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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溪村的夕陽掛在山尖上,紅彤彤的光灑在通往養(yǎng)豬場的土路上,像鋪了層碎金。
建國的妹妹蘭英提著藍色塑料桶,桶里裝滿豬食,沉得讓她肩膀微微發(fā)酸。
她步伐穩(wěn)當,布鞋踩在泥地上,留下淺淺的腳印,桶里的飼料晃蕩,發(fā)出嘩啦啦的響聲。
空氣里混著蟬鳴和豬食的酸臭,熟悉得像自家灶臺的煙火味。
她推開養(yǎng)豬場的鐵門,門軸吱吱呀呀,像個老伙計在跟她嘮嗑。
蘭英倒下飼料,手法利索,嘴角掛著點滿足的笑,好像這活兒干再久也不煩。
可誰能料到,這平常的下午,竟是她留在這世上的最后影子。
幾個鐘頭后,建國推著自行車進院,嗓子扯得老高:“老妹!俺回來了。”
院子靜得瘆人,廚房的灶臺冷得像塊石頭,臥室里空蕩蕩,連個影子都沒有。
建國心一沉,扔下車就往養(yǎng)豬場跑。
鐵門半掩著,肉豬們趴在圈里打盹,鐵錘的食槽舔得干干凈凈,水槽也滿著,可那只藍色桶沒了,蘭英也不見了。
養(yǎng)豬場還是那個味兒,豬糞和飼料的氣息混在一起,可一股涼颼颼的寒意,像刀子似的扎進建國胸口。
秀英打小在柳溝村長大,那是個比石溪村還偏的小山窩,群山圍得像個大碗,把村子扣得嚴實。
她是家里老幺,上面?zhèn)z姐姐早嫁了人,爹娘年紀大了,靠她幫著干活。
七八歲,她就背著竹簍去山坡放牛,挑著柴火下山,瘦小的手磨出一層繭子,硬得跟樹皮似的。
她娘老遠喊:“秀英,慢點跑,別摔了!”
她回頭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小虎牙,脆生生答:“娘,摔不壞,俺結實著呢!”
村里的孩子都愛跟她玩,她笑起來像山間的清風,帶著股子讓人舒坦的爽朗。
秀英沒啥大志向,頂多想著以后有個家,地里收成好,日子安安穩(wěn)穩(wěn)。
二十歲那年,媒人牽線,她嫁到石溪村,男人叫建國,比她大三歲,長得敦實,話少,可干活麻利。
頭回見面,建國搓著手,臉紅得像熟透的柿子,憋了半天說:“俺家有幾畝地,還有個養(yǎng)豬場,跟著俺,保準不讓你吃苦。”
秀英低頭抿嘴笑,心想這人老實,靠得住。
婚后,他們住進建國家的老宅,屋子舊歸舊,收拾得齊整。
幾畝梯田種著玉米和紅薯,養(yǎng)豬場是村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幾十頭豬哼哼唧唧,熱鬧得像個小集市。
秀英干活利索,田里灶臺兩頭跑,喂豬更是一把好手。
她沒生娃,這事兒她從不提,可夜里盯著油燈發(fā)呆時,眼里總有抹藏不住的遺憾。
建國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干活更賣力,想讓她少操點心。
村里人夸她:“秀英這媳婦,頂半個男人!心還善,老李家缺糧,她硬是送去一籃子菜。”
秀英擺手,笑得靦腆:“自家種的,送點算啥?”
她就這樣,硬氣又心軟,像山里的野花,樸實卻招人疼。
結婚快十年,秀英的日子像村頭那條清溪,平靜得連個漣漪都沒有。
早上天剛蒙蒙亮,她就下地,鋤頭揮得呼呼響,汗珠子順著臉淌,濕了衣襟。
中午回屋,灶臺冒著熱氣,熬點玉米粥,炒個青菜,建國回來吃得滿嘴香,抹嘴說:“秀英,咱這飯,鎮(zhèn)上飯館都比不了!”
她笑笑,嗔他:“就你嘴甜!”
下午,她準時去養(yǎng)豬場,提著桶,豬食的酸味一聞就知道摻得勻不勻。
養(yǎng)豬場是他們家的命根子,幾十頭肉豬擠在圈里,哼唧得熱鬧。
那頭種公豬鐵錘是寶貝,膘肥體壯,眼瞪起來跟銅鈴似的,村里人都說它兇,建國喂它都得攥根棍子壯膽。
可秀英不怕,站在圈外,慢悠悠倒飼料,嘴里念叨:“鐵錘,吃飽點,咱家可指著你呢!”
鐵錘哼幾聲,埋頭吃得歡,像聽懂了。
她干這活兒熟得像吃飯,桶一提,圈一掃,手腳麻利。
可夜里,她坐在院子里,抬頭看天,星星亮得刺眼,她心里卻空落落的。
那年春天才剛冒頭,村里的土路上傳來卡車的突突聲,吵得雞都撲棱翅膀跑了。
秀英正喂豬,探頭一看,是個生臉,三十來歲,穿件花襯衫,嘴里叼根煙,笑得一臉精明。
他叫李明,縣里來的牲畜販子,專賣飼料和農(nóng)藥,說是聽人提過建國的養(yǎng)豬場,特意來談生意。
“建國兄弟,俺這飼料可是好東西,豬吃了長得快,賣價高!”李明拍著胸脯,城里口音夾得生硬。
建國皺眉,嘀咕:“咋知道管用?”
李明哈哈一笑,遞過一袋樣品:“試試,免費!不靈你罵我!”
秀英在一旁聽著,眼睛亮了亮。
李明講起縣里的集市,車水馬龍,攤子擺得看不到頭,還有城里的大飯館,豬肉一斤能賣老鼻子錢。
她忍不住問:“真有那么熱鬧?”
李明瞅她一眼,笑得更歡:“妹子,去過縣城沒?那地方,燈火通明,比咱這山溝強百倍!”
秀英被他說得心動,建國雖不放心李明的油嘴滑舌,但見秀英感興趣,點了頭:“試試吧,虧不了多少。”
李明從那以后隔三差五來,卡車裝滿飼料袋,哐當哐當響。
他一來,村里人就湊熱鬧,秀英總拉他多說幾句外頭的事兒。
“李大哥,城里人真用機器種地?不累?”她問得認真,李明吹得更起勁:“那可不!一臺機器頂十個壯勞力!”
秀英聽得眼熱,心想養(yǎng)豬場要是也能弄點新花樣,興許能多賺點。
建國看她高興,沒攔著,可私下里嘀咕:“這人嘴甜,怕不是啥好鳥。”
李明的到來像往死水里扔了塊石頭,激起漣漪,也讓秀英的日子多了點盼頭。
夏天來了,山里的熱氣像蒸籠,悶得人喘不過氣。
秀英發(fā)現(xiàn)養(yǎng)豬場有點不對勁。
李明的飼料確實好,肉豬吃得歡,長得跟吹氣球似的,毛色亮得能反光。
可鐵錘不一樣了,這頭往日橫沖直撞的種公豬,最近吃得少,步子拖沓,眼神蔫了吧唧,像丟了魂。
秀英心慌,鐵錘可是養(yǎng)豬場的命根子,出不得岔子。
她蹲在圈外,盯著鐵錘哼唧的樣子,嘀咕:“你咋了?吃壞肚子了?”
她檢查飼料,沒啥怪味,可直覺告訴她,事兒不簡單。
一天下午,她掃鐵錘的豬圈,鏟到角落時,手一頓,翻出一小塊硬邦邦的東西——藍色塑料,邊角磨得毛糙,跟建國妹妹失蹤那天提的桶一個色。
秀英手一抖,腦子嗡地響。
那桶不是丟了嗎?
建國說她喂完豬就不見了,咋會有碎片在這?
她攥著碎片,腦子里亂成一團。
是她不小心掉的?
還是有人動了手腳?
她沒敢跟建國說,怕他急得睡不著,可心里的不安像野草瘋長。
她開始留意李明,這人最近來得勤,問東問西,語氣里總透著股急切。
“秀英,豬場這月出欄多少?鐵錘還行吧?”李明笑瞇瞇問,秀英敷衍:“還行,挺好。”
可她瞅著他的眼神,總覺得不對勁,像藏著啥。
她晚上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建國問:“咋還不睡?”
她悶聲說:“沒啥,熱。”
其實她滿腦子是那塊碎片,還有鐵錘蔫了吧唧的樣子。
養(yǎng)豬場是她和建國十年的心血,咋就突然不對勁了?
她攥緊拳頭,暗下決心,得查清楚。
鐵錘的病越來越重,龐大的身子瘦了一圈,食槽里的飼料剩下一大半,碰都不碰。
秀英急得眼圈紅了,天天守在圈旁,用稀飯拌飼料,試著哄它吃。
“鐵錘,你可得爭氣啊,咱家?guī)资谪i指著你呢!”她聲音發(fā)顫,鐵錘只是哼兩聲,頭埋在稻草里。
建國忙著地里的活,回來一看鐵錘這樣,急得直跺腳:“這咋整?不能拖了!”
秀英咬咬牙,找李明問主意。
李明瞇著眼,語氣輕飄飄:“興許是消化不好,俺這有瓶藥水,喂點試試。”
秀英接過藥,喂了兩天,鐵錘更蔫了,腿都站不穩(wěn)。
她心一沉,這藥不對路!
她想起那塊塑料碎片,懷疑跟李明脫不了干系。
一夜,她翻來覆去睡不著,趁建國打呼,悄悄溜進養(yǎng)豬場的儲藏棚。
月光從棚頂?shù)钠贫绰┻M來,照得飼料袋影子晃晃悠悠。
她翻開李明的袋子,手伸到最底下,摸到一個硬家伙——一小瓶沒標簽的粉末,捏起來粗糙,聞著有股怪味。
她攥著瓶子,塞進衣兜,剛要走,棚外傳來腳步聲,沉甸甸,像故意放慢。
她屏住氣,背貼著墻,汗順著脊梁流。
腳步停了,又走了,她才敢喘氣。
她想等李明再來時對質,可鐵錘等不了。
建國咬牙決定送它去鎮(zhèn)上獸醫(yī)站。
村里幾個壯漢幫忙,用麻繩拖著虛弱的鐵錘上了拖拉機。
拖拉機突突響著,顛得建國心揪成一團。
鎮(zhèn)上的老陳獸醫(yī)皺著眉檢查,說只能剖腹探查。
手術室里,麻醉針緩緩推進——
種豬開始暈頭轉向,試圖抬起沉重的頭顱,但很快又無力地垂下。
它的口鼻處發(fā)出了幾聲模糊不清的咕嚕聲,像是夢囈,又像是最后的抗議。
麻醉的效果逐漸顯現(xiàn),它的肌肉開始松弛,呼吸也漸漸變得平穩(wěn)而深沉。
“瞳孔反射消失,麻醉起效了。”助手低聲報告。
老陳再次確認了種豬的生命體征,深吸一口氣,拿起锃亮的手術刀,對助手說:“準備開始。”
手術室的燈昏黃,刀子劃開鐵錘肚皮的瞬間,血腥味撲鼻而來,嗆得人眼酸。
老陳獸醫(yī)和助手手腳麻利,探查著腸子和胃,汗珠子順著額頭滴。
建國在門外來回踱步,鞋底磨得地板吱吱響,心里像揣了塊石頭,秀英失蹤的影子跟鐵錘的命攥在一塊,沉甸甸。
突然,老陳低喊一聲:“這啥玩意兒?”
建國湊過去一看,腦子嗡地炸了,手抖得差點沒站穩(wěn)。
“這……這咋會在它肚里?”他聲音沙啞,像被抽干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