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習慣于稱王稱霸的超級大國,今天變得如此狼狽不堪。背后是美國的軟硬實力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下滑。”
“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而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腦袋。”
“經此一戰,各國眼中的中國將不再一樣。”
特朗普發動新一輪關稅戰以來,中國堅決進行了反擊,也體現了中國強大的實力和堅定的意志。在東方衛視5月19日播出的《這就是中國》節目,復旦大學中國研究院院長張維為教授和復旦大學“一帶一路”全球治理研究院常務副院長黃仁偉教授就中美關稅博弈展開了探討。
張維為教授和黃仁偉教授就中美關稅博弈展開了探討
張維為演講
特朗普總統發動了一場“關稅世界大戰”,甚至把中國單挑出來決斗,這無疑是他犯下的愚蠢的錯誤。記得2018年特朗普發動對華貿易戰的時候,有人問我,如果鄧小平健在,估計他會怎么應對。我說他可能會先打一個自衛反擊戰,并觀察對手會不會犯更大的錯誤;一旦發現對手犯了更大的錯誤,他會抓住戰機擴大戰果,甚至把自衛反擊戰打成一個淮海戰役。
今天的情況有一點點像這個假設。如果說特朗普第一任期內發動的貿易戰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那么今天他發動的“關稅世界大戰”則是錯上加錯。
國內不少評論認為這將是一場“持久戰”,這有一定道理,但我更傾向于認為我們有可能通過一系列決定性的戰役擊敗美國關稅霸權,乃至整個美國霸權體系。如果措施得當的話,決定關鍵戰局勝負的時間不一定很長。
無疑,中國是扭轉整個關稅戰戰局的最重要的國家。中國第一個站出來,強勢地反擊美國關稅霸權,本來要“下跪”的許多國家,在中國的影響下紛紛開始抵抗。歐盟、加拿大、英國等美國傳統盟友已開始公開捍衛自己的利益,日本也悄悄地拋售美債,連特朗普的阿根廷鐵粉米萊總統也不向美國妥協。東盟十國與中日韓三國財長和央行行長不久前也發表聯合聲明,譴責單邊主義和保護主義對全球貿易的損害。
近日,石破茂在一檔節目中表態,與美國政府的關稅談判,“以(實現關稅)0%為目標” 圖自共同社
我個人認為,與軍事戰役一樣,通過一系列決定性的戰役,使這場關稅戰的發動者美國再也打不下去,這對于改變世界格局將有里程碑的意義。中國對美國霸權行徑進行強勢反擊乃至降維打擊,既是對美國關稅霸權的一種顛覆,也是對以經濟、科技、軍事、輿論四根支柱為代表的美國霸權體系的一種顛覆。它對整個世界格局的改變將產生極其深遠的影響。
我們看看經濟層面。我們在2018年就說過,美國對中國的經濟依賴早就超過了中國對美國的依賴,現在情況更是如此。特朗普去年說要對中國產品征收60%的關稅,我就說你征600%吧,美國要去喝西北風了。這一場關稅戰也在推動人民幣進一步走向世界。以前中國外貿企業接收海外客戶大多用美元支付,現在開始,越來越多地開始使用人民幣,并通過人民幣跨境支付系統(CIPS),不僅避免換匯的損失,而且效率高、成本低。
這涉及到我們在科技層面,對美國霸權的降維打擊。CIPS本身擁有對美國SWIFT(國際資金清算系統)的技術代差。CIPS是區塊鏈+數字貨幣雙重驅動,跨境清算效率從SWIFT按數天來計算,到CIPS是按數秒來計算,手續費更是SWIFT的萬分之一。過去幾年,我們還基本完成了數字監管體系的構建。比如中國稀土追溯系統,實現“開采-出口-終端”全鏈條監控,采用量子加密技術,防止數據篡改。據報道,這一技術現已大規模應用于對美國出口商品的管控。相比之下,美國對中國商品加征關稅的工作時不時遇到系統崩潰。
這些年美國一直試圖通過關稅戰遏制中國技術進步,沒想到卻加速了中國在航空、芯片、新能源等領域的自主突破。C919大飛機的國產化、華為5G的全球布局、電動車產業領跑全球等等,都證明美國的制裁封鎖倒逼中國創新。我們屆時一定不要忘記給特朗普頒發特殊貢獻獎。
美國總統特朗普 資料圖:路透社
某種意義上,中美關稅戰正在撕裂美國軍事決策中樞。美國國防預算本身的緊縮,加上中國的反制措施,使五角大樓資源分配矛盾加深。北約離心傾向也明顯加劇。特朗普“美國優先”政策已讓他的北約盟友寒心。而五角大樓的混亂更削弱了它們的安全感。有德國議員公開質疑,“如果美國連自己的國防部都無法穩定,如何履行北約集體防御的承諾”。
此外,為了爭取更多的軍費,軍方還在渲染炒作所謂“中國威脅”。多家美國媒體最近報道了美國國防部長赫格塞思的一段講話,他說中國高超音速導彈可以在20分鐘內擊毀美國的10艘航母。在過去10多年內,針對中國的兵器推演中,美國都以失敗告終。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他這番話在相當程度上也暴露了美帝國今天的色厲內荏。
在輿論層面,特朗普幾乎得罪了整個世界。他追求“美國優先”,退出世衛組織,退出《巴黎協定》,威脅吞并加拿大和格陵蘭島,宣布“接管”加沙計劃,對全球貿易伙伴加征關稅等等,使美國迅速成為孤家寡人。他向外部世界展現的是一個心智極不成熟、毫無信譽可言的形象。最新的益普索民調也表明,他的支持率已經跌到了39%,創造了美國總統百天執政的最低紀錄。與此同時,反對特朗普的游行席卷全美50個州,呼吁“讓美國再次混亂”的特朗普政府趕快“放手”。
總之,美國揮舞關稅大棒,中國不吃這一套,強勢反擊乃至降維打擊美國的霸權行徑,引來全世界的喝彩。全球互聯網的輿論幾乎一邊倒地支持中國。這反映了兩個基本的事實:一是“天下苦美久矣”,二是“公道自在人心”。面對中國的反制,特朗普只能不停地“眨眼”退讓。
一個習慣于稱王稱霸的超級大國,今天變得如此狼狽不堪。背后是美國軟硬實力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速地下滑。
2024年皮尤研究中心的調查顯示,47%的受訪國家民眾對美國的信任度跌至歷史低點,而對中國的好感度上升了9個百分點。皮尤研究中心2025年最新的民調也顯示,在中美關稅戰持續升級的背景下,美國人對中國的負面看法卻出現了5年來的首次下降,僅33%的美國人將中國定義為敵人,明顯低于去年的42%——去年的42%是當時最高的一個情況。
無疑,中國的強勢反擊贏得了包括許多美國人在內的廣大世界人民的支持。所以我們務必把這場國際經貿斗爭進行到徹底勝利。
經此一戰,世界各國眼中的中國將不再一樣,因為中國在挫敗美國霸權體系中發揮了中流砥柱的作用,這將具有劃時代的里程碑意義。經此一戰,全世界都將認識到誰是世界真正的最大最強的經濟體,誰代表人類社會更為美好的未來。這是中國,而不是美國。
圓桌對話
何婕:特朗普發動新一輪的關稅戰,到現在一個多月的時間,關稅戰對美國的影響,包括世界各國的應對,我們都已經看得到。我想聽一下黃院長您的觀察。
黃仁偉:特朗普上臺后,行事風格氣勢洶洶,來勢猛烈,好像他只要一發話,全世界都得跪在下面向他求饒。然而,他這一舉措,首先打掉的是美國在世界上的信用,沒有人再相信他了。連奧巴馬、克林頓都出來說了,我們最大的失敗是美國的信用沒了。這是特朗普上臺后帶來的第一個影響。
第二,他認為只要對中國無限施壓,中國就會不堪重負;沒想到中國反制,結果是美國承受不了這么大的壓力。這是完全相反的結果。
第三,由于中國發揮了中流砥柱的作用,頂住了美國的壓力,全世界都不屈服,連日本都不屈服,這顯然出乎特朗普的意料。在這些外部困境之下,美國國內矛盾又再度激化,特朗普可謂是陷入了四面楚歌的境地。
何婕:對于美國而言,當它未能將社會發展過程中產生的矛盾壓力轉嫁到外部世界時,這些壓力就會反噬其自身。張老師在演講中提到過美國的四根霸權支柱,我們之前還專門做過一期節目,探討過包括經濟、科技、軍事以及輿論等在內的這些支柱。所以,我想請教一下張老師,美國現在發起的這一輪新的關稅戰,對這四根霸權支柱的影響,是僅僅會造成短暫動搖,還是真的會導致永久性且不可逆的損傷?
張維為:我認為是深度動搖。這一觀點的啟發源自歐盟高級外交代表博雷利。他去年參加完聯合國大會后發出感嘆,如今“全球南方”國家都意識到,在經濟、科技、軍事以及意識形態或輿論領域,都存在西方產品的替代品。也就是說,在他看來,西方霸權的這四根支柱都已出現動搖。我自己在研究如何反制美國關稅戰時,實際上也是從這四個領域入手發力。不管我們是否進行了相關協調,但事實上全世界都已感受到,這是一個全方位的機遇,我覺得我們必須抓住。
歐盟高級外交代表博雷利 資料圖:AP
何婕:打仗的時候戰機非常重要,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所以這樣的一次反擊,特別是剛才說到的四個方面全方位的反擊,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次戰機,一定要把握住。
黃仁偉:我們可以將其與朝鮮戰場的情況進行類比。在朝鮮戰場上,先是進行了為期一年的全面軍事對抗,1951年開始進入談判階段,談判一直持續到1953年。在這期間,邊談邊打的時間比單純作戰的時間還要長,而且后續邊談邊打的局勢更為殘酷,因為雙方都試圖迫使對方在談判桌上屈服和讓步。所以,后續的戰斗比前期還殘酷,但最終美國還是難以承受,接受了停戰協議。
我覺得,這次貿易戰、關稅戰的情況也會是這樣的,后面談的時候還會打,而且打得比前面更兇。
張維為:用打仗來作比方,當下很多文章都提到要為持久戰做好準備,對于這個總原則,我并不反對。不過,在分析任何一場戰爭時,無論其持續時間多久,總會有幾場決定性的戰役。
就拿CIPS和SWIFT來說吧。今天早上我看到杰弗里·薩克斯的觀點,他認為美元作為世界儲備貨幣的“壽命”最多還剩10年,甚至美元的壟斷地位可能都維持不了10年。特朗普一整套將SWIFT等金融工具“武器化”的做法,帶來的后果大家都有目共睹——美國最終會還不起債,進而引發大問題。
而且,中國CIPS在技術代差上與SWIFT截然不同。SWIFT的交易處理時間一般要3到5天,還收取3%甚至更高的手續費;而CIPS的交易處理速度是以秒計算的,手續費幾乎接近0,所以現在使用CIPS的人越來越多。
我記得希臘前財長雅尼斯來訪時就曾說過,中國CIPS對美國而言是個巨大的威脅。美國的SWIFT就像一條老舊破敗、布滿坑洼的高速公路,雖然目前使用的人還很多,但中國CIPS更像是一條一流的高速公路,上面應用了區塊鏈等最新技術。一旦CIPS被廣泛應用,在互聯網時代,一切都會加速發展。
在經歷幾場決定性的“戰役”之后,如果美國足夠明智,它應該就會意識到,在這場戰爭中,它已經輸了。
何婕:SWIFT系統收取的傭金,在美國GDP中服務貿易領域占據著相當重要的比例。一旦這個比例出現下降,美國GDP數字中的“水分”就會被大幅擠出,屆時,大家還會看到很多數字上的變化。
黃仁偉:美國這次關稅戰,充分暴露了其霸權存在的弱點,或者說動搖霸權的一些根本性問題。具體體現在兩方面:
第一,美國整個制造業缺口過大,產業空心化的問題這次暴露無遺。超市貨架出現空置的情況,就是這一問題的直觀體現。而且,美國制造業還面臨工人短缺的困境,招工招不上來,怎么招也沒有人,很多年輕人寧可在家里失業也不去工廠。這是美國制造業面臨的一個難以彌補的重大問題。
美國沃爾瑪 資料圖:央視新聞
第二,美國的財政、美元和股市正面臨“三殺”局面,這已對美國構成致命威脅。
何婕:您剛才說年輕的美國人寧可在家躺著,也不去上班,這是為什么?
黃仁偉:因為他們無法勝任這些體力勞動,也做不了制造業流水線上的工作,所以美國財政部長之前所說的“將服裝、玩具等產業留在中國,把戰略尖端產業留在美國”的想法,其實是無法實現的。美國既做不了中低端產業,也做不了高端產業。就連美國最先進的軍事工業復合體,都需要依賴上千家中國企業來提供零部件。
張維為:兩三年前,我碰到一位去美國投資的新加坡企業家。他當時面臨的最大困境,除了各種法律障礙和矛盾外,就是招不到合適的工人。
他提到,招來的人中有一半以上,甚至高達三分之二存在這么幾種情況:其一,部分人是文盲,基本的算術和閱讀能力都達不到要求;其二,吸毒現象非常普遍,據說有時驗血檢測出的吸毒者比例可能高達70%;其三,還有很多人來應聘只是為了騙取救濟金。在美國,要拿到某些救濟,需要先找到工作或參加特定課程,但這些人一旦找到工作、拿到救濟,就不再來上班了,毫無職業道德可言。這一代人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
何婕:這位新加坡企業家的企業對產業工人的要求是很高,還是說只是一種正常的要求而已?
張維為:新加坡的企業一般要求稍微高一點,因為它已經不大做低端制造業了,要么是中高端制造業,要么是服務業。
何婕:這個案例恰好能印證您之前所說的,美國人希望將中高端制造業留在美國國內,然而美國當前的產業工人無法滿足這些中高端要求。這是一個非常客觀的事實。
說到四根支柱中的意識形態,在USAID(美國國際開發署)減少了資助之后,網絡上好像清朗了一點。兩位老師認為,它未來會不會卷土重來?
張維為:正好最近提出“軟實力”概念的哈佛教授約瑟夫·奈去世了。回想起2018年,我在哈佛有場講座,當時他也來了,我們還進行了一番對話。在對話中,他提到自己對特朗普特別失望,認為特朗普的種種行為毀掉了美國的軟實力。
黃仁偉:現在,普世價值所倡導的幾個核心要素,都被特朗普踩在腳下。他不講民主,也不講人權,還搞獨裁,美國的立國之本在他手中化為灰燼。這樣一個國家,怎能充當普世價值的代表?如果將來有一天民主黨重新上臺,它很可能會推翻特朗普的那一套做法。如此一來,美國的信用將再次遭受破壞。如此反復地破壞,美國的軟實力恐怕就真的要見底歸零了。
那它會不會制造新的問題,比如反華浪潮?還是會的,比如最近美國國會就提了兩個涉臺法案,不承認臺灣是中國的一部分,國會議員零票反對。這法案沒有法律效力,但要求美國國務院遵守。
它故意給我們“上眼藥”,就是想讓我們難堪,類似這樣的事,它以后還會做。其實,美國現在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不講道理的,甚至違背了它自己所宣揚的價值觀。這哪里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分明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腦袋。
觀眾互動
觀眾提問:去年我國對美國的出口額已經達到5000多億美元。短期內關稅大戰會對我國的經濟,特別是實體制造業和對外貿易帶來哪些影響?
黃仁偉:你的問題提得很好,實際上這涉及一個宏大且全方位的中國對外貿易結構問題。中國與美國的貿易依存度究竟有多高?在2012年,中國總出口額中有34%是銷往美國的,那是最高的時候。然而到了2024年年底,中國對美出口額僅占中國總出口額的12%,雖然這個比例依然不小,但與我們最初對美國的依賴程度相比,已經有了明顯的下降。
從第一次貿易戰到現在,我們進行了大量的調整。其中,最重要的調整方向之一就是拓展與“全球南方”國家的貿易合作。以我們與拉丁美洲的貿易為例,2018年貿易額為1000億美元,而到了2024年就增長到了5000億美元,漲了4倍,并且預計還會繼續增長。現在,中國是拉美和東盟的第一大貿易伙伴。要知道,拉美和東盟過去都是發展中國家,現在卻成為了遠超美國、歐盟的貿易伙伴。
對美貿易雖然仍然重要,但已經遠不如10年前那么重要了。目前,對美貿易大概占我們GDP的2%多,不到3%,這確實有一定影響,畢竟少了三個百分點也不是小事,但還不至于對我們造成致命打擊,不是一場貿易戰就能把我們打垮的。
此外,我們擴大在“一帶一路”上的投資,實際上也是貿易活動的一部分。投資越多,我們帶出去的產品和裝備也就越多。大量的基礎設施工程,比如高鐵、公路、橋梁、水電站等,都伴隨著裝備的輸出。所以,現在中國與歐洲的貿易、與發展中國家的貿易這兩大板塊正在逐漸超越對美貿易。
何婕:我也可以提供一個小的案例來作佐證。因為貿易戰不是突然發生的,尤其是特朗普執政期間,從2018年開始,到2019年我們就已經看到他采取的一系列相關動作,所以大家其實一直在為此做準備。
我的家鄉在浙江金華,那里有被大家昵稱為“世界義烏”的城市,義烏是一個外貿非常發達的地方。事實上,從特朗普第一任期開始,義烏的企業就有意識地逐步進行產業結構調整。許多原本主要對美出口的商品,都轉向了“一帶一路”沿線國家或者中東等其他地區。所以,當這一次關稅戰再度來襲時,義烏的企業能夠迅速調整方向。
黃仁偉:義烏也是我們“一帶一路”研究的重點,除了“義新歐”中歐班列,還有幾萬外國的采購商常年住在義烏,所以我們跟義烏有很密切的聯系。
張維為:你前面總結的內容是對的。一方面,“一帶一路”倡議下,“全球南方”地區的經濟呈現出許多新的增長點。如今,中國與東盟的貿易往來位居首位,雙方互為最大的貿易伙伴,貿易額已接近一萬億美元,大約為九千六七百億美元。
另一方面,國內也在著力擴大內需內銷,中國在這方面總是有辦法應對。就拿現在的以舊換新政策來說,政策出臺后,真的拉動了大量消費,好像家家戶戶都知道這一政策,都要去買點東西。
此外,中美貿易戰實際上已經持續了7年。在這7年里,除非是反應非常遲鈍的企業,幾乎所有企業都在動腦筋,想辦法開拓新的銷售渠道。很多企業都積極走出去,尋找新的發展機會。
何婕:外貿企業分布在不同領域,而不同領域受到的影響存在差異。有些領域受到的影響微乎其微,情況甚至可能還比以前更好;有些領域則可能會受到一定沖擊。所以,我們需要分領域來看待這一問題。特別是過去,一些外貿企業習慣于依賴享受退稅等優惠政策,由于轉身慢、反應遲緩,在面對外部變化時,它們受到的打擊可能會更大一些。
這次美國的關稅戰,迫使我們不得不做出調整,而且這種調整是勢在必行的。我們要減少對出口退稅的依賴,這樣一來,企業就需要提高出口價格。企業提高出口價格之后,中國企業之間的內卷現象就會減少——沒錯,我們可以把價格壓力轉移到國外市場。就美國目前的情況而言,它不僅無法切斷中國的出口,反而不得不接受價格更高的中國出口商品。
實際上,這種情況對我們來說是有利的。我們減少了退稅,也就減輕了財政負擔,國內企業之間的惡性競爭減少了,出口價格提高了,貿易結構也得到了更好的調整。
張維為:我再補充一個例子。最近,中國和歐洲達成了相關共識,這其實也是被美國逼出來的,不過結果非常好。原本,歐洲打算對我們的電動車征收高達45%的關稅,但現在他們改變了做法,不再征收這么高的關稅,而是設定了一個最低限價。也就是說,我們的電動車不能賣得太便宜,賣得貴一些是沒問題的。就像你之前說的,中國企業確實需要把價格往上提一提。
港口的新能源汽車
何婕:我們其實巴不得把產品賣得貴一些,以我們的綜合實力來看,即便在同樣的價位參與競爭,我們依然具備優勢,畢竟我們的服務、產品好。當然,話說回來,還是有相當一部分外貿企業,特別是中小微企業,受到了貿易環境變化的影響。所以,政府需要出手幫助它們渡過難關。你看,現在各地都出臺了許多針對性措施,無論是財政補貼還是其他形式的補貼,都是為了助力企業渡過難關。可以說,我們正多管齊下地解決這個問題。
觀眾提問:在科技和軍事領域,美國仍主導部分核心技術。而在美蘇爭霸的過程中,蘇聯因軍備競賽而被拖垮。那么我國在以舉國體制攻堅“卡脖子”技術時,應注意什么問題以避免重蹈蘇聯的覆轍?
張維為:當時蘇聯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與美國陷入了軍備競賽。如今回頭來看,這一舉動實在不夠明智。蘇聯為何要在軍備數量上與美國拼命競爭?中國不會走這樣的路,不會進行軍備競賽,我們有自己的整體判斷。
你知道,美國方面曾計算過,中國軍費名義上比美國少很多,但他們卻聲稱中國1美元的軍費投入能抵得上美國5美元的效果,我覺得這個比例可能還不止如此。最近,黃仁勛也發表了相關觀點,他講得比較委婉。他說,雖然美國在AI技術方面暫時還處于領先地位,但我們必須認識到,AI的應用才是最為關鍵的,而中國在AI應用方面遠遠領先于美國,這又催生了許多新的需求。
何婕:通常來說,我們把0到1的階段稱作基礎研發。很多人總認為中國在這方面進展緩慢,其實這是一種固有認知,實際情況并非如此。如今,中國在基礎研究方面也做得相當出色。尤其值得一提的是1到100的階段,也就是應用迭代這一塊。我們的應用場景極為豐富,通過不斷地應用和迭代,在迭代過程中解決更多的技術問題。
黃仁偉:就拿芯片來說,表面上看好像是美國領先,但實際上中國在芯片市場上的競爭力不容小覷。在7納米、14納米、28納米這三個等級的芯片領域,中國的產量是最大的。如今,中國已成為全球最大的芯片出口國。如此龐大的市場,自然帶來了豐厚的回報,我們可以用這些回報來進一步發展7納米以下的高端芯片,比如5納米、3納米芯片。
其實,中國與美國在軍備方面的發展并非簡單的趕超,我們并沒有沿著美國的跑道前行,而是開辟了新的跑道。就像六代機,一下子降維了,現在美國要趕都趕不上。蘇聯當年的軍備競賽,走的是數量型路線,并非追求在某個領域的超越。比如,當美國擁有1000個核導彈時,蘇聯至少要有2000個;后來美國增加到4000個,蘇聯則飆升到10000個。然而,當核導彈數量達到10000個時,蘇聯的經濟卻崩潰了。中國不會走蘇聯這條路。
中國新型戰機試飛
觀眾提問:最近印巴局勢緊張,是否和美國有關?特朗普發動的關稅戰已落敗象,美國是否會在中國周邊挑動軍事沖突以迫使中國讓步?
張維為:關于這次印巴沖突背后是否有美國的影子,目前還沒有足夠的信息來下定論。不過,有一個基本事實是,在美國副總統萬斯訪問印度期間,發生了所謂的恐怖主義襲擊事件。由此產生了兩種可能性:一種可能是美國在背后支持印度,以此向中國施加壓力;另一種可能是美國并沒有這樣的意圖,但印度總理希望營造出一種美國支持印度的假象。
目前還無法得出確切結論,但不管怎樣,從目前的戰果來看,坦率地說,巴基斯坦在空軍方面明顯占據優勢,而其背后的支撐是中國制造的軍工產品和設備。看到這樣的局面,我們中國網民自然感到非常高興。
黃仁偉:美國在中國周邊制造摩擦、挑起一些小規模沖突的可能性很大。最典型的例子就是菲律賓,在南海黃巖島問題上,美國似乎希望中國和菲律賓發生沖突,但我們會妥善應對,一方面堅定維護國家主權,另一方面嚴格控制沖突的規模和程度。
此外,中國周邊還存在一些大大小小的摩擦,但這些都不至于演變成戰爭。比如,在中巴經濟走廊上出現的恐怖主義活動,我們也有能力加以控制。這些小問題想要影響中國的大戰略,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們也不必太擔心。即便是像釣魚島、朝鮮半島這樣相對較大的問題,我相信我們也能夠妥善控制局勢。
何婕:對于美國在中國周邊挑起的那些星星點點的摩擦與沖突,我們實際上控制得非常好。這背后的主要原因在于我們強大的綜合實力,包括經濟實力、軍事實力,以及我們在搭建平臺、開展對話和進行斡旋方面的強大能力,這些都是我們綜合實力的具體體現。
回到特朗普發動的新一輪貿易戰,以及我們討論的美國霸權何去何從這一話題,我認為最終的答案同樣在于中國強大的綜合實力。這場貿易戰在一定程度上會是一場持久戰,需要一定的時間來應對,但我們有強大的實力和堅定的意志作為保障,最終必將走向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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