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事件為真實事件稍加改編，但并非新聞，情節全來源官方媒體
為了內容通順，部分對話是根據內容延伸，并非真實記錄，請須知。

1988年的風，吹過希望的田野，也吹過我汗濕的脊背。

那年我二十出頭，是十里八鄉出了名的壯勞力。

家里的田不算多，農忙時節，除了自家地里的活，我總會給村里缺人手的鄰里搭把手。不是圖什么回報，就是覺得年輕人，有力氣，幫襯一下是應該的。

初夏，正是插秧的季節。

金黃的麥子收割完畢，水田便急吼吼地等待著新的生命。

那幾日，天熱得像個大蒸籠，連一絲風都吝嗇得很。我剛忙完自家的最后一畝水田，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來，想著總算能歇口氣了。

這天傍晚，鄰村的王大嬸托人給我捎話，說她娘家鄰村有個叫老張的漢子，今年插秧實在找不到人手，兒子前兩年外出打工，至今杳無音訊，老伴兒身體又不好，眼瞅著秧苗一天天長老，水田卻還空著，急得嘴角都起了燎泡。

王大嬸知道我手腳麻利，插秧是把好手，便問我能不能去幫襯一天。

“老張頭？”我腦子里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印象，是個沉默寡言，背微駝的老人，在幾次鄉場上見過，不曾深交。

聽說他為人很實誠，就是命不太好，老來孤苦。

“行，嬸兒，您讓他放心，明兒一早我就過去。”

我沒多想，應承了下來。

那個年代的鄉下，互相幫扶是常有的事，誰家還沒個難處呢？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就扛著鋤頭，提著一捆秧苗繩，朝著老張所在的下河灣村走去。

晨霧尚未散盡，空氣里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濕潤氣息。

“老張頭？”我腦子里浮現出一個模糊的印象，是個沉默寡言，背微駝的老人，在幾次鄉場上見過，不曾深交。

聽說他為人很實誠，就是命不太好，老來孤苦。

“行，嬸兒，您讓他放心，明兒一早我就過去。”

我沒多想，應承了下來。

那個年代的鄉下，互相幫扶是常有的事，誰家還沒個難處呢？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我就扛著鋤頭，提著一捆秧苗繩，朝著老張所在的下河灣村走去。

晨霧尚未散盡，空氣里彌漫著泥土和青草的濕潤氣息。

老張看著我狼吞虎咽的樣子，渾濁的眼睛里似乎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像是欣慰，又像是……思索著什么。

他嘆了口氣：“小李啊，真是好樣的，比我家那沒良心的強多了……”他指的是他那個外出未歸的兒子。

我沒接話，只是加快了扒拉飯的速度。吃完飯，稍微喘了口氣，又立刻下了田。

一直忙到太陽快要落山，晚霞染紅了半邊天，最后一片水田終于被綠油油的秧苗覆蓋。

老張站在田埂上，看著眼前這片承載著他一年希望的田地，黝黑的臉上終于露出了久違的笑容，那笑容里帶著一絲如釋重負的輕松。

“完了，總算完了！”他喃喃自語，又轉向我，聲音有些沙啞：“小李，今天……真是太謝謝你了，太謝謝你了！”他一把握住我沾滿泥漿的手，用力地搖了搖。

“張大爺，您看您，又客氣了不是。”我笑著抽出手，在水溝里洗了洗，“活兒干完了，我也該回去了。”說著，我就要去拿自己的東西。

“哎，等等，等等！”老張一把拉住我，

“天都快黑了，路不好走，你這累了一天，說啥也得在我家歇一晚，吃了飯，好好睡一覺再走。”

“不了不了，大爺。”我連忙推辭，

“家里還有點事，不麻煩您了。”其實也沒什么要緊事，只是不想給人家添麻煩。再說，在別人家過夜，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啥麻煩不麻煩的！”老張的臉一板，語氣也強硬起來，“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連頓飯都不吃，一晚上都不肯住，是看不起我老張家窮，還是覺得我老張不會待客？”

這話就說得重了。我知道他是真心實意地挽留，話趕話說到這份上，我要是再堅持走，倒顯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大爺，您這是哪里話。”我有些無奈，“我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別就是了！”老張不由分說，拉著我的胳膊就往他家走，“今天你要是走了，我老張這張老臉就沒地方擱了！走，喝兩杯，解解乏！”

老張的家在村子中間，是幾間普通的泥坯瓦房，院墻是用石頭和泥巴壘起來的，院子里種著幾株向日葵，還有一架絲瓜，長得郁郁蔥蔥。雖然簡陋，但收拾得還算干凈。

“閨女，閨女！快出來，給李家小哥倒水！”老張一進院門就大聲喊道。

隨著老張的喊聲，一個身影從里屋慢慢走了出來。昏黃的燈光下，我終于看清了她的模樣。正是白天在田埂邊遠遠瞥見的那個姑娘。

她約莫十八九歲的年紀，梳著一條長長的辮子，垂在胸前。的確是碎花衣裳，洗得有些發白。她的眉眼很清秀，皮膚是鄉下姑娘常有的那種健康的小麥色，只是臉色似乎比她母親好不了多少，也帶著一絲蒼白，眼神有些怯生生的，像受驚的小鹿。

“爹。”她低低地叫了一聲，然后把目光投向我，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很快又垂下了眼簾。

“這是小李，今天多虧了他，咱家的秧才插完。”老張介紹道，“快，給小李倒碗水喝，看把孩子累的。”

姑娘“嗯”了一聲，轉身進屋去倒水。我注意到她走路的姿勢有些……說不出的異樣，似乎刻意放緩了腳步，腰身也顯得有些僵硬。但當時我只當她是害羞，或者身體不太舒服，并沒往深處想。

晚飯很快就準備好了。依舊簡單，卻比中午豐盛了不少。一盤炒雞蛋，一盤自家腌的酸豆角，還有一大盆冒著熱氣的白米飯。老張還特意從床底下摸出半瓶藏了許久的白酒。

“小李，來，陪我喝幾盅！”老張熱情地給我斟酒。

酒是自家釀的米酒，入口綿甜，后勁卻不小。幾杯下肚，老張的話也多了起來。他絮絮叨叨地講著村里的陳年舊事，講他年輕時的經歷，講對那個遠走他鄉的兒子的思念和失望。講著講著，眼圈就紅了。

姑娘一直默默地在旁邊給我們添飯夾菜，很少說話。偶爾我會和她的目光對上，她總是迅速避開，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陰影。我能感覺到她似乎有心事，眉宇間鎖著一抹淡淡的愁緒，與她這個年紀本該有的活潑不太相符。

屋里的燈光很暗，是那種老式的煤油燈，火焰跳躍著，把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印在斑駁的土墻上。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酒氣和飯菜的香味，還有一種說不出的沉悶。

我心里有些納悶，這姑娘看起來并不開心，老張雖然熱情，但眉宇間也總有一絲揮之不去的憂慮。這家人，似乎被什么事情困擾著。

酒足飯飽，夜已經深了。屋外蛙聲一片，更襯得屋里格外安靜。

“閨女，給小李收拾個床鋪出來。”老張放下酒杯，對我說道，“今晚你就安心住下，明早吃了飯再走。”

姑娘應了一聲，起身去了隔壁的房間。我有些過意不去：“大爺，太麻煩你們了。”

“說的啥話。”老張擺擺手，“應該的，應該的。”

老張給我安排的床鋪在西廂房，一張簡單的木板床，鋪著干凈但陳舊的被褥。躺在床上，我卻久久不能入睡。白天的勞累陣陣襲來，骨頭縫里都透著酸痛，但腦子卻異常清醒。

窗外，月光如水，透過窗欞灑在地上，留下斑駁的光影。我翻來覆去，總覺得心里有些不踏實。老張的熱情，姑娘的沉默和她眉宇間的愁容，還有那頓氣氛有些古怪的晚餐，像一塊石頭壓在我的心口。我想不明白，但又覺得似乎有什么事情呼之欲出。

迷迷糊糊中，也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睡著了。這一覺睡得并不安穩，夢里也是彎腰插秧的場景，還有老張那雙意味深長的眼睛。

第二天，我是被院子里的雞鳴聲吵醒的。天剛破曉，東方泛起魚肚白。我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活動了一下依然酸痛的四肢，想著今天得早點跟老張告辭回家。

穿好衣服，我推開房門，院子里靜悄悄的。正屋的門緊閉著。我走到院子中央的水井邊，打起一桶清涼的井水，胡亂洗了把臉，頓時清醒了不少。

正當我準備去敲老張的房門時，他的房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了。老張走了出來，他的臉色異常凝重，眼窩深陷，布滿了血絲，像是整夜未眠。

“張大爺，早。”我打了個招呼。

他沒有回應我的問候，只是用一種極其復雜難言的眼神看著我，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卻又咽了回去。那種眼神，讓我心里咯噔一下，一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就在這時，他身后，他的女兒也慢慢走了出來。她的臉色比昨天更加蒼白，雙眼紅腫，像是剛剛大哭過一場。她走到老張身邊，低著頭，雙手緊緊地絞著衣角，身體微微發抖。

院子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我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咚，異常清晰。

“小李……”老張終于開口了，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看著他們父女倆，心里那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突然，老張的女兒抬起頭，淚水瞬間涌出了眼眶，她用帶著哭腔，卻異常清晰的聲音，一字一句地說道：

“爹……我……我懷孕了。”

這句話像一道晴天霹靂，在我頭頂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