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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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建華雙手緊握著辦公桌邊緣，指節發白。窗外黑壓壓一片人影，足有三十多個村民，

每個人臉上都寫著憤怒。最前面站著的老漢，正是兩天前還對他千恩萬謝的劉大爺。

此刻的劉大爺完全變了個人，腰桿挺直，眼神犀利，手里攥著一疊文件。

"趙經理！"劉大爺的聲音穿透玻璃窗，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

村支書站在他身邊，神情嚴肅地舉起手中的材料。趙建華的心跳如鼓，

這個曾經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嘩啦的可憐老頭，怎么突然帶著全村人來興師問罪？

01

那天夜里下著小雨，趙建華打著手電筒在工地上做最后一輪巡查。作為項目經理，

他習慣了這種深夜的寂靜。鋼筋水泥的味道混合著泥土的腥味，讓人有種踏實的感覺。

手電筒的光束掃過鋼筋堆放區時，趙建華愣住了。一個佝僂的身影正蹲在角落里，

雙手在鋼筋堆里翻找著什么。雨水打濕了那人的衣服，貼在瘦骨嶙峋的后背上。

"誰在那里！"趙建華大喝一聲。那人嚇得一個激靈，險些摔倒。轉過身來時，

趙建華看清了是個六十多歲的老漢，滿臉皺紋，眼神驚恐。

"別...別報警，求求你別報警！"老漢的聲音顫抖著，"我就是想拿幾根廢鋼筋，我不是壞人！"

工地的保安老張聽到動靜跑了過來，看到這情況立刻掏出手機："趙經理，

我這就報警！現在偷工地材料的太多了，必須嚴厲打擊！"

"等等。"趙建華攔住了老張，走向那個瑟瑟發抖的老漢。雨越下越大，

老漢站在那里像個落湯雞。他的褲腿濕透了，腳上穿著一雙破舊的解放鞋，鞋底都開了口。

"老爺子，您這是干什么？"趙建華的語氣緩和了些。

老漢抹了把臉上的雨水，眼淚混著雨水流了下來："我...我孫子要交學費，

我實在沒辦法了。這些鋼筋看著像是廢料，我想拿幾根去賣點錢..."

"您有孫子？"

"嗯，八歲了，叫小劉。"老漢的眼神瞬間變得溫柔，"他爸媽都出車禍沒了，

就剩我們爺倆。孩子學習好，老師說可以考重點中學，但是需要錢..."

趙建華看著老漢滿臉的滄桑和絕望，心軟了。他想起自己的兒子也是這個年紀，

如果自己遇到這種情況..."老張，你先回去吧。"趙建華對保安說道。

"趙經理，這..."老張有些不解。

"沒事，我處理。"

老張走后，趙建華看著老漢："您叫什么名字？"

"我姓劉，大家都叫我劉大爺。"

"劉大爺，這樣偷東西確實不對。但是..."

趙建華看了看角落里那些確實是廢料的鋼筋頭子，"這些廢料本來也是要處理掉的。"

劉大爺眼中燃起了希望："您的意思是..."

"拿走吧，但是有條件。"趙建華嚴肅地說，"第一，不能告訴任何人；

第二，以后不許再來；第三，只能拿這些廢料，不能碰其他材料。"

劉大爺激動得差點跪下："謝謝！謝謝您！您真是個好人！"

看著老漢費力地把幾根廢鋼筋綁在一起，趙建華又心軟了："需要幫忙嗎？"

"不用不用，我自己來。"劉大爺連連擺手，"您已經幫了大忙了。"

02

第二天傍晚，趙建華剛下班，就看到工地門口站著一老一小兩個人。

正是昨晚的劉大爺，還有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長得很清秀，穿著洗得發白但很干凈的校服，背著個補了又補的書包。

看到趙建華出來，劉大爺連忙拉著孫子走過來。

"趙經理，這是我孫子小劉。"劉大爺的臉上滿是笑容，"小劉，快謝謝趙叔叔。"

小男孩怯生生地鞠了個躬："謝謝趙叔叔。"

"昨天那些鋼筋賣了多少錢？"趙建華問道。

"賣了八十塊。"劉大爺眼中閃著淚光，"夠給小劉買一套教輔資料了。"

趙建華看著這個懂事的孩子，從口袋里掏出兩百塊錢："拿著，給孩子買點文具。"

"這怎么行！"劉大爺連連推辭，"您已經幫了大忙了，怎么還能要您的錢！"

"拿著吧，我也有孩子，知道上學不容易。"

小劉看著那兩百塊錢，眼中滿是渴望，但還是搖了搖頭："謝謝叔叔，

但是我們不能要。爺爺說過，做人要有骨氣。"

這話讓趙建華更加感動了。最終，在他的堅持下，劉大爺收下了錢。

"趙叔叔，您真是個好人。"小劉認真地說，"我一定好好學習，將來報答您。"

03

從那以后，劉大爺經常帶著小劉在工地附近轉悠。每次見到趙建華，都會遠遠地招手致意。

有時候趙建華下班晚了，還能看到爺孫倆在路燈下，小劉趴在一個小馬扎上寫作業，

劉大爺在旁邊整理從垃圾桶里翻出來的廢品。

"真是個可憐的孩子。"趙建華的妻子知道這事后也很同情，"要不我們再幫幫他們？"

"已經幫過了，再幫就過分了。"趙建華說，"而且這樣也能讓他們保持自尊。"

但是趙建華還是忍不住會多照顧他們一些。看到小劉的書包破了，

他買了個新書包讓劉大爺轉交；知道小劉喜歡看書，他把兒子看過的課外書都給了他們。

"趙叔叔，您對我們這么好，我都不知道怎么報答您了。"有一天，劉大爺拉著趙建華的手說。

"不用報答，看到小劉好好學習就是最好的報答。"

"您放心，小劉成績一直很好。上次期中考試還考了全班第二名呢！"劉大爺臉上滿是驕傲。

那段時間，趙建華感覺自己做了件很有意義的事。每次看到爺孫倆，心里都有種溫暖的感覺。

04

然而，事情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

"趙經理，最近鋼筋的損耗有點大。"材料員老李找到趙建華匯報。

"大多少？"

"比往常多了差不多百分之十。"老李翻著記錄本，"按理說現在工程進度平穩，

不應該有這么大的損耗。"

趙建華心里咯噔一下，但表面上保持鎮定："可能是計算上有誤差，你再仔細核查一下。"

"我已經查過三遍了，確實是多了。"老李有些困惑，"而且主要是鋼筋，其他材料倒是正常。"

當天晚上，趙建華特意在工地多待了一會兒，仔細檢查了鋼筋堆放區。

表面上看沒什么異常，但他總覺得哪里不對勁。

第二天，他又遇到了劉大爺。

"趙經理下班了？"劉大爺笑著打招呼。

"嗯，劉大爺，最近怎么樣？"

"挺好的，小劉的成績越來越好了。"劉大爺說著，突然話鋒一轉，"對了，

趙經理，我想問您個事。"

"什么事？"

"就是...這鋼筋一般都是多少錢一噸啊？"

趙建華愣了一下："您問這個干什么？"

"哦，沒什么，就是好奇。"劉大爺笑得有些尷尬，"我收廢品這么多年，

對鋼筋價格還真不太了解。"

"現在大概四千多一噸吧。"趙建華隨口答道，但心里開始警覺起來。

"這么貴啊！"劉大爺感嘆道，"那您這工地得用多少鋼筋啊？"

"這個..."趙建華有些猶豫。

"我就是隨便問問，沒別的意思。"劉大爺連忙擺手，"我知道這是機密，不該打聽。"

雖然劉大爺這么說，但趙建華心里的疑慮卻越來越重。

05

幾天后，保安老張找到趙建華。

"趙經理，我發現了個情況。"老張神神秘秘地說。

"什么情況？"

"最近附近有人在收購鋼筋，價格還挺高。"老張壓低聲音，

"我懷疑咱們工地的鋼筋可能被人偷了。"

趙建華心里一沉："你有什么證據嗎？"

"倒沒有直接證據，但是有幾個線索。"老張掰著手指頭說，"第一，

最近鋼筋損耗確實大；第二，我聽說有人在收鋼筋，而且不問來源；第三..."

"第三什么？"

老張有些猶豫："第三，我好幾次晚上都看到有人在工地附近轉悠。"

"什么人？"

"這個...我也不太確定。"老張欲言又止。

趙建華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老張，你直說吧。"

"我覺得可能和那個老頭有關系。"老張終于說出來，"就是您上次放過的那個劉大爺。"

"不可能！"趙建華立刻反駁，"劉大爺不是那種人。"

"趙經理，我知道您心善，但是..."老張嘆了口氣，"有些人就是專門利用別人的善良。"

趙建華不愿意相信老張的話，但心里的疑慮卻越來越重。

06

那天晚上，趙建華決定親自在工地守夜。

午夜時分，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工地圍墻外。

是劉大爺。

老漢鬼鬼祟祟地沿著圍墻走了一圈，然后在一個角落停下。

趙建華看到他從衣服里掏出什么東西，對著圍墻比劃了幾下。

趙建華的心沉到了谷底。

但他沒有立刻行動，而是繼續觀察。過了一會兒，劉大爺離開了。

第二天，趙建華檢查了那個角落，發現圍墻底部有個小洞，剛好夠一個人爬過去。

"媽的！"趙建華忍不住罵了一句。

他感覺自己被徹底背叛了。那個曾經讓他動容的可憐老漢，原來一直在利用他的善良。

但是趙建華沒有立刻報警。他想給劉大爺一個機會，想聽聽他的解釋。

07

第二天傍晚，趙建華專門等在工地門口。

果然，劉大爺和小劉又來了。

"趙叔叔好！"小劉遠遠地就揮手打招呼。

看著這個天真的孩子，趙建華心情復雜。他把劉大爺叫到一邊。

"劉大爺，我想問您個事。"

"您說。"劉大爺笑得很自然。

"最近我們工地的鋼筋少了不少，您知道是怎么回事嗎？"

劉大爺的表情瞬間僵硬了一下，但很快恢復正常："這個...我怎么會知道呢？"

"是嗎？"趙建華盯著他的眼睛，"那您昨天晚上在工地外面干什么？"

劉大爺的臉色徹底變了："您...您看到了？"

"是的，我看到了。"趙建華的聲音很冷，"您讓我很失望。"

劉大爺沉默了很久，然后長嘆一聲："趙經理，我..."

"爺爺，怎么了？"小劉注意到氣氛不對，走了過來。

看到孫子，劉大爺的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沒事，小劉，你先去那邊等著。"

小劉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還是乖乖地走開了。

"趙經理，我知道錯了。"劉大爺低著頭，"但是我真的沒辦法。小劉要上重點中學，需要很多錢..."

"所以您就偷我們的鋼筋？"

"我...我只是拿了一些廢料。"劉大爺的聲音越來越小。

"廢料？"趙建華冷笑，"老張說您找人收購的可不是廢料。"

劉大爺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您知道嗎？我一直把您當朋友，把小劉當自己的孩子看待。"趙建華的聲音有些顫抖，

"結果您是這樣報答我的？"

"對不起...對不起..."劉大爺眼淚流了下來，"我真的知道錯了。"

趙建華看著這個老漢，心情五味雜陳。憤怒、失望、心痛，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

"算了。"最終，趙建華嘆了口氣，"以后別再出現在工地附近了。"

說完，他轉身就走。

身后傳來劉大爺的哭聲，還有小劉不解的詢問聲。趙建華沒有回頭。

他以為事情就這樣結束了。

08

然而，第二天一早，更大的麻煩來了。

趙建華剛到工地，就看到項目部門口聚集了一群人。仔細一看，都是附近村子的村民。

人群中，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劉大爺。

但此時的劉大爺完全不是昨天那副模樣。他站得筆直，眼神堅定，手里拿著一疊文件。

村支書站在最前面，神情嚴肅。

"這是怎么回事？"趙建華問保安老張。

"不知道啊，他們一大早就來了，說要找您。"老張也一頭霧水。

趙建華硬著頭皮走過去："各位，有什么事嗎？"

村支書看到他，立刻走過來："您就是趙經理吧？我是柳家村的村支書老李。"

"是的，請問有什么事？"

"我們今天來，是要和您談談工地污染的問題。"村支書的語氣很正式。

"污染？"趙建華愣了，"什么污染？"

村支書舉起手中的文件："我們有證據證明，

你們工地的建設對我們村的環境造成了嚴重污染，必須承擔責任。"

趙建華感覺莫名其妙："這位大哥，我們工地的環保措施都是按標準執行的，

怎么可能有污染？"

"標準？"一個村民激動地喊道，"我們村的水井都被你們污染了！"

"就是！我家的菜都死了！"另一個村民也跟著喊。

"還有我家的雞，最近老是生病！"

村民們七嘴八舌地抱怨著，情緒越來越激動。

趙建華看向人群中的劉大爺，發現老漢正冷冷地看著他，

眼中沒有一絲昨天的愧疚和眼淚。

09

"安靜！安靜！"村支書拍了拍手，"我們今天來不是吵架的，是要解決問題的。"

村民們安靜下來，但眼神依然充滿敵意地看著趙建華。

村支書從公文包里掏出一份厚厚的材料："這是我們委托專業機構做的環境影響評估報告。"

趙建華接過報告，快速翻看了幾頁，臉色越來越難看。

報告上密密麻麻寫著各種數據，什么水質超標、土壤污染、空氣質量下降...

"這...這不可能。"趙建華搖頭，"我們工地的所有環保措施都是合規的。"

"合規？"村支書冷笑，"那您解釋一下，為什么我們村的地下水重金屬含量超標三倍？"

"為什么我們村今年的玉米產量比去年減少了一半？"一個村民憤怒地問道。

"為什么我們村最近有五個人查出肺部疾病？"另一個村民也跟著質問。

面對村民們的質疑，趙建華感到頭暈目眩。他看向劉大爺，想要尋求一絲理解，

畢竟他們之前...但劉大爺的眼神冰冷如刀。"劉大爺..."趙建華試圖說什么。

"叫我劉師傅。"劉大爺冷冷地打斷他，聲音里沒有絲毫感情。

趙建華徹底愣住了。這個聲音，和昨天那個哭著道歉的老漢完全不像同一個人。

"各位，你們先冷靜一下。"趙建華努力保持鎮定，"如果真的有污染問題，

我們一定會負責任的。但是這個報告的真實性..."

"你懷疑我們的報告是假的？"村支書的語氣更加嚴厲，"這是省里權威機構出具的報告！"

"我不是懷疑，我是覺得需要進一步核實..."

"核實？"劉大爺突然開口了，他從人群中走出來，眼神銳利地盯著趙建華，

"趙經理，你覺得我們會拿這種事開玩笑嗎？"

此刻的劉大爺，腰桿挺得筆直，說話底氣十足，哪里還有半點昨天那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趙建華看著他，心中升起一種說不出的恐懼。這個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