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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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姐，青菜今天漲價了，十二塊一斤。”王阿姨站在門口，手里拎著濕漉漉的菜籃子，眼神有些閃躲。

陳曉晴接過賬單，看著上面潦草的字跡：青菜24元。她輕輕點頭，什么也沒說。但她記得昨天路過菜市場時，青菜的價格牌上寫著8元一斤。

那個下午，陳曉晴坐在辦公室里，反復看著那張皺巴巴的賬單。三十元的差價，像一根刺扎在她的指尖。她沒有當面質疑，只是默默地將賬單收進抽屜...

01

二月的上海，空氣中還帶著年節的濕冷。陳曉晴住在淮海路附近的一套老式公寓里，這里的房子雖然不新，但地段好，交通便利。作為一家外企的市場總監，她的生活節奏快得像上緊了發條的鐘表。

王阿姨是半年前通過家政公司介紹來的。五十五歲，安徽人，說話帶著淡淡的鄉音。

她不太愛說話，但手腳勤快，每天早上八點準時到達，晚上六點離開。陳曉晴很滿意這種安排，既能保證家里的清潔，又不會過多打擾她的私人空間。

第一次發現賬單有問題，是在一個星期三的晚上。陳曉晴習慣性地整理王阿姨留下的購物清單，對照著超市的小票檢查。她做事向來細致，這個習慣從大學時代就養成了。

“排骨28元一斤，買了兩斤半，70元。”陳曉晴念著賬單上的字，然后看向小票：“排骨26元一斤，兩斤半，65元。”

五元的差價。

陳曉晴皺了皺眉，以為是王阿姨記錯了。但接下來的幾天，她開始留意，發現類似的“錯誤”頻繁出現。有時是蔬菜的價格，有時是魚肉的重量，差價從幾元到幾十元不等。

最讓她在意的是那次青菜的事。二十四元買兩斤青菜，按照王阿姨報的價格，每斤十二元。但陳曉晴確定地記得，那天下午她路過菜市場時，青菜的價格牌上寫著八元一斤。

她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桌上攤開著這兩個月來的所有賬單和小票。燈光下，數字清晰可見。累計下來，王阿姨多報的錢數已經超過了五百元。

陳曉晴的手機響了，是她的閨蜜小麗。

“曉晴，周末一起看電影嗎？”小麗的聲音從聽筒里傳來，帶著慣有的爽朗。

“好啊。”陳曉晴答應著，但聲音有些心不在焉。

“你怎么了？聽起來不太對勁。”

陳曉晴猶豫了一下，決定把發現的事情告訴小麗。

“什么？你的保姆多報賬？”小麗的聲音立刻提高了八度，“這還用想嗎？直接炒掉她！這種人就是占便宜占慣了。”

“可能是她記錯了吧。”

“記錯？連續記錯兩個月？曉晴，你別太天真了。這種人就是看你好說話，故意欺負你的。”

掛了電話，陳曉晴獨自坐在客廳里。窗外的梧桐葉子已經開始發芽，春天的氣息透過玻璃窗滲進來。她看著桌上的賬單，想起王阿姨每天早上進門時的小心翼翼，想起她總是把家里收拾得一塵不染，想起她偶爾會問自己要不要加個菜，語氣里帶著真誠的關切。

這些細節讓陳曉晴無法簡單地給王阿姨貼上“貪小便宜”的標簽。她決定再觀察一段時間，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的線索。

第二天早上，王阿姨照常來了。她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外套，頭發梳得整整齊齊。

“早上好，陳小姐。”她輕聲說道，然后開始換鞋。

“早上好，王阿姨。”陳曉晴回應著，暗自觀察著王阿姨的表情。

王阿姨的臉上沒有任何異樣，她像往常一樣開始收拾客廳，動作熟練而輕柔。陳曉晴站在廚房里喝咖啡，透過玻璃門看著王阿姨的背影。

“王阿姨，今天買菜的時候，能不能留一下小票？”陳曉晴試探性地問道。

王阿姨的手頓了一下，然后繼續擦拭茶幾。“小票？好的，我記住了。”

她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波瀾，但陳曉晴注意到，她的肩膀微微緊繃了一下。

當天晚上，王阿姨留下了完整的小票。陳曉晴仔細對照，發現賬單上的數字和小票完全一致。但她記得清清楚楚，前一天王阿姨報的價格明明高于實際價格。

這種情況持續了一個星期。每當陳曉晴要小票時，賬單都準確無誤。但當她不提要求時，賬單上的數字就會出現“偏差”。

陳曉晴意識到，王阿姨并不是在記賬上出錯，而是在有意識地調整數字。

02

春天在不知不覺中深了。陳曉晴開始更加留意王阿姨的日常行為。她發現，王阿姨雖然在買菜賬單上有小動作，但在其他方面卻表現得無可挑剔。

家里的每一個角落都被王阿姨收拾得井井有條。她會主動清洗陳曉晴平時不注意的地方，比如窗臺上的花盆底部，比如書架后面的灰塵。她做飯的手藝也不錯，總是能根據陳曉晴的口味調整菜品的咸淡。

更讓陳曉晴印象深刻的是，王阿姨會主動關心她的生活起居。

“陳小姐，你最近是不是工作太忙了？我看你瘦了不少。”王阿姨在整理客廳時輕聲問道。

“還好，最近確實有個項目比較緊。”陳曉晴回答著，同時注意觀察王阿姨的表情。

“那你要多注意身體。我今天燉了湯，你記得喝。”

王阿姨的關心聽起來很真誠，但陳曉晴總是會想起那些多報的賬單。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過于敏感，但數字不會說謊。

一個月后，陳曉晴計算了一下，王阿姨多報的錢數已經累計到了八百多元。她決定換一種方式試探。

“王阿姨，我們家的生活費是不是有點高？”陳曉晴在一個周五的晚上問道。

王阿姨正在收拾廚房，聽到這話，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

“是嗎？我覺得還好啊。現在物價漲得厲害。”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緊張。

“也許吧。你家里有什么困難嗎？如果需要幫助的話，可以跟我說。”

王阿姨轉過身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沒有，沒有什么困難。陳小姐，您不用擔心我。”

但陳曉晴看到，王阿姨的眼中有一種說不出的疲憊。那種疲憊不僅僅來自于體力勞動，更像是來自于某種長期的壓力。

周末，陳曉晴去社區超市買東西。超市老板老李是個熱情的人，總是喜歡和顧客聊天。

“小陳，你家那個保姆人挺不錯的。”老李主動提起王阿姨。

“是嗎？”

“嗯，每次來買菜都很仔細，而且從來不討價還價。人挺老實的。”老李一邊整理貨架一邊說道，“就是看起來總是有些心事。”

“心事？”

“前幾天她來買東西，我看她偷偷抹眼淚。問她怎么了，她也不說。”

這個細節讓陳曉晴更加疑惑。王阿姨到底有什么難言之隱？

回到家里，陳曉晴翻看著王阿姨留下的賬單。她的字跡工整，每一筆都記錄得很清楚。但陳曉晴注意到，在某些數字后面，有一些幾乎看不見的小記號。

她拿出放大鏡仔細觀察，發現那些小記號出現在被“調整”過價格的商品后面。這證明王阿姨對自己的行為是有意識的，而不是無意的錯誤。

這個發現讓陳曉晴的情緒變得復雜起來。一方面，她確信王阿姨在有意多報賬；另一方面，她又被王阿姨的細心和關懷所感動。

小麗又來找她了。

“曉晴，你還沒有解決那個保姆的問題？”小麗坐在沙發上，喝著陳曉晴泡的茶。

“我還在觀察。”

“觀察什么？事實擺在那里，她就是在占你便宜！”小麗的語氣有些急躁，“你知道嗎？這種人最擅長裝可憐，專門騙你們這種心軟的人。”

“也許她真的有什么困難。”

“困難就可以騙人？曉晴，我覺得你被她洗腦了。”

陳曉晴沒有回答。她看著窗外的梧桐樹，葉子已經完全舒展開來，綠意盎然。

03

五月的第一個周末，陳曉晴決定進行一次更直接的試探。她故意在王阿姨買菜時多給了五百元現金。

“王阿姨，這是這周的買菜錢。”她把錢遞給王阿姨時，特意沒有提到數額。

王阿姨接過錢，快速地數了一遍。“陳小姐，這是不是多了？”

“多了嗎？”陳曉晴裝作不在意的樣子。

“多了五百元。”王阿姨的表情有些緊張。

“哦，那你先拿著吧。”陳曉晴轉身走向廚房，暗中觀察著王阿姨的反應。

王阿姨站在那里，手里捏著錢，臉上的表情十分復雜。她看了看錢，又看了看陳曉晴的背影，最后還是走過來。

“陳小姐，這錢我不能要。”她把多出來的五百元放在餐桌上。

“為什么？”

“因為不是我的。”王阿姨的聲音很低，但很堅定。

陳曉晴轉過身來，看著王阿姨的眼睛。“你確定嗎？”

“我確定。”王阿姨點了點頭，“我不是那種人。”

這句話讓陳曉晴感到震撼。王阿姨可以在買菜賬單上做手腳，但面對明顯的多余錢款，她卻堅持不要。這種矛盾的行為讓陳曉晴更加困惑。

當天晚上，陳曉晴失眠了。她反復思考著王阿姨的話：“我不是那種人。”如果她不是那種人，那么她為什么要在買菜賬單上做手腳？

第二天早上，陳曉晴決定直接觀察王阿姨買菜的過程。她告訴王阿姨自己要出門辦事，然后悄悄跟在后面。

菜市場里人來人往，王阿姨穿梭在各個攤位之間。陳曉晴遠遠地跟著，看著她精心挑選蔬菜和肉類。

在肉攤前，王阿姨停留了很久。她指著一塊排骨問價格，攤主說二十六元一斤。王阿姨猶豫了一下，然后說：“給我兩斤。”

付錢的時候，陳曉晴看到王阿姨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舊錢包。錢包很薄，里面的錢不多。王阿姨數了數，剛好夠付排骨的錢。

買完排骨，王阿姨又去了蔬菜攤。她挑選了一些青菜和蘿卜，都是最便宜的品種。結賬時，她又從錢包里掏出零錢，這次更加小心地數著。

陳曉晴注意到，王阿姨在買菜的過程中，完全按照實際價格付款。她沒有多付一分錢，也沒有少付一分錢。

但是，在回家的路上，王阿姨做了一個讓陳曉晴意想不到的動作。她走進了一家小藥店，買了一盒維生素片。

“這是給誰的？”陳曉晴在心里問自己。她知道王阿姨住在郊區的一個小房子里，平時很少買這種東西。

當天晚上，陳曉晴發現王阿姨留下的賬單上，排骨的價格被標注為二十八元一斤。她拿出小票對照，實際價格確實是二十六元。

但讓她震驚的是，在廚房的角落里，她發現了那盒維生素片。包裝上寫著：“改善睡眠，緩解疲勞。”

陳曉晴愣住了。王阿姨用多報的錢買了維生素片，然后放在了她的廚房里。

04

這個發現讓陳曉晴的心情變得更加復雜。她開始重新審視王阿姨的每一個行為，尋找更多的線索。

在接下來的兩個月里，陳曉晴發現了更多的“證據”。冰箱里出現了一些她沒有購買的食材，比如燕窩、枸杞、紅棗等滋補品。這些東西都很貴，而且明顯是為了她的健康考慮。

同時，她也注意到王阿姨的一些小動作。比如，王阿姨會在她加班很晚的時候留下熱湯；會在她感冒的時候主動煮梨湯；會在她月經期間特意準備紅糖水。

這些關懷都很細致，很貼心，但也都沒有在賬單上體現出來。

一個雨天的下午，陳曉晴假裝出差，實際上躲在樓下的咖啡廳里觀察。她看到王阿姨比平時晚了一個小時才離開。

好奇心驅使她跟了上去。王阿姨沒有直接回家，而是走向了一家銀行。

陳曉晴遠遠地看著王阿姨在銀行里排隊。輪到王阿姨時，她從口袋里掏出一些錢，似乎在辦理存款業務。

銀行的柜臺很高，陳曉晴看不清楚具體的操作。但她注意到，王阿姨在柜臺前站了很久，而且表情很認真。

從銀行出來后，王阿姨的步伐變得輕松了一些。但在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她又掏出手機，似乎在和誰通話。

陳曉晴看不清王阿姨的表情，但她能感覺到，那通電話對王阿姨來說很重要。

回到家里，陳曉晴坐在客廳里，思考著剛才看到的一切。王阿姨把多報的錢存進了銀行，這說明她確實有自己的計劃。但這個計劃是什么？

第二天早上，陳曉晴試探性地問王阿姨：“你有孩子嗎？”

王阿姨正在拖地，聽到這個問題，手中的拖把停了下來。

“有一個兒子。”她簡短地回答。

“他在哪里工作？”

“在老家。”王阿姨的回答依然很簡短，但陳曉晴注意到她的眼神變得有些黯淡。

“有孫子嗎？”

這個問題讓王阿姨的表情明顯變化了。她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然后又很快掩飾起來。

“有一個孫子，在讀書。”

“讀什么學校？”

“普通的中學。”王阿姨的聲音更低了。

陳曉晴看得出來，提到孫子這個話題讓王阿姨感到不安。她沒有繼續追問，但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測。

當天下午，陳曉晴去了老李的超市。

“李老板，我想問你一個事情。”

“什么事？你說。”

“我家保姆王阿姨，你知道她的家庭情況嗎？”

老李想了想，“她偶爾會提起她的孫子。好像是個很懂事的孩子，學習成績很好。”

“那她為什么要出來打工？”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不過她有一次來買東西，接了個電話，我聽到她說什么醫院、醫藥費之類的。”

醫藥費？陳曉晴的心一緊。

“你確定嗎？”

“應該沒錯。當時她還哭了，我還問她需不需要幫助。她說沒事，就是家里有點困難。”

這個信息讓陳曉晴的心情變得沉重起來。她開始意識到，王阿姨多報賬單的背后，可能有著更復雜的原因。

05

七月的上海，酷暑難耐。陳曉晴生日那天，她照常去上班。但中午的時候，接到了王阿姨的電話。

“陳小姐，我今天可能要早點走。”王阿姨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

“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有點事情要處理。”

“好的，你注意身體。”

掛了電話，陳曉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下午六點，她提前下班回家。家里很安靜，王阿姨已經走了。但在餐桌上，她發現了一個信封和一個小包裹。

信封上寫著“陳小姐親啟”，字跡是王阿姨熟悉的筆跡。

陳曉晴打開信封，里面是一張折疊得很整齊的信紙，可里面的內容卻讓她頓時淚流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