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大年三十的早晨七點,我拖著行李箱剛走出單元門,就看到小區出口處站著十幾個年輕人。
其中一個熟悉的面孔——王明——手里拿著我曾經頒發給他的資助證書,大聲喊道:"林總,您別走!我們有話要說!"
我停下腳步,身后的妻子小芳緊張地抓住我的手臂。兒子小帆躲在妻子身后,好奇地打量著這群陌生人。
"王明,什么事這么著急,大過年的?"我盡量保持鎮定。
王明冷笑一聲:"林總,我們今年的學費漲了不少,您得加錢資助我們,否則今天誰也別想出這個門!"
我這才注意到,這些年輕人已經把小區唯一的出口圍得水泄不通。他們眼神里沒有一絲往日的感激,只剩下赤裸裸的索取。
這些,都是我這幾年資助的貧困大學生。
01
我叫林遠,今年45歲,是一家中型建筑公司的老板。十年前,我還只是一名普通的工程師,月薪不到八千。那一年,我接到一個小項目的設計任務,憑借創新的設計理念得到了客戶的賞識,從此開始了我的創業之路。
第一桶金來得不易。創業初期,我和幾個同事日夜奮戰,經常在工地上連軸轉幾十個小時。
我們接手了幾個別人不愿做的難項目,憑借過硬的技術和責任心,公司的名聲漸漸打響。三年后,公司年利潤突破了千萬。
我出身農村,父母都是地道的莊稼人。上學時,我每天步行十里路去縣城上高中,寒冬臘月里凍得手腳通紅。
大學四年,我靠著勤工儉學和國家助學金才完成學業。當年若不是有好心人的幫助,我可能早已輟學回家務農。
2015年,在公司穩定發展的基礎上,我決定拿出公司利潤的一部分,設立"遠林助學金",每年資助十名貧困大學生,每人每年5000元,直到他們畢業。
這件事我做得很低調,只通過老家縣教育局推薦貧困學生。申請條件很簡單:家庭困難,學習刻苦,有上進心。不需要過于優異的成績,只要提供貧困證明和錄取通知書即可。我給他們的承諾是:只要好好學習,每年按時提交成績單,資助就會一直持續到大學畢業。
第一批受助學生的見面會我記憶猶新。那是2015年的夏天,在縣教育局的會議室里,十個拘謹的農村孩子排排站,眼神中充滿對未來的向往和對資助的感激。我給每人發了一張"遠林助學金"的證書,上面有我的親筆簽名。
"林叔,我一定會好好學習,不辜負您的期望!"一個叫劉芳的女孩子紅著眼眶說。
"林總,我畢業后一定要像您一樣幫助更多的人!"另一個男生靦腆地承諾道。
那一刻,我心里暖洋洋的,覺得這些錢花得值。
助學金項目一年年延續,到2018年,第一批受助學生即將大學畢業。我特意舉辦了一場畢業聚會,請他們吃飯,聽他們講述大學四年的收獲。
聚會上,學生們感恩戴德,有幾個女生哭著感謝我的資助讓她們完成學業。其中一個叫徐小雯的姑娘已經被保送到北大讀研,她激動地說:"林叔,沒有您的幫助,我可能連大學都讀不完,更不用說考研了。將來我一定要把這份愛心傳遞下去。"
那天晚上回家,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妻子小芳問我怎么了,我說:"這可能是我這輩子做過最有意義的事了。看到這些孩子有出息,比賺多少錢都高興。"
小芳笑著點點頭:"你這人就是心軟,不過這事確實做得好。"
那時,我從未想過,這份單純的善意會在幾年后變成我的噩夢。
從2020年開始,事情逐漸有了變化。一個叫王明的學生主動聯系我,說他想換專業,需要額外的費用。他在電話里哭訴家里實在困難,父親生病沒錢醫治,母親一個人種地養家,弟弟還在上高中。
"林叔,我不想打這個電話的,實在是沒辦法了..."王明的聲音哽咽,"我想學計算機,未來好找工作,但學費比現在的專業貴很多..."
我心一軟,給他轉了額外的5000元。沒想到這成了一個開端。
不久后,另一個學生張莉聯系我,說她獲得了國外交換生的機會,需要2萬元的費用。她發來了學校的公函和交換項目的介紹。
我猶豫再三,還是給了她這筆錢。妻子小芳知道后,皺著眉頭說:"你這樣會慣壞他們的,慈善也要有規矩。"
我不以為然:"孩子們不容易,多給點又何妨?再說,出國交換確實是好機會。"
小芳搖搖頭:"你現在還覺得是'又何妨',等他們把你當提款機的時候,你就知道厲害了。"
我笑著摟住她的肩膀:"你想太多了,這些孩子都很懂事的。"
02
到了2022年,情況變得越來越復雜。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提各種要求:誰說筆記本電腦壞了需要買新的,誰說想參加培訓班需要學費,有人說家里蓋房子需要錢,甚至有人直接表示生活費不夠想多要一些。
這些請求讓我應接不暇,也開始感到力不從心。經過深思熟慮,我制定了新規則:每年資助金額不變,額外需求必須提供證明材料,且每人每年額外資助不超過3000元。
我把這個規定發在了專門為受助學生建立的微信群里。消息一發出,群里立刻炸開了鍋。
"林總,現在物價上漲這么快,5000元已經遠遠不夠了。"
"我們學校學費又漲了,生活費也越來越貴。"
"林總是不是覺得我們麻煩了,想甩掉我們?"
我耐心地一一解釋,表示公司也有經營壓力,希望大家理解。大部分學生雖然有些失望,但還是表示了理解。只有幾個人在群里持續抱怨,說我"變了",說我"有錢了就忘本"。
這些話讓我心寒,但我想著他們年輕氣盛,不懂事,也就沒太在意。當時,我絕對想不到,這只是風暴前的寧靜。
2023年11月,我去醫院做了一次全面體檢,醫生告訴我肝功能有問題,需要休息調養。這讓我不得不減少工作量,把一些項目交給副總打理。
與此同時,公司也遇到了一些資金困難。幾個大項目的款項被業主拖欠,導致公司現金流緊張。我不得不開源節流,削減各種開支。經過反復權衡,我決定今年的助學金維持原樣,但暫停所有額外資助。
我親自錄了一段視頻,向所有受助學生說明情況,希望得到理解。視頻發出后,我收到了幾十條質問的短信和電話。
其中最活躍的是2021年開始資助的那批學生,他們組建了一個單獨的微信群,名為"遠林助學維權群"。
這個群里的消息被人截圖發給了我。他們討論著如何"逼"我多給錢,有人提議去我公司"鬧一鬧",有人建議聯系媒體曝光我"虛假慈善"。
王明在群里格外活躍,他說:"林總這幾年通過慈善抵稅少說也有幾十萬,還在一些場合以慈善家自居,現在想撤資就沒那么容易了。"
看到這些消息,我心如刀絞。我給資助這些學生,從沒想過什么回報,只是單純地希望幫助他們完成學業。稅收減免是國家鼓勵慈善的政策,我從未把這當作主要目的。至于"慈善家"的頭銜,那更是媒體自行加上的,我從未自稱過。
我在群里鄭重聲明:助學金會按承諾繼續發放,但沒有任何額外資助,希望大家理解。同時,我也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慈善是自愿行為,不是義務,希望同學們不要把資助視為理所當然。
這條消息發出后,群里出奇地安靜了幾天。我以為風波平息了,沒想到這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1月28日,我收到一封匿名郵件,里面是一份"集體申訴書",落款是"遠林助學金學生代表"。信中稱我"違背承諾"、"欺騙學生感情",要求我:一、將每年資助金額從5000元提高到8000元;二、為每位學生提供一次實習或就業機會;三、為所有在讀研究生提供額外的2萬元科研補助。
這些要求讓我目瞪口呆。我拿著打印出來的申訴書給妻子看,小芳氣得臉色發白:"我早就說過,你太縱容他們了!現在好了,他們把你當提款機了!"
我嘆了口氣:"我打幾個電話問問情況吧。"
我聯系了幾個我認為比較理性的學生,想了解具體情況。其中一個叫李明的男生支支吾吾地說:"林叔,這事不是我們搞的,是王明他們幾個組織的...但確實有些同學家里困難,希望您能再幫幫忙。"
我深吸一口氣,決定再次召開一次線上會議,向所有受助學生說明情況。會議上,我坦誠地告訴他們公司的困難,以及我的健康狀況,承諾助學金會繼續,但暫時無法滿足額外要求。
"我知道你們中有人對目前的資助金額不滿意,這可以理解。但請記住,資助是一種善意的幫助,不是義務。我希望大家能夠珍惜現有的資助,而不是一味地索取更多。"我語重心長地說。
04
會議期間,大部分學生保持沉默,只有少數幾個人反駁我,堅持要求增加資助金額。會議結束時,氣氛有些尷尬。
本以為這樣能解決問題,卻沒想到事情越演越烈。兩天后,我發現有學生開始在社交媒體上發文,指責我"富了忘本"、"口惠而實不至",甚至有人暗示我是在用慈善"洗白"做生意中的灰色行為。
這些言論像刀子一樣刺痛了我。我一直把這些孩子當作自己的責任,沒想到卻換來這樣的結果。
春節前的一周,我的一個朋友打電話告訴我,說聽說王明等人組織了20多名學生,準備在春節前來公司"討說法"。我趕緊通知公司保安加強戒備,自己則提前回了家。
大年二十九那天下午,我接到公司前臺小姑娘小趙的電話,聲音里帶著緊張:"林總,有一群學生來找您,說是您資助的對象。他們態度很強硬,說非見到您不可。"
我深吸一口氣:"你告訴他們我不在公司,有事可以發郵件聯系我。"
掛了電話,我坐在沙發上,久久不能平靜。妻子遞給我一杯熱茶,輕聲說:"要不要報警?"
我搖搖頭:"先看看情況吧,畢竟是過年,不想把事情鬧大。"
那天晚上,我的家庭住址和電話號碼被人發在了幾個本地論壇上,帖子標題是《揭露某建筑公司老板的虛偽慈善》。帖子里聲稱我利用慈善抵稅,一邊在公開場合宣傳自己的善舉,一邊卻吝嗇實際資助金額。
看到這些帖子,我氣得手發抖。小芳趕緊給我倒了杯溫水:"別生氣,氣壞身體不值得。這些不知感恩的東西,真是白眼狼!"
我搖搖頭:"也許是我的方式不對,沒有教會他們正確看待資助和感恩。"
小芳白了我一眼:"你還給他們找借口?明明就是他們太貪心了!"
我苦笑著搖搖頭,沒再說話。心里想的卻是:這件事,到底該如何收場?
大年三十早晨七點,我們一家三口準備出發回老家過年。行李已經裝進了后備箱,眼看就要啟程。我剛走出單元門,就在小區出口處看到了那群學生。
我一下子愣住了。他們怎么知道我家住址?又怎么知道我今天要回老家?
為首的王明高高舉著我曾經頒發給他的"遠林助學金"證書,上面有我的親筆簽名。看到我出現,他大聲喊道:"林總,您打算一走了之嗎?"
其他學生也圍了上來,堵住了小區唯一的出口。
我的兒子林小帆今年12歲,看到這么多人圍著我們的車,緊張地躲在我身后。妻子小芳皺著眉頭,低聲說:"你看看你惹的好事!"
"王明,有什么事情可以私下解決,何必在大過年的鬧成這樣?"我盡量保持冷靜,同時讓妻子和兒子留在原地,我獨自走向王明。
王明冷笑一聲:"沒什么好談的。我們的訴求很簡單,加錢資助,否則今天誰也別想出這個門!"
其他學生也開始起哄:
"林總不是說要資助我們完成學業嗎?現在學費漲了,生活費漲了,您的資助卻一分不增!"
"我們知道您公司去年拿了政府三千萬的項目,資助我們多幾萬塊算什么?"
"林總,您不會是把助學金都用來抵稅了吧?"
我感到一陣眩暈,這些曾經滿懷感激的孩子,怎么變成了眼前這副嘴臉?我環顧四周,看到小區里其他要出門的居民也被堵住了,有人投來不滿的目光。
小區保安趙叔聞訊趕來,低聲問我:"林總,要不要報警?"
我擺擺手:"先別報警,我試著跟他們溝通一下。"我轉身對王明說:"所有問題都可以談,但不是在這里,不是用這種方式。先讓我送家人回老家,回來后我們坐下來好好聊。"
"不行!"王明態度堅決,"今天不解決,誰也別想走!"
我注意到王明身后站著一個女生,好像是李明的女朋友張婷。她一直低著頭,似乎對眼前的情況有些不安。
這時,她突然走上前來,遞給我一份打印好的協議書,上面詳細列出了他們的要求。
我看完協議,深吸一口氣說:"這不可能一下子都答應。我可以考慮適當提高資助金額,但其他要求需要進一步商議。"
"那不行,要么全部答應,要么今天誰也別想過年!"王明寸步不讓。
就在僵持不下時,小區里的其他居民也陸續出門準備回家過年,看到這一幕都投來好奇的目光。一位老大爺走過來問:"發生什么事了?怎么堵在這里不讓走啊?"
一個學生回答:"這是我們的資助人,答應資助我們上大學,現在卻想反悔!"
老大爺皺起眉頭看著我:"是這樣嗎?"
我感到臉上火辣辣的,既憤怒又羞愧:"不是這樣的,我一直在履行承諾,只是沒有答應他們提高資助金額的要求。"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我多年的朋友、現任市教育局副局長趙國強打來的。他語氣凝重地說:"老林,你那邊出什么事了?有學生到教育局投訴你,說你資助承諾不兌現......"
我終于忍不住了,對著王明喊道:"你們太過分了!我資助你們是情分不是義務,我答應的每一分錢都會給你們,但你們這樣做只會讓我后悔曾經幫助過你們!"
王明卻冷笑著回應:"林總,別裝了。我們調查過了,您這幾年通過助學金抵稅少說也有幾十萬,還在慈善晚宴上出盡了風頭。現在公司資金周轉有問題,就想甩掉我們?沒那么容易!"
人群中,張婷突然高舉手機大聲說:"大家看,我找到證據了!林總的公司去年確實獲得了稅收減免,就是利用資助我們的名義!"
她把手機遞給周圍的學生看,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張報表截圖。我驚訝于她從哪里弄到這些資料,但更讓我震驚的是她的話語和眼神中充滿的敵意——前幾天視頻會議上,她還是最安靜的一個。
周圍的學生頓時沸騰了,指責聲、辱罵聲此起彼伏。我的兒子小帆嚇得哭了起來,緊緊抓住妻子的手。小芳氣得渾身發抖,厲聲說:"你們這是犯法!我要報警了!"
我拿出手機,正準備撥打110,小區門口突然傳來一陣騷動。人群自動分開一條路,一個穿著樸素的中年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當我看清他的面容時,整個人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