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生死一線，命數有定。古往今來，人皆渴望長生，恨不能與親人共度千秋。

世間之人都說，壽命由天定，不可強求。

可若有朝一日，你得到改變壽命的能力，會如何抉擇？這杭州城里，就有這樣一位書商，他的選擇，引來了意想不到的后果。

01

杭州府西湖邊的明遠齋，是城中小有名氣的書肆。店主趙明遠今年三十有一，為人忠厚老實，做生意從不哄抬價格，也不賣假書劣本。他雖讀過幾年書，卻不曾入仕，只靠抄書賣書為生。

這日清晨，趙明遠早早起床，點起油燈開始謄抄一部《論語集注》。燈光照在他消瘦的臉上，眉宇間總帶著一絲憂愁。

“相公，喝碗粥再抄吧。”林秀娘端著冒著熱氣的粥碗走進來，臉色蒼白，說話時不住地喘氣。

趙明遠放下毛筆，接過粥碗，心疼地看著妻子：“你又咳了一夜，今日別做活了，好好歇著。”

“沒事，我已經好多了。孩子們還等著吃早飯呢。”林秀娘勉強笑了笑，轉身離去，背影顯得格外單薄。

趙明遠望著妻子離去的背影，嘆了口氣。自成親以來，林秀娘的身子一直不大好，每到冬春之交，總要病上一場。請了幾次大夫，只說是體弱多病，開些滋補的藥方，卻不見多大效用。

吃過早飯，趙明遠將謄寫好的幾頁書稿裝進書匣，準備送往城東楊員外家。這楊員外乃杭州富商，藏書甚多，常請趙明遠代為抄寫珍本。

“明遠，出門啊？”屋里傳來母親王氏的聲音。

“是啊，娘。我去楊員外家送書，順便取幾本回來謄抄。”

王氏拄著拐杖走出來，面容憔悴，眼角的皺紋比去年又深了幾分：“路上小心些，早去早回。”

“娘知道我的，不會有事。孩子們我已經安頓好了，文樂去私塾了，巧兒在后院玩，您別擔心。”趙明遠笑著安慰道。

王氏點點頭，忽然咳嗽起來。趙明遠連忙上前，輕拍母親的背：“娘，您又咳了，是不是昨晚被風吹著了？”

“老毛病了，不礙事。”王氏擺擺手，“你快去吧，別誤了時辰。”

趙明遠心中一陣酸楚。自父親去世后，母親操勞幾十年，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他想著家中妻子體弱，母親年邁，心里總有說不出的焦慮。

離開家門，趙明遠穿過熙熙攘攘的街市，來到城東楊府。

“趙先生來了。”管家將他領進書房，“老爺正等著呢。”

楊員外五十出頭，滿臉富態，見趙明遠進來，合上手中的書卷：“趙先生準時啊，書抄好了？”

“回楊老爺，已經謄寫妥當。”趙明遠將書匣遞上，“請老爺過目。”

楊員外翻看幾頁，滿意地點頭：“字跡清秀，抄得不錯。這是工錢。”說著遞過一包碎銀。

“多謝老爺。”趙明遠接過銀子，躬身行禮。

“對了，上次說的那批古籍，已經整理出來了，你帶回去吧。”楊員外指著角落里的一個大木箱，“這些都是珍本，小心些。”

趙明遠應下，小心地將木箱抱起。楊員外又閑聊幾句，說起近日城中掌故，趙明遠只是笑著附和，不敢多言。

離開楊府時，天色已近黃昏。趙明遠抱著沉重的木箱，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覺間，天空烏云密布，遠處傳來隱隱雷聲。

“糟了，要下雨了。”趙明遠加快腳步，可惜木箱太重，他走得并不快。

沒走多遠，豆大的雨點已經落下來。趙明遠看了看四周，發現不遠處有座破敗的小廟，便急忙跑過去避雨。

這廟宇已經很久無人修繕，屋頂漏著雨，只有佛像后方還算干燥。趙明遠將木箱放在干處，自己也躲到佛像后面。

“真是怪了，剛才還晴空萬里，怎么說變就變。”趙明遠喃喃自語，擦著被雨淋濕的衣服。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過天空，照亮了整個廟宇。在閃電的光芒中，趙明遠看到佛像背后的墻壁上有一道縫隙，隱約透出微弱的光芒。

好奇心驅使下，趙明遠湊近一看，發現那是一個小小的暗格。他試著推了推，暗格竟然打開了，里面放著一本古舊的書冊。

“這是...”趙明遠小心翼翼地取出書冊，只見封面上寫著三個古篆字——“生死簿”。

02

雨越下越大，雷聲轟鳴，整個小廟都在震動。趙明遠捧著那本古冊，心跳加速。生死簿三個字在閃電的照耀下泛著奇異的光芒，仿佛有生命一般。

他猶豫片刻，還是輕輕翻開了第一頁。只見上面寫著：“生死簿，陰陽兩界之界限，生死壽數，盡在其中。”

“這是什么東西？”趙明遠疑惑地繼續翻閱。

簿冊中按地域年份排列著無數名字，每個名字后面都標注著一個確切的日期。趙明遠隨意翻了幾頁，看到不少陌生人名，突然，他的手停住了——一個熟悉的名字映入眼簾。

“趙文樂，壽終正寢，享年六十歲？”趙明遠驚訝地看著兒子的名字，心中一震，“這怎么可能？”

他急忙往下看，竟然發現了全家人的名字：

“林秀娘，病逝，享年三十五歲。”

“王氏，老壽終，享年六十一歲。”

“趙巧兒，壽終正寢，享年五十五歲。”

最后，他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趙明遠，病逝，享年五十五歲。”

趙明遠手抖得幾乎拿不住書冊。這意味著妻子只剩七年壽命，母親只剩三年，而他自己也只有二十五年可活。

“這，這不可能...”趙明遠喃喃自語，腦中一片混亂。

就在此時，他翻到了簿冊的最后一頁，上面寫著一段奇特的文字：

“持有此簿者，可一次性為至親增添壽數。方法如下：在月圓之夜，點燃紅燭一支，用朱砂筆在簿上添寫壽數，不可超過二十年。需在得簿三日內決定，逾期作廢。注：天機不可泄露，否則后果自負。”

趙明遠讀完這段話，心頭劇震。這本生死簿，竟然可以改變人的壽命？這不是荒謬之談嗎？

可轉念一想，他又懷疑起來。如果這簿冊是真的，那母親和妻子的壽命確實所剩無幾。特別是妻子，才二十八歲，就只能活到三十五歲？這未免太殘忍了。

雨漸漸小了，趙明遠將生死簿小心地藏入懷中，抱起木箱匆匆回家。一路上，他心神不寧，不停地思考著簿冊上的內容。

回到家中，趙明遠將木箱放好，獨自一人在書房思索。晚飯時，他心不在焉，連妻子問話都沒聽見。

“相公，你怎么了？”林秀娘關切地問道，“是不是楊員外又為難你了？”

趙明遠回過神來，勉強笑道：“沒有，只是路上被雨淋了，有些不舒服。”

“那趕緊吃完早點休息。”林秀娘說著，又開始咳嗽，臉色蒼白如紙。

趙明遠看著妻子，心如刀割。若簿冊所言為真，這個和自己共度十年的結發妻子，還能陪自己多久？

當晚，等全家人都睡下后，趙明遠點起油燈，再次取出生死簿仔細研讀。他翻到記載家人壽命的那頁，又看了一遍。的確，按照簿冊上的記載，母親只剩三年壽命，妻子只剩七年，這與她們現在的身體狀況似乎也相符。

“若這簿冊所言為真，我是否該為她們增加壽命？”趙明遠自言自語。

可是，他又害怕這是妖邪之物，貿然使用會帶來不測。他決定先觀察一日，看是否有異常發生。

第二天，趙明遠留心觀察家人。妻子依舊咳嗽不止，母親行動越發遲緩，孩子們倒是活潑如常。一切如常，沒有任何異樣。

夜深人靜時，趙明遠再次取出生死簿。經過一日思索，他心中已有決定。若簿冊真能增加壽命，他不能錯過這個機會；若是假的，也不過是做個嘗試罷了。

第三日傍晚，趙明遠借口去城外拜訪朋友，獨自來到那座破廟。他帶了紅燭和朱砂筆，準備按照簿冊上的說明進行儀式。

夜幕降臨，月亮漸漸升起，正是滿月之夜。趙明遠點燃紅燭，小心地翻開生死簿。燭光下，簿冊上的字跡仿佛活了過來，散發著微微光芒。

他深吸一口氣，拿起朱砂筆，在母親王氏的壽命后面添寫了“二十年”三個字，又在妻子林秀娘、兒子趙文樂、女兒趙巧兒的名字后也各添加了二十年。

寫完最后一個字，趙明遠忽然感到一陣暈眩，燭光猛地增強，照亮了整個廟宇。簿冊上的字跡仿佛流動起來，紅光閃爍，隨后又恢復平靜。

“這...這是成功了？”趙明遠不確定地喃喃自語。

收起簿冊，趙明遠匆匆返回家中。一路上，他忐忑不安，不知道這次行動會帶來什么后果。

03

第二天清晨，趙明遠早早醒來，發現身邊的妻子已經起床。這很不尋常，因為林秀娘常年體弱，通常都是他先起來的。

走出房門，趙明遠驚訝地看到林秀娘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動作利落，一點也不像昨天那個病弱的女子。

“秀娘，你今天感覺怎么樣？”趙明遠試探地問道。

林秀娘回頭，臉上帶著前所未有的紅潤：“從未這么好過！昨晚睡得格外香甜，醒來就覺得渾身有力氣，連咳嗽都沒有了。”

趙明遠驚訝地看著妻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還奄奄一息的人，今天竟然精神煥發？難道生死簿真的有效？

正想著，他看到母親王氏從屋里走出來，令人吃驚的是，她居然沒有拄拐杖！

“娘，您的腿...好了？”趙明遠結結巴巴地問。

王氏笑道：“是啊，今早起來就不疼了，真是奇了。可能是昨天喝的那副藥有效吧。”

趙明遠心中震驚，同時又涌起一絲喜悅。難道生死簿真的有用？他改變了家人的命運？

孩子們也比往常更加活潑，趙文樂背書的速度快了一倍，就連年幼的趙巧兒說話也比昨天清晰流利許多。

趙明遠看著煥然一新的家人，心中既欣喜又不安。這變化來得太突然，太不自然了。

這一天，趙明遠恍恍惚惚地在書肆中工作，滿腦子都是家人的異常變化。到了晚上，更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林秀娘拿著一本《煙波釣叟》坐在燈下閱讀，時不時發出贊嘆聲。趙明遠驚訝地看著妻子——她從前根本不識字，怎么會突然看起書來？

“秀娘，你什么時候學會認字了？”趙明遠忍不住問道。

林秀娘抬頭，眼中閃著異樣的光彩：“不知道呢，好像一直都會，只是今天突然想看書了。”

趙明遠感到一絲不安。妻子的神情舉止雖然還是她，卻又像變了一個人。

第二天，更多奇怪的事情發生了。母親王氏開始頻繁出門，與鄰居們熱絡地交談，一掃往日的孤僻；趙文樂提出要學習天文地理，說私塾的內容太簡單；就連小巧兒也開始對繪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畫出的花鳥竟有幾分神韻。

鄰居們也注意到了趙家的變化，背地里議論紛紛。

“趙家最近不一樣了，那林氏好像變了個人似的。”

“是啊，連老太太都年輕了十歲，走路帶風。”

“聽說趙家那小子比先前聰明多了，先生都夸他是神童呢。”

這些議論傳到趙明遠耳中，讓他更加憂心忡忡。他打開生死簿再三查看，上面的字跡依舊，家人的壽命確實增加了二十年，可是...

“難道增加壽命還會改變人的性情？”趙明遠自言自語，不斷回想簿冊上的說明，卻沒有提到這一點。

又過了幾天，林秀娘突然對趙明遠說：“相公，我想學習女紅和刺繡，開個繡坊如何？”

趙明遠愣住了：“你想開繡坊？可你從前最怕針線活了。”

“不知怎的，現在卻很喜歡。”林秀娘眼中閃著異樣的光彩，“我覺得我能做得很好。”

趙明遠沒有拒絕，但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秀娘嗎？

母親王氏也提出要搬到前院單獨住，說是不想打擾年輕人。這更讓趙明遠吃驚，因為母親一向戀家，從不愿意離開孩子半步。

孩子們的變化也越來越明顯。趙文樂不再和街坊的孩子玩耍，整天沉浸在書本中；趙巧兒開始畫一些奇怪的圖案，看上去像是某種符號。

趙明遠感到家庭的氛圍變得越來越陌生，他開始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家人們的壽命是增加了，但他們還是原來的那些人嗎？

04

一個月后的一天，趙明遠正在書肆整理書籍，一位身穿道袍的老者走進店來。

“請問您要找什么書？”趙明遠禮貌地問道。

老者沒有回答，只是深深地看了趙明遠一眼：“趙店主，你最近可曾接觸過什么異物？”

趙明遠心頭一震：“您是...”

“貧道云清子，路過貴地，感應到一股異常氣息，順著尋來，發現源頭就在這里。”老道士說話時目光炯炯，似乎能看透人心。

趙明遠猶豫片刻，決定坦白：“道長，我確實撿到了一件奇怪的東西。”

他將撿到生死簿的經過和使用的情況一一道來。聽完后，云清子臉色大變：“你說的是生死簿？那是冥界之物，凡人不可輕易觸碰！”

“冥界之物？”趙明遠心中一凜，“難道是假的？”

“不，恰恰相反，正因為是真的，才更加危險。”云清子嚴肅地說，“生死簿乃陰陽兩界的樞紐，記錄人間生死。凡人獲得它，必有大禍！”

趙明遠心中一沉：“我已經用它為家人增加了壽命，現在怎么辦？”

云清子沉思片刻：“你可曾發現家人有什么異常？”

“有！”趙明遠急忙點頭，“他們性情大變，做起了從前從不做的事情，甚至...甚至有時候我感覺他們不是原來的那個人了。”

云清子長嘆一聲：“我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趙店主，你給家人增加的不只是壽命，還可能引來了不該來的東西。”

“什么東西？”趙明遠驚恐地問。

“這個...”云清子欲言又止，“老道暫時也說不準，需要進一步觀察。你先帶我去看看你的家人。”

趙明遠將云清子帶回家中，介紹給家人認識。全家人對道士的到來表現得非常客氣，但趙明遠注意到，他們的眼神中都閃過一絲警惕。

云清子與家人聊了一會兒，臨走時對趙明遠說：“情況比我想的還要復雜。今晚子時，你一個人來城外的白云觀找我。”

晚上，趙明遠悄悄離家，趕往白云觀。云清子已經在等他了。

“趙店主，我觀察了你的家人，發現了一些不尋常的跡象。”云清子神色凝重，“你用生死簿增加的不只是他們的壽命，還可能讓他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