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爸媽，你們不能這樣啊！"兩個兒媳在樓下哭天搶地，"孩子還小，我們怎么辦？"

"當初就不該慣著你們。"王大爺拖著行李箱，頭也不回，"我們走了，你們自己想辦法吧。"

6年后的今天，這對老夫妻終于鼓起勇氣回到了這個傷心之地。站在熟悉的樓下，王大娘緊緊抓住王大爺的手。

"老頭子，咱們真的要上去嗎？"

"都到這兒了，總得看看。"王大爺深吸一口氣，"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么樣。"

當他們推開家門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讓兩個老人當場愣住...

故事還得從十五年前說起。

王家住在城西的老小區里，三室一廳的房子雖然不大，但一家人住著也算寬敞。王大爺在紡織廠工作了大半輩子，退休后每月有三千多的退休金。王大娘是家庭主婦，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條。

大兒子王建國老實巴交，在附近的小廠里做維修工，一個月能掙兩千多。二兒子王建軍嘴甜會說，但就是坐不住，工作換了一個又一個，掙的錢也不穩定。

"建國要結婚了！"那年春天，王大娘樂得合不攏嘴，"人家劉美玲長得多水靈，還是高中畢業呢！"

劉美玲確實長得不錯，瓜子臉，大眼睛，說話細聲細氣的。第一次上門時，她穿著件粉色的連衣裙，化著淡妝，讓王大娘看了心里美滋滋的。

"阿姨，您做的菜真好吃！"劉美玲夾了口紅燒肉，夸得王大娘眉開眼笑，"我媽說了，找婆婆就得找您這樣賢惠的。"

"這孩子嘴真甜！"王大娘私下里對王大爺說，"咱建國有福氣。"

王大爺雖然沒說什么，但心里也挺滿意。兒子能娶到這樣的媳婦，確實不容易。

婚禮辦得很熱鬧，王大爺幾乎花光了所有積蓄。劉美玲穿著潔白的婚紗，笑得跟朵花一樣。她拉著王大娘的手說："媽，以后我就是您的女兒了，您可得疼我啊！"

"當然當然，媽肯定疼你！"王大娘拍著她的手，眼圈都紅了。

一年后，王建軍也帶回來個對象。張麗華比劉美玲大兩歲，人長得精明，說話辦事都很利索。她第一次來家里，就把王大娘夸得天花亂墜。

"婆婆您真年輕！看著就像四十多歲，皮膚這么好，肯定有什么保養秘訣吧？"張麗華一邊幫忙摘菜一邊說，"建軍說您做飯特別香，今天我可得好好學學。"

王大娘被哄得心花怒放，當場就表態："只要你對建軍好，媽就把你當親閨女疼！"

兩個兒媳剛進門那陣子，確實挺勤快。劉美玲雖然嬌氣點，但會撒嬌，經常挽著王大娘的胳膊說貼心話。張麗華嘴巧手快，總是搶著干活，把王大娘夸得找不著北。

王大爺看著一家人其樂融融，心里也高興。兩個兒子都成家了，日子雖然緊點，但也算圓滿。

可好景不長，問題很快就出現了。

劉美玲懷孕后，整個人都變了。以前還會幫忙干點家務，現在一懷孕就成了國寶級保護動物。

"媽，我頭暈，您幫我洗個蘋果唄。"劉美玲躺在沙發上，手摸著還不顯懷的肚子，"醫生說孕婦要多吃水果。"

"應該的應該的，你現在是兩個人，可不能累著。"王大娘趕緊放下手里的活，去廚房洗蘋果。

王建國下班回來，看到媳婦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也不敢說什么。他老實，覺得媳婦懷孕確實辛苦，家務活就該父母多承擔點。

張麗華看在眼里，心里琢磨開了。她比劉美玲精明，知道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但也開始有樣學樣。

"婆婆，我最近老是惡心，可能也有了。"張麗華捂著嘴，做出想吐的樣子，"您看，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

王大娘一聽，高興壞了："真的？那太好了！明天就去醫院，可不能馬虎。"

果然，張麗華也懷孕了。這下家里更熱鬧了，兩個孕婦都成了重點保護對象。

"媽，您辛苦了。"劉美玲坐在餐桌前，看著王大娘端上來的飯菜，"等孩子生下來，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媽，我也是。"張麗華接話道，"現在讓您受累了，以后我們一定報答您。"

王大娘聽了心里暖洋洋的，再累也覺得值得。王大爺雖然嘴上不說，但看著兩個兒媳婦這么懂事，心里也挺欣慰。

可是，孩子生下來后，情況并沒有好轉，反而更糟了。

劉美玲生了個兒子，取名小明。張麗華生了個女兒，叫小紅。王大娘成了專職保姆，白天黑夜地忙個不停。

"媽，小明哭了，您快看看是不是餓了？"劉美玲在臥室里喊。

"媽，小紅拉了，您幫忙換個尿布。"張麗華也在喊。

王大娘一個人要照顧兩個孩子，還要做飯洗衣收拾家務，累得腰都直不起來。王大爺看不過去，想幫忙，卻被兩個兒媳婦嫌棄。

"爸，您別動，男人手笨，弄疼孩子怎么辦？"劉美玲說得理直氣壯。

"就是，還是媽有經驗。"張麗華也附和。

王大爺只好在一邊干著急，心里憋屈得很。

更讓人氣憤的是，兩個兒媳坐完月子后，也沒有重新工作的意思。

"媽，孩子太小，離不開人。"劉美玲振振有詞，"我要是去上班，誰照顧小明？萬一出了什么事，您能負責嗎？"

"美玲說得對。"張麗華也幫腔，"孩子的事比什么都重要，工作以后再找也不遲。"

王建國和王建軍也覺得媳婦說得有道理。兩個大男人工作本來就不穩定，掙得也不多，家里有老人的退休金兜著，日子還能過得去。

就這樣，兩個兒媳婦在家一待就是好幾年。孩子漸漸長大了，她們卻越來越理直氣壯。

小明和小紅上幼兒園后，王大娘以為兩個兒媳婦終于可以去工作了，沒想到她們又有了新的理由。

"媽，您看現在找工作多難？"劉美玲翻著報紙，做出很努力的樣子，"我都投了好多簡歷了，一個回音都沒有。"

實際上，她根本沒投過幾份簡歷。每天睡到自然醒，起來洗漱化妝，然后要么看電視，要么和姐妹們逛街喝茶，過得比上班族還舒服。

張麗華更精明，她直接掌管起了家里的財政大權。

"媽，您把退休金給我管吧，我記性好，能合理安排。"張麗華說得頭頭是道，"您看，小明要上興趣班，小紅要買新衣服，家里這么多開銷，得有人統籌規劃才行。"

王大娘覺得有道理，就把存折交給了張麗華。從此，家里的大小開支都得經過她的手。

"媽，這個月的錢有點緊。"張麗華拿著個小本子，認真地說，"您看，小明的鋼琴課800，小紅的舞蹈課600，還有生活費、水電費、物業費......"

王大娘聽得頭都大了，只能點頭同意。她哪里知道，張麗華報的這些費用里，有一半都是她自己花掉的。

劉美玲雖然不管錢，但花錢也不含糊。她經常和朋友們聚會，做美容、買衣服、吃大餐，花銷不小。

"媽，我這不是為了咱家的面子嘛。"劉美玲理直氣壯地說，"我要是穿得寒酸，別人會說咱家條件不好，丟的是整個王家的臉。"

兩個兒子對這種情況也習以為常了。王建國本來就老實，覺得媳婦說得對，家里確實需要有人照顧。王建軍更是樂得清閑，反正有父母兜底，他也沒什么壓力。

時間一年年過去，兩個兒媳婦在家啃老的時間越來越長。從最初的"孩子小需要照顧"，到后來的"工作不好找"，再到"現在的工作都沒保障，不如在家安心照顧家庭"，理由總是有的。

王大爺看在眼里，心里越來越不是滋味。他試圖跟王大娘商量，卻被她打斷。

"老頭子，兒媳婦們也不容易，咱們能幫就幫點吧。"王大娘累得腰酸背痛，但嘴上還是為兒媳婦們辯護，"再說，她們照顧孩子也是為了咱們王家好。"

王大爺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他心里明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但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孩子們上小學后，家里的開銷更大了。學費、書費、各種補習班費用，每個月都是一筆不小的開支。王大爺的退休金根本不夠用，還得動用之前的積蓄。

"媽，現在孩子的教育競爭多激烈啊！"劉美玲拿著小明的成績單，愁眉苦臉地說，"您看，數學才85分，必須得報個輔導班。"

"小紅的英語也不行，得找個外教。"張麗華也跟著說，"現在不投資教育，以后孩子會怪我們的。"

王大娘聽了心里發慌，趕緊問："那得多少錢？"

"不多，一個月也就兩千多。"張麗華輕描淡寫地說，"為了孩子，這點錢必須得花。"

王大爺一聽就火了："兩千多？我一個月退休金才三千多，家里還有其他開銷，哪來這么多錢？"

"爸，您這話說的，孩子是咱們王家的希望，教育投資怎么能省？"劉美玲不高興了，"您不會是舍不得花錢吧？"

"就是，別人家的爺爺奶奶都搶著給孫子花錢，咱家怎么還這么計較？"張麗華也幫腔。

王大娘夾在中間為難得很，最后還是從存款里取了錢給孩子們報了班。

可是這樣的情況越來越頻繁。今天小明要買新書包，明天小紅要參加夏令營，后天又要交什么費用。每次都是兩個兒媳婦聯手施壓，王大娘招架不住，只能答應。

王大爺看著家里的存款越來越少，心里急得不行。他找到兩個兒子談話。

"建國，建軍，你們也都三十多歲的人了，總不能一直這樣啃老吧？"王大爺語重心長地說，"孩子的開銷越來越大，我的退休金根本不夠用。"

王建國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爸，我知道，可是我的工資也不高，廠里效益不好，經常拖欠工資。"

"那也不能不工作啊！"王大爺急了，"你媳婦在家待了這么多年，孩子都上學了，為什么不能出去找個工作？"

"爸，您這話說的，美玲要照顧孩子，還要料理家務，已經夠辛苦了。"王建國為媳婦辯護，"再說，她一個女人出去工作能掙多少錢？還不夠交通費和午飯錢的。"

王建軍更是理直氣壯："爸，現在外面工作這么難找，我也一直在努力啊。再說，麗華管理家里的財務，也是在為咱家服務。"

王大爺被兩個兒子的話氣得說不出話來。他們已經完全習慣了這種啃老的生活，根本沒有獨立的意識。

晚上，王大爺和王大娘躺在床上，心里都很沉重。

"老頭子，這樣下去可怎么辦？"王大娘嘆氣，"咱們的積蓄都快花完了，以后靠什么生活？"

"我早就說過，不能這樣慣著他們。"王大爺翻個身，"現在好了，四個大人兩個孩子，全靠我一個人的退休金養活，這不是長久之計。"

"可是咱們能怎么辦？孩子們都這么大了，總不能趕出去吧？"王大娘眼圈紅了，"再說，小明小紅還小，咱們也舍不得。"

王大爺沉默了。他心里明白，這樣的日子不能再繼續下去了，但要改變現狀，談何容易？

轉眼間，小明和小紅都上了初中。這個年齡的孩子開銷更大，各種費用接踵而至。

"媽，小明要上重點中學，需要交贊助費。"劉美玲拿著錄取通知書，臉上寫滿了焦急，"三萬塊，一分都不能少。"

王大娘一聽，臉都白了："三萬？咱家哪有這么多錢？"

"媽，這是孩子的前途，不能馬虎。"劉美玲眼圈紅紅的，"您看，要不把房子抵押一下？"

還沒等王大娘回答，張麗華也來了："媽，小紅也考上好學校了，也需要交兩萬的擇校費。"

"什么？又是兩萬？"王大爺聽到動靜從臥室走出來，"你們瘋了嗎？五萬塊錢，我們老兩口哪來這么多錢？"

"爸，您別激動。"張麗華不緊不慢地說，"我算過了，咱家這套房子值不少錢，抵押一下就夠了。"

"抵押房子？"王大爺瞪大了眼睛，"這是我們的養老房，抵押了我們住哪里？"

"爸，您想多了，又不是賣房子，就是暫時抵押一下。"劉美玲也勸說，"等我們以后有錢了，就把房子贖回來。"

王大爺聽了更生氣："你們有錢？你們都四十多歲了，在家啃老十幾年，什么時候能有錢？"

這話一出，兩個兒媳婦的臉色都變了。

"爸，您這話說得太難聽了！"劉美玲委屈地哭了起來，"我們在家照顧孩子、料理家務，怎么就是啃老了？"

"就是，我們為這個家付出了這么多，您怎么能這樣說我們？"張麗華也紅了眼圈，"是不是嫌我們拖累了？"

兩個兒子聽到動靜也趕了過來。看到媳婦們哭得梨花帶雨，心里都不好受。

"爸，您說話太重了。"王建國為難地說，"美玲她們也不容易，為了這個家......"

"為了這個家？"王大爺氣得渾身發抖，"她們為了這個家做了什么？十五年了，她們在家享福，我們老兩口當牛做馬，現在還要我們把房子抵押出去？"

"王大爺，您消消氣。"張麗華抹著眼淚，"孩子的教育不能耽誤，這錢必須得出。實在不行，您把存款都取出來，不夠的部分我們再想辦法。"

"存款？"王大爺苦笑，"存款早就讓你們花光了！這么多年，我的退休金全部貼進去，之前的積蓄也花得差不多了，你們還要怎么樣？"

屋子里安靜了下來，氣氛變得非常尷尬。兩個兒媳婦沒想到家里的經濟狀況這么糟糕，而王大爺也終于把憋在心里多年的話說了出來。

"爸，那您說怎么辦？"王建軍小聲問道，"孩子的學費總得交吧？"

"怎么辦？"王大爺看著圍在身邊的四個成年人，心里一陣悲涼，"你們都是有手有腳的人，為什么不能自己想辦法？"

"我們也想啊，可是......"劉美玲還想辯解。

"夠了！"王大爺擺擺手，"我不想聽這些理由了。十五年了，我聽夠了你們的理由！"

說完，王大爺轉身回了臥室，把門重重地關上。屋子里剩下的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該說什么好。

那天晚上，王大爺和王大娘躺在床上，都睡不著。

"老頭子，你說咱們是不是做錯了什么？"王大娘輕聲問道，"孩子們怎么變成這樣了？"

王大爺長長地嘆了口氣："是我們太寵著他們了。從小到大，什么事都替他們做了，現在他們就理所當然地認為我們應該養他們一輩子。"

"可是現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王大娘眼淚掉了下來，"孩子們都這么大了，改不了了。"

"不是改不了，是他們不想改。"王大爺坐起身，"你看看，他們哪個想過要獨立？哪個想過要讓我們歇歇？"

正說著，外面傳來爭吵聲。王大爺和王大娘趕緊起身，打開門一看，原來是兩個兒媳婦在客廳里吵架。

"都怪你平時花錢大手大腳！"劉美玲指著張麗華，"要不然家里也不會這么緊張！"

"你好意思說我？"張麗華也不甘示弱，"你每個月光化妝品就花多少錢？還有那些衣服鞋子，哪樣便宜了？"

"我那是為了維持形象，你懂什么？"劉美玲澀聲反駁。

"維持形象？維持什么形象？在家啃老的形象嗎？"張麗華說話更加尖銳。

兩個女人越吵越兇，聲音越來越大。王大爺和王大娘看在眼里，心如刀絞。

"夠了！都給我住嘴！"王大爺忍無可忍，大聲喝道。

兩個兒媳婦這才停止爭吵，但臉上都寫滿了不滿。

"現在還有心情吵架？"王大爺冷笑，"你們倒是想想，明天孩子的學費怎么辦？"

"那還不是因為您不肯拿錢？"劉美玲委屈地說，"孩子是您的親孫子，您忍心讓他上不了學？"

"就是，別人家的爺爺奶奶都恨不得把最好的給孫子，您怎么這么狠心？"張麗華也跟著抱怨。

王大爺被她們的話氣得胸口發悶，一時間說不出話來。王大娘看到老伴臉色發白，趕緊扶住他。

"老頭子，你沒事吧？"王大娘擔心地問。

"我...我沒事......"王大爺捂著胸口，大口大口地喘氣。

"爸！"兩個兒子見狀，趕緊跑過來。

"快，快送醫院！"王建國慌了神。

到了醫院，醫生檢查后說是急性心絞痛，需要住院觀察。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王大爺，王大娘心里害怕極了。

"老頭子，你可不能有事啊。"王大娘握著王大爺的手，眼淚不停地往下掉。

王大爺虛弱地拍拍她的手："我沒事，就是太累了。"

在醫院的幾天里，王大爺想了很多。看著王大娘為了照顧他跑前跑后，再看看兩個兒媳婦還在為醫藥費的事情推來推去，他的心徹底涼了。

"建國，建軍。"王大爺把兩個兒子叫到床前，"我有話對你們說。"

"爸，您說。"兩個兒子都很緊張。

"我和你們媽年紀大了，身體也不好了。"王大爺說得很慢，"這個家，我們管不了了。"

"爸，您別這樣說，您的身體會好起來的。"王建國安慰道。

"我不是說身體。"王大爺搖搖頭，"我是說，從今以后，我們不會再管你們的事了。"

兩個兒子面面相覷，不明白父親的意思。

"你們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家庭，應該學會獨立生活。"王大爺看著他們，"我們不能養你們一輩子。"

"爸，我們知道錯了。"王建軍急忙說道，"我們會改的，會努力工作的。"

"會改？"王大爺苦笑，"你們說了多少年要改了？十五年了，我一直在等你們改，可是你們越來越過分。"

兩個兒子低下了頭，不敢再說什么。

出院后，王大爺做了一個決定，這個決定震驚了所有人。

"我要賣房子。"王大爺在全家人面前宣布了這個決定。

"什么？賣房子？"劉美玲第一個跳起來，"爸，您瘋了嗎？"

"賣了房子我們住哪里？"張麗華也急了。

"你們？"王大爺冷冷地看著她們，"這是我的房子，我想賣就賣，跟你們有什么關系？"

"可是我們是一家人啊！"劉美玲哭了起來，"您不能這樣對我們！"

"一家人？"王大爺冷笑，"一家人會這樣啃老嗎？一家人會連老人生病都要計較醫藥費嗎？"

"爸，您消消氣，有什么事我們坐下來商量。"王建國想要緩和氣氛。

"沒什么好商量的。"王大爺態度堅決，"房子我已經聯系中介了，下周就掛牌出售。"

"那您賣了房子準備去哪里？"張麗華強忍著怒火問道。

"這不用你們操心。"王大爺拉起王大娘的手，"我們走了，你們自己想辦法過日子吧。"

接下來的幾天，王家鬧翻了天。兩個兒媳婦輪番上陣，又哭又鬧，想要阻止王大爺賣房。她們一會兒說老人太絕情，一會兒說孩子無家可歸，一會兒又威脅要斷絕關系。

但王大爺心意已決，任憑她們怎么鬧都不為所動。

"爸媽，求求您們了，不要這樣。"劉美玲跪在王大爺面前，"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以后一定改。"

"是啊，爸媽，給我們一次機會吧。"張麗華也跪下了，"我們一定好好工作，不再讓您們操心。"

看到兩個兒媳婦跪在地上，王大娘心軟了，拉拉王大爺的衣袖："老頭子，要不......"

"不要心軟。"王大爺輕輕搖頭，"她們說過多少次要改了？每次都是這樣，等風頭過了又恢復原樣。"

"我們這次是真心的！"劉美玲哭得稀里嘩啦，"您看，我已經開始找工作了，投了好多簡歷。"

"我也在找。"張麗華也表態，"以后家里的開銷我們自己承擔，絕不再花您的錢。"

王大爺看著她們，心里沒有任何波動。這樣的承諾，他聽過太多次了。

房子很快就賣掉了。買主是個年輕的小夫妻，急著要房，價格也算公道。拿到錢的那天，王大爺和王大娘收拾了幾件簡單的行李，準備離開。

"爸媽，您們真的要走嗎？"王建國看著父母的行李箱，眼圈紅了。

"我們累了，想出去走走，散散心。"王大爺背起包，"你們都是大人了，應該學會照顧自己。"

"那孩子們怎么辦？"劉美玲還在做最后的挽留，"小明小紅還需要人照顧。"

"他們有爸爸媽媽照顧就夠了。"王大娘也背起了自己的包，"我們老了，照顧不動了。"

"媽......"張麗華想要拉住王大娘。

"別送了。"王大爺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家門。

王大娘跟在后面，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雖然對兒媳婦們失望透頂，但要離開自己的家，離開孫子孫女，心里還是舍不得。

"爺爺奶奶，你們不要走！"小明和小紅追了出來，拉著爺爺奶奶的衣服不放。

王大爺蹲下身，摸摸兩個孩子的頭："爺爺奶奶出去住一段時間，你們要聽爸爸媽媽的話，好好學習。"

"什么時候回來？"小紅哭著問。

王大爺沒有回答，站起身繼續往前走。

"爸！媽！"身后傳來撕心裂肺的喊聲，是兩個兒媳婦在樓下哭著挽留，"您們不能這樣對我們！"

"爸媽，回來吧！"兩個兒子也在喊。

但王大爺和王大娘頭也不回，消失在了小區的盡頭。

那一天，是他們離開家的日子。那一天，也是這個家庭徹底改變的開始。

六年時間，足以改變很多東西。

王大爺和王大娘在外面的這些年，去了很多地方。他們先是在海南住了兩年，溫暖的氣候讓王大爺的身體好了很多。后來又去了云南，在那里的小城里安靜地生活了三年。最后一年，他們在老家的縣城租了個小房子，過著簡單而平靜的日子。

這六年里，他們偶爾會接到孩子們打來的電話。剛開始的時候，電話里都是哭訴和抱怨，后來慢慢變成了報平安和問候。從這些零碎的電話里，王大爺和王大娘大概了解到家里的一些變化，但具體如何，他們并不清楚。

"老頭子，你說孩子們現在過得怎么樣？"這六年來，王大娘問過無數次這個問題。

"不管怎么樣，總比以前強。"王大爺總是這樣回答，"至少他們知道要自己養活自己了。"

雖然嘴上這么說，但兩個老人心里都想著孩子們，尤其是小明和小紅。孩子們現在都十幾歲了，正是需要關愛的年紀。

"要不，我們回去看看？"今年春天，王大娘又一次提出了這個想法。

這一次，王大爺沒有拒絕。"好，回去看看吧。"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這一幕。兩個老人站在熟悉的小區門口，心情五味雜陳。

小區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是多了些新的店鋪。樓道里的聲控燈還是壞的，墻上的小廣告又多了不少。一切都那么熟悉，卻又那么陌生。

"三單元，六樓。"王大爺看著樓號，"我們的家。"

"還是咱們的家嗎？"王大娘輕聲問道。

王大爺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答案。房子雖然賣了，但買主是個年輕人，聽說后來又轉手了。現在住在里面的，會是誰呢？

兩人慢慢爬上樓梯。六層樓對于他們這個年紀來說，已經不是輕松的事了。到了六樓，王大爺在門前停下了腳步。

門還是原來的門，只是重新刷了漆，看起來比以前新一些。門上貼著一張小小的福字，顯然是有人在這里生活。

王大爺和王大娘站在門前，心情五味雜陳。六年了，這個曾經讓他們心碎離開的家，如今又會是什么模樣？

王大爺顫抖著手按下門鈴。"叮咚——"清脆的門鈴聲在樓道里回響。

腳步聲從門內傳來，越來越近。王大娘緊緊抓住王大爺的手，兩人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門鎖轉動的聲音響起，"咔嚓"一聲，門慢慢打開。

當看清開門的人時，王大爺和王大娘瞬間愣住了，嘴巴張得老大，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這...這怎么可能？！"王大娘失聲叫道。

站在門口的人，讓這對離家六年的老夫妻完全沒有想到。他們的表情從震驚變成了不敢置信，從不敢置信變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