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我的世界徹底崩塌了。
病床上的養(yǎng)母蘇琴華緊握著我的手,用盡最后的力氣說:"語語,媽媽對不起你...我還有個兒子。"
二十年來,我以為自己是她唯一的孩子,可直到生命的最后時刻,她才說出這個埋藏已久的秘密。
當我在葬禮上見到那個陌生男人時,我怎么也沒想到,等待我的會是一個更加驚人的真相。
01
我叫方語,今年二十四歲,在市里的建設(shè)銀行做柜員。
如果有人問我這輩子最感激誰,我會毫不猶豫地說是我的養(yǎng)母蘇琴華。
她不僅給了我一個家,更給了我一個母親的全部愛意。
說起我和蘇琴華的緣分,那還要從二十年前說起。
我才四歲的時候,生父方建國因為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離開了人世。
那時候我還小,只記得媽媽哭得撕心裂肺,整個房子里都彌漫著悲傷的氣息。
沒過多久,我就被送到了市里的兒童福利院。
福利院的日子現(xiàn)在想起來有些模糊,只記得每天和許多小朋友一起吃飯睡覺,阿姨們輪流照顧我們。
我是個比較內(nèi)向的孩子,不愛說話,總是一個人坐在角落里發(fā)呆。
其他小朋友在一起玩耍的時候,我就靜靜地看著,心里想著已經(jīng)去世的爸爸。
命運的轉(zhuǎn)折發(fā)生在我五歲那年的春天。
那天陽光很好,我正在院子里曬太陽,院長阿姨走過來對我說:"語語,有位阿姨想見見你。"
我抬頭看去,一個穿著淡藍色連衣裙的女人正朝我走來。
她大約三十出頭,長得很清秀,眼神特別溫柔。
她蹲下身子,輕輕摸著我的頭說:"小語語,我是蘇阿姨,你愿意跟阿姨回家嗎?阿姨會好好照顧你的。"
她的聲音很輕很柔,像春風一樣暖暖的。
我怯生生地點了點頭,心里莫名地覺得這個阿姨很親切。
后來我才知道,這個女人就是蘇琴華,當時三十三歲,是市里第二小學的語文老師,還沒有結(jié)婚。
她獨自一人生活,總覺得家里太安靜了,就想收養(yǎng)一個孩子。
院長把我推薦給了她,說我雖然話不多,但是很懂事,也很聰明。
從踏進蘇琴華家門的那一刻起,我的人生就徹底改變了。
她給我準備了一個粉色的小房間,墻上貼著各種卡通貼紙,床上放著毛絨玩具。
"語語,這就是你的房間,喜歡嗎?"她笑著問我。
我使勁點頭,眼淚差點掉下來。
從小到大,我第一次有了屬于自己的房間。
蘇琴華從來不讓我叫她阿姨,而是讓我叫媽媽。
"你就是我的女兒,"她總是這樣說,"媽媽會給你最好的。"
剛開始我還有些不習慣,后來慢慢地,"媽媽"這兩個字就自然而然地從我嘴里說出來了。
小時候我的身體不太好,三天兩頭就要生病。
每次我發(fā)燒的時候,蘇琴華都會整夜不睡地照顧我,一遍遍用濕毛巾給我擦身子降溫,每隔半小時就要給我量一次體溫。
有一次我得了肺炎,在醫(yī)院住了整整半個月,她就在醫(yī)院陪了我半個月,吃住都在醫(yī)院里。
她是老師,平時工作很忙,但為了照顧我,她把課都讓給了別的老師代上。
"媽媽,你這樣太辛苦了,你也要休息啊。"
那時候我已經(jīng)七八歲了,懂事了一些,看著她憔悴的樣子,心里很不忍。
"傻孩子,照顧你是媽媽應(yīng)該做的,你是媽媽的心頭肉啊。"
她總是這樣笑著回答,然后繼續(xù)給我喂藥、擦身子。
等我身體好一些,開始上學了,蘇琴華對我的學習抓得特別緊。
她本身就是語文老師,所以特別重視我的作文和閱讀。
每天晚上,不管她有多累,都會陪我寫作業(yè),檢查我的功課,還會給我講各種有趣的故事。
她的聲音很好聽,講故事的時候表情豐富,經(jīng)常把我逗得哈哈大笑。
上了初中以后,我開始進入叛逆期,總是和蘇琴華頂嘴。
青春期的孩子都是這樣,明明心里愛著家人,嘴上卻總要說些傷人的話。
最嚴重的一次,是因為她不讓我和同學出去唱歌,我竟然沖她大喊:
"你又不是我親媽,憑什么管我這么多!"
說完這句話,我立刻就后悔了。
蘇琴華當時正在廚房里給我做宵夜,聽到我的話,手里的勺子"當"地一聲掉在了地上。
她轉(zhuǎn)過身來,臉色一下子就白了,眼眶紅紅的,但她沒有罵我,也沒有生氣,就那樣靜靜地站在那里看著我。
過了好久,她才輕聲說:"語語,媽媽知道你心里有氣,青春期的孩子都是這樣。但是在媽媽心里,你就是我的親女兒,這十幾年來,媽媽從來沒有把你當外人看過。"她的聲音很輕,但每個字都像錘子一樣敲在我心上。
聽到這些話,我"哇"的一聲就哭了,抱著她說對不起。
她也哭了,一邊抱著我一邊說:"傻孩子,媽媽怎么會怪你呢,你永遠是媽媽最愛的女兒。"那一刻,我發(fā)誓再也不說傷害她的話了。
高中三年是我人生中最關(guān)鍵的時期,蘇琴華為了我真的是操碎了心。
她每天早上五點就起床,給我做營養(yǎng)豐富的早餐,晚上不管多晚我回家,她都會在客廳里等著我,給我熱好飯菜。
高三那年學習壓力特別大,我經(jīng)常要熬夜到十二點多,她就陪著我到十二點多,給我泡茶、削水果、做宵夜。
高考那兩天,她六點就起床給我做早餐,還特意做了我最愛吃的蒸蛋羹。
考試的時候,她就在考場外面等著。
那兩天天氣特別熱,太陽曬得人頭暈,但她還是堅持在外面等著。
其他家長都在樹蔭下聊天,她就一個人安靜地站在那里,眼睛一直盯著考場的出口。
每次我走出考場,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關(guān)切的眼神。
我考了578分,超出本科線五十多分,可以上省里的財經(jīng)大學。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時候,蘇琴華高興得像個孩子,她把錄取通知書看了一遍又一遍,眼淚都流出來了。
"我們語語真爭氣,考上大學了,媽媽太驕傲了。"她逢人就說這句話,臉上的笑容根本藏不住。鄰居們都說她有福氣,收養(yǎng)了這么爭氣的女兒。
上大學的時候,雖然我不在蘇琴華身邊,但她對我的關(guān)心一點都沒有減少。
每個星期她都會給我打電話,有時候一打就是一個多小時,問我在學校生活得怎么樣,學習跟不跟得上,有沒有遇到什么困難。
每個月的生活費她都會提前轉(zhuǎn)給我,從來沒有遲過,而且總是比我需要的多一些。
大學四年,她來看過我三次。
每次來都是大包小包地帶著各種好吃的,什么我愛吃的咸菜、她親手做的餅干、家鄉(xiāng)的特產(chǎn),應(yīng)有盡有。
室友們都很羨慕我,說我有個這么好的媽媽真幸福。
畢業(yè)的時候,我找工作遇到了一些困難。
投了好多簡歷都石沉大海,眼看著同學們一個個都找到了工作,我心里特別著急。
蘇琴華知道后,專門從老家趕來陪我,她說:"語語,別著急,是金子總會發(fā)光的。媽媽相信你一定能找到好工作。"
后來,通過她一個朋友的介紹,我進入了市建設(shè)銀行工作。
工作以后,我和蘇琴華住在一起。
她剛好也退休了,我們倆相伴的時間更多了。
每天下班回家,都能看到她忙碌的身影,不是在廚房做飯,就是在客廳看電視。
那段時間,我真的覺得很幸福。
有一個這么愛我的媽媽,有一份穩(wěn)定的工作,生活雖然平淡,但很踏實。
我以為,這樣平靜美好的日子會一直持續(xù)下去,直到我們都老去。
可是,命運總是愛開玩笑。
02
兩個月前的一個周六上午,我正在房間里睡懶覺,突然聽到客廳里傳來"砰"的一聲響。
我趕緊起床去看,發(fā)現(xiàn)蘇琴華倒在客廳的地板上,臉色煞白,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
"媽媽!媽媽!"我嚇壞了,趕緊蹲下來搖她,但她沒有任何反應(yīng)。
我連忙撥打了120,然后又給鄰居張阿姨打電話求助。
救護車來得很快,醫(yī)生簡單檢查后說情況不太好,需要立即送醫(yī)院。
在去醫(yī)院的路上,我握著蘇琴華的手,心里祈禱著千萬不要有事。
到了醫(yī)院,醫(yī)生讓蘇琴華做了各種檢查。
我在急診室外面等著,心里七上八下的,恨不得時間過得快一點。
兩個小時后,醫(yī)生把我叫到了辦公室。
"家屬,病人的情況不太樂觀。"醫(yī)生拿著檢查報告嚴肅地說,"CT顯示肺部有多處陰影,我們高度懷疑是肺癌,而且可能已經(jīng)到了晚期。需要進一步做活檢確診。"
聽到"肺癌"、"晚期"這些詞,我感覺天都塌了。
我顫著聲音問醫(yī)生:"會不會是誤診?我媽媽平時身體挺好的,也不抽煙,怎么會得肺癌呢?"
"現(xiàn)在還不能百分百確定,需要做活檢。但從影像學資料來看,可能性很大。"醫(yī)生的話像一把刀直接刺在我心上。
接下來的幾天,我請假陪著蘇琴華做各種檢查。
抽血、CT、核磁共振、活檢,一項接著一項。
每次檢查,她都很配合,臉上還總是帶著笑容,好像什么事都沒有一樣。
一個星期后,所有的檢查結(jié)果都出來了。醫(yī)生再次把我叫到辦公室,這次他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確診是肺腺癌,而且已經(jīng)是晚期,出現(xiàn)了多處轉(zhuǎn)移。"醫(yī)生看著報告單說,"如果積極治療,可能還有三到六個月的時間。"
聽到這個消息,我差點暈過去。才三到六個月?這怎么可能?我的媽媽還這么年輕,還沒有享過什么福,怎么就...
"醫(yī)生,有沒有什么辦法能治好?"我哀求地問。
"晚期肺癌很難根治,我們能做的就是盡量延長生存期,減輕痛苦。"醫(y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沒敢把真實的病情告訴蘇琴華,只是說檢查結(jié)果顯示肺部有些炎癥,需要住院治療一段時間。她雖然嘴上說沒關(guān)系,但我能看出來,她心里其實已經(jīng)有數(shù)了。一個人在醫(yī)院里待久了,看著醫(yī)生護士的表情,聽著周圍病友的談話,聰明的人都能猜出個大概。
住院治療期間,我每天都守在她身邊。白天我請假陪護,晚上就睡在病房里的陪護床上。看著她一天天消瘦下去,頭發(fā)因為化療而掉光,我的心如刀割。
"語語,你別總請假了,工作重要。"她還是經(jīng)常這樣說。
"媽媽,現(xiàn)在沒有什么比你更重要的了。"我握著她瘦得只剩皮包骨頭的手,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掉。
"傻孩子,人總有這么一天的。媽媽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有你這么個好女兒。"她雖然身體虛弱,但說這話的時候,眼神特別溫柔。
治療了一個多月,蘇琴華的病情不但沒有好轉(zhuǎn),反而越來越嚴重了。她大部分時間都在昏睡,醒著的時候也很少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我。
那天深夜,病房里很安靜,只有監(jiān)護儀器發(fā)出的"滴滴"聲。我正趴在床邊打盹,突然聽到蘇琴華叫我的名字:"語語。"
我立刻清醒過來,湊到她床邊:"媽媽,我在這里,你有什么需要嗎?"
她艱難地握住我的手,眼神有些渙散,但聲音卻異常清晰:"語語,媽媽有件事,一直瞞著你。"
我心里一緊,有種不好的預感:"媽媽,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有什么事等你身體好了再說。"
"不,我必須現(xiàn)在說。"她用盡力氣握緊我的手,"媽媽...媽媽還有個兒子。"
我愣住了,以為自己聽錯了:"媽媽,你說什么?"
"媽媽有個兒子,比你大四歲,叫蘇晨陽。"她的眼淚慢慢流了下來,"對不起,語語,媽媽瞞了你二十年。"
我感覺腦子里一片空白,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
二十年來,我一直以為蘇琴華只有我一個孩子,現(xiàn)在她告訴我還有個哥哥?這怎么可能?
"這...這是真的嗎?"我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在杭州工作,開了一家廣告公司。"蘇琴華虛弱地說,"媽媽已經(jīng)給他打電話了,他明天就會過來。"
"可是...可是為什么從來沒有告訴過我?"我不敢相信這一切。
"因為情況很復雜,很難解釋清楚。"她閉上眼睛,似乎說這些話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等他來了,你們就都明白了。"
"媽媽,你不能有事,你還要給我解釋清楚這一切。"我握著她的手,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語語,媽媽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他。"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媽媽這輩子做錯了很多事,但收養(yǎng)你,是媽媽做過的最正確的決定。"
那一夜,我徹夜未眠。腦子里亂糟糟的,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蘇琴華有個兒子?那我算什么?為什么她從來沒有提過?這個叫蘇晨陽的人是什么樣的?他知道我的存在嗎?他會接受我這個"妹妹"嗎?
03
第二天中午,一個陌生男人出現(xiàn)在病房門口。
他看起來大約二十八九歲,身材高大,穿著一身深灰色的休閑裝。
他的五官很端正,皮膚有些偏黑,看起來很結(jié)實。
最讓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深邃而明亮,和蘇琴華年輕時的照片里的眼睛有幾分相似。
"請問,這里是蘇琴華的病房嗎?"他站在門口問道,聲音很低沉。
我點點頭,心跳開始加速。這個人應(yīng)該就是蘇晨陽了,我的...哥哥?
他走進病房,目光落在病床上的蘇琴華身上。她正在昏睡著,臉色蒼白得像紙一樣。他站在床邊看了很久,神情很復雜,既有擔心,又有某種我看不懂的情緒。
"媽。"他輕聲叫了一句。
蘇琴華慢慢睜開眼睛,看到蘇晨陽,眼中閃過一絲亮光:"晨陽,你來了。"
"我來了。"蘇晨陽在床邊站著,但沒有像我一樣握她的手,而是保持著一定的距離,"身體怎么樣?"
"還好,就是有點累。"蘇琴華勉強笑了笑,然后看向我,"晨陽,這是語語,我跟你提過的。語語,這是你哥哥晨陽。"
我和蘇晨陽對視了一眼,氣氛有些尷尬。我主動伸出手:"你好,我是方語。"
他和我握了握手,但很快就松開了:"蘇晨陽。"他的手很大很溫暖,但握手的時間很短,就像在完成一個必要的禮節(jié)。
他的態(tài)度讓我有些不舒服。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自己的"哥哥",本來以為會有一種血濃于水的親切感,但他對我很冷淡,話很少,眼神里也沒有我期待的那種溫暖。
接下來的幾天,蘇晨陽住在醫(yī)院附近的酒店,每天都會來病房看蘇琴華。
但我明顯感覺到,他對我的態(tài)度很疏遠,除了必要的交流,幾乎不和我說話。
"哥哥,你在杭州的公司規(guī)模大嗎?"有一次我試圖和他聊天。
"還行。"他簡短地回答,然后就不再說話了。
"做廣告這行應(yīng)該很辛苦吧?"我繼續(xù)問。
"還好。"他還是很敷衍。
這樣的對話讓我很受傷,也很困惑。我們是兄妹啊,雖然從小沒有在一起生活,但也不至于這么冷漠吧?他是不是對我有什么意見?還是他本來就是這樣的性格?
有一次,我在病房外的走廊里遇到他,想試著和他深入交流一下。
"哥哥,我們能聊聊嗎?"我鼓起勇氣問他。
他停下腳步,看了我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不耐煩:"聊什么?"
"就是...關(guān)于媽媽,關(guān)于我們。"我小心翼翼地說,"畢竟我們是一家人,應(yīng)該多了解一下彼此。"
聽到"一家人"這三個字,蘇晨陽的表情明顯變了。他冷笑了一聲:"一家人?我們才認識幾天,談什么一家人?"
這句話像一個耳光打在我臉上。我愣在那里,不知道該說什么。他看著我的表情,似乎覺得自己說得太重了,但也沒有道歉,而是轉(zhuǎn)身走開了。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病房里陪著昏睡的蘇琴華,心里五味雜陳。我不明白,同樣都是蘇琴華的孩子,為什么他對我這么冷漠?是因為我是后來的?還是因為我搶走了本來屬于他的母愛?
蘇琴華的病情一天比一天嚴重。又過了一個星期,她已經(jīng)很少能清醒過來了,即使醒著,也只能說幾句話就累得不行。醫(yī)生說,可能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那天深夜,蘇琴華突然醒了,她看起來精神比前幾天好一些,這讓我既高興又擔心。我聽老人說過,有些病人在臨終前會有一段回光返照的時間。
"語語,晨陽。"她輕聲叫著我們的名字。
我和蘇晨陽都湊到床邊。她艱難地伸出雙手,分別握住我們的手。
"對不起...對不起..."她斷斷續(xù)續(xù)地說,眼淚從眼角滑落,"媽媽對不起你們...這么多年...讓你們都受苦了..."
"媽媽,你別說話了,好好休息。"我哽咽著說。
她搖搖頭,用盡力氣說:"晨陽,媽媽知道你心里恨我...我不怪你...當年的事...是媽媽對不起你..."
蘇晨陽的眼圈紅了,但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那里。
"語語...我的好女兒...媽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她轉(zhuǎn)向我,"以后...以后要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可以找你哥哥..."
"媽媽,你會好起來的,你不能離開我。"我哭著說。
"傻孩子...人總有這么一天的..."她勉強笑了笑,"媽媽這輩子...最大的幸福...就是做了你的媽媽..."
說完這些話,她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慢慢閉上了眼睛。
凌晨四點,蘇琴華安靜地走了。她走得很平靜,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微笑,仿佛終于卸下了心中的重擔。
我趴在她身上哭得撕心裂肺,這個世界上最愛我的人走了,我感覺自己又變成了孤兒。蘇晨陽站在一旁,眼中也有淚水,但他沒有像我這樣痛哭,而是默默地擦了擦眼角。
葬禮安排在三天后。這三天里,我和蘇晨陽一起處理各種后事。
雖然我們話不多,但總算能正常交流了,不像之前那么冷漠。
"媽媽生前有什么特別的心愿嗎?"蘇晨陽問我。
"她說過希望能葬在南山公墓,那里環(huán)境好,比較安靜。"我紅著眼睛回答。
"那就按她的意思辦。"他點點頭。
04
葬禮那天來了很多人,大多是蘇琴華以前的同事和學生。我穿著黑色的套裝,眼睛哭得紅腫。蘇晨陽也穿著黑色西裝,表情嚴肅。
在葬禮上,我發(fā)現(xiàn)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很多人都認識蘇晨陽,這讓我感到困惑。如果他們從小就分開生活,為什么這些人都知道他?
"晨陽,好多年沒見了,你長得更像你媽媽了。"一位年長的女老師這樣對他說。
"蘇老師這些年經(jīng)常提起你,說你在杭州發(fā)展得很好。"另一位老師也說。
"她總是很驕傲地說,她兒子很有出息,自己開公司當老板。"還有人這樣說。
這些話讓我意識到,蘇晨陽和蘇琴華之間其實一直有聯(lián)系,而我卻從來不知道。她為什么要瞞著我?為什么要讓我以為自己是她唯一的孩子?
葬禮結(jié)束后,送走了所有的客人,蘇晨陽主動對我說:"語語,我們一起整理一下媽媽的遺物吧。一個人做這些事太累了。"
這是他第一次主動關(guān)心我,雖然語氣還是很平淡,但總比之前的冷漠好多了。我點點頭同意了。
回到蘇琴華生前的房間,看著她用過的每一樣東西,我又忍不住掉眼淚。這里的每一個角落都有我們的回憶,現(xiàn)在她卻再也不會回來了。
"別哭了,人死不能復生。"蘇晨陽看著我的眼淚,淡淡地說了一句。
雖然他的話聽起來很冷漠,但我知道他也在強忍著悲傷。男人嘛,總是不愿意在別人面前表露情感。
我們開始整理蘇琴華的遺物。她的房間不大,但東西很多。衣柜里掛著她平時穿的衣服,梳妝臺上放著她用的化妝品,書桌上還擺著她看過的書。最讓我感動的是,她保存著我從小到大的所有照片,從我五歲剛到她家時拍的第一張合影,到我大學畢業(yè)時的照片,應(yīng)有盡有。
"媽媽真的很愛你。"蘇晨陽看著這些照片,語氣中帶著一絲我聽不懂的復雜情緒。
"媽媽也很愛你啊。"我說,"不然她怎么會在臨終前叫你回來?"
蘇晨陽沒有回答,繼續(xù)默默地整理東西。
我們整理到書桌的時候,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書桌有四個抽屜,上面三個都是開著的,里面放著一些日常用品和文件。但最下面的那個抽屜是鎖著的,而且從鎖的新舊程度來看,應(yīng)該是最近才換的新鎖。
"這個抽屜為什么要鎖起來?"我疑惑地問蘇晨陽。
他也注意到了這個抽屜,皺了皺眉頭:"不知道,可能放了什么重要的東西。我們找找鑰匙吧。"
我們把房間翻了個遍,最終在蘇琴華的首飾盒最里層找到了一把小小的銀色鑰匙。這把鑰匙很新,顯然是專門配這個鎖的。
"就是這把了。"我拿著鑰匙走向書桌。
打開抽屜的那一刻,我和蘇晨陽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