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鑰匙怎么打不開了？"我站在新房門口，手里拿著鑰匙怎么也插不進去。

"婆婆您回來啦，我們已經搬進來了呢！"王素梅笑瞇瞇地開門，身后堆滿了行李箱。

那一刻，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01

六十二歲的我，劉念秋，做夢也沒想到有一天能住上新房子。

在那間不到三十平米的筒子樓里，我已經住了快三十年。

墻皮脫落，水管老化，每到下雨天屋里就滴滴答答響個不停。

鄰居們都說我命苦，守寡這么多年，兒子沒出息，女兒又遠在外地。

那天下午，我正在廚房里擇菜，電話突然響了。

"媽，我給您買了套房子。"女兒劉婉清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

我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手里的菜葉子掉了一地。

"什么房子？你別亂花錢。"我趕緊說道。

"媽，房產證上寫的是您的名字，這是給您養老用的。"婉清的聲音很認真。

我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下來了，這孩子真是太懂事了。

第二天，婉清專程從外地趕回來，帶我去看新房。

那是一套兩室一廳的房子，在城南的新小區里，周圍環境很好。

"媽，這房子花了二百三十萬，以后您就安心在這里養老。"婉清拉著我的手說。

我看著房產證上印著自己名字，心里又激動又不敢相信。

這輩子我從來沒想過能擁有這樣的房子。

消息很快就傳開了，鄰居們都跑來恭喜我。

"念秋姐，你女兒真孝順啊，二百多萬說買就買。"李大媽羨慕地說。

我心里美滋滋的，覺得這輩子所有的苦都值得了。

兒子劉志遠也帶著媳婦王素梅過來看房。

"媽，這房子真不錯。"志遠憨厚地笑著。

王素梅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眼神里閃爍著我看不懂的光芒。

"婆婆，這房子這么大，您一個人住會不會太空了？"她試探性地問。

"不空，正好夠我一個人住。"我趕緊回答。

王素梅的臉色明顯有些不自然，但很快就恢復了笑容。

那時候我還沒意識到，麻煩已經開始了。

婉清說要把房子裝修得溫馨一些，適合我這個年紀的人住。

她特意請了設計師，選擇了簡約溫馨的風格。

"媽，您年紀大了，家具都選防滑的，顏色也要溫和一些。"婉清細心地安排著。

裝修開始的第三天，王素梅就出現在了工地上。

"我來幫忙看著點，免得工人偷懶。"她這樣解釋自己的到來。

起初我還挺高興，覺得兒媳婦終于懂事了。

可是漸漸地，我發現她的行為有些奇怪。

"師傅，這個臥室能不能再隔一間小房間出來？"王素梅指著主臥問裝修師傅。

"這是給老人家住的，不需要隔房間。"我趕緊制止。

王素梅臉上閃過一絲不滿，但很快就笑著說："我就是隨便問問。"

裝修師傅在一旁小聲嘀咕："這家人關系真復雜。"

幾天后，王素梅又開始對客廳的布局指手畫腳。

"這個沙發買大一點吧，萬一家里來客人了也好坐。"她建議道。

"這是我媽的房子，按她的喜好來。"婉清有些不耐煩了。

王素梅訕訕地閉了嘴，但眼神里的不甘心卻更明顯了。

裝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她開始暗示性地說一些話。

"婆婆，您看這房子裝修得這么好，要是一家人住在一起該多溫馨啊。"

我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心里開始警惕起來。

"素梅，這是我的養老房，我需要清靜。"我直接拒絕了她的暗示。

王素梅的臉色變得很難看，轉身就走了。

那天晚上，我聽見她在家里和志遠吵架。

"你媽偏心眼，這么大的房子就她一個人住，我們一家三口還擠在破出租屋里。"

志遠的聲音很無奈："媽辛苦了一輩子，有個好房子住不是應該的嗎？"

"應該什么應該，她女兒有錢買房，我們當兒子媳婦的就該受罪？"

我隔著墻聽得清清楚楚，心里既憤怒又難過。

這個兒媳婦，心思真是太不正了。

02

新房裝修完成的那天，我激動得一夜沒睡好。

第二天一早，我就迫不及待地搬了進去。

全新的家具，明亮的客廳，溫馨的臥室，一切都像夢境一樣美好。

我在新房里轉了一圈又一圈，每個角落都讓我愛不釋手。

"這輩子能住上這樣的房子，我死也瞑目了。"我對著鏡子里的自己說。

剛安頓好第三天，王素梅就帶著五歲的孫子劉小寶來了。

"婆婆，我帶小寶來看看新房子。"她笑容滿面地說。

小寶在房間里跑來跑去，興奮得不得了。

"奶奶，這房子好大呀，比我們家大好多。"小寶童言無忌。

王素梅趕緊捂住孩子的嘴："小孩子亂說什么。"

但我已經聽出了她話里的意思。

"素梅，你們住的地方不是挺好的嗎？"我試探性地問。

"還好什么啊，房租又貴，房子又小，小寶連個玩的地方都沒有。"她開始訴苦。

我心里明白她想說什么，但裝作沒聽懂。

接下來的幾天，王素梅幾乎天天都要來。

有時候是買菜路過，有時候是帶小寶來玩，理由總是很充分。

"婆婆，您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會不會覺得孤單？"她又開始試探。

"不孤單，我喜歡安靜。"我堅定地回答。

"要是我們搬過來陪您住，您就不會孤單了。"她終于把話說明了。

我的心跳加快了，這一刻終于來了。

"素梅，我不需要人陪，我習慣一個人住。"我明確表態。

王素梅的臉色立刻變了，但還是強撐著笑容。

"我就是隨便說說，您別往心里去。"

那天晚上，我又聽見了她和志遠的爭吵聲。

"你媽就是自私，這么大的房子一個人住，我們娘倆擠在那個破地方。"

"媽她辛苦了一輩子，讓她安靜住不行嗎？"志遠為我辯護。

"辛苦？我嫁給你這些年就不辛苦了？憑什么她女兒買房我們就得不到好處？"

王素梅的話越說越難聽，我聽得心里堵得慌。

第二天，她居然帶著小寶在我面前哭了起來。

"奶奶，我們家的房子又小又吵，我晚上都睡不好覺。"小寶天真地說。

王素梅在一旁抹眼淚："小寶，別給奶奶添麻煩。"

我看著孫子可憐的樣子，心軟了一下。

但很快我就提醒自己，不能被她的眼淚蒙蔽了。

"素梅，如果住的地方不滿意，你們可以自己想辦法改善。"我冷靜地說。

王素梅愣了一下，顯然沒想到我會這樣回答。

"婆婆，我們都是一家人，不應該互相幫助嗎？"她繼續打感情牌。

"幫助和占便宜是兩回事。"我一針見血地指出。

王素梅的臉漲得通紅，拉著小寶就走了。

從那天起，她看我的眼神就變了，充滿了怨恨和不甘。

我知道，她不會輕易放棄的。

03

王素梅果然沒有放棄，但她改變了策略。

她不再直接提搬進來的事，而是換了一種更隱蔽的方式。

每天下午，她都會準時帶著小寶來我家。

"婆婆，小寶放學了，我帶他來您這里寫作業。"她總是這樣說。

起初我還挺高興，覺得能和孫子多相處是好事。

可是漸漸地，我發現了她的小心思。

小寶寫完作業后，王素梅總是磨磨蹭蹭不愿意走。

"時間還早，讓小寶再玩一會兒吧。"她經常這樣說。

然后她就開始在房間里忙這忙那，好像這里是她家一樣。

"婆婆，您的茶杯我幫您洗了。"

"您的拖鞋我幫您擺整齊了。"

"冰箱里的菜我幫您整理了。"

她每做一件事都要特意告訴我，好像在證明她的用處。

更過分的是，她開始在我家留下一些東西。

先是小寶的玩具車，說是忘記帶走了。

然后是她的拖鞋，說是腳疼需要換鞋。

接著是小寶的換洗衣服，說是以防萬一。

我看著這些東西一天天增多，心里越來越不安。

"素梅，你們的東西記得帶回去。"我提醒她。

"哎呀，忘記了，明天一定記得。"她總是這樣敷衍。

但第二天她不僅不帶走，反而會留下更多的東西。

漸漸地，我的新房里到處都是她們的痕跡。

客廳的茶幾上放著小寶的畫冊。

陽臺上晾著王素梅的圍裙。

衛生間里多了她們的洗漱用品。

我試圖收起這些東西，但她總有理由拿出來。

"小寶要用的，您別收起來。"

"這個我經常用，放這里方便。"

"這些都是必需品，收起來多麻煩。"

我開始感到自己的家不再屬于自己了。

更讓我生氣的是，她開始向鄰居們訴苦。

"我每天都來照顧婆婆，可是她就是不愿意讓我們住進來。"

"小寶這么小，每天跑來跑去的多辛苦。"

"我也是為了這個家好，可是沒人理解我。"

有些不明真相的鄰居開始對我指指點點。

"念秋，素梅也是一番好意，你別太固執了。"

"孩子們孝順是好事，你應該知足。"

我聽了這些話，心里又委屈又憤怒。

明明是我的房子，我的家，憑什么要被人指責？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來覆去，腦子里全是王素梅得意的笑容。

我知道她在一步步蠶食我的空間，試圖讓既成事實變成理所當然。

但我絕不會讓她得逞。

這是我女兒買給我的房子，是我安享晚年的地方。

任何人都別想奪走它。

04

那天上午，我像往常一樣出門買菜。

小區門口的菜市場新到了一批新鮮的青菜，我挑選了很久。

回到家樓下時，我看見搬家公司的貨車停在樓下。

"哎，誰家搬家呢？"我隨口問了一句。

"三樓的，早上開始搬的。"保安大爺回答。

我住在三樓，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預感。

快步走到家門口，我拿出鑰匙準備開門。

奇怪，鑰匙插不進去。

我以為是鑰匙拿錯了，仔細看了看，確實是我家的鑰匙。

再試一次，還是插不進去。

我的心跳開始加速，有種不祥的預感涌上心頭。

只好敲門，希望是我想多了。

"咚咚咚。"

門很快就開了，王素梅笑瞇瞇地出現在門口。

"婆婆您回來啦，我們已經搬進來了呢！"她的語氣輕松得像在說天氣。

我愣住了，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客廳里堆滿了紙箱和行李，志遠正在整理東西。

小寶在沙發上蹦來蹦去，興奮得像過節一樣。

"媽，您買菜回來了。"志遠看見我，表情有些尷尬。

我的大腦一片空白，不知道該說什么。

"素梅，你們這是在做什么？"我努力保持冷靜。

"婆婆，我們搬過來照顧您啊，您看多方便。"王素梅理所當然地說。

"誰讓你們搬進來的？"我的聲音開始顫抖，不知道是憤怒還是震驚。

"這不是一家人嘛，有什么讓不讓的。"王素梅毫不在意。

我轉身想去開門，發現門鎖確實被換了。

"鑰匙怎么換了？"我質問她。

"哦，我配了一把，原來的鎖不太好用。"王素梅輕描淡寫地說。

我的憤怒一下子爆發了："這是我的房子，你憑什么配鑰匙？憑什么換鎖？"

"婆婆您別激動，我們這不是為了照顧您嘛。"王素梅依然笑著。

但我從她的眼神里看到了得意和狡猾。

"我的東西呢？"我突然發現自己的一些貴重物品不見了。

"什么東西？"王素梅裝糊涂。

"我的首飾盒，還有存折。"我著急地尋找。

"哦，我幫您收起來了，放在安全的地方。"王素梅云淡風輕地說。

我的心徹底涼了，這個女人不僅占了我的房子，還藏起了我的東西。

"把我的東西還給我！"我厲聲說道。

"婆婆，您的東西就是我們的東西，分什么彼此呢。"王素梅的嘴臉徹底暴露了。

志遠在一旁不敢說話，只是低著頭整理東西。

小寶還在那里高興地喊："奶奶，我們以后就住在這里啦！"

看著孫子天真的笑容，我的心更痛了。

這個家，還是我的家嗎？

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但內心的憤怒如火山爆發。

"素梅，你們立刻給我搬出去！"我指著門口大聲說道。

"婆婆，您這是說的什么話，我們都是一家人。"王素梅依然裝無辜。

"一家人？一家人會不經主人同意就搬進來嗎？"我的聲音在顫抖。

"這房子這么大，您一個人住浪費，我們住進來正好能照顧您。"她振振有詞。

我氣得渾身發抖："這是我女兒買給我的房子，寫的是我的名字！"

"可是志遠也是您兒子啊，憑什么女兒買房兒子就不能住？"王素梅開始顛倒黑白。

志遠終于開口了："素梅，我們這樣做不合適。"

"不合適什么？你媽一個人住這么大的房子，我們一家三口擠在破出租屋里就合適？"

王素梅轉頭對志遠發火，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偽裝。

"但這確實是媽的房子，我們沒權利強行搬進來。"志遠聲音很小，但還是說了出來。

"你到底向著誰？是向著你妻子孩子，還是向著你那個偏心的媽？"

王素梅開始逼志遠表態，她知道男人最怕妻離子散。

志遠夾在中間左右為難，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

我看著兒子為難的樣子，心里既憤怒又心疼。

"志遠，你是我兒子，但這不意味著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我對他說。

"媽，我知道，我們不應該這樣做。"志遠低聲回答。

"你看，連你兒子都承認了，你們趕緊搬出去。"我以為有了轉機。

誰知道王素梅突然變臉，開始撒潑打滾。

"我不走！憑什么要走？這房子又不是你一個人的！"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大哭大叫。

"鄰居們都來看看，這就是我婆婆，有了新房子就趕我們走！"

她的聲音很大，很快就引來了鄰居的圍觀。

"怎么了這是？"李大媽從隔壁跑過來。

"婆婆不讓我們住新房子，非要趕我們走。"王素梅哭得梨花帶雨。

"念秋，素梅也是一番好意，你別太苛刻了。"李大媽開始勸我。

我被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個女人太會顛倒黑白了。

"這是我的房子，我有權決定誰能住進來。"我努力解釋。

"可是大家都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呢。"另一個鄰居也開始說情。

王素梅見有人幫腔，哭得更加賣力了。

"我每天來照顧婆婆，洗衣做飯，結果她就是不認我這個兒媳婦。"

"我們住的地方又小又破，孩子連寫作業的地方都沒有。"

"我求她讓我們搬過來，她就是不同意，還說我們是外人。"

她的每一句話都在為自己爭取同情，把我塑造成惡婆婆的形象。

圍觀的鄰居們開始議論紛紛，有些人的眼神開始變了。

我意識到，如果不采取行動，這個女人真的會鳩占鵲巢。

"我要給婉清打電話。"我拿出手機說道。

"打啊，看你女兒會不會為了你趕走她的親嫂子侄子。"王素梅挑釁地說。

我顫抖著手指撥通了女兒的電話。

電話響了好久才接通，婉清的聲音從那邊傳來："媽，怎么了？"

"婉清，你快回來，素梅她們搬進新房子了，還換了鎖。"我哭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