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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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強，你說什么？"李婉晴握緊了手中的筷子，碗里的米飯突然失去了香氣。

"離婚，趁然然高考完了，我們也該做個了斷。"周志強放下茶杯，目光落在窗外的梧桐樹上，那上面有一只蟬在不停地叫。

空氣凝結成一團無形的硬塊，客廳里只剩下掛鐘走動的聲音。周然抬起頭，看見母親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他從未見過的微笑。

"好啊，我同意。"她的聲音輕得像一片羽毛，卻重重地落在周志強臉上...

01

一九七九年建成的江南小區在這座城市已經算得上是老舊小區，但在二十年前周志強買下這套房子時，還被周圍人稱作"貴族住宅"。他常挺直腰板說這句話，仿佛房子的檔次也能為他增添幾分體面。

李婉晴每天都會擦拭廚房的大理石臺面，即使它早已褪色。她將切好的青椒倒入鍋中，滋滋的聲音填滿了廚房的每個角落。周然的高考結束已經三天了，這是她第一次有心思認真做一頓飯。

"然然，來吃飯了。"她端著最后一盤糖醋排骨走向餐桌。

周然從房間里走出來，眼睛還是紅的。高考結束后，他整天把自己關在房間里打游戲，看起來像是在放松，實際上眼神空洞得嚇人。

"你爸說今天會早點回來吃飯。"李婉晴擺好碗筷，嘴角牽起一絲笑意。

周然點點頭，沉默地坐下。他知道父親最近回家越來越少，名義上是公司忙，實際上早已是另有所屬。

門鎖轉動的聲音打破了餐桌上的沉默。周志強走進來，西裝筆挺，發型一絲不茍，只是眼神閃爍。

"今天做了這么多菜啊。"他松了松領帶，語氣里有種刻意的輕松。

李婉晴笑了笑："然然高考完了，總該好好慶祝一下。"

他們安靜地吃著飯，只有筷子碰撞碗盤的聲音。周志強幾次張嘴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周然注意到父親手指不停地敲打桌面，這是他緊張時的習慣。

"婉晴，然然，我有事要說。"周志強終于放下筷子，聲音比平時高了幾分。

李婉晴抬起頭，眼睛里沒有疑惑，只有一種奇怪的平靜。

"我想我們該離婚了。"周志強說完，眼睛看向窗外，"感情已經..."

"好，我同意。"李婉晴打斷了他，語氣平靜得像在討論明天的天氣。

周志強愣住了，顯然沒料到她會如此干脆。他準備好的一大套說辭突然沒了用武之地。

"你...你說什么？"

"我說我同意離婚。"李婉晴重復道，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

周然的筷子掉在了桌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他震驚地看著母親，不敢相信這些話出自她口中。在他的記憶里，母親從未對父親的任何決定提出異議。

"這...這么快就決定了？"周志強結結巴巴地說，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李婉晴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我還有什么好考慮的？你既然已經決定了，我尊重你的選擇。"

周志強的臉色變了又變，從得意到困惑，再到隱約的不安。他原本以為會有一場激烈的爭吵，甚至準備好了妻子的眼淚和兒子的指責，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媽..."周然想說什么，卻被李婉晴輕輕搖頭制止了。

"然然，你先回房間吧，我和你爸爸還有些事情要談。"李婉晴輕聲說。

周然猶豫了一下，最終站起身離開了餐廳。門關上的那一刻，他聽見父親急促的聲音："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餐桌上的菜已經涼了，就像這個家十八年來的溫度。

02

李婉晴第一次見到周志強是在一九九九年的夏天。那時她在一家小廣告公司做文案，剛剛從大學畢業不久，充滿對未來的憧憬。周志強比她大兩歲，在一家外貿公司做業務員，穿著挺括的西裝，打著領帶，看起來比同齡人更加成熟穩重。

他們是在一個朋友的生日聚會上認識的。周志強主動來搭訕，問她喜歡什么音樂。李婉晴說她喜歡張國榮的歌，周志強立刻報出了幾首名字，說自己也是張國榮的粉絲。后來李婉晴才知道，他其實對張國榮一無所知，只是為了找共同話題。

婚后的頭幾年，生活還算平靜。周志強工作勤奮，很快在公司里得到了提升。李婉晴則繼續在廣告公司工作，偶爾會有一些小小的成就感。她寫的一個洗發水廣告語甚至在當地的電臺播出過。那天周志強買了一瓶香檳，說要慶祝她的成功。

然然出生后，一切都變了。

"你還是辭職在家帶孩子吧，我的工資足夠養家了。"周志強這樣建議道，語氣里滿是驕傲，仿佛這是對她的恩賜。

李婉晴想要拒絕，但周志強的父母也跟著施壓，說現在的工作節奏快，孩子需要母親在身邊。最終，她放棄了剛剛有些起色的事業，成為了一名全職太太。

起初，她還會在然然睡覺時寫一些文案，投給以前的同事。但周志強對此不以為然："你看看人家王總的老婆，每天就知道打麻將購物，多輕松啊。你整天寫這些有什么用，又賺不了幾個錢。"

李婉晴不再提起她的小愛好，整個世界縮小到了家庭的范圍內。

然然上小學那年，李婉晴提出想重新工作。周志強拍著胸脯說："你安心在家帶孩子就行，我養得起這個家。"他的語氣不容置疑，似乎這是對她最大的關愛。李婉晴沒有再提起這個話題。

周志強升職的那天，他喝得爛醉如泥。李婉晴扶他回家，他醉醺醺地說："看，我當部門經理了，我們家總算是有個人出息了。"

李婉晴忍住了想要反駁的沖動，只是默默地給他倒了杯解酒茶。第二天早上，他連一句道謝都沒有，只是催促她："快點，我的襯衫呢？今天開會要穿正式點。"

周然十歲那年的一個晚上，李婉晴和周志強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激烈的一次爭吵。起因是周志強忘記了她的生日，而她在日歷上標記了好幾個月。

"不就是個生日嗎？至于這么大驚小怪的？"周志強不耐煩地說。

"你記得你們公司每個人的生日，卻記不得我的？"李婉晴的聲音微微發抖。

"那不一樣！那是工作需要！"周志強提高了聲調，"你整天就知道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怪不得沒本事！"

這句話像刀一樣刺進李婉晴的心里。她轉身走進臥室，無聲地流淚，生怕吵醒了隔壁房間的然然。那一刻，她感到自己的存在仿佛只是這個家的一件家具，可有可無。

第二天，她若無其事地做早餐，給周志強打領帶，送然然上學。沒有人知道她昨晚哭了多久，也沒有人在意她眼下的青黑。

周志強開始頻繁出差，從一開始的兩三天，到后來的一周半月。每次回來，身上都帶著陌生的香水味，他解釋說是在酒店里沾上的。李婉晴什么都沒說，只是默默地把他的衣服放進了洗衣機。

03

離婚這個詞像一顆炸彈，在周家炸開了鍋。

周志強沒想到李婉晴會如此痛快地答應離婚，這讓他措手不及。他原本準備好了一大套說辭，甚至預想了她會哭鬧、會糾纏、會以然然為由拒絕。但她只說了一句"我同意"，就把他所有的準備都擊得粉碎。

"你這么快就同意了？不再考慮考慮？"周志強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聲音里帶著一絲不確定。

李婉晴端著兩杯茶走過來，動作從容不迫："考慮什么？你既然提出來了，肯定是深思熟慮的，我尊重你的決定。"

"可是然然才高考完..."

"所以呢？"李婉晴打斷他，"你不是說正好趁然然高考完了嗎？"

周志強語塞，他沒想到李婉晴會用他自己的話來堵他。

"那...那財產怎么分？"他小心翼翼地試探。

"按法律來唄。"李婉晴輕描淡寫地說，"不過我想先看看你的分配方案。"

周志強松了一口氣，以為李婉晴是個好說話的，便拿出一份早已準備好的離婚協議："我想得很周全了，房子歸我，我給你五十萬補償。畢竟這些年都是我在外面拼搏，房子也是我買的。"

李婉晴接過協議，慢慢地看了起來，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周志強得意地想：這個女人果然好拿捏，早知道這么容易，我就應該早點提出來。

"不行。"李婉晴突然開口，聲音很輕，卻不容置疑。

"什么？"周志強一下子站了起來。

"這份協議我不能接受。"李婉晴放下茶杯，"房子是婚后購買的，屬于夫妻共同財產，應該對半分。"

"可是首付是我出的！每個月的房貸也是我在還！"周志強提高了聲調。

"是嗎？"李婉晴笑了笑，從抽屜里拿出一沓銀行流水，"這是我的私人賬戶，你看看這些年我往房貸賬戶里轉了多少錢？"

周志強接過銀行流水，臉色越來越難看。流水清清楚楚地顯示，這些年李婉晴每個月都會往房貸賬戶轉一筆錢，數目不大，但積少成多，竟然占了房貸總額的三分之一。

"這...這錢是哪來的？"周志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媽給的零花錢，加上我做微商的收入。"李婉晴平靜地說，"我一直記著賬，每一筆都清清楚楚。還有然然的學費，補習費，這些年你出了多少，我出了多少，我都記得很清楚。"

周志強啞口無言。他一直以為李婉晴是個只會花錢的家庭主婦，沒想到她竟然默默地做了這么多事。

"所以，房子要么賣了分錢，要么你用市場價的一半把我的那份買下來。"李婉晴的語氣不容商量。

周志強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來。他沒想到看似柔弱的妻子會有這么強硬的一面。

"我...我再考慮考慮。"他囁嚅道。

李婉晴點點頭："好，你慢慢考慮。不過我要提醒你，法律規定財產分割是對半分的，你提出的這個方案，法院是不會支持的。"

周志強沒想到李婉晴懂這么多法律知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他原以為離婚是他掌握主動權，沒想到現在反倒被李婉晴牽著鼻子走。

"對了，"李婉晴又開口，"然然是我們的孩子，離婚后撫養權歸誰，你有想法嗎？"

"這個..."周志強猶豫了。他當然不想帶著一個十八歲的兒子重新開始生活，那會極大地影響他的"自由"。但如果就這樣放棄兒子，又顯得他太不負責任。

"然然已經十八歲了，按理說他可以自己選擇和誰一起生活。"李婉晴說，"不過我想他會選擇和我一起住的。"

周志強松了一口氣，但又不甘心："那撫養費呢？"

"然然馬上就要上大學了，學費和生活費，我們對半分，怎么樣？"

周志強想說什么，卻被門鈴聲打斷了。李婉晴起身去開門，是樓下的快遞員送來了一個包裹。

"您好，請簽收一下。"

李婉晴簽完名，拿著包裹回到客廳，周志強注意到包裹上的發件人是一家律師事務所。

"你找律師了？"他驚訝地問。

李婉晴微微一笑："做好準備總是沒錯的。"

周志強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突然意識到，李婉晴之所以這么痛快地答應離婚，不是因為她軟弱好欺負，而是因為她早有準備。

04

周志強走后，李婉晴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看著遠處的燈火發呆。

她想起了第一次發現周志強出軌的那個夜晚。那是三年前的冬天，周志強出差回來，手機里有一條未讀消息："昨晚真開心，期待下次見面。"發信人是他的下屬徐琳。

李婉晴當時只是默默地把手機放回原處，然后去廚房繼續準備晚餐，仿佛什么都沒發生過。但從那天起，她開始留意周志強的一舉一動。

她發現他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經常借口加班出差；他的西裝口袋里有時會有餐廳的小票，消費金額遠超他一個人的午餐；他的社交軟件總是設置了指紋鎖，生怕被人看到。

李婉晴沒有聲張，也沒有質問。她開始思考自己的未來。她偷偷去咨詢了律師，了解離婚時財產如何分割；她開始做微商，雖然收入不多，但至少能有一些自己的積蓄；她甚至報了一個網店運營的培訓班，希望將來有一天能夠自食其力。

房門輕輕響了一下，周然走了進來。

"媽，我能和你談談嗎？"他的聲音有些顫抖。

李婉晴點點頭，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周然坐下來，欲言又止。

"是不是想問我為什么這么快就同意離婚？"李婉晴微笑著問。

周然點點頭："你不難過嗎？"

"難過啊，怎么會不難過。"李婉晴嘆了口氣，"但是與其拖著一段沒有愛的婚姻，不如干脆利落地結束它。"

"你早就知道爸爸和那個女人的事了？"

李婉晴看了兒子一眼："你也知道？"

"嗯，我...我偶然看到過他們在一起。"周然低下頭，"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但是怕你傷心。"

"傻孩子。"李婉晴揉了揉兒子的頭發，"媽媽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在你高考前鬧得家里不安寧，所以一直忍著沒說。"

周然的眼眶紅了："對不起，媽，我應該早點告訴你的。"

"不怪你，這不是你的錯。"李婉晴輕聲說，"現在高考結束了，媽媽也該為自己活一活了。"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周然問。

"先把離婚的事情處理好，然后找份工作，開始新生活。"李婉晴笑了笑，"你呢？高考結束了，有什么想法？"

"我想考Z大的計算機系。"周然說，"如果考不上，就報考市里的大學吧。"

"媽媽相信你一定能考上Z大。"李婉晴鼓勵道，"到時候媽媽去送你。"

周然突然抱住了母親："媽，以后我來照顧你。"

李婉晴拍拍兒子的背："傻孩子，媽媽不需要你照顧，媽媽需要的是你好好學習，將來有出息。"

夜深了，城市的燈火一盞一盞熄滅，只有他們母子倆依偎在陽臺上，望著星空，仿佛看到了新生活的曙光。

05

周然驚訝于母親的變化。以前的母親總是沉默寡言，穿著樸素，整天忙于家務；而現在的她開始嘗試新的發型，偶爾會涂一點淡妝，甚至買了幾件時尚的衣服。

"媽，你今天真漂亮。"周然由衷地贊嘆。

李婉晴笑了："是嗎？謝謝然然的夸獎。"

周志強也注意到了李婉晴的變化。一開始他以為這是她想要挽回婚姻的努力，但很快他就發現，李婉晴的改變與他無關。她不再像從前那樣圍著他轉，不再為他的一舉一動提心吊膽。她有了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計劃，仿佛終于從一段不幸的婚姻中解脫出來。

這讓周志強有些不安。他開始頻繁回家，試圖了解李婉晴在做什么。但每次他回來，李婉晴都是一副平靜的樣子，既不熱情也不冷淡，就像對待一個普通的客人。

"你最近在忙什么？"有一次，周志強試探性地問。

"沒什么，就是準備重新工作的事情。"李婉晴頭也不抬地回答。

"工作？你能做什么工作？"周志強脫口而出，語氣中帶著輕視。

李婉晴抬起頭，眼神平靜得有些可怕："怎么，你認為我什么都做不了嗎？"

周志強突然想起妻子曾經是廣告公司的文案，雖然當時只是個小公司，但她的能力是得到認可的。是他一直以來對她的輕視，讓他忘記了這一點。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離開職場這么多年了，不太容易重新開始吧。"他試圖解釋。

"總要試試看。"李婉晴不再多說，繼續低頭看書。

周志強忽然感到一絲失落。他習慣了妻子的順從和依賴，習慣了她的全心全意為這個家付出。現在她開始為自己而活，他反而不知道該如何相處了。

他給徐琳發了條信息："今晚有空嗎？我想見你。"

徐琳很快回復："有啊，老地方見？"

徐琳是他的下屬，比他小十五歲，長相嫵媚，說話做事都帶著一股子靈氣。周志強第一次注意到她，是在兩年前的一次公司聚會上。她穿著一條露背的連衣裙，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成了月牙。那天晚上，他們都喝了不少酒，徐琳主動提出送他回家。

之后的事情順理成章地發生了。周志強沉浸在被年輕女子崇拜的快感中，很快墜入了這段不倫之戀。徐琳知道他已婚，但并不在意，反而不斷地暗示他應該離婚。

"你老婆這么沒本事，跟著她有什么前途？"徐琳曾這樣說過，"像你這樣的成功人士，應該找一個能夠理解你、支持你事業的伴侶。"

周志強被她的話所取悅，漸漸地也覺得李婉晴配不上自己。他開始計劃如何離婚，如何讓李婉晴凈身出戶，如何和徐琳開始新生活。

現在，離婚的進程比他想象的要順利得多，但他心里卻莫名地不踏實。

"想什么呢，這么出神？"徐琳的聲音把他拉回現實。他們坐在一家高檔餐廳里，徐琳穿著一條紅色的連衣裙，明艷動人。

"沒什么，就是離婚的事情有點復雜。"周志強嘆了口氣。

"她不同意？"徐琳皺眉。

"相反，她同意得太痛快了。"周志強苦笑，"而且她對財產分割的要求很高，要求房子對半分。"

"她憑什么？"徐琳不滿地說，"房子不是你買的嗎？"

"是我買的，但法律上確實屬于夫妻共同財產。"周志強無奈地說，"而且她拿出了銀行流水，證明這些年她也在償還房貸。"

"那你就按她說的做唄，房子賣了分錢。"徐琳不以為然，"反正我們可以再買一套更好的。"

周志強心里一緊。他原本計劃是留下現在的房子，這樣就不用再負擔房貸了。但如果要給李婉晴一大筆錢，或者重新買房，他的經濟壓力會很大。

"你是不是舍不得那套房子？"徐琳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猶豫。

"不是，我只是在想怎么處理比較好。"周志強搪塞道。

徐琳不悅地撇撇嘴："我覺得你應該盡快解決這件事，拖得越久對我們越不利。"

周志強點點頭，但心里卻越發不安。

06

高考成績公布的那天，周然一大早就守在電腦前，緊張地等待結果。

"怎么樣？"李婉晴在他身后關切地問。

周然點開查詢頁面，輸入準考證號和密碼，然后屏住呼吸點擊確認。

"媽！我考了653分！"周然激動地叫了起來。

李婉晴喜極而泣："太好了，然然！這個分數肯定能上Z大！"

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分享著這一刻的喜悅。

"我得告訴爸爸！"周然拿起手機，卻又猶豫了，"算了，他應該沒空。"

李婉晴拍拍兒子的肩膀："不管怎樣，他都是你爸爸。打個電話吧，他會為你高興的。"

周然點點頭，撥通了父親的電話。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通，背景音嘈雜，似乎是在餐廳。

"喂，然然？什么事？"周志強的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

"爸，我高考成績出來了，653分。"周然盡量讓自己的聲音保持平靜。

"哦，真的嗎？那很好啊！"周志強的語氣一下子熱情起來，"這個分數能上Z大嗎？"

"應該可以，去年Z大的分數線是642。"

"太好了！我兒子真棒！"周志強高聲說道，似乎是想讓周圍的人都聽到，"等你上了Z大，爸爸給你買輛車，怎么樣？"

周然沉默了一下："不用了，我不需要車。"

"那...那你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跟爸爸說。"周志強有些尷尬。

"沒有，謝謝爸爸。"周然冷淡地說。

"對了，媽，我有個想法。"周然突然說，"我想先不去上大學，找個工作掙錢，幫你度過這段難關。"

"胡說什么呢！"李婉晴斬釘截鐵地拒絕，"你必須去上大學，這是你的未來。媽媽不需要你幫忙，媽媽能照顧好自己。"

"可是..."

"沒有可是。"李婉晴認真地說，"然然，媽媽最大的心愿就是看著你好好學習，考上理想的大學，將來有出息。你如果因為我放棄學業，那才是對我最大的傷害。"

周然看著母親堅定的眼神，終于點了點頭："好吧，我聽你的。但是以后的學費和生活費，我想靠自己，不想花爸爸的錢。"

"傻孩子，那是他應該負擔的。"李婉晴揉揉兒子的頭發，"不管我們之間發生了什么，他始終是你的父親，有撫養你的義務。"

周然沒有再說什么，但心里暗暗發誓，一定要努力學習，將來有能力了，好好孝敬母親，彌補這些年她所受的委屈。

07

離婚協議簽字的日子定在了周然高考成績公布后的第三天。周志強帶著律師來到家里，神情有些緊張。徐琳一直催他盡快解決離婚的事情，但他心里卻越來越沒底。

"協議準備好了嗎？"李婉晴問。

周志強點點頭，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這是律師幫我擬的，按照我們上次討論的，房子賣了，所得款項對半分。然然的撫養權歸你，但學費和生活費我們共同承擔。"

李婉晴接過協議，仔細閱讀起來。周志強緊張地注視著她，生怕她再提出什么異議。

"這份協議基本可以。"李婉晴看完后說，"不過我也有一份文件給你看。"

她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文件袋，遞給周志強。他疑惑地接過，打開一看，臉色立刻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