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夏日黃昏，河水靜流，一個農民工的命運就此改寫。

“法官大人，我真的盡力了......”李大強顫抖著聲音說道。

法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塊屏幕上。

“現在播放當日的關鍵視頻證據。”法官莊嚴地宣布。

視頻開始播放，法庭里鴉雀無聲。

“這...這怎么可能？”張強瞪大了眼睛。

王麗捂住了嘴巴，眼淚瞬間涌出。

八分鐘的水中搏斗，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這個樸實的農民工，究竟經歷了什么？

01

夏日的黃昏總是來得格外慢，太陽像個不肯離去的客人，賴在西邊的天空里不走。李大強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那汗水混合著水泥灰，在他黝黑的臉上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痕跡。他看了看手腕上那塊已經走了十五年的老式手表，指針正指著六點半。

工地上的機器聲漸漸停息，工友們三三兩兩地收拾著工具。李大強把最后一袋水泥搬到倉庫里，才放下心來。這是他在這座城市的第十五個年頭，從一個二十七歲的毛頭小伙子，熬成了現在四十二歲的老農民工。時間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跡，不只是臉上深深的皺紋，還有那雙越來越厚實的手掌。

“大強，一起去吃飯吧。”工友老趙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們去吧，我想到河邊走走。”李大強擺擺手，聲音里帶著河南老家的口音。

老趙也不勉強，知道李大強有個習慣，每天收工后都要到河邊轉轉。這個習慣已經保持了好幾年，雷打不動。

李大強收拾好東西，慢慢走向不遠處的河濱公園。這里是城市的一處綠地，河水從中間緩緩流過，兩岸種著柳樹和月季花。傍晚時分，總有不少市民來這里散步遛狗，孩子們在草地上奔跑嬉戲。

河水在夕陽下閃著金光，李大強蹲在河邊，掬起一捧水洗了洗臉。涼爽的河水讓他疲憊的身體稍微舒緩了一些。他看著河水，想起了老家村頭的那條小河，想起了已經去世三年的妻子，想起了正在縣城讀高中的兒子李小軍。

“爸，我這次月考成績不錯，數學考了九十二分。”昨天晚上兒子打來電話時興奮的聲音還在耳邊回響。李大強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了一下。為了兒子的學費和生活費，他每個月都要往家里寄三千塊錢，自己只留下一千塊維持最基本的生活。

河邊的柳樹下，幾個孩子正在玩耍。其中一個小女孩格外活潑，穿著粉色的連衣裙，扎著兩個小辮子，正和其他幾個小朋友在河邊的石頭上跳來跳去。

“小雨，別跳了，危險！”不遠處一個穿著職業裝的女人朝小女孩喊道。

小女孩回頭做了個鬼臉：“媽媽，我很小心的！”

這個叫小雨的女孩看起來只有七八歲，但膽子很大。她在石頭上跳得越來越遠，眼睛盯著河中央的一朵白荷花。

“多漂亮的花啊！”小雨自言自語道，“要是能摘到就好了。”

她的母親王麗正在和其他幾個家長聊天，并沒有注意到女兒已經跳到了離岸邊較遠的石頭上。王麗是附近銀行的職員，每天下班后都會帶女兒到這里玩一會兒。丈夫張強還在公司加班，要到八點多才能回家。

李大強注意到了這個小女孩的危險舉動。河水看起來平靜，但他知道靠近中央的地方水流很急，而且水也比較深。他站起身，想要提醒一下孩子的母親。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

小雨為了夠到那朵荷花，伸長了胳膊，腳下的石頭因為長期被河水沖刷變得光滑。她一個站立不穩，“撲通”一聲掉進了河里。

“救命！有人落水了！”河邊的人們立刻驚慌起來。

王麗聽到聲音，回頭一看，頓時臉色蒼白：“小雨！小雨！”

李大強毫不猶豫地脫掉外衣，縱身跳進了河里。河水比他想象的要冷，而且流速也比岸上看起來快得多。小雨在水中掙扎著，但她不會游泳，很快就被水流沖向了下游。

“別害怕，叔叔來救你了！”李大強一邊游泳一邊喊道。

他的游泳技術并不算很好，在老家村里的小河里學會的那點本事，在這條河里顯得有些吃力。河水深度超過了兩米，底下還有不少水草。李大強拼命向小雨游去，但河水的沖力讓他游得很慢。

小雨已經喝了幾口水，臉色發紫，在水中的掙扎也越來越微弱。李大強心里焦急，加快了游泳的速度。河岸上的人們都在大聲呼喊，王麗已經哭得聲嘶力竭。

“媽媽救我......”小雨微弱的聲音在河水中若隱若現。

02

李大強終于游到了小雨身邊，他一把抓住小女孩，試圖將她推向岸邊。但此時他們已經被沖到了下游幾十米的地方，這里的河水更深，水流也更急。更要命的是，河底長滿了水草，這些水草像繩子一樣纏住了李大強的腳踝。

“快上岸！快！”李大強用盡全力將小雨往岸邊推。

岸上的人們也在想辦法救援。有人找來了繩子，有人打電話叫救護車。王麗想要下水救女兒，被其他人攔住了。

李大強感覺自己的體力在快速消耗。他平時雖然干體力活，但這種在急流中的游泳救援完全不同。水草越纏越緊，他的一條腿幾乎無法動彈。

“一定要救活這個孩子。”李大強心里只有這一個念頭。

他拼盡全力，終于將小雨推到了離岸邊較近的地方。岸上的幾個年輕人伸長胳膊，把已經昏迷的小雨拉上了岸。

“快，快做人工呼吸！”有人在岸上喊道。

李大強這時才發現自己的處境很危險。水草纏得更緊了，他試圖掙脫，但越掙扎纏得越緊。河水不斷地涌進他的口鼻，他感到呼吸越來越困難。

經過幾分鐘的拼命掙扎，李大強終于掙脫了水草的糾纏，游到了岸邊。岸上的人們將他拉了上來。他全身濕透，嘴里不斷地吐著河水，整個人已經精疲力竭。

“孩子怎么樣了？”李大強顧不上自己的狼狽，立刻詢問小雨的情況。

岸上的情景讓他的心沉了下去。小雨躺在地上，臉色青紫，眼睛緊閉，看起來情況很不好。王麗跪在女兒身邊，一邊做人工呼吸一邊哭泣。

“小雨，醒醒，媽媽在這里，醒醒啊！”王麗的聲音充滿絕望。

救護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但李大強心里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小雨在水中的時間太長了，而且她還那么小。

急救人員很快趕到現場，他們專業地進行急救，并迅速將小雨送往醫院。王麗跟著上了救護車，臨走前她看了李大強一眼，眼神復雜。

李大強站在河邊，渾身濕透，心情沉重。周圍的人們指指點點，有人在議論著剛才發生的事情。

“這個農民工跳得倒是快。”

“但是孩子的情況看起來不太好。”

“希望能救過來吧。”

李大強沒有心情聽這些議論，他擔心的是小雨的安危。他慢慢走回工地的宿舍，換了身干凈的衣服，腦海里不斷浮現著剛才在河水中的情景。他覺得自己應該再快一點，再勇敢一點，也許就能更早地救到小雨。

晚上九點多，李大強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請問是李大強嗎？”電話里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沉重。

“我是，您是哪位？”

“我是張強，今天落水孩子的父親。”電話那頭停頓了一下，“我女兒...她沒有救過來。”

李大強感覺天塌了下來。電話那頭傳來壓抑的哭聲，他的手也開始顫抖。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沒用，我沒能救活她。”李大強的聲音哽咽了。

“謝謝你跳水救我女兒。”張強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得有些可怕，“但是我想知道，你為什么沒有早一點發現她的危險？為什么沒有早一點下水？”

這個問題像一把刀子扎在李大強心里。他確實在小雨跳石頭的時候就注意到了危險，但他當時只是想著要提醒她的母親，沒有想到意外會來得這么快。

“我...我以為她媽媽會看著她的。”李大強的解釋顯得蒼白無力。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然后張強說道：“明天我們要為小雨辦喪事。這件事不會就這么算了。”

電話掛斷后，李大強一夜沒有合眼。他想起了自己的兒子，想起了如果是小軍掉進河里，他會有多么絕望。一個八歲的孩子，就這樣沒有了，她的父母該有多痛苦。

03

第二天一早，李大強沒有去工地干活，而是買了一束白菊花，來到了殯儀館。小雨的遺體靜靜地躺在那里，臉色蒼白但很安詳，就像睡著了一樣。

張強和王麗穿著黑色的衣服，眼睛紅腫。看到李大強進來，王麗的情緒立刻激動起來。

“你還有臉來！”王麗指著李大強，聲音顫抖，“我女兒就是因為你死的！”

“老婆，別激動。”張強拉住了妻子。

“你明明看到我女兒在危險的地方玩，為什么不早點救她？為什么要等到她掉進水里才下去？”王麗的質問讓李大強無法反駁。

李大強跪在小雨的遺體前，給她磕了三個頭：“小雨，叔叔對不起你，叔叔沒用，沒能救活你。”

他的眼淚掉了下來。這個四十二歲的漢子，這些年經歷了妻子去世、生活困頓等各種苦難，都沒有輕易掉過眼淚。但面對這個無辜的孩子，他的心里充滿了愧疚和痛苦。

“你的眼淚有什么用？”王麗哭得更厲害了，“我女兒還這么小，她還沒有長大，她還沒有結婚生子，她什么都沒有經歷過就走了！”

張強的臉色陰沉，他看著李大強說道：“你走吧，我們不想看到你。”

李大強默默地站起身，把白菊花放在小雨身邊，然后離開了殯儀館。

接下來的幾天，這件事在網上傳開了。有人拍了視頻傳到網上，標題是“農民工救人不力，八歲女童溺水身亡”。視頻里可以看到李大強跳水救人的過程，但因為拍攝角度和距離的關系，看不清水中的具體情況，只能看到他在水中停留了很長時間才把孩子救上岸。

網友們的評論五花八門。有人同情李大強，認為他已經盡力了。但更多的人質疑他為什么不早點發現危險，為什么救援動作這么慢。

“這個農民工明顯是想表現自己，故意等孩子掉水里才下去救。”

“救人救得這么慢，還不如不救。”

“現在的人都這樣，沒有真心想救人的。”

這些評論讓李大強很受傷，但他不知道怎么為自己辯護。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民工，不善于言辭，面對網絡上的指責，他顯得很無助。

更糟糕的是，工地的包工頭老板找到了他。

“大強，這事兒鬧得挺大的，網上都在說。”老板的臉色不太好看，“公司那邊有意見，怕影響聲譽。”

“老板，我真的是想救那個孩子的。”李大強急忙解釋。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現在外面傳言很多，說你救人不力。”老板搖搖頭，“你看，要不你先休息一段時間，等這事兒過去了再說。”

被辭退了。李大強拿著最后一個月的工資，走出了工地大門。他在這里干了三年，突然就沒有了工作，心里五味雜陳。

沒有工作就沒有收入，李大強的積蓄本來就不多，很快就要見底了。他到處找工作，但一聽到他的名字，很多老板都搖頭。這件事在建筑行業的圈子里也傳開了，大家都知道他就是那個“救人不力”的農民工。

一個星期后，李大強接到了法院的傳票。張強夫婦正式起訴他，要求他賠償八萬元喪葬費和精神損失費。

看著手中的傳票，李大強感到深深的絕望。八萬元對他來說是一個天文數字，就算他一年不吃不喝，也攢不到這么多錢。

“爸，你沒事吧？”兒子李小軍從學校打來電話，聲音里帶著擔憂。

“沒事，爸爸沒事。”李大強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

“學校里有同學說看到網上關于你的視頻，說你......”李小軍的話沒有說完。

“別聽那些胡說八道，爸爸是想救那個小孩的。”李大強的心里很難受，連自己的兒子也開始質疑他了。

“我相信你，爸。”李小軍的話讓李大強稍微安心了一些，“但是你要保重身體，別讓自己受委屈。”

掛了電話，李大強坐在出租屋里，看著墻上貼著的兒子的照片。照片里的李小軍穿著校服，笑得很燦爛。為了這個笑容，李大強覺得再苦再累都值得。但現在，他不知道還能為兒子做些什么。

04

法院開庭的日子到了。李大強穿著唯一的一套西裝，那是三年前為了參加一個工友婚禮買的，平時舍不得穿。

法庭里坐滿了人，有記者，有圍觀的群眾，還有一些認識的工友。張強夫婦坐在原告席上，他們請了一個看起來很專業的律師。

“請原告陳述案件經過。”法官說道。

張強站起身，聲音顫抖地說道：“我女兒張小雨今年八歲，是我和妻子的獨生女。7月15日傍晚，我們在河濱公園游玩時，小雨不慎落水。被告李大強雖然跳水施救，但救援不及時，導致我女兒溺水身亡。”

接著，張強的律師開始列舉李大強的“罪狀”：第一，李大強明明看到小雨在危險區域玩耍，沒有及時制止；第二，小雨落水后，李大強的救援動作緩慢，延誤了最佳救援時間；第三，李大強在救援過程中方法不當，沒有優先確保孩子的安全。

這些指控聽起來都很有道理，李大強坐在被告席上，感到無力反駁。他沒有錢請律師，只能自己為自己辯護。

“法官，我真的是盡力了。”李大強站起身，聲音有些顫抖，“我看到小雨掉進水里，馬上就跳下去救她了。河水很深，水流也很急，我拼了命地游，但是......”

“但是你為什么不早一點發現危險？”張強的律師打斷了他，“你作為一個成年人，應該有預見危險的能力。”

“我...我當時想著要提醒她媽媽的。”李大強的解釋顯得蒼白。

“你的這種延誤，直接導致了悲劇的發生。”律師繼續追問，“如果你早一點采取行動，或者救援更加迅速，孩子可能就不會死。”

法庭里的氣氛越來越沉重。李大強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審視他，質疑他。他想要解釋在水中救人的困難，想要說明自己已經拼盡了全力，但面對專業律師的質疑，他的話語顯得毫無說服力。

王麗在旁聽席上哭泣著，她的每一聲啜泣都像針一樣扎在李大強心里。

“我們要求被告賠償喪葬費三萬元，精神損失費五萬元，總計八萬元。”張強的律師最后說道。

輪到李大強為自己辯護了。他站起身，看著法官，不知道該說什么。

“法官，我是一個農民工，一個月只能掙四千塊錢。我看到小雨掉進河里，沒有想別的，就是想救她。”李大強的聲音越來越小，“我在水里游了很久，差點自己也淹死了。我真的盡力了。”

他的話顯得很無力，法庭里甚至有人輕聲議論。

“就這樣？”法官問道。

“我...我不知道還能說什么。”李大強坐了下來。

張強站起身，情緒激動地說道：“法官，我女兒才八歲，她還沒有看到這個世界的美好就離開了。作為父親，我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李大強的疏忽和救援不力，直接導致了我女兒的死亡。我們要求他承擔相應的責任。”

法庭上的氣氛對李大強非常不利。證人證言、現場視頻、專家分析，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他救援不力。李大強感到深深的絕望，他知道自己可能要面臨敗訴，而八萬元的賠償對他來說簡直是天文數字。

就在法官準備宣布休庭考慮判決時，法庭的門突然被推開了。

一個老人拄著拐杖走了進來，手里拿著一部手機。

“法官大人，且慢！我這有重要證據！”老人大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