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為什么我的紅包和哥哥的不一樣？”

七歲的小宇舉著手里薄薄的紅包，天真地問道。

老李頭不以為然地擺擺手：“你跟你哥哥能一樣嗎？”

李梅的臉色瞬間變了。

“既然您覺得我們不是一家人，那就別指望我養(yǎng)您了！”

01

老李頭今年七十三歲，是個退休的鋼鐵廠工人。

他這輩子最信奉的就是一句話：兒子才是根，女兒是潑出去的水。

這種想法在他那個年代很普遍，但到了現(xiàn)在，依然深深刻在他的骨子里。

老李頭有一兒一女。

兒子李強今年三十八歲，在外地打工，收入時高時低，很不穩(wěn)定。

女兒李梅三十五歲，是本地一所小學(xué)的語文老師，嫁給了做建材生意的王剛。

按理說，女兒的條件比兒子好太多，但老李頭心里的那桿秤從來沒有變過。

每當(dāng)鄰居夸李梅有出息時，老李頭總是淡淡地說：“再有出息也是別人家的人了。”

然后話鋒一轉(zhuǎn)，就開始夸自己的兒子：“我家強子雖然在外頭辛苦點，但那是為了給我們老李家掙家業(yè)呢。”

老李頭住在一套八十平米的老房子里，這是他工作了一輩子分到的。

房子雖然老舊，但收拾得還算干凈。

每個月月初，李梅都會準(zhǔn)時給他轉(zhuǎn)1500元生活費。

除了錢，李梅還經(jīng)常買菜送藥，隔三差五就來看看。

反倒是兒子李強，一年到頭也見不了幾次面。

偶爾打個電話，不是要錢就是報平安，說幾句就掛了。

但老李頭從來不覺得有什么不對。

在他心里，兒子在外面打拼不容易，女兒照顧老爹是應(yīng)該的。

李強有個兒子叫小強，今年八歲。

李梅有個兒子叫小宇，今年七歲。

兩個孩子都很可愛，但在老李頭眼里，他們的地位天差地別。

小強是親孫子，姓李，是老李家的血脈傳承。

小宇是外孫，就算是跟媽媽姓，在老李頭看來就是外人。

每次小強跟著爸爸回來，老李頭都高興得不得了。

他會提前去超市買一大堆零食，還要挑最貴的玩具。

“來，強強，爺爺給你買了新的變形金剛！”

“爺爺還給你買了你最愛吃的巧克力！”

老李頭的臉上總是掛著慈祥的笑容，恨不得把世界上最好的東西都給孫子。

但對小宇就完全不一樣了。

小宇每次跟媽媽來看外公，總是很有禮貌地叫：“爺爺好！”

老李頭通常只是點點頭，連笑容都很勉強。

有時候小宇想跟外公聊天，老李頭要么敷衍幾句，要么直接不理。

李梅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她想著老人家就是這樣，重男輕女的思想改不了了。

只要不太過分，她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畢竟老李頭年紀(jì)大了，她也不想讓父親不高興。

02

臘月二十八，李梅請了假，提前回娘家?guī)兔?zhǔn)備過年。

老李頭看到女兒來了，臉上倒是有些高興。

“梅子，你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

“我想著您一個人準(zhǔn)備年貨累，就早點回來幫忙。”李梅放下手里的大包小包。

“還是我女兒貼心。”老李頭難得夸了李梅一句。

李梅開始忙活起來，擦玻璃、拖地、洗窗簾。

她把整個房子收拾得煥然一新。

又去菜市場買了一大堆年貨，雞鴨魚肉樣樣不少。

老李頭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偶爾指點兩句。

“梅子，記得買點好酒，你哥回來了要喝酒的。”

“知道了，爸。”李梅擦著汗水，繼續(xù)忙碌著。

就在這時，老李頭突然想起什么，起身往臥室走去。

他從床頭柜里拿出一個存折，仔細(xì)看了看余額。

然后穿上外套，對李梅說：“我出去一趟。”

“這么冷的天，您去哪兒？”

“去銀行取點錢，給強強包紅包用。”老李頭說得理所當(dāng)然。

李梅愣了一下：“您要取多少？”

“不多，三千塊就夠了。強強這么乖，得給個大紅包。”

李梅心里咯噔一下，但沒有說什么。

她知道父親疼愛小強，但沒想到出手這么大方。

三千塊對于老李頭來說，可是不小的數(shù)目了。

臘月二十九下午，李強帶著小強回來了。

老李頭一看到孫子，眼睛都亮了。

“強強！快讓爺爺看看，又長高了沒有！”

小強撲到爺爺懷里：“爺爺，我想你了！”

“爺爺也想強強呢！”老李頭笑得合不攏嘴，“來，爺爺準(zhǔn)備了好多好吃的！”

他拉著小強的手，走向茶幾，上面擺滿了各種零食。

“這些都是爺爺專門給你買的，喜歡嗎？”

“喜歡！爺爺最好了！”小強高興地拍著手。

李強在一旁看著，也很開心。

“爸，您太寵強強了，這孩子都被您慣壞了。”

“寵怎么了？這是我親孫子，我不寵誰寵？”老李頭理直氣壯。

李梅在廚房忙活，聽到這話，手里的動作頓了一下。

她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小宇，從來沒有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但她什么也沒說，繼續(xù)準(zhǔn)備著年夜飯。

晚上，王剛也帶著小宇過來了。

一家人難得聚齊，房子里頓時熱鬧起來。

小宇和小強兩個孩子很快就玩到了一起。

雖然年齡相差一歲，但他們關(guān)系很好，完全沒有大人之間的那些復(fù)雜心思。

03

除夕夜，李梅準(zhǔn)備了一桌豐盛的年夜飯。

紅燒肉、糖醋魚、白切雞、蒜蓉生菜......

滿滿一桌子菜，香氣四溢。

“來來來，都坐下，準(zhǔn)備開飯了！”李梅招呼著大家。

老李頭坐在主位，臉上掛著難得的笑容。

畢竟一家人團團圓圓，確實讓人高興。

“爸，您多吃點，這些都是您愛吃的。”李梅給父親夾了塊紅燒肉。

“強強，來，爺爺給你夾個雞腿！”老李頭又給孫子夾菜。

整個吃飯過程中，老李頭的眼睛幾乎都在小強身上。

不停地給孩子夾菜，問他好不好吃，還要不要。

小宇坐在一旁，偶爾想說話，老李頭也愛理不理的。

李梅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她告訴自己，今天是除夕夜，不要破壞這份難得的團圓氣氛。

“小宇，來，媽媽給你夾菜。”李梅溫柔地對兒子說。

“謝謝媽媽。”小宇乖巧地回答。

王剛也注意到了老李頭的偏心，但他是女婿，不好多說什么。

只是默默地照顧著自己的兒子。

飯桌上的氣氛，表面上其樂融融，但仔細(xì)觀察，還是能感受到一些微妙的不和諧。

吃完年夜飯，按照慣例，該發(fā)紅包了。

老李頭清了清嗓子：“來，孩子們過來，爺爺給你們發(fā)紅包！”

兩個孩子聽到紅包，都興奮地跑了過來。

老李頭從口袋里掏出兩個紅包，但明顯厚薄不同。

“強強，來，這是爺爺給你的紅包。”

他把厚厚的那個紅包遞給小強，臉上滿是慈愛。

“里面有三千塊錢，你要好好學(xué)習(xí)，聽爸爸的話知道嗎？”

小強接過紅包，眼睛都瞪圓了：“哇！三千塊！謝謝爺爺！”

李強也很高興：“爸，您這也太多了，孩子還小，用不了這么多錢。”

“多什么多，這是我給我孫子的心意。”老李頭擺擺手。

然后，他看向小宇，臉上的表情明顯冷淡了一些。

“小宇，這個給你。”

他把另一個明顯很薄的紅包遞給小宇。

小宇天真地接過紅包，當(dāng)場就撕開了封口。

里面只有一張皺巴巴的五元紙幣。

小宇愣了一下，舉著紅包問：“外公，為什么我的和哥哥的不一樣？”

孩子的問題很直接，也很無辜。

但這句話就像一顆炸彈，瞬間點燃了李梅心中的怒火。

04

李梅的臉色瞬間變了。

她看著父親，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爸，為什么差這么多？”

老李頭似乎早就想好了答案：“強強是我們老李家的根，小宇能一樣嗎？”

“都是您的孫子，憑什么差別這么大？”李梅的聲音有些顫抖。

“什么叫都是我孫子？”老李頭的聲音也高了起來，“強強是我兒子的兒子，姓李，是我們老李家的血脈！小宇姓王，是外人！”

“外人？”李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是您女兒，小宇是我兒子，怎么就成外人了？”

“你嫁出去了，就是別人家的人！這是老祖宗的規(guī)矩！”老李頭振振有詞。

王剛想要勸和：“爸，都是一家人，何必這樣......”

“你別說話！”李梅制止了丈夫，“我要問清楚！”

她轉(zhuǎn)向父親，眼中已經(jīng)含著淚水：“爸，這些年我每個月給您1500塊生活費，買菜送藥，陪您看病，我做錯了什么嗎？”

“那是你應(yīng)該做的！”老李頭理所當(dāng)然地說。

“我應(yīng)該做的？”李梅的眼淚終于流了下來，“那您的兒子呢？他為您做過什么？”

“他在外面打工不容易！”

“我就容易了？我要工作，要帶孩子，還要照顧您，我容易嗎？”

李梅的聲音越來越大，積壓了多年的委屈全部爆發(fā)出來。

兩個孩子被大人們的爭吵嚇到了，小宇躲在爸爸身后，小強也不知所措。

李強想要打圓場：“妹妹，你別激動，爸年紀(jì)大了，思想老舊......”

“老舊？”李梅冷笑，“那就讓他的老舊思想養(yǎng)活他吧！”

而李梅接下來的舉動，頓時讓老李頭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