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故事人物、時間、地點、情節、配圖均為虛構,與現實無關,請理性閱讀!
01
臘月十八,我的六十歲生日。
二女兒李娟在城里新開的飯店訂了包廂,說是要給我過一個熱鬧的生日。
推開包廂門,紅色氣球擠滿了天花板,圓桌上擺著我愛吃的菜,看著還算用心。
"媽,您來啦!"李娟穿著一身名牌,踩著高跟鞋迎上來,"我可是提前一個月就訂好了這里,您知道這家店多難約嗎?"
我笑著點點頭,目光卻在尋找大女兒的身影。
李梅總是這樣,每次家庭聚會都來得最遲,卻總帶著最貼心的禮物。
正想著,包廂門被推開,李梅拎著蛋糕進來了。
羽絨服的肩頭還沾著雪花,懷里還小心翼翼地抱著個印著醫院標志的保溫桶。
"媽,對不起,路上堵車了。"李梅氣喘吁吁地說,把蛋糕放在桌上,然后把保溫桶遞給我,"給您熬的烏雞湯,放了蟲草花,對身體好。"
我接過保溫桶,掀開蓋子,熱氣裹著藥香散開。
這味道雖然不好聞,卻是我最熟悉的關懷。
老伴在世時,每到冬天,也總是變著法兒給我燉各種湯。
"姐,這味兒熏得人頭疼,咱今天下館子還喝什么中藥湯啊?"李娟皺著鼻子往回縮,從一旁拿過一個包裝精美的禮盒,推到我面前,"媽,我給您買了羊絨圍巾,專柜兩千八呢,比那些保溫桶強多了。"
我的手在兩件禮物間懸了懸,最終還是握住了保溫桶:"還是梅梅貼心,知道媽這把老骨頭需要養著。"
李娟的笑臉瞬間垮下來,指甲在禮盒緞帶上掐出了褶皺。
我看在眼里,心里一陣嘆息。
這么多年了,兩個女兒總是這樣爭寵,一個禮物、一句話就能引發一場無聲的戰爭。
"媽,您快嘗嘗湯,我熬了三個小時呢。"李梅急忙轉移話題,拿出碗來給我盛湯。
"梅梅,你這保溫桶不錯,醫院發的?"我裝作不經意地問,想緩和一下氣氛。
"是啊,新發的,保溫效果特別好。"李梅說著,狠狠地瞪了李娟一眼。
服務員上菜時,瓷勺碰在骨碟上叮當作響,像極了我們三個人越來越沉的呼吸。
這本該是歡樂的生日聚餐,卻因為兩個女兒之間的較勁變得如此尷尬。
"來,媽,吃這個魚,特別新鮮。"李娟夾了一塊魚放在我碗里,臉上堆滿笑容,但眼睛里卻閃著不服氣的光。
"媽,您吃點青菜,我記得您血壓高,少吃油膩的。"李梅立刻在我碗里夾了一筷子青菜。
我看著碗里的魚和菜,突然沒了胃口。
這一刻,我無比懷念老伴在世的日子。
那時候,餐桌上有說有笑,兩個女兒也能和平相處。
老伴去世的這些年,她們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僵,而我夾在中間,像是一塊被兩邊拉扯的布,早已疲憊不堪。
"媽,許個愿吧,六十大壽呢!"李娟催促著我。
我閉上眼,心里默默地許下了一個愿望:希望來年能過得輕松一點,不再為兩個女兒的爭斗而心力交瘁。
02
過完年沒幾天,我正在廚房擇菜,準備給自己做個簡單的午飯。
老伴走后,我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的生活,雖然寂寞,但也清靜。
門鈴突然響起,打斷了我的思緒。
還沒等我應聲,門就被推開了,是李娟。
"媽!"李娟風風火火地沖進家門,滿臉興奮,手里攥著一疊皺巴巴的紙,"太好了,市中心的學區房開盤了,我和老公湊了首付,就差二十萬!"
我放下手中的菜葉,擦了擦手:"小娟啊,開盤了就買吧,媽這兒沒那么多錢。"
"媽,我不是要您的錢,我是想..."李娟咬了咬嘴唇,然后一股腦兒地說了出來,"您那老房子反正空著,抵押了幫幫我唄?就二十萬,我很快就還上!"
老房子?我的手一抖,菜葉"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那是我和老伴住了大半輩子的地方,雖然現在我搬到了小區的新房子,但老房子里有太多回憶,我始終舍不得賣。
"小娟,那房子..."我剛要開口,門又被推開了。
李梅推門進來,手里提著一袋水果。
她一看到李娟手里的合同,臉色立刻變了:"小妹,你又來找媽要錢?"
"我買學區房,這不是為了孩子嘛!"李娟辯解道。
"媽還指著這房子養老呢!"李梅激動地說,"你知不知道現在醫療費多貴?萬一媽有個三長兩短,我們拿什么照顧她?"
"姐,你就是見不得我好!"李娟突然尖叫起來,把合同摔在桌上,"當年爸住院,我在醫院守了三個月,你就給了五千塊!現在我買房,你憑什么攔著?"
"我那時候剛工作,哪有錢?現在媽跟我住,日常開銷都是我出,你倒好,一年來看兩次,凈惦記著要錢!"
兩姐妹的爭吵聲震得窗戶玻璃嗡嗡作響。
我蹲下身撿起掉在地上的菜葉,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這種爭吵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從老伴生病那年開始,兩個女兒就像是劃分了地盤的仇敵,為了每一分錢、每一句話而爭得面紅耳赤。
"夠了!"我突然提高了聲音,"這房子是你們爸留給我的,不是你們的!誰也別想動它!"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李娟瞪大眼睛看著我,似乎不敢相信平時好說話的我會這樣發火。
"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李娟小聲嘟囔著,委屈地拿起合同。
"媽,您別生氣,我是為了您好。"李梅也趕緊解釋。
我擺擺手:"你們都回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送走了兩個女兒,我癱坐在沙發上,突然感到一陣胸悶。
老伴的遺像就掛在墻上,他正沖我微笑,似乎在說:"老伴兒,累了吧?"
是啊,真的累了。
03
那天早上,我起床時就感覺頭暈目眩,扶著墻走到廚房想倒杯水,卻突然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是在救護車上醒來的。
李梅坐在我身邊,臉色慘白,緊緊握著我的手。
"媽,您別怕,很快就到醫院了。"李梅強作鎮定,但我能感覺到她手心的冰涼。
到了醫院,醫生初步診斷是腦血栓,需要立即手術。
我被推進檢查室前,隱約聽到李梅在打電話給李娟,聲音急促而焦慮。
手術前的準備時間,我躺在病床上,耳邊是醫護人員匆忙的腳步聲。
李梅在手術室外的走廊上來回踱步,手里攥著繳費單,指節泛白。
"姐!"熟悉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李娟踩著高跟鞋匆匆趕來,手里拎著果籃,"媽怎么樣了?嚴重嗎?"
"準備手術了,醫生說情況不太好。"李梅聲音沙啞。
"那...那得多少錢啊?"李娟的聲音有些遲疑。
"初步估計十幾萬吧,現在需要先交五萬押金。"
李娟拿出手機看了看,猶豫了一下:"姐,我最近手頭緊,剛交了首付,這手術費..."
"不用你管。"李梅紅著眼眶打斷她,掏出銀行卡,"媽這些年的積蓄都在我這兒存著,足夠了。"
"你憑什么管媽的錢?"李娟的聲音陡然提高,"是不是早就惦記上了!"
"你胡說什么!"李梅壓低聲音,"這是媽讓我保管的,我每一分錢都記得清清楚楚!"
"那為什么不交給我保管?"李娟步步緊逼,"是不是你在媽面前說我壞話?"
兩人的爭執引來了護士的側目,我躺在推車上,睫毛顫動,淚水無聲地滑進鬢角。
這一刻,我寧愿自己昏迷不醒,也不想聽到女兒們為了錢財而爭吵。
手術很順利,我在重癥監護室待了三天就轉入了普通病房。
李梅幾乎寸步不離地照顧我,李娟則每天下班后來看望一會兒,帶著各種補品。
"媽,您別擔心,錢的事我都安排好了。"李梅一邊給我削蘋果一邊說。
"就是,媽,您安心養病,我們都在呢。"李娟在一旁附和,手卻不自覺地摸著自己的包包,似乎在計算著什么。
我虛弱地點點頭,心里卻感到無比疲憊。
這些年,我省吃儉用,積攢了一些積蓄,原本想著平平安安地養老,沒想到卻成了兩個女兒爭奪的對象。
那一晚,我做了一個夢。夢里,老伴站在一片光亮中向我招手:"老伴兒,累了就歇歇吧,別為難自己了。"
我伸手想抓住他,卻怎么也夠不著。
醒來時,枕頭已經被淚水浸濕。
04
出院后,我的精神大不如前,總是恍惚地坐在窗前,對著老伴的遺像發呆。
那張照片是在他六十歲生日時拍的,笑容燦爛,眼睛里閃爍著光芒。
現在想來,那時的我們,多么幸福啊。
"老頭子,你走得太早了。"我輕聲對著遺像說,"現在家里亂成一團,我真的好累。"
李梅每天下班后都會來看我,給我做飯,陪我聊天。
她工作很忙,醫院的護士長職位責任重大,但她從不抱怨,總是盡可能地照顧我。
某天下午,我正在打盹,門鈴突然響了起來。
李娟站在門口,身后跟著一個西裝筆挺的中年男子。
"媽,這是王律師,我請他來幫您處理一些事情。"李娟一臉嚴肅地說。
"什么事情需要律師?"我有些困惑。
"立遺囑,媽。"李娟直截了當地說,"您這次生病,我們都嚇壞了。萬一...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財產分配不清楚,會很麻煩的。"
我愣住了。
我知道女兒們關心我的財產,但沒想到會直接找上門來要求立遺囑。
"我覺得不必要..."我剛開口,李娟就打斷了我。
"媽,這是為您好。您看,律師都請來了,就簡單簽個字吧。"
律師已經從公文包里拿出了文件,鋪在茶幾上。
我勉強坐起身,拿起文件看了起來。
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我名下的老房子和所有存款,全部歸李娟所有。
"這...這是怎么回事?"我震驚地看著李娟。
"媽,您不是一直最疼我嗎?"李娟笑著說,"我家條件也不好,您這些留給我,也算是幫幫我。"
我正要說什么,門突然被推開了,李梅怒氣沖沖地沖了進來。
"小娟!你怎么能這樣?"李梅看到桌上的文件,渾身發冷,"上面寫的什么?老房子和存款全歸你?媽,你糊涂了嗎?"
"姐,你憑什么這么說?"李娟挺直了腰板,"這是媽自己的決定!"
"媽,你真的同意了?"李梅聲音發抖,眼中滿是不可置信,"這些年是誰在照顧你?是誰半夜送你去醫院?你就這樣對我?"
我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看著兩個女兒劍拔弩張的樣子,我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樣疼。
"媽說了,她最疼我。"李娟得意地晃著遺囑,"姐,你就別不服氣了。"
"媽,您真的是這么想的嗎?"李梅紅著眼眶看著我,聲音里充滿了痛苦。
"都出去吧,我累了。"我最終只說了這一句話。
李梅失望地搖搖頭,轉身離開。
李娟則留下遺囑文件,說讓我好好考慮。
05
暴雨傾盆的夜晚,我做了一個決定。
我輕手輕腳地收拾了一個小包袱,只裝了幾件換洗衣服和一些日常用品。
老伴的遺像我小心翼翼地包好,放在包的最上層。
看著熟悉的家,我深吸一口氣,在床頭柜上留下一張字條:"別找我,我想靜一靜。"
出門時,雨還在下,我撐著傘,一步一步地走向車站。
六十年的人生,第一次,我決定為自己活一次。
第二天一早,李梅發現我不見了,慌忙打電話給李娟。
兩人趕到我家,看到了字條。
"媽去哪兒了?"李娟急得團團轉,"她這么大年紀,能去哪兒?"
李梅冷靜一些,翻出了我的手機通話記錄,發現最近我總在聯系一個陌生號碼。
"這是誰的電話?"李梅皺著眉頭說,"媽從來不會主動聯系陌生人的。"
兩人順著這個線索,打聽到了城郊的一家養老院。
當她們急匆匆趕到時,卻被告知我已經辦理了入住手續,還交了十年的費用。
"不可能!媽哪來的錢?"李娟尖叫著要闖進去,卻被保安攔住。
"對不起,張女士特意交代過,不想見任何人。"養老院的工作人員禮貌而堅定地說。
李梅站在雨里,看著養老院亮著暖黃燈光的窗戶,突然想起我最后看她們的眼神——平靜得可怕,像是把這輩子的眷戀和失望都揉碎了,撒進風里。
"姐,我們得想辦法見到媽。"李娟焦急地說,"她到底怎么了?為什么突然要住養老院?"
李梅沒有回答,她的目光落在養老院二樓的一個窗口,那里,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窗邊,靜靜地看著外面的雨。
"小娟,媽是真的不想見我們了。"李梅輕聲說,聲音里充滿了懊悔。
就在這時,養老院的門開了,一位工作人員走出來,遞給她們一封信。
"這是張女士讓我轉交給你們的。"
李娟迫不及待地拆開信,讀了幾行后,臉色變得慘白。
她顫抖著將信遞給李梅,喃喃地說:"不可能...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