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班長,明天上午九點到我辦公室來一趟?!标悹I長在電話里的聲音聽起來很嚴肅。
我心里咯噔一下,剛探親回來就被叫去談話,難道出了什么事?
放下電話,我怎么也想不到,這通電話會徹底改變我的人生軌跡。
01
那是1982年的冬天,北方的雪下得特別早。
我叫王志遠,在部隊當了五年兵,剛提為班長不久。
難得請到十天探親假,心情格外輕松。
“老王,這次回家可得給我帶點家鄉的土特產啊?!卑嗬锏男⑴闹业募绨蛘f道。
“放心,少不了你的。”我笑著回答。
背著簡單的行囊,我踏上了回家的長途汽車。
車廂里人不多,稀稀拉拉坐著十幾個乘客。
我選了個靠窗的位置,準備好好欣賞一路的雪景。
司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看起來經驗豐富。
“各位乘客,這趟車要走山路,大家系好安全帶?!彼緳C提醒道。
車子剛開出軍營不久,在一個小站停了下來。
上來一個年輕的女兵,穿著普通的綠軍裝,肩章顯示是個列兵。
她個子不高,面容清秀,看起來也就二十出頭的樣子。
奇怪的是,她的軍裝雖然普通,但料子看起來比一般的要好一些。
女兵環顧四周,最后選擇坐在我前面的位置。
我禮貌地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她回過頭,淡淡地笑了笑,但沒有說話。
“同志,你也是探親的吧?”我主動搭話。
她回過頭,仔細看了看我,然后說:“是的,回家看看?!?/p>
聲音很輕,帶著一絲南方口音,語調很文雅。
“哪個部隊的?”我繼續問道。
她停頓了一下,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回答。
“某連隊的,你呢?”她的回答很簡單,還有些閃爍。
我報了自己的番號,她只是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你們連隊在哪個方向?我對這一帶挺熟的?!蔽以囂叫缘貑柕?。
“不太遠,就在...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彼幕卮鸶幽:?。
我感覺她似乎不太愿意透露太多信息,也就沒有繼續追問。
從她的舉止看,這姑娘性格比較內向,但氣質很特別。
她時不時會無意識地整理一下衣領,動作很優雅。
這不像是普通農家出身的女兵會有的舉止。
車子沿著盤山公路慢慢前行,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剛開始還是零星的雪花,漸漸變成了鵝毛大雪。
“這雪下得真大,路會不會很滑?”一個乘客擔心地問司機。
“放心,我開了二十年車了,什么路況都見過?!彼緳C自信地回答。
山路本來就不好走,這一下雪就更加危險了。
司機開得很小心,車速明顯放慢了許多。
我看著窗外的雪景,心情還是不錯的。
畢竟能回家過年,這是多么難得的機會。
女兵似乎有些緊張,時不時回頭看看窗外。
她緊緊抓著座椅的扶手,指節都有些發白。
“沒事的,司機師傅開車很穩。”我安慰她。
她勉強笑了笑:“嗯,謝謝。只是...只是有些擔心?!?/p>
“擔心什么?”我關心地問。
“家里人不知道我今天回去,如果路上出什么意外...”她沒有說完。
我覺得她的擔心有些多余,但還是說道:“不會有事的,很快就到了。”
就在這時,前面一個乘客突然大喊:“快看,前面的車!”
我們都往前看去,只見前方有一輛大貨車橫在路中間。
司機急忙踩剎車,但是路面太滑了。
“剎不住了!大家抓緊!”司機大喊道。
車子開始劇烈搖晃,完全失去了控制。
我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透過前擋風玻璃,我看到車子正在失控地滑向路邊的山溝。
車廂里的乘客開始驚叫起來。
“我的天啊,這下完了!”
“救命??!”
女兵緊緊抓住座椅靠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
她轉過頭看著我,眼中滿是恐懼。
我本能地伸手想要保護她,但一切都來不及了。
“所有人趴下!保護頭部!”我大聲喊道。
巨大的撞擊聲響起,車子翻滾著沖下了路基。
天旋地轉中,我只記得用身體護住了頭部。
金屬撞擊聲、玻璃破碎聲、人們的驚叫聲混在一起。
整個世界都在旋轉,我感到一陣陣眩暈。
02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終于停了下來。
我感到頭昏眼花,耳朵里嗡嗡作響。
努力睜開眼睛,發現車廂已經變了形。
有人在哭泣,有人在呻吟。
“有人受傷嗎?大家怎么樣?”我大聲喊道。
“我的腿...我的腿動不了了。”一個乘客痛苦地說道。
我掙扎著爬起來,感覺全身都在疼。
左肩膀傳來一陣劇痛,應該是剛才撞傷了。
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那個女兵。
轉頭一看,她被壓在變形的座椅下面,一動不動。
“喂,你怎么樣?醒醒!”我大聲喊道。
沒有回應。
我的心一下子緊張起來。
顧不上身上的疼痛,我艱難地爬過去。
女兵的腿被座椅死死壓住,鮮血正在往外滲。
她昏迷了,臉色蒼白如紙,嘴唇都沒有血色。
我試著推開座椅,但是太重了,根本推不動。
“誰來幫幫忙,這里有人被壓住了!”我大聲求助。
幾個受傷較輕的乘客爬過來幫忙。
“一、二、三,用力!”我們齊心協力想要抬起座椅。
座椅動了一點,但還是壓著她的腿。
這時,我聞到了一股焦糊味。
回頭一看,車頭部位開始冒煙了。
我的心里涌起一陣恐慌——車子隨時可能起火爆炸。
“不好了,車頭冒煙了!”司機大喊道。
其他乘客也發現了這個情況,開始慌亂地往外爬。
“快跑啊,車子要炸了!”有人大喊。
“大家快撤離,這里危險!”
乘客們開始恐慌地往車外爬,爭先恐后。
我看看昏迷的女兵,再看看冒煙的車頭。
內心經歷了激烈的斗爭。
理智告訴我應該趕緊逃命,但是良心不允許我丟下她。
“你們先走,我來救她!”我對其他乘客喊道。
“小伙子,太危險了,快走吧!”一個大叔勸我。
“不行,我不能丟下她!”我堅決地說道。
“媽的,拼了!”我咬緊牙關,鉆回到座椅下面。
煙霧越來越濃,嗆得我直咳嗽。
我用盡全身力氣,死死抱住女兵的腰部。
一點一點地把她往外拖。
座椅的邊角刮破了我的軍衣,也劃傷了我的皮膚。
鮮血順著我的胳膊往下流,疼得我直咧嘴。
我顧不上疼痛,只想快點把她救出來。
“堅持住,我一定把你救出來!”我在她耳邊說道。
終于,在煙霧徹底彌漫之前,我把她拖出了車廂。
剛拖出來幾米遠,車頭就“砰”的一聲冒起了火焰。
我抱著昏迷的女兵,心有余悸地看著燃燒的車廂。
如果再晚幾秒鐘,我們都會被燒死在里面。
“小伙子,你真是好樣的!”司機師傅豎起了大拇指。
“這姑娘命大,遇到你這樣的好人。”
女兵的腿傷很嚴重,血流不止。
我趕緊脫下自己的襯衣,給她包扎傷口。
“同志,同志,你醒醒?!蔽逸p拍她的臉頰。
她還是沒有反應,臉色蒼白得嚇人。
其他乘客大多只是輕傷,都在互相攙扶著。
司機師傅額頭破了個口子,正用手帕按著傷口。
“這里離最近的村子還有十幾里路。”司機師傅看著四周說道。
“這大雪天的,怎么辦啊?”一個乘客擔心地說。
“我們幾個輕傷的可以走,但是重傷的怎么辦?”
我看看懷里的女兵,她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呼吸也變得很微弱,情況非常危險。
失血過多,必須馬上找地方救治。
“我背著她去找人。”我下定決心。
“小伙子,這雪地里背個人,你能走得動嗎?”司機師傅擔心地問。
“而且你自己也受傷了,胳膊還在流血呢。”
我看看自己的傷口,確實很疼,但不是致命傷。
“能走多遠就走多遠,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她死?!蔽艺f道。
“那我們幾個輕傷的陪你一起走?!币粋€中年乘客說道。
“不用,你們趕緊去找救援隊,我一個人帶著她行動方便?!蔽一卮?。
其他乘客都用敬佩的眼神看著我。
“小伙子,你是個好人,會有好報的。”一個大娘說道。
我小心翼翼地背起女兵,踏上了雪地。
雪下得很大,每一步都很吃力。
女兵雖然個子不高,但背在身上還是很沉。
更何況我自己也受了傷,體力消耗很快。
左肩膀的傷口被她壓著,疼得我直咧嘴。
但是我咬緊牙關,一步一步地往前走。
雪已經積了一尺多深,每走一步都要很大的力氣。
“堅持住,我們很快就能找到人家。”我對背上的她說道。
雖然她聽不到,但我還是想給她一些鼓勵。
走了不到一里路,我就累得氣喘吁吁。
汗水混合著雪花,迷糊了我的眼睛。
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我檢查了一下她的傷勢。
腿上的血還在往外滲,包扎的襯衣已經被染紅了。
她的呼吸很微弱,嘴唇都發紫了。
“不能再耽誤了,必須快點找到人家?!蔽倚睦镏?。
重新背起她,我加快了腳步。
但是雪地里走路實在太困難了,沒走幾步又要停下來。
我的體力消耗得很快,腿開始發抖。
“王志遠,你不能倒下,她還等著你救命呢?!蔽野蛋到o自己鼓勁。
雪越下越大,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山里的夜晚特別冷,我擔心她會凍壞。
更擔心的是迷路,這荒山野嶺的,一旦走錯了方向就完了。
03
就在我快要絕望的時候,遠處傳來了狗叫聲。
“汪汪汪...”
有狗叫就說明有人家!
我的心里涌起一陣狂喜,這簡直是天籟之音。
強打精神,我朝著聲音的方向走去。
雪地里留下了我深深的腳印,還有點點血跡。
果然,在一個山坳里發現了一間小木屋。
屋里透出溫暖的燈光,煙囪還冒著炊煙。
我激動得差點哭出來,用盡最后的力氣敲響了門。
“砰砰砰...救命啊,有人受傷了!”
“誰啊?這大雪天的?!崩锩鎮鱽硪粋€老頭的聲音。
“大爺,求求您救救人,有人受傷了?!蔽掖舐暫暗?。
門開了,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探出頭來。
看到雪地里的我,還有背上昏迷的女兵,他吃了一驚。
“哎呀,這是怎么回事?快進來,快進來!”老頭趕緊把我們讓進屋。
屋里很暖和,爐火燒得旺旺的。
老頭趕緊清理出一張床,鋪上干凈的被褥。
我小心地把女兵放在床上,她的臉色依然蒼白。
“老人家,謝謝您,真是救命恩人啊。”我感激地說道。
“別說這些,救人要緊。這是怎么回事?”老頭關切地問。
我簡單說了車禍的經過。
老頭聽了直搖頭:“這年頭,出門真是不容易啊?!?/p>
“你們這是從哪來的?部隊上的吧?”
“是的,我們都是軍人?!蔽尹c點頭。
“解放軍好啊,保家衛國的。來來來,先坐下暖暖身子?!崩项^很熱情。
“大爺,您這里有沒有藥?她傷得很重?!蔽抑钡貑?。
老頭到處翻找,拿出一些常用的外傷藥和紗布。
“我年輕時在村里的衛生隊待過,讓我看看?!崩项^說道。
他仔細檢查了女兵的傷勢,表情很嚴肅。
“傷口很深,失血也不少,需要好好處理?!崩项^皺著眉頭說。
“能治好嗎?”我擔心地問。
“問題不大,就是要好好養著,不能再顛簸了?!崩项^回答。
在老頭的指導下,我重新給她包扎了傷口。
清理傷口的時候,她疼得皺了皺眉頭,但還是沒有醒來。
處理完傷口,我們給她蓋上厚厚的被子。
老頭煮了一壺熱水,還給我拿來了干凈的衣服。
“小伙子,你也受傷了,先把傷口處理一下。”老頭說道。
我這才感覺到左肩膀火辣辣地疼。
老頭幫我清理了傷口,上了藥,包了紗布。
“小伙子,你這樣救人,真是好樣的。”老頭夸贊道。
我搖搖頭:“這是應該的,軍人嘛?!?/p>
“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的,你這個小伙子心腸好?!崩项^感慨道。
老頭姓劉,一個人住在這里,靠山里的活計過日子。
“我這里雖然簡陋,但是暖和,你們先住下養傷?!眲⒋鬆斦f道。
“大爺,太麻煩您了?!蔽也缓靡馑嫉卣f。
“什么麻煩不麻煩的,能幫上忙我也高興。”劉大爺擺擺手。
夜很深了,女兵還是沒有醒來。
我擔心得睡不著,一直守在她身邊。
每隔一段時間就摸摸她的額頭,看看有沒有發燒。
劉大爺給我鋪了個地鋪,但我堅持要照顧她。
“她如果醒來會害怕的,我在這里她會安心一些?!蔽艺f道。
劉大爺理解地點點頭:“你這個小伙子,真是有心了?!?/p>
半夜的時候,女兵開始發起燒來。
我趕緊用冷毛巾給她敷額頭,不敢有絲毫懈怠。
“劉大爺,她發燒了,怎么辦?”我著急地叫醒了劉大爺。
劉大爺起來摸了摸她的額頭:“有點燙,這是傷口感染了。”
“有退燒藥嗎?”我問道。
“有幾片阿司匹林,你給她喂下去?!眲⒋鬆斈贸鏊巵怼?/p>
我小心地把藥喂給她,她雖然昏迷著,但還是咽了下去。
一整夜,我幾乎沒有合眼。
一會兒給她量體溫,一會兒換毛巾,一會兒調整被子。
劉大爺看不下去了:“小伙子,你也休息一下,我來看著?!?/p>
“不用,我不困?!蔽覔u搖頭。
“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垮的,她還需要你照顧呢?!眲⒋鬆攧竦?。
我知道劉大爺說得對,但就是放心不下。
04
天快亮的時候,她的燒終于退了一些。
我這才稍微松了一口氣。
天亮后,她終于睜開了眼睛。
看到陌生的環境,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慌。
然后看到我,眼中的驚慌變成了驚訝,最后是感激。
“你...你怎么樣?”她虛弱地問道。
“我沒事,你感覺怎么樣?”我關心地問。
她試著動了動身體,皺起了眉頭。
“腿很疼,但是還能動。頭也有點暈?!彼f道。
我心里松了一口氣,看來沒有傷到骨頭。
“你昨晚發高燒,把我嚇壞了?!蔽艺f道。
她看著我,眼中涌起了淚水。
“是你救了我?”她輕聲問道。
“嗯,車子翻了,你被壓在座椅下面。”我簡單說了經過。
聽完我的話,她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
“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就...”她哽咽著說不下去。
“別說這些,我們都是軍人,互相幫助是應該的。”我安慰她。
這時,劉大爺端著熱騰騰的小米粥進來了。
“姑娘醒了,這就好,這就好?!眲⒋鬆敻吲d地說。
“大爺,謝謝您收留我們。”女兵虛弱地說道。
“客氣什么,舉手之勞?!眲⒋鬆斝χf。
劉大爺給我們煮了小米粥,還炒了幾個雞蛋。
女兵的胃口不好,只喝了半碗粥。
我擔心她營養跟不上,傷口愈合會很慢。
“你要多吃點,才能恢復體力?!蔽覄袼?。
“我實在沒胃口,頭還是有點暈?!彼f道。
“那你再睡一會兒,我在這里看著你?!蔽艺f道。
她點點頭,努力又喝了幾口粥就躺下了。
看著她虛弱的樣子,我心里很擔心。
萬一她有什么三長兩短,我怎么向她的家人交代?
吃完飯,我們在劉大爺家休息。
女兵的精神狀態比昨晚好了很多,但還是很虛弱。
我們聊了一些部隊的事情,但她總是避重就輕。
問起她的家庭情況,她也是一帶而過。
“你家是哪里的?”我問道。
“南方的,離這里很遠。”她回答得很模糊。
“家里還有什么人?”我繼續問。
“有...有父母,還有一個弟弟?!彼nD了一下說道。
我感覺她似乎有什么顧慮,但也不好多問。
“你家里人知道你出事了嗎?”我關心地問。
“暫時還不知道,這次探親本來就是臨時決定的。”她說道。
“那他們會不會擔心?”我問。
“應該...應該不會太擔心,我經常出任務?!彼幕卮鹩行┎蛔匀?。
我點點頭,沒有繼續追問。
第二天,她的情況穩定了一些,但還是不能下地走路。
我們繼續在劉大爺家住下。
劉大爺很熱心,把我們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
“你們都是好孩子,在我這里安心養傷。”劉大爺說道。
“大爺,我們給您添麻煩了?!迸缓靡馑嫉卣f。
“什么麻煩,我一個人住著也冷清,有你們陪著熱鬧?!眲⒋鬆斝Φ?。
閑聊中,我發現這個女兵有些與眾不同。
她說話的語調很文雅,用詞也比較講究。
有時候無意中流露出的舉止,不太像普通的農家女孩。
比如她喝水的時候,小口小口地抿,很優雅。
吃飯的時候也是細嚼慢咽,從不狼吞虎咽。
我心里有些好奇,但沒有表現出來。
“你在部隊里做什么工作?”我試探性地問。
“就是...就是普通的工作,打雜什么的?!彼卮鸬糜行┖?。
“我是班長,管理一個班的戰士?!蔽抑鲃咏榻B自己。
“班長,那你一定很有威信?!彼f道。
“談不上威信,就是盡責任?!蔽抑t虛地說。
我們的對話總是淺嘗輒止,她似乎有意在保持距離。
第三天下午,遠處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
劉大爺跑出去一看,原來是救援隊到了。
“太好了,終于有人來接你們了。”劉大爺高興地說。
救援隊是部隊派來的,聽說有軍人在車禍中受傷。
隊長看到我們,松了一口氣。
“王志遠同志,你們沒事就好。”隊長說道。
“報告隊長,我們都還好?!蔽一卮鸬?。
我向隊長匯報了事情的經過。
隊長聽了,對我的做法表示贊揚。
“你這樣舍己救人,是軍人的好榜樣。”隊長說道。
“這是應該做的?!蔽一卮稹?/p>
女兵被擔架抬上了救護車。
臨走前,她握著我的手說:“王志遠,真的謝謝你。”
“不用客氣,以后有機會再見?!蔽艺f道。
她從口袋里掏出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地址。
“這是我的通訊地址,有空可以寫信?!彼f道。
我接過紙條,點點頭。
看著救護車遠去的背影,我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救援隊也安排車輛送我回家探親。
路上,我時不時想起這幾天的經歷。
這個女兵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不僅僅是因為救了她,更是因為她身上有種特別的氣質。
05
探親的日子過得很快,很快就到了歸隊的時間。
家里人聽說我救人的事情,都為我感到驕傲。
母親拉著我的手說:“兒子,你做得對,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p>
父親雖然話不多,但從他的眼神中我看出了贊許。
“爸,我當時也沒想那么多,就是不能見死不救?!蔽艺f道。
“這就對了,咱家的孩子不能做缺德事。”父親說道。
臨走時,母親給我準備了很多家鄉特產。
“帶給戰友們嘗嘗,大家一起保家衛國不容易。”母親說道。
我心里暖暖的,覺得有這樣的家人真是幸福。
回到部隊后,戰友們都關心地問起我探親的情況。
聽說我救人的事情,大家都豎起了大拇指。
“王班長,你這次可是英雄救美啊。”班里的小劉調侃道。
我笑著搖搖頭:“什么英雄救美,就是舉手之勞?!?/p>
“班長,那個女兵長得怎么樣?”小張好奇地問。
“挺清秀的,不過當時情況緊急,沒注意那么多?!蔽一卮稹?/p>
“有沒有留聯系方式?”小劉繼續八卦。
我想起那張紙條,但沒有說出來。
“人家是傷患,我是救護者,想什么呢?!蔽艺f道。
戰友們的關心讓我很感動,部隊真的像個大家庭。
晚上躺在床上,我想起了那個女兵。
不知道她現在恢復得怎么樣了。
想著想著,就睡著了。
第二天一早,我剛起床,通訊員就跑過來了。
“王班長,營長叫你上午九點去辦公室?!蓖ㄓ崋T說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剛回來就被叫去談話。
難道是探親期間出了什么問題?
還是救人的事情有什么后續?
我想不出什么原因,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有沒有說什么事?”我問通訊員。
“沒說,就是讓你準時去?!蓖ㄓ崋T回答。
吃早飯的時候,我的胃口都不好。
班里的戰友們看出我的異常。
“班長,你怎么了?臉色不太好?!毙㈥P心地問。
“沒事,可能是昨晚沒睡好。”我勉強笑了笑。
“是不是營長找你有什么事?”小張問道。
“不知道,一會兒去了就知道了。”我說道。
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總感覺要出什么事情。
各種可能性在我腦海里閃過:
會不會是救人的過程中有什么不當的地方?
會不會是那個女兵出了什么問題?
會不會是她的家屬有什么意見?
時間過得很慢,每一分鐘都像一個小時。
終于到了九點,我整理好軍裝,深吸一口氣。
走向營長辦公室的路上,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
敲響營長辦公室的門時,我的手都有些顫抖。
“請進。”里面傳來陳營長熟悉的聲音。
我推門而入,嘴里正準備說“報告”。
但是,看到辦公室里的場景,我瞬間愣住了。
李若萍!那個被我救的女兵,正坐在營長對面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