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別過來!我知道是你們在監視我!"刀鋒在晨光中閃爍,鮮血濺落在地面。
人群驚慌散開,只剩下那個瘦削的中年保安,站在血泊中,臉上浮現詭異的笑容。
當警笛聲劃破寂靜,他卻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笑聲在小區回蕩,如同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回音。
松城區"錦繡華庭"小區東門,警戒線已經拉起。
幾輛警車和救護車的閃爍燈光照亮了初秋清晨的霧氣。圍觀人群不斷壯大,竊竊私語聲如潮水般此起彼伏。
"聽說是保安張隊長,拿著水果刀就沖上去了..."
"他平時挺老實的啊,見人都笑瞇瞇的..."
"我早上6:40經過這兒,他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一名年輕母親緊緊抱著孩子,聲音發顫:"要不是我們晚出門五分鐘,遇到的就是我們娘倆了..."
血跡從小區崗亭延伸到草坪,像一條蜿蜒的紅色小溪。一把帶血的水果刀被小心地放入證物袋。
不遠處,兩名醫護人員正將一個面色蒼白的中年男子抬上救護車。他的胸前和左臂纏著厚厚的紗布,已經被鮮血浸透。
松城區刑偵支隊副隊長鄭明遠踏入現場。
這個四十出頭的警官,面容平靜,眼神卻如鷹隼般銳利。十五年的刑偵經驗告訴他,這起案件遠比表面看起來要復雜。
"情況怎樣?"他向迎上來的年輕警員小李問道。
"嫌疑人張守平,53歲,已經在'錦繡華庭'做保安五年了,現在是保安隊長。今晨6:40左右,他突然用水果刀襲擊了一名正要出門的業主王建國。"
小李快速匯報,"傷者42歲,胸口和手臂有三處刀傷,送醫及時,生命體征平穩。"
"嫌疑人抓到了嗎?"
"已控制住,就在警車里。但情況有些...特殊。"小李欲言又止。
"特殊?"
"他從被抓到現在,一直在笑。而且那笑聲很奇怪,像是控制不住一樣。幾位同事都說從警這么多年,第一次見這種情況。"
鄭明遠眉頭微皺,大步走向停在不遠處的警車。透過車窗,他看到后座上坐著一個身材瘦削的中年男子。
灰白的頭發剪得很短,臉頰消瘦得能看清顴骨的輪廓,深陷的眼窩里是一雙渙散的眼睛。
但最引人注目的,是他不斷抽搐的嘴角和時不時爆發出的詭異笑聲。那笑聲干澀而空洞,像是被什么東西硬拉出來的,聽得人頭皮發麻。
幾個小時后,張守平被帶到松城區公安局審訊室。
他的笑容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如夢初醒般的困惑和疲憊。他低垂著頭,雙手被手銬牢牢鎖住,肩膀無力地耷拉著,整個人像被抽干了所有精力。
"張守平,能告訴我今天早上發生了什么嗎?"鄭明遠坐在他對面,語氣平和。
張守平緩緩抬起頭,眼神飄忽:"我...我記不太清了..."他的聲音沙啞顫抖,"有人...有人在跟蹤我...他們想要害我..."
"誰要害你?"
"他們...到處都是..."張守平的目光游移到審訊室的角落,好像那里藏著什么看不見的東西,"他們在監視我,想要知道我發現了什么..."
"你發現了什么?"
"那個計劃...他們的陰謀...我知道得太多了..."張守平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兮兮地說,"他們在水里下毒...控制所有人的思想...只有我知道..."
鄭明遠注視著張守平,沒有打斷他。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刑偵人員,他意識到這個案件并不簡單。
"你為什么襲擊王建國?"
張守平的身體猛地一顫,像是被針扎了一樣:"我沒有襲擊任何人!我在保護大家!他不是王建國...他是他們派來的...來監視我的...我看到他眼睛里的紅光了!"
這時,審訊室的門被輕輕敲響。鄭明遠起身出去,小李正站在門外,手里拿著一個透明證物袋。
"在嫌疑人口袋里發現的。"小李低聲說道,把證物袋遞了過來。
鄭明遠接過,仔細查看。里面是一個小小的藥瓶,標簽已經有些模糊。他眉頭緊鎖,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繼續查,看他有沒有就醫記錄。"鄭明遠簡單吩咐,隨即返回審訊室。
審訊繼續,但收效甚微。張守平的敘述支離破碎,時而清醒,時而沉浸在一種只有他自己能理解的世界里。他一會兒說自己是在執行特殊任務,一會兒又聲稱有人在跟蹤他。關于襲擊王建國的事,他始終堅持是在"保護大家免受危險"。
"張守平,這瓶藥是你的嗎?"鄭明遠出示了那個藥瓶。
看到藥瓶,張守平的神情突然變得異常痛苦。他低下頭,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指節發白。肩膀開始顫抖,像是在竭力壓抑某種情緒。
"我已經很久...沒吃藥了..."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我沒錢了..."
這簡單的一句話,在空蕩的審訊室內回蕩,卻重如千鈞。
鄭明遠沒有立即回應,給了張守平一些平復情緒的時間。然后他問道:"能告訴我為什么嗎?"
張守平緩緩抬起頭,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憊和絕望:"我媽...她前段時間又病了,要住院...我的積蓄都用光了..."
"你母親現在在哪里?"
"在家...我請了一個鐘點工照顧她,每天來兩次...但我已經拖欠工資兩周了..."
審訊暫時中斷。鄭明遠安排對張守平進行進一步評估,同時派小李去調查張守平的背景和生活情況。
夜幕降臨,鄭明遠驅車前往張守平居住的地方。天色已晚,城市的燈光逐漸亮起,像是散落在黑色絲絨上的寶石。但鄭明遠的心情卻沉重如鉛。
張守平居住的老舊小區位于城市邊緣,六層樓沒有電梯,墻皮剝落,路燈昏暗。小李早已在樓下等候,手里拿著調查情況的筆記本。
"張守平母親今年84歲,臥床三年了。"小李匯報道,"據鄰居說,張守平這些年一直獨自照顧老人,從不抱怨。前幾個月,老人病情加重,住了半個月醫院,幾乎花光了他的積蓄。"
兩人爬上老舊的樓梯,來到頂層的一扇鐵門前。門鎖顯示出年久失修的痕跡,門框上的漆已經大片脫落。
開門后,一股濃重的藥味和老人特有的氣息撲面而來。
房間不大,卻收拾得很整潔。一張單人床上,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正安靜地睡著,呼吸微弱但平穩。床頭柜上擺滿了各種藥瓶和醫療器械。
房間一角的桌子上,整齊地摞著一沓醫藥費單據和欠條。最上面的一張顯示,上個月的護工費用還有2000元未付清。
鄭明遠的視線被桌子旁的一個紙箱吸引。箱子里裝著幾瓶未開封的營養液和一些保健品。旁邊還有一張小紙條,上面寫著:"媽,我去上班了,阿姨十點會來。藥在枕頭下,記得按時吃。愛你的兒子。"
字跡工整,充滿關切。
鄭明遠站在這個簡陋的小屋里,感受著空氣中彌漫的貧窮與堅韌。
和小李離開張家時,已是深夜。樓道里漆黑一片,只有微弱的手機燈光照亮腳下的臺階。
"看起來張守平的經濟狀況確實很糟糕,"小李在黑暗中低聲說,"我們從醫院了解到,老人家的治療費用近期猛增,而這幾個月張守平幾次提出預支工資都被拒絕了。"
鄭明遠沉默不語。作為警察,他見過太多案件,但很少有像今天這樣令他心情復雜的。
"這案子感覺還有更多我們不知道的事,"他最后說,"尤其是關于張守平和王建國之間。明天繼續調查。"
第二天一早,鄭明遠來到醫院探視傷者王建國。
王建國的情況比想象中好,已經能夠坐起來說話了。見到鄭明遠進來,他笑著打招呼:"鄭隊長,謝謝你來看我。醫生說再過幾天我就能出院了。"
"感覺怎么樣?"鄭明遠在病床旁坐下。
"比預想的好多了,那幾刀看著嚇人,其實都不深。"王建國聳聳肩,表現得相當樂觀,"說實話,我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么張守平會突然襲擊我。我們從來沒有過節,我甚至前天還給他帶了點水果,因為聽說他媽媽病了。"
"你和張守平認識多久了?"
"他來小區工作五年了,我是物業公司老板,算是他的老板吧。"王建國頓了頓,眉頭微蹙,"但說實話,我對他的印象有點模糊。我們公司員工多,平時也沒太多交流。"
"你之前用過別的名字嗎?"鄭明遠忽然問道。
這個看似無關的問題讓王建國明顯愣了一下,但他很快恢復了鎮定:"沒有啊,我從小到大就叫王建國。怎么突然問這個?"
鄭明遠沒有立即回應,只是觀察著王建國的反應:"有沒有可能張守平之前就認識你,或者和你有什么過節?"
"不太可能吧..."王建國搖搖頭,但眼神有些閃爍,"我之前是做建筑的,后來轉做物業,認識的人確實不少。但我和張守平,真的想不起有什么特別的交集。"
離開醫院,鄭明遠總覺得王建國有所隱瞞。但沒有足夠的證據,他還不能確定什么。
回到警局,鄭明遠再次審視案件的每個細節。張守平的怪異行為,那個藥瓶,他的貧困處境,還有他對王建國莫名的敵意。這一切背后,似乎隱藏著更復雜的故事。
"小李,去查一下王建國的背景,特別是他之前的建筑公司。"鄭明遠吩咐道,"還有,聯系一下'錦繡華庭'的開發商,看看有沒有什么特別的歷史。"
"理解。"小李點點頭,快速記下,"對了,有個消息可能你會感興趣。小區的居民自發組織了一次募捐,準備幫張守平支付他母親的醫藥費。王建國第一個捐了一萬塊。"
這一信息讓鄭明遠更加困惑。如果王建國真與張守平有過節,為何又表現得如此慷慨?是真心的愧疚,還是另有所圖?
當天晚上,鄭明遠接到了小李的電話。他的聲音透著興奮:"隊長,我發現了一些有意思的事。'錦繡華庭'這個小區,在建設期間發生過一起安全事故,死了一個工人。而當時的項目經理,據說姓趙。"
鄭明遠的心猛地一跳:"你是說,王建國可能就是那個趙經理?"
"還不確定,資料有些年頭了,不太容易查。但值得深入調查。"
放下電話,鄭明遠陷入沉思。事故,死亡,改名換姓...一個可能的故事輪廓逐漸在他腦海中形成。但還缺少關鍵證據將這些碎片拼接起來。
他決定再次拜訪張守平的住處,希望能找到更多線索。
當晚,鄭明遠再次來到張守平的住處。老舊的樓道依舊黑暗,只有微弱的路燈光從窗戶灑進來,在地面上投下斑駁的影子。
他打開房門,直接走向臥室的衣柜。這個簡陋的木質衣柜里,掛著幾件洗得發白的制服和兩三件普通T恤。在最后一個抽屜的角落里,他發現了一本藍色的筆記本,已經有些破舊,封面上還沾著一些模糊的污漬。
鄭明遠翻開第一頁,上面用工整的字跡記錄著老人的服藥時間和注意事項。繼續往后翻,內容卻變得不同——字跡變得潦草,情緒化,有些頁面甚至涂滿了難以辨認的符號和數字。
筆記本中夾著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是一群穿著工裝的人,站在一個建筑工地前。
背面寫著"2008錦繡華庭奠基"。
鄭明遠仔細辨認照片中的每一張面孔,突然,他的呼吸停滯了一秒——照片正中間站著的,分明就是一個年輕許多的王建國!
而在角落里,他還認出了一個年輕的張守平。
更讓他震驚的是,張守平旁邊還站著一個與他相貌相似的年輕人,兩人勾肩搭背,看起來關系很親密。那個年輕人被人用紅筆圈了出來,旁邊寫著"永遠懷念"四個字。
鄭明遠迅速翻回筆記本,在后面的頁面上,發現了一段潦草而激動的文字:
"終于找到你了!15年了,你以為我會忘記那天發生的事嗎?我記得每一個細節,每一聲尖叫...你們都以為掩蓋得很好,但我知道真相!"
翻到最后一頁,鄭明遠看到一行刺眼的大字,字跡因為用力過度而幾乎刺破了紙張:
"終于認出你了,王建國...不,應該是趙..."
字跡到這里突然中斷,像是寫字的人被什么東西打斷了思緒。
鄭明遠猛地合上筆記本,一個可怕的想法在腦海中成形:張守平襲擊王建國,可能并非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