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明:本文事件為真實事件稍加改編,但并非新聞,情節全來源官方媒體
為了內容通順,部分對話是根據內容延伸,并非真實記錄,請須知。
林淼淼的記憶里,家的溫暖是和父親寬厚的肩膀、母親溫柔的哼唱以及窗臺那盆總也曬不夠太陽的茉莉花聯系在一起的。
父親曾摸著她的頭說:“我們淼淼以后要像這茉莉花一樣,香飄得遠遠的,讓所有人都知道你的好。”
那時的她,會仰起頭,清脆地回答:“嗯!爸爸,我還要給您掙大房子住!” 父親便會哈哈大笑,眼里滿是慈愛。
然而,這一切在她十歲那年戛然而止。
父親在一場意外的礦難中撒手人寰,只留下了一筆微薄的撫恤金和孤苦無依的她。
母親在她更早的幼年,因一場重病耗盡了家里的積蓄后也離去了。
不到半年,在“好心”親戚的撮合下,一個名叫張桂芬的女人帶著她六歲的兒子小亮,走進了這個家。張桂芬是鄰村的寡婦,據說年輕時也是個美人,只是命運不濟。
起初,張桂芬對林淼淼還算面子上過得去。“淼淼,來,多吃點肉,正是長身體的時候。” 她會象征性地夾一筷子菜到林淼淼碗里,盡管那筷子肉多半還是會落入小亮的碗中。小亮則會得意地朝林淼淼扮個鬼臉。
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尤其是在她將父親留下的那點撫恤金牢牢攥在手里之后,那層虛偽的面紗便逐漸剝落。
“死丫頭,磨蹭什么呢?沒看見小亮渴了嗎?還不趕緊去倒水!”
張桂芬開始對林淼淼頤指氣使。
小亮更是有樣學樣,把林淼淼當成了自己的專屬丫鬟:“林淼淼,我的作業本呢?是不是你給我藏起來了?趕緊給我找出來,不然我告訴我媽,讓她打你!”
林淼淼默默忍受著,把所有的委屈藏在心里。她知道,反抗只會招來更嚴厲的打罵。
對于林淼淼的學業,張桂芬從一開始就表現出明顯的不耐煩和輕視。
“女孩子家,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認得幾個字,會算個數就行了,將來還不是要嫁人生孩子,伺候男人?” 這是她經常掛在嘴邊的話,有時是對著鄰居抱怨,有時是直接沖著林淼淼數落。
每當林淼淼從學校捧回獎狀,張桂芬也只是瞥一眼,然后冷冷地丟下一句:“有什么用?能當飯吃嗎?還不如早點出去打工掙錢,幫襯家里!”
林淼淼會小聲辯解:“媽,老師說我成績好,以后能考上大學,找個好工作,就能讓您和小亮過上好日子了。”
“好日子?我呸!” 張桂芬毫不客氣地打斷她,“等你考上大學,我都老得走不動路了!再說了,供你上大學不要錢啊?小亮將來娶媳婦不要錢啊?你當家里的錢是大風刮來的?”
她想方設法地阻撓林淼淼上學。初中時,她就多次以家里窮、小亮要上學為由,想讓林淼淼輟學。“淼淼啊,你也大了,該懂事了。你看家里這個情況,小亮正是花錢的時候,你就別讀書了,去鎮上工廠找個活干,多少也能補貼點家用。”
是林淼淼的班主任三番五次上門家訪。
“張大姐,淼淼這孩子是塊讀書的料,將來肯定有出息!學費的事您別愁,學校可以減免,千萬不能耽誤了孩子的前程啊!” 班主任苦口婆心地勸說。
張桂芬礙于面子,嘴上應著:“老師說的是,我再想想,再想想。” 心里卻盤算著怎么才能讓林淼淼早點“派上用場”。
高中的三年,林淼淼幾乎是靠著一股不服輸的韌勁和對未來的渴望硬撐過來的。她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
張桂芬見無法阻止她上學,便變本加厲地在家中磋磨她,家務活堆得像山一樣高。
“死丫頭,就知道看書,豬食喂了沒?地掃了沒?我養你這么大,是讓你當大小姐的嗎?” 尖酸的叫罵聲是家常便飯。
高考,對林淼淼而言,是通往天堂的階梯,
對張桂芬而言,卻像是一顆必須盡快拔掉的眼中釘。
這種微妙而緊張的關系,在高考前夜,終于以一種林淼淼始料未及的方式,徹底爆發。
窗外的夜色濃得像化不開的墨。屋內,燈下,林淼淼低垂著頭,筆尖飛快地劃過。
明天,就是高考。
“還在磨蹭什么?費電不知道嗎?”
尖銳刻薄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是繼母張桂芬。她推開門,不滿地掃了一眼林淼淼桌上的書本,
“都幾點了?明天還要不要考試了?考不上我看你怎么辦!到時候別指望我再供你這個賠錢貨!”
林淼淼握著筆的手緊了緊,低聲應了一句:“知道了,媽,我再看一會兒就睡。”
“看什么看?看了就能考上狀元了?” 張桂芬撇了撇嘴,眼神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陰冷和算計,
“我可告訴你,家里沒錢再給你復讀了。小亮明年也要上初中了,到處都要用錢。你要是考不上,就老老實實聽我的安排,別整天做那些不切實際的白日夢!”
“安排?什么安排?” 林淼淼心中一緊,抬起頭,疑惑地看向繼母。
張桂芬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眼神閃躲了一下,隨即又板起臉:“問那么多干什么?小孩子家家的,管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趕緊睡覺!明天要是考砸了,有你好果子吃!”
說完,她便轉身扭著腰走了出去,嘴里還小聲嘀咕著,
“一個丫頭片子,讀那么多書有什么用,還不是要嫁人……白費我的米飯……”
聲音漸漸遠去,林淼淼卻再也無法集中精神。繼母最后那句話,尤其是“安排”兩個字,像一塊石頭壓在她的心口。
后半夜,林淼淼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到客廳里傳來爭執和刻意壓低了的說話聲。
“……三萬塊,桂芬嫂子,這數目可不小啊!你也知道我家柱子那情況……” 一個陌生的、粗嘎的男人聲音傳來。
“王大哥,你就別跟我哭窮了!” 是繼母張桂芬的聲音,帶著一絲諂媚和急切,“我家淼淼那可是十里八鄉挑不出第二個的俊丫頭,水靈著呢!要不是小亮……唉,不瞞你說,小亮在外面欠了人家錢,催債的都上門了,火燒眉毛了,不然我能舍得把這么個寶貝疙瘩給你?”
男人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權衡。“那倒是,丫頭確實長得不賴。不過,三萬還是太多了。這樣吧,兩萬五,你看怎么樣?這錢我也是東拼西湊才借到的。”
“兩萬五?王大哥,你也太會砍價了!” 張桂芬的聲音拔高了一些,“我家淼淼可是高中生,馬上就要考大學的!將來生個娃都比別人家的聰明!兩萬九,不能再少了!就當是給孩子的教育投資了!”
“嘿,還會考大學?” 男人似乎有些意外,隨即又壓低了聲音,“那更好,娶個有文化的媳婦,不虧。不過,桂芬嫂子,咱們都是實在親戚,我也不跟你多磨嘰。兩萬八,一口價!這錢我今天就帶來了,你點點。要是成了,人我今晚就得帶走,免得夜長夢多。她明天要去考試,萬一……萬一真讓她考出去了,你這‘投資’可就打水漂了,我這兒也不好辦。”
林淼淼的心猛地一沉,睡意全無。原來,繼母所謂的“安排”,竟然是要把她賣掉!
短暫的沉默后,是繼母略帶興奮的聲音,像是終于敲定了一筆大生意:“成!兩萬八就兩萬八!王大哥你爽快,我也不含糊!人你今晚就帶走,省得麻煩!這丫頭片子,留著也是個禍害!”
憤怒、屈辱、絕望……種種情緒瞬間將她淹沒。
“錢貨兩清,人我這就帶走。” 男人得意地說。
腳步聲朝著她的房間走來。鑰匙插進鎖孔,輕輕轉動。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昏暗的燈光下,張桂芬那張因貪婪而扭曲的臉出現在門口。她身后,站著那個被稱為“王大哥”的陌生男人,用渾濁的目光肆無忌憚地打量著床上的林淼淼。
“淼淼,醒醒,別睡了。” 張桂芬的聲音出奇地“溫柔”,“這位是你王叔,以后……你就跟著他了。”
“你們……你們要干什么?” 林淼淼從床上彈坐起來,聲音因恐懼而顫抖,“張桂芬,你這是犯法的!王叔?我不認識什么王叔!放開我!” 她尖叫著,試圖掙脫王姓男人的鉗制。
“犯法?我犯什么法了?” 張桂芬嗤笑一聲,上前一步,臉上滿是譏諷與不屑,“林淼淼,你搞清楚狀況!我養你這么多年,現在是你報答我的時候了!你王叔家雖然不富裕,但他侄子柱子是個老實人,你嫁過去,不會吃虧的。彩禮我都收了,兩萬八千塊,一分不少!你還想怎么樣?”
“我不嫁!我死也不嫁!” 林淼淼嘶吼著,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明天我要高考!你們不能這樣對我!你們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張桂芬,你會有報應的!”
“報應?我呸!我這是給你找了個好歸宿!” 張桂芬失去了耐心,眼神變得狠戾起來,“你個死丫頭,還敢咒我?要不是看在王大哥的面子上,我今天非撕爛你的嘴!趕緊跟他走,別磨磨蹭蹭的,耽誤了吉時!”
“桂芬嫂子,別跟孩子一般見識,時間不早了,我們得趕緊走。” “王叔”開口勸道,語氣中帶著不耐煩,“姑娘,你就認命吧,跟我走,少吃點苦頭。”
林淼淼被強行塞進了一輛破舊的三輪摩托車里。“救命啊!救命啊!” 她拼命呼喊,但聲音很快被淹沒在馬達的轟鳴聲中。“王叔”從后面捂住了她的嘴。
不知過了多久,似乎走了很遠的山路,三輪摩托車在一處比她們村子更加偏僻、也更加破敗的農家院落前停了下來。
“到了,下車吧。” “王叔”粗聲粗氣地說。
林淼淼被他從車上拽了下來,踉蹌著走進院子。
“柱子,人我給你帶來了。” “王叔”朝著黑漆漆的屋里喊了一聲,“彩禮錢可一分沒少你嬸子的,你以后可得好好待人家姑娘!”
片刻之后,伴隨著一陣“吱呀”的開門聲,一個佝僂的身影從屋里走了出來。他比“王叔”矮小許多,走路的姿勢也有些怪異。
這就是她的“丈夫”——柱子?一個殘疾的光棍。林淼淼的心徹底沉入了谷底。
絕望像一張巨大的網,將林淼淼緊緊包裹。她跌坐在冰冷的泥地上,淚水肆意流淌。
那個被稱為“柱子”的男人,慢慢地挪到了她的面前。借著從敞開的屋門里透出的一點點微弱的、搖曳不定的油燈光芒,林淼淼終于看清了他的模樣。黝黑的皮膚,深刻的皺紋,亂糟糟的頭發,打著補丁的舊布衣,還有那條明顯殘疾的左腿。
“王叔,錢……錢你點點。” 柱子的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察的疲憊和認命。他沒有看林淼淼,仿佛她只是一個物件。
“點什么點,都是自家兄弟,還能少了你的?” “王叔”爽朗地笑著,將一沓鈔票塞到柱子手中,“人交給你了,好好對人家姑娘。我先回去了。以后……好好過日子。” 他拍了拍柱子的肩膀,又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林淼淼,眼神中帶著一絲憐憫,但更多的是一種完成任務的釋然。
說完,“王叔”便頭也不回地騎上三輪摩托車,消失在了夜色里。
院子里只剩下林淼淼和那個陌生的殘疾光棍。
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只有林淼淼壓抑的啜泣聲。“嗚嗚……我不要待在這里……放我走……” 她哽咽著,聲音細若蚊蠅。
柱子站在原地,低頭看著地上那一沓錢,又抬頭看了看蜷縮在地上哭泣的林淼淼,渾濁的眼神里似乎閃過一絲極其復雜難辨的情緒,但很快又被慣常的麻木所取代。
他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轉身,一瘸一拐地向屋里走去。
林淼淼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以為他要對自己做什么。
然而,他只是走到了屋檐下,拿起靠在墻邊的一把破舊的鋤頭,然后又一瘸一拐地走了回來,將鋤頭扔在了林淼淼的面前,發出一聲沉悶的響動。
“哭什么。” 柱子終于開口了,聲音依舊沙啞難聽,卻出乎意料的平靜,沒有她想象中的兇狠或猥瑣,“有力氣哭,不如留著。”
林淼淼被他突如其來的話弄得一愣,淚眼婆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你……你要干什么?”
柱子沒有看她,只是抬頭望了望東方漸漸泛起魚肚白的天空,那里透著一絲微弱的、即將沖破黑暗的光明。然后,他用那雙似乎對一切都漠不關心的眼睛,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哭什么,” 他又重復了一遍,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再簡單不過的事實,“去高考啊!”
這幾個字,像一道驚雷,在林淼淼的腦海中炸響。她猛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衣衫襤褸、腿有殘疾的男人。“什么……?”
“我說,” 柱子一字一頓,聲音不大,卻異常清晰,“去,參,加,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