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劉先生,您太太情況不太樂觀,醫生說她時間不多了,您可以進去陪她說幾句話。"護士輕聲說道。
"什么?不是說還能撐幾個月嗎?"劉洋手中的保溫杯啪地掉在地上,熱水濺了一地。
"癌細胞擴散得比想象中快,恐怕..."護士沒再說下去,只是推開了重癥病房的門。
劉洋踉蹌著進入病房,李芳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如紙。她看到劉洋,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
"洋洋...過來..."李芳微弱地招手,聲音幾乎聽不見。
劉洋撲到床邊,緊緊握住妻子冰涼的手:"芳芳,你怎么突然..."
李芳勉強扯出一絲微笑:"對不起...我一直有事瞞著你..."
她斷斷續續地說著,每一個字都像是用盡全身力氣。當最后一句話說完,劉洋的臉色由悲傷變成震驚,繼而化為絕望。
01
"爸,我今年考上清華了!"電話那頭,小宇興奮的聲音傳來。
劉洋握緊手機,眼含熱淚,喉嚨哽咽得說不出話來。他用力抑制住自己劇烈顫抖的雙手,勉強擠出一個聲音:"好樣的,兒子!爸爸為你驕傲!"
掛斷電話,劉洋癱坐在出租屋的床邊,任憑激動的淚水決堤般涌出。
他的目光久久地停留在墻上那些小宇從小到大的照片上,雖然都有些模糊,但那是他和李芳的全部驕傲。
他撫摸著照片上模糊的臉龐,心中涌起一陣難以名狀的酸楚和滿足。
"又發什么呆呢?"李芳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面走進來,眼角眉梢掛滿了笑意。
劉洋急忙擦干眼淚:"小宇剛才打電話說考上清華了!"
李芳的手猛地一抖,面碗差點掉在地上。她背過身去,聲音有些顫抖:"真...真好,我們的努力沒白費。"
二十年前那場車禍改變了一切。醫生告訴他們,小宇傷勢極重,需要轉入一家特殊康復中心長期治療。
從那時起,劉洋和妻子李芳開始了漫長的奔波。
"我不管花多少錢,也要讓兒子好起來!"
車禍后的那個夜晚,劉洋紅著眼睛捶打著醫院走廊的墻壁,嘶吼著對李芳發誓。他的拳頭很快血跡斑斑,但他感覺不到疼痛,心中的痛苦遠遠超過了肉體的傷害。
李芳緊緊握住他的手,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般落下。她的嘴唇顫抖著,說不出一個字,只能用力點頭。
那晚,醫院走廊的燈光冷白刺眼,照在兩人絕望的臉上,像是一把無情的刀,將他們的生活徹底切成了兩半。
為了籌集小宇的治療費,劉洋賣掉了剛買的房子,放棄了前程似錦的工作,轉而跑起了出租車,風里來雨里去。
02
冬天的清晨,他的手凍得幾乎握不住方向盤;夏天的午后,他頂著烈日在車里汗如雨下。但每當想起兒子,所有的辛苦都變成了動力。
李芳也從公務員辭職,在家做起了手工活,日復一日地縫制著精細的活計,直到眼睛通紅,手指被針扎得傷痕累累。
兩人省吃儉用,劉洋甚至戒掉了抽了十幾年的煙,只為攢下更多錢給小宇治療。
"這個月小宇又長高了,醫生說他恢復得很好。"
每次從"醫院"回來,李芳都會興高采烈地給劉洋講述小宇的情況,眼睛閃爍著激動的光芒。有時還會帶回一張模糊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在相冊里,像對待珍寶一樣。
"他問爸爸什么時候去看他。"李芳偶爾會這樣說,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劉洋的眼睛會立刻亮起來:"真的嗎?醫生同意我去看他了?"他急切地問,語氣中充滿期待和渴望。
李芳的笑容會短暫地凝固,然后勉強擠出一個更大的微笑:"醫生說還不行,怕影響他的情緒穩定。你知道的,他現在還很敏感。"
劉洋的肩膀會瞬間垮下來,但他很快又挺直腰背:"沒關系,只要他好起來,我等多久都行。"他強忍失落,眼中的光芒被濃濃的思念取代。
多少個夜晚,劉洋望著天花板,想象兒子成年后的模樣。
他會握著方向盤的手指不知不覺用力到發白,喉嚨涌起一陣酸痛。汗水和淚水浸濕的日子里,支撐他的唯一信念就是:總有一天,小宇會痊愈,一家人會團聚。
每年小宇生日,劉洋都會買一個蛋糕,和李芳一起對著照片許愿、唱歌。
李芳總會小聲啜泣,劉洋則會溫柔地擦去她的眼淚:"別哭,小宇看到會難過的。"然后,李芳會把蛋糕的一大部分包起來,說要帶給小宇。
03
"爸,我在研究一個新項目,需要一些資金..."電話那頭,小宇略帶猶豫地說。
劉洋二話不說:"需要多少?爸爸這就給你打過去。"
李芳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終只是默默走開。晚上,她偷偷擦眼淚的時候,被回房的劉洋發現。
"又想兒子了?"劉洋輕聲問,心疼地將妻子擁入懷中。
李芳點點頭,臉埋在丈夫胸前,聲音悶悶的:"我只是...害怕..."
"怕什么?"
"怕有一天...我們再也見不到他..."李芳的身體微微發抖。
劉洋用力抱緊她:"別胡思亂想,小宇一定會好起來的。等他畢業了,我們一家人就可以團聚了。"他的聲音堅定而溫暖,仿佛只要他這樣相信,奇跡就一定會發生。
李芳生病是在三個月前。起初只是反復低燒、乏力,劉洋以為是普通感冒,直到李芳在廚房做飯時突然暈倒,被送進醫院一檢查,才發現情況嚴重得多。
"晚期肝癌,擴散了。"醫生的話如同晴天霹靂,把劉洋劈得魂飛魄散。
劉洋幾乎崩潰:"不可能!她身體一直很好...一定是檢查錯了!"他歇斯底里地吼著,眼睛通紅,像一頭受傷的野獸。
李芳卻異常平靜:"洋洋,別擔心,我不怕。只是..."
她欲言又止,眼中閃過一絲劉洋從未見過的痛苦和掙扎。那一刻,她看起來想說什么極其重要的事情,但最終只是輕輕搖了搖頭,微笑道:"沒什么,只是有點累。"
04
住院期間,李芳變得格外敏感,有時會突然落淚,卻說不出原因。劉洋以為是病痛折磨,更加悉心照料。
他盡可能多地陪在妻子身邊,晚上睡在醫院的陪護椅上,白天只有出去跑幾個小時的車,賺取治療費用。
他的背駝了,眼睛凹陷,頭發大把大把地白了,但眼神依然堅定。
"今天跟小宇通電話了嗎?"李芳突然問道,眼睛緊盯著劉洋的臉。
劉洋搖頭:"沒有,我怕打擾他學習。"
"你...很想他吧?"李芳的聲音微微發顫。
劉洋沉默片刻,眼眶濕潤:"做夢都想。這孩子,二十年沒見過面了..."
李芳突然緊緊握住丈夫的手,異常激動:"洋洋,如果有一天...如果..."她的話語被急促的咳嗽打斷,臉上的表情痛苦而掙扎。
"別著急,慢慢說。"劉洋拍著妻子的背,眼中滿是關切。
李芳平復了呼吸,眼神變得異常堅定:"洋洋,你相信我嗎?無論發生什么,你都相信我是愛你的,對嗎?"
劉洋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得一愣,但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相信,我們一起走過這么多年,還有什么不相信的?"他笑著說,眼中滿是深情。
李芳的眼淚奪眶而出,轉過頭不敢看丈夫:"謝謝你...謝謝..."
05
那天晚上,劉洋發現李芳偷偷在寫什么,見他進來,慌忙藏起紙張。
"寫什么呢?"劉洋好奇地問。
"給...給小宇的信。"李芳擦了擦眼淚,勉強笑道,"我怕...我撐不到他畢業..."
"別胡說!"劉洋聲音哽咽,"你一定會好起來的!一定會親眼看到小宇穿上博士服的那一天!"他說這話時,眼淚已經控制不住地流下來。
看著妻子消瘦的臉龐,劉洋心如刀絞。為了給李芳治病,他已經賣掉了最后一輛出租車的營運資格。
但他不后悔,二十年來,他和李芳相依為命,共同為了小宇的未來而奮斗。如今,他不能失去李芳,無論如何也不能。
"小宇最近怎么樣?"劉洋有一天問道,試圖轉移李芳的注意力,讓她開心一點。
李芳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眼神飄忽不定:"挺...挺好的。他說很想你。他說...等他博士畢業那天,一定要你坐在臺下..."
劉洋的眼睛亮了起來:"真的?那我一定要撐到那一天!"他眼中閃爍著期待的光芒。
"等你好了,我們一起去看他,好嗎?這次我一定要去。二十年了,我真的好想抱抱他。"劉洋握住妻子的手堅定地說,聲音里滿是壓抑了二十年的思念和渴望。
李芳的眼淚奪眶而出,轉過頭不敢看丈夫:"好..."她的聲音輕如羽毛,幾乎聽不見。
06
"劉先生,您太太送來的這些東西,您確認一下。"護士遞給劉洋一個紙袋。
劉洋麻木地接過,里面是李芳生前用過的物品:一本記事本、幾張照片、一串鑰匙和一封信。
信封上寫著:"親愛的洋洋,當你看到這封信,請去這個地址..."下面是一個他從未去過的地址。
劉洋手指顫抖得幾乎拿不穩信封。他的腦海中閃過無數畫面:李芳第一次提到小宇需要特殊治療時閃爍的眼神;她每次從"醫院"回來后異常的興奮和細微的不安;她拒絕讓他一起去探望小宇時牽強的理由...
這二十年來,他太專注于賺錢養家,太相信自己的妻子,從未質疑過任何事情。現在,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中蔓延,如同寒冰慢慢凍結他的血液。
劉洋立刻打車前往信上的地址。一路上,他的心跳快得幾乎要跳出胸腔,手心冒著冷汗,喉嚨發緊,呼吸困難。他不敢想象,不敢猜測那里會有什么。
07
終于到達目的地,那是郊區一棟普通的民房,門牌號與信封上的一致。劉洋站在門前,雙腿像灌了鉛一樣沉重。他用李芳留下的鑰匙打開門,心臟幾乎停止跳動。
屋內整潔而溫馨,墻上掛滿了照片——全是年輕人的照片,有男有女,面孔陌生卻又莫名熟悉。每張照片下面都標著日期,從二十年前一直到最近。
劉洋感到一陣眩暈,雙腿發軟,不得不扶住墻壁才能站穩。這些人是誰?為什么李芳會有這樣一處房子?為什么這些照片看起來如此熟悉?
一種可怕的猜測在他心中形成,但他拼命壓制著它,不敢相信,不愿相信。
桌上放著一本相冊,翻開第一頁,是二十年前的報道:"愛心夫婦捐資助學,改變山區兒童命運"。照片中,年輕的劉洋和李芳站在五個孩子中間,笑容燦爛。
劉洋的手猛地一抖,相冊掉在地上。他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做過這樣的事,他只記得那場車禍后,他和李芳開始了為小宇籌錢治病的艱辛歲月。
但照片上清清楚楚是自己和李芳的臉,年輕而幸福,沒有半點ps的痕跡。
他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掩面,心中的混亂和恐懼幾乎將他淹沒。他隱約感覺到,一個持續了二十年的真相即將揭開,而這個真相可能會徹底摧毀他。
電話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來電顯示是一個陌生號碼。
劉洋猶豫了一下,顫抖著接通:"喂?"
"請問是劉叔叔嗎?我是明明,李阿姨資助的孩子...李阿姨前段時間告訴我們她病得很重,讓我們在她...她離開后聯系您..."電話那頭,年輕人的聲音充滿悲傷和不安。
劉洋的大腦一片空白,他死死抓住電話,喉嚨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掐住:"你...你說什么?什么資助的孩子?"他的聲音嘶啞得幾乎不像他自己。
"李阿姨沒告訴您嗎?她資助我們五個孩子二十年了...我們都叫她媽媽..."電話那頭,年輕人的聲音充滿感激和困惑。
劉洋的手劇烈顫抖,冷汗浸透了后背。
就在這時,他口袋里的手機震動起來,是一條語音留言,發送時間顯示是李芳去世前的最后半小時。劉洋雙手顫抖得幾乎拿不住手機,但他還是勉強點開了播放鍵。
李芳虛弱的聲音傳來:"洋洋,對不起,我要告訴你一個你可能永遠無法原諒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