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小宇,你過來一下。"
林芳站在書房門口,手里拿著一疊文件。她的臉色很平靜,但我能看出她眼中的疲憊。父親剛剛去世三天,她已經瘦了一圈。
"什么事?"我走了過去,心情復雜。這十年來,我們之間的對話屈指可數。
"這些文件你看看。"她把文件遞給我,"都是你父親留給你的。"
我低頭一看,房產證、銀行存折、公司股權轉讓書......全部都寫著我的名字。
"什么意思?這些不是應該......"我抬起頭看著她,"你也有份的啊。"
"我什么都不要。"她搖搖頭,聲音很輕,"這些本來就應該是你的。"
"可是你照顧了他這么多年,你們是夫妻......"
"小宇。"她打斷了我,"有些事情,你不懂。"
我看著她的眼睛,那里面有我從未見過的復雜情緒。十年了,我一直以為她是這個家的掌控者,是奪走我父愛的壞女人。可現在,當她把價值八百萬的家產全部推給我時,我突然意識到,也許從一開始,我就錯了。
"為什么?"我問出了這個困擾我十年的問題,"你到底為什么要嫁給我爸爸?"
林芳沉默了很久,然后從抽屜里拿出了一封信。
"你父親讓我在他去世后把這個給你。"她的手在微微顫抖,"看完這個,你就明白了。"
那封信改變了我對一切的認知,也讓我背負了一生的愧疚......
1999年的秋天,我剛滿八歲。母親因病去世后的第三個月,父親就帶回了一個女人——林芳。她長得很美,有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可那雙眼睛看向我時,總是帶著說不清的復雜情緒。
"小宇,以后要叫阿姨媽媽。"父親蹲下身子,輕撫著我的頭發。
我倔強地搖頭:"她不是我媽媽。"
林芳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站在一旁。那時的我不懂,她眼中閃過的是什么情緒。
婚禮很簡單,沒有鮮花,沒有祝福,只有民政局的一張證書。從那天開始,我們三個人開始了看似平靜卻暗流涌動的生活。
父親是個忙碌的生意人,經營著一家小型貿易公司。他總是早出晚歸,把我和林芳留在偌大的房子里。起初,我以為她會像童話故事里的繼母一樣對我不好,卻沒想到,她的"不好"是以另一種方式體現的。
林芳從不主動和我說話,除非必要。她做飯時會給我準備一份,但總是最簡單的白粥配咸菜;她洗衣服時會把我的衣服一起洗,但從不檢查是否洗干凈;她從不過問我的學習,從不參加家長會,甚至連我生病了也只是冷冷地說一句:"自己去診所看看。"
這種冷漠比打罵更讓人難受。我開始想念母親的溫暖懷抱,想念她給我講的睡前故事,想念她親手做的蛋糕。而林芳,就像一個住在同一屋檐下的陌生人。
隨著時間推移,我發現父親對我的態度也在悄然改變。以前,他回家后總是先抱抱我,問問我一天的學習情況。可現在,他的注意力似乎都在林芳身上。
"小芳今天做了你愛吃的糖醋里脊。"父親對著林芳笑得很溫柔。
"爸,今天老師表揚我作文寫得好。"我試圖引起他的注意。
"嗯,好好學習。"父親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然后轉頭去和林芳商量明天去哪里看電影。
我感到被遺忘了。那種感覺就像站在舞臺的角落,看著聚光燈照在別人身上,而自己被黑暗包圍。
更讓我介意的是,父親開始對林芳的家人格外關照。林芳有個弟弟林軍,比我大兩歲,父母雙亡,一直跟著姐姐生活。父親不僅讓林軍住進了我們家,還給他買了很多新衣服,甚至讓他轉到了市里最好的學校。
"為什么他可以用我的房間?為什么他的衣服比我的還貴?"我忍不住問父親。
"小宇,要懂得分享。林軍是你哥哥,你們要好好相處。"父親的話里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
可我不明白,為什么一個外人可以享受本該屬于我的一切?為什么父親對他比對我還好?
隨著我漸漸長大,對林芳的怨恨也越來越深。她的每一個細微動作在我眼中都充滿了惡意。
她給林軍買新書包,卻說我的還能用;她做林軍愛吃的菜,卻說我挑食;她陪林軍去參加學校活動,卻說我已經長大了不需要陪伴。
最讓我憤怒的是,她總是在父親面前說林軍的好話,卻從不提及我的任何優點。
"林軍這次期中考試進步了十名,小宇卻退步了。"
"林軍很懂事,會幫忙做家務,小宇就知道看電視。"
"林軍對長輩很有禮貌,小宇越來越不聽話了。"
每當這時,父親就會嚴厲地看著我,仿佛我是個讓他失望的兒子。而林芳,總是在一旁默默地做事,裝作不經意的樣子。
我開始反抗。我故意不吃她做的飯,故意把房間弄得很亂,故意在她和父親說話時大聲播放音樂。我知道這樣不對,但我找不到其他發泄憤怒的方式。
"你這孩子怎么越來越不懂事了?"父親的責備像鞭子一樣抽在我心上。
"她又不是我親媽,憑什么管我?"我沖著父親大喊。
那一刻,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林芳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她默默地轉身走向廚房,背影顯得格外孤單。父親則是第一次對我動了手。
那一巴掌很重,但更重的是我心中的委屈和憤怒。
進入中學后,我的叛逆達到了頂點。我開始逃課,和一些不良少年廝混,甚至學會了抽煙喝酒。每當老師打電話給家長時,接電話的總是林芳。
她從不在電話里責備我,總是很平靜地說:"我知道了,我會管教他的。"然后掛斷電話,看著我,眼神復雜得讓我看不懂。
"你為什么不告訴我爸?"我有些挑釁地問她。
"告訴他又能怎樣?他那么忙,為了這個家已經很辛苦了。"林芳的聲音很輕,像羽毛飄在空氣中。
"別裝好人了,你巴不得我出事,這樣就沒人和林軍爭寵了。"我嘲諷地說。
林芳沒有反駁,只是默默地轉身走開了。那個背影,現在想來,是那么的孤獨和無奈。
父親的生意越來越好,家里的條件也越來越優越。他給林軍買了電腦,報了各種補習班,甚至承諾送他出國留學。而對我,他除了基本的生活費用外,再沒有額外的關愛。
"我是不是多余的?"我開始這樣問自己。
那種被冷落的感覺如藤蔓般纏繞著我的心,讓我越來越封閉,越來越憤怒。我把所有的錯都推給了林芳,認為是她的到來改變了一切,是她奪走了屬于我的父愛。
高二那年的一個雨夜,我發燒燒得很厲害。父親出差不在家,林軍住校,家里只有我和林芳。我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感覺有人進來給我蓋被子,喂我喝水,用濕毛巾敷在我的額頭上。
那雙手很溫柔,動作很輕,生怕驚醒我。我睜開眼睛,看到了林芳疲憊的臉。她眼圈發紅,顯然已經照顧了我很久。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她輕聲問我。
我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她。這是這么多年來,我第一次認真看她的臉。她瘦了很多,眼角有了細紋,頭發也有了幾根白絲。
"我給你煮了粥,趁熱喝點。"她端來一碗粥,小心地吹涼。
那一刻,我心中涌起了一種說不清的情緒。這么多年來,無論我多么叛逆,多么冷漠,她從未真正發過脾氣,從未對我惡言相向。即使是在我最過分的時候,她也只是默默承受。
"為什么?"我啞著嗓子問她。
"為什么什么?"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我一直都對你很壞。"
林芳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可能是因為,你是他的兒子吧。"
那個"他",指的是父親。我聽出了她話里的深情,也聽出了她的無奈。原來她對我的好,不是因為我,而是因為父親。這個認知讓我心中的怨恨又加深了幾分。
直到父親突然病倒的那一天,所有的真相才開始浮出水面。
那是一個平常的周末,父親正在客廳里看報紙,突然"啊"的一聲倒在了地上。林芳慌忙撥打120,我們一起把他送到了醫院。
醫生的診斷如晴天霹靂——胰腺癌晚期,最多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不可能!他平時身體那么好!"我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醫生搖搖頭:"這種病很隱蔽,等發現時往往已經是晚期了。你們要做好心理準備。"
走出醫院的路上,林芳一直在默默流淚。我第一次看到她如此脆弱的樣子,心中竟然涌起了一絲憐憫。
父親住院的日子里,林芳幾乎沒有離開過醫院。她白天陪著父親做治療,晚上就趴在病床邊小憩。她的頭發亂了,衣服皺了,人也瘦得不成樣子,但她的眼中始終閃著堅定的光芒。
"小芳,你回家休息吧,我來照顧爸爸。"我主動提出。
"不用,我不累。"她擺擺手,繼續守在病床邊。
那一刻,我突然意識到,也許我對她的理解一直都是錯的。一個為了錢才嫁給父親的女人,會如此不顧一切地照顧他嗎?
父親的病情急速惡化,他開始昏迷,開始說胡話。有一天,我聽到他在昏迷中呢喃著什么,走近一聽,竟是:"小芳...對不起...小宇的事...我沒處理好..."
林芳緊緊握著父親的手,眼淚如斷線的珠子般落下:"沒關系,都過去了...你安心養病..."
什么叫"小宇的事沒處理好"?父親究竟在為什么道歉?我心中涌起了無數個疑問,但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
父親去世的那個夜晚,林芳抱著他哭得撕心裂肺。我站在一旁,第一次為她感到心疼。也就是在那一刻,我意識到她對父親的愛是真實的,深沉的,不容質疑的。
葬禮結束后的第三天,林芳把我叫到了書房。她拿出了一大疊文件,其中包括房產證、存款證明,以及一封信。
"這些,你父親都留給你了。"她平靜地說。
"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房子,存款,還有公司的股份,按照遺囑,全部都是你的。"
我手足無措地看著那些文件,心中涌起了巨大的困惑:"那你呢?林軍呢?"
林芳苦笑道:"我什么都不要。至于林軍,他已經成年了,該自己闖蕩了。"
"可是...這不公平,你照顧了他這么多年..."
"公平?"林芳突然笑了,那笑聲中帶著說不清的苦澀,"小宇,你想知道什么叫公平嗎?"
她從抽屜里拿出了另一封信,那是父親親筆寫的。
字跡有些顫抖,顯然是在病重時寫的。
"你看看這個,或許你就明白了。"
我接過信,手都在顫抖。信的內容讓我如遭雷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