫,那聲音不像是狗吠,更像是……狼嗥。
狼群的首領盯著黑風,似乎在評估這個不速之客。兩者對峙片刻,令巴圖震驚的是,狼群竟然掉頭離開了,似乎受到了某種威懾。
當天晚上,巴圖在村子里的酒館興奮地講述了黑風趕走狼群的事跡。
“我從沒見過這樣的狗!”巴圖拍著桌子說,“它一個就嚇退了五條狼!”
牧民們聽得嘖嘖稱奇,紛紛要求看看這條“神犬”。
巴圖得意洋洋地帶著黑風在酒館亮相。黑風比大多數牧羊犬都要高大,它站在巴圖身邊,警惕地打量著周圍的人,對任何靠近的人都發出威脅的低吼。
“這狗……不太對勁?!崩汐F醫王大爺皺著眉頭說。
“怎么不對勁?”巴圖反問。
“我活了六十年,從沒見過這樣的狗?!蓖醮鬆敁u搖頭,“它的骨架、站姿、還有那雙眼睛……”
巴圖打斷了他:“您老糊涂了吧?黑風可是草原上最好的牧羊犬!今天要不是它,我的羊群就完了?!?/p>
“我只是說,它看起來不像咱們這兒的狗種?!蓖醮鬆斖俗屃艘徊?,“讓我檢查一下它吧?!?/p>
巴圖勉強同意了。王大爺小心翼翼地靠近黑風,黑風緊盯著他,喉嚨里發出警告的咕嚕聲。
“別緊張,好狗狗?!蓖醮鬆敯矒岬?,慢慢伸出手。當他摸到黑風的頭部時,黑風突然齜牙,險些咬到王大爺的手。
“哎呀!”王大爺連忙縮回手,“這脾氣!”
巴圖連忙拉住黑風:“黑風,不得無禮!這是王大爺?!?/p>
黑風好像聽懂了,不再露出獠牙,但仍警惕地盯著王大爺。
王大爺謹慎地檢查了黑風的體型、爪子和牙齒,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怎么樣?”巴圖問。
王大爺遲疑了一下:“它的爪子和牙齒……異常鋒利,不像是家犬。”
“那又怎樣?”巴圖不以為意,“這不正好能保護羊群嗎?”
“巴圖,你從哪弄來這條狗的?”
“撿的,去年暴雪后在雪地里撿的?!?/p>
王大爺若有所思:“去年冬天,山那邊的狼群好像少了一只……”
“您是說黑風是狼?”巴圖哈哈大笑,“王大爺,您真會開玩笑。黑風可是跟我睡一個屋檐下的!它要是狼,早就把我吃了。”
牧民們也都笑起來,覺得王大爺杞人憂天。
“也許是我老眼昏花了。”王大爺喃喃自語,但眼中的疑慮并未消散。
回家路上,巴圖心里有些不舒服。他低頭看著跟在身邊的黑風,月光下,黑風的輪廓確實有些像狼,但它對巴圖是那么忠誠,怎么可能是狼呢?
“黑風,你是狗,對吧?”巴圖半開玩笑地問。
黑風抬起頭,琥珀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光,它好像在思考這個問題,然后輕輕地舔了舔巴圖的手。
巴圖摸摸它的頭:“傻狗,別理那些人。你是草原上最好的牧羊犬,這就夠了?!?/p>
然而,從那天起,草原上關于黑風的議論開始多了起來。有人說它是狼,有人說它是某種混血狗,還有人說它是草原上的某種遠古猛獸轉世。
巴圖不理會這些閑言碎語,繼續和黑風一起放牧。黑風也不辜負他的期望,驅趕羊群的技術越來越嫻熟,草原上再沒有狼群敢靠近巴圖的羊。
然而,黑風有些怪異的習性越來越明顯。它從不吃狗糧,只吃生肉;它喜歡夜間獨自外出,有時天亮才回來,身上帶著血跡和泥土的氣味;最奇怪的是,每逢月圓之夜,它總是站在氈房外,對著月亮發出長長的嗥叫,那聲音讓人毛骨悚然。
小云十歲的生日那天,她告訴巴圖自己在黑風的窩里發現了一塊奇怪的骨頭。
“給我看看?!卑蛨D接過骨頭,仔細端詳。這骨頭不像羊骨,也不像兔子或鼠類的骨頭,形狀怪異,一端有明顯的啃咬痕跡。
“這是什么骨頭,爸爸?”小云問。
巴圖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黑風從哪兒叼來的野獸骨頭吧?!?/p>
“我總覺得黑風有點可怕。”小云小聲說,“它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獵物。”
“胡說!”巴圖責備道,“黑風從小跟你一起長大,它把你當家人?!?/p>
但那天晚上,當巴圖無意中發現黑風趴在小云的門外,目不轉睛地盯著門縫時,他心里也泛起了一絲不安。
03
轉眼又是四年過去,黑風已經成長為一只身形龐大的“犬類”,它的體態、動作和眼神越來越不像狗,卻也說不清像什么。它的力量和速度令人驚嘆,能輕松追上奔跑的野兔,甚至一次拖回了一只成年的野山羊。
巴圖早已習慣了黑風的存在,甚至有些依賴它。有了黑風,他的羊群從不遭受狼群的侵擾,也不會走失。草原上的牧民都羨慕巴圖有這樣一條神奇的“牧羊犬”,不少人出高價想買黑風,都被巴圖一口回絕。
“黑風不是普通的狗,它是我的兄弟?!卑蛨D常這樣說。
小云已經十三歲,正是叛逆的年紀。她不再害怕黑風,但始終對它持有警惕。她偷偷在一個筆記本上記錄黑風的一切異常行為:它從不和其他狗交往,甚至會攻擊任何靠近的狗;它吃肉時的貪婪與兇狠,完全不像家犬;它的牙齒和爪子異常鋒利,能輕松撕裂皮革;最重要的是,它那雙眼睛,永遠帶著野性和危險。
2020年的冬天格外嚴寒,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雪幾乎覆蓋了整個草原。巴圖的鄰居烏蘭一家被困在了回家的路上,他們的車陷在雪中,通訊也中斷了。
當暴風雪最終停息,巴圖和其他牧民組織起搜救隊時,黑風表現得異常焦躁。它不停地在氈房門口徘徊,時而看向遠方,時而回頭看巴圖,似乎在催促他。
“黑風,你知道什么?”巴圖敏銳地察覺到黑風的不尋常,“你能找到烏蘭一家嗎?”
聽到這話,黑風像是得到了命令,立刻沖出氈房,朝著風雪最大的方向奔去。巴圖連忙騎上馬,帶著幾個牧民跟上。
黑風在雪地中奔跑,不時停下來嗅嗅氣味,然后繼續前進。它的方向感驚人,即使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原上,也能找到正確的路線。
經過兩個小時的搜尋,黑風突然加速,幾個起跳就越過了一個雪堆,然后開始瘋狂地刨雪。
巴圖趕到時,發現黑風刨開的雪下面是烏蘭的車頂。車已經被雪完全掩埋,里面的人如果不及時救出,很可能會被凍死或窒息。
“快!”巴圖喊道,和其他牧民一起刨雪。
當他們終于打開車門時,烏蘭一家人已經奄奄一息,但所幸還活著。
“你們是怎么找到我們的?”獲救后,烏蘭虛弱地問。
巴圖拍了拍黑風的頭:“是黑風找到的你們?!?/p>
黑風站在一旁,目光炯炯,周身散發著一種王者的氣質。
烏蘭看著黑風,忽然想起那些關于它身份的傳言,但此刻他只覺得感激:“謝謝你,黑風?!?/p>
這一事件使黑風在牧區的名聲達到頂峰,巴圖也被稱為“養狗大師”。無人再質疑黑風的價值,即使它看起來不像普通的牧羊犬。
然而,好景不長。一個月后,一位自稱來自都市媒體的記者來到牧區,說要拍攝草原牧民的生活。當他看到黑風時,明顯吃了一驚。
“這是什么狗?”記者問,一邊拿出相機拍攝黑風。
“這是黑風,草原上最好的牧羊犬?!卑蛨D驕傲地說。
記者圍著黑風拍了好幾張照片,表情越來越凝重。他悄悄地把巴圖拉到一邊:“巴圖先生,恕我直言,這不是狗?!?/p>
巴圖皺起眉頭:“你什么意思?”
“它的體型、姿態、還有那雙眼睛,都不像是家犬?!庇浾邏旱吐曇?,“它更像是某種野生動物,可能是……狼?!?/p>
巴圖的臉色變了:“胡說!黑風跟了我五年,要是狼早就吃了我了!”
“狼確實有可能被馴化,尤其是從小撫養的狼崽。”記者解釋道,“但它們的野性始終存在,一旦成年,很可能會顯露本性。您應該帶它去檢查一下?!?/p>
“滾!”巴圖怒吼,“你這個城里人懂什么?黑風是我的家人!”
記者被趕走了,但他的話像一根刺扎在巴圖心里。那天晚上,巴圖獨自一人喝了很多酒,借著酒勁,他仔細端詳熟睡中的黑風:那修長的四肢,粗壯的脖頸,尖銳的牙齒……如果黑風真的是狼,那么這五年來他一直和一只狼同吃同住,這念頭讓巴圖既恐懼又興奮。
“不,你不是狼?!卑蛨D撫摸著黑風的頭,喃喃自語,“你是我的黑風,草原上最好的牧羊犬?!?/p>
黑風似乎感應到了巴圖的情緒,睜開眼睛,用臉蹭了蹭巴圖的手,又發出一聲低沉的嗚咽,仿佛在安慰他。
巴圖抱住黑風的脖子,淚水不知不覺滑落:“你到底是什么,黑風?你到底是什么……”
04
2023年,小云十七歲,她考上了內蒙古大學的動物學專業。離家前,她告訴巴圖,自己選擇這個專業是為了弄清黑風的真實身份。
巴圖笑了:“你還在糾結這個?黑風跟了我們八年,做過什么壞事嗎?”
“沒有,但這不代表它真的是狗?!毙≡茍猿值溃鞍?,我在網上查過,有一種可能性——黑風是狼和狗的雜交?!?/p>
“狼狗?”巴圖挑眉,“那又怎樣?”
“混血會使它的行為更不可預測。”小云擔憂地說,“它現在可能很溫順,但誰知道哪天它的野性會完全爆發?爸,為了安全,我們應該帶它去檢查?!?/p>
巴圖搖搖頭:“黑風好好的,不需要什么檢查。”
小云嘆了口氣,她知道父親的固執。臨走前,她悄悄用手機拍下了黑風的幾張照片,打算帶到大學里請教專家。
小云去上大學后,巴圖和黑風的生活變得更加緊密。沒有了女兒的嘮叨,巴圖完全把黑風當成了生活的伙伴,甚至會和它長談心事。
“小云說你可能是狼,黑風?!币惶焱砩?,巴圖半開玩笑地說,“你是狼嗎?”
黑風歪著頭看他,眼中似乎有某種人性化的理解。
巴圖笑了:“傻狗,我開玩笑的。你再兇也是條狗,不然怎么會這么忠心呢?”
然而,黑風的某些行為確實越來越奇怪。它開始頻繁地獨自外出,有時一整夜不回來;它變得更加警惕,對任何陌生人都呲牙咧嘴;它的食量大增,甚至開始拒絕巴圖給的熟肉,只吃生的。
最令巴圖擔憂的是,有牧民報告說在夜間看到黑風和幾只野狼在一起,它們并沒有打斗,而是像在交流。巴圖不相信這些傳言,認為那些人是眼花了。
“黑風可是趕跑過狼群的?!卑蛨D反駁道,“怎么會和狼在一起?”
2024年春天,小云放假回家,帶來了一臺專業相機和一些測量工具。
“爸,我想記錄一下黑風的數據。”她說,“純粹是為了學術研究?!?/p>
巴圖雖然不情愿,但也沒有阻止。小云開始系統地記錄黑風的體型數據、行為模式和飲食習慣。她甚至悄悄收集了黑風的毛發和糞便樣本,打算帶回學?;?。
1天, 小云跟著巴圖和黑風去放羊。黑風一如既往地驅趕著羊群,動作敏捷而優雅。突然,一只小羊從群體中脫離,朝著遠處跑去。
黑風迅速追了上去,但令巴圖和小云震驚的是,黑風并沒有像往常那樣將小羊趕回群體,而是猛地撲向它,一口咬住了小羊的喉嚨!
“黑風!不!”巴圖驚恐地喊道,跑過去拉扯黑風。
但為時已晚,小羊已經被咬斷了喉管,血流如注。更可怕的是,黑風沒有放開小羊,而是貪婪地舔食著涌出的鮮血,眼中閃爍著野性的光芒。
“住手!黑風!”巴圖拼命拉扯,黑風才戀戀不舍地松開嘴,但它的目光依然緊盯著那只小羊,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咆哮。
“天啊……”小云驚恐地看著這一幕,手中的相機掉在了草地上。
巴圖的臉色鐵青:“這……這是意外。可能這只羊惹惱了黑風?!?/p>
“爸!”小云急切地說,“這不是意外!黑風表現出的是捕食行為,不是憤怒!我們必須找專家檢查它!”
巴圖沉默不語,但這一次,他的眼中也浮現出了疑惑和恐懼。
那天晚上,巴圖把黑風拴在氈房外,而不是像往常一樣讓它睡在屋內。黑風似乎感到了巴圖的疏遠,整夜都在低聲哀嚎。
小云趁機聯系了大學里的李教授,一位著名的野生動物專家。她發送了黑風的照片和自己收集的數據,并描述了今天的事件。
李教授的回復很快,但內容令小云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