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文系真實案件改寫，所用人名皆為化名，資料來源：
• 華商網——《陜西“牛大碗”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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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你這牛肉面味兒不對啊！"

穿工裝的男人"啪"地撂下筷子，濺起的紅油在桌上洇開。

鄰桌幾個食客紛紛抬頭，面館里嗡嗡的談笑聲突然靜了半拍。

"咋可能？咱家祖傳的老湯頭！"

系著油圍裙的老板快步過來，臉上的笑堆得比碗里的辣椒還紅亮。

食客用筷子尖挑起塊暗紅色的肉，在陽光下瞇著眼看：

"你自己瞅瞅，這嚼著跟橡皮似的，還泛著酸。"

后廚的門簾突然晃了晃，飄出一股混著八角味的腥氣。

陜西的集市總是熱鬧的，吆喝聲、討價還價聲、鍋鏟翻炒聲混在一起，像一鍋煮沸的油。

在這片喧囂中，“牛大碗”牛肉面館格外顯眼。

青瓦白墻，木質招牌上燙金的“牛大碗”三個字在陽光下泛著古銅色的光，風一吹，招牌輕輕晃動，發出“吱呀”的聲響。

店門口擺著幾盆綠植，葉片油亮，襯得面館多了幾分煙火氣。

每到飯點，集市上的人流就像被磁鐵吸住似的，紛紛涌進面館。

店里的木質桌椅很快坐滿，食客們捧著大碗，吸溜著面條，牛肉的香氣混著辣椒油的辛香，在空氣里飄蕩。

“老板娘，再來一碗！”有熟客高聲喊道。

趙敏系著素色圍裙，手腳麻利地收拾著桌面，臉上掛著笑：

“馬上來！”她轉身朝后廚喊：

“當家的，三號桌加一碗！”

后廚的簾子一掀，王綺端著熱氣騰騰的面碗走出來，臉上堆著笑：

“來嘍！”

他身材高大，皮膚黝黑，眼角有幾道深深的皺紋，笑起來時顯得格外憨厚。

誰能想到，這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男人，曾經在監獄里待過十八年？

趙敏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王綺時的場景。

那是三年前，媒人帶著王綺上門提親。

他穿著洗得發白的襯衫，坐在她家堂屋里，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膝蓋上，眼神卻時不時往她身上瞟。

“他以前……犯過事？”趙敏偷偷問媒人。

媒人壓低聲音：

“年輕時不懂事，打架傷人，蹲了幾年。

后來越獄，又被抓回去加刑。

不過現在改好了，踏實肯干，家里還有祖傳的牛肉面秘方，你要是嫁過去，日子不會差。”

趙敏家境一般，父母年紀大了，弟弟還在讀書，家里急需一個能撐起門面的男人。

她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點了頭。

結婚后，王綺確實沒讓她失望。

他靠著祖傳的配方，在集市旁開了這家“牛大碗”，生意一天比一天紅火。

“敏啊，咱們這日子，總算熬出頭了。”

王綺常常摟著她的肩膀，笑瞇瞇地說。

趙敏起初也這么覺得，直到店里招了第一個服務員——陳雨彤。

陳雨彤是半年前來應聘的。

她二十出頭，皮膚白皙，眼睛水靈靈的，說話時總是帶著笑。

王綺第一眼就相中了她：“這姑娘機靈，干活肯定麻利。”

趙敏心里不太舒服，但店里確實缺人手，只好點頭答應。

可沒過多久，她就發現不對勁。

王綺總愛往陳雨彤身邊走去說“雨彤啊，你這頭發真好看”；

陳雨彤起初還笑著躲開，后來干脆低著頭不說話。

趙敏看在眼里，心里像堵了塊石頭。

“當家的，雨彤年紀小，你別總逗她。”

有天晚上，她忍不住開口。

王綺臉色一沉：

“你啥意思？我逗她干啥？店里忙，我教她干活，你瞎想啥？”

趙敏不敢再多說，可心里的疑慮越來越深。

直到有一天，陳雨彤突然沒來上班。

“雨彤呢？”趙敏問。

王綺頭也不抬：“她說家里有事，不干了。”

“電話也打不通？”

“誰知道呢，興許換號了。”

王綺語氣輕松，甚至帶著一絲愉悅，“走了也好，省得你整天疑神疑鬼。”

趙敏總覺得哪里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陳雨彤走后，店里又缺人手。

趙敏懷孕五個月，身子越來越沉，王綺一個人忙不過來，只好再招人。

這次，趙敏親自挑了個小姑娘——李苗苗。

苗苗才十六歲，瘦瘦小小的，扎著兩條麻花辮，笑起來露出兩顆小虎牙。

趙敏心想，這么小的姑娘，王綺總該收斂了吧？

可她還是低估了王綺。

沒過幾天，她就發現王綺又開始了。

“苗苗啊，你這辮子真好看。”

“老板，我、我去端面……”苗苗紅著臉躲開。

王綺也不惱，反而笑得更深：

“急啥？慢慢來，別摔著。”

趙敏氣得牙癢癢，可又不敢當面發作。

她只能趁王綺不在時，偷偷塞給苗苗一筆錢：

“苗苗，這活兒太累，你年紀小，別干了。”

苗苗捏著錢，眼圈紅了：

“嬸子，我、我再干幾天，攢夠學費就走……”

趙敏嘆了口氣：“那你小心點，別單獨跟老板待一塊兒。”

苗苗點點頭，可第二天，她也沒來上班。

“苗苗呢？”趙敏問。

王綺聳聳肩：“誰知道，興許嫌累不干了吧。”

趙敏心里發冷，可看著王綺那張平靜的臉，她什么都不敢問。

苗苗走后，趙敏只能挺著肚子在店里幫忙。

王綺不讓她進后廚，說油煙重，怕嗆著她。

“你就在前頭收錢，別的不用管。”他說。

趙敏點點頭，可心里總覺得不對勁。

最近，總有客人抱怨面湯味道變了。

“老板，你這湯咋沒以前香了？”有熟客皺眉。

王綺笑著解釋：“新配方，新配方，大家多提意見！”

可趙敏知道，配方根本沒換。

更奇怪的是，后廚的絞肉機最近總在半夜響。

有天晚上，趙敏起夜，聽見“嗡嗡”的機器聲從后廚傳來。

她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剛要推門，王綺突然出現在她身后。

“敏啊，大半夜的，你干啥？”

趙敏嚇了一跳：“我、我聽見機器聲……”

王綺笑了笑：

“哦，我試新調料呢，你快回去睡，別著涼。”

他笑得自然，可趙敏總覺得那笑容底下藏著什么。

一天中午，店里人聲鼎沸。

趙敏正忙著收錢，突然聽見一聲怒吼。

“老板！你過來看看你這面里都放了些什么？！”

一個粗嗓門的男人“啪”地拍下筷子，湯碗被震得晃了晃。

周圍幾桌的食客都停下動作，齊刷刷地望過去。

趙敏心頭一跳，趕緊放下賬本走過去。

那男人四十來歲，穿著沾滿水泥灰的工裝，粗壯的手指正指著碗里。

乳白色的湯面上，漂著一塊泛著青灰的、月牙形的東西。

“這啥玩意兒？指甲蓋？！”

男人嗓門洪亮，店里瞬間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