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業間有句戲言,說當會計一定要學會做假賬。
我對這句話不以為然,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做假賬。
為了這個誓言,我家庭破碎、含羞受辱,一輩子被人笑話是“破鞋”……
1、煤老板要做假賬
2000年的時候,我二十五歲,在一個地區市的礦業部門從事會計工作。
那年夏天,領導讓我去一個煤礦去做審計報表,核實他們那邊的開采情況。
說實話,當時我是不想去的。
那時候我已經結婚一年了,和丈夫的感情很好,恨不得天天和他呆在一起。
可是領導的命令我也不敢反對,畢竟會計出差也是常事,單位上的會計在外面都有任務,也該輪到我出差了。
我只好收拾了一下行李,第二天就前往礦上了。
這座小煤礦的地理位置很偏僻,但還好能通路。
單位上派了輛桑塔納,把我一路送到礦上。
煤老板姓黃,非常熱情客氣,他還專門幫我準備了一個辦公室。
辦公室寬敞明亮,里面是臥室,暖氣和空調一應俱全。
讓我覺得不舒服的是,煤老板看著我的眼神很“男人”。
我知道自己長得漂亮,身材也好,從高中到大學,一直都是男生目光的焦點。
不過不只是煤老板,其他人看我的眼神也都差不多。
我聽說煤礦上很艱苦,所以幾乎全是男人,而且都是外地人。
據說很多礦工一年才回家一次。
我沒想那么多,把行李放好之后便開始了工作。
我的工作其實很簡單:核查這座小煤礦開采了多少原礦石,驗收、出貨、銷售的各項賬目是否清楚,手續是否完整,是否存在隱瞞和過度采礦的現象。
——這些工作的基礎,是要煤老板先把各種賬本交出來。
如果煤老板拒絕配合工作,那就要考慮下礦去問訪調查了。
黃老板忙得很,他把我安頓好之后,就消失不見了。
我百無聊賴的在辦公室呆了大半天,到下午四點半,煤老板又出現了。
煤老板笑容滿面的說道:“秦會計,我忙了一天,還沒顧得上跟您接風洗塵呢……咱們到縣城去吃個飯吧!”
我皺了皺眉,感到一絲厭煩。
作為會計師,作為審計師,最忌諱的就是跟被檢查的對象吃吃喝喝、講關系、套近乎。
而且我是女性,單獨跟煤老板出去吃飯,也不安全。
“別不給面子嘛!”煤老板豪爽的說道:“晚上吃飯的時候我把礦上的主要領導都叫來,你當面向他們布置工作!誰要是敢不配合,我要他好看!”
我點點頭,同意了煤老板的邀請。
煤老板開著車,帶著礦上的幾個負責人,直奔縣城的一家高檔酒店。
來吃飯的,有一個礦長,兩個副礦長。
在我說話的時候,這四個男人都盯著我看。
僅僅是那種餓狼一樣的眼神,就搞得我心情特別緊張。
“就~就是這樣了……”我結結巴巴的說道:“各種原始記錄和工作日記,你們匯總一下明天交給我就行了,到時候有什么不明白的我再去詢問你們。”
交代完了工作之后,就是各種敬酒。
一開始我只喝果汁,后來在他們的強烈要求下,只能喝了兩杯白酒意思意思。
白酒火辣辣的很燒喉嚨,為了工作我只能硬著頭皮喝下去。
不過白酒喝下肚之后,身上暖洋洋的倒是挺舒服的。
不知不覺,我被他們左一杯右一杯的敬酒,很快就喝醉了。
我最后的記憶,是黃老板一手勾著我的肩膀,一手拿著香煙,朝礦上那些負責人大聲說道:“我妹在這里開展審計工作,你們誰要是敢推三阻四的不配合,我就立刻讓他滾蛋!”
后來,我就醉倒在黃老板懷里,什么都不記得了。
2、窮兇極惡的真面目
不知過了多久,我從昏迷中醒了過來。
我睜開眼睛看了看,發現是個陌生的房間。
這應該是個酒店的客房。
我心里一驚,猛然從床上坐起來,
考慮到自己的安危,我出了一身冷汗。
還好,我身上的衣服都穿得完完整整的。
除了襯衣有點凌亂之外,褲子、襪子都穿得好好的。
我松了口氣,靠在床上擦了擦冷汗,心想黃老板這人雖然粗魯,但還算是老實。
酒店臥房外面的客廳里傳來稀里嘩啦搓麻將的聲音。
煤老板和三個礦長正在打牌,姓陳的礦長輸了錢,正在罵罵咧咧。
我整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起床去洗手間。
正在打麻將的男人們熱情的向我打招呼,手上出牌摸牌的動作行云流水。
似乎打麻將,比我這個美女更有吸引力。
我到洗手間之后,脫了褲子又檢查了一下,確定沒有受到侮辱,這才松了口氣。
回到臥房,我將房門反扣好,這才繼續接著休息。
但房門的小搭扣,其實也只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夜里,房門被一腳踹開,那四個男人怪笑著沖了進來。
他們按住我的手腳,令我動彈不得。
姓陳的礦長站在床邊脫褲子,還罵罵咧咧的說自己“賭場失意、情場得意”,要和我做一次,補償他受傷的心靈。
當那家伙惡狠狠的撲上來,我尖叫一聲,從噩夢中醒了過來。
我驚魂未定的擦了擦冷汗,發現外面的天色已經蒙蒙亮了。
打了一晚上麻將的男人們橫七豎八的睡在椅子和沙發上,鼾聲震天。
我原本以為這幫家伙是熱情爽朗的好人,但是很快我就發現,自己想錯了。
回到礦上之后,煤老板和三個礦長就消失了。
我在辦公室等了一天,這幫家伙也沒把賬本和各種記錄送來。
第二天,這幫家伙依然是躲著不見我。
我只好一個人無聊的在辦公室里看書、睡覺。
到了第三天,我好不容易才在食堂找到了煤老板。
百般不情愿的煤老板來到辦公室,他愁眉苦臉的說道:“秦會計,我這里的賬本找不到了,我翻箱倒柜的尋了三天了,唉,真是急死我了?!?/p>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丟了?賬本這么重要的東西,怎么會丟了?”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煤老板無辜的說道:“秦會計,要不這樣吧,我讓人過來,你指導他把這兩年的賬目補一下……唉,原始賬本我是真的找不到了啊?!?/p>
事情有些不對勁。
煤老板雖然各種無辜和無奈,但眼神頗為狡詐。
至于臨時補賬,這已經不是耍賴了,這是違法犯罪!
我的臉冷了下來:“黃總,這不是做假賬嗎?”
面對我的質問,煤老板還是笑容滿面的樣子:“也不能算是做假賬了,只是把去年的賬目補回來而已?!?/p>
“如果是補賬的話,必須要有原始記錄才行,”我沉著臉說道:“比如礦石的挖掘工作日記,還要礦石入庫的驗收單、出貨和轉運的記錄,否則這賬沒法做。”
煤老板委屈巴巴的說道:“秦會計,您也看到了,礦上條件這么艱苦,哪有這些東西?。俊?/p>
我生氣的說道:“沒有原始記錄,沒有驗收和出貨的憑證,那做出來的就是假賬,涉嫌違法犯罪!”
煤老板陪著笑臉說道:“秦會計,你幫幫忙行不行?我實在是沒時間去處理這些事情……你幫我把賬做好,我給你……我給你二十萬塊錢辛苦費!”
十萬塊錢,在2000年絕對算是一筆巨款了。
畢竟這時候我和丈夫的工資獎金加起來,一個月才五千塊錢。
面對巨額的賄賂,我堅定的搖搖頭:“黃總,我不可能做假賬的,請你好好配合我的工作,提供各種原始憑證。”
“唉,別這么死板嘛!”煤老板的笑容有點僵硬,他向我笑嘻嘻的說道:“你考慮考慮吧,明天我等你最終答復?!?/p>
我雖然很想立刻拒絕他,但是看著煤老板眼神中隱藏的暴怒,我還是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估計我的拒絕受賄已經激怒了煤老板,所以我決定還是給他時間冷靜一下。
至于小煤礦上的這筆賬,我覺得通過賬本核查已經幾乎不可能了。
如果煤老板依然不肯提供賬本,明天開始我就去找那些礦工,詢問大致的開采量,然后進行產量估算——估算完畢之后,再與煤老板的納稅記錄相對照,便能推算出他有沒有違法采掘。
第二天早晨,煤老板又來了,身邊還跟著陳礦長。
“秦會計,你就幫幫我吧!”
一見面,煤老板就低聲下氣的哀求:“只要能幫我過了這關,回頭我給你三十萬辛苦費!”
我生氣的說道:“黃總,這不是錢的問題!如果我幫你做了這筆賬,那我就是違法犯罪了,將來是要身敗名裂的!”
煤老板沉默了幾秒鐘,然后一巴掌扇了過來:“×,臭娘們,給臉不要臉!”
啪的一聲,毫無防備的我被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耳光。
我腦袋嗡的一下就懵了,半邊臉一下子失去了知覺。
嘴巴里咸咸的,應該出血了。
我身體失去平衡和控制,無力的倒在地上。
但緊跟著我的頭皮一陣劇痛。
煤老板揪著我的頭發,強烈的痛楚讓我不得不趕緊站起來,被他一路拽著朝里面的臥室走去。
“老陳你出去,”我頭頂傳來煤老板猥瑣的聲音:“我眼饞她好幾天了,今天我要好好玩玩她一整天……媽的,城里的美女就是不一樣,皮白肉嫩屁股翹,老子真是賺到了。”
我身后傳來陳礦長羨慕的聲音:“大哥,有福同享啊?!?/p>
煤老板笑罵道:“滾蛋,等我完事了你們再慢慢玩……放心,人人都能嘗嘗這娘們的滋味。”
煤老板關上臥室門,然后朝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