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gòu)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guān)聯(lián)

01

2015年的春天，我的生活被工作壓得喘不過氣。

三十五歲的年紀(jì)，在公司做白領(lǐng)，每天加班到深夜已經(jīng)成了常態(tài)。

老公經(jīng)常出差，孩子還小，家里的事情讓我分身乏術(shù)。

“李雯，你臉色看起來很差?！蓖滦堦P(guān)切地說。

“沒辦法，工作家庭兩頭顧，鐵人也吃不消?！蔽铱嘈χ卮?。

“你怎么不請個保姆？”

這句話提醒了我。

通過朋友介紹，我認(rèn)識了王秀英。

四十六歲的她來自農(nóng)村，看起來樸實可靠。

“我以前在城里做過幾年保姆，雇主都很滿意。”王秀英說話時眼神誠懇。

“工資我們按市場價給，主要負(fù)責(zé)家務(wù)和一日三餐，買菜的錢我另外給。”

“好的，李姐，我一定好好干?！?/p>

王秀英住進(jìn)我家后，生活確實輕松了很多。

她做飯很有一手，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條。

孩子也很喜歡她，叫她“王奶奶”。

“媽媽，王奶奶做的紅燒肉真好吃！”兒子小嘴抹得油亮。

“那你要乖乖聽王奶奶的話。”我摸摸他的頭。

王秀英總是微笑著，“小寶貝真懂事。”

第一個月過得很順利。

我每天給王秀英一百塊錢買菜，她總是很認(rèn)真地記賬。

“李姐，今天買了排骨、青菜、豆腐，一共八十五塊。”

“辛苦了，剩下的錢你留著，不夠再找我要?！?/p>

“不用不用，我記著賬呢?！?/p>

她總是這樣推辭，讓我覺得很放心。

第二個月的時候，我開始留意一些細(xì)節(jié)。

每次王秀英買菜回來，我都會看看她的小賬本。

“今天買了雞蛋、西紅柿、冬瓜，九十二塊。”

這個價格讓我有些疑惑。

雞蛋一斤十塊，西紅柿一斤八塊，冬瓜便宜，一斤才三塊。

按常理說，九十多塊錢能買不少菜了。

“王阿姨買的菜好像不太多啊?！蔽倚睦锇迪?。

連續(xù)幾天觀察下來，我發(fā)現(xiàn)了規(guī)律。

王秀英每天報的賬單，都比實際需要高出十五到二十塊錢。

這個發(fā)現(xiàn)讓我很困惑。

王秀英工作這么認(rèn)真負(fù)責(zé)，為什么要在買菜上做手腳？

周末的時候，我決定親自去菜市場看看。

“我出去買點水果?！蔽覍ν跣阌⒄f。

“我去買吧，李姐你休息?！?/p>

“不用，我順便出去走走。”

菜市場里人聲鼎沸，各種蔬菜水果擺得琳瑯滿目。

我仔細(xì)詢問了幾個攤位的價格。

青菜三塊一斤，土豆五塊一斤，肉類價格也和我預(yù)期差不多。

按照這個價格計算，王秀英昨天報的八十七塊錢，實際上六十多塊就能買到。

我的心情變得復(fù)雜起來。

王秀英確實在虛報菜價，這是不爭的事實。

可是她為什么要這么做？

回到家，我看著正在廚房忙碌的王秀英，心里五味雜陳。

她做事依舊那么認(rèn)真，切菜的動作很熟練。

“李姐，今晚吃糖醋里脊，你和先生都愛吃?！?/p>

“好，辛苦你了?！?/p>

我坐在沙發(fā)上，腦子里亂糟糟的。

王秀英人看起來很老實，工作也很負(fù)責(zé)，為什么要做這種事？

是因為我給的工資不夠嗎？

還是她有什么特殊的困難？

我決定先不聲張，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也許事情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樣簡。

02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開始有意識地觀察王秀英的一舉一動。

她每天早上六點起床，先準(zhǔn)備早餐，再打掃衛(wèi)生。

八點鐘準(zhǔn)時出門買菜，九點鐘回來開始準(zhǔn)備午餐。

下午會整理房間，晚上做好晚飯，八點鐘回自己房間休息。

生活作息規(guī)律得像鐘表一樣。

“王阿姨，你在老家還有什么人嗎？”我試探著問。

“就一個兒子，在省城上大學(xué)。”她的眼神里閃過一絲溫柔。

“學(xué)什么專業(yè)？”

“計算機(jī)，說是將來好找工作?！?/p>

“大學(xué)費(fèi)用不少吧？”

“是啊，一年要一萬多，還不算生活費(fèi)。”王秀英嘆了口氣。

我注意到，每當(dāng)提到兒子，她的表情總是復(fù)雜的。

既有驕傲，又有隱隱的擔(dān)憂。

有一天，我故意早回家，想看看王秀英在做什么。

推開門，聽到她在自己房間里打電話。

“小宇，錢我給你寄過去了，省著點花。”

“媽，你自己也要買點好吃的，別總是省錢。”電話里傳來年輕男孩的聲音。

“你好好讀書就行，媽這邊不用擔(dān)心?！?/p>

“媽，你在城里做保姆累不累？”

“不累，雇主人很好，你安心學(xué)習(xí)。”

王秀英的聲音里帶著幾分疲憊，但更多的是對兒子的關(guān)愛。

我悄悄退到門外，心情復(fù)雜。

從那以后，我更加留意王秀英的生活細(xì)節(jié)。

她的衣服總是那幾件，洗得發(fā)白但很干凈。

鞋子也是普通的布鞋，穿了很久。

每次買菜回來，她都會仔細(xì)地把多余的錢收起來。

不是隨便塞進(jìn)口袋，而是整齊地疊好，放進(jìn)一個小布包里。

“王阿姨，你平時有什么愛好嗎？”我問她。

“沒什么特別的，就是喜歡看看電視劇。”

“那你為什么不買點自己喜歡的東西呢？比如衣服或者護(hù)膚品？”

“我這個年紀(jì)了，買那些干什么？”她笑了笑，“省錢要緊?！?/p>

這句話讓我印象深刻。

一個四十六歲的女人，為了省錢連基本的生活品質(zhì)都不要了。

她到底在為什么而如此節(jié)儉？

答案似乎很明顯，就是為了那個在省城讀大學(xué)的兒子。

可是，這并不能成為她虛報菜價的理由。

我開始計算這三個月來的賬目。

每天多報十五到二十塊錢，一個月就是四五百塊。

三個月下來，差不多有一千五百塊錢。

對于一個農(nóng)村家庭來說，這不是小數(shù)目。

有一個周末，我在陽臺晾衣服的時候，聽到王秀英在給兒子打電話。

“小宇，你的生活費(fèi)夠嗎？”

“夠的媽，你上次寄的五百塊錢我還沒花完呢?！?/p>

“那就好，有困難一定要告訴媽媽?！?/p>

“媽，你那邊工作還順利嗎？”

“很好，李姐人很好，從來不挑我的毛病?！?/p>

王秀英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里帶著某種復(fù)雜的情緒。

是感激，還是愧疚？

我分不清楚。

但我能確定的是，她確實把多報的菜錢寄給了兒子。

這讓我的心情更加復(fù)雜。

一方面，我理解一個母親為孩子著想的心情。

另一方面，她的行為確實是不誠實的。

我該怎么處理這件事？

直接攤牌？還是繼續(xù)裝作不知道？

每天面對王秀英認(rèn)真工作的樣子，我都覺得很糾結(jié)。

她拖地拖得很仔細(xì)，角落里的灰塵都不放過。

做飯的時候總是嘗來嘗去，確?？谖逗线m。

洗衣服的時候把每一件都洗得干干凈凈。

這樣一個負(fù)責(zé)任的人，為什么要做出這種事情？

我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

也許王秀英真的有什么難處，而我應(yīng)該給她一個解釋的機(jī)會。

但是另一個聲音告訴我：誠信是最基本的要求，不管什么理由都不能成為欺騙的借口。

這種內(nèi)心的掙扎讓我夜不能寐。

03

進(jìn)入第三個月的時候，一件事情讓我對王秀英的情況有了更深的了解。

那天下午，我在書房工作，王秀英以為我出門了。

她在客廳里打電話，聲音有些激動。

“大嫂，你就借我一千塊錢，我保證下個月就還。”

電話那頭傳來不太友善的聲音：“秀英，不是大嫂不幫你，實在是家里也緊張?！?/p>

“我知道你們不容易，可是小宇的學(xué)費(fèi)真的快交不上了?！?/p>

王秀英的聲音里帶著哭腔。

“你不是在城里做保姆嗎？工資不是挺好的？”

“工資是還行，可是除了生活費(fèi)，剩不下多少錢?！?/p>

“那你再想想別的辦法吧，我們真的幫不了?！?/p>

電話掛斷后，王秀英在客廳里哭了起來。

我聽著那壓抑的哭聲，心里很不是滋味。

原來王秀英的兒子真的面臨學(xué)費(fèi)問題。

而她工資微薄，確實承擔(dān)不起這么大的開支。

我開始理解她為什么要在買菜上做手腳了。

可是理解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一回事。

晚上吃飯的時候，王秀英的眼睛還是紅紅的。

“王阿姨，你沒事吧？”我關(guān)心地問。

“沒事，就是想家了?！彼銖?qiáng)笑了笑。

“要不你請幾天假回家看看？”

“不用，家里沒什么事?！?/p>

她說話的時候不敢看我的眼睛，顯然在撒謊。

第二天，我聽到王秀英又在給別人打電話借錢。

“二嬸，你能借我點錢嗎？小宇的學(xué)費(fèi)還差一千多?！?/p>

“秀英啊，你都在城里打工了，還缺錢？”

“城里花銷大，攢不下什么錢?！?/p>

“那你讓小宇申請助學(xué)貸款啊?！?/p>

“我問過了，手續(xù)很麻煩，而且還要利息?！?/p>

最終這個電話也沒有借到錢。

王秀英掛斷電話后，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我在書房里聽得清清楚楚，心情很復(fù)雜。

一個農(nóng)村婦女，為了供兒子上大學(xué)，到城里做保姆。

可是保姆的工資，扣除自己的生活費(fèi)用，根本不夠支撐一個大學(xué)生的開銷。

于是她選擇了在買菜上做手腳，每天多報十幾二十塊錢。

這些錢對我來說不算什么，可對她來說卻是兒子的學(xué)費(fèi)。

我開始重新審視這件事情。

王秀英的行為確實不對，可是她的動機(jī)卻讓人同情。

她不是為了自己享受，而是為了孩子的前途。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腦子里反復(fù)想著王秀英哭泣的樣子，還有她和家人通電話時的無助。

我開始計算這三個月來她到底多拿了多少錢。

每天平均十八塊錢，三個月九十天，大概一千六百多塊錢。

這個數(shù)字讓我震驚。

不是因為數(shù)額大，而是因為它的意義。

一千六百塊錢，可能就是一個農(nóng)村孩子一學(xué)期的生活費(fèi)。

可能就是決定他能否繼續(xù)讀書的關(guān)鍵。

我想到自己的童年，想到那些因為貧困而輟學(xué)的同齡人。

教育改變命運(yùn)，這句話對于農(nóng)村孩子來說，意義更加重大。

王秀英每天在我家辛苦工作，就是為了給兒子創(chuàng)造更好的條件。

她的初衷是好的，可是方式卻是錯誤的。

我陷入了深深的矛盾之中。

作為雇主，我有權(quán)利要求保姆誠實守信。

作為一個母親，我又能理解王秀英的苦衷。

到底應(yīng)該怎么辦？

幾天后，我無意中聽到王秀英給兒子打電話。

“小宇，媽媽給你寄了八百塊錢，應(yīng)該夠你這個月花了?！?/p>

“媽，你別寄這么多，自己也要留點錢?！?/p>

“媽沒事，你好好讀書就行?！?/p>

“媽，你在那邊受苦，我心里不好受。”

“傻孩子，只要你能好好讀書，媽吃點苦算什么?！?/p>

王秀英的聲音里滿含深情。

我聽著這段對話，眼睛有些濕潤。

天下的母親都是一樣的，為了孩子可以付出一切。

可是這種付出建立在欺騙的基礎(chǔ)上，又怎么能讓人心安呢？

我知道，我必須做出決定了。

是繼續(xù)假裝不知道，還是坦誠地和王秀英談一談？

事情的發(fā)展，即將迎來轉(zhuǎn)折點。

04

三個月后的一個周末，事情發(fā)生了意想不到的變化。

我正在客廳看電視，門鈴?fù)蝗豁懥恕?/p>

王秀英去開門，門外站著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

“媽！”年輕人興奮地叫道。

“小宇？你怎么來了？”王秀英既驚喜又緊張。

原來這就是王秀英的兒子。

個子很高，長得清秀，看起來確實像個大學(xué)生。

“媽，我想你了，就買票過來看你?！?/p>

“你怎么這么不懂事？路費(fèi)要多少錢？”王秀英心疼地說。

“沒事，我有錢。”

我禮貌地和小宇打招呼：“你好，我是你媽媽的雇主?！?/p>

“阿姨好，謝謝您照顧我媽媽。”小宇很有禮貌。

“你媽媽工作很認(rèn)真，我們都很滿意。”

王秀英聽了這話，臉上閃過一絲不自然的表情。

小宇在我家吃了午飯，一直夸王秀英的手藝。

“媽，你做菜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p>

“在李姐家學(xué)了不少新菜式?！蓖跣阌⑿χf。

下午的時候，母子倆在客廳聊天。

我在書房工作，但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媽，你在這里還習(xí)慣嗎？”

“挺好的，李姐人很好，從來不挑我毛病。”

“那就好，我就怕你受委屈?！?/p>

“傻孩子，媽是來賺錢的，不是來享福的?！?/p>

“媽，你每個月工資才那么點，怎么寄給我的有那么多。”

這句話讓我的心跳加速。

“你別亂花錢，要省著點。”王秀英的聲音有些緊張。

“是不是這老板給你加工資?！?/p>

聽到這句話，我放下了手中的筆。

這是我等待已久的時刻。

我緩緩走出書房，來到客廳。

母子倆看到我，立刻停止了談話。

“小宇，你剛才說什么？”我看著這個年輕人。

“我...我說什么了？”小宇有些緊張。

“你說你媽媽每個月工資才那么點，怎么寄給我的有那么多?！?/p>

王秀英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李姐，我...”她想要解釋什么。

我深深地看著她，心里五味雜陳。

“王阿姨，其實我早就知道買菜的事...”

這句話一出口，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王秀英整個人愣住了，臉色白得像紙一樣。

小宇不明所以，困惑地看著我們。

“媽，什么買菜的事？”

王秀英慌張地擺手：“小宇，你別問了。”

她轉(zhuǎn)向我，眼中滿含恐懼：“李姐，我...我可以解釋的?！?/p>

我的下一句話，讓王秀英表情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