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這套瓷碗要5萬？"李大爺踉蹌后退一步，臉色煞白，手指哆嗦著指向地上的碎片。批發市場的喧囂瞬間安靜，眾人的目光聚焦在這位身著褪色中山裝的老人身上。

王攤主站在一旁，眼神復雜地看著滿地珍貴的青花瓷碎片，那是他從景德鎮千里迢迢帶來的"清明上河圖"限量版套裝。

"大爺，這套是特供酒店的，市場價確實要5萬多..."還沒等王攤主說完，李大爺已經顫抖著手從懷里掏出了鼓鼓的皮夾子，一張張地數著錢。"一萬、兩萬、三萬..."當他把整整3萬8千元放在攤位上，轉身離去時，誰也沒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李大爺！您別走！不對！這錢不對！快追！"王攤主突然大喊著沖了出去。

01

深秋的邯鄲，天空灰蒙蒙的，北風裹挾著幾片枯黃的落葉，吹得人直往脖子里縮。李大爺站在自家的小院子里，認真地看著孫子小磊練習餐桌禮儀。小男孩模仿著電視里見過的樣子，小心翼翼地擺弄著家里的幾個破舊瓷碗和搪瓷盤，那是李大爺用了大半輩子的老物件。

"爺爺，這些碗太舊了，不好看。"小磊撇著嘴，有些不滿地說道，"老師說要用好看的餐具，同學們才會喜歡我的表演。"

李大爺摸了摸孫子的頭，眼睛瞇成一條縫："爺爺知道了，爺爺給你買新的。"

這是李大爺第三次聽到孫子提這件事。自從小磊的學校決定舉辦才藝表演，這孩子就纏著要表演"西式餐桌禮儀"。李大爺不明白為什么現在的孩子不學書法、不學唱歌，偏要學這種在他看來有些"闊氣"的東西。但孫子是他的命，從小磊父母出車禍后，李大爺就一個人把孫子拉扯大，孩子想要的，他都會盡力滿足。

"小磊，爺爺問你，這餐桌禮儀真的這么重要嗎？"李大爺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認真地問。

小磊點點頭，眼睛亮晶晶的："爺爺，老師說了，現在是國際化時代，餐桌禮儀代表一個人的修養。我長大要當外交官，要跟外國人打交道，必須學好這個！"

李大爺一聽，心里暗暗點頭。他雖然只有初中文化，卻也知道現在的世界不同了，孩子有志氣是好事。再看看孫子那期待的眼神，李大爺心一軟，拍板決定："行，明天爺爺帶你去批發市場，給你買最好的餐具！"

第二天一早，李大爺就起床準備了。他換上那件洗得發白但干凈整潔的藍色中山裝，這是他參加重要場合的"正裝"。從床底下的鐵盒子里，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一疊錢，這是他這些年做零工攢下的積蓄，原本是打算給孫子上大學用的，但現在看來，孩子的才藝表演同樣重要。

"爺爺，真的要去買嗎？"小磊站在門口，有些不好意思地問。

"說話算話！"李大爺把錢塞進內兜，拍了拍胸口，"你爺爺我這輩子窮，但從不欠人情，說到做到！"

正當李大爺鎖門準備出發時，院子外傳來了一陣喇叭聲。

"李大爺！出門啊？"一個大嗓門在外面喊道。

李大爺推開院門，看見鄰居家的小趙正靠在他那輛破舊的面包車上，滿臉笑容。小趙今年二十八歲，在附近跑運輸，人高馬大，一頭寸頭，說話聲音總是特別大，但為人熱心，經常幫李大爺家干些重活。

"小趙啊，正好，我要帶小磊去批發市場買東西，你能載我們一程不？"李大爺問道。

"這不巧了嗎！我今天正要去批發市場拉貨呢，您和小磊坐我的車，順路！"小趙熱情地說，一邊打開車門。

李大爺笑著點頭，拉著小磊上了車。路上，小趙東拉西扯地聊著天，問起李大爺去批發市場買什么。

"給小磊買餐具，學校要表演用。"李大爺簡短地回答。

"餐具？普通超市不就有嗎？何必跑那么遠去批發市場？"小趙不解地問。

李大爺搖搖頭："普通的不行，要好的，聽說批發市場有從景德鎮來的瓷器，我要給孫子買最好的。"

小趙轉頭看了一眼李大爺，有些吃驚："李大爺，那景德鎮的瓷器可不便宜啊！"

"不貴，不貴。"李大爺拍了拍胸口的內兜，"爺爺給你準備了錢，保證買最好的！"

小磊坐在后排，聽著爺爺的話，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李大爺從后視鏡里看到孫子的表情，心里一陣滿足。這么多年來，他省吃儉用，不就是為了讓孫子過得好一點嗎？

面包車駛入市郊的綜合批發市場，遠遠就看見停車場里密密麻麻的車輛。這個批發市場是邯鄲最大的商品集散地，從服裝、鞋帽到家居用品，應有盡有，每到周末更是人山人海。

"今天人真多啊。"小趙一邊找停車位，一邊感嘆道。

李大爺看著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禁皺起了眉頭。他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總覺得吵鬧，但為了孫子，他愿意克服這個不適。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停車位，三人下了車，立刻被市場里的喧囂所包圍。小趙對這里似乎很熟悉，帶著李大爺和小磊穿過擁擠的人群，向市場深處走去。

"李大爺，聽說您要買景德鎮的瓷器是吧？我知道哪里有！"小趙自信地說，"市場最里面有個專門賣瓷器的區域，那里有個景德鎮來的老板，東西可好了！"

李大爺點點頭，拉著小磊的手，緊跟在小趙后面。市場里人來人往，各種叫賣聲、討價還價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片嘈雜的聲浪。小磊顯得很興奮，東張西望，看什么都新奇。

走了約莫十多分鐘，他們終于來到了市場最里側的一排攤位前。這里相對安靜一些，攤位上擺放的都是各式各樣的瓷器，從普通的碗碟到精美的花瓶、茶具應有盡有。

"就是這兒了！"小趙指著最角落的一個攤位說，"那個戴眼鏡的就是從景德鎮來的王老板，東西絕對正宗！"

李大爺順著小趙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在攤位后忙碌著。那人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穿著整潔的襯衫，一邊整理著攤位上的瓷器，一邊招呼著顧客，說話語速極快，很有生意人的精明勁兒。

"走，我帶你們過去！"小趙熱情地在前面引路。

王攤主看見有人過來，立刻露出了熱情的笑容："幾位是來看瓷器的嗎？請看看，這都是從景德鎮直接運來的，保證正宗！"

李大爺直截了當地說明了來意："我要給孫子買套餐具，用來表演的，要好看點的。"

王攤主打量了一下李大爺和小磊，眼睛一亮："您是給小朋友買的啊？有有有，我這兒有適合孩子用的，您看這幾套怎么樣？"

王攤主一邊說，一邊從架子上取下幾套精美的餐具，小心地擺在攤位前的桌子上。這些餐具形狀各異，有的是純白色帶金邊的西式餐具，有的是青花瓷的中式餐具，還有的是彩繪的兒童餐具。

小磊的眼睛立刻被那套青花瓷的中式餐具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伸手想要觸摸。

"小心點，別碰壞了。"李大爺連忙提醒道。

王攤主笑著說："沒事，讓孩子看看。這套青花瓷是我們廠里的新品，主題是'中國風'，專門為了讓年輕人了解傳統文化設計的。您看這碗上畫的是荷花，盤子上是蓮蓬，寓意'連年有余'，多吉利啊！"

小磊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個碗，愛不釋手地端詳著："爺爺，我就要這套！這個最好看！"

李大爺看著孫子喜歡，心里也高興，但還是問了一句："多少錢？"

"這套是純手工制作的，一共十二件，全套5800元。"王攤主伸出五個手指，"給您打個折，5500吧！"

李大爺心里一驚，沒想到這么貴。他平時買碗，最多也就幾十塊錢一個，這一套竟然要五千多。但看到孫子期待的眼神，他又不忍心拒絕。

"貴是貴了點..."李大爺猶豫著說。

小趙在一旁幫腔："李大爺，景德鎮的東西就是這個價，您要真喜歡，就別錯過了。"

"爺爺..."小磊拉著李大爺的手，小聲地說，"如果太貴了，我們就不買了，用家里的也行..."

李大爺看著孫子懂事的樣子，心一軟，對王攤主說："行，就這套吧，包起來。"

王攤主欣喜地點點頭，開始小心翼翼地包裝餐具。就在這時，市場里突然響起一陣喧嘩聲，人群開始騷動。

"怎么回事？"小趙探頭張望。

只見不遠處的過道上，兩個男人正在激烈地爭吵，其中一個體格壯碩的男人情緒激動，推搡著另一個瘦小的男人。

"你賣的東西是假貨！我要退錢！"壯碩男人大聲喊道。

"我賣的絕對是真貨，你別胡說八道！"瘦小男人也不甘示弱地回擊。

兩人越爭越激烈，周圍的人群也越聚越多，有人勸架，有人看熱鬧，場面一度混亂。李大爺皺著眉頭，本能地護住了孫子，生怕他在混亂中受傷。

"鬧什么呢這是，吵吵鬧鬧的。"李大爺不滿地嘟囔著。

王攤主也搖搖頭："現在的人脾氣都這么大，動不動就鬧。"

正說著，那兩個爭吵的人突然扭打起來，壯碩男人一把推開瘦小男人，瘦小男人踉蹌著后退，撞到了一個擺滿商品的架子上。架子晃動了幾下，上面的商品開始往下掉，引起了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小心！"小趙大喊一聲。

02

人群開始向四處躲閃，場面一片混亂。李大爺下意識地拉著小磊后退，想要避開這場騷動。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他沒注意到身后還有一個展示架，肘部不小心碰到了架子。

"嘩啦——"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響起，李大爺轉頭一看，頓時呆住了。他碰倒的是王攤主攤位上另一側的展示架，架子上擺放的一套精美青花瓷碗全部摔在了地上，碎成了無數片。

這一幕發生得太突然，周圍的人都停下了動作，目光聚集在李大爺和那堆碎片上。小磊嚇得躲在爺爺身后，小臉煞白。小趙也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王攤主聽到聲音，快步走過來，看到地上的碎片時，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微微顫抖："這...這..."

李大爺也被嚇住了，半天說不出話來。他沒想到自己一個不小心，竟然造成了這樣的損失。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李大爺終于回過神來，連忙道歉。

王攤主蹲下身，小心地撿起一片碎片，聲音有些發抖："大爺，您知道這是什么嗎？這是特供酒店的限量版'清明上河圖'瓷碗套裝，一共十二件，每件市價4000多..."

李大爺聽了這話，只覺得天旋地轉，差點站不穩："多、多少錢？"

王攤主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這套零售價要5萬多，我批發價也要3萬8..."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李大爺臉色煞白，踉蹌著后退了一步。5萬多？這可是他積攢了大半輩子的錢啊！

周圍的人聽到這個數字，都倒吸了一口冷氣，有人露出同情的目光，有人搖頭嘆息。小趙急忙上前扶住李大爺，對王攤主說："這位老板，要不我們私下商量一下，看能不能..."

"這...這可怎么辦啊..."李大爺喃喃自語，臉上的皺紋似乎一下子深了許多。

王攤主看著李大爺蒼老的面容，心里也不好受。他知道這位老人可能賠不起這么多錢，但這套瓷器確實價值不菲，是他花高價從景德鎮帶來的，本想賣給一家高檔酒店，沒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

"老板，您看..."小趙試圖打圓場，"這位是我們鄰居李大爺，今天是特意來給孫子買餐具的。他一個退休老人，實在賠不起這么多錢啊。"

王攤主為難地看著地上的碎片，又看看李大爺，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李大爺不停地道歉，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愧疚與無奈。

小磊在一旁看著爺爺痛苦的樣子，眼淚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是我不好，爺爺，都是因為我要表演，才讓您來買餐具的..."

看到孫子哭了，李大爺的心一下子揪了起來。他拍了拍小磊的頭，強擠出一絲笑容："不怪你，是爺爺不小心，爺爺會處理好的。"

說完，李大爺轉向王攤主，眼神中充滿了決斷："這事是我的錯，我應該賠償。請您告訴我，具體多少錢？"

王攤主再次深吸一口氣："這套瓷器批發價是3萬8千元..."

李大爺沒等他說完，就從貼身的內兜里掏出那個老舊的皮夾子。皮夾子很厚，塞滿了錢。李大爺的手有些顫抖，但他非常堅定地打開皮夾子，開始一張張地數錢。

"一千、兩千、三千..."

現場的人都驚訝地看著這位看似普通的老人竟然隨身攜帶這么多現金。小趙的嘴巴張得大大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七千、八千、九千..."李大爺繼續數著，神情專注。

"李大爺，您這是..."小趙終于忍不住問道。

李大爺頭也不抬："我這輩子沒欠過誰的，做錯了事就要認，砸了人家的東西就要賠，這是我的做人原則。"

"一萬、兩萬、三萬..."李大爺的聲音有些發顫，但仍然堅定。

周圍的人群越聚越多，都被這一幕所震撼。在這個浮躁的社會里，像李大爺這樣堅持原則、認錯就賠的人已經不多了。

"三萬五千、三萬六千、三萬七千..."當李大爺數到最后幾千元時，他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每數一張，似乎都要用盡全力。

終于，李大爺數完了3萬8千元，整整齊齊地擺在王攤主面前的桌子上。他直起腰，長舒一口氣，對王攤主說："錢我賠給你了，對不起。"

說完，李大爺轉身就要離開，步伐有些蹣跚。小磊和小趙急忙跟上，小磊拉著爺爺的手，眼睛里滿是心疼和愧疚。

"李大爺，您的餐具還沒拿呢！"小趙提醒道。

李大爺搖搖頭，苦笑道："不買了，我們回家吧。"

看著李大爺遠去的背影，王攤主站在原地，看了看桌子上的錢，又看看地上的碎片，眼神復雜。突然，他像是下定了決心，抓起桌上的錢，大喊："不對！這錢不對！快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