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妹妹和丈夫先后患上了肝癌。
妹妹躲著不再見我,丈夫也在患癌后第一時間和我提出離婚。
我知道,他們是為了不耽誤我才下此決定。
所以我撕碎了離婚協議,沒日沒夜泡在實驗室,又全世界尋找解救之法,只為讓他們能活下去。
直到那天他醉酒回來抱著我大哭,淚水潤濕了脊背。
“我已經錯過你一次了,不想再錯過你第二次,如果你死了我也不絕不獨活。”
那晚,他叫了七十聲妹妹的名字,又說了五十幾遍求你別死和二十次我愛你。
第二天,助理小陳遞給他一份遺體捐獻書。
“您真的要為了林小姐去死嗎,據說夫人已經懷孕三個月了。”
顧明澤沒說話,只是毫不猶豫簽了字。
我咽下辛酸,轉頭給同事打了電話:
“幫我預約三天以后的人流手術。”
1
“林姐,這個孩子你試管了7次才懷上,真的要打掉嗎?”
我嗯了一聲,迅速簽完字出了診室。
下一秒,眼淚就滾了出來。
我撿起垃圾桶里的碎紙片,卻發現再拼不成那張離婚協議。
當初撕的太決絕了。
可很快,一張嶄新的協議就出現在我面前。
“緒兒,把字簽了吧,我不想拖累你了。”
顧澤明的唇色蒼白,眼里是濃烈的悲傷。
我接過文件,從滿是血腥氣的喉嚨里擠出一個字:
“好。”
顧明澤沒想到我答應的這么干脆,眼里七分滿意三分憤怒。
可這情緒沒停留多久,他便牽著我的手往外狂奔。
“民政局還沒關門,我們現在就去辦。”
看著他急促的步子,我心里一陣諷刺。
顧明澤,你哪有個絕癥病人的樣子。
車上,我偏過頭,怔怔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工廠。
第一次遇到顧明澤就是在那里,那天工廠生了大火,我在現場做緊急救援,給病人做傷情分類。
火光與氣流的夾縫中,我瞥見了一個高大的身影。
他脫下身上昂貴的西服,將它輕輕蓋在女孩面目全非的臉上。
我忍不住多看了眼,卻撞上他抬頭的目光,瞬間火光四濺。
那天,像顧明澤這樣高高在上的人,竟也會滿身污漬,不顧形象地救了一個又一個幸存者。
再次相遇,是在醫院樓下。
剎車失控的出租車毫無征兆地沖向了人行道。
我避之不及,卻在千鈞一發之際,被一股力量推了出去。
再轉頭,顧明澤就那樣渾身是血的躺在我面前。
我情緒崩潰,哭著將他送進了搶救室。
手術過程中,我暗自禱告。
顧明澤,你可千萬不能有事。
他整整在病房里昏迷了三天,醒后身邊除了護士,空無一人。
在得知我的姓名后,他竟眸光一閃,說對我一見鐘情,要娶我回家。
可我有自知之明,他這樣的人我望塵莫及,所以只敢把那份悸動埋在心里。
后來,顧明澤康復出院,但以后的日子,他總會隔三差五來醫院接我下班。
久而久之,那份最初的心動也逐漸轉變為愛,所以在他又一次跟我提出結婚兩個字的時候。
巨大的喜悅讓我喪失理智,當天就和他領了結婚證。
那天他也和今天一樣匆忙,生怕錯過這一天。
三年后,我再次低頭看著結婚證,視線落到日期上。
3月18日,是林青兒在朋友圈官宣男友的日子。
我不禁想起他得知我叫林緒兒后那滿面錯愕的樣子。
又想起婚禮那天他視線死死落在妹妹身上的樣子。
所有蛛絲馬跡勾連出了整個故事。
從始至終,我都是顧明澤和妹妹感情的玩具。
我又把頭往窗邊偏了偏,鼻尖紅透。
離婚手續辦理很快,走出民政局后,顧明澤沒注意到我的情緒。
“以后沒有我的日子,你也要好好生活。”
我嗯了一聲,就往出租車上走去。
顧明澤看著我決絕的背影,想說什么卻還是吞進了喉嚨。
車沒開出去多久,手機就收到一份遺囑聲明,顧明澤把所有財產留給了我。
【未來好好生活,不要再掛念我。】
我熄掉屏幕,腦海里不斷涌現往事。
一會兒是我穿著潔白婚紗紅著臉結結巴巴說著我愿意。
一會兒是顧明澤凌晨來接我下班,左手還拎著排隊三小時才買到的桂花糕。
一會兒是我挑燈夜讀肝癌文獻,在得知沒有治愈案例那刻猛地扇了自己三個巴掌。
一切的一切,最后都定格在那本離婚證上。
我深吸了一口氣,好久才緩和了情緒。
手機鈴響起,是師兄周洛齊。
“醫院里有點事,速來。”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他的語氣聽起來很冷厲。
我沒多想,調轉車頭回了醫院。
周洛齊一見我,就黑著臉把我拉到SVIP區。
我正欲開口,就聽到里面傳來熟悉的聲音。
“青兒,我們結婚吧。”
2
我艱澀的轉過頭,眼眶紅的可以滴出血。
他躺在病床上,懷里摟著離家出走的妹妹,力道控制恰到好處,緊一分怕她疼,松一分他舍不得。
“雖然我很想嫁給你,但是姐姐知道了會很傷心的..”
聽到我的名字,我死死盯著顧明澤的臉。
可他臉上毫無波瀾,眼里只有面前的女孩兒。
“青兒,我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不要再提無關緊要的事好嗎?”
妹妹紅了眼眶,輕輕點了頭。
顧明澤立刻把她攔腰抱起沖出大門。
周洛齊把我拉到懷里,躲到墻側。
直到急促的腳步聲消失,他才緩緩松開。
良久之后,我輕聲哽咽:“謝謝。”
他看我的眼神充滿了同情,我盡量回避他的目光,害怕自己情緒失控。
可再怎么藏,肚子劇烈的絞痛還是出賣了我。
等再次醒來,已經是一天之后了。
手機里多了十幾條消息,都是妹妹發來的。
她秀著和顧明澤的結婚證,照片里,顧明澤挽著她的手笑的歡快。
我忽然想起,和他領證那天,顧明澤眼里沒有一點笑意。
我原以為是他本身性格高冷,可看到這張照片,一切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我笑紅了眼,沒有回復這些消息。
雖不明白妹妹為何會變成這樣,但總歸她壽命將至,要鬧便鬧吧。
可下一秒,渾身卻如遭雷擊。
她發來一張檢測單,上面顯示結果為陰性。
“姐姐,你偷走了他這么多年,是時候還給我了吧。他看不清自己的內心,那我只能跟他開個玩笑幫幫他了。”
“你也別指望告訴明澤這件事,我既然敢說就代表我有自信他不會怪我,不信你可以試試。”
言語里滿是自信,被愛的人果然有恃無恐,所以我又何必去挑明一切,自作輕賤。
畢竟,我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我熄滅屏幕,開始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入院,忽然瞥到了柜子里的小衣服,瞬間紅了眼眶。
小腹殘余的隱隱作痛在這一刻無限放大了我心底的情緒。
我埋在衣服里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直到嗓子嘶啞才抬頭將它小心疊好收進柜子。
我提著箱子往外走,卻看到顧明澤朝我狂奔而來。
那一刻,握著箱子的手忍不住松了下。
他氣喘吁吁來到我面前,扯著我的手:
“青兒..青兒病情惡化了,現在需要1000cc的血,你和她都是熊貓血,只有你能救她!”
我瞳孔瞬間瞪大,呼吸急促起來。
林青兒根本沒病,怎么可能惡化。
更何況1000cc,這是要我的命啊!
“不行。”
顧明澤猛地抬起頭,眼里滿是不可思議。
“她可是你的親妹妹!你怎么能見死不救!”
我聽著他的咆哮,心徹底涼到了底。
到現在,顧明澤是連裝都不肯裝了。
婚后三年,他從未在我面前提起過妹妹,甚至連過年走親戚他都不肯去。
所以我從未懷疑過,后來發現如此避諱是因為愛的太深了。
我深吸一口氣,哽咽著問他:
“顧明澤,你很在乎我妹妹嗎?”
他的臉上閃過不可察覺的尷尬,可也只是一瞬。
“那當然,你的妹妹不也是我的妹妹嗎?好了快走吧,我們沒時間再耗下去了。”
顧明澤把我塞進車里,又反鎖上車門。
他油門踩到底,連闖十個紅燈匆匆趕到醫院,下車后,甚至連車門都沒來得及關。
我被他拽著一路狂奔,身下逐漸濕潤。
尖銳的針頭注射進皮膚,殷紅的血順著針管流入采血袋,一點一滴終于到了臨界線。
我疲憊的站起身,卻被沖進來護士又按在位置上。
“手術室那邊通知不夠,還差300cc。”
3
門外傳來小聲的嘀咕:
“顧總,我們已經調到血包了,半個小時后就能送來,要不別抽夫人的了,她還懷著孩子。”
“不用,我不能讓她多吃一秒的苦。”
顧明澤掐滅了煙頭,冷聲說:
“繼續。”
那一剎那,我覺得五雷轟頂。
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們結婚三年,可他甚至都不在乎我的死活。
我很想反抗,卻痛的渾身都沒有力氣。
恍惚之間,醫護們在我身邊急的團團轉,嘈雜聲中我聽到了周洛齊的咆哮:
“沒有血了?市醫剛剛不是說還有3000cc嗎!!”
“那邊的人說被別人花三千萬全買走了,我們交涉了很久,可他們死活不肯,說要..要..留著備用!”
后的話我不再記得, 再次醒來后第一眼看到了周洛齊疲憊的睡顏。
僅僅一夜他就長滿了胡茬,顯得十分憔悴。
睫毛顫了顫,他睜開眼滿面驚喜,可又立刻黯然。
“對不起,我沒能守住你的孩子。”
我笑了笑說沒事。
這個孩子本來就是要打掉的,只是換種方式死掉罷了。
他不再多說,只是遞給我一張抽紙。
我一愣,抬手抹了抹眼角的濕潤,摸著摸著竟笑出了聲。
住院這三天,顧明澤沒來看我一次。
唯獨林青兒每天給我發消息,發他拿著勺子喂她喝雞湯,又伏在她腳邊為她捶腿的照片。
還有,泔水桶里我那1000cc的血。
看到這些,我的內心已經不再會痛了。
那一天抽走的不只是血,也帶走了我對顧明澤最后一絲眷戀。
出院那天,我一個人辦好了所有手續,同時申請了英國的交流項目。
當初,我因為他們拒絕了這個難得機會,如今失去了一切,我終于可以為自己活了。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我的身上一陣輕松。
突然,護士急匆匆的奔向我:
“不好了!周醫生和顧先生打起來了!”
趕到病房時,門口堆滿了人,我只能在夾縫里瞥見一二。
顧明澤嘴角冒血,臉色黑的可以殺人。
他手里緊捏著一份文件,手臂青筋直露。
“聽說周醫生告訴他林小姐是假病,顧總直接大發雷霆,還說要開除他。”
“這么狠!可是林小姐不是他小姨子嗎,怎么搞得像媳婦一樣。”
“再說周醫生是出了名的醫品好,他不可能撒謊啊,所以這到底怎么回事?”
他們議論紛紛,直到看到身后的我才啞了聲,甚至給我讓出一條道。
我沒有上前,只是靜靜待在角落。
周洛齊看著顧明澤憤怒的樣子,一下子被氣笑了。
他沒想到白紙黑色擺在他面前,他都不信。
可我卻不意外,畢竟顧明澤為了林青兒情愿去死。
他對林青兒的愛,禁得住任何試探。
顧明澤把紙撕碎,毫不留情的摔在周洛齊臉上,低吼一聲:“滾。”
周洛齊不氣不惱,只是輕輕笑了下:
“我真好奇,緒兒當初為什么會看上你?”
顧明澤對這個突然冒出的名字感到意外,他不禁皺起眉:
“林緒兒?這和她有什么關系?”
“難道...難道是她指使你做的?!”
一時間所有的人視線都落在我身上,包括躲在病床上一言不發的林青兒,她的目光里滿是嘲諷和得意。
我長嘆一口氣,拂開人群緩緩走向他們。
在看到我的那一刻,顧明澤的身子微微一僵,可面上仍不動聲色。
他一字一頓地問我:
“是,你,嗎?”
4
我苦澀的笑了笑,看了眼他,又看了眼林青兒。
“顧明澤,你是我的前夫,她是我的親妹妹,我有什么理由要這么做?還是說,你覺得我有理由?”
面對我的質疑,顧明澤低頭不語,似乎是在思考。
就在這時,林青兒掀開被子,走上前抱住了他的后腰,開始放聲大哭。
“姐夫你不要誤會姐姐,是我騙了你,我沒有得癌癥..”
全場人因為她這一句話僵在原地,我也不例外。
“她這是瘋了嗎,癌癥這種事怎么可以拿出來騙人呢!”
“林主任得知她患癌哭到差點流產,又為了給她找法子快要累死在手術臺。”
“是啊,這太不道德了..”
眾人議論紛紛,可我只是看著顧明澤。
他的嘴唇微微顫動,眼里的情緒十分復雜。
見狀,林青兒忍不住退后兩步,紅了眼眶。
“姐夫,你不會怪我吧...”
話還沒說完,她就被一雙大手扯進懷里,顧明澤眼泛淚光,聲音哽咽: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他把林青兒緊緊攥在懷里,又低頭吻著她的脖頸,宛如失而復得珍寶。
無數道訝異打量的視線落在我的身上,周洛齊扯了扯我的衣袖:
“走吧,別看了。”
我拂開了他的手,緩緩走上前拍了拍顧明澤的肩膀,他這才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
“對不起緒兒,我太激動了。”
我沒有理會他的解釋,而是詢問他:
“顧明澤,妹妹的癌癥是假的,那你的呢?是真,還是假?”
顧明澤眼里閃過猶豫,看得出來他內心很掙扎。
最后他薄唇微動:“是真的。”
那一刻,我的心徹底輕盈了。
我輕笑一聲,拍了拍他的衣袖說那就好。
顧明澤眉頭一皺,他不明白這三個字是什么意思。
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已經消失在了病房。
那天回家的路上,天空飄起了初雪。
我在想,如果大火那天也有這么大的雪就好了,那樣我就不會遇到顧明澤,也不會對他一見鐘情,更不會有后來荒唐的三年。
所幸,也只是三年,我還有漫長的未來。
那天晚上,顧明澤給我發來離婚后的第一條消息。
【今天誤會你是我的錯,你不要往心里去。】
【聽說英國有治療方案,我打算去試一試,如果能治好,我會回來找你。】
他一連串發了十幾條,仿佛回到剛結婚時的樣子,甚至還開始對我噓寒問暖。
我沒有回復他的消息,只是安靜收拾著自己行李。
三天后,機場人流如織,但我在人群中一眼發現了顧明澤和林青兒。
兩人挽著手親密無間,看起來像是去度蜜月的新婚夫妻。
我不想和他們碰到,便低頭淹沒進人群。
一晃眼,顧明澤似乎瞥到了一個人,很像林緒兒。
等他準備尋找時,卻發現怎么也找不到了。
也是,緒兒還懷著孩子,怎么可能出遠門。
他拋下幻覺,牽著林青兒進了登機口。
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我松了口氣開始辦理登記手續。
“林醫生,怎么不等等你的隊友啊。”
我回過頭,看到周洛齊斜靠在登記臺前,手里搖晃著項目的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