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你別胡說了!"李建軍擦著額頭上的汗珠。
"我沒胡說,我在上海黃浦江邊真的有套房子!"李秀英突然抓住兒子的手臂,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晰。
村衛生室里的護士都停下了手中的活兒。
這個癡呆了28年的老太太,今天說的話讓所有人都愣住了。
李建國蹲在母親床邊,聲音有些顫抖:"媽,你真的記得嗎?"
誰能想到三個月后,當他們手握鑰匙推開黃浦江邊那套公寓的門時,所有人都震驚了...
01
五月的陽光透過破舊的窗欞灑進屋子里。
窗玻璃上爬滿了裂紋,像蜘蛛網一樣密密麻麻。
屋子里彌漫著濃重的藥味和尿騷味。
墻上的日歷還停留在三個月前,沒人記得翻過。
李建國正在給母親李秀英喂粥。
粥已經涼了,他也顧不上重新熱一遍。
"媽,張嘴,啊——"
老人家眼神空洞,機械地張著嘴。
她的頭發全白了,像霜打過的草一樣枯黃。
粥汁順著她的嘴角流下來,滴在已經發黃的床單上。
李建國輕輕地用毛巾擦拭著。
毛巾已經洗得發硬,邊角都磨破了。
這樣的場景,已經重復了28年。
村里的狗都換了三代,李秀英還是這個樣子。
自從1995年母親從上海回來后突然犯病,李秀英就像變了個人。
那是個秋天,黃葉滿地的時候。
她下了長途汽車,拖著一個破舊的行李箱。
眼神就已經不對勁了,總是盯著天空發呆。
她不再認識自己的孩子們,叫誰都答應不上來。
不再會說完整的話,只會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大小便也不能自理,經常把床褥弄臟。
李建國的妻子劉敏早就受不了這種生活。
她是城里人,嫁到農村本來就不情愿。
婆婆這一病,徹底打碎了她對婚姻的所有幻想。
"建國,我實在過不下去了。"
劉敏拖著行李箱站在門口,眼圈紅紅的。
夕陽西下,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長。
"要不你把你媽送養老院,要不我就走。"
那是三年前的夏天,知了叫得特別響。
村里人都跑出來看熱鬧,指指點點的。
李建國選擇了母親。
劉敏真的走了,坐著村口的班車離開了。
從那以后,他就一個人種地,一個人照顧母親。
房子里更加冷清了,連鍋碗的碰撞聲都顯得刺耳。
每天早上五點起床,先給母親擦洗身體。
井水冰涼,他的手都凍得發紫。
然后下地干活到中午,汗水濕透了衣背。
回來給母親做飯喂飯,一口一口地哄著。
下午繼續下地,直到太陽落山。
晚上回來再照顧母親洗漱,幫她翻身。
夜里經常被母親的呻吟聲驚醒。
起來給她換尿布,重新鋪床單。
有時候一夜要起來四五次,第二天頭昏眼花。
鄰居王大娘經常過來幫忙。
她七十多歲了,走路都顫顫巍巍的。
"建國啊,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
王大娘看著李建國通紅的眼睛,心疼得直搖頭。
"媽就我一個兒子在身邊,我不管誰管?"
李建國的眼睛里滿是血絲,聲音都啞了。
他瘦了整整二十斤,顴骨都凸出來了。
村里人背地里都在議論這家人的事。
李建軍在縣城開五金店,生意一年比一年難做。
店面租金年年漲,貨賣不出去就壓在那里。
每個月給家里300塊錢生活費,都要跟妻子王翠花商量半天。
王翠花是個精明的女人,什么賬都算得清清楚楚。
"你媽這個樣子,還能活幾年?"
她抱著賬本坐在收銀臺后面,眉頭緊鎖。
"咱們房貸還有二十萬沒還完,每個月還四千多。"
"孩子上學也要錢,一年光學費就一萬多。"
"你弟弟那個樣子,指望不上,還不如早點送養老院算了。"
李建軍每次聽到妻子這樣說話,心里都像刀割一樣。
但他也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店里的生意越來越冷清,有時候一天都賣不出去幾樣東西。
他經常一個人坐在店里發呆,看著街上來來往往的人。
李秀華在深圳一家電子廠打工,已經二十年了。
工廠在城中村里,宿舍樓破破爛爛的。
她每天晚上加班到很晚,手指關節都變形了。
工友們都比她年輕,叫她華姐。
她的女兒小雯今年高三,成績在班里數一數二。
小雯長得很漂亮,眼睛大大的,像媽媽年輕時候的樣子。
"媽,我想報北京的大學。"
小雯拿著成績單興奮地打電話,聲音里充滿期待。
"北京的大學費用太高了,咱們家..."
李秀華欲言又止,看著手里剛發的工資條。
每個月寄給家里的500塊錢,已經是她能力的極限。
扣掉房租、吃飯、生活用品,剩下的錢少得可憐。
她在流水線上每天工作12個小時。
回到宿舍手指都麻木了,連筷子都拿不穩。
同事們都勸她:"華姐,你這樣下去不行啊。"
"該為自己打算打算了,別總想著家里那攤子事。"
"我媽那個樣子,我能怎么辦?"
李秀華擦拭著眼角的淚水,聲音都變了調。
她已經很久沒有回過家了,連過年都在廠里加班。
老板說過年加班工資翻倍,她舍不得這個機會。
三兄弟姐妹每年過年聚在一起,話題永遠繞不開母親的病情。
今年過年特別冷,雪下得很大。
院子里的積雪有膝蓋深,走路都很困難。
02
"醫生說媽的情況越來越差,可能需要住院觀察。"
李建國拿著檢查報告,手都在發抖。
報告上密密麻麻寫著各種醫學術語,他看不懂。
"住院?那得多少錢?"
李建軍皺著眉頭,掐著手指頭算賬。
"至少兩萬塊,還不包括后續治療費用。"
"兩萬?我上哪弄兩萬?"
李建軍的臉色變得蒼白,額頭上冒出了汗珠。
王翠花從廚房探出頭來:"我看不如送養老院算了。"
"省得拖累一家人,大家都過不好日子。"
李秀華猛地站起來:"二嫂,你說話注意點!"
"那是我媽!是你婆婆!"
她的聲音很大,嚇得屋里的小孩都不敢說話。
"你媽?你媽你怎么不接到深圳去照顧?"
王翠花也不甘示弱,叉著腰站在門口。
"我在工廠住宿舍,八個人一間房,怎么接?"
"那你就別在這裝孝順!"
李建國趕緊攔住:"好了好了,都別吵了。"
"媽的醫藥費我來想辦法,實在不行我把老房子賣了。"
李建軍搖搖頭:"老房子能值幾個錢?"
"這年頭誰還要農村的破房子。"
李秀華抹著眼淚:"哥,你別這么說。"
"建國為了媽已經夠不容易了。"
村里人背后議論紛紛。
農閑的時候,大家都聚在村口的大槐樹下聊天。
"李家這仨孩子,就小兒子有良心。"
"大兒子二女兒都發了財,就是不管老太太。"
"老太太這病拖累一家人,真是造孽啊。"
"要我說啊,這種病就是前世作孽。"
李建國聽到這些話,心里更加沉重。
他不敢在村里多待,買完東西就趕緊回家。
他常常一個人坐在母親床邊發呆。
油燈跳動著昏暗的光芒,屋子里影影綽綽的。
"媽,你要是能好起來該多好啊。"
李秀英躺在床上,眼神依然空洞。
偶爾發出一些不明的聲音,像動物的呻吟。
28年了,她就像一個活著的死人。
這天早上,李秀英突然發起了高燒。
她的臉燒得通紅,額頭滾燙滾燙的。
嘴里還念念有詞,說著一些聽不清的話。
李建國慌忙背著母親往村衛生室跑。
母親的身體很輕,像一片葉子一樣。
路上遇到的村民都投來同情的目光。
"醫生,快看看我媽怎么了!"
李建國氣喘吁吁地沖進衛生室。
村醫老張正在給別的病人看病。
他趕緊放下手頭的工作,過來檢查。
老張給李秀英量了體溫。
體溫計顯示39度2,紅色的水銀柱很高。
"得趕緊輸液降溫,不然會燒壞腦子。"
李秀英被安排在輸液室的一張床上。
床單是白色的,但已經洗得發黃。
墻上貼著各種醫療常識的宣傳畫。
針頭扎進血管的時候,她竟然皺了皺眉頭。
這個細微的動作讓老張很驚訝。
"這是有痛覺反應了?"
老張行醫三十多年,很少見到這種情況。
李建國守在床邊,緊緊握著母親的手。
母親的手很瘦,青筋暴起,皮膚粗糙。
"媽,你感覺怎么樣?"
李秀英緩緩轉過頭來,看著李建國。
她的眼神不再空洞,而是帶著一種李建國從未見過的清晰。
那雙眼睛仿佛重新有了神采,像點亮的燈一樣。
"建...建國?"
聲音很輕很輕,但每個字都說得很清楚。
李建國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媽!你認識我了?"
眼淚瞬間就流了下來,像決堤的河水。
"我怎么會不認識你?你是我小兒子。"
李秀英的聲音很輕,但很清楚。
每個字都像珍珠一樣,清脆悅耳。
老張趕緊過來檢查:"大娘,您現在感覺怎么樣?"
他拿著手電筒照李秀英的瞳孔。
瞳孔反應正常,眼神清澈明亮。
"我...我怎么在這里?"
李秀英努力想要坐起來,但身體還很虛弱。
"媽,您生病了,在輸液。"
李建國眼淚止不住地流,聲音都哽咽了。
李秀英看著輸液管,又看看周圍陌生的環境。
墻上的鐘表指著上午十點,陽光從窗戶照進來。
03
"我病了多久了?"
她的語氣里帶著困惑和擔憂。
"媽...您病了很久了。"
李建國不知道該怎么解釋28年這個數字。
這個數字太沉重,他怕母親承受不了。
李秀英努力回憶著什么,眉頭緊緊皺著。
她的記憶像斷了線的珠子,散落一地。
"我記得...我記得我是從上海回來的。"
"對對對,您是從上海回來的。"
李建國激動地握住母親的手,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我在上海..."
李秀英突然抓住老張的手臂,力氣出奇地大。
"我在上海黃浦江邊有套房子!"
老張愣住了,不知道該說什么。
"大娘,您說什么?"
"我在上海有房子!黃浦區...黃浦區南京東路附近!"
李秀英的語氣越來越堅決,眼神也越來越清晰。
"三室兩廳朝南的房子,采光特別好!"
李建國以為母親又開始胡言亂語了。
"媽,您別激動,好好休息。"
"我沒胡說!"
李秀英的語氣很堅決,聲音也提高了。
"房子在黃浦區建國西路128號,三樓,門牌號302。"
她說得這么詳細,連李建國都開始懷疑了。
"客廳里有紅木茶幾,我表姐留給我的。"
"茶幾上還有一套紫砂茶具,是宜興的。"
"臥室里有梳妝臺,上面放著我們全家的照片。"
"照片是彩色的,你們都還很小。"
"陽臺朝南,能看見黃浦江,還能看見對岸的高樓。"
"晚上的時候,江對面的燈光特別漂亮。"
李建國完全懵了。
母親說話的語氣不像是在胡言亂語。
而是在認真地回憶著什么,每個細節都很清楚。
"媽,您確定嗎?"
"我當然確定!鑰匙還在咱們家呢!"
李秀英拉著兒子的手,語氣很急切。
"在老米缸的底下,用紅布包著的。"
"還有房產證,也在那個紅布包里。"
老張在一旁聽得目瞪口呆。
這個癡呆了28年的老太太,今天不僅神志清醒。
還說出了這么詳細的信息,每個細節都很具體。
"建國,你趕緊給你哥哥姐姐打電話。"
李秀英拉著兒子的手,眼神懇切。
"告訴他們,媽想起來了,咱家在上海有房子。"
李建國顫抖著拿出手機。
手機是老款的,按鍵都磨得看不清字了。
這件事太不可思議了,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
但母親的眼神如此清澈,語氣如此堅定。
他撥通了大哥的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才接通,那邊很嘈雜。
"哥,媽突然清醒了,她說咱家在上海有套房子。"
電話那頭傳來李建軍急促的聲音:"什么?媽清醒了?"
"對,她現在很清楚,還記得房子的具體地址。"
"你沒開玩笑吧?媽真的醒了?"
"真的,不信你跟她說話。"
李建國把手機遞給母親。
李秀英接過電話:"建軍,是媽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然后傳來哽咽聲。
"媽...真的是您嗎?"
"是我,建軍。媽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受苦了。"
"媽!您終于醒了!"
"建軍,媽告訴你一件事,咱家在上海有套房子。"
李建國又給在深圳的妹妹打電話。
工廠里很嘈雜,機器轟鳴聲不斷。
"小華,媽醒了,她說記起了一些事情。"
李秀華接過電話:"小華,是媽媽。"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鐘。
然后傳來李秀華顫抖的聲音:"媽?真的是您嗎?"
聲音里帶著不敢置信的驚喜。
"是我。小華,媽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受苦了。"
電話里傳來李秀華的哭聲,很傷心很傷心的那種。
"媽,您終于醒了!我以為...我以為您永遠不會醒了!"
"小華,媽告訴你一件事,咱家在上海有套房子。"
"什么房子?"
李秀華的聲音里帶著困惑。
"1995年我去上海照顧你表姨,她臨終前把房子給了我。"
"我回家的時候太匆忙,加上那段時間精神狀態不好。"
"就忘記了這件事,今天突然想起來了。"
"房子在黃浦區,應該還在。"
李秀華在電話里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媽,我馬上請假回家!馬上就回去!"
李秀英放下電話,看著圍在床邊的人們。
她的眼神里有愧疚,有自責,也有重新燃起的希望。
"這些年辛苦你們了。"
她輕撫著李建國的手,手指很溫暖。
"媽,只要您能好起來,我們再辛苦都值得。"
李建國眼淚直流,28年的委屈和心酸一下子涌出來。
輸液慢慢進行著,藥水一滴一滴地流進血管。
李秀英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好,開始主動跟人說話。
"建國,家里的地還是種水稻嗎?"
"是的媽,今年收成還不錯,畝產比去年高。"
"劉敏呢?她還好嗎?"
李建國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她...她搬出去住了。"
李秀英嘆了口氣,眼中閃著淚光。
"都是媽拖累了你,害你連媳婦都保不住。"
"媽,您別這么說。"
"等咱們確認了上海的房子,一切就都會好起來的。"
李秀英點點頭,眼中閃著希望的光芒。
她知道自己的病給家人帶來了多大的負擔。
如果上海真的有那套房子,或許能夠改變這個家庭的命運。
04
李建軍開著車風塵仆仆地趕回村里。
車是借來的,開了三個小時的山路。
路上顛簸得厲害,他的腰都疼了。
推開家門的那一刻,他看到了28年來從未見過的景象。
母親李秀英正坐在床邊,清醒地看著他。
陽光從窗戶照在她臉上,顯得格外慈祥。
"建軍,你回來了。"
聲音很溫和,就像28年前那樣。
李建軍愣在門口,半天說不出話來。
從他記事起,母親就是這個癡呆的樣子。
今天突然看到母親正常地跟他說話,感覺像是在做夢。
"媽...真的是您嗎?"
他的聲音都顫抖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傻孩子,媽怎么會不認識你?"
李秀英伸出手,輕撫著李建軍的臉。
她的手很溫暖,有母親的味道。
"你瘦了,生意不好做吧?"
李建軍再也控制不住,跪在母親面前嚎啕大哭。
28年的委屈和思念一下子爆發了。
"媽!我對不起您!這些年我沒有好好照顧您!"
"起來,起來,男子漢跪什么跪。"
李秀英扶起兒子,眼中也閃著淚花。
"媽知道你們都不容易。"
李建國在一旁擦著眼淚:"哥,媽說咱家在上海有房子。"
"鑰匙在米缸底下,用紅布包著的。"
李建軍半信半疑:"真的假的?"
他覺得這件事太不可思議了。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李秀英指著廚房的方向,語氣很肯定。
李建軍快速走到廚房,搬開沉重的米缸。
米缸很重,他費了很大力氣才搬動。
在米缸底部,他摸到了一個用紅布包裹的硬物。
紅布有些發霉,散發著陳舊的味道。
小心翼翼地取出來,紅布包里果然有一串鑰匙和一些發黃的紙張。
鑰匙有三把,都是老式的,已經生銹了。
"哥,找到了嗎?"
李建國趕緊跟過來,心情既緊張又期待。
李建軍捧著紅布包回到母親身邊。
"媽,這個嗎?"
李秀英接過紅布包,顫抖著打開。
里面確實有三把鑰匙,一張房產證復印件。
還有幾張照片和一些其他的文件。
房產證復印件上清楚地寫著:
產權人:李秀英
房屋地址:上海市黃浦區建國西路128號302室
建筑面積:95.6平方米
房屋性質:商品房
"真的!真的有房子!"
李建軍激動得跳了起來,聲音都變了調。
他從來沒想過家里還有這樣的秘密。
李建國接過房產證復印件仔細看著。
"1995年的房產證,時間對得上。"
紙張已經發黃,邊角有些破損。
但字跡還很清楚,印章也很清晰。
李秀英拿起那幾張照片,眼中閃著淚光。
照片里的她年輕了28年,皮膚白皙,笑容燦爛。
站在一個陽臺上,背景是黃浦江和對岸的建筑。
江水波光粼粼,高樓林立。
還有一張照片是房間內景。
確實有紅木茶幾和梳妝臺,擺設很精致。
房間看起來很溫馨,裝修雖然不豪華但很舒適。
"媽,您當時在上海干什么?"
李建軍坐在床邊,仔細地看著照片。
李秀英緩緩回憶著,眼神有些遙遠。
"我去照顧我表姐。"
"她得了肺癌,沒有兒女,就我一個親戚。"
"我在那里照顧了她兩年,她臨終前把房子過戶給了我。"
"她說讓我好好過日子,別虧待了孩子們。"
"可是我回來沒多久就病了,就把這件事忘了。"
李建國皺著眉頭:"媽,您怎么突然就病了?"
這個問題困擾了他28年。
李秀英的眼神暗淡下來,聲音也變得沉重。
"你表姨死得很痛苦,我受了刺激。"
"加上那段時間總擔心你們,精神壓力太大。"
"有一天早上起來,突然就什么都不記得了。"
"就像大腦里的東西全被清空了一樣。"
兄弟倆對視一眼,心中五味雜陳。
原來母親的病是因為操心家人而得的。
"媽,那現在這房子還在嗎?"
李建軍擔心地問,這是最關鍵的問題。
"應該還在。當時我委托了一個遠房侄子幫忙看管。"
"每年的物業費和水電費都有人交。"
"我臨走的時候給了他一筆錢作為報酬。"
李建國疑惑地問:"什么遠房侄子?"
李秀英想了想,努力回憶著。
"我表姐的鄰居家有個兒子,叫什么...陳志強。"
"人挺老實的,在一家工廠上班。"
"我走的時候拜托他幫忙照看一下房子。"
"還給了他一些錢作為報酬。"
"說好了每年都會聯系,但是我病了就斷了聯系。"
李建軍來回踱步,心情很復雜。
"這么多年了,不知道房子現在什么樣了。"
"咱們得趕緊去上海看看。"
李建國點頭:"對,不能再拖了。"
"萬一時間長了出什么變故就麻煩了。"
這時候,李秀華從深圳趕了回來。
她請了三天假,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車。
一進門就撲到母親懷里:"媽!"
聲音里帶著多年的思念和委屈。
"小華,我的乖女兒。"
李秀英緊緊抱著女兒,眼淚止不住地流。
"媽,這些年您受苦了。"
李秀華泣不成聲,28年的眼淚一下子流完了。
"是媽對不起你們,讓你們受了這么多苦。"
李秀華看到桌上的房產證和照片。
"這就是上海的房子?"
"對,你媽當年確實在上海住過。"
李建軍把情況跟妹妹詳細說了一遍。
李秀華拿著照片仔細看著。
"媽,您那時候好年輕啊,真漂亮。"
照片里的母親確實很年輕,笑容很甜美。
"那會兒你們都還小,媽一走就是兩年。"
李秀英滿含愧疚,聲音有些哽咽。
"媽,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
李秀華冷靜地分析著,她在外面見過世面。
"咱們得先確認房子的產權是否還在您名下。"
"還有這個陳志強,咱們對他一點都不了解。"
"萬一他有什么歹意怎么辦?"
"這么多年了,說不定早就把房子賣了或者占了。"
李建軍也擔心起來:"小華說得對,咱們得小心點。"
"現在上海房價這么高,那套房子值不少錢。"
"有錢的地方就有壞人,咱們不能太天真。"
李秀英握著房產證,語氣很堅定。
"不管怎么樣,咱們都要去一趟上海。"
"這套房子如果還在,對咱們家來說太重要了。"
李秀華拿出手機搜索上海的房價信息。
"現在上海的房價...這么一套房子至少值幾百萬。"
"幾百萬?"
李建國驚得說不出話來,手里的茶杯都掉了。
他一輩子種地,從來沒見過這么多錢。
村里最有錢的人也就幾十萬。
李建軍也激動起來:"如果真的值幾百萬..."
"小雯就能上最好的大學了,學費不用愁。"
李秀華眼中閃著希望的光芒。
"媽的病也能得到最好的治療。"
"建國也不用這么辛苦了,可以雇人照顧媽。"
"咱們全家的命運都會改變。"
一家人圍坐在一起,仔細研究著那些老照片和房產證。
28年來第一次,這個家庭看到了改變命運的希望。
但是,他們都知道,真正的考驗才剛剛開始。
上海那套房子現在到底是什么狀況?
陳志強這個人到底靠不靠譜?
房產權是否還在李秀英名下?
這些問題的答案,只有到了上海才能知道。
05
第二天一早,李建軍和李秀華就踏上了去上海的火車。
他們買的是硬座票,最便宜的那種。
車廂里人很多,空氣很悶。
李建國留在家里照顧剛剛清醒的母親。
"媽,您要是再想起什么,就告訴建國。"
李秀華握著母親的手叮囑著,眼中滿含不舍。
"放心去吧,媽沒事的。"
李秀英拍拍女兒的手,聲音很溫和。
"你們路上小心,到了上海給家里打電話。"
"遇到什么事不要急,慢慢來。"
火車開動了,汽笛聲長長地響起。
車廂里的人們都在揮手告別。
火車上,兄妹倆心情復雜。
既有對未來的期待,也有對未知的恐懼。
"小華,你說這事能成嗎?"
李建軍忐忑不安,手心里全是汗。
"不管能不能成,咱們都要試試。"
李秀華翻看著手機上的上海房價信息。
屏幕上的數字讓她都有些眩暈。
"哥,你看這個。"
她把手機遞給李建軍。
"黃浦區的房價現在是每平米8萬到10萬。"
"咱媽那套房子95平米,按最保守的8萬算..."
李建軍拿起計算器按了按:"760萬?"
他的聲音都變了,吸引了周圍乘客的注意。
"這輩子我都沒見過這么多錢。"
"所以咱們一定要小心,別被人騙了。"
李秀華提醒著,她在深圳聽過很多騙局。
"這個陳志強,我總覺得不太靠譜。"
"媽說委托他看房子,可是這么多年了..."
"萬一他起了壞心,把房子占了怎么辦?"
李建軍點點頭:"等到了上海,咱們先去房管局查一下產權登記。"
"確認房子還在媽名下,再去實地看看。"
"如果那個陳志強真的有問題,咱們就報警。"
火車在田野里穿行,窗外的風景不停地變化。
從農村的農田到城市的高樓,變化很大。
經過12個小時的長途跋涉,兄妹倆終于到達了上海。
走出火車站,看著這座繁華的大都市。
高樓林立,車水馬龍,霓虹閃爍。
他們都有些眩暈,完全不適應這種環境。
"這里變化真大啊。"
李建軍感慨著,28年前他來過一次上海。
那時候還沒有這么多高樓大廈。
"28年了,當然會變。"
李秀華拿著地圖研究路線,手機導航也在用。
"咱們先找個旅館住下,明天一早就去辦事。"
他們找了個便宜的小旅館住下。
房間很小,只有十幾平米。
但是很干凈,比村里的條件好多了。
第二天早上,兄妹倆來到黃浦區房管局。
大樓很高,外觀很現代化。
里面人很多,都在排隊辦各種手續。
"我們想查詢一套房產的登記信息。"
李秀華拿出房產證復印件,遞給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是個年輕女孩,看起來很專業。
"產權人不在場,不能查詢。"
她看了看證件,按規定回答。
"這是我媽的房子,她生病了來不了。"
李建軍解釋著,語氣很懇切。
"那也需要委托書和公證。"
工作人員指著墻上的規定說明。
"沒有委托書和公證,誰都不能代查。"
兄妹倆只好先去找公證處辦委托書。
在上海的大街上轉了半天,才找到公證處。
公證處也要排隊,人很多。
跑了一上午,總算拿到了查詢授權。
手續費花了不少錢,但是值得。
回到房管局,工作人員幫他們查詢了產權登記。
電腦屏幕上顯示出了詳細信息。
"李秀英,建國西路128號302室,產權確實在她名下。"
"沒有過戶記錄,也沒有抵押記錄。"
"房子狀態正常,沒有任何糾紛。"
兄妹倆長舒一口氣,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了。
"房子還在!"
李建軍激動地握著妹妹的手,聲音都顫抖了。
"現在咱們去實地看看。"
李秀華冷靜地說,但眼中也閃著興奮的光芒。
按照地址,他們來到建國西路128號。
這是一棟90年代建筑,雖然外觀有些陳舊。
但地段很好,周圍都是繁華的商業區。
地鐵站就在附近,交通非常便利。
樓下有很多商店,人流量很大。
"就是這里。"
李秀華對比著照片確認著,心情既緊張又激動。
他們走進樓道,樓梯有些舊但很干凈。
墻上貼著各種通知和廣告。
來到三樓,302室的門牌很清楚。
門是防盜門,看起來很結實。
李建軍拿出鑰匙準備開門,手都在顫抖。
鑰匙插進鎖孔,咔嚓一聲,門開了。
可眼前的一切讓他們完全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