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走廊里相對安靜，外公背對著病房，望著窗外的遠山，沉默了很久。
然而，當外公緩緩轉過身時，說出的話卻如晴天霹靂一般：

"建國，你以后別來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您說什么？"

"你沒聽錯。"外公的眼神復雜得讓人看不透，"以后別來看我了。"

01

"媽！爸他心臟病犯了，現在在縣醫院急救！"

深夜十一點，媽媽的哭喊聲把全家人都驚醒了。

我跳下床沖到客廳，只見媽媽手機還在響個不停——外公的11個女兒正輪流報告著醫院的最新情況。

"醫生說情況比較嚴重，需要家屬盡快趕到醫院。"大舅媽在電話里聲音顫抖。

"我們已經在路上了，你們也趕緊過來吧。"三舅媽催促著。

我爸二話不說就開始收拾行李："我現在就走，趕夜班車能在天亮前到醫院。"

"建國，這么晚了，要不明天一早再去？"媽媽擔心地說。

"不行，爸現在最需要家人陪伴。"我爸背起行李包，"你在家照顧小磊，我一個人去就行。"

媽媽從柜子里翻出所有的現金塞給我爸："這些錢你帶著，萬一需要交什么費用……"

"夠了，夠了。"我爸接過錢，心情沉重。家里本就不富裕，這些錢還是媽媽平時省吃儉用攢下的。

夜色中，我爸匆忙趕往汽車站。深夜的街道空曠寂靜，只有路燈孤單地亮著。出租車司機看到我爸焦急的樣子，主動說："師傅，看你這么著急，我開快點。"

"謝謝師傅，家里老人突然病了。"我爸的聲音里帶著顫抖。

"理解理解，家有老人就是這樣，一點風吹草動都讓人擔心。"司機師傅邊開車邊安慰，"別擔心，現在醫療條件好，會沒事的。"

汽車站里，我爸買了最后一班夜班車票。車廂里只有零星幾個乘客，大多都在打盹。我爸卻毫無睡意，望著窗外飛逝的夜景，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盡快趕到外公身邊。

四個小時的車程對我爸來說格外漫長，他不停地看手機，擔心錯過任何消息。

凌晨四點，我爸終于趕到了縣醫院。急診科的走廊里燈火通明但格外冷清，空氣中彌漫著消毒水的味道。

外公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各種儀器的線路連接在他身上，發出輕微的嘀嗒聲。那一刻，我爸的心都要碎了。這個曾經在田地里辛勤勞作的老人，現在顯得如此脆弱。

"建國，你這么快就到了？"大舅驚訝地看著滿頭大汗的我爸。

"坐夜班車過來的。爸現在怎么樣？"我爸直接走到病床前，聲音有些哽咽。

"醫生說是急性心肌梗塞，已經做了緊急處理，但還需要觀察。"大舅的眼圈也紅了，"幸好搶救及時，否則后果不堪設想。"

我爸輕輕握住外公的手，那只曾經有力的手現在顯得那么瘦弱："爸，我是建國，我來了。"

外公微微睜開眼睛，看到我爸時，嘴角似乎動了一下，想說什么卻說不出來。

"爸，您別說話，好好休息。"我爸眼中含著淚水，"我會一直在這里陪您的。"

02

醫院的生活對我爸來說是全新的挑戰。

他白天跑前跑后辦各種手續，買藥、交費、聯系醫生，晚上就在病房里的陪護椅上湊合著睡幾個小時。

陪護椅又窄又硬，我爸身高一米七五，蜷縮在上面根本無法伸展，常常半夜被頸椎疼醒。

"師傅，您這樣睡會把身體搞垮的。"隔壁床的病友心疼地說，"要不您回家休息一晚？"

"不行，萬一爸半夜有什么情況，我不在身邊怎么辦？"我爸揉著酸痛的脖子，堅決地搖頭。

第二天，我爸在醫院食堂買早餐時，看到價格不由得心疼。一碗普通的白粥要八塊錢，一個包子要五塊。但為了有體力照顧外公，他還是咬牙買了。

"建國，你也要照顧好自己。"大舅媽送來自家做的飯菜，"在醫院買飯太貴了。"

"謝謝大舅媽。"我爸感激地接過飯盒，"您也很辛苦。"

外公的病情時好時壞，有時候血壓突然升高，有時候又出現心律不齊。每一次儀器報警，我爸都緊張得心臟狂跳，立刻按呼叫鈴找醫生。

第三天凌晨兩點，外公突然胸悶氣短，我爸立刻按下呼叫鈴。值班醫生匆匆趕來，經過一番搶救，外公才穩定下來。

"幸好發現得及時。"醫生擦著汗說，"老人家年紀大了，必須有人24小時看護。"

我爸更不敢離開了。他開始學著觀察各種儀器數據，什么時候血壓正常，什么時候心率異常，他都能一眼看出來。護士教他怎么幫外公翻身拍背，怎么調節床頭的角度讓外公呼吸更順暢。

"您學得真快。"年輕的護士小李夸贊道，"很多家屬都學不會這些。"

"沒辦法，總不能事事都麻煩你們。"我爸認真地記著護理要點，"而且學會了，我照顧爸也更方便。"

第四天晚上，我爸正在給外公按摩腿部防止血栓時，外公突然開口了："建國……"

"爸，我在呢。"我爸立刻停下手里的動作。

"你……瘦了……"外公的聲音很虛弱，但眼中滿含心疼。

"沒事，您好起來比什么都重要。"我爸強打精神笑著說，但黑眼圈和憔悴的面容暴露了他的疲憊。

確實，短短幾天時間，我爸瘦了一圈。每天只能在陪護椅上睡三四個小時，吃飯也不規律，精神高度緊張，身體怎么可能吃得消？

第五天，我爸在給外公洗腳時，無意中看到鏡子里的自己，胡子拉碴，眼窩深陷，看起來老了好幾歲。

"建國啊，你這樣不行，會累壞的。"大舅媽心疼地勸道，"要不我和你大舅輪流來照顧？"

"大舅媽，您和大舅都有工作，我一個裝修工，時間相對自由一些。"我爸一邊給外公喂粥，一邊回答，"再說了，我年輕，扛得住。"

但實際上，我爸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連續幾天的高強度照護，他的血壓都有些不穩了，有時候站起來會眼前發黑。但看到病床上的外公，他什么都沒說。

外公看著這一切，眼神變得越來越復雜，有時候會長時間地凝視著我爸，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03

第七天的時候，一件小事讓我爸深受觸動。

隔壁床住進了一個和外公年紀相仿的老大爺，他的三個兒子輪流照顧，每人值守一天。我爸看著他們井井有條的安排，心里不由得有些羨慕。

每當輪班的時候，三兄弟還會互相交流護理經驗。

"你們家安排得真好。"我爸和其中一個兒子聊天時說道。

"沒辦法，老爺子身體不好，我們兄弟三個商量好了，不能讓任何一個人太累。"那個兒子看了看憔悴的我爸，"你一個人照顧，真的太辛苦了。"

"習慣了。"我爸笑笑，但心里五味雜陳。

"你們其他家屬呢？"那人好奇地問。

"他們……都有各自的工作要忙。"我爸不愿意說別人壞話，只是簡單地回答。

就在談話間，我爸的手機響了，是工地老板打來的："建國，那個工程不能再拖了，客戶天天催，你看什么時候能回來？"

"師傅，我爸還在重癥監護，我實在走不開。"我爸為難地說，聲音里帶著歉意。

"這樣吧，我再找別人頂替，但這個月的工錢可能要扣三分之一。而且如果下個月你還不能回來，我就得另外找人了。"

掛了電話，我爸心情沉重。家里的經濟本就不寬裕，這份裝修工作是家里唯一的收入來源。現在不僅要扣工資，還可能丟工作。但看著病床上的外公，他沒有一絲猶豫。

"建國，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外公聽到了電話內容，擔心地問。

"沒事，工作可以再找，您的身體最重要。"我爸握著外公的手，"您安心養病，其他的事都不用操心。"

外公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芒，想要說什么，但最終還是什么都沒說。

那天晚上，我爸算了算賬單。住院費用已經花了一萬多，后續還需要不少錢。家里的積蓄本就不多，現在工資又要被扣，經濟壓力可想而知。

他悄悄給媽媽發了個短信："媽，看看能不能從親戚那里借點錢，醫院這邊費用挺大的。"

媽媽很快回復："你別擔心錢的事，我已經找你二舅借了一些。你專心照顧爸就行。"

看到這條短信，我爸眼圈紅了。媽媽平時最不愿意麻煩別人，現在為了外公的醫療費，也只能拉下臉面向親戚借錢。

第八天，醫院里發生了一件讓我爸印象深刻的事。隔壁病房有個老人家屬不夠細心，老人半夜摔下床受傷了。

"家屬要負責任！"醫生嚴厲地批評，"老人年紀大了，必須時刻有人看著！"

我爸聽到這話，更加不敢懈怠。他甚至在外公睡覺時，也會坐在床邊守著，生怕出任何意外。

期間偶爾有其他女婿打電話詢問情況：

"建國啊，爸怎么樣了？我這邊項目關鍵期，實在走不開。"

"醫院條件還行吧？有什么需要的盡管說，別客氣。"

"老人家身體底子好，應該很快就能恢復的。你也要注意身體啊。"

每次接到這樣的電話，我爸都會耐心地回復，詳細匯報外公的情況。他從來不抱怨，甚至還會安慰他們："你們都忙，我一個人照顧沒問題的。"

但有時候夜深人靜的時候，我爸也會感到孤獨。看著其他病房里家屬輪流換班，而自己卻要獨自承擔所有壓力，內心難免會有些委屈。

不過，每當看到外公依賴的眼神，他就覺得一切都值得。

"建國，辛苦你了。"外公有時候會這樣說。

"不辛苦，這是我應該做的。"我爸總是這樣回答，"您是我爸，照顧您是天經地義的。"

第九天，外公的病情開始明顯好轉，醫生說可以考慮出院了。聽到這個消息，我爸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一些。

04

外公要出院的消息傳開后，情況開始發生微妙的變化。

那些女婿們開始更頻繁地出現。

大女婿帶著高檔營養品來了，三女婿穿著白大褂專業地檢查外公的各項指標，四女婿也推掉了部分會議趕過來。

"爸，我這幾天一直想來看您，但項目實在脫不開身。"大女婿解釋著，手里提著包裝精美的燕窩禮盒，"現在聽說要出院了，我立刻就趕過來了。"

"我也是，醫院那邊手術排得很滿，好不容易抽出時間。"三女婿一邊說一邊專業地查看外公的恢復情況，"從各項指標來看，爸恢復得相當不錯。"

"省里的會議我都推了一半，爸的事最重要。"四女婿表現得很關切，"我已經聯系了最好的專車，出院時候用。"

病房里逐漸熱鬧起來，大家都在為外公的出院做著各種準備。鮮花、水果、營養品擺滿了床頭柜，整個病房都變得溫馨起來。

"建國啊，你這些天辛苦了，一直守在這里。"大女婿拍了拍我爸的肩膀，"我們都很感激你。"

"是啊，幸好有你在這里照顧爸，我們在外面忙工作也放心一些。"三女婿點頭說道，"你真是我們的好兄弟。"

"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助的，盡管開口。"四女婿也表態道。

我爸謙虛地擺擺手："這是應該的，大家都關心爸，只是分工不同而已。"

聽到這些話，我爸心里還是很溫暖的。雖然這些天他獨自承擔了所有護理工作，但大家能夠理解和感謝，就已經足夠了。

外公看著這一切，眼神中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有時候我爸以為外公要說什么，但外公總是欲言又止。

"爸，您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爸關心地問。

"沒有，沒有……"外公搖搖頭，"看到你們都這么關心我，我很高興。"

但我爸總覺得，外公的眼神里藏著什么不為人知的情緒，似乎在猶豫什么重要的事情。

出院這天，所有的女婿都聚齊了。

大家分工合作，大女婿負責聯系最好的車輛，三女婿準備了全套的復查建議，四女婿安排了后續的護理計劃，其他女婿也都帶著各種禮品和關懷。

"爸，以后您就不用擔心了，我們都商量好了，輪流照顧您。"大女婿熱情地說。

"我已經聯系好了市里最好的心臟科專家，定期復查。"三女婿顯得很專業。

"您想住哪個女婿家都可以，我們都準備好了。"四女婿也表態。

病房里一時間充滿了溫馨的氛圍，仿佛一個大家庭的團聚。每個人都在表達著對外公的關愛，場面看起來其樂融融。

我爸在一旁默默收拾著這些天的物品，看到這個場面，心里還有些感動："一家人就應該這樣互相關心。"

"是啊，老爺子真有福氣，女婿們都這么孝順。"一旁的病友羨慕地說。

"你們這一大家子，真讓人羨慕。"護士們也紛紛夸贊。

外公坐在病床上，看著眼前熱鬧的場景，臉上雖然帶著笑容，但表情卻顯得有些復雜，似乎心里藏著什么重要的事情。

辦完出院手續后，眾人正準備離開時，外公突然開口："建國，你跟我到走廊里來一下。"

走廊里相對安靜，外公背對著病房，望著窗外的遠山，沉默了很久。我爸以為外公要感謝他這些天的照顧，心里還有些不好意思。

然而，當外公緩緩轉過身時，說出的話卻如晴天霹靂一般：

"建國，你以后別來了。"

我爸愣在那里，手中的保溫盒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爸...您說什么？"

"你沒聽錯。"外公的眼神復雜得讓人看不透，"以后別來看我了。"

病房里傳來其他女婿們的談笑聲，在這一刻聽起來格外諷刺。而當我爸轉身往病房走時，卻發現那些女婿們臉上都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