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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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阿姨，您和老伴真的分床睡了二十二年？"年輕醫生翻看著檢查單，眉頭緊鎖。

"是啊，怎么了？"林淑芬緊張地抓住醫生的袖子，"我老頭子到底怎么了？"

"從您丈夫目前的狀況和這份報告來看..."醫生欲言又止，"恕我直言，如果不是這次昏迷住院，恐怕他的問題會一直被忽視。您真的不知道他的..."

"知道什么？"林淑芬急切地問。

醫生嘆了口氣："那二十二年前，您為什么突然決定分床睡？"

林淑芬面色驟變："那是我們的家事，跟他的病有什么關系？"

醫生推了推眼鏡："恐怕關系大了，這可能就是他現在生命垂危的根本原因。"

01

北苑小區的老住戶們都知道，六棟二單元住著一對讓人捉摸不透的老夫妻。

丈夫叫張守義，今年六十八歲，退休前是機械廠的技術骨干，性格內斂，不愛說話，整天窩在家里搗鼓他的收音機和老式鐘表。

左鄰右舍有誰家電器壞了，都喜歡找他幫忙修一修，他從不拒絕，也從不多言。

妻子林淑芬，六十五歲，曾是教師，退休后常在社區活動中心帶領大家練太極拳，精神頭十足，待人熱情，和小區里的老太太們關系不錯。

每天早上，總能看到她穿著一身鮮艷的運動服，領著一群老姐妹在小區花園里舞動。

表面上看，這對夫妻生活平靜，兒女雙全，家庭和睦。兒子在外地工作，女兒就在本市，每周都會回來看望父母。

張守義和林淑芬也從不在外人面前紅臉，更不會像有些老夫妻那樣街頭巷尾地互相埋怨。

但小區里的人都知道一個不尋常的事實——這對看似恩愛的老夫妻，已經分床睡了整整二十二年。

"那年張守義剛滿四十六歲，林老師四十三歲，正是中年夫妻感情穩定的時候，突然就分床了，真是奇了怪了。"住在隔壁的王嬸子總是神秘兮兮地和別人分享這個"秘密"。

"會不會是那方面的問題？"有人曾這樣猜測。

"不至于吧，那時候他們還那么年輕。再說了，就算有那方面的問題，也不至于分床二十多年啊。"

"我看八成是林老師更年期不舒服，受不了被打擾。"

"可更年期也不會持續二十多年??！"

關于這對夫妻為何分床的猜測在小區里流傳了多年，但張守義和林淑芬從未對外解釋過，時間久了，大家也就習以為常了。

"淑芬，你說咱家那老頭子，怎么突然就……"王嬸子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手里緊握著一杯已經涼了的豆漿。

林淑芬雙眼通紅，兩天沒合眼的她臉上布滿疲憊："醫生說可能是血栓，突然就堵住了腦血管，人就昏過去了。"

"你們分床睡這么多年，你發現不了他晚上有什么異常嗎？"王嬸子小心翼翼地問。

林淑芬搖搖頭："我怎么會知道？他在東屋，我在西屋，各睡各的。"她頓了頓，聲音略帶哽咽，"要是我們睡一個屋，或許就能早點發現問題了。"

張守義是前天早上被發現昏迷的。那天林淑芬像往常一樣去小區花園練太極拳，回家后發現丈夫還沒起床，推門一看，人躺在床上，怎么叫都叫不醒。

"我那會兒嚇壞了，趕緊打120。"林淑芬回憶道，"救護車來得挺快，把人送到醫院急診，醫生說是腦梗，情況很嚴重。"

此時，重癥監護室的門開了，一位年輕醫生走出來，徑直朝林淑芬走來。

"張先生的家屬？"

"是我，我是他妻子。"林淑芬連忙站起來。

"病人情況暫時穩定下來了，但還處于昏迷狀態。我們需要進行更全面的檢查，包括一些特殊項目。"醫生遞給她一份檢查單，"這些檢查盡快安排。"

林淑芬接過單子，目光掠過那些專業術語，額頭上滲出汗珠："醫生，我老伴他...能醒過來嗎？"

醫生推了推眼鏡："目前還不好說，關鍵是找出導致他昏迷的根本原因。據我們初步判斷，這次腦梗可能不是偶發事件，而是長期問題累積的結果。"

02

林淑芬像是突然蒼老了十歲。

女兒張蕾趕到醫院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個憔悴不堪的母親。平日里總是精神抖擻、穿著整潔的母親，此刻蜷縮在醫院走廊的椅子上，眼睛里布滿紅血絲，頭發凌亂，嘴唇干裂。

"媽！"張蕾快步走過去，"爸怎么樣了？"

林淑芬抬起頭，眼里滿是疲憊："還沒醒，醫生說情況不太樂觀。"

"怎么會突然就..."

"我也不知道啊。"林淑芬的聲音顫抖，"前一天晚上他還好好的，說要修理鄰居家的收音機，第二天早上我去練完太極回來，就發現他昏迷不醒了。"

張蕾坐到母親身邊，輕輕攬住她的肩膀："別擔心，爸身體一向不錯，會挺過來的。"

林淑芬點點頭，眼淚卻控制不住地滑落："要是我們睡一個屋，他有什么動靜我能聽見，也許就不會..."

張蕾一怔。從她記事起，父母就分床睡了，她和弟弟都習以為常，從未深究過原因。小時候，她曾天真地問過母親為什么不和爸爸睡一張床，母親只是笑笑說："爸爸打呼嚕，吵得我睡不著。"

"媽，這么多年了，你們為什么一直分床睡？"張蕾忍不住問。

林淑芬猛地抬頭，眼神復雜："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最重要的是你爸能不能醒過來。"

就在這時，剛才的年輕醫生又走了過來："張守義的家屬在嗎？"

"我是他女兒。"張蕾站起身。

"我們需要了解病人的一些生活習慣和病史。"醫生翻開記錄本，"請問張先生平時有沒有出現過呼吸暫停、打鼾特別厲害、白天特別嗜睡的情況？"

林淑芬和張蕾面面相覷。

"我...我不太清楚。"林淑芬略顯尷尬，"我們分房睡了二十多年，他晚上什么情況我不太了解。"

醫生的表情變得嚴肅："分床睡了二十多年？什么原因？"

林淑芬避開醫生的目光："就是...習慣了。"

"張先生有看過睡眠方面的?？漆t生嗎？"

林淑芬搖搖頭："沒有，他一直說自己睡得挺好。"

醫生若有所思地記錄著："我們需要給病人做一個全面的睡眠監測，還有心肺功能檢查。你們先填一下這個調查表，盡可能詳細。"

醫生遞過來的表格上密密麻麻全是關于睡眠習慣和呼吸問題的提問。

張蕾接過表格，心里涌起一絲不安——這些問題似乎在暗示什么，而這與父母長達二十二年的分床睡眠可能有某種聯系。

03

張守義的病房里，儀器的滴答聲單調而規律。

林淑芬坐在床邊，目不轉睛地盯著丈夫蒼白的臉。二十二年來，她極少有機會這樣近距離地凝視沉睡中的丈夫。他的眉頭緊鎖，仿佛在夢中也在為什么事情憂慮。

"醫生說，爸這次的腦梗很可能和長期睡眠問題有關。"張蕾遞給母親一杯溫水。

林淑芬接過水杯，手微微發抖："是啊，醫生問了很多關于你爸睡眠的事，我竟一個也答不上來。"她的聲音里充滿自責，"這么多年，我居然從來沒注意過他睡覺的情況。"

"媽，你不要自責。"張蕾握住母親的手，"爸爸那么要強，就算有不舒服也不會輕易說出來。"

林淑芬沉默片刻，突然問道："蕾蕾，你還記得二十二年前的事嗎？"

張蕾愣了一下："什么事？"

"就是我和你爸開始分床睡的那段時間。"

張蕾回憶道："記得一點點，那年我才十歲，弟弟才六歲。有天早上起來，發現你睡在了客廳的沙發上，后來你就一直睡西屋了。"

林淑芬目光遠遠地望向窗外："那時候你們還小，不懂事。"

"到底是為什么呢？"張蕾忍不住追問，"我一直以為是因為爸打呼嚕，影響你休息。"

林淑芬沒有回答，只是緊緊握住丈夫的手，仿佛想通過這種方式傳遞某種力量。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那位年輕醫生和一位白發蒼蒼的老醫生走了進來。

"這位是我們醫院呼吸睡眠科的趙主任，專門來會診的。"年輕醫生介紹道。

趙主任點點頭，示意年輕醫生把檢查報告遞給他。他翻看了幾頁，眉頭越皺越緊："根據初步檢查結果，張先生很可能患有嚴重的睡眠呼吸暫停綜合征，而且已經持續多年了。"

"睡眠呼吸暫停？"林淑芬茫然地重復道。

"簡單來說，就是病人在睡眠中會反復出現呼吸暫停的情況，每次可能持續十幾秒到幾十秒不等。"趙主任解釋道，"長期如此，會導致夜間缺氧，增加心腦血管疾病風險，嚴重的甚至會導致猝死。"

林淑芬的臉色驟然變得慘白。

"這種病通常會有明顯癥狀，比如打呼嚕特別厲害，有時候呼吸會突然停止，然后猛地喘一口氣，白天常常感到困倦..."趙主任繼續說道，"家人通常能觀察到這些情況。"

林淑芬的嘴唇顫抖著："我...我們分床睡..."

趙主任停頓了一下，語氣溫和了些："林女士，我不是責備你。只是想問問，你們為什么會在二十二年前開始分床睡？是不是因為他打呼嚕太厲害了？"

林淑芬的眼淚終于奪眶而出："是的...那時候他呼嚕聲越來越大，有時候突然停一下，我嚇得都睡不著覺，老是擔心他會不會就這樣...就這樣..."

"停止呼吸？"趙主任接上她的話。

林淑芬點點頭，淚流滿面："我提醒過他好多次，讓他去醫院看看，他總說沒事，男人嘛，打呼嚕很正常。后來我實在睡不好，精神都快崩潰了，就...就只能分床睡了。"

趙主任嘆了口氣："這很可能就是睡眠呼吸暫停綜合征的典型表現。如果二十二年前就開始了，那情況確實相當嚴重了。"

"所以...所以他這次昏迷是因為這個??？"張蕾問道。

"很有可能。長期的睡眠呼吸暫停會導致反復的低氧血癥，增加腦血管意外的風險。"趙主任看向監護儀上的數據，"我們需要進行更詳細的檢查，確認診斷，然后制定治療方案。"

林淑芬雙手捂住臉，肩膀不住地顫抖："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該強硬一點，拽著他去醫院檢查，而不是...而不是選擇逃避。"

"媽..."張蕾摟住母親瘦弱的肩膀，不知該如何安慰。

趙主任合上檢查報告："林女士，現在自責也于事無補。重要的是，我們要全力救治張先生，同時也希望通過這個案例提醒更多家庭重視睡眠問題。睡眠呼吸暫停不是簡單的打呼嚕，而是一種需要醫療干預的疾病。"

04

醫院的家屬等候室里，張守義的親友們聚在一起，焦急地等待著最新的檢查結果。

"守義那小子平時看著挺壯實的，怎么說倒就倒了？"張守義的發小老李嘆息道。

"誰知道呢，人這一輩子，說不準啊。"王嬸子搖搖頭。

林淑芬默默地坐在角落，聽著大家的議論，心如刀割。

這些年，她和丈夫表面和睦，實則各過各的生活，像是在同一屋檐下生活的陌生人。

現在回想起來，丈夫那些細微的變化——早起時的頭痛、白天的嗜睡、做事時的注意力不集中，都可能是疾病的信號，而她竟然視而不見。

"媽，弟弟的飛機晚點了，估計要到晚上才能到。"張蕾走過來，小聲告訴母親。

林淑芬點點頭："你爸這樣，小鵬肯定著急。"

"媽，我問你個事。"張蕾猶豫了一下，"當年你們分床睡，真的只是因為爸打呼嚕嗎？沒有別的原因？"

林淑芬的表情微微一僵："怎么突然問這個？"

"就是覺得奇怪，如果只是打呼嚕，應該會想辦法治療，而不是直接分床這么多年。"張蕾觀察著母親的反應，"再說，你們分床后，為什么幾乎不怎么交流了？小時候我記得你們關系挺好的。"

林淑芬深吸一口氣："事情沒那么簡單...但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正說著，年輕醫生匆匆走了過來："林女士，院方決定為張先生安排緊急手術，需要家屬簽字。"

"手術？什么手術？"林淑芬一驚。

"腦部血管介入手術，盡快疏通堵塞的血管。同時，我們也確認了張先生確實患有重度睡眠呼吸暫停綜合征，情況比我們預想的還要嚴重。"醫生的表情凝重，"這種病如不及時治療，很可能會反復發作，甚至有生命危險。"

林淑芬手抖得厲害，勉強在同意書上簽下自己的名字。

"醫生，我爸爸這種情況，手術成功率有多高？"張蕾問道。

醫生猶豫了一下："坦白說，因為發現得晚，血管堵塞的情況比較復雜，再加上睡眠呼吸暫停導致的多器官功能受損，風險確實不小。但不手術，情況只會更糟。"

"好，那就手術吧，無論如何都要救他。"林淑芬堅定地說。

醫生點點頭，快步離開。手術室的燈亮了，一家人的煎熬開始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林淑芬閉著眼睛，回憶起和張守義相識相戀的點點滴滴。

那時候他是廠里的技術能手，她是學校的青年教師，兩人一見鐘情，很快走到了一起。

結婚后的日子平淡而甜蜜，張守義體貼周到，林淑芬溫柔賢惠，鄰里都羨慕他們恩愛和睦。孩子們相繼出生，家庭更加完整，生活也更加充實。

然而，二十二年前的那個夜晚，徹底改變了他們的關系。

"蕾蕾，你記得你爸當年的脾氣嗎？"林淑芬突然問道。

張蕾想了想："挺好的啊，從來不對我們發火。"

"是啊，他對孩子從來都很有耐心。"林淑芬苦笑一下，"可那段時間，他變得特別暴躁，動不動就發脾氣，工作上也老出錯，差點出了大事故。廠里的人都說他變了個人似的。"

"這也是睡眠問題導致的？"

"現在想想，很可能是。"林淑芬嘆了口氣，"睡不好覺，人當然會煩躁。但當時我們誰也沒往這方面想。"

張蕾若有所思："所以，不只是打呼嚕的問題..."

林淑芬的眼神閃爍："不全是...還有其他事。"

張蕾還想追問，手術室的門卻在這時打開了。主刀醫生走出來，摘下口罩，面色凝重。

"手術基本順利，但病人情況仍然不樂觀。"醫生直截了當地說，"我們盡力了，但因為發現得太晚，病變已經很嚴重。接下來的48小時是關鍵，如果能度過這個危險期，康復的希望就大一些。"

林淑芬踉蹌了一下，幸好張蕾及時扶住了她。

"另外，"醫生繼續說道，"在術前檢查中，我們發現了一些異常指標，需要進一步檢查確認。"

"什么異常指標？"林淑芬緊張地問。

醫生遞給她一份化驗單："這些項目明顯異常，建議盡快安排?？茩z查。特別是這項——"醫生指著其中一個數值，"明顯超出正常范圍很多。"

林淑芬渾身發抖地接過醫生手中的檢查報告，那些專業術語她看不懂，但有一行紅字刺痛了她的眼睛。

二十二年前那個雨夜的記憶如潮水般涌來，那個她決定分床的夜晚，那個她永遠不愿提起的秘密。

當她抬起頭，淚水已模糊了視線。

"難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她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著，檢查報告緩緩滑落。

醫生接住報告，眼神中充滿復雜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