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文為虛構小說故事，請勿與現實關聯。

"老爺子，您這是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

銀行大廳里，小宋看著我顫抖著拿銀行卡的手，關切地問道。我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剛才在取款機上看到的那個數字，讓我整個人都懵了。

五年了，整整五年，我以為桂香走了就什么都沒了。可誰能想到，她竟然給我留下了這樣一個天大的秘密。

"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我扶您坐一下？"小宋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

我搖搖頭，聲音沙啞："沒事，就是想起了一些往事。"

往事？哪里是往事那么簡單。

1.

三年前的那個春天，我在小區花園里第一次見到方桂香。

那時候我剛退休不久，一個人住在老房子里，日子過得乏味得很。老伴走得早，兒子又在外地工作，一年到頭見不著幾次面。每天就是買菜做飯看電視，生活單調得像白開水。

桂香那天正在花園里澆花，穿著一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外套，頭發梳得整整齊齊。看到我經過，她主動打招呼："老師傅，您也是這棟樓的吧？"

"嗯，三單元的。"我點點頭，有些拘謹。

"我是六單元的，姓方。"她笑起來眼角有皺紋，但很溫和，"這花養了兩年了，今年開得特別好。"

就這樣，我們認識了。桂香是個很細心的女人，說話輕聲細語，做事井井有條。

后來我才知道，她也是一個人生活。老伴早些年出車禍走了，兒子后來也因為意外去世，只留下一個孫女在外地工作。

"我們這些老家伙啊，就是多余的。"桂香有時候會這樣自嘲，但眼神里總是帶著堅強。

慢慢地，我們開始一起買菜，一起在花園里坐著聊天。桂香手藝很好，經常做一些家常菜給我嘗。我也會幫她修修電器，換換燈泡。

2.

日子久了，鄰居們開始議論我們。

"你看那老郝，天天往方桂香家跑。"

"都這個年紀了，還搞這一套。"

"方桂香也是，老公兒子都沒了，現在又找個老頭子。"

樓道里的風言風語傳到我們耳朵里，桂香臉紅了好幾天。

"老郝，要不我們還是少來往吧，讓人說閑話不好。"她有些猶豫地說。

我想了想，鄭重地回答："桂香，我們都這個年紀了，還在乎別人說什么？只要我們自己問心無愧就行。"

就這樣，我們開始了搭伙的生活。沒有領證，也沒有什么儀式，就是簡簡單單地住在一起，互相照顧。

桂香把我照顧得很好。她每天早上五點就起床，給我做早餐，洗衣服，收拾屋子。我負責買菜和一些重活。兩個人的生活雖然清淡，但很充實。

最讓我感動的是，桂香從來不嫌棄我的那些毛病。我有時候晚上會咳嗽，她就起來給我倒水拍背。我記性不好，經常忘記吃藥，她就在藥盒上貼標簽，提醒我什么時候吃什么藥。

"老郝啊，我們能在這個年紀遇到，也算是緣分。"桂香經常這樣說，眼睛里閃著溫柔的光。

3.

慢慢地，鄰居們也接受了我們這對老搭檔。王大媽經常夸桂香賢惠，張大媽也說我們兩個人在一起挺好的。

"老郝現在氣色好多了，有人照顧就是不一樣。"

"桂香也開朗了，以前總是一個人坐在那里發呆。"

樓棟里的大媽們從最初的議論，變成了羨慕。

桂香確實變開朗了很多。以前她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做事，現在有了我陪伴，經常能聽到她的笑聲。她說自己很多年沒有這么開心過了。

我們的生活很有規律。早上一起去菜市場買菜，桂香會挑選最新鮮的蔬菜和肉類。她特別會過日子，總能用最少的錢買到最好的東西。

"老郝，你看這魚多新鮮，眼睛還是亮的。"她會興奮地告訴我。

回到家后，桂香就開始忙活做飯。她的廚藝很好，簡單的家常菜在她手里都能做得特別香。我就在一旁幫忙洗菜切菜，兩個人配合得很默契。

吃飯的時候，桂香總是給我夾菜，生怕我吃不好。

"老郝，多吃點肉，你太瘦了。"

"這個青菜很嫩，對身體好。"

她對我的關心是發自內心的，不像有些人那樣做作。我能感受到她的真誠，心里暖暖的。

4.

下午的時候，我們經常一起到小區里散步。桂香走路不快，我就慢慢地陪著她。有時候遇到其他鄰居，大家會聊聊家常，氣氛很和諧。

晚上看電視的時候，桂香喜歡看那些家庭倫理劇，我就陪著她看。雖然那些劇情有時候很狗血，但看著桂香專注的神情，我也覺得有趣。

"老郝，你說電視里的人為什么要這樣折騰？"桂香經常這樣問我。

"電視劇嘛，不折騰就沒意思了。"我總是這樣回答，然后她就會笑。

那段時間，是我退休后最快樂的日子。有人陪伴，有人關心，生活充滿了溫暖。我以為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卻沒想到桂香身上藏著秘密。

可是漸漸地，我發現桂香身上有些奇怪的地方。

她經常會收到一些銀行的信件，每次看完都匆匆收起來，神色有些緊張。有時候我無意中看到，她會一個人坐在陽臺上發呆，眼神憂慮。

"桂香，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試探著問。

"沒有啊，能有什么心事。"她總是這樣回答，但笑容明顯有些勉強。

她的臥室里有個小盒子，從來不讓我碰，說是放重要東西的。

5.

每次我幫她收拾房間的時候，她都會特意把那個盒子收好。我也不好意思多問，就當是她的隱私。

還有她接電話的時候，有時候聲音會變得很小，好像怕我聽到什么。我注意到她接電話的時候經常走到陽臺上去，背對著我說話。

最奇怪的是，她有時候會突然問我一些關于銀行的事情。

"老郝，你知道銀行卡的密碼可以改嗎？"

"當然可以，到銀行去辦就行了。"

"那如果想讓別人幫忙取錢，需要什么手續？"

我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奇怪："為什么要讓別人幫忙取錢？自己去不就行了嗎？"

"我就是隨便問問。"桂香說完就不再說話了。

還有她的孫女溫雅慧，桂香提起她的時候總是神情復雜。

"雅慧這孩子從小就聰明，但是..."桂香經常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但是什么？"

"沒什么，就是現在的年輕人想法和我們不一樣。"桂香總是這樣模糊地帶過。

溫雅慧很少回來看桂香，一年也就過年的時候來一次。

6.

每次來都匆匆忙忙的，對我的態度也很冷淡。我能感覺到她不喜歡我，但也不知道為什么。

"奶奶，您和這位...郝叔叔住在一起，鄰居們會怎么看？"有一次，溫雅慧當著我的面這樣說。

桂香的臉瞬間漲紅："雅慧，不要這樣說話。"

"我只是為您的名聲考慮。"溫雅慧說得冠冕堂皇，但眼神里明顯帶著不屑。

那次之后，桂香好幾天都心情不好，我安慰了很久她才恢復正常。

"老郝，有時候我真不知道自己做得對不對。"桂香倚在我肩膀上，聲音有些顫抖。

"別想那么多，我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我輕撫著她的頭發，心疼得很。

但我能感覺到，桂香心里有很多擔憂。她經常半夜醒來，一個人坐在床邊發呆。我問她怎么了，她總說沒事，但明顯睡不安穩。

有時候她還會自言自語，說一些我聽不太懂的話。

"我這樣做對嗎？"

"他會理解我嗎？"

"希望雅慧不要恨我。"

我不知道她在擔心什么，但能感覺到她內心的掙扎。我想安慰她，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7.

還有一次，我看到她在桌子上寫什么東西，等我走近的時候，她趕緊把紙收起來了。

"桂香，你在寫什么？"

"沒什么，就是記錄一些事情。"她的回答很敷衍。

現在想想，那應該就是她后來留給我的那封信。

那段時間，桂香雖然表面上還是那么溫柔體貼，但我能感覺到她心事重重。她經常一個人站在窗前看外面，神情憂郁。

我試過很多次想要了解她的心事，但她總是輕描淡寫地帶過。我也不想過分逼迫她，就希望她能主動告訴我。

可惜，我再也沒有機會了。

去年春天，桂香開始經常胃疼。

起初我們都以為是老毛病，吃點胃藥就好了。桂香也不在意，說自己胃不好很多年了，習慣了。

"老毛病了，沒事的。"她總是這樣說，但我能看出她疼得很厲害。

有時候疼得厲害了，她就蜷縮在沙發上，臉色發白，額頭上都是汗珠。我心疼得要命，一直勸她去醫院看看。

"桂香，我們還是去醫院看看吧，這樣疼下去不是辦法。"

"就是胃病，沒什么大不了的，去醫院也是開點胃藥。"她總是這樣拒絕。

8.

可是疼得越來越厲害，有時候半夜都能疼醒。我看著她痛苦的樣子，心里著急得不行。

那些夜晚，我經常陪著她坐到天亮。她疼得睡不著，我就給她輕輕按摩肚子，希望能緩解一點疼痛。

"老郝，麻煩你了。"她總是這樣說，眼中含著淚水。

"說什么呢，照顧你是應該的。"我心疼地說。

直到有一天晚上，她疼得在床上打滾，我才強行把她送到醫院。

那天晚上我永遠忘不了。桂香疼得臉色煞白，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嘴里發出痛苦的呻吟聲。我從來沒見過她這么痛苦的樣子。

"不行，必須去醫院！"我不容分說地叫了救護車。

在救護車上，桂香緊緊抓著我的手，手心里都是汗。我一直安慰她："沒事的，到醫院就好了。"

但我心里其實很害怕，害怕失去她。

到了醫院，醫生安排了一系列檢查。我在走廊里來回踱步，心里忐忑不安。桂香被推進檢查室的時候，虛弱地對我說："老郝，如果我有什么事，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別胡說，你會沒事的。"我握著她的手，努力保持鎮定。

9.

等檢查結果的那幾個小時，是我人生中最漫長的時光。我坐在醫院的椅子上，祈禱著桂香平安無事。

但是當醫生把檢查結果告訴我的時候，我感覺天都塌了。

胃癌晚期。

醫生說得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確：時間不多了，最多還有幾個月。

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整個人都懵了。怎么可能？桂香平時身體挺好的，怎么會突然得了癌癥？

"醫生，您再檢查一下，會不會搞錯了？"我不敢相信這個結果。

醫生搖搖頭："檢查了好幾遍，不會錯的。而且從片子上看，腫瘤已經擴散了，錯過了最佳治療時機。"

我癱坐在椅子上，腦子里一片空白。桂香還在病房里等著我，我該怎么告訴她這個消息？

醫生建議住院治療，雖然不能根治，但可以減輕痛苦，延長一些時間。

我強撐著精神回到病房，桂香看著我的臉色，就知道了結果。

"是不是很嚴重？"她問得很平靜。

我不知道該怎么回答，眼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老郝，別哭了。"桂香反倒安慰起我來，"人總是要走的，我能遇到你，已經很知足了。"

她比我還要平靜，仿佛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現在想想，也許她早就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只是一直瞞著我。

10.

住院的這段時間，我日夜守護在桂香身邊。

我在醫院里陪護，喂飯、擦身、陪她聊天，比親兒子還盡心。桂香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但精神還好，我們還能說說話。

"老郝，這些年你對我這么好，我都記在心里。"桂香握著我的手說。

"別說這些，你會好起來的。"我還在自欺欺人。

"我心里清楚，時間不多了。"桂香很平靜，"有些話我想對你說。"

但這時候，溫雅慧接到消息后匆匆趕回來了。看到我在病房里照顧桂香，她的臉色很不好看。

"郝叔叔，您也辛苦了，晚上就不用在這里守著了，我來照顧就行。"她的話聽起來客氣，但語氣很冷。

"雅慧，老郝照顧我這么久，你不要這樣說話。"桂香雖然病重，但還是為我說話。

"奶奶，我知道郝叔叔人很好，但畢竟不是家里人，一些事情不太方便。"溫雅慧堅持讓我晚上回家。

我不想讓桂香為難，只好白天來陪護，晚上回去。

11.

但是每天晚上我都睡不著覺，總擔心桂香會有什么事。有好幾次半夜忍不住趕到醫院，看到桂香一個人躺在那里，心疼得要命。

醫院的護士都認識我了，知道我對桂香的感情。

"老爺子，您對方阿姨真好，比親人還親。"護士小李經常這樣說。

但溫雅慧顯然不這么認為。她經常在走廊里打電話，我無意中聽到她說的話。

"醫生說最多還有一個月，你們放心吧。"

"等事情結束了，我立馬就把那老頭子弄走，省得麻煩。"

聽到這些話，我的心涼了半截。桂香明明還沒走，她孫女就已經在計劃怎么處理我了。

桂香的病情惡化得很快，醫生說確實最多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她開始經常昏睡，清醒的時間越來越少。

在她清醒的時候，我們會聊一些往事。

"老郝，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記得，你在澆花。"

"那時候我看你一個人，覺得挺可憐的。"桂香笑了笑，"沒想到后來我們會在一起。"

"是我的福氣。"我握著她的手。

"老郝，如果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

"別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但我們都知道，時間真的不多了。

12.

這段時間，桂香經常在溫雅慧不在的時候和我說一些奇怪的話。

"老郝，我對不起你。"她握著我的手，眼中含淚。

"胡說什么呢，你對我這么好。"

"有些事情，我本來想告訴你的，但是現在..."她欲言又止。

"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困難，記住去找小宋，就是建設銀行那個小宋。"

"為什么要找他？"我不解地問。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桂香說完就閉上眼睛，不再說話。

還有一次，她趁溫雅慧出去買飯的時候，拉著我的手說："我在家里的抽屜里留了一張紙條，等雅慧走了你再看。記住，千萬不要讓她發現。"

我當時以為這是她病重時的胡話，沒太在意。現在想想，桂香從來不說沒意義的話，她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我。

最后的那個夜晚，雨下得很大。

桂香躺在病床上，呼吸越來越微弱。我坐在床邊握著她的手，溫雅慧在走廊里打電話，聲音很大。

"放心吧，等辦完喪事，我立馬就把他弄走。這老頭子在我奶奶這里蹭吃蹭喝這么久，也該知足了。"

聽到這話，我的心徹底涼了。但我沒有時間去生氣，因為桂香需要我。

"老郝..."桂香微弱地叫我。

"我在，我在。"我握緊她的手。

"謝謝你...這兩年...我很開心..."

這是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桂香走得很安靜，走的時候臉上還帶著微笑。我哭得撕心裂肺，而溫雅慧只是在一旁冷眼旁觀。

我失去了人生中最重要的人。

13.

喪事辦得很簡單，溫雅慧全程沒給我好臉色。

葬禮上來的人不多，主要是一些鄰居。大家都很難過，紛紛安慰我要保重身體。但我哪里聽得進去，心里只有對桂香的思念。

"郝叔叔，這些年謝謝您照顧我奶奶。"在葬禮上，溫雅慧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我奶奶走了，您也該回自己家了。"

鄰居們聽了都很不滿，紛紛為我抱不平。

"雅慧，你這樣說話太過分了。"王大媽說。

"老郝對你奶奶多好啊，你怎么能這樣。"張大媽也看不下去了。

但溫雅慧毫不在意："我說得有什么不對嗎？現在人都走了，總不能讓郝叔叔一直住在我奶奶家里吧。"

她說得冠冕堂皇，但話里的意思很明顯：我是外人，沒有資格繼續住在那里。

葬禮結束的第二天，溫雅慧就開始收拾桂香的遺物。

"郝叔叔，您的東西收拾一下，明天就搬走吧。"她的態度很堅決。

"雅慧，你能不能寬限幾天？我還沒有準備好。"我懇求道。

"有什么好準備的？您又沒有多少東西。"溫雅慧毫不通融。

我想收拾自己的東西，卻發現很多物品她都說是桂香的。包括我買的一些家具，她都不讓我帶走。

"這些年您也沒花什么錢，我奶奶的退休金養著您，現在拿這點東西不過分吧？"溫雅慧理直氣壯地說。

這話太傷人了，我和桂香在一起是因為感情，不是為了錢。

14.

鄰居們看不下去了，紛紛過來勸架。

"雅慧，你這樣做太絕情了。"王大媽說，"你奶奶泉下有知，會傷心的。"

"我做什么關你們什么事？"溫雅慧態度惡劣，"這是我們家的私事。"

我不想鬧得太難看，就說："算了，東西我不要了。"

"郝叔叔，您別這樣委屈求全。"鄰居們都為我打抱不平。

但溫雅慧威脅說："如果你們再多管閑事，我就報警說有人鬧事。"

最后我只能匆匆忙忙搬回自己的老房子，什么都沒帶走。

搬家的時候，我突然想起桂香說過的那張紙條。趁溫雅慧在衛生間的時候，我偷偷進了桂香的臥室，在抽屜里找到了那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老郝，銀行卡密碼是你的生日，五年后你就明白了。"

還有一張銀行卡，我認出這是桂香經常使用的那張。

我把紙條和銀行卡悄悄帶走了。這是桂香留給我的最后一樣東西，無論如何我都要保護好。

回到自己家里，生活一下子變得艱難起來。

老房子很久沒人住，到處都是灰塵，還有一股霉味。我一個人慢慢收拾，但怎么也收拾不出桂香家那種溫馨的感覺。

沒有桂香的照顧，我常常吃不好睡不好。我不會做復雜的菜，每天就是簡單地煮個面條或者蒸個蛋。有時候懶得做飯，就啃幾塊餅干了事。

鄰居們偶爾會過來看看，但大家都有自己的事，不可能長期照顧我。

15.

退休金本來就不多，一個人生活各種開銷卻不少。水電費、物業費、吃藥的錢，樣樣都要花錢。最難受的是生病的時候，一個人躺在床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記得有一次發高燒，燒得迷迷糊糊的，恍惚中好像看到桂香坐在床邊照顧我。等我清醒過來，才發現是樓下的王大媽過來看我，給我熬了粥。

"老郝啊，你這樣一個人怎么行？要不搬到我們家來住幾天吧。"王大媽心疼地說。

我搖搖頭："麻煩你們了，我自己能行。"

可是心里清楚，我其實一點都不行。沒有桂香在身邊，我連感冒都覺得特別嚴重。

我試過用那張銀行卡取錢，想著或許桂香給我留了一點錢。但是密碼試了好幾次都不對。我試了自己的陽歷生日、我們認識的日子、桂香的生日，都不行。

最后我以為是桂香記錯了，或者我理解錯了什么，就把卡收起來不再管了。

春天的時候，我經常去小區花園里坐著，看桂香種的那些花。鄰居們把花照顧得很好，開得比桂香在的時候還要茂盛。每次看到那些花，我就忍不住想起她。

"老郝，又來看花了？"張大媽經常這樣問我。

"嗯，桂香種的，開得真好。"我總是這樣回答。

"你們那時候多好啊，兩個人在一起，互相照顧。"張大媽感嘆道，"現在你一個人，我們看著都心疼。"

確實，我這五年過得很孤獨。雖然鄰居們都很關心我，但畢竟不是一家人，不能天天照顧我。

16.

最難熬的是晚上，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看電視，總覺得空蕩蕩的。桂香在的時候，我們經常一起看電視劇，她喜歡看那些家庭倫理劇，我就陪著她看。現在一個人看電視，總覺得沒意思，經常看著看著就睡著了。

去年冬天特別冷，我的關節炎犯得厲害，走路都困難。王大媽看不過去，經常給我送飯。

"老郝，你這樣下去不行啊，要不找個保姆照顧你？"她建議道。

"哪有錢請保姆？"我苦笑著說。

確實，我的退休金剛夠維持基本生活，根本請不起保姆。而且說實話，我也不想讓陌生人來照顧我，總覺得不如桂香那樣貼心。

最讓我難受的是，我開始忘記桂香的聲音了。有時候想回憶她說話的樣子，卻怎么也想不起來她的聲音是什么樣的。這讓我特別恐慌，好像連最后一點關于她的記憶都要消失了。

我翻遍了家里的東西，想找一張她的照片，卻發現一張都沒有。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沒想過要拍照留念，現在想找都找不到了。

五年的時間，我一直在想她，想我們一起度過的那些平淡而溫馨的日子。

有時候夢里還能見到她，醒來后枕頭都是濕的。夢里的桂香總是笑盈盈的，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藍色外套，在廚房里給我做飯。我想抱住她，卻總是抱不住，一醒來就是空蕩蕩的房間。

17.

溫雅慧再也沒出現過，好像徹底消失了一樣。聽鄰居們說，她把桂香的房子賣了，拿錢跑到外地去了。

"聽說賣了一百多萬吧，現在房價漲得厲害。"王大媽說，"那姑娘拿了錢就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

一百多萬！我聽了心里很不是滋味。那套房子我們一起住了兩年，有太多回憶。現在被溫雅慧賣掉了，就像把我和桂香的回憶也一起賣掉了。

"那姑娘也太狠心了。"樓下的張大媽經常這樣感嘆，"老郝對她奶奶那么好，她居然這樣對待人家。"

"就是啊，老郝那么老實的人，被人家趕出門，什么都沒拿走。"

"方桂香要是知道，得多傷心啊。"

每次聽到這些話，我心里都很難受。不是因為鄰居們的同情，而是因為我真的很想念桂香。

今年春天，我又生了一場大病，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出院的時候，醫生說我的身體大不如前，要多注意休息，按時吃藥。可是回到家里，看著空蕩蕩的房子，我覺得自己的心也空了。

那天晚上，我坐在桂香經常坐的椅子上，突然想起了很多事情。

想起她第一次給我做的飯，想起她半夜起來給我倒水，想起她病重時握著我的手說的那些話。

"老郝，我對不起你。"她說這話的時候，眼里含著淚。當時我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道歉，現在想想，也許她早就知道會發生什么，心里愧疚。

她還說："如果有一天你遇到困難，記住去找小宋，就是建設銀行那個小宋。"

我一直以為這是她病重時的胡話，但現在想想，桂香從來不說沒意義的話。她既然特意囑咐我，肯定有她的道理。

還有那張銀行卡和紙條。

"銀行卡密碼是你的生日，五年后你就明白了。"

五年，正好是現在！

18.

我突然有些激動起來。難道桂香真的給我留下了什么？但是我試過那么多次密碼都不對，會不會是我理解錯了什么？

我重新拿出那張紙條，仔細看了又看。"你的生日"，到底是指什么生日？

陽歷生日我試過了，不對。農歷生日我好像沒試過？

對了！農歷生日！

我們那一代人，很多時候都是按農歷過生日的。桂香知道我的農歷生日，她平時也經常按農歷算日子。

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我決定明天就去銀行試試。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一直在想桂香可能給我留下了什么。會是一點錢嗎？還是別的什么？說不定真的有什么驚喜等著我。

第二天一早，我就趕到了銀行。

銀行里人不多，我排隊等了一會兒就到了取款機前。手里拿著那張銀行卡，心砰砰直跳。

五年了，這張卡一直靜靜地躺在我的抽屜里。今天終于要知道它的秘密了。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調整了一下情緒。不管結果怎樣，這都是桂香留給我的最后一樣東西了。

來到銀行取款機前，插入銀行卡，輸入密碼。

當余額顯示在屏幕上時，我整個人都懵了...
那是多么長的一串數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