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我叫陳翠萍,今年六十整,是個退了休的教師。
按說退休后日子該過得清閑自在,我就把小區花園當成了新陣地,每天帶著社區里的娃娃們認認花草,有時候也跟幾個老姐妹湊一塊打幾圈麻將,這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舒坦。
那天大清早,我剛給院子里的月季澆完水,家里的電話就“叮鈴鈴”地響個不停。我趕忙跑過去接,電話那頭傳來女兒趙芳疲憊的聲音:“媽,能求您幫個忙不?”
我心里“咯噔”一下,忙問道:“芳芳,出什么事兒啦?”
女兒在電話里帶著哭腔說:“公司突然安排我去西北出差,一去就得三個月,那地方條件差得很,我沒法帶小宇去。李旭最近接了好幾個大客戶,天天早出晚歸的,根本沒空管孩子。媽,我實在沒轍了,您能不能來幫我帶帶小宇?”
我一聽,什么也沒多想,直接就應下了:“行嘞,媽這就收拾東西過去。”
掛了電話,我趕緊找了幾件換洗衣裳,又把日常用的東西歸置歸置。臨出門前,我瞅了瞅窗臺上那盆剛開花的蘭花,想了想,還是把它也帶上了。小宇這孩子可喜歡這盆花了,老纏著我給他講花仙子的故事。
坐上公交車,我心里一直想著外孫小宇那張可愛的小臉。小宇才三歲,特別黏我,每次我去看他,他都像個小炮彈似地撲到我懷里,奶聲奶氣地喊“外婆”。
到了女兒家小區樓下,我站在那兒深吸了一口氣。女婿李旭是個房地產中介,業務能力還不錯,收入也挺穩定的,可我就是感覺他跟我有點生分。每次我去看他們,他總是找各種借口躲開,很少跟我好好說說話。不過為了小宇,這些我都忍了。
“媽,您來啦!”趙芳打開門,一臉倦容地迎接我。
我笑著走進去,說:“嗯,沒帶多少東西,就幾件換洗衣裳。”我看了看屋里,又問:“李旭呢?”
趙芳說:“他去接小宇了,馬上就回來。媽,太感謝您了,這次出差來得太突然,我都沒來得及安排。”
我拍拍她的手說:“傻孩子,跟媽還客氣什么,照顧自己外孫那是應該的。”
沒過一會兒,李旭抱著小宇回來了。小宇一看到我,立馬從他爸爸懷里掙脫出來,一下撲到我腿上,高興地喊:“外婆,你來啦!我可想你啦!”
我蹲下身子,緊緊抱住小宇,說:“外婆也想你,這次外婆要和你一起住好久呢。”
我抬頭看了李旭一眼,感覺他臉上的表情有點不自然。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媽,您來了。辛苦您了。”
我趕緊回道:“不辛苦,應該的。”
當天晚上,趙芳匆匆忙忙地收拾行李,還跟我交代照顧小宇的注意事項:“媽,小宇的幼兒園就在小區對面,每天早上八點送過去,下午四點去接就行。他的書包里有水杯和零食盒,午飯幼兒園會管……”
我笑著打斷她:“芳芳,別擔心,媽帶過你,還能帶不好小宇?你安心去工作。”
第二天一大早,趙芳就拖著行李箱出門了。臨走前,她抱了抱我和小宇,說:“媽,家里就交給您了。”
我點點頭:“放心吧。”
看著女兒遠去的背影,我心里有點不踏實,不過小宇的笑聲很快就把我的這點不安給趕跑了。
“外婆,咱們去公園玩好不好?”小宇拉著我的手說。
我笑著說:“好啊,不過得先送你去幼兒園,等放學了外婆再帶你去公園。”
就這樣,我照顧小宇的日子開始了。
每天早上我五點半就起床,給小宇做早飯,再給他準備好帶到幼兒園的便當,然后送他去幼兒園。白天我在家打掃打掃屋子,準備準備晚飯,下午再去接小宇放學,陪他玩一會兒,再教他認認字。
李旭呢,還是老樣子,早出晚歸的,有時候半夜才回來。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工作忙,可慢慢地,我發現事情好像沒那么簡單。
生活里的小摩擦慢慢就冒出來了。頭一樁,就是李旭開始挑我做的飯菜的毛病。
“媽,這菜太咸了。”他皺著眉頭,把飯碗往旁邊一推。
我笑著說:“行,媽下次少放點鹽。”
“還有啊,能不能少放點油?現在誰還吃這么油的東西。”
我心里有點委屈,我做的是家常菜,都是按小宇的口味做的,小宇可愛吃了。不過為了家里和和氣氣的,我還是決定順著他點。
過了一個禮拜,有一天晚上李旭回來得特別晚。我聽到鑰匙插進鎖孔的聲音,趕緊起身去開門。
“回來啦,餓不餓?媽給你熱點吃的?”我問他。
李旭擺擺手:“不用了,我吃過了。”
我聞到他身上除了酒味,還有一股淡淡的香水味。女兒不在家,這香水味哪來的,我心里大概有數了。
“小宇今天在幼兒園表現可好了,老師還表揚他了呢。”我想找點話題聊聊。
李旭只是“哦”了一聲,然后就徑直走進臥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樣的日子一直持續了快一個月。我發現李旭根本不管小宇的事兒,很少陪小宇玩,也不給他講故事。每次小宇靠近他,他總是找借口把小宇推開。
“爸爸忙,找你外婆玩去。”
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廚房準備第二天給小宇帶的午餐便當,李旭突然走進來,手里還拿著一張紙。
“媽,我想跟您說個事兒。”他的語氣特別嚴肅。
我擦了擦手,問:“什么事兒啊?”
“您來我家都住快一個月了,用水用電的,還占著一個房間,我覺得您應該交點費用。”
我一下愣住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什么費用?”
“房租啊。”李旭把那張紙遞給我,“我算了一下,一個月2000塊,這里面包括水電費和物業費的分攤。”
我看著紙上密密麻麻的數字,半天說不出話來。我是來幫忙帶孩子的,怎么還得交房租呢?
“李旭,我是來幫忙的,不是來租房子住的。”我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幫忙歸幫忙,房租是另外的事兒,這倆不沖突。現在什么東西都漲價,我們壓力也大。2000塊已經很便宜了,外面租這樣的房間至少得3000塊。”
我深吸一口氣,沒當場跟他吵起來:“我考慮考慮吧。”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我該不該跟女兒說呢?可女兒在那么遠的地方出差,工作那么累,要是知道家里這情況,肯定得操心。再說了,萬一因為這事兒讓他們兩口子鬧矛盾怎么辦?
第二天,我試著在跟女兒視頻的時候暗示她:“家里都挺好的,小宇也很乖。對了,李旭最近好像壓力挺大的,老說房貸、物業費什么的……”
“哦,他一直就這樣,老念叨開銷大。媽,你別理他,他就嘴上說說。”趙芳好像沒聽出什么不對勁,匆匆忙忙地說,“媽,我這邊要開會了,先掛了啊。”
掛了電話,我心里有點失落。我決定先忍著,等女兒回來再說。畢竟小宇需要我,我不能因為這點事兒就走了。
沒想到,接下來的日子,李旭越來越過分。
他在冰箱上貼了張紙,把家里每一筆開銷都記了下來,連我和小宇吃的每一口東西都算進去了。
“媽,這個月您和小宇吃的用的花了1200塊,這錢算在房租里了。”
我心里火“噌”地一下就上來了,可看到旁邊玩玩具的小宇,我又把火壓下去了。
更讓我受不了的是,李旭開始限制我用家電。
“媽,現在電費可貴了,能不能少看會兒電視?小宇也不能看太多電視,對眼睛不好。”
“媽,這洗衣機一周用兩次就行,攢夠衣服再洗,省水省電。”
“媽,空調溫度調高一點,26度就行,省電。”
我咬著牙忍著,告訴自己這都是為了小宇。
有一天下午,我的老同事孫老師來家里看我,還帶了些自己做的糕點。
我們在客廳正聊得開心呢,李旭突然回來了。他皺著眉頭看了看孫老師,說:“媽,以后家里來客人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這樣突然帶人回來,鄰居該對咱們家有看法了。”
孫老師尷尬地站起來,說:“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送走孫老師后,我實在忍不住了,質問李旭:“你這是什么意思?我朋友來看我,你什么態度?”
李旭說:“我就是提醒您,這是我的房子,家里來客人得提前跟我說一聲。再說了,您朋友來了,用我家的水電,喝我家的茶,這都是成本。”
我聽了這話,徹底沒話說了。這哪像個家啊,簡直就是一家精打細算的旅館。
在這樣的環境里生活,我的心情越來越差,照顧小宇的時候都沒了耐心。可每次看到小宇那雙天真無邪的眼睛,我又告訴自己得堅持下去。
有一天中午,小宇從幼兒園回來,突然就開始發燒。我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厲害。
“小宇,哪兒不舒服啊?”我著急地問。
小宇有氣無力地說:“頭疼……肚子也疼……”
我趕緊給李旭打電話,可他沒接。我又給趙芳打,還是打不通。情急之下,我背起小宇,打了個車就往社區醫院趕。
“阿姨,孩子是中度肺炎,得馬上輸液。”陳醫生檢查完說,“家長呢?得簽字。”
我著急地說:“我是他外婆,他爸媽都聯系不上,我來簽吧。”
經過一系列檢查和治療,小宇的情況總算穩定下來了。醫藥費一共花了3800塊,這幾乎把我這個月的退休金都花光了。不過看到小宇的臉色慢慢好起來,我覺得這錢花得值。
晚上九點多,我們才回到家。剛進門,就看見李旭坐在沙發上,臉色陰沉得可怕。
“你們去哪兒了?”他冷冷地問。
我說:“小宇發燒,我帶他去醫院了。給你打電話打不通,我就自己處理了。”
“花了多少錢?”這是他第一句關心的話。
“3800塊。”
“什么?這么多?”李旭一下站了起來,“你怎么能自己做主花這么多錢?應該去社區診所看看就行了,哪用得著去大醫院?”
我不敢相信地看著他:“小宇都燒到39度了,醫生說是肺炎,你覺得社區診所能治?”
“那也不能亂花這么多錢啊!現在醫院都亂收費!”李旭越說越激動。
我抱著已經睡著的小宇,不想再跟他吵:“我先把孩子安頓好。”
我把小宇放在床上,蓋好被子,長舒了一口氣。剛轉身出來,李旭就把我攔住了。
“媽,這3800塊,我可不會給你報銷。”他冷冰冰地說。
我一下就火了:“李旭,那是你兒子!你親生兒子生病了,你不但不關心,還在這計較錢?”
“那是我的錢!我辛辛苦苦賺來的錢!”
“我花的也是我的退休金!”
“那是您自愿花的,我可沒讓您花。”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李旭,你到底怎么了?怎么變成這樣了?”
“我怎么了?我好著呢,就是不想讓人占便宜。您住在我家,用我的水電,現在還自己花我的錢,您覺得這合適嗎?”
這一刻,我才明白,在這個家里,我永遠都是個外人。
第二天早上,我給小宇準備好早飯,又給他量了體溫,已經恢復正常了。幼兒園老師同意讓他在家休息幾天,我正打算帶他到樓下曬曬太陽。
李旭突然從臥室出來,手里還拿著那張房租賬單:“媽,咱們把賬算清楚吧。”
“什么賬?”
“您住了一個多月,房租2000塊,加上您和小宇的伙食費1200塊,再加上昨天的醫藥費3800塊,一共7000塊。”
我看著他一臉嚴肅的樣子,心里一陣發涼:“李旭,我是來幫你們帶孩子的,不是來當租客的。這些錢,我一分都不會給。”
“還有,那3800的醫藥費是我墊付的,你還來問我要,你還要不要臉啊李旭。”
“那您就別在這兒住了,收拾東西搬走吧。”李旭一點情面都不留。
“好,我這就走。”我轉身就去收拾東西。
“外婆,你要去哪兒?”小宇拉住我的衣角,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
我蹲下身子,抱住小宇:“外婆要回自己家住幾天。”
“我也要去!”小宇緊緊抱住我。
李旭一把把小宇拉開:“你哪兒都不能去,給我在家待著。”
看著小宇哭得滿臉是淚,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樣疼。可我知道,要是再留下來,情況只會更糟。
“我走了。”我簡單收拾了下行李,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走到樓下,我忍不住回頭看了看,看到小宇的小臉貼在窗戶上,哭得滿臉都是淚。我強忍著淚水,快步離開了。
回到我那間小小的公寓,一推開門,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面而來,仿佛瞬間讓我蒼老了好幾歲。
屋子里到處積著一層厚厚的灰塵,角落里那盆我精心照料的蘭花,如今早已干枯,葉子耷拉著,毫無生氣,就像我這會兒灰暗的心情。
我像個沒有靈魂的木偶一樣,機械地拿起掃帚、抹布,開始打掃房間。可我的思緒根本不在打掃上,腦海里全是小宇的模樣。
也不知道小宇現在怎么樣了,有沒有按時吃醫生開的藥?李旭能不能把他照顧好啊?我心里亂糟糟的,滿是擔憂。
我掏出手機,試著給趙芳打電話,電話那頭一直傳來“嘟嘟”的忙音,就是沒人接。我又給她發了好幾條信息,結果就像把石頭扔進了深不見底的大海,一點回音都沒有。我心里犯起了嘀咕,她不會真在出差,還是出了什么別的事兒?
到了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地板上,形成一片慘白慘白的光斑,看著就讓人心里發毛。
我實在躺不住了,起身去廚房泡了杯熱牛奶。可牛奶端在手里,我卻一點喝下去的欲望都沒有,只是呆呆地坐著。
接下來的日子,我每天過得渾渾噩噩的。早上一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趕緊拿起手機,看看有沒有趙芳的消息。可手機屏幕干干凈凈的,什么也沒有。
我實在忍不住了,又給李旭打電話,結果電話剛響幾聲,就被他直接掛斷了。我沒辦法,只能不停地發信息,詢問小宇的情況,可一條回復都沒收到。
就這么過了一周,我實在放心不下,決定親自去女兒家看看。到了樓下,我在單元門口站了好久好久,心里像有兩個小人在打架,就是沒勇氣上去。我心里直犯嘀咕,要是李旭當著小宇的面把我趕走,那對孩子的傷害可太大了。
就在我準備轉身離開的時候,小區的保安楊師傅在身后喊我:“陳阿姨,您是來看小宇的吧?”
我回過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是啊,楊師傅。”
楊師傅走過來,一臉疑惑:“我看您好長時間沒來了,是家里有什么事兒嗎?”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事情簡單地跟他說了一遍。
楊師傅一聽,氣得直跺腳:“這女婿也太不是東西了!您去幫忙,他還收您房租,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我嘆了口氣:“唉,可能是我管得太多了。”
楊師傅拍了拍我的肩膀:“陳阿姨,您可別這么想。您做得一點都沒錯,是他太過分了。您要是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跟我說。”
第二天下午四點,我早早地就來到了幼兒園門口等著。放學鈴聲一響,孩子們像一群歡快的小鳥一樣跑了出來,可就是沒有家長來接小宇。
“小宇!”我遠遠地看到他,趕緊喊了一聲。
“外婆!”小宇聽到我的聲音,立刻朝我跑過來,一頭撲進我懷里,哇哇大哭起來,“外婆,你去哪兒了?我好想你啊!”
我緊緊地抱住他,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外婆也想你,想得不得了。”
這時,幼兒園老師走了過來:“您是小宇的外婆吧?這孩子最近情緒特別不穩定,動不動就哭鬧,作業也不做。”
我趕忙解釋:“我是他外婆,他爸媽最近有點事兒,我來接他。”
老師聽了,露出欣慰的笑容:“那太好了,小宇太需要家人的關心了。”
我帶著小宇去了附近的公園,給他買了他最愛吃的冰淇淋。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我心里一陣心疼。
“小宇,最近過得怎么樣?爸爸有沒有好好照顧你?”我輕聲問道。
小宇搖搖頭,委屈地說:“沒有。爸爸很少回家,就算回來了也不理我。我一個人在家,害怕得要命,晚上還老做噩夢。”
“那爸爸給你做飯吃嗎?”我又問。
“不做。都是阿姨送過來的盒飯。”小宇嘟著嘴說。
聽到這些,我的眼淚止不住地流。我趕緊擦干眼淚,不想讓小宇看到我難過的樣子:“外婆帶你回家好不好?”
“好!”小宇使勁兒地點點頭。
可我心里清楚,沒有他爸媽的同意,我不能隨便把他帶走。我只能把他送回家,還在小區門口跟保安楊師傅說:“楊師傅,要是小宇有什么事兒,麻煩您馬上給我打電話。”
和小宇分開后,我心里空落落的,感覺少了點什么。第二天,我又去幼兒園接他,就想讓他能吃上一頓熱乎的晚飯。
就這樣,又過了兩周。一天,我正在家里收拾屋子,手機突然響了。
“請問是陳翠萍女士嗎?”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陌生的男聲。
“是的,我是。您是哪位?”我問道。
“這里是市中心醫院急診科。有個孩子從床上摔下來,被送來急診了,手臂骨折,額頭還縫了三針。他說他叫小宇,說您是他外婆。”
我的心一下揪緊了:“我這就過去!”
掛了電話,我顧不上換衣服,抓起錢包就往外跑。一路上,我的心跳得厲害,感覺都要從嗓子眼兒里蹦出來了。
小宇怎么會摔倒呢?李旭去哪兒了?醫院怎么會有我的電話?這些問題在我腦子里不停地打轉。
到了醫院,我直奔急診室。一進病房,就看到小宇躺在病床上,右手打著石膏,額頭上貼著紗布,小臉蒼白得沒有一點血色。
“小宇!”我沖過去,眼淚奪眶而出。
“外婆……”小宇虛弱地叫了我一聲,伸出沒受傷的左手緊緊抓住我。
這時,醫生走了過來:“您是孩子的親人吧?孩子情況不太好,除了明顯的骨折和頭部外傷,還有輕微脫水和營養不良的跡象。我們聯系了他爸爸,電話一直沒人接。孩子說只記得您的號碼。”
我心疼得不行:“醫生,他現在情況怎么樣?嚴重嗎?”
“骨折得慢慢養,頭部傷口已經處理好了,沒有腦震蕩,不過得留院觀察一晚上。主要是孩子的心理狀態不太好,好像受到了很大的驚嚇。”醫生說。
我點點頭,走到小宇身邊坐下,輕聲問:“小宇,跟外婆說,你怎么摔倒的?”
小宇抽抽搭搭地說:“我餓了,想找東西吃,可夠不著冰箱……就搬了椅子爬上去,結果就摔下來了……”
“爸爸呢?”我又問。
“不知道,他昨天就沒回家……”小宇哭著說。
聽到這話,我的心都碎了。一個三歲的孩子,獨自在家,因為餓肚子而摔傷,他爸爸卻不知道跑哪兒去了!
“醫生,我能帶孩子回家嗎?我會好好照顧他的。”我堅定地說。
“需要他父母簽字。不過考慮到目前的情況,如果您能提供您的身份證明和跟孩子的關系證明,我們可以先讓您帶他回去,等他父母聯系上了再補辦手續。”醫生說。
辦完一系列手續后,我抱著小宇回到了我的小公寓。看著他終于在我的床上安靜地睡著了,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可心里的怒火和擔憂卻一點都沒減少。
我拿起手機,又給李旭打電話,還是沒人接。我又給趙芳發了好多條信息,依舊沒有任何回音。
這一刻,我決定不能再忍了。第二天一早,我帶著小宇的病歷和傷情報告去了派出所,打算把情況反映一下。
到了派出所,值班民警聽了我的講述,表情變得嚴肅起來:“這可能涉及到遺棄罪,我們會立案調查。請您留個聯系方式,有消息我們會通知您。”
我點點頭,心里卻七上八下的。雖然李旭做得太過分了,但畢竟他是女兒的丈夫,孩子的爸爸。可我又一想,要不是我及時發現,小宇還不知道會遭遇什么更可怕的事情呢。
回到家,我精心地照顧著小宇,每天按時給他吃藥,換紗布,還陪他做康復訓練。慢慢地,小宇的情緒穩定了下來,臉上也有了笑容。
“外婆,我能一直和你住在一起嗎?”有一天晚上,小宇突然問我。
我撫摸著他的頭發,溫柔地說:“當然可以,外婆永遠不會丟下你。”
可我心里明白,沒有合法的法律手續,我沒辦法一直監護小宇。我一定要弄清楚趙芳和李旭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三個月就過去了。
小宇的傷基本上已經好了,我也給他辦理了轉學手續,讓他去我家附近的幼兒園上學。
這三個月里,我們沒有收到任何來自趙芳或李旭的消息,他們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我去了女兒家好幾次,可房子一直鎖著門。鄰居說,已經很久沒見過他們了。
我還去了李旭之前工作的房產中介打聽,結果人家說他早就辭職了。
這天早上,我剛把小宇送到學校回來,正準備洗衣服,突然聽到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我走到門口問道。
“警察,請開門。”門外傳來一個沉穩的男聲。
警察?我心里“咯噔”一下,難道是找到李旭和趙芳了?我趕緊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兩名警察,其中一位中年男子拿出警官證給我看:“請問是陳翠萍女士嗎?我是市刑偵隊的周警官,這是我的同事張警官。我們需要您協助調查一起案件。”
“什么案件?”我有些緊張地問道。
“方便我們進去談嗎?”周警官禮貌地問。
我側身讓他們進了屋,心里卻像揣了只小兔子,“砰砰”直跳。
在客廳坐下后,周警官看著我的眼睛,直接說道:“陳女士,請問您認識李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