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創作申明:本文非紀實,情節虛構處理,望理性閱讀。
我叫劉方,出生在一普通農村家庭,上面還有三個姐姐。
我們家在村子的最東頭,靠山而居。
印象中,我們家一家六口擠在一座低矮的土房里,那個年代物資匱乏,生活很煎熬。
好在父母做事勤快,靠著辛勤勞動,雖然生活很拮據,但也不至于挨餓。。
1981年,那年冬天特別冷。北風像刀子一樣刮得人臉生疼,屋外的土路凍得硬邦邦的,走在上面,腳底下咯吱咯吱響。
那年,也是我記憶中特別深的一年。
臘月二十七,離過年只剩三天。家家戶戶都在張羅年貨,村里雖然窮,但到了年根,總得搞點好吃的。
母親早早起來,把珍藏了一整年的白面篩了一遍又一遍,和上熱水開始和面,我在睡夢里就聽見父親劈柴,刷鍋的聲音。
母親和完面后,把地窖里頭藏了一年的兩小塊臘肉拿出來洗干凈,然后和酸菜一起剁得細細的,拌成一鍋餡。
我和三個姐姐起床后一直圍在灶臺邊,兩眼一動不動望著母親包好的餃子。
母親的手藝很好,包出來的餃子特別好看。
這時,父親已經把鍋刷洗干凈,開始蒸餃子了。
不一會兒,蒸鍋里冒出來熱氣,滿屋飄香。
那個年代我們吃的最多的是地瓜干和玉米糊,肉餡餃子這種美食,只有過年才能打打牙祭。
三姐咽了咽口水,小聲說:“娘,咱能先嘗一個不?”
母親笑著瞪了她一眼:“急啥,還沒蒸好呢?等你爹把柴火添旺點。”
我在一旁用袖子偷偷擦了擦嘴巴,二姐卻一本正經地坐在炕上看書,偶爾也抬頭看看鍋上的蒸汽,也不住咽口水。
忽然,院子外傳來一陣“吱呀”的響聲,那是老舊柴門被輕輕推開的聲音。
父親放下劈柴的斧頭,走出去看看發生了什么。我和三姐湊到窗邊往外瞧,只見一個衣衫襤褸的老人站在門口。
那人大約六十多歲,灰白的頭發亂糟糟的,身上穿著一件破棉襖,補丁摞著補丁,手里拄著根木棍,腳上的布鞋已經開了口,露出凍得發紫的腳趾。
他臉上滿是風霜和灰塵,不過眸光卻十分清亮,一看就不是普通老人。
“大叔,冷吧?進來烤烤火吧。”父親走上前,聲音很低卻很溫和。
老人猶豫了一下,嘴唇動了動,還是輕聲說了句:“謝謝,謝謝。”
母親聽見動靜,也放下手頭的活計走出來,看見那老人冷得不住打哆嗦,心善的她不禁眼圈有些紅了,連忙說道:“大叔,這天太冷了,您快進屋烤烤火。”
老人一進屋,他看了看我們幾個孩子,又看了一眼鍋上升騰的蒸汽,眼睛一下子亮了。
母親趕緊從鍋里撈出一碗剛出爐的熱餃子,先供奉先祖(當地規矩),然后又盛出一碗端給他:“大叔,您先吃點墊墊肚子,若是不夠再給您添。”
老人顫顫巍巍地接過碗,先是雙手合十,對我們一大家子作了個揖,然后才大口吃起來。我不經意間發現,他眼角竟然泛著一點淚光。
“這年關,誰家日子都緊巴。”母親一邊往火盆里加柴,一邊輕聲說道,“可咱還能吃上餃子,說明生活越來越好了……”
父親坐在炕上和母親聊了一會兒,等老人吃完,母親又給他端了一碗。
然而,老人拒絕了。
我和仨姐姐卻很開心,因為老人再吃一碗,我們就不夠了。
母親見我們臉上露出了笑意,尤其是二姐,還不住笑出聲來,她不由得瞪了我們幾個一眼。
這時,老人擦了擦嘴,站起身對父親道:“賢侄,我這人沒啥本事,也不是江湖上的神漢,但這一生走南闖北,看人多少有點準。今日有緣,若你們不嫌我老頭寒酸,我倒是想給幾個孩子看一看。”
父親一聽,連忙擺手:“不敢不敢,您若肯,那是孩子的福分。”
當時我們四個孩子都在屋里。大姐坐在母親身旁,一臉靦腆;三姐還捧著她的書;二姐卻偷偷地打量那老人;我則站在炕沿邊上,一邊搓著手一邊看他那張布滿皺紋的臉。
老人瞇起眼睛,抽了一口旱煙,才從大姐開始一一看過來。
他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后才開口:“你們這四個孩子,將來啊,有一個是吃皇糧的。”
父母一聽,眼睛都亮了。
“吃皇糧?老先生,您是說……有一個能進機關單位?”父親忍不住問。
老人點頭:“是個福命娃。”
那個年代,若能吃上“皇糧”,就特別有面子,附近十里八村的人都會羨慕。
所以父母聽老人這么一說,心里特別很開心。
然后他看著大姐,說:“你家大姑娘,一臉福相,將來會嫁一個實誠人,以后肯定能過上好日子。”
大姐臉紅了,小聲應了一句:“我才不想嫁人呢。”屋子里的人都笑了。
接著,老人的目光先轉向了三姐,足足沉默了好一會。他的眉頭皺了皺,又松開。
他沒有笑,也沒有嘆氣,只是低聲說了一句:“這孩子,將來會嫁得很遠。”
“嫁得遠?”母親重復了一句,有些擔心,“多遠?”
老人搖頭,沒再解釋。
而三姐,卻像是聽到了什么喜訊似的,眼神一下子變亮了。她一直向往外面的世界,一直說以后要到大城市去當老師、當醫生也好,總之不能待在大山里。
“二姑娘呢?”母親又問。
老人看向二姐,說:“這孩子命好,嫁的好,日子會很順。”
說完這話,老人又看了我一眼,只是笑了笑,沒說什么。
那天,他在我們家烤了一個下午的火,夜里留他住下,他堅持要走,他背著那只破布袋,大步走出了我們家的院門。
我站在門口,望著他遠去的背影。此時天色已經黑了下來,雪又開始飄,父親自言自語道:“這人,不簡單。”
此后,我們也沒再見過那位老人。
老人的話,如同冬日里的一場雪,悄無聲息地落在我們心上。
一開始,我們誰也沒太當回事,都想著老人是出于感恩才說的好話。
可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他說的每一句話,似乎開始應驗了。
過了四年,就有媒人登門給大姐說親。
大姐嫁給了鄰村的一個小伙子,對方雖然家境普通,但人實在。婚禮簡單,一桌酒一碗面,卻是滿村稱贊的一樁好姻緣。
雖說日子緊巴,但大姐夫疼她。每年過年,大姐回來時臉上總掛著笑容,父母自然也很開心。母親經常夸大姐,說她命好,真是好福氣。
二姐初中沒念完就去了南方打工,那年她才十七。父母舍不得,她卻很固執,堅持不肯待在小村。
起初她在電子廠做操作工,每天上十二個小時的班,累得腰酸背痛。但她咬牙挺住了,每年,她會給家里寄一筆錢回來。
正是有了這筆錢,我和二姐才沒有輟學,至今,我對二姐還心存感激。
有一年,她回家帶回來一個男孩子。
他是河南人,話不多,但人很實在。第二年,他們結了婚,在打工的城市安了家。幾年后有了孩子,買了小房,雖不富貴,卻也安穩踏實。母親感嘆:“老先生說她福氣好,真是沒錯。”
而最令人牽掛的,卻是三姐。
她從小就是我們家最亮的星。她學習好,腦子活,嘴又甜,人也清秀,是全村人公認的“出息娃”。初中畢業考上了中師,成為i村里第一個中專上。
拿到錄取通知書那天,父母高興得像過年一樣,把家里下蛋的老母雞給燉了。
那年,三姐穿著新棉襖去學校報到,村里人都跑來看熱鬧,都說:“你們老李家,可有福氣咧!”
三姐在師范時每個月都寫信回來,她的字特別工整。
她說城里的燈比星星還亮,學校食堂的飯雖不如家里的香,但熱騰騰的,主要是管飽。
父母得知后都放下心來,叮囑三姐要好好學習。
畢業那年,三姐被分到了縣城一所小學。
三姐吃上了”皇糧”,父母終于揚眉吐氣了。
那幾個月,是我們家最風光的日子。父親出門總愛抬著頭,母親每逢人就說:“我們家三閨女,吃上皇糧了!”
然而,接下來發生在二姐身上的事,我們全家人崩潰!。老人的話算是應驗,只是過了好些年我才明白他話里的含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