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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年我在村口開理發攤,鄉親每天排隊理發,不料竟是鄰居寡婦所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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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明:本文事件為真實事件稍加改編,但并非新聞,情節全來源官方媒體
為了內容通順,部分對話是根據內容延伸,并非真實記錄,請須知。

一九八九年的春天,似乎比往年來得更早一些。

我們村叫杏花村,村如其名,一到三四月,村里村外、田埂地頭,處處都開滿了粉白嬌嫩的杏花。

風一吹,那花瓣就跟雪粒子似的,簌簌地往下落,空氣里都彌漫著一股子淡淡的甜香。

我就在村口那棵據說有上百年樹齡的老槐樹下,支起了我的理發攤子。

說是個攤子,其實簡陋得很。

一塊洗得發白的藍布,用兩根從后山砍來的竹竿撐起來,勉強算是個頂棚,能遮擋些毒辣的日頭和不時飄落的槐花、鳥糞。

家伙什也都是從鎮上師傅那里淘汰下來,又被我修修補補湊合用的,

一把用了多年的“雙箭”牌推子,外殼的漆掉了不少,但電機依然嗡嗡作響,聲音洪亮,

幾把剪子,是我用磨刀石一下下磨出來的,試過剪棉線,一綹下去,齊刷刷的,

一面邊緣起了不少黑斑的玻璃鏡子,用生了銹的粗鐵絲小心翼翼地纏著,掛在槐樹粗糙的樹干上,風一吹就晃晃悠悠,

還有一張從家里搬來的缺了條腿的舊木椅,我找了幾塊青磚墊在下面,人坐上去倒也還算穩當。

旁邊一個小木箱,既是我的工具箱,也充當了錢匣子。



我叫李明,那年剛滿二十一。

人長得不算俊俏,但個頭高,身板也還算結實,是村里人常說的“能吃苦的樣兒”。

初中念完,成績不上不下,沒考上高中,也不想一輩子跟黃土坷垃打交道。

我爹托了遠房親戚,把我送到鎮上一家老字號理發店當學徒。

師傅是個五十多歲的干瘦老頭,脾氣有點古怪,但手藝是十里八鄉公認的好。

我跟著他學了三年,刮臉、推頭、剪發、吹風,樣樣都練過,雖說離師傅的火候還差得遠,但給鄉親們剃個尋常的平頭、分頭,或者給婦女們鉸個劉海,還是綽綽有余的。

“明子,真就在這兒擺攤了?”

開張那天,二叔扛著鋤頭從地里回來,路過我攤子,停下來抹了把汗,有些不確定地問,

“這能行嗎?”

“村里人剃頭,不都是自家婆娘拿剪子隨便鉸兩下就完了?”

我憨憨一笑,遞上一根自己卷的旱煙:

“二叔,試試看嘛。”

“在鎮上理發貴,我這兒便宜,圖個方便。”

“您要是得空,我給您免費理一次,當是開張圖個吉利?”

二叔擺擺手:

“我這頭發剛讓你二嬸剪過,跟狗啃的似的,你這會兒也救不活了。”

“行,你弄吧,年輕人有想法是好事。”

說著,便扛著鋤頭走了。

我爹娘倒是沒多說啥,他們都是老實巴交的莊稼人,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

見我不想困在幾畝薄田里,能學門手藝養活自己,他們嘴上不說,心里大約也是松了口氣的。

只是我娘總念叨:

“在村口風吹日曬的,多辛苦。”

“要是能攢點錢,在鎮上租個小門臉就好了。”

我總是笑著應承:

“娘,一步步來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開張那天,鞭炮沒放,酒席沒擺,就這么在杏花簌簌飄落中,悄無聲息地開始了。

我想著,鄉里鄉親的,剃個頭收個三毛五毛,能賺點零花錢,買包煙葉,扯塊布料,給家里添置點油鹽醬醋,也就心滿意足了。

起初的幾天,生意果然如二叔預料的那般,有些冷清。

一整天下來,也就三五個客人,大多是村里上了年紀、眼神不太好的老人,顫巍巍地摸索著過來,讓我給他們把長得遮住眼睛的頭發推一推。

還有就是些半大不小的孩子,被大人揪著耳朵送過來,哭鬧著不肯讓我動剪子。

“明子哥,你輕點,別把我耳朵鉸了!”

鄰居家虎頭虎腦的柱子坐在椅子上,兩條腿使勁晃悠,嘴里還不停地提要求。

我一邊用梳子比量著,一邊笑著哄他:

“放心吧,柱子,你明子哥的手藝,穩著呢!”

“一會兒給你剃個‘小虎隊’那樣的頭,保準讓你成了咱們村最俊的小伙兒!”

柱子這才咧嘴一笑,安靜下來。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約半個月。

每天的收入,也就一塊多錢,刨去磨剪子、給推子上油的損耗,所剩無幾。

我心里琢磨著,是不是該聽我娘的,去鄰村吆喝吆喝,或者干脆咬咬牙,去鎮上租個巴掌大的小門臉,哪怕偏僻點也行。

總好過在這兒守株待兔。



可就在我快要泄氣,甚至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根本不適合吃這行飯的時候,怪事毫無征兆地發生了。

那是四月中的一個清晨,天剛蒙蒙亮,我打著哈欠把攤子支好,藍布棚子上的露水還沒干透。

我正準備回家喝碗稀飯,村東頭的王大爺就急匆匆地來了,他手里還提著個籃子,里面似乎是剛從集上買的活雞。

“明子,快,快給我拾掇拾掇!”

他嗓門洪亮,一屁股就坐在了那張墊著磚頭的木椅上,把雞籃子往地上一放,那雞撲騰了幾下。

我有些納悶,看著王大爺那梳得一絲不茍、頂多也就剛冒出點頭發茬的腦袋:

“王大爺,您這頭發……上個禮拜不是才剛理過嗎?”

“比我還勤快呢。”

“嗨,你小子懂啥!”

王大爺眼睛一瞪,隨即又壓低了聲音,神秘兮兮地說,

“這不是要去鎮上給孫子過滿月嘛,排場!”

“必須得精神點!”

“讓你給拾掇拾掇,吉利!”

“得嘞!”

“保證讓您精神煥發,喜氣洋洋!”

生意上門,我自然不能往外推,連忙拿起推子。

王大爺之后,怪事就像是約好了一樣,接二連三地登場。

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頭發總是在腦后隨意挽個髻的李二嬸,頂著剛洗過還有些濕漉漉的頭發來了,身上還穿著件嶄新的褂子。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挪到椅子前:

“明子,那個……幫我把前面這幾根毛毛修修,對,就修劉海。”

“我……我要去縣里看我出嫁的閨女。”

我一邊應著“好嘞,二嬸您坐”,一邊心里犯嘀咕:李二嬸的閨女出嫁都快一年了,早不去看晚不去看,偏偏挑今天?

再說,就修幾根劉海,至于這么鄭重其事嗎?

接著,隔壁村以“懶”出名的趙三,騎著他那輛除了鈴鐺不響哪兒都響的二八大杠自行車,滿頭大汗地趕來。

他那頭發亂得跟雞窩似的,油光锃亮,估計至少一個月沒洗了。

“明子!”

“救急!”

“救急啊!”

趙三把車往槐樹上一靠,氣喘吁吁地說,

“媒人給我說了個婆娘,今天下午就見面!”

“你快給我整個利索點的發型,成不成全靠你了!”

我看著他那副尊容,強忍著笑意:

“三哥,您這情況……工程量有點大啊。”

“不過放心,保證給您弄得跟新郎官似的!”

“哈哈哈,那就好,那就好!”

“錢不是問題!”

趙三豪爽地一揮手。

一上午的工夫,我攤子前的客人就沒斷過。

推子在我手里沒停過,剪刀開合的“咔嚓咔嚓”聲,成了老槐樹下最熱鬧的動靜。

送走一個,馬上又來一個,連喝口水、上趟茅房的工夫都沒有。

到了晌午,我累得腰都快直不起來了,早上從家里帶來的大茶缸子里的水也喝了個精光。

數數小木箱里的毛票、角票、塊票,竟然有十幾塊錢!

這可是我以前半個月都賺不到的數目。

心里樂開了花,但更多的還是疑惑和一絲莫名的不踏實。

這還不算完。

接下來的日子,我的理發攤子像是被村里的哪路神仙給點化了似的,徹底“火”了,而且是一發不可收拾的那種火。

每天天剛蒙蒙亮,我還在被窩里跟我娘做的槐花餅較勁的時候,院子外面就已經傳來了鄉親們刻意壓低的說話聲和腳步聲。

等我緊趕慢趕地把攤子支好,老槐樹下就已經自發地排起了長長的隊伍。

男女老少,本村的,鄰村的,甚至還有從十幾里外的山坳里特意趕著牛車過來的。

那隊伍,從我的攤子前,浩浩蕩蕩地一直能甩到村口的小石橋上,拐了個彎,還不見尾。

那場面,比過年時村里請戲班子來唱大戲還要熱鬧,還要人頭攢動。



“明子這手藝,真是絕了!”

“自從讓他理了發,我這腰不酸了,腿不疼了,上山打柴都有勁兒了!”

張大伯摸著自己剛剃的板寸,一臉陶醉。

“可不是嘛!”

“我家那口子,以前蔫了吧唧的,讓明子給剪了個分頭,現在可精神了!”

王家嫂子嗓門尖細,說得周圍幾個婆姨捂著嘴偷笑。

“我聽說啊,明子這攤子可不一般,是塊風水寶地!”

“在這兒理了發,能轉運!”

“你看隔壁村的錢老五,前天在這兒理了發,昨天買彩票就中了五塊錢!”

一個消息靈通的年輕人唾沫橫飛地白話。

鄉親們的議論聲、贊美聲,甚至是有些離譜的“神話”,伴隨著推子持續不斷的嗡嗡聲,一股腦兒地鉆進我的耳朵。

我聽著,臉上只能堆著笑,嘴里含糊地應承著“哪里哪里,大家看得起我”,心里卻越來越犯嘀咕,像是有無數只小螞蟻在爬。

我的手藝我自己心里有數,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應付鄉親們日常的理發需求是沒問題的。

但要說到能讓人“腰不酸腿不疼”,甚至“轉運中獎”,那可真是太抬舉我了,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村里的幾個老一輩,比如我三爺爺,拄著拐杖,瞇著眼睛打量了我的攤位半天,然后煞有介事地捋著山羊胡說:

“明子啊,你這攤子占了好地方。”

“這老槐樹,少說也有幾百年的道行了,聚氣!”

“肯定是槐樹仙家顯靈,在暗中保佑你小子呢!”

年輕人則不信這些神神道道,他們更傾向于實際的解釋。

村長的兒子,在鎮上讀過幾天書,戴著副黑框眼鏡,分析得頭頭是道:

“我看啊,主要還是明子哥為人實誠,手藝又確實不賴,最關鍵的是價格公道,兩毛錢剃個頭,到哪兒找這么便宜的去?”

“大家口耳相傳,自然就都來了。”

我也曾偷偷觀察過那些耐心排隊的鄉親們。

有些人確實是頭發長了,蓬頭垢面的,需要好好打理一番。

但更多的人,頭發明明剛剪過沒多久,有些甚至像是昨天才在我這里理過,今天又換了身衣服,樂呵呵地重新排進了隊伍。

還有些婦女,大老遠跑來,就為了讓我給她們象征性地修修劉海,剪刀下去,幾乎都沒剪掉幾根頭發。

更有甚者,一些半大孩子,被他們的爹娘硬拽著過來,一臉的不情愿,頭上那稀稀拉拉的幾根黃毛,我拿著推子都怕一不小心傷著他們嬌嫩的頭皮。

有一次,我正給村里的會計老馬推頭,他突然小聲問我:

“明子,你老實跟我說,你是不是得了什么高人指點?”

“或者用了什么獨門秘方?”

我一愣,停下手里的推子:

“馬會計,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個普通剃頭匠,哪有什么高人指點,更沒什么秘方啊。”

老馬擠擠眼,一副“我都懂”的表情:

“你就別瞞著了。”

“現在村里都傳遍了,說在你這兒理發,好處多著呢!”

“你就放心大膽地干,我們都支持你!”

我哭笑不得,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

大家似乎并不是真的那么迫切地需要理發,更像是在參與某種集體性的儀式,或者是在追逐一種心照不宣的潮流。

他們耐心地排著隊,互相嘮著嗑,臉上帶著一種莫名的、幾乎是虔誠的期待和興奮。

輪到自己時,便喜滋滋地坐下,享受著推子在頭皮上游走的感覺,剪完后,又心滿意足地離去,仿佛完成了一件至關重要的大事。

我開始有些坐立不安。

這種突如其來的、無法解釋的“興旺”,透著一股子說不清道不明的邪乎勁兒。

我甚至晚上開始做噩夢,夢見無數的人頭在我面前晃悠,推子怎么也推不完,剪刀也剪不利索,急得我滿頭大汗。

錢是越賺越多,家里的日子也眼見著好了起來。

我爹娘臉上的笑容多了,走路都帶著風,逢人便夸我出息了,有本事了。

但我心里的那塊石頭,卻越懸越高,沉甸甸的。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們家住在村西頭,緊挨著一條通往后山的小路。

隔壁,就住著張寡婦。

張寡婦名叫張秀娥,年紀其實不大,也就二十七八的光景,比我大不了幾歲。

她不是我們本村人,是鄰村嫁過來的。

聽村里老人說,她也是個苦命的女人。

嫁到我們杏花村沒兩年,她男人,一個老實巴交的莊稼漢,上山砍柴的時候,被一棵突然倒下來的枯樹砸中了,人當場就沒了。

那年,她才二十出頭,肚子里還懷著孩子。

后來生下來,是個男娃,如今也有五六歲了,虎頭虎腦的,取名小石頭。

自打男人去了之后,張秀娥就一個人拉扯著孩子過日子。

她性子有些內向,或者說是被生活的磨難磨平了棱角,平日里不怎么言語,見了人也只是低頭淺淺一笑,算是打過招呼,很少跟村里的那些長舌婦們湊在一起說東家長西家短。

她家的小院子總是收拾得干干凈凈,角落里用石頭壘起一個小小的花壇,里面種著幾株鳳仙花和雞冠花。

夏天的時候,那鳳仙花開得火紅一片,給那座略顯孤寂的小院增添了幾分生氣。

因為是隔壁鄰居,我們兩家共用一面墻。

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偶爾我也會主動幫她做些力氣活。

比如她家水缸空了,我會順便幫她從村口的井里挑滿;屋頂的瓦片被風吹松了,漏雨了,我也會爬上去幫她修葺一下。

記得有一次,她家院門上的木栓壞了,關不嚴實,晚上風一吹就“咣當咣當”響。

我聽見了,第二天一早,就從家里找了些工具和木料,過去幫她修好了。

她站在一旁,看著我忙活,手里端著一碗晾好的白開水。

等我修好,她把水遞過來,輕聲說:

“明兄弟,又麻煩你了。”

“快喝口水歇歇。”

我接過碗,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秀娥嫂子,客氣啥,鄰里鄰居的,搭把手是應該的。”

她只是抿嘴笑了笑,眼神里帶著一絲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種難以言說的復雜情緒。

她的頭發總是梳得整整齊齊,在腦后盤成一個簡單的發髻,用一根素色的布條或者一根不起眼的簪子束著。

自我擺攤以來,她從未來光顧過我的理發攤。

這也很正常,村里的年輕媳婦和寡婦,大多是自己在家隨便挽個髻,或者讓家里相熟的姐妹幫忙拿剪子隨便鉸鉸頭發,很少會拋頭露面去讓一個年輕的男剃頭師傅打理。

我從未將這村口理發攤的異常火爆,與這位沉默寡言、深居簡出的鄰居聯系起來。

在我看來,她就像村里大多數普通的農家婦人一樣,在貧瘠的土地上,過著自己平靜而略顯孤寂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只是她的眼神,總帶著一絲旁人不易察覺的憂郁和堅韌,仿佛平靜的水面下,藏著許多不為人知的心事。

有那么幾次,她帶著小石頭從村口經過,會遠遠地看一眼我攤子前排著的長龍,然后便低下頭,快步走開,仿佛那份熱鬧與她無關。

小石頭倒是會好奇地多瞅幾眼,偶爾還會指著我這邊,跟張秀娥小聲說些什么。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攤子前的隊伍,非但沒有因為時間的推移而有任何縮短的跡象,反而有越來越長的趨勢。

我已經從家里又搬來一把長條板凳,請了還在念初中的堂弟李勇過來幫忙打下手,招呼客人,掃掃地上的碎頭發,給他一天兩毛錢的零花。

可即便如此,還是忙得我跟李勇兩個人像陀螺一樣團團轉。

我開始更加留意排隊的每一個人,試圖從他們的言談舉止中找出些蛛絲馬跡,解開這生意興隆背后的謎團。

有一次,鄰村的劉瘸子,他那頭發稀疏得可憐,頭頂光溜溜的像個鹵蛋,攏共也沒幾根灰白的毛發,竟然也樂顛顛地拄著拐杖排在隊伍里。

輪到他時,我實在忍不住,一邊給他圍上圍布,一邊問:

“劉七叔,您這……也要理理?”

“您看這頭發,推子下去都怕沒地方著力啊。”

劉瘸子嘿嘿一笑,露出豁了幾顆牙的嘴,神秘地眨了眨眼:

“明子,你甭管那么多,照樣給我推!”

“推光了更好!”

“我跟你說,自從上次在你這兒推了頭,我這老寒腿走路都利索些了,晚上睡覺也不抽筋了!”

“你這兒啊,神!”

我哭笑不得,只能硬著頭皮在他光溜溜的頭皮上比劃了幾下,象征性地刮了刮,心里卻像壓了塊石頭。

這都哪兒跟哪兒啊!

還有一次,我注意到隊伍里有個穿著的確良襯衫、手腕上戴著塊上海牌手表的眼生后生,看那穿著打扮,不像是附近村里種地的,倒像是城里來的干部或者工人。

他理完發,付錢的時候,我多嘴問了一句:

“兄弟,瞧你眼生,不是附近村的吧?”

“聽你口音,倒像是從幾十里外的鎮上過來的?”

那后生把兩毛錢遞給我,臉上帶著一絲莫測的笑容,他朝四周看了看,然后壓低聲音對我說:

“師傅,不瞞你說,我是特地從幾十里外的清河鎮趕過來的。”

“我聽人說,你這里理發特別靈驗,能心想事成!”

“靈驗?”

“心想事成?”

我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剪刀差點掉地上,

“兄弟,你聽誰說的?”

“我這就是個普通理發攤,哪有那么神乎?”

“嘿,師傅,這你就不用問了,反正大家都這么說。”

“所謂‘心誠則靈’嘛!”

后生說完,便理了理剛剪好的頭發,春風得意地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風中凌亂。

一傳十,十傳百,我的理發攤子,儼然成了某種“神跡”的發生地,或者說是個能帶來好運的“福地”。

來理發的人,其真實目的也是五花八門:有老婆幾年沒懷孕,跑來理個發求子的;有家里生意不好,專門過來理發求財的;有孩子馬上要考學,帶著孩子來理發求個好成績的;甚至還有家里養的豬病了,也跑來理個發,說是能給豬“沖沖喜”,去去晦氣。

我越發覺得這事兒不對勁,簡直是荒唐至極!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生意好了,這背后一定有我不知道的隱情,或者是一個巨大的誤會,甚至是一個騙局!

若是真有什么歪門邪道在里面,萬一將來出了什么事,我這個小小的剃頭匠可擔待不起啊。

我開始有意識地向那些看起來比較健談的熟客打探。

“王大嬸,我聽人說我這剃頭有啥特別的講究?”

“我自個兒咋一點都不知道呢?”

我一邊給王大嬸修著鬢角,一邊狀似不經意地問道。

王大嬸立刻警惕地看了我一眼,隨即又換上了一副笑臉:

“哎喲,明子,你這孩子,手藝好就是最大的講究!”

“你只管好好剃你的頭,別瞎琢磨那些有的沒的。”

“有些事啊,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說破了就不靈了!”

我又去問村里愛串門的小媳婦孫家嫂子:

“嫂子,最近咋這么多人來我這兒理發?”

“連外村的都跑老遠過來,圖啥呀?”

孫家嫂子掩著嘴吃吃地笑:

“明子,你這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呢!”

“好事兒,天大的好事兒!”

“你就偷著樂吧!”

“我們來你這兒,自然是圖個吉利,圖個念想!”

問來問去,他們也都是含糊其辭,要么說是“聽說的”,要么說是“大家都這么來”,要么就用一種“你懂的,別再問了”的眼神看著我,讓我更加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心里也越發焦躁。

這種云里霧里的日子,讓我備受煎熬。

一方面是不斷增長的收入帶來的喜悅,另一方面是對這詭異現象的深深憂慮。

這天傍晚,日頭偏西,暑氣漸消。

我終于送走了最后一個客人,累得筋疲力盡,連收拾攤子的力氣都沒有了,就讓堂弟李勇先看著,我自個兒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家走,想先喝口涼水。

路過村東頭趙四叔家的小賣部時,正瞧見幾個平日里最愛嚼舌根的婆姨聚在小賣部門口的矮墻下,一邊嗑著瓜子,一邊壓低了聲音,神神秘秘地閑聊著什么。

夏日的傍晚,村里人吃過晚飯,就喜歡三三兩兩聚在一起乘涼聊天。

我本來沒在意,只想快點回家。

可就在我與她們擦身而過的時候,一陣風吹來,隱隱約約地把她們的幾句對話送進了我的耳朵。

“……要我說啊,還是人家張秀娥有法子!”

“真是真人不露相!”

一個尖細的嗓門說道,我聽出這是村里有名的“包打聽”劉婆子。

“可不是嘛!”

“誰能想到呢?”

“就那么不顯山不露水的,愣是能把明子那小子的理發攤子給捧得這么紅火!”

另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接茬,這是住在村西頭的錢大媽。

“噓!”

“你們倆小點聲!”

“可別讓人聽見了!”

第三個聲音響起,是開小賣部的趙四嬸,她探出半個身子,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

“秀娥那孩子特地囑咐過的,這事兒可千萬不能往外嚷嚷,尤其是不能讓李明那小子知道……她怕明子知道了多想,壞了事兒……”

我的腳步像被釘子釘在了地上一樣,無法再往前挪動分毫。

渾身的血一下子全都涌到了頭頂,耳朵里“嗡”的一聲,幾乎聽不見周圍其他的聲響了。

秀娥?

張秀娥?

張寡婦?

她們在說什么?

這村口理發攤的異常火爆,竟然……竟然跟隔壁的張寡婦有關系?

她們說的“就那么幾句話”是什么意思?

“法子”又是什么法子?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又為什么要瞞著我?

我下意識地退后幾步,躲在了小賣部旁邊的柴火垛后面,大氣不敢出,豎起耳朵,拼命想聽清楚她們接下來的對話。

劉婆子磕掉瓜子皮,壓低聲音說:

“哎,秀娥也是一片好心。”

“她看明子那孩子老實本分,一個人支個攤子不容易,想不動聲色地幫他一把,讓他多賺點錢。”

“再說了,你們也不是不知道,她自個兒心里……對明子那孩子,怕是早就有那么點念想了……”

錢大媽嘆了口氣:

“也是個苦命的女人。”

“男人去得早,一個人拉扯個孩子,確實不容易。”

“她這法子,雖說聽起來有點……有點那個啥,但也沒害著誰不是?”

“明子生意好了,能多賺點;來理發的人呢,也都是圖個吉利,求個心安,算是各取所需嘛……”

趙四嬸也附和道:

“就是就是。”

“秀娥說了,只要大家心里信,那就有用。”

“她也是偶然聽說的法子,沒想到還真管用。”

“不過啊,這事兒要是讓明子知道了,依著他那犟脾氣,指不定得鬧出什么幺蛾子來。”

“所以啊,咱們可都得把嘴閉嚴實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后面的話,我漸漸聽不真切了。

腦子里嗡嗡作響,像是有無數只蜜蜂在里面橫沖直撞。

原來,這一切的始作俑者,竟然是我那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看似與世無爭的鄰居張秀娥!

可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無數個疑問像潮水般向我涌來,幾乎要將我淹沒。

我感覺自己像個徹頭徹尾的傻子,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還樂呵呵地幫人數錢!

不行,我必須當面去問個清楚!

今天,無論如何,我都要把這件事情弄個水落石出!



我幾乎是一路跑著回到了家。

晚飯早就做好了,母親做的噴香的蔥油餅和一碗小米粥,還臥了個荷包蛋,擺在堂屋的桌子上,冒著絲絲熱氣。

但我哪里還有心思吃飯,只覺得胸口堵得慌,像塞了一團亂麻。

胡亂扒拉了兩口餅,感覺嘴里嚼的都是木屑,一點味道也沒有。

心里依舊是七上八下,像揣了只兔子似的,怦怦直跳,腦子里全是那幾個婆姨的對話和“張秀娥”這個名字。

“明子,你這是咋了?”

“魂不守舍的。”

我娘看我臉色不對,關切地問了一句,

“是不是累著了?”

“這兩天客人是多,也別太拼了。”

我勉強擠出個笑容:

“沒事娘,就是有點熱,我出去轉轉。”

我爹在一旁抽著旱煙,煙霧繚繞中,他看了我一眼,也沒多問。

我站起身,剛想往外走,一眼瞥見灶臺邊放著一個小竹籃,里面裝著七八個自家雞新下的、還帶著余溫的土雞蛋。

我想起早上我娘好像念叨過一句:

“隔壁秀娥家的雞最近好像不下蛋了,她一個人帶個娃也不容易,明兒你得空了,給送幾個雞蛋過去,別讓人家知道了,就說是咱家雞下多了吃不完。”

當時我忙著出攤,沒太在意。

此刻,這籃雞蛋卻像個引子,給了我一個不得不去的理由。

對,我要去問個清楚,但空著手去,萬一她不承認,或者三言兩語把我打發了怎么辦?

帶上這籃雞蛋,也算是個由頭,不至于顯得太突兀。

我深吸一口氣,拿起那籃雞蛋,對父母含糊說了聲:

“我……我去隔壁張嫂子家有點事,順便把雞蛋送過去。”

然后,便推開院門,朝著隔壁張寡婦家走去。

月亮已經升了起來,像一個巨大的銀盤,高高地懸掛在深藍色的夜空中。

清冷的月光透過稀疏的云層,灑在村間的小路上,把我的影子拉得老長。

夏夜的風帶著一絲涼意,吹在臉上,卻吹不散我心頭的煩躁和疑惑。

張秀娥家的院門,像往常一樣,只是虛掩著,并沒有上鎖。

院子里黑漆漆的一片,正屋和廂房都沒有點燈,靜悄悄的,仿佛沒有人。

只有西邊那間用作廚房和儲藏雜物的小偏房的窗戶里,透出一點點微弱的、搖曳的燭光,像一豆隨時可能熄滅的鬼火。

“秀娥嫂子?”

“你在家嗎?”

我站在她家院門口,壓著心頭的種種情緒,試探著喊了一聲。

聲音因為緊張而有些干澀。

院子里依舊靜悄悄的,沒有人回應我的喊聲。

只有幾聲不知名的夏蟲在墻角的草叢里低低地鳴叫著,更顯得院落空寂。

我猶豫了一下,想著要不明天再來?

可心里的疑問像野草一樣瘋長,不弄清楚,我今晚肯定睡不著。

我又壯著膽子,輕輕推開那扇虛掩的院門,走了進去。

院子里的泥土地被月光照得發白,我的腳步踩在上面,發出輕微的“沙沙”聲。

我徑直走到那間亮著燭光的小偏房門口,側耳聽了聽,里面隱約傳來極輕微的“悉悉索索”的聲音,還有若有若無的水汽和淡淡的皂角、艾草混合的香氣從門縫里飄出來。

她應該是在里面忙活,可能沒聽見我剛才的喊聲。

我看了看手里的雞蛋,心想,既然來了,總不能再拿回去。

她家院門總是虛掩,想來也沒什么外人。

不如我先把雞蛋放在她門內,等她忙完了自然會看到。

這樣想著,我便騰出一只手,輕輕去推那扇同樣虛掩著的木門,想把門推開一條縫,把籃子放進去就走。

門軸發出輕微的“吱呀”聲,門板被我推開了一道約莫一掌寬的縫隙。

就在我低頭,準備將手中的籃子從門縫塞進去的瞬間——

一股帶著明顯濕意和獨特草木清香的熱氣,猛地從門縫里撲面而來。

伴隨著這股熱氣,還有水珠從高處滴落到水面或地面的輕響,“滴答,滴答”,異常清晰。

我下意識地抬眼往門縫里一瞥。

昏黃搖曳的燭光下,水汽氤氳。

朦朧中,我只看到一個大木盆的邊緣,以及……以及秀娥。

那景象如同一幅被水汽模糊了的仕女圖,只匆匆一瞥,卻足以讓人心頭巨震。

我腦子里“嗡”的一聲,瞬間一片空白,手里的雞蛋籃子“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幾個雞蛋應聲而碎,蛋液流了一地。

我猛地轉過身去,背對著那扇門,心如擂鼓,幾乎要從嗓子眼里跳出來。

我結結巴巴地,語無倫次地解釋道:

“嫂……嫂子!”

“我……我不是故意的!”

“我……我以為你不在家,或者在忙別的……我就是想……想把娘讓我送的雞蛋……先放在門口……我……”

我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鉆進去,或者希望地上能裂開一條大口子把我吞噬掉。

這下可真是……真是沒臉見人了!

身后,是長久的沉默。

只有破碎的雞蛋在地上無聲流淌,以及那依舊從門縫里絲絲縷縷飄出的、帶著皂角和艾草清香的濕熱霧氣。

就在我尷尬得手足無措時,張秀娥的聲音,緩緩地從我背后響了起來:

“你……都知道了?”

我僵硬的身子猛地一震,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沒等我反應過來,她繼續說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弱的顫抖,但每一個字,都像小錘子一樣,清晰地敲打在我的心上:

“那你難道還不明白我的心意嗎?”

“轉過身來,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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