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聲明：本文根據真實社會事件改編，部分細節進行了藝術加工，人物均為化名。

"你們都是騙子！都是騙子！"

75歲的劉奶奶在殯儀館里失聲痛哭，顫抖的手指著面前幾個年輕人。

"阿姨，您冷靜點，小李他真的..."

"別叫我阿姨！"老人打斷了對方的話，"五年了！整整五年！他拿走我135萬就消失了，現在你們告訴我他死了？我的錢呢？我的錢到底去哪了？"

幾個年輕人面面相覷，其中一個戴眼鏡的男孩低聲說："阿姨，小李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他其實一直想聯系您..."

"那為什么不聯系？為什么？"劉奶奶的聲音越來越尖銳，"我一個老太婆，把棺材本都給了他，他就這樣報答我？"

"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

"那是什么樣？你們說啊！說啊！"

01

2018年春節前夕，雪花紛飛。

25歲的李明提著一個破舊的行李箱，出現在老家那棟老房子的門口。

劉奶奶透過窗戶看到孫子的身影，心里涌起一陣酸楚。

"明明回來了！"她趕緊放下手中的針線活，顫顫巍巍地走向門口。

開門的那一刻，劉奶奶愣住了。

眼前的李明瘦得幾乎認不出來，原本圓潤的臉龐現在顯得棱角分明，眼底還有淡淡的青色。

更讓她心疼的是，這孩子的眼神變了，不再像以前那樣清澈，而是透著一種說不出的疲憊。

"奶奶。"李明勉強笑了笑，但這笑容怎么看都有些勉強。

"明明，你這是怎么了？在深圳工作不順利嗎？"

劉奶奶接過李明手中的行李箱，發現異常輕，"你怎么瘦成這樣？"

"沒事奶奶，就是工作有點累。"

李明避開了劉奶奶擔憂的目光，"我先洗個澡，然后陪您聊天。"

洗澡的時候，劉奶奶在廚房里忙活著。

她把家里最好的食材都拿了出來：前兩天鄰居送的土雞，自己腌制的臘肉，還有特意為李明買的他最愛吃的桂花糕。

"這孩子肯定在外面吃了不少苦。"

劉奶奶一邊切菜一邊嘀咕，"看這瘦的，跟個竹竿似的。"

吃飯的時候，李明心不在焉地扒拉著碗里的米飯。

劉奶奶夾了一塊雞肉放在他碗里："多吃點，你看你瘦的。在深圳是不是舍不得吃好的？"

"沒有，奶奶。"李明機械地嚼著雞肉，"深圳的消費確實有點高，但我還吃得起飯。"

"那你為什么瘦成這樣？"

李明放下筷子，沉默了一會兒："奶奶，我...我工作壓力比較大。"

劉奶奶看著外孫緊鎖的眉頭，心里一陣酸楚。

這孩子從小就懂事，從來不愿意讓大人擔心。但越是這樣，她越覺得心疼。

"明明，如果在外面過得不好，就回家吧。家里雖然條件不好，但總餓不著你。"

"奶奶，我沒事的。"李明勉強笑了笑，"就是最近換了工作，有點不適應。"

接下來的兩天，李明總是心不在焉。

他要么對著手機發呆，要么在房間里來回踱步。

劉奶奶幾次想開口問什么，但看到外孫愁苦的表情，又把話咽了回去。

第三天晚上，李明終于開口了。

那時候劉奶奶正在客廳里看電視，李明從房間里走出來，在她身邊坐下。

"奶奶，我想跟您商量個事。"

"什么事？你說。"劉奶奶關掉電視，轉身看著外孫。

李明深吸了一口氣，雙手緊握在一起："我想創業。"

"創業？"劉奶奶有些意外，"做什么生意？"

"互聯網金融。"

李明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就像找到了救命稻草一樣，"奶奶，這個行業現在特別火，我有個朋友在做，一年就賺了幾百萬。他說現在正好有個項目缺合伙人，邀請我加入。"

劉奶奶對互聯網金融這種新鮮詞匯不太理解，但看到外孫久違的興奮表情，心里也跟著高興："那挺好的，你有想法就去做。需要奶奶幫什么忙嗎？"

"需要一些啟動資金。"李明咬了咬牙，"我算過了，如果投入135萬，一年就能回本，第二年就能賺200萬以上。奶奶，這真的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135萬？"劉奶奶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瞬間清醒過來，"明明，這么多錢..."

"奶奶，我知道這錢不少。"

李明拉著劉奶奶的手，語速很快，"但是機會難得，現在互聯網金融正是風口，錯過了就沒有了。我朋友說，他們公司現在急需擴大規模，正好在招合伙人，但是資金門檻比較高。"

劉奶奶猶豫了："可是明明，奶奶手里確實有點錢，但那是..."

"我知道，那是您的拆遷款和這些年攢的養老錢。"

李明突然跪在劉奶奶面前，眼中含著淚花，"奶奶，我保證，最多兩年，我就把錢還給您，而且還要翻倍還給您。到時候我給您買大房子，雇保姆照顧您，讓您享福。"

看著跪在面前的外孫，劉奶奶的心一下子軟了。

這孩子從小沒了父母，是她一手帶大的。

別人家的孩子都有父母支持，她不能讓明明在人生的關鍵時刻掉隊。

但135萬，這可不是小數目。

那是她2016年拆遷得到的80萬補償款，加上這些年省吃儉用攢下的55萬，是她全部的積蓄。

"明明，你確定這個項目靠譜嗎？"

"絕對靠譜！"李明激動地說，"奶奶，您看。"

他拿出手機，給劉奶奶看了幾張截圖，"這是我朋友發給我的收益截圖，您看，一個月就賺了十幾萬。"

劉奶奶看著手機屏幕上的數字，雖然看不太懂，但那些錢確實很多。

"我朋友還說了，他們公司有政府背景，絕對不會有問題。而且現在國家也在支持互聯網金融發展，這是政策紅利。"

李明越說越激動，"奶奶，我求您了，給我這個機會吧。我保證不會讓您失望的。"

劉奶奶看著外孫懇切的眼神，想起了他小時候的樣子。

那時候，小明明總是拉著她的衣角，奶聲奶氣地說："奶奶，我長大了要賺好多好多錢，給您買好吃的。"

現在，那個小男孩長大了，真的要去賺錢了。

"那...那你要保證，不能把錢亂花，一定要用在正事上。"

"我保證！我發誓！"李明激動地抱住劉奶奶，"奶奶，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我要讓您成為全村最幸福的老人！"

第二天一早，劉奶奶就陪著李明去了銀行。

銀行大廳里人不多，柜臺后面坐著一個年輕的女孩。

當劉奶奶說要取135萬時，女孩明顯愣了一下。

"老太太，您確定要取這么多現金嗎？這個數額比較大，要不要分幾次取？"

"不用，一次取完。"劉奶奶的聲音有些顫抖。

"您取這么多錢做什么用？需要什么證明嗎？"女孩職業性地詢問。

"給孫子創業用的。"劉奶奶看了看身邊的李明，"這孩子有出息，要做大事業。"

辦理手續的時候，劉奶奶的手一直在抖。

看著銀行卡里的余額從135萬變成四位數，她的心里五味雜陳。這是她一輩子的積蓄，現在全部交給了李明。

"奶奶，您放心，我一定會成功的。"李明緊緊握著劉奶奶的手，"等我賺到錢，第一件事就是孝敬您。"

走出銀行，劉奶奶突然有種空落落的感覺。

但看到李明臉上久違的笑容，她又覺得值了。

"明明，你什么時候回深圳？"

"明天就走。那邊項目等著啟動，不能耽誤太久。"

李明說，"奶奶，我走了以后，您要好好照顧自己。等我安頓好了，就接您過去享福。"

那天晚上，劉奶奶做了一桌子好菜。

祖孫倆說了很多話，主要是劉奶奶在叮囑，李明在保證。

"明明，到了深圳要經常給奶奶打電話。"

"我知道，奶奶。"

"還有，別為了省錢虧待自己，該吃的要吃，該穿的要穿。"

"我會的，奶奶。"

"創業雖然重要，但身體更重要。累了就休息，別硬撐。"

"奶奶，您放心吧，我都記住了。"

第二天清晨，李明就要走了。劉奶奶早早起床，給他準備了一大包家鄉特產。

"路上餓了就吃點，都是你愛吃的。"

"謝謝奶奶。"李明擁抱了劉奶奶，"我走了，您保重身體。"

看著李明消失在巷子盡頭，劉奶奶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她不知道，這一別，竟然是永別。

02

最初的三個月，李明還會定期給劉奶奶打電話。

第一個月，幾乎每隔兩天就有一個電話。

"奶奶，我到深圳了，朋友安排我住在公司宿舍，條件還不錯。"

"那就好，你要適應那邊的生活。"

"項目已經開始了，我們團隊有十幾個人，大家都很專業。"

"明明，你別太辛苦，身體要緊。"

"我知道，奶奶。對了，我給您寄了點錢，雖然不多，但您先用著。"

"不用給我寄錢，你自己留著用。"

"奶奶，這是我應該做的。等項目成功了，我給您寄更多。"

到了第二個月，電話變得不那么頻繁，但李明的語氣聽起來很興奮。

"奶奶，項目進展很順利，我們已經開始盈利了。"

"真的嗎？這么快就賺錢了？"

"是的，互聯網金融就是這樣，來錢快。我們團隊的業績在公司里排第二，老板很滿意。"

"那你要繼續努力，但也要注意休息。"

"我知道，奶奶。您也要保重身體，等我賺到大錢，第一件事就是帶您去醫院做全身檢查。"

第三個月，李明打電話的時候聲音有些疲憊，但還是報喜不報憂。

"奶奶，最近工作比較忙，可能不能經常給您打電話了。"

"沒關系，你忙你的，奶奶理解。"

"項目進入關鍵期了，需要全力投入。不過收益也越來越好，您放心。"

"明明，不管賺多少錢，健康最重要。"

"我知道，奶奶。您也要照顧好自己，我在深圳給您買了一些保健品，過幾天就能到。"

到了第四個月，電話變得稀少了，而且李明的聲音聽起來不太對勁。

"奶奶最近怎么不打電話了？"劉奶奶問來探望的大女兒。

"媽，人家忙著創業呢，哪有時間天天打電話。"女兒不以為然，"再說，他拿了您這么多錢，總得專心做事吧。"

劉奶奶點點頭，覺得女兒說得有道理。但心里總是有些不安，她說不清楚為什么。

第五個月，劉奶奶忍不住主動打電話給李明。

電話響了很久，才有人接。

"明明？"

"奶奶，是我。"李明的聲音聽起來很疲憊，而且有些沙啞。

"你怎么了？聲音這么??？是不是感冒了？"

"沒事，就是有點感冒。"

"那你要多喝水，多休息。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用，吃點藥就好了。"

"項目怎么樣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李明有些勉強的聲音："還...還在進行中。最近遇到了一些小困難，不過很快就能解決。"

"什么困難？要不要奶奶再幫你想想辦法？"

"不用，奶奶，您別擔心。這是正常的商業波動，每個創業者都會遇到。我們團隊有信心克服的。"

"那你要注意身體，別太累了。"

"我知道，奶奶。我先掛了，等會兒還有會要開。"

"好，你忙你的，別太累了。"

電話掛斷后，劉奶奶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出來。

李明的聲音聽起來不像是感冒那么簡單，更像是...害怕？

第六個月，劉奶奶再次主動打電話，但這次沒人接。

她連續打了五六個電話，都是"您撥打的號碼暫時無法接通"。

劉奶奶以為是李明在忙，就給他發微信："明明，奶奶剛才給你打電話沒接，你忙完了給奶奶回個電話。"

消息發出去，顯示已送達，但一直沒有回復。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一個星期過去了...

劉奶奶開始坐立不安。她讓女兒幫忙聯系李明，女兒打了幾個電話，都是無法接通。

"媽，會不會是他換號碼了？年輕人經常換手機號。"

"那也應該告訴我一聲啊。"劉奶奶越想越不對勁，"不行，我要去深圳找他。"

"媽，您別瞎想了。明明是個懂事的孩子，不會有事的?？赡芫褪枪ぷ魈?，顧不上聯系家里。"

"哪有這么忙的？連個電話都不回？連微信都不回？"

女兒也覺得奇怪，但還是安慰母親："媽，您再等等看吧。也許過幾天他就聯系您了。"

但劉奶奶哪里等得住。

第二天，她就瞞著女兒買了去深圳的火車票。

在火車上，劉奶奶一直在想，明明到底怎么了？

是項目失敗了？還是出了什么意外？

135萬雖然重要，但明明的安危更重要。

到了深圳，劉奶奶才發現自己根本不知道李明住在哪里。

她只記得他以前說過在南山區工作，但南山區這么大，到哪里去找？

她在火車站找了個報刊亭，問老板："師傅，您知道南山區有哪些互聯網金融公司嗎？"

老板看了看這個滿臉焦急的老太太："您找公司干什么？"

"找我孫子，他在那邊創業。"

"哎呀，現在這種公司太多了，我也說不清楚。您有具體地址嗎？"

劉奶奶搖搖頭。她甚至不知道李明公司的名字。

在深圳的三天里，劉奶奶跑了好幾個地方，都沒有找到李明的蹤跡。

她問了很多人，查了很多公司，但都沒有結果。

最后一天，她坐在深圳灣公園的長椅上，看著遠處的高樓大廈，眼淚止不住地流。

這座城市這么大，她的明明就像一粒沙子，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在火車站附近的小旅館住了三晚，劉奶奶花光了身上的錢。

第四天，她只能灰頭土臉地回家。

回到家后，劉奶奶病了一場。

高燒三天，說胡話的時候一直在喊李明的名字。

女兒守在床邊，聽著母親的囈語，心里也開始擔心起來。

也許，李明真的出事了。

03

2019年春節，李明沒有回家。

劉奶奶在除夕夜給他發了條微信："明明，過年了，奶奶想你。不管項目怎么樣，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奶奶不要求你賺多少錢，只要你平平安安就行。"

消息顯示已送達，但依然沒有回復。

初一的時候，劉奶奶又發了一條："明明，今天是大年初一，奶奶給你拜年了。家里包了餃子，都是你愛吃的韭菜雞蛋餡。什么時候回來，奶奶再給你包。"

還是沒有回復。

整個春節，劉奶奶都心神不寧。

別人家都是全家團圓，熱熱鬧鬧，只有她一個人守著空蕩蕩的房子，想念著不知道在哪里的外孫。

春節后，女兒來看劉奶奶，發現老人瘦了一大圈，頭發也白了很多。

"媽，您這是怎么了？"

"我擔心明明。這都快一年了，一點消息都沒有。"

劉奶奶紅著眼睛，"該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

"媽，您別自己嚇自己。明明都這么大的人了，能出什么事？"女兒也有些不耐煩了，"說不定項目正在關鍵時期，他不想分心呢。"

"可是，連過年都不回來，連個電話都不打..."

"沒什么可是的。"女兒的語氣有些冷淡，"當初我就說過，135萬太多了，您偏不聽。現在好了，人家拿著錢瀟灑去了，哪還記得您這個奶奶？"

"你不要這么說明明！"劉奶奶突然激動起來，"他不是那樣的孩子！從小到大，他最孝順了！"

女兒冷笑一聲："孝順的孩子，會一年不聯系奶奶？媽，您就是太善良了，被人騙了還替人數錢。"

這話像刀子一樣扎在劉奶奶心上。她不愿意相信女兒的話，但事實擺在面前，由不得她不信。

"也許...也許他真的遇到什么困難了，不好意思聯系我。"劉奶奶還在為李明尋找理由，"創業不容易，失敗了也正常。"

"那他也應該回來跟您說一聲啊。就算創業失敗了，總不能連人都不見了吧？"

劉奶奶沒有反駁，因為她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釋。

2020年初，疫情來了。

劉奶奶每天看新聞，擔心李明的安危。

深圳作為一線城市，疫情防控很嚴格，她擔心李明買不到口罩，擔心他沒錢買菜，擔心他生病了沒人照顧。

她又試著給他打電話，這次連"暫時無法接通"都沒有了，直接是"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微信也一樣，消息發出去直接顯示被拒收，紅色的感嘆號像一把把小刀，割在劉奶奶心上。

劉奶奶明白了，李明把她的電話和微信都拉黑了。

那一刻，78歲的老人哭得像個孩子。

她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錯了？為什么明明要這樣對她？

她給了他135萬，給了他全部的積蓄，為什么換來的是這樣的對待？

鄰居張阿姨來串門時，看到劉奶奶的樣子，嘆了口氣："老劉，你也別太難過?，F在的年輕人，心眼都野了，哪像我們那時候。"

"明明從小不是那樣的孩子。"劉奶奶還在為李明辯護，"他小時候多孝順，從來不讓我操心。"

"小時候是小時候，長大了就變了。"張阿姨搖搖頭，"特別是見了大錢之后，人心都會變的。135萬啊，夠一般人用一輩子了。"

"那他也不應該這樣對我啊。就算錢沒了，也應該回來看看我。"

"老劉，你就是太心軟了。"張阿姨拍拍劉奶奶的肩膀，"我看那孩子八成是拿著你的錢享福去了，哪還記得你這個老奶奶？"

劉奶奶想反駁，但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張阿姨的話雖然難聽，但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

疫情期間，劉奶奶的生活越來越困難。

沒有了那135萬，她每個月只有1200元的養老金。

房子雖然是自己的，但水電費、生活費、醫藥費...樣樣都要錢。

有一次，她在超市買菜時看中了一條魚，但看到價格標簽上的數字，最終還是放下了。那條魚要38塊錢，夠她吃三天的菜了。

回到家，劉奶奶坐在沙發上發呆。

如果那135萬還在，她不至于為了一條魚糾結這么久。

晚上，她又給李明發了條微信："明明，奶奶不怪你。錢沒了就沒了，奶奶只想知道你還好嗎？你在哪里？過得怎么樣？哪怕回個表情也行。"

消息發出去，還是被拒收。

04

2021年春天，劉奶奶生了一場大病。

那天早上，她起床時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腹痛，然后就昏倒在地上。

幸好樓下的王大爺聽到響動，及時發現了她。

"老劉！老劉！你怎么了？"王大爺拍打著劉奶奶的臉。

劉奶奶勉強睜開眼，看到王大爺焦急的表情："我...我肚子疼..."

"快，我送你去醫院！"

在醫院里，醫生診斷是胃出血，需要立即手術。

"病人家屬呢？"醫生問王大爺。

"她女兒在外地，我已經通知了，正在趕來的路上。"

"那先交費吧，手術費加住院費，大概需要三萬左右。"

王大爺被這個數字嚇了一跳。他知道劉奶奶家的情況，哪里拿得出三萬塊錢？

女兒趕到醫院時，劉奶奶已經推進手術室了。

看到母親蒼白的臉，女兒的眼淚止不住地流。

"媽怎么會突然這么嚴重？"

"醫生說是胃出血，可能和長期的精神壓力有關。"王大爺嘆了口氣，"你媽這一年多，為了你那個侄子的事，愁得茶飯不思。"

女兒咬了咬牙："都是那個沒良心的！拿了錢就跑，害得我媽這樣！"

手術很成功，但后續的治療費用讓女兒犯了愁。

她東拼西湊，找親戚朋友借錢，才勉強湊夠了醫藥費。

躺在病床上的劉奶奶，第一次真正感受到了沒錢的恐慌。

如果那135萬還在，她不至于讓女兒這樣為難，不至于成為家里的負擔。

"媽，您安心養病，錢的事不用擔心。"女兒在床邊安慰道，但劉奶奶看得出來，女兒的眼中也有焦慮。

"都是我不好，給你們添麻煩了。"劉奶奶聲音微弱。

"媽，您說什么呢？照顧您是我們應該做的。"

劉奶奶想說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說

。她知道女兒已經為了她的醫藥費四處奔波了。

在醫院住了半個月，劉奶奶的病情才穩定下來。

出院的時候，醫生特意叮囑："老人家要注意情緒，不能再這樣操心了。胃出血很容易復發，下次可能就沒這么幸運了。"

回到家后，劉奶奶的身體大不如前。

以前她還能下樓買菜，現在連上個三樓都氣喘吁吁。

更讓她痛苦的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會想起李明。

"明明，你知道奶奶生病了嗎？你在哪里？過得好嗎？"

她對著天花板自言自語，"奶奶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你要是過得好，奶奶就放心了。"

女兒提議讓她搬到自己家住，但劉奶奶拒絕了。

"為什么不搬？一個人住多危險啊。"

"我要在這里等明明回來。"劉奶奶固執地說，"萬一他回來了，找不到奶奶怎么辦？"

"媽，您還在等那個白眼狼？"女兒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都三年了，他要是還記得您，早就回來了！"

"也許...也許他真的遇到什么困難了。"

劉奶奶聲音微弱，"明明從小就孝順，不可能真的不管我。"

女兒看著母親蒼老的面容，心里五味雜陳。她又何嘗不希望李明是個好孩子？但現實就是現實，三年不聯系，這還不夠說明問題嗎？

2022年的冬天特別冷。

劉奶奶為了省電費，很少開空調。

夜里常常被凍醒，蜷縮在被子里發抖。

有一天晚上，她突然感到胸悶氣短，呼吸困難。

這次是肺炎，差點要了老人的命。

在ICU里躺了一個星期，劉奶奶在生死邊緣徘徊。

迷迷糊糊中，她做了很多夢。夢里，李明還是那個乖巧的孩子，拉著她的手撒嬌："奶奶，我長大了要賺好多好多錢，給您買好吃的。"

"奶奶，我絕對不會讓您失望的！我要讓您成為全村最幸福的老人！"

"奶奶，您放心，我一定會成功的。"

醒來時，枕頭都濕了。

護士問她怎么了，劉奶奶搖搖頭："沒事，就是想孩子了。"

"您兒子呢？怎么沒來看您？"

"他...他在外地出差，抽不開身。"劉奶奶撒了個謊。

護士點點頭，沒有多問。但劉奶奶知道，連陌生的護士都看出來了，她根本沒有孩子會來看她。

那一刻，劉奶奶突然想通了。也許女兒說得對，李明真的變了。

135萬，足夠改變一個人的心。

但即使這樣，她還是不愿意恨他。

畢竟，那是她一手帶大的孩子，是她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05

2023年3月15日，春雨綿綿。

劉奶奶正在客廳里看電視，外面的雨聲滴滴答答，顯得格外冷清。

她最近的身體越來越差，經常整天坐在沙發上發呆，腦子里想的都是過去的事。

下午兩點多，手機突然響了。

劉奶奶看了看屏幕，是個陌生的號碼。

現在騙子電話很多，她本來不想接，但不知道為什么，心里有種預感，這個電話很重要。

"喂？"

"請問您是劉奶奶嗎？李明的奶奶？"電話那頭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聽起來很緊張。

劉奶奶的心突然跳得很快："我是，您是？"

"我是李明的朋友，我姓王。"

一聽到李明的名字，劉奶奶的手機差點掉在地上："明明？明明怎么了？他還好嗎？他在哪里？"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然后傳來一個讓劉奶奶天塌地陷的消息："奶奶，李明他...出事了。"

"什么事？什么事？"劉奶奶的聲音開始發抖，"他是不是生病了？還是出車禍了？"

"他...他已經走了。"王姓男子的聲音也有些哽咽，"昨天晚上，在醫院...我們已經盡力了，但是..."

劉奶奶感覺腦袋"嗡"的一下，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她聽不到電話里的聲音，聽不到外面的雨聲，只聽到自己心臟劇烈跳動的聲音。

"奶奶？奶奶？您還在嗎？"電話里傳來焦急的聲音。

"我...我在。"劉奶奶的聲音虛弱得像蚊子叫，"你說...你說什么？"

"李明已經去世了。葬禮定在后天下午，地點在深圳東部的殯儀館。您如果方便的話，能來參加嗎？"

后面的話，劉奶奶一句都沒聽進去。

她只聽到一句話：李明死了。

那個從小被她拉扯大的孩子，那個跪在她面前保證要讓她享福的孩子，那個拿走她135萬就消失的孩子，死了。

電話掛斷后，劉奶奶癱坐在沙發上，眼淚無聲地流下來。

五年了，她等了五年，等來的卻是這樣的消息。

她想哭，但哭不出聲來。她想罵，但罵不出話來。

心里千頭萬緒，卻不知道該想什么。

女兒接到消息趕過來的時候，發現劉奶奶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眼睛紅腫，但已經沒有眼淚了。

"媽，您別這樣，保重身體要緊。"女兒在劉奶奶身邊坐下，輕撫著她的后背。

"我要去參加他的葬禮。"劉奶奶抓住女兒的手，聲音沙啞，"不管怎么樣，他都是我的孫子，是我一手帶大的。"

女兒猶豫了一下。她對李明有很大意見，但看到母親這樣，也不忍心反對。

"好，我陪您去。"

3月17日下午，深圳某殯儀館。

劉奶奶和女兒坐了一夜的火車才趕到。

一進入殯儀館，劉奶奶就被那種莊嚴肅穆的氣氛震住了。

她從來沒有進過這樣的地方，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恐懼和悲傷。

在工作人員的指引下，她們來到了一個小廳。

劉奶奶看到了五年未見的李明。

躺在那里的人，劉奶奶幾乎認不出來。

李明瘦得只剩皮包骨頭，臉頰深深凹陷，顴骨突出，整個人看起來比實際年齡大了十多歲。

最讓劉奶奶心痛的是，他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嘴唇發紫，看起來很痛苦。

"明明...我的明明..."劉奶奶撲到棺材邊，伸手想要摸摸李明的臉，但被女兒拉住了。

"媽，您別這樣。"

參加葬禮的人不多，大部分都是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共也就十幾個。

他們看到劉奶奶時，眼神都有些閃躲，似乎有什么難言之隱。

"您就是李明的奶奶吧？"一個戴眼鏡的男孩走過來，他就是電話里那個王姓青年。

"我是。你們是明明的朋友？"劉奶奶擦干眼淚，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

幾個年輕人對視了一眼，王男孩點點頭："算是吧。我們...我們認識李明有一段時間了。"

"那你們告訴我，這五年明明到底在做什么？"

劉奶奶的聲音突然變得尖銳，"為什么不聯系我？他拿了我135萬去哪了？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聽到135萬這個數字，幾個年輕人的臉色都變了。

他們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其中一個臉色蒼白的男孩小聲說："阿姨，李明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

"什么不容易？"劉奶奶幾乎是在吼，"我一個老太婆，把棺材本都給了他，他就這樣報答我？五年不聯系，死了也不通知我，要不是你們打電話，我連他死了都不知道！"

"阿姨，您先別激動..."

"我不激動！我要知道真相！我的錢去哪了？這五年他到底在做什么？"

幾個年輕人都低著頭，不敢看劉奶奶的眼睛。

葬禮進行得很匆忙，沒有什么儀式，就是簡單地告別，然后火化。

整個過程中，劉奶奶一直在哭，女兒在一旁安慰著她。

其他人都很沉默，偶爾有人竊竊私語，但聲音很小，劉奶奶聽不清楚。

葬禮結束后，大部分人都走了，只剩下劉奶奶、女兒和那幾個年輕人。

就在這時，剛才那個臉色蒼白的男孩偷偷走到劉奶奶身邊，環顧四周確認沒人注意后，壓低聲音說："阿姨，您先別激動。李明這些年的遭遇...很復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