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你真的考慮好了嗎?”張麗望著我,眼中流露出關切。
“我不能接受這樣的犧牲,”我低頭看著茶杯,聲音有些發抖,“那是你唯一的房子。”
“劉宇,有些事情比房子更重要,”她輕聲說道,“我相信你的未來。”
五年后,我終于站在畢業典禮的舞臺上。
“教授,這是我父親和繼母,她賣掉房子供我讀書。”
王教授聞言抬頭,目光與張麗相遇的瞬間,臉色忽然變得蒼白。
“你們...認識?”我疑惑地問。
01
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映在母親遺像上,她的笑容依然溫暖。
我叫劉宇,今年二十八歲,剛剛從S大學獲得博士學位。
人生有太多意想不到的轉折。
我小時候的生活是幸福的,有慈愛的母親和嚴厲卻疼愛我的父親。
母親是小學教師,每天都會親自接我放學,給我做可口的飯菜。
父親是建筑工程師,工作忙碌,但每周末都會陪我去公園。
我們住在一個不大但溫馨的小區里,鄰居們都很友善。
記得六歲那年生日,母親親手為我做了一個恐龍形狀的蛋糕。
父親送了我一套精美的天文望遠鏡,那是我最珍愛的禮物。
那天晚上,我們一家三口在陽臺上看星星,父親指著天空講述各種星座的故事。
母親靠在父親肩上,微笑著看著我們父子倆。
那時候,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
直到十歲那年,母親開始頻繁地出現頭痛。
起初,大家都以為只是普通的偏頭痛,吃點藥就會好。
母親依然堅持工作,依然每天微笑著為我們做飯。
但我發現父親的眉頭開始越皺越緊。
醫院的檢查結果如同晴天霹靂——腦瘤。
那段時間,家里的氛圍變得壓抑。
我經常看到父親獨自一人坐在陽臺上抽煙,肩膀微微顫抖。
母親卻依然樂觀,安慰我說:“沒事的,媽媽很快就會好起來。”
她甚至在病床上批改學生的作業,計劃著康復后要帶班上孩子去春游。
手術很成功,我們都松了一口氣。
母親回家休養,生活似乎又回到了正軌。
但命運總是捉弄人。
術后半年,母親的病情突然惡化。
我清楚記得那天放學回家,發現父親和幾個陌生人站在門口低聲交談。
“爸爸,媽媽呢?”我天真地問道。
父親轉過身,眼眶通紅:“小宇,媽媽...媽媽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十二歲,我懂得了死亡的含義。
母親的離去如同一塊巨石,壓在我和父親的心頭。
整個家庭陷入了長久的悲痛中。
父親整日以工作麻痹自己,我則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學校的老師時常關切地問我情況,同學們也小心翼翼地對待我。
但這些都無法填補心中的空洞。
晚上,我經常夢見母親,夢中她依然微笑著叫我起床,為我梳頭。
醒來后,眼淚打濕了枕頭。
父親變得沉默寡言,眼中的光彩消失了。
我們兩個像是被困在各自的悲傷中,無法互相安慰。
飯桌上,只有筷子碰撞碗盤的聲音。
有時,我會偷偷看著父親,發現他又老了許多。
頭發迅速花白,臉上的皺紋也越來越深。
那段日子,我們像兩個孤島,在同一片海域卻無法靠近。
02
就這樣過了三年,我升入初中二年級。
那天放學回家,發現父親難得地早早下班,并且煮了我愛吃的紅燒肉。
“小宇,爸爸有事想和你談談,”他神情嚴肅地說。
我的心一沉,不知道又發生了什么事。
“這幾年,爸爸沒有照顧好你,”他聲音低沉,“爸爸對不起你。”
我搖搖頭,不知道該說什么。
“但是,生活必須繼續,”父親深吸一口氣,“爸爸想再婚。”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擊中了我的心臟。
“不行!”我猛地站起來,“你怎么能這樣?你忘了媽媽了嗎?”
父親痛苦地閉上眼睛:“爸爸永遠不會忘記你媽媽,但我們需要向前看。”
“我不需要什么后媽!”我歇斯底里地喊道,然后沖進自己的房間,重重地摔上門。
那晚,我哭到筋疲力盡,最終在淚水中睡去。
第二天是周末,我一整天都沒有出房門。
父親在門外輕輕敲了幾次,我都沒有回應。
直到晚上,饑餓感讓我不得不出來覓食。
父親坐在客廳,看到我出來,立刻站起身:“餓了吧?我熱了飯菜。”
我沉默地點點頭,坐到餐桌前。
“小宇,”父親猶豫了一下,“張阿姨很想認識你,她是個好人。”
我沒有說話,只是機械地吃著飯。
“給她一個機會,好嗎?”父親懇求道,“也給我們自己一個機會。”
我放下筷子,看著父親疲憊的臉龐和期待的眼神。
“我可以見她,”我最終說道,“但我不會叫她媽媽。”
父親松了一口氣,感激地點點頭:“謝謝你,小宇。”
一周后,父親帶我去了一家不太高檔的餐廳。
在那里,我第一次見到張麗。
她穿著樸素的藍色連衣裙,站在我家門口。
“劉宇,這是張阿姨,”父親介紹道,“以后我們會一起生活。”
我只是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心里筑起了一道無形的墻,我不需要一個新媽媽。
張麗似乎理解我的心情,沒有強行接近我。
她每天做好飯菜,輕輕敲我的房門。
“劉宇,出來吃飯吧。”
大多數時候,我會回應一聲“放在門口就行”。
張麗從不爭辯,只是安靜地把食物放在門外。
就這樣,我們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卻像兩條平行線。
時間一天天過去,我漸漸發現張麗與我想象中的“后媽”不同。
她從不干涉我的生活,也不對我指手畫腳。
每次我考試取得好成績,她總會第一個祝賀我。
“劉宇真厲害,”她會對父親說,“這孩子將來一定有出息。”
盡管如此,我仍保持著距離。
我不想背叛生母的記憶。
高中畢業那年,我立下了考取名校博士的目標。
父親非常支持我,他說:“孩子,想飛多高就飛多高。”
就在這時,家里出現了變故。
03
父親被診斷出了心臟病,無法繼續高強度工作。
家庭收入大幅減少,醫藥費卻在不斷增加。
我決定放棄繼續深造的計劃。
“爸,我不讀博士了,先工作幾年吧。”
父親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但他理解地點了點頭。
那天晚上,我聽到父親和張麗在臥室里小聲交談。
“孩子的理想不能就這樣放棄,”張麗的聲音透過門縫傳來,“我有辦法。”
第二天早晨,張麗叫我坐下來談話。
“劉宇,關于你讀博士的事,我想說幾句。”
我有些驚訝,張麗很少主動與我討論這些事情。
“我知道你為了照顧家里想去工作,這份孝心我們很感動。”
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但我不希望你放棄夢想。”
“可是爸爸的病需要錢,”我說,“學費和生活費加起來太多了。”
張麗深吸一口氣:“我有一套婚前買的小房子,現在可以賣掉。”
我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行,那是你唯一的財產,”我下意識拒絕,“我不能接受。”
張麗微笑著看我:“劉宇,你是個好孩子,但這是我自己的決定。”
“為什么?”我忍不住問道,“為什么要為我做到這種程度?”
張麗平靜地回答:“因為你是我的家人。”
這句話讓我心頭一震。
家人,這個詞在我心中激起了奇怪的波瀾。
我始終把張麗視為外人,而她卻早已把我當作家人。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低著頭。
父親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
“兒子,有時候接受別人的好意,也是一種勇氣。”
經過幾天的思考,我最終接受了張麗的幫助。
那套房子以不錯的價格賣出,足夠支付我幾年的學費和生活費。
臨行前,我向張麗鞠了一躬:“謝謝,我會好好學習。”
張麗笑了,眼中有淚光閃爍:“去吧,別有負擔。”
就這樣,我踏上了求學之路。
S大學是國內頂尖學府,我有幸被錄取為博士生。
我的導師是王教授,學界赫赫有名的專家。
第一次見面,王教授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他五十歲出頭,身材高大,目光銳利如鷹。
“劉宇同學,”他審視著我的簡歷,“你的本科和碩士成績都很優秀。”
我謙虛地回應:“還有很多不足,希望教授指導。”
王教授點點頭:“我的要求很高,你做好準備了嗎?”
“做好準備了,教授。”
“好,從明天開始,你就跟著我做研究。”
就這樣,我開始了緊張而充實的博士生活。
04
王教授確實如傳言所說,要求極其嚴格。
我的第一份研究報告被他全盤否定。
“思路混亂,論證不嚴密,這種水平怎么做研究?”
我感到挫敗,但沒有放棄。
連續三天三夜,我重新梳理資料,修改報告。
當我再次提交時,王教授只是淡淡地說了句:“比上次好一點。”
這在他那里,算是不小的肯定了。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漸漸適應了王教授的節奏。
每周的組會上,大家都戰戰兢兢。
王教授的犀利提問常讓人無地自容。
“這個問題你思考過嗎?”
“這篇文獻你讀了幾遍?”
“為什么選擇這個方法而不是那個?”
面對這些問題,我總是盡力準備充分。
慢慢地,我發現王教授對我的態度有了微妙的變化。
他開始邀請我參與更重要的項目。
有時會在辦公室留我單獨談話,討論研究方向。
“劉宇,你有潛力,”他罕見地夸獎我,“但不要驕傲。”
我點頭接受,心中暗喜。
第二年,我發表了第一篇高水平論文。
王教授看完后難得露出笑容:“不錯,繼續努力。”
這簡單的肯定對我來說意義重大。
我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家里。
電話那頭,父親高興地說:“兒子,我們為你驕傲!”
我聽到張麗在背景中說:“告訴劉宇好好照顧自己,別太累了。”
這句話讓我鼻子一酸。
博士期間,我很少回家。
一方面是研究忙碌,另一方面是為了省錢。
每次通話,我都能感覺到家里的情況在變化。
父親的病時好時壞,醫藥費是一筆不小的開支。
張麗開始做兼職工作,補貼家用。
“家里一切都好,”她總是這樣說,“你專心學習就是對我們最大的幫助。”
第三年寒假,我終于有機會回家。
推開門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家里的家具少了一半,顯得空蕩蕩的。
張麗解釋說是重新布置,讓空間更通透。
但我注意到她手上戴的金戒指不見了。
那是她最珍視的飾品,據說是她母親留給她的。
晚上,父親悄悄告訴我:“麗子把戒指典當了,給我買藥。”
“我勸她別這樣,她就是不聽,”父親嘆氣,“說等你畢業了再買回來。”
那晚,我久久不能入睡。
張麗為這個家付出的遠比我想象的多。
第二天早上,我主動幫張麗準備早餐。
“你會煎雞蛋啦?”她驚訝地看著我。
“在學校宿舍學會的,”我笑著說,“不過肯定比不上你做的。”
張麗嘗了一口,夸張地豎起大拇指:“很好吃啊,比我做的還香!”
我們第一次像母子一樣自然地交談。
臨走那天,我鼓起勇氣叫了她一聲:“媽。”
張麗愣了一下,眼淚瞬間涌出來。
她轉身進廚房,假裝去拿東西,但我看到她在偷偷抹眼淚。
05
回到學校后,我更加努力。
王教授也注意到了我的變化。
“最近很拼啊,”他問道,“有什么特別的原因嗎?”
我沒有提家里的情況,只說想早日完成研究。
王教授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記得勞逸結合。”
時光飛逝,轉眼間我已經到了博士最后一年。
論文答辯前,王教授親自審閱了我的全部內容。
“還不錯,”他難得地稱贊,“這幾年你成長很多。”
我感激地說:“都是教授的悉心指導。”
王教授搖搖頭:“是你自己的努力,我只是指了方向。”
答辯那天,委員會給了我很高的評價。
王教授坐在評委席上,眼中閃爍著欣慰的光芒。
“恭喜你,李博士,”答辯結束后,他握著我的手說,“前面的路還很長,繼續加油。”
我深深鞠了一躬:“謝謝教授這些年的教誨。”
畢業在即,學校通知我們準備參加畢業典禮。
我第一時間給家里打了電話,邀請父親和張麗來參加。
“一定去!”父親毫不猶豫地答應,“這么重要的日子,我們怎么能不到場?”
張麗在一旁卻顯得有些猶豫。
“怎么了,媽?”我問道,現在我已經很自然地叫她媽了。
“沒什么,”張麗的聲音有些遲疑,“就是有點緊張,畢竟是這么正式的場合。”
我笑著安慰她:“別緊張,就是個形式,主要是想讓你們見證這一刻。”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好,我們一定準時到。”張麗終于答應了。
掛斷電話后,我總覺得張麗的反應有些奇怪。
典禮前一天,父親和張麗到達了S市。
我去火車站接他們,遠遠就看到張麗在張望。
她比我上次見時消瘦了很多,頭發也有了幾絲白發。
“媽!爸!”我大聲喊道,向他們跑去。
張麗看到我,臉上立刻綻放出笑容。
“我們的博士兒子!”她張開雙臂擁抱我。
晚上,我帶他們去學校附近吃飯。
席間,我向他們介紹了畢業典禮的流程。
“明天會有領導講話,然后是導師代表發言,最后是授予學位環節。”
“你導師也會參加嗎?”張麗突然問道。
“王教授?當然,他是導師代表。”
聽到這個回答,張麗的手明顯顫抖了一下,差點打翻水杯。
“媽,你怎么了?”我關切地問。
“沒事,可能是有點累了,”她勉強笑了笑,“聽你說起導師,我想起了我大學時的一些事。”
父親在一旁默默地看著張麗,眼神復雜。
我想追問,但看到張麗疲憊的神情,還是決定不再深究。
回到賓館后,我聽到父親和張麗在房間低聲交談。
雖然聽不清內容,但語氣聽起來像是在爭論什么。
這讓我更加疑惑,但我選擇尊重他們的私人空間。
06
畢業典禮當天,陽光明媚。
校園里到處是穿著學位服的畢業生和他們的家人。
張麗穿著一件米色連衣裙,看起來端莊優雅。
但我注意到她一直在緊張地環顧四周,似乎在尋找或避開什么人。
“媽,你在找什么嗎?”我問道。
“沒有,就是看看校園環境,”她牽強地笑了笑,“真是個美麗的地方。”
典禮在大禮堂舉行,座無虛席。
我坐在博士生區域,回頭向家屬席望去。
父親和張麗坐在中間位置,父親向我揮手,張麗則給了我一個鼓勵的微笑。
典禮開始了,校長致辭后,輪到導師代表發言。
王教授走上講臺,風度翩翩。
“今天,作為導師代表,我感到無比自豪...”
他的聲音剛毅而溫和,言辭懇切。
我轉頭看向張麗,發現她的臉色變得蒼白。
她死死盯著講臺上的王教授,手緊緊攥著包包。
父親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似乎在安撫她。
我心中的疑惑越來越深。
終于到了授予學位環節。
當主持人念到“劉宇”時,我走上臺,接過校長和導師手中的學位證書。
王教授微笑著和我握手:“恭喜你,期待你未來的成就。”
我激動地說:“謝謝教授多年栽培。”
走下臺后,我看到張麗緊張地搓著手,眼睛濕潤了。
典禮結束后,是自由合影時間。
我邀請王教授和我們一家合影。
“教授,這是我父親和繼母,他們特地來參加我的畢業典禮。”
王教授禮貌地點點頭,轉向我的父母。
就在他的目光落在張麗身上的那一刻,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一般。
他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嘴唇微微顫抖:“張...張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