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大山,你這是養了個什么東西啊?看著怪嚇人的!”王小花提著一袋水果,站在院子里遠遠地看著那個蹲在角落里的黑影。
李大山把手里的板凳放下,笑著擺擺手:“那是小黑,我在山上救的一只受傷的猿猴,腿瘸了,可憐得很。”
王小花皺著眉頭,往后退了兩步:“我聽村里人說你養了個怪物,今天特意來看看。這猴子看著不太對勁啊。”
李大山看向角落里的“小黑”,只見它正警惕地盯著王小花,一只手緊緊抓著墻角,一只手放在嘴邊,姿勢怪異。陽光照在他疤痕累累的臉上,反射出一種奇特的光芒。
“怕什么?它都跟我九年了。”李大山把板凳挪近些,壓低了聲音,“不過最近確實有點怪,你知道嗎?昨晚我發燒了,它竟然拿濕毛巾給我敷額頭。”
就在這時,院外傳來一陣汽車引擎聲和說話聲。小黑立刻躁動起來,發出一種既不像人也不像猿猴的叫聲,迅速躲進了屋內。
“是省里的專家來了。”李大山嘆了口氣,“他們說要帶小黑走,做什么檢查。可我總覺得,這事沒那么簡單...”
01
2016年的冬天格外寒冷,北風呼嘯著穿過秦嶺南麓的小山村,樹枝被刮得吱呀作響。
李大山裹緊了破舊的棉襖,背著竹簍,拄著拐杖,艱難地在山路上前行。今年他68歲了,腿腳不如從前靈便,但柴火還是要砍的,沒人會送上門來。
他的兒女早就搬到城里,一年到頭回來一兩次,村里的年輕人也都走了,剩下的都是像他這樣的老人,獨自支撐著日漸荒蕪的院落。
“這鬼天氣!”李大山停下來喘了口氣,看著自己呼出的白霧消散在空氣中。遠處的天空陰沉沉的,大概又要下雪了。他得抓緊時間,多砍些柴火回去。
當李大山彎腰砍斷一截枯木時,忽然聽到灌木叢中傳來一聲微弱的呻吟。
“誰在那兒?”李大山警惕地舉起柴刀。這山上有野豬出沒,萬一碰上可不是鬧著玩的。
聲音又響起來,像是什么動物受傷的叫聲。李大山猶豫了一下,還是朝聲音的方向走去。
撥開灌木叢,他驚訝地發現一個黑乎乎的身影蜷縮在那里,渾身發抖。
“是只猴子?”李大山瞇起眼睛看著。村里人常說這山上有野猴,但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這只猴子看起來不太對勁,毛發稀疏不均,右腿明顯變形,臉上還有幾道猙獰的疤痕。
它看到李大山,馬上想逃跑,但剛動一下就發出痛苦的叫聲,又跌回原地。
李大山心一軟:“造孽啊,這是讓誰給打傷了?”
他慢慢蹲下身,掏出自己的水壺遞過去。那猴子警惕地盯著他,既不接近也不后退,似乎在評估這對人類的威脅程度。
“不怕,不怕,我不會傷害你。”李大山輕聲說道,將水壺放在地上,退后幾步。
猴子試探性地爬過來,用手指沾了沾水壺口,然后飛快地舔了一下。幾次確認無害后,它才大口地喝起水來。
李大山看著她瘦弱的身體和傷痕累累的腿,一股憐憫之情涌上心頭。
這山里的冬天,連他這樣的人都難熬,這只受傷的猴子怕是活不到春天了。
“跟我回家吧,我給你點吃的。”李大山自言自語道,脫下外套慢慢接近。猴子張牙舞爪地威脅,但力氣小得可憐,沒掙扎幾下就被李大山用外套裹住了。
它比李大山想象的輕多了,抱在懷里不比一個十歲的孩子重。
“乖,別怕,老頭子不會害你。”李大山小心翼翼地抱著它往山下走,感覺到懷里的身體一直在顫抖。
李大山家住在村子西頭,是一座土坯老房,院子里雜草叢生。自從老伴走后,他就沒心思收拾了。
他把猴子安置在后院的柴房里,鋪了些干草做窩,又端來一碗剩飯和幾個紅薯。
猴子縮在角落里,既不吃也不動,只是警惕地盯著李大山的一舉一動。
“你這樣可不行啊,不吃東西怎么好得了傷?”李大山蹲在柴房門口,看著這個新來的“客人”。“我給你取個名字吧,就叫小黑,你看行嗎?”
小黑沒有反應,只是不停地發抖。
第二天一早,王村長帶著幾個村民來到李大山家。有人看見他抱了個東西回來,村里人都好奇得很。
“大山,聽說你撿了只猴子回來?”王村長站在院子里大聲問道。
李大山從屋里出來,點點頭:“是啊,在山上看見的,腿瘸了,怪可憐的。”
村民們擠到柴房前,透過門縫看里面。小黑立刻躁動起來,發出威脅的叫聲。
“這哪是什么猴子,分明是個怪物!”一個村民驚叫道,“你看它那張臉,一點都不像猴子!”
“就是,山上的猴子我見過,沒有長這樣的。”另一個村民附和道。
王村長皺著眉頭:“大山,這東西來路不明,萬一有病怎么辦?我看你還是把它放回山上去吧。”
李大山擋在柴房門口:“它受了傷,放回去就是死路一條。我就一個人住,不怕,你們別管了。”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勸說,但李大山態度堅決。最后王村長嘆了口氣:“你這人一向固執,說不通。但我警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村里可不負責任。”
02
等村民們走后,李大山回到柴房。小黑的飯碗還是滿的,一口沒動。
“他們走了,別怕。”李大山輕聲說道,慢慢坐到小黑對面,“你不吃東西怎么行?傷成這樣,得補充營養才能好啊。”
小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身體緊繃,似乎隨時準備逃跑或攻擊。
李大山沒有強迫他,而是開始講起話來:“我叫李大山,今年68了。老伴五年前走了,兒子在城里銀行上班,忙得很,一年回來不了幾次。說起來,我們倆還挺像,都是一個人孤零零的...”
他絮絮叨叨地說著自己的事,聲音溫和低沉。不知過了多久,他發現小黑的眼神似乎沒那么警惕了。
“你慢慢適應,我不急。”李大山起身離開,“我明天再來看你。”
接下來的一個月,李大山每天都會去柴房坐上幾個小時,給小黑講話。有時講村里的新鮮事,有時講自己年輕時的故事,有時只是抱怨腰疼。
小黑始終保持距離,但李大山注意到,它逐漸會偷偷吃一點他放下的食物。
到了第二個月,小黑的戒備降低了許多。它會在李大山講話時湊近一些,偶爾還會發出一些聲音,像是在回應。李大山注意到,小黑的聲音和猴子的叫聲不太一樣,但他也說不出哪里不同。
“你的腿得治一治。”一天,李大山對小黑說道,“再這樣下去會越來越嚴重的。”
李大山年輕時在鎮上的中醫館打過工,學了些推拿按摩的手法。他決定試試看能不能幫小黑治腿。
第一次接觸時,小黑劇烈反抗,差點咬傷李大山。但李大山不氣餒,每天堅持嘗試。他會先輕輕撫摸小黑的背,等它放松了,才慢慢接近它的傷腿。
三個月后,小黑終于允許李大山碰它的腿了。李大山小心翼翼地檢查著,發現小黑的右腿不是簡單的骨折,而是一種畸形,骨頭長得不正常。
“這不是摔的,是天生的吧?”李大山自言自語道,“難怪你會被拋棄在山里...”
小黑望著他,眼神中似乎有一絲理解。
李大山開始每天給小黑按摩腿部,用從中醫館學來的手法。一開始小黑疼得直叫,但慢慢地,它學會了忍受疼痛,甚至會主動把腿伸給李大山。
村里人知道了李大山還在養那只“怪猴子”,都來勸他:“一只猴子,值得這么費心嗎?”
“它怪可憐的,”李大山總是這么回答,“沒人管就只有我管了。”
慢慢地,村里人也習慣了李大山家有只猴子的事實。有些好奇的孩子會偷偷跑來看,但都被小黑的樣子嚇跑了。
只有王小花,村里唯一開小賣部的年輕寡婦,偶爾會帶些水果給李大山,說是給他和“那小東西”改善生活。
時光荏苒,轉眼間李大山收留小黑已經三年了。
這三年里,小黑變化很大。他不再住在柴房,而是搬進了李大山的屋子,睡在火炕的角落。它學會了簡單的手勢,能表達饑餓、口渴等基本需求。它的腿也在李大山的按摩治療下有了明顯改善,雖然還是有些畸形,但已經能拄著李大山給它做的小木棍行走了。
最令李大山驚訝的是,小黑變得越來越“人”了。它會用雙手拿東西吃,會用盆子洗臉,甚至學會了使用簡單的工具。他會幫李大山拾柴火,遞工具,有時還會在李大山腰痛時學著他的樣子給他揉背。
“你真不像一般的猴子,”李大山常對小黑說,“你比我兒子還懂事。”
小黑會咧嘴“笑”,發出一種奇怪的聲音,像是在回應。
有一次,李大山摔了一跤,腰扭傷了,疼得直不起身。小黑急得直轉圈,最后竟然拿來了李大山平時用的跌打藥酒,還用手比劃著要給他涂藥。
李大山驚訝極了:“你連這個都懂?”
自那以后,李大山越來越確信,小黑不是普通的猿猴。他甚至懷疑,小黑可能是傳說中的“山精”。但無論小黑是什么,他都決定好好照顧它,直到自己走不動的那一天。
2023年的春天來得特別早。山上的野花才剛開,村口的大喇叭就響了起來,宣布縣里要來人拍攝鄉村振興的宣傳片。
“拍什么片不重要,”王小花給李大山帶來這個消息,“重要的是縣里說要修咱們村的路了!”
李大山點點頭:“那敢情好,路修好了,以后去鎮上看病也方便了。”
小黑蹲在屋檐下曬太陽,對這個消息似乎沒什么反應。這些年它變得越來越安靜,不像剛來時那樣容易受驚。
現在村里人都知道李大山家有只“怪猴子”,但大家早已習以為常,也沒人來打擾它們了。
03
三天后,一輛漂亮的面包車開進了村子,車上下來五六個人,扛著相機和其他設備。他們先去了村委會,然后分頭在村里各處拍攝。
李大山沒太在意這些,他照常在院子里曬太陽,給小黑按摩殘疾的腿。小黑很享受這個過程,瞇著眼睛,發出滿足的聲音。
他們沒注意到,村口的一個年輕攝影師正用長焦鏡頭拍下了這溫馨的一幕。
當天晚上,那個攝影師把拍到的視頻剪輯了一下,配上文字:“鄉村隱居老人與猿猴的奇妙友情”,發到了短視頻平臺上。視頻中,李大山專注地給小黑按摩,小黑則幫李大山捶背,兩個身影在夕陽下顯得格外和諧。
這個視頻在網上意外走紅了。人們被這對老人和“猴子”之間的感情打動,紛紛點贊轉發。
有網友評論:“這哪是猴子啊?感覺像個畸形的小孩...”這條評論引起了更多人的關注和討論。
李大山對這一切一無所知。直到有一天,村口突然停了好幾輛車,下來一群城里人,拿著手機到處打聽“那個養猴子的老人”住在哪里。
王小花匆匆跑來告訴李大山:“大山,你出名了!好多人來看你和小黑呢!”
李大山一頭霧水:“什么出名不出名的,我一個老頭子有什么好看的?”
王小花掏出手機給他看那個視頻,李大山這才明白怎么回事。他皺起眉頭:“這些人瞎起什么哄,我和小黑過我們的日子,礙他們什么事了?”
但來的人越來越多,有的直接闖進院子,要給小黑拍照。小黑被嚇壞了,躲在屋里不敢出來。李大山氣得拿掃帚攆人:“都給我滾,嚇著我家小黑了!”
這場風波持續了幾天,李大山家門口經常有人蹲守。村長看不下去了,專門找人在村口攔著,說李大山家不歡迎參觀。
風頭剛過,一天下午,三輛掛著政府牌照的車開進了村子。車上下來幾個穿著制服的人和一位戴眼鏡的中年人。他們徑直來到李大山家門口。
“請問是李大山同志家嗎?”一個制服男子禮貌地問道。
李大山站在門口,警惕地點點頭:“我就是,你們找我有事?”
那人出示了一個證件:“我們是省野生動物保護中心的,接到舉報說您家收養了一只疑似珍稀野生動物的猿猴,我們來核實情況。”
李大山一下子緊張起來:“什么舉報不舉報的,小黑是我在山上救的,都快死了,是我把它救活的!”
戴眼鏡的中年人上前一步:“李大伯,您別緊張。我是省里的張教授,專門研究靈長類動物的。我們不是來沒收您的猿猴,只是想看看它的情況,確認一下物種。如果真是珍稀品種,我們可以提供專業的醫療和照顧。”
李大山半信半疑:“你們就是看看?”
張教授點頭:“就是看看,做個記錄,不會帶走它,您放心。”
李大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讓他們進了院子。他朝屋里喊道:“小黑,有客人來了,別怕。”
小黑慢慢從屋里走出來,看到這么多陌生人,立刻警覺起來,退回到李大山身邊,緊緊抓著他的衣角。
張教授看到小黑,表情立刻變了。他仔細打量著小黑的體型、面部特征和行動方式,眉頭越皺越緊。
“李大伯,這...這個真的是猴子嗎?”張教授聲音有些顫抖。
李大山不解:“不是猴子是什么?我在山上撿的,村里人都說是野猴子。”
張教授轉向同事,低聲交談了幾句,然后又問李大山:“它跟您多久了?”
“九年了,”李大山回答,“剛來的時候又瘦又小,腿都走不了,是我一點點把它養好的。”
張教授想靠近看看,但小黑立刻后退,發出威脅的聲音。
“它不喜歡陌生人,”李大山解釋道,“尤其是穿制服的。”
張教授若有所思:“李大伯,我能觀察它的生活習慣嗎?就看看它怎么吃東西,怎么活動,不會干擾它。”
李大山同意了。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張教授和他的同事們一直觀察小黑的行為。
他們看到小黑用雙手拿水果吃,用水盆洗臉,甚至會用小刀削蘋果皮。每個動作都被記錄下來,拍了不少照片。
天色漸晚,張教授對李大山說:“李大伯,我想邀請您和小黑明天去縣醫院做個檢查,我們會安排專車接送,所有費用由政府承擔。”
李大山警惕起來:“檢查什么?我不是說了嗎,小黑好好的,不需要檢查!”
張教授欲言又止,最后輕聲說:“李大伯,這事關重大,可能...可能不是您想的那樣簡單。請您相信我,我們是為了小黑好。”
李大山固執地搖頭:“不去,我和小黑哪也不去。你們要是想帶走它,門都沒有!”
張教授看出李大山的戒心,不再強求:“那這樣吧,我們明天再來,帶些設備到您家做簡單檢查,不帶走小黑,您看行嗎?”
李大山勉強同意了。送走張教授一行人后,他心神不寧。多年來,他一直把小黑當作特殊的猿猴看待,但現在張教授的反應讓他開始懷疑:小黑到底是什么?
04
晚上,李大山久久不能入睡。他看著熟睡中的小黑,那么多年的點點滴滴涌上心頭。小黑剛來時的警惕害怕,慢慢學會信任他的過程,一點點康復能行走的喜悅...
九年了,小黑早已成為他生活的一部分,是他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伙伴。無論小黑是什么,他都不能讓人把它帶走。
凌晨時分,李大山做了個決定。他輕輕叫醒小黑,收拾了些必需品和食物,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帶著小黑悄悄離開了家。
他們沿著只有李大山知道的小路,深入山林。李大山年輕時在這山里打過獵,知道有個廢棄的獵人小屋,平時沒人去。哪里可以暫時藏身,等風頭過去再說。
天亮后,張教授一行人來到李大山家,發現屋子空蕩蕩的,人去樓空。他們立刻向上級報告,隨后展開了搜尋。
村里人都不知道李大山去了哪里,只有王小花依稀記得李大山曾提過山上有個老獵人住的地方。但具體在哪里,她也說不清楚。
搜尋持續了整整一天,一無所獲。到了晚上,天空烏云密布,開始下起大雨。搜救人員不得不暫時撤回。
李大山和小黑此時已經到達了那個廢棄的獵人小屋。小屋破舊不堪,屋頂有幾處漏雨,但總比露宿強。李大山生起一小堆火,烤干他們濕漉漉的衣服。
“小黑,我們要在這住幾天,等那些人走了再回去。”李大山輕聲說道。
小黑點點頭,從背包里拿出一個蘋果遞給李大山。這簡單的動作讓李大山心頭一暖:多年來,小黑已經學會了關心他這個老人。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第二天早上,李大山發現小屋外的山路已經被雨水沖垮了一段,要回村子更難了。他決定再等兩天,看看天氣好轉后情況如何。
但天氣沒有好轉。接連三天的暴雨讓山上到處是滑坡和泥石流。李大山和小黑的食物開始見底,情況變得危急。
第四天清晨,李大山決定冒險下山。他剛走出小屋不遠,就一腳踩空,從一個被雨水沖刷出的陡坡上滾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山坡下的石頭上。他感到一陣劇痛,然后失去了意識。
小黑見李大山摔下去,立刻沿著坡爬下去。他看到李大山倒在地上,額頭流血,不停地呼喚他,但李大山沒有反應。
小黑慌了。它試圖把李大山拖回小屋,但李大山太重了,它那條殘疾的腿根本使不上力。它只能盡力把李大山拖到一塊略微凸出的巖石下,避開不斷滴落的雨水。
小黑記得李大山平時是怎么處理傷口的。它跑回小屋,翻出背包里的毛巾,又找來幾片李大山教過它的草藥,小心翼翼地敷在李大山的傷口上,然后用毛巾裹住。
但李大山依然沒有醒來,呼吸微弱,臉色蒼白。小黑守了一整天,情況沒有好轉。他明白,必須找人來救李大山。
第二天早晨,小黑下定決心。他用李大山的外套把他蓋好,保證他不會受到更多雨水的侵襲,然后拄著木棍,開始艱難地下山。
對小黑來說,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挑戰。他從未獨自一人離開過李大山這么遠,更不用說在暴雨中穿越危險的山路。但他別無選擇。
一步一步,一滑一爬,小黑艱難地前進著。它的殘疾腿經常承受不住重量,導致它一次次摔倒在泥濘中。但每次它都爬起來,繼續前行。
幾個小時后,渾身濕透、滿身泥污的小黑終于來到了村口。它直奔王小花的小賣部,因為那是除了李大山家以外,它唯一熟悉的地方。
王小花正在店里收拾貨物,突然聽到門外有動靜。她走出去一看,差點尖叫出聲——一個泥猴一樣的東西趴在她家門前,正用奇怪的手勢比劃著什么。
“天啊,是小黑!”王小花認出了這是李大山的“猴子”,“你怎么一個人來了?大山呢?”
小黑急切地指向山的方向,然后做出摔倒的動作,又指指自己的頭,表示有人受傷了。
王小花立刻明白了:“大山出事了?在山上?”
05
小黑用力點頭,拉著王小花的衣角,似乎在催她快點行動。
“等著,我這就叫人去救他!”王小花一邊說,一邊沖向村委會。
很快,村長召集了幾個身強力壯的村民,準備上山搜救。這時,張教授和他的團隊也回到了村子,聽說情況后立刻加入了救援隊伍。
“讓小黑帶路,它知道路怎么走。”王小花建議道。
張教授仔細觀察著小黑的一舉一動,若有所思。他注意到小黑理解了人類的對話,能根據指示行動,這遠遠超出了普通猿猴的能力。
救援隊伍在小黑的帶領下進入山林。盡管路況很差,但小黑憑借記憶,帶著大家一步步接近獵人小屋。
當他們終于找到李大山時,情況不容樂觀。李大山昏迷不醒,額頭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發炎,全身滾燙。他們用擔架把李大山抬下山,送往縣醫院。
在醫院的走廊上,小黑焦急地踱來踱去,任誰也勸不走。他一直守在急診室門口,等待李大山的消息。
張教授趁此機會,詳細觀察著小黑。他注意到小黑的手指異常靈活,能夠完成復雜的精細動作;它的行走姿勢雖然因為腿部畸形而怪異,但基本結構更接近人類而非猿猴;最重要的是,它對人類語言的理解程度和表達意圖的能力,遠遠超出了任何已知靈長類動物的認知水平。
醫生出來告訴大家,李大山因為摔傷導致腦震蕩,加上長時間淋雨,引發了高燒和肺炎,需要立即治療。
聽到這個消息,小黑顯得更加焦慮。他試圖進入病房,被護士攔下。
張教授上前安撫他:“別擔心,醫生會治好他的。我幫你爭取一下,讓你進去看他,好嗎?”
小黑停下來,抬頭看著張教授,眼中閃爍著淚光。
這一刻,張教授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他蹲下身,平視著小黑,輕聲問道:“你能聽懂我說的話,對嗎?”
小黑點點頭。
“你不是猴子,對嗎?”教授緩緩說出那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