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chuàng)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chuàng)作,請勿與現(xiàn)實關聯(li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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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寶安機場的出口人潮洶涌,我拖著兩個大箱子,眼睛四處張望尋找老媽的身影。三年沒回來,這座城市的變化讓我有些眩暈——到處都是嶄新的建筑,到處都是匆忙的人群。
“言言!這里!”
我循聲望去,愣住了。
站在人群中的那個女人,真的是我媽嗎?記憶中的老媽總是穿著樸素的套裝,隨便用橡皮筋扎個馬尾,臉上很少化妝。
可眼前這個女人,一身剪裁得體的米白色小西裝,短發(fā)剛剛做過造型,蓬松有型,臉上化著精致的淡妝,整個人看起來精神煥發(fā),比我記憶中年輕了十歲不止。
“媽?”我有些不敢置信地叫了一聲。
“怎么,不認識媽媽了?”老媽笑著走過來,幫我接過行李箱。她的手指上涂著淺粉色的指甲油,手腕上戴著一只我從未見過的銀手鐲,“英國的生活把你養(yǎng)傻了?”
“沒有,就是覺得您...變了很多。”我仔細打量著她,“這身打扮,像是要去參加什么重要場合。”
“就是來接我閨女,難道不重要嗎?”老媽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光芒,“走吧,你爸在家等著呢,準備了一桌子菜。”
路上,我坐在副駕駛座,偷偷觀察著開車的老媽。她的側臉很專注,偶爾哼著什么小調(diào),整個人透著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車內(nèi)播放著輕音樂,是英文歌,我有些意外。
“媽,您什么時候開始聽英文歌了?”
“最近在學英語呢。”老媽輕描淡寫地說,“人老了,不能停止學習,不然就真的老了。”
“學英語?為什么?”
“沒什么特別的原因,就是想學。”老媽轉頭看了我一眼,“怎么,不可以嗎?”
我搖搖頭,心里卻覺得哪里不對勁。以前的老媽對學習新東西從來不感興趣,她總說自己年紀大了,腦子不好使。現(xiàn)在怎么突然要學英語了?
“對了,你爸下個月要辦榮休宴。”老媽突然開口,聲音很平靜,但我聽出了其中微妙的變化,“公司那邊已經(jīng)在籌備了,估計會來不少人。”
“榮休宴?”我愣了一下,“爸不是說要干到七十嗎?怎么突然要退休了?”
“人的想法會變的。”老媽的手指在方向盤上輕敲,“他說想享享福了,把公司交給年輕人打理。”
“那您覺得呢?”
老媽沉默了幾秒,然后淡淡地說:“他想怎么樣就怎么樣吧,反正...時間也差不多了。”
這句話說得很奇怪,什么叫“時間也差不多了”?我想問個清楚,但老媽已經(jīng)把話題轉開了。
“你在英國這三年,瘦了。”她看了我一眼,“那邊的中餐不好吃吧?”
“還行,就是想家里的菜了。”
“今晚讓你爸多做幾個你愛吃的。”老媽笑了笑,但這笑容讓我覺得有些勉強。
我們的家在市中心的一個高檔別墅小區(qū),是十年前老爸事業(yè)最輝煌的時候買的。車子剛停下,老爸就從樓上的陽臺探出頭來。
“我閨女回來了!”他大聲喊著,然后匆匆下樓。
我爸顧承安今年六十二歲,但保養(yǎng)得很好,頭發(fā)雖然花白,但梳得整整齊齊,身材也沒有發(fā)福。他給了我一個大大的擁抱,用力得我差點喘不過氣來。
“瘦了,瘦了!”他拍著我的后背,“英國的牛排喂不飽你嗎?今晚爸爸給你做紅燒肉!”
“爸,您別這么激動。”我笑著說,“我又不是十年沒回來。”
“三年也不短了!”老爸拿起我的行李,“走,先上樓,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糖醋排骨。”
家里還是老樣子,客廳寬敞明亮,裝修雖然有些年頭了,但保養(yǎng)得很好。唯一不同的是,我發(fā)現(xiàn)客廳的茶幾上多了一些我沒見過的書籍,封面是英文的。
“媽,這些書是您買的?”我好奇地拿起一本,是關于投資理財?shù)摹?/p>
老媽正在廚房里盛菜,聽到我的問話,動作頓了一下:“嗯,最近在學習一些東西。”
“投資理財?”我翻了翻,發(fā)現(xiàn)書里還夾著很多便利貼,上面記著密密麻麻的筆記,“媽,您什么時候對這個感興趣了?”
“人總要為自己的后半生做點打算。”老媽端著菜出來,“不能一輩子都指望別人。”
這話說得很意味深長,老爸在旁邊聽著,表情有些微妙。
“如意,你說什么呢?”他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家里的事情不是一直我在打理嗎?”
“是啊,一直都是你在打理。”老媽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有種說不出的復雜,“但萬一哪天你不想打理了呢?”
“怎么會不想打理?這是咱們的家。”
“是嗎?”老媽淡淡地說了兩個字,然后轉身回廚房,“快吃飯吧,菜要涼了。”
我看著父母之間這微妙的對話,心里升起一絲不安。
晚飯很豐盛,都是我愛吃的菜。老爸開了一瓶紅酒,說是為了慶祝我回國。酒過三巡,他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言言,你回來得正好,爸爸的榮休宴你一定要參加。”老爸夾了塊排骨給我,“到時候會來很多叔叔阿姨,都想見見我們家的大小姐。”
“當然要參加。”我看了老媽一眼,“媽,您到時候穿什么?這么重要的場合,您得好好打扮打扮。”
老媽正在喝湯,聽到我的話,手明顯頓了一下。她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種我讀不懂的光芒。
“放心,媽媽會好好打扮的。”她的聲音很平靜,但我聽出了其中的某種決心,“這么重要的日子,媽媽當然要美美的。”
“那就好。”老爸顯然喝多了,聲音有些大,“到時候我要讓所有人都看看,我顧承安娶了個多好的老婆。”
老媽沒有回應,只是低頭繼續(xù)吃飯。但我注意到,她握筷子的手指有些發(fā)白。
“對了,爸,都有誰會來參加榮休宴?”我好奇地問。
“多了去了。”老爸掰著手指說,“公司的合作伙伴,政府的朋友,還有一些老同學......”
“白總也會來嗎?”老媽突然開口。
老爸的表情瞬間變了,手里的酒杯停在半空中:“白總?哪個白總?”
“還能有哪個白總?”老媽的聲音依然平靜,但我能感覺到空氣中突然多了些緊張的氣息,“跟你合作了這么多年的那個白總。”
“哦...白月瑤。”老爸有些不自在地放下酒杯,“應該...應該會來吧,畢竟是生意伙伴。”
“她還會帶家屬嗎?”老媽繼續(xù)問,語氣輕描淡寫的,就像在問今天天氣怎么樣。
“這個...我不太清楚。”老爸顯然很不自在,“你問這個干什么?”
“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老媽淡淡地說,“既然是重要的合作伙伴,帶家屬也是應該的。”
我看著父母之間這奇怪的對話,心里的不安越來越強烈。白月瑤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里聽過,但一時想不起來。
“爸,這個白總是做什么的?”我試探著問。
“房地產(chǎn)。”老爸簡單地回答,然后趕緊轉移話題,“言言,你畢業(yè)了,有什么打算?是繼續(xù)深造還是工作?”
我正要回答,老媽突然站起身:“我去收拾廚房。”
看著她的背影,我總覺得她今晚的表現(xiàn)很奇怪。特別是剛才提到那個白總的時候,整個氛圍都變了。
老爸顯然也察覺到了什么,他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后對我說:“言言,你媽最近情緒有點不太穩(wěn)定,你多陪陪她。”
“怎么了?”
“沒什么大事,就是...更年期吧。”老爸有些心虛地說,“女人到了這個年紀,總是會胡思亂想。”
我點點頭,但心里并不認同他的解釋。老媽的表現(xiàn),不像是更年期的情緒波動,更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晚上,我去廚房幫老媽洗碗。
“媽,您今晚怎么了?感覺您心情不太好。”
老媽的手停在水池里,好一會兒才開口:“言言,如果有一天,媽媽做了什么讓你意想不到的事情,你會怎么想?”
“什么意思?”我放下手里的盤子,“您要做什么?”
“就是假設。”老媽轉過身看著我,眼神很認真,“如果媽媽不再是你印象中那個逆來順受的女人,如果媽媽要為自己爭取一些東西,你會支持我嗎?”
我被她的話震住了:“媽,您到底想說什么?”
老媽盯著我看了很久,最后苦笑了一下:“沒什么,就是隨便問問。你先去休息吧,時差還沒倒過來呢。”
我想繼續(xù)問下去,但老媽已經(jīng)轉身繼續(xù)洗碗,明顯不想再談這個話題。
回到自己的房間,我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老媽今天的一切表現(xiàn)都太反常了——新的形象、學英語、看投資理財?shù)臅⑵婀值膯栐?..這些加在一起,讓我覺得她在籌劃著什么大事。
而那個叫白月瑤的女人,老媽提到她時的表情,絕對不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第二天早上,我被樓下的說話聲吵醒。透過窗簾的縫隙,我看到老媽站在花園里,面前站著一個陌生的中年女人。
那個女人大概五十多歲,穿著一身黑色的職業(yè)套裝,手里拿著一個公文包。她們談話的樣子很認真,不像是在聊家常。
我悄悄打開窗戶,想聽清楚她們在說什么,但距離太遠,只能聽到零星的詞語:“...銀行...轉賬記錄...法律后果......”
談了大概十分鐘,那個女人遞給老媽一個厚厚的文件袋,然后匆匆離開了。
我趕緊穿好衣服下樓,假裝剛起床的樣子。
“媽,早啊。剛才有人來過嗎?”
老媽正在廚房里準備早餐,聽到我的話,手明顯頓了一下:“沒有啊,你看錯了吧。”
“我在樓上看到您和一個女人在花園里說話。”
“哦,那個啊。”老媽的表情很自然,“是保險公司的,來推銷保險的。我沒興趣,就讓她走了。”
我點點頭,表面上相信了她的解釋,但心里知道她在撒謊。保險推銷員會穿那么正式的職業(yè)套裝嗎?而且,她們談話時的神情明顯很嚴肅,不像是在談保險。
“媽,我想去書房看看有什么書。”吃完早餐,我隨口說道。
“書房?”老媽的反應有些大,“你去書房干什么?”
“就是想找?guī)妆緯纯矗谟晳T了看書,突然閑下來有點不適應。”
“書房里沒什么好書,都是你爸的一些工作資料。”老媽明顯不想讓我去書房,“要不我陪你去書店買幾本新書?”
“不用了,就隨便翻翻。”我堅持要去。
老媽看了我一眼,最后點點頭:“那你小心點,別碰壞了什么東西。”
書房在二樓,平時主要是老爸用來處理工作。推開門,我發(fā)現(xiàn)房間比以前整潔了很多,書桌上的文件都分類放得整整齊齊。
但最吸引我注意的,是書架上多了很多新書。除了那些投資理財?shù)臅€有法律類的書籍,《婚姻法詳解》、《財產(chǎn)分割實務》、《律師實務手冊》等等。
這些書顯然不是老爸會看的,因為封面上貼著很多便利貼,上面用娟秀的字體寫著密密麻麻的筆記。這是老媽的字跡。
我隨手翻開一本《婚姻法詳解》,發(fā)現(xiàn)里面關于“夫妻共同財產(chǎn)”、“婚內(nèi)出軌”、“損害賠償”等章節(jié)都被重點標注了。
心跳突然加速,我意識到老媽可能在準備什么。
正翻看著,突然聽到樓下傳來開門聲。
“如意,我回來了!”是老爸的聲音。
我趕緊把書放回原處,裝作在看其他書的樣子。
“言言在書房嗎?”樓下傳來老媽的聲音。
“在!”我應了一聲。
很快,老爸就上來了。
“在看什么書?”他看起來心情不錯。
"就隨便翻翻。"我舉起手里的一本小說,“爸,您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公司沒什么事,就早點回來陪我閨女。”老爸拍拍我的肩膀,“對了,榮休宴的請柬印好了,你要不要看看?”
他從包里拿出一張精致的請柬,燙金的字體,看起來很正式。
“哇,好正式啊。”我接過請柬翻看,“都邀請了多少人?”
老爸掰著手指數(shù),“大概有兩百多人吧。”
“這么多人?”
“沒辦法,做生意這么多年,人際關系網(wǎng)比較復雜。”老爸有些得意,“到時候場面會很壯觀的。”
“媽媽準備好了嗎?這么重要的場合,她會不會緊張?”
老爸的表情微妙地變了一下:“你媽媽...應該不會緊張吧。她參加過不少這樣的場合。”
“可是我感覺她最近有點不對勁。”
“哪里不對勁?”老爸的聲音有些緊張。
“說不上來,就是感覺她在準備什么事情。而且她最近在學很多新東西,英語啊,投資理財啊,還有......”我指了指書架上的法律書籍。
老爸順著我的手指看過去,臉色瞬間變了。
“她在看這些書?”他走過去,拿起那本《婚姻法詳解》翻了翻,“什么時候買的?”
“我也不知道,剛才才發(fā)現(xiàn)的。”
老爸沉默了很久,表情變得很復雜。最后,他把書放回原處,對我說:“言言,你媽最近可能壓力比較大,你多陪陪她,別讓她胡思亂想。”
“什么壓力?”
“女人到了這個年紀,總是會想東想西的。”老爸的解釋顯得很敷衍,“沒什么大事,過段時間就好了。”
我總覺得他們都在隱瞞什么,但又不知道該怎么問。
接下來幾天,我開始仔細觀察老媽的行為。
她每天上午都會出門,說是去超市或者美容院,但通常要到下午才回來。而且回來的時候,包里總是會多一些文件或者資料。
有一次,我假裝要用她的手機查地圖,無意中看到了她的通話記錄。除了一些正常的聯(lián)系人,還有幾個標注為“律師”、“會計師”的號碼,通話頻率很高。
我開始懷疑,老媽是不是在準備和老爸離婚?
但這個想法讓我很困惑。雖然父母之間的感情不能說很親密,但也沒有到要離婚的地步啊。而且老爸對老媽一向很好,雖然工作忙,但家庭責任感很強。
直到那天晚上,我無意中聽到了他們的爭吵。
那天老爸回來得很晚,身上有酒味。老媽在客廳里等他,氣氛明顯不對。
“又去哪里喝酒了?”老媽的聲音很冷。
“公司聚餐,你知道的。”老爸有些不耐煩,“我都說了多少次了,做生意需要應酬。”
“是嗎?”老媽冷笑了一聲,“那為什么你的助理說,今天公司沒有任何聚餐安排?”
老爸愣住了:“你...你去公司問了?”
“我為什么不能問?我是你的妻子,關心一下丈夫的行程不可以嗎?”
“如意,你最近是怎么了?總是疑神疑鬼的。”老爸顯得很煩躁,“我去哪里還要向你匯報嗎?”
“當然要匯報!”老媽的聲音突然提高了,“顧承安,你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嗎?”
我躲在樓梯上,心跳得很快。老媽的話里有種決絕的味道,讓我很不安。
“你知道什么?”老爸的聲音也變了,“如意,你別胡說八道。”
“我胡說八道?”老媽突然笑了,但那笑聲讓人毛骨悚然,“顧承安,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白月瑤,這個名字你熟悉嗎?”
老爸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你...你怎么......”
“我怎么知道的?”老媽的聲音變得更加平靜,“顧承安。從我懷言言的時候開始,你就有了她。你覺得我是瞎子嗎?”
我的腦袋轟的一聲,差點從樓梯上摔下來。
老爸出軌了?而且是三十年?
“如意,你聽我解釋......”老爸的聲音有些顫抖。
“解釋什么?”老媽打斷他,“解釋你這三十年來是怎么欺騙我的?解釋你是怎么在外面養(yǎng)了另一個女人,她還給你生了孩子?”
“孩子?”我在心里驚呼,差點叫出聲來。
“是的,孩子。”老媽的聲音很平靜,但我能感覺到她內(nèi)心的憤怒,“白星瀾,你的女兒,今年二十九歲,比言言大半歲。”
樓下突然安靜了,安靜得我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過了很久,老爸才開口,聲音沙啞:“如意......”
“別叫我名字。”老媽的聲音冰冷,“顧承安。我忍了三十年,為了這個家,為了孩子們。但是現(xiàn)在,我不想忍了。”
“你想怎么樣?”
“離婚。”老媽說得很干脆,“下個月你的榮休宴之后,我們離婚。”
“如意,你冷靜一點。孩子們還需要一個完整的家......”
“完整的家?”老媽冷笑,“顧承安,你覺得建立在欺騙基礎上的家庭完整嗎?”
我再也聽不下去了,輕手輕腳地回到房間,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原來如此。老媽這段時間的反常,學習法律,咨詢律師,都是在為離婚做準備。
而老爸,這個我一直尊敬的父親,竟然背叛了這個家庭整整三十年。
我在床上躺了一夜,腦子里亂糟糟的。到了天亮,我才迷迷糊糊睡著。
第二天,我是被哥哥方辭的聲音吵醒的。
“媽,爸去哪里了?”
“出差了。”老媽的聲音很平靜。
我下樓的時候,看到方辭坐在餐桌旁,臉上的表情有些困惑。
“哥,你怎么回來了?”
“公司有些事情需要和爸爸商量,但他不在。”方辭看了老媽一眼,“媽,爸什么時候回來?”
“不知道。”老媽端著早餐出來,“他沒說。”
方辭明顯感覺到了氣氛不對:“媽,您和爸是不是吵架了?”
“沒有。”老媽坐下來,“你們吃早餐吧。”
但她的表情明顯不對,眼睛有些紅腫,顯然昨晚哭過。
方辭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問問情況。
“媽,您昨晚沒睡好嗎?”我試探著問。
“嗯,有點失眠。”老媽低頭吃著粥,“可能是最近壓力大。”
“什么壓力?”
老媽抬起頭看了我一眼,眼中有種說不出的復雜情緒:“言言,媽媽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么問題?”
“如果有一天,媽媽和你爸分開了,你們會站誰那邊?”
方辭的筷子掉在了桌上:“媽,您說什么呢?”
“就是假設。”老媽的聲音很平靜,“如果有那么一天,你們會怎么選擇?”
我和方辭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媽,您和爸不會分開的。”方辭試圖安慰她,“您別胡思亂想。”
“是嗎?”老媽苦笑了一聲,“方辭,你覺得一個女人能忍受多長時間的背叛?”
“背叛?”方辭愣住了,“媽,您在說什么?”
老媽看著我們,眼中的淚水在打轉:“你們的父親,在外面有別的女人。”
方辭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這不可能!”
“沒什么不可能的。”老媽擦了擦眼角,“三十年了,他一直在欺騙我們。”
“媽,您是不是誤會了什么?”方辭顯然不愿意相信,“爸爸不是那種人。”
“什么樣才叫那種人?”老媽反問,“方辭,你覺得會出軌的男人臉上會寫著'我是壞人'嗎?”
方辭說不出話來。
“他在外面有個女人,叫白月瑤。還有個女兒,叫白星瀾。”老媽的聲音很平靜,但每個字都像刀子一樣劃過我的心,“這些年來,他一直在養(yǎng)著她們。”
“這...這怎么可能?”方辭的聲音在顫抖,“媽,您是怎么知道的?”
老媽從包里拿出一個厚厚的文件夾,放在桌上。
“這里面有所有的證據(jù)。銀行轉賬記錄,房產(chǎn)證明,照片,錄音,什么都有。”她的聲音沒有任何起伏,“三十年來,我一直在收集這些。”
我和方辭都愣住了。
“您...一直都知道?”我不敢置信地問。
“從你兩三歲的時候就知道了。”老媽點點頭,“當時我就想離婚,但你們還小,我不想讓你們在破碎的家庭中長大。”
“那您為什么現(xiàn)在......”
“因為我累了。”老媽的眼淚終于掉了下來,“我每天都要裝作不知道,看著他從另一個女人那里回來,然后若無其事地和我說話。我真的累了。”
客廳里安靜得可怕,只有老媽輕微的哭聲。
過了很久,方辭才開口:“媽,您打算怎么辦?”
“離婚。”老媽擦干眼淚,聲音重新變得堅定,“下個月的榮休宴之后,我要和他離婚。”
“為什么要等到榮休宴之后?”
老媽的眼中閃過一絲我讀不懂的光芒:“因為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顧承安是個什么樣的人。”
老爸"出差"了一個星期才回來。
這一個星期里,家里的氣氛很壓抑。老媽每天都在忙著什么,不是出去見律師,就是在整理那些證據(jù)材料。方辭也很少回家,顯然還在消化這個震驚的消息。
我嘗試過勸說老媽,希望她能再慎重考慮一下。畢竟三十多年的婚姻,不是說結束就能結束的。
“媽,也許您可以和爸爸好好談談。”我坐在她旁邊,“男人有時候會犯錯,但如果他愿意回頭......”
“回頭?”老媽冷笑了一聲,“言言,三十年不是三天。這不是一時沖動的出軌,這是長期的背叛。”
“可是......”
“沒有可是。”老媽打斷我,“而且,你覺得他會回頭嗎?那個女人已經(jīng)給他生了孩子,他們在一起生活了三十年。在他心里,我們才是外人。”
這話說得很殘酷,但我無法反駁。
“那您為什么要等到榮休宴之后?直接離婚不就行了嗎?”
老媽的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因為我要讓他體驗一下,在最風光的時候跌落谷底是什么感覺。”
“您要在榮休宴上公開這些事?”我震驚了,“媽,那樣的話,爸爸的臉面......”
“他的臉面?”老媽的聲音變得尖銳,“那我的臉面呢?我裝作幸福妻子的樣子,陪他參加各種場合,接受別人的恭維,說我們是模范夫妻。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覺嗎?”
我無言以對。
“而且。”老媽的聲音重新變得平靜,“我要讓那個女人也嘗嘗被人指指點點的滋味。她享受了三十年做地下情人的刺激,現(xiàn)在該付出代價了。”
“白月瑤也會參加榮休宴嗎?”
“當然會來。”老媽冷笑,“她是你父親的'重要合作伙伴',怎么可能不來?說不定還會帶著她的女兒一起來,當作一家人呢。”
我想象著那個場面,不禁打了個寒顫。
老爸回來的那天晚上,家里的氣氛異常詭異。
他看起來很疲憊,胡子拉碴的,眼睛里也沒有了往日的神采。
“我回來了。”他站在門口,有些忐忑地看著我們。
“嗯。”老媽頭也不抬,繼續(xù)看著手里的文件。
“爸,您這次出差辛苦了。”我走過去接他的行李。
“不辛苦。”他勉強笑了笑,“就是想家了。”
晚餐的時候,四個人坐在一起,但沒人說話。老爸幾次想開口,但最終都沒有說出來。
“承安。”最后還是老媽先開口了,“榮休宴的準備情況怎么樣了?”
老爸愣了一下:“都...都準備得差不多了。酒店已經(jīng)訂好了,請柬也發(fā)出去了。”
“那就好。”老媽點點頭,“這么重要的日子,不能出任何差錯。”
“如意,關于我們之間的事......”老爸試圖解釋什么。
“不用說了。”老媽打斷他,“等榮休宴結束后,我們再談。”
老爸的臉色變得很難看,但最終什么也沒說。
那天晚上,我聽到樓下客房里傳來老爸的咳嗽聲。顯然,他已經(jīng)被趕出了主臥室。
榮休宴前一周,老媽的準備工作進入了最后階段。
她去做了全身的美容護理,買了一套昂貴的禮服,還請了專業(yè)的化妝師來家里試妝。
“媽,您這是要去參加選美比賽嗎?”我開玩笑地說。
“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當然要美美的。”老媽對著鏡子整理頭發(fā),“我要讓所有人都看到,沈如意是個什么樣的女人。”
那天下午,化妝師走后,老媽把我叫到她的房間。
“言言,媽媽想讓你看點東西。”她從衣柜里拿出一個盒子,里面裝著厚厚一疊照片。
我拿起來翻看,心情越來越沉重。
照片記錄了老爸這三十年來的出軌歷程。有他和白月瑤在各種場合的合影,有他們一起出入酒店的監(jiān)控截圖,還有那個叫白星瀾的女孩從小到大的成長照片。
最讓我震驚的是,其中有一張照片是在我小時候拍的。照片上,老爸抱著一個小女孩,小女孩看起來和我差不多大,長得和老爸很像。而在照片的背景里,我看到了我們家的客廳。
“這張照片......”我顫抖著聲音問。
“是的,那個孩子來過我們家。”老媽的聲音很平靜,“當時你在樓上睡覺,你爸說是朋友的女兒。”
我感覺天旋地轉。原來那些年,當我以為我們是幸福的一家四口時,老爸心里想的卻是另一個家庭。
“媽,您這些年...怎么忍下來的?”
老媽笑了笑,但那笑容比哭還難看:“因為我愛這個家,愛你們。但現(xiàn)在我明白了,有些愛是沒有意義的。”
“那您現(xiàn)在后悔嗎?后悔沒有早點離開?”
老媽想了很久,最后搖搖頭:“不后悔。如果我早點離開,你和你哥就不會有完整的童年。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你們都長大了,該是我為自己活一次的時候了。”
榮休宴前三天,方辭突然找到我。
“言言,媽媽真的要在榮休宴上公開那些事嗎?”他的表情很擔憂。
“應該是的。”
“這樣做太極端了。”方辭皺著眉,“到時候會來兩百多人,其中很多都是爸爸的生意伙伴。如果媽媽真的這么做,爸爸的事業(yè)就完了。”
“那您覺得媽媽應該怎么做?繼續(xù)忍受下去嗎?”
“當然不是。”方辭搖頭,“但也不用這么極端。她可以私下和爸爸談判,要求更好的離婚條件。”
“哥,您不理解媽媽的想法。”我看著他,“她要的不是錢,是尊嚴。三十年的尊嚴。”
方辭沉默了很久,最后嘆了口氣:“我知道媽媽受委屈了,但這樣做對誰都沒有好處。”
“那您有更好的辦法嗎?”
方辭搖搖頭,表情很無奈。
榮休宴前一天,老爸找到我,想讓我勸說老媽。
“言言,你媽媽最聽你的話。”他看起來很憔悴,“你能不能勸勸她,別在明天的宴會上......”
“爸,您知道媽媽要做什么?”
老爸點點頭,眼中滿是懊悔:“我知道我做錯了,我愿意向她道歉,愿意補償她。但明天的場合......”
“那您為什么不直接向媽媽道歉呢?”
“我試過了,但她不聽。”老爸苦笑,“她說時機還沒到。”
我看著這個曾經(jīng)威嚴的父親,心情很復雜。一方面,我為他這些年的背叛感到憤怒;另一方面,看到他現(xiàn)在的樣子,我又覺得有些心疼。
“爸,您真的愛過媽媽嗎?”我忍不住問。
老爸愣住了,過了很久才回答:“愛過。現(xiàn)在也愛。”
“那為什么......”
“有些事情說不清楚。”老爸搖搖頭,“當年和月瑤在一起,是因為...算了,現(xiàn)在說這些沒意義了。”
“月瑤?”我敏感地捕捉到這個稱呼,“您很愛她嗎?”
老爸的表情變得很復雜:“言言,感情的事情很復雜。有時候你以為你愛一個人,但其實你愛的只是她帶給你的感覺。”
“那媽媽呢?媽媽帶給您什么感覺?”
“安全感。”老爸想了想,“還有...愧疚感。”
這個回答讓我很意外。
“您對媽媽感到愧疚?”
“當然愧疚。”老爸的眼中閃過痛苦,“她是個好女人,是個好妻子,好母親。但我...我辜負了她。”
“那您為什么不結束和白月瑤的關系?”
老爸沉默了很久,最后苦笑了一聲:“因為我是個懦夫。我既不想失去家庭的溫暖,也不想放棄外面的刺激。我以為我可以兼得,但現(xiàn)在我知道,我什么都要失去了。”
看著他臉上的痛苦,我突然明白了老媽為什么要選擇在榮休宴上公開一切。她要讓老爸在最得意的時候體驗失去的痛苦,就像她這三十年來每天都在體驗的一樣。
榮休宴的日子終于到了。
華府酒店的宴會廳裝飾得金碧輝煌,大紅色的地毯,水晶吊燈,鮮花彩帶,看起來確實很隆重。
客人們陸續(xù)到達,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老爸穿著筆挺的深藍色西裝,站在門口迎接每一位客人,臉上掛著職業(yè)性的笑容,但我能看出他內(nèi)心的緊張。
我和方辭站在旁邊幫忙接待,心情都很復雜。我們知道今晚會發(fā)生什么,但卻無力阻止。
“老顧,恭喜恭喜!”
“承安兄,退休快樂啊!”
“以后可以享福了!”
各種恭維聲不絕于耳,老爸努力保持著笑容應對著每一個人。
大概七點半的時候,我看到兩個女人走了進來。
中年女人大概五十多歲,保養(yǎng)得很好,穿著一身香檳色的長裙,優(yōu)雅得體。她身邊跟著一個年輕女孩,二十多歲的樣子,五官精致,有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這就是白月瑤和白星瀾。
“白總,歡迎歡迎!”老爸趕緊迎上去,神情有些不自然,“星瀾也來了,真是太好了。”
白月瑤沖老爸微笑著點頭:“承安,恭喜你榮休。”
“謝謝,謝謝。”老爸顯得很緊張,聲音都有些顫抖,“快請進,快請進。”
白星瀾跟在白月瑤身后,經(jīng)過我身邊的時候,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幾眼。她確實長得很像老爸,特別是眼睛的形狀,簡直一模一樣。
“言言,那是誰啊?”方辭在我耳邊低聲問。
我沒有回答,因為我看到老媽出現(xiàn)了。
她穿著一身深紅色的長禮服,材質(zhì)看起來很昂貴,剪裁完美地勾勒出她的身材。頭發(fā)被盤成了精致的發(fā)髻,脖子上戴著一條珍珠項鏈,手腕上是我從未見過的鉆石手鐲。整個人看起來光彩照人,比我見過的任何時候都要美。
“哇,媽媽今晚真漂亮。”方辭在旁邊感嘆。
確實,老媽今晚美得讓人移不開眼睛。但我能感覺到,她身上散發(fā)出的不只是美麗,還有一種決絕的氣息。
“如意!”有客人和老媽打招呼,“今天你真漂亮!”
“謝謝。”老媽微笑著應對每一個人,舉止優(yōu)雅得體,看不出絲毫異常。
但我注意到,當她的目光掃到白月瑤那邊時,眼神明顯變冷了。
白月瑤顯然也看到了老媽,兩個女人隔著人群對視了一眼。那一瞬間,我感覺空氣都凝固了。
宴會正式開始,老爸走上臺致辭。聚光燈打在他身上,他看起來意氣風發(fā),完全是一個成功企業(yè)家的形象。
“感謝各位朋友在百忙之中參加我的榮休宴......”
他開始講述自己的創(chuàng)業(yè)歷程,從白手起家到事業(yè)有成,言辭懇切,贏得了陣陣掌聲。
“在這里,我要特別感謝我的家人。”老爸的目光轉向我們這桌,“感謝我的妻子沈如意,三十二年來默默支持我,是我最大的后盾......”
臺下又是一陣掌聲,老媽端坐在主桌旁,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就像一個完美的賢內(nèi)助。
“還要感謝我的兒子方辭,女兒方言,是你們給了我繼續(xù)奮斗的動力......”
更熱烈的掌聲響起,我和方辭站起來向大家點頭致意。
“最后,我要感謝在座的各位朋友,感謝你們這些年來對我事業(yè)的支持......”
老爸的致辭很成功,臺下掌聲雷動。他看起來很滿意,臉上的笑容是真誠的。
“現(xiàn)在,請我的妻子沈如意女士上臺說幾句話。”老爸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臺下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老媽身上。
我的心跳得很快,手心都出汗了。就要到關鍵時刻了。
老媽緩緩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擺,然后優(yōu)雅地走上臺。她的步伐很穩(wěn),表情很平靜,看不出絲毫緊張。
老爸把話筒遞給她,兩人在臺上對視了一眼。那一瞬間,老爸的眼中閃過一絲懇求,仿佛在最后一刻祈求老媽的寬恕。
但老媽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接過了話筒。
“謝謝大家。”她的聲音清晰而平穩(wěn),“作為顧承安的妻子,我確實應該說幾句話。”
臺下的客人們都在認真聽著,等待著這位賢內(nèi)助的溫情發(fā)言。
老媽掃視了一下臺下的觀眾,目光在白月瑤身上停留了一秒。
“三十二年前,我嫁給了顧承安。”她開始了她的發(fā)言,“那時候我二十三歲,他三十歲,我們都還年輕,都對未來充滿希望。”
臺下有人開始微笑,以為這是一段溫馨的回憶。
“我以為我嫁給了愛情,嫁給了一個會永遠愛我的男人。”老媽的聲音依然平靜,但我聽出了其中的微顫,“我以為我們會白頭偕老,會是別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更多的人開始微笑,氣氛很溫馨。
突然,父親伸手想要搶過老媽手里的遙控器,但她輕巧地抽回了手。
我這才注意到,畫面的畫風突變,父親的笑容瞬間凝固,他甚至有些面目猙獰地問老媽:“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