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陳明遠猛地推開醫院的大門,心跳如雷。
"明遠,你冷靜點!"王小燕緊追幾步,眼淚奪眶而出。
"冷靜?孩子都黑成這樣了,你讓我怎么冷靜!"陳明遠瞪著妻子,聲音低沉而顫抖。
護士抱著包裹嚴實的嬰兒走來,周圍人群的竊竊私語如同利刃刺進這對新手父母的心臟。
產房外,來接親家的陳父手中的紅包掉落在地,眼中燃起的怒火仿佛要把整個醫院燒穿。
"這是什么孩子?這是陳家的種嗎?"
01
2015年春天,貴州銅仁市王家寨。
青山環繞的村莊里,家家戶戶忙著春耕。
陳明遠起了個大早,簡單洗漱后就匆忙吃了兩個饅頭。
他穿上最整潔的格子襯衫,又在鏡前整理了好幾遍。
陳父在院子里劈柴,看見兒子打扮得這么認真,忍不住調侃道:"小子,又去縣城見那護士?"
陳明遠紅著臉點點頭,快步走出院門避開父親的目光。
他推出那輛陪伴他三年的二手摩托車,擦了擦車把上的灰塵。
發動機轟鳴了幾下才勉強啟動,黑煙從排氣管冒出。
陳明遠跨上車座,沿著蜿蜒山路向縣城駛去。
摩托車在坑洼不平的山路上顛簸,他卻滿心歡喜。
路過山腰的杜鵑花叢時,他放慢車速,眼睛四處搜尋。
那抹紅色在綠葉間若隱若現,他立刻停下車。
陳明遠小心翼翼地摘了一朵最艷麗的,塞進襯衫口袋。
繼續騎行兩小時,終于看到縣城的輪廓在遠處顯現。
縣醫院門口,他停好車,又緊了緊襯衫領子。
他搓了搓粗糙的手,深吸一口氣才走進醫院大門。
消毒水的氣味撲面而來,走廊上病人來來往往。
護士站前,王小燕正低頭整理病歷,白色護士服襯得她膚若凝脂。
她的黑發束成馬尾,隨著低頭的動作輕輕晃動。
"小燕。"陳明遠局促地呼喚,聲音比他想象的還要小。
他在護士站前站了足足兩分鐘,才鼓起勇氣出聲。
抬頭的瞬間,小燕眼中閃過驚喜,隨即又恢復專業微笑。
她的眼角悄悄上揚,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陳明遠,你怎么來了?"她輕聲問,同事們的目光讓她有些不自在。
穿白大褂的醫生從旁邊經過,好奇地望了他們一眼。
他從口袋掏出已經蔫了的杜鵑花,"路上看到的,挺漂亮。"
花瓣邊緣已經有些卷曲,但那抹紅色依然明艷動人。
小燕接過花,臉頰泛起紅暈,"謝謝,你等我下班吧。"
她小心地將花朵放在病歷本下,時不時偷瞄一眼。
醫院走廊的長椅上,陳明遠正襟危坐,像個等待判決的犯人。
他的雙手放在膝蓋上,每隔十分鐘就看一次手表。
路過的病人投來好奇的目光,他只是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三個小時過去,長椅對面的老奶奶都換了兩批。
"明遠哥,久等了。"熟悉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
"明遠哥,你是第一個送我花的人。"下班后,小燕換了便裝,清水出芙蓉般站在他面前。
淺藍色的連衣裙襯托出她纖細的身材,使她整個人都明亮起來。
陳明遠站起身,不自覺地撓撓頭,"那些縣城小伙子都瞎了眼吧。"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追隨著她的一舉一動,生怕錯過任何細節。
小燕撲哧一笑,"走吧,請你吃飯。"
她的笑容如春風拂過湖面,蕩起陣陣漣漪。
小燕領著他走出醫院,指向不遠處的一家小餐館。
"那家的米線特別好吃,每次值夜班我都去那里。"
小餐館里,兩人隔著一碗米線慢慢熟絡起來。
熱氣騰騰的米線上,紅油與蔥花交相輝映。
"我從小就想當護士,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小燕夾起一筷子米線說道。
"你工作一定很辛苦,經常值夜班吧?"陳明遠關切地問。
小燕點點頭,"習慣了,能幫到人就值得。"
"我聽說你是從苗族山區出來的?家里人呢?"陳明遠小心地問道。
小燕的眼神暗了一下,"父母早逝,只有姑姑把我拉扯大。"
"對不起,我不該問這些。"陳明遠懊悔地放下筷子。
"沒關系,都過去了。"小燕微笑著轉移話題,"你在礦上工作怎么樣?"
陳明遠聳聳肩,"就那樣,每天和煤灰打交道,月入四千多。"
"你真的愿意每周騎四十公里山路來看我?"小燕眼中閃爍著不敢相信的光。
她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碗沿,等待著他的回答。
陳明遠點點頭,"只要你不嫌棄我這個窮礦工。"
他的眼神真誠而堅定,沒有半點動搖。
"傻瓜,我會嫌棄你嗎?"小燕伸手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背。
兩人相視一笑,窗外的夕陽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
02
從那天起,陳明遠雷打不動每周六都會來縣城看她。
無論天氣多么惡劣,無論道路多么難行,他總會準時出現在醫院門口。
日子如流水般逝去,他們的感情在每周見面中慢慢升溫。
有時他會帶來山里的野果,有時帶來自家種的蔬菜。
小燕每次都收得很歡喜,還會回贈一些她織的手套或圍巾。
一年后的夏天,山區迎來暴雨季節。
雨滴大如黃豆,打在地上濺起一朵朵水花。
山路上泥濘不堪,許多地方已經開始塌方。
村里人都勸陳明遠這周別去縣城了,等雨停了再去。
"小燕會理解的,這種天氣太危險了。"陳父苦口婆心地勸道。
陳明遠卻搖搖頭,"我答應了她今天去,不能失約。"
雨衣裹得再嚴實也無濟于事,雨水很快從領口灌進去。
陳明遠冒著傾盆大雨騎摩托去縣城,視線被雨幕嚴重遮擋。
摩托車在泥濘的路上打滑,他不得不放慢速度。
半路上摩托突然熄火,任憑他怎么踹都不肯再啟動。
他只能下車推行,泥水浸透了褲腿和鞋子。
狂風夾著雨點打在臉上,刺痛得像無數細針。
山路越來越滑,他摔了好幾跤,全身沾滿泥水。
天色漸暗,他終于看到縣城的燈光在雨中搖曳。
到達小燕租住的小屋時,他已經成了落湯雞。
敲門聲響起,小燕急忙拉開門,驚訝得捂住嘴。
"你瘋了嗎?這種天氣還來!"小燕一邊責備一邊手忙腳亂地拿毛巾給他擦頭發。
她的眼中閃爍著擔憂和感動,聲音中帶著顫抖。
"我看天氣預報說有暴雨,還給你發了信息讓你別來。"
"手機在路上進水了。"陳明遠舉起已經無法開機的手機。
陳明遠傻笑著,"答應你的事,不能失約。"
他的牙齒因寒冷而不住打顫,卻依然笑得燦爛。
小燕眼眶濕潤,輕輕抱住了他,"你這個傻瓜。"
她的懷抱溫暖而柔軟,驅散了他一路的寒冷。
"快去洗個熱水澡,我給你煮了姜湯。"小燕輕輕推開他。
浴室里熱氣騰騰,陳明遠凍僵的身體慢慢恢復知覺。
他換上小燕給他準備的干凈衣服,雖然有點小但總比濕衣服好。
姜湯的熱氣氤氳在小屋中,帶著溫暖和甜蜜的氣息。
窗外雷聲大作,雨點不停拍打著玻璃窗。
"這么大的雨,你今晚別回去了。"小燕輕聲說道。
陳明遠點點頭,不知道該如何回應這突如其來的邀請。
夜深了,小屋里只剩下一盞昏黃的臺燈。
外面的暴雨依舊,屋內卻是溫暖如春。
"明遠,謝謝你一直以來對我的好。"小燕靠在他肩上輕聲說。
她的發絲散發著淡淡的洗發水香氣,撩撥著他的心弦。
那晚,他們第一次相擁而眠,感受著彼此的心跳和體溫。
03
兩年后,他們在村里辦了婚禮。
婚禮雖簡樸,但喜氣洋洋。
陳父拍著兒子肩膀,眼中滿是欣慰,"娶了個好媳婦,咱陳家有福了。"
陳母更是疼愛這個漂亮能干的兒媳婦,"小燕,以后這個家就靠你操持了。"
婚后生活平淡而美滿。
小燕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給公婆做好早飯,然后趕四十公里去醫院上班。
晚上回來還要洗衣做飯,從不叫苦叫累。
村里人都夸陳家有福氣,娶了這么好的兒媳婦。
可是好景不長,婚后三年,小燕肚子沒有動靜。
村口茶館,閑言碎語漸起。
"聽說陳家媳婦不能生育,可惜了陳明遠。"
"這么漂亮的媳婦,肯定有問題,要不早就懷上了。"
陳明遠不在意這些閑話,可小燕卻愈發焦慮。
兩人四處求醫,花光了積蓄,各種偏方也試遍了。
直到2019年末,奇跡發生了,小燕懷孕了。
這個消息讓陳家上下欣喜若狂。
陳父差點老淚縱橫,"老天有眼啊,陳家終于有后了!"
陳母更是每天變著花樣給小燕補身子,就怕營養不夠。
小燕孕期非常順利,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村里人也都送來祝福。
2020年8月的一天,小燕臨產。
陳明遠請假陪產,緊張得手心冒汗。
"老公,別擔心,我會沒事的。"小燕微笑著安慰他。
產房外,陳明遠來回踱步,聽著里面的聲音揪心不已。
終于,嬰兒響亮的啼哭聲傳來。
接生護士抱著孩子出來,臉上的表情卻異常怪異。
"恭喜,是個男孩。"護士的聲音有些遲疑。
當護士將包裹嚴實的嬰兒遞給陳明遠時,他迫不及待地掀開小被子。
這一看,他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
孩子皮膚黝黑,與他和小燕的膚色天差地別,簡直像非洲孩子。
等候已久的陳父陳母沖上前來,看到黑皮膚的孫子后,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陳父當場摔了帶來的禮物,轉身便走,"這不是我陳家的種!"
陳母跟在后面,不停擦眼淚,"怎么會這樣啊,老天爺。"
陳明遠站在原地,周圍人的竊竊私語和異樣目光如芒在背。
"這孩子怎么這么黑?"
"不像他爹娘啊,是不是抱錯了?"
"這女人看起來挺老實的,沒想到啊..."
陳明遠握緊拳頭,強忍著怒火和羞辱,推開人群走進產房。
小燕虛弱地躺在床上,見到他進來,擠出一絲微笑。
"孩子...孩子怎么樣?"
陳明遠喉頭發緊,"孩子...孩子皮膚很黑。"
小燕臉色一變,"黑?有多黑?"
護士將孩子抱來給小燕看,她驚訝地瞪大眼睛,"怎么會這樣?"
陳明遠死死盯著她的表情,試圖捕捉任何心虛或慌亂的跡象。
小燕卻只是困惑和驚訝,沒有任何做賊心虛的模樣。
"明遠,我不知道為什么會這樣,但孩子真的是你的!"
陳明遠沒有回答,只是轉身離開了產房。
04
三天后,小燕出院回家。
一路上,陳明遠沉默不語,開著借來的面包車。
車內氣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村口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村民,他們假裝閑聊,實則等著看陳家的笑話。
車子駛過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車上,像尖銳的針一樣扎人。
陳家院子,陳母冷淡地站在門口,勉強打了個招呼。
"回來了。"聲音干巴巴的,沒有半點迎接新生命的喜悅。
陳父甚至拒絕出門,躲在自己房間里不肯見人。
小燕抱著孩子,鼓起勇氣進了家門。
屋里冷冷清清,沒有任何喜慶的氣氛。
"媽,您看看小寶吧,他很健康。"小燕試探著說。
陳母瞥了一眼,隨即別過臉去,"我有事忙,你自己照顧吧。"
放下行李,小燕獨自一人在房間里哄著孩子,眼淚不停往下掉。
村里的流言蜚語像野火一樣蔓延開來。
李大娘成了消息傳播的中心,她在村口茶館繪聲繪色地描述著:
"那孩子黑得像炭一樣,肯定不是陳家的種!"
"護士長親口告訴我,醫院從來沒見過這么黑的孩子!"
劉嬸在一旁煽風點火,"陳母那么好的人,養了個白眼狼兒媳婦。"
流言像毒蛇一樣爬進每個村民的耳朵里。
陳明遠下班回家,走過村口商店,聽到兩個村民的對話。
"陳明遠真可憐,戴了這么大一頂綠帽子。"
"女人在外面上班,能安分守己就怪了。"
他強忍怒火,腳步沉重地走回家。
推開房門,看到小燕正在喂奶,黑皮膚的嬰兒安靜地依偎在母親懷里。
這一幕既溫馨又刺眼,他心中的懷疑和信任交織在一起,痛苦不已。
深夜,陳明遠輾轉反側,身旁的小燕早已疲憊入睡。
他悄悄起身,摸出小燕的手機。
輸入密碼,翻看她的微信和通話記錄。
除了同事間正常的工作交流,沒有任何可疑的信息。
他稍感安心,但心中的疑慮并未完全消散。
"可能真是我想多了..."他自言自語道。
第二天早上,陳母趁小燕去洗衣服,悄悄從小寶身上拔了幾根頭發。
她將頭發小心翼翼地放進塑料袋,中午去了村醫家。
村醫老張是陳家世交,見到陳母愁眉不展的樣子,嘆了口氣。
"嫂子,你這是..."
陳母紅著眼圈,"老張,你幫我個忙,把這頭發送去做親子鑒定。"
老張接過袋子,"這事我幫你保密,別擔心。"
王大柱是鎮上小煤礦的老板,曾經追求過小燕被拒。
得知陳家出了這檔子事,他幸災樂禍。
鎮上酒席上,他舉著酒杯大聲嚷嚷:
"陳明遠那個窩囊廢,媳婦在外面和黑人勾搭,生了個黑娃子還認!"
"我親眼見過那個護士和外地來的黑人工人說說笑笑!"
酒席上恰好有陳明遠的同事,這話很快傳到了礦上。
第二天,陳明遠剛到礦上,就感受到了異樣的氣氛。
同事們躲避他的目光,交頭接耳。
午休時,無人與他同桌吃飯。
工頭把他叫到一邊,"老陳啊,最近礦上裁員,可能要把你調到井下去了。"
陳明遠心知肚明,這是因為流言影響,但他不能失去這份工作。
"工頭,我不怕苦不怕累,只要能保住飯碗。"
他忍辱負重,只為那每月4500元的工資養家。
小燕在醫院的處境也好不到哪去。
同事們對她指指點點,有的甚至故意繞道走,仿佛她得了什么傳染病。
一次夜班,一位患者拒絕她護理,"我不要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碰我!"
小燕強忍淚水,繼續工作,但走到走廊無人處,終于忍不住蹲下身子失聲痛哭。
趙醫生路過聽到哭聲,找到了她。
"小燕,別在意那些流言,時間會證明一切。"
小燕哭得更厲害了,"趙醫生,我真的沒有對不起明遠,孩子真的是他的。"
趙醫生拍拍她的肩膀,"我相信你,會有辦法查清楚的。"
05
第一次親子鑒定結果出來了。
陳母顫抖著手拆開信封,對著結果看了半天。
"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她喃喃自語。
結果顯示,陳明遠確實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陳父不信,一把搶過報告,"肯定是村醫找人做了假!"
陳明遠站在一旁,心情復雜。
一方面,他松了口氣;另一方面,孩子皮膚黝黑的謎團仍未解開。
陳父拍桌決定,"明天去縣城再驗一次!"
縣城醫院的鑒定結果仍然顯示孩子是親生的。
可陳父依然不信,"這些技術都不可靠,要不就是醫院收了好處!"
陳明遠把結果告訴了小燕的姑姑王蘭。
王蘭欲言又止,表情異常復雜,"相信小燕,她不是那種人。"
"姑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陳明遠敏銳地問。
王蘭搖搖頭,"時候到了,小燕會告訴你的。"
這個神秘的回答讓陳明遠更加困惑。
一天下班,小燕剛出醫院大門,王大柱帶著幾個小混混攔住了她。
"王小燕,我早看出你水性楊花,沒想到口味這么重,喜歡黑鬼!"
圍觀的路人指指點點,小燕羞愧得無地自容。
王大柱湊近她耳邊,"只要你跟了我,我可以幫你解決問題。"
小燕憤怒地推開他,"滾開!"
這時,巡邏的張警官路過,及時制止了這場鬧劇。
"都干什么呢?散了散了!"
張警官將王大柱帶到派出所訓誡,又安排警車送小燕回家。
路上,張警官勸告發小陳明遠:
"兄弟,我相信小燕為人,這事蹊蹺,你再多查查。"
陳明遠點點頭,心里已經有了決定。
他借遍全村的錢,帶著孩子輾轉貴陽、重慶、成都等地。
每到一個城市,他就去當地最權威的醫院做親子鑒定。
三個月內,他連續做了9次鑒定,包括最精確的DNA測序。
結果都顯示小寶確實是他親生。
但村里流言不減反增。
李大娘現在說小燕是通過巫術讓檢測結果顯示相符。
"苗族有這種巫術,能騙過科學儀器!"
劉嬸告訴陳母,"現在科技發達,聽說有種藥能改變DNA檢測結果。"
陳家老兩口在村里抬不起頭。
陳父氣病住院,躺在病床上仍念叨著:
"我陳家血脈幾百年,不能斷在我這一代啊!"
小燕去醫院看望公公,被陳父當眾趕出病房。
"滾出去!我寧愿死也不見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小燕站在病房外,淚如雨下。
陳明遠趕來后,無奈地搖頭,"別勉強了,先回家吧。"
回家路上,小燕突然問道:
"九次鑒定都證明孩子是你的,你為什么還不相信我?"
陳明遠沉默良久,"我相信科學,但我解釋不了孩子為什么這么黑。"
小燕咬著嘴唇,似乎在掙扎著要不要說出什么。
最終,她只是輕聲說:"總有一天,真相會大白的。"
06
小寶三個月大,夜里啼哭不止。
小燕因長期精神壓力,奶水不足。
陳明遠徹夜抱著孩子在屋外走動,避免吵到鄰居引來更多閑話。
月光下,父子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黑皮膚的嬰兒在白皙父親懷中,形成鮮明對比。
這一幕讓陳明遠既心酸又無奈。
"小寶,不管你是誰的孩子,爸爸都會愛你。"他輕聲承諾。
第二天上班,礦上通知陳明遠,由于效益不好,工資調低到3500元。
他心知肚明,這是流言影響的結果,但他不敢辭職。
家庭經濟陷入困境,鑒定費用已耗盡積蓄,每月還要還債。
小燕也被醫院以"影響醫院形象"為由調離臨床,改為后勤工作。
工資從5000降到2500,生活更加拮據。
唯一為她說話的趙醫生被院長警告,"別多管閑事,影響醫院聲譽。"
村里人見到小燕母子繞道而行,仿佛他們得了瘟疫。
一次去村口小店買米,店主拒絕賣給小燕。
"我這小本生意,惹不起麻煩。"
小燕抱著孩子,無助地站在路邊,淚水模糊了視線。
深夜,一群醉漢朝陳家扔石頭,打碎窗戶。
"出來啊,陳明遠!看看你戴了多大的綠帽子!"
"黑鬼的種,不要臉!"
陳明遠報警,等了兩小時無人來,只好自己用木板釘住窗戶。
這一夜,小燕抱著孩子瑟瑟發抖,不敢入睡。
窗外的石塊砸在墻上發出沉悶的聲響,驚醒了好不容易入睡的小寶。
小燕將孩子緊緊摟在懷里,輕輕搖晃著,低聲哼著搖籃曲。
陳母站在門外,聽到屋內的聲音,欲言又止,最終轉身離去。
窗縫透進涼風,小燕起身找了塊布條塞在破損的窗戶上。
眼淚無聲地滑落,她擦也不擦,只是機械地哄著孩子。
第二天,小燕收到醫院同事轉發的聊天記錄截圖。
手機屏幕上的信息刺眼至極,她差點拿不穩手機。
"大家看看,這就是陳明遠媳婦和黑人工人的合影,難怪生了黑孩子!"
微信群里滿是刺眼的問號和感嘆號,還有令人作嘔的下流評論。
有人在鎮上微信群造謠說她與外國建筑工人有染。
照片上是兩個模糊的人影,女的穿著護士服,男的皮膚黝黑,看起來像在交談。
"護士長親口說了,小燕經常和那些外國工人單獨在一起!"
群里有人附和:"怪不得孩子那么黑,這下真相大白了!"
更有甚者,PS了不堪入目的照片在群里傳播。
那些照片明顯經過粗糙處理,卻惡意地將小燕的臉嫁接在不堪入目的圖片上。
"這是從她手機里找到的!"造謠者肆無忌憚地編造著謊言。
小燕的同事小張發來私信:"小燕,我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你別難過。"
小燕崩潰大哭,幾乎要暈厥過去。
她蜷縮在床角,將臉埋在膝蓋里,身體劇烈顫抖。
電話鈴聲響起,是醫院人事部打來的:"小燕,考慮到近期的情況,你先休息一段時間吧。"
言下之意,她已被停職,甚至可能面臨解雇的命運。
陳明遠一回到家,就發現小燕異常憔悴。
他安慰她:"別怕,我會保護你和孩子。"
小燕哭得更厲害了,"是我連累了你,我們離婚吧。"
陳明遠沉默片刻,堅定地說:"不,我相信你,相信科學。"
但內心的疑慮仍如附骨之蛆,揮之不去。
一天,陳明遠偶然發現小燕藏著一個紅色小盒子。
打開后發現是避孕藥,他心如刀絞。
"為什么結婚多年不孕,卻偷偷吃避孕藥?"他質問道。
小燕慌忙解釋:"那是調理月經的中藥,不是避孕藥!"
陳明遠半信半疑,但心中的猜忌種子已經生根發芽。
李大娘向陳母透露,她"親眼看見"小燕曾與王大柱在鎮上旅館幽會。
陳母將信將疑,但還是告訴了兒子。
陳明遠怒不可遏,找到王大柱理論。
王大柱不但不認錯,還指使手下將陳明遠暴打一頓。
"窩囊廢,連自己綠帽子都認不清,還敢來找我麻煩?"
陳明遠渾身是傷回到家,發現小燕正在整理一個古舊的木箱,里面裝滿了發黃的老照片和一本手寫的日記。
小燕聽到腳步聲,慌忙合上箱子,但已經晚了。
陳明遠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到底有什么瞞著我?"
小燕痛哭流涕:"我對不起你...對不起陳家...但孩子真的是你的!"
陳明遠摔開箱子,一張照片映入眼簾
他的瞳孔驟然收縮,身體如同被雷擊中般僵在原地。
"這...這怎么可能..."他的聲音化作嘶啞的氣音,喉結劇烈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