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地名人名虛構,請勿與現實關聯
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聯網,部分圖片非真實圖像,僅用于敘事呈現,請知悉
“其實我一直沒打算瞞你,但你得先答應我,無論看到什么,別慌。”林天佑的聲音在客廳里輕得像羽毛,宋春花卻聽出了某種分量。
窗外新加坡的夜色濃稠如墨,那些她以為已經熟悉的一切,此刻都變得陌生起來。
保險柜的密碼鎖在他手下發出輕微的嘀嗒聲,就像時間在倒計時。她突然想起那張在美術館里見過的老照片...
01
宋春花第一次聽見林天佑的聲音,是在一個悶熱的上海夏夜。她剛從小區的廣場舞回來,汗水還掛在額頭上,手機里那個叫“銀發佳緣”的軟件發出了提示音。
“您好,我是林天佑,看了您的文字分享,很有感觸。”聲音從手機里傳來,帶著一種特別的腔調,不完全是普通話,卻又不像臺灣口音,有種說不出的溫潤。
宋春花坐在沙發上,開了風扇,望著對面樓棟里零星的燈光。她在這個軟件上已經待了三個月,遇見過各種各樣的人——說要帶她環游世界的老板,張口閉口談養生的退休醫生,還有那個聲稱在澳洲有三套房子的工程師。但林天佑的聲音不一樣,它很慢,像是在品茶時說話。
“您是新加坡人?”她問。
“祖籍福建,早年移居新加坡,現在算是新加坡人了。”他笑了笑,“您剛才分享的那首《楓橋夜泊》,讓我想起小時候外公教我背詩的樣子?!?/p>
宋春花記得自己確實在軟件上發了一段語音,念的是張繼的詩。她只是覺得夜深了,想找點什么事做,沒想到會有人回應,更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聲音。
“您也喜歡古詩?”
“談不上喜歡,只是年紀大了,總想起一些年輕時背過的東西?!绷痔煊拥穆曇衾镉蟹N淡淡的懷念,“您的普通話很標準,一聽就是上海人。”
宋春花愣了一下。她的普通話確實不錯,但怎么能聽出是上海人?
“您怎么知道?”
“語氣,還有語調。上海人說普通話,總有種特別的腔調,像絲綢一樣滑。”
這句話讓宋春花的心跳快了一拍。沒有人這樣形容過她的聲音。前夫老陶總說她說話太沖,女兒陶陶也經常嫌她大嗓門。但這個陌生的聲音說她的普通話像絲綢。
她們聊了一個小時。從詩詞聊到上海的老建筑,從老建筑聊到新加坡的榴蓮,從榴蓮聊到各自的生活。林天佑說他退休了,以前做文化相關的工作,現在一個人住在東區的一棟小別墅里。
“您呢?有子女嗎?”他問得很自然。
“有個女兒,在外企工作,平時很忙?!彼未夯]有說自己離異,也沒有說女兒對她的生活指手畫腳。
“那很好?!绷痔煊拥穆曇衾餂]有探究,只有一種理解。
第二天,宋春花主動給他發了消息。她拍了一張早晨在陽臺上看到的云彩,配文字說:“今天的云很像您昨天說的榴蓮?!?/p>
林天佑很快回復了一張照片,是他家后院的雞蛋花樹,花瓣白得透明。“這是我昨天剛摘的雞蛋花,新加坡到處都是這種花,但每次看見還是會停下來。”
宋春花盯著那張照片看了很久?;ㄅ牡煤苊?,但更吸引她的是背景——干凈的石板路,修剪整齊的草坪,還有遠處隱約可見的房子一角。那房子看起來不大,但很精致,墻是淡黃色的,窗框是白色的。
她忽然想象自己走在那條石板路上,想象自己坐在那棟房子的客廳里喝茶。這個念頭來得突然,連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02
第一次視頻通話是在他們認識的第三周。宋春花特意洗了頭,換了件好看的衣服,還化了淡妝。她覺得自己有點傻,但又控制不住。
林天佑的臉出現在屏幕上時,宋春花愣住了。她預想過各種可能,但沒想到他會是這個樣子——頭發花白但梳得很整齊,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臉上有歲月的痕跡但輪廓依然清晰。最重要的是,他的表情很溫和,不是那種刻意的溫和,而是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平靜。
“您比我想象的年輕?!绷痔煊有χf,“聲音里聽不出您已經四十九歲了?!?/p>
宋春花臉紅了。她今年確實四十九歲,馬上就五十了,但很久沒有人夸她年輕了。
“您也比我想象的......”她停住了,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比您想象的老?”林天佑開玩笑地問。
“不是,比我想象的有氣質。”
這是真話。宋春花見過很多男人,前夫老陶,女兒的男同事,小區里的那些大爺,還有軟件上那些聲稱自己多有錢多有文化的人。但林天佑不一樣,他坐在那里就像一幅畫,背景是整齊的書架,桌上放著茶具,一切都恰到好處。
“您家的書真多。”宋春花說。
“大部分是以前工作時留下的,舍不得扔。”林天佑轉了轉攝像頭,讓她看清楚書架?!澳矚g看書嗎?”
“一般般,不過我女兒從小就愛看書,現在在外企做翻譯?!?/p>
“那很厲害。您一定教育得很好。”
宋春花心里一暖。女兒確實爭氣,但這些年她們的關系有些緊張。陶陶總覺得她太愛玩,不夠穩重,尤其是知道她在交友軟件上認識人之后,更是一臉的不贊成。
她們聊了兩個小時。林天佑給她介紹了新加坡的氣候,教她幾句簡單的福建話,還演示了怎么泡功夫茶。宋春花覺得時間過得飛快,像做夢一樣。
“明天還能聊嗎?”掛斷視頻前,她問。
“當然?!绷痔煊有Φ煤軠睾停拔椰F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p>
從那以后,視頻通話成了她每天最期待的事情。林天佑總是很準時,每天晚上八點,上海時間八點,新加坡時間八點。她漸漸習慣了在視頻里看見他的臉,習慣了聽他講新加坡的事情,習慣了向他抱怨上海的天氣。
有一次,陶陶下班回來,看見她在客廳里對著手機笑,問:“媽,您又在跟那個新加坡人聊天?”
“有什么不好嗎?”宋春花有點不高興。
“沒什么不好,就是覺得您太投入了。”陶陶坐在她旁邊,“媽,您真的了解他嗎?網上的人,說什么都容易?!?/p>
“我當然了解他。我們聊了這么久,他什么樣的人我還不知道嗎?”
“可是您見過他嗎?去過他家嗎?知道他的朋友嗎?”陶陶的語氣有些急切,“媽,現在騙子這么多,您不能只看表面?!?/p>
宋春花沒有回答。她知道女兒說的有道理,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感覺。林天佑不像騙子,他的溫和不是裝出來的,他的學識也不是假的。而且,她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被人在意的感覺了。
03
林天佑說要來上??此龝r,宋春花的心情復雜得像打翻了調色盤。興奮、緊張、期待、害怕,所有的情緒混在一起,讓她好幾個晚上都睡不著覺。
“他真的要來?”陶陶聽到消息后,眉頭皺得可以夾死蚊子。
“后天的飛機,住三天?!彼未夯ㄅψ屪约旱穆曇袈犉饋砥届o,但心里的激動怎么也掩飾不住。
“媽,您真的決定了?”陶陶放下手里的咖啡杯,“我還是覺得這件事太冒險了。一個素不相識的人,說來就來,萬一......”
“萬一什么?”宋春花打斷了她,“萬一他是個壞人?萬一他想騙我?陶陶,我都快五十歲了,我知道什么是對我好,什么是在騙我。”
“可是......”
“沒有可是?!彼未夯ㄕ酒饋?,走到窗邊,“我這大半輩子,為了你爸,為了你,為了這個家,從來沒有為自己活過一天。現在你們都有自己的生活了,我總該有自己的選擇了吧?”
陶陶沉默了。她知道母親說的是實話,這些年確實辛苦了。但她就是不放心,總覺得這件事來得太突然,太不真實。
林天佑是星期四下午到的虹橋機場。宋春花專門請了假去接他,穿了一件新買的連衣裙,是淡藍色的,顯得她的皮膚白了很多。她在接機口等了半個小時,心跳得像小鼓一樣。
當她看見林天佑從通道里走出來時,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視頻里的溫和在現實中變得更加立體,他穿著一件白色的襯衫,深藍色的休閑褲,拖著一個不大的行李箱,走路的姿勢很挺拔。最重要的是,他一眼就看見了她,臉上露出了那種熟悉的笑容。
“春花。”他走到她面前,輕輕叫了她的名字。
宋春花覺得自己的臉燙得像火燒。這是他第一次當面叫她的名字,聲音比視頻里更加真實,更加溫暖。
“林先生,您......您辛苦了?!彼悬c緊張,不知道該說什么。
“叫我天佑就好?!绷痔煊涌粗?,眼里有種很真誠的光,“您比視頻里更美?!?/p>
宋春花低下頭,心里像開了花一樣甜。
林天佑住在外灘附近的一家酒店,說是想感受一下老上海的味道。第二天下午,他請宋春花去和平飯店喝下午茶。
和平飯店的下午茶很貴,宋春花知道,但她從來沒有來過。坐在那些古老的沙發上,看著窗外的黃浦江,聽著輕柔的爵士樂,她覺得自己像做夢一樣。
“您知道嗎?”林天佑一邊給她倒茶,一邊說,“這里以前叫華懋飯店,是上海灘最著名的地方之一。那時候多少名流在這里進進出出,多少故事在這里發生?!?/p>
“您對上海很了解?!彼未夯ㄓ行@訝。
“我爺爺年輕時在上海待過一段時間,他經常跟我講上海的事情。”林天佑的眼里有種懷念的光,“他說上海是個有故事的城市,每一條街,每一棟樓,都藏著無數的秘密?!?/p>
“那您爺爺是做什么的?”
林天佑停頓了一下,然后笑了笑:“文化人,具體做什么我也不太清楚,那個年代的事情,大人不愿意多說。”
宋春花點點頭。那個年代確實復雜,很多事情說不清楚。
“您看那邊?!绷痔煊又赶虼巴獾囊粭澖ㄖ澳鞘窃瓉淼膮R豐銀行大樓,現在是浦發銀行。我爺爺說,那棟樓里曾經藏著整個遠東的財富,也藏著整個遠東的秘密。”
宋春花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那棟樓她見過無數次,但從來沒有人給她講過它的故事。林天佑的聲音很輕,但每一個字都很清晰,像在講一個古老的傳說。
“現在想想,那些財富和秘密都散了,只剩下這些建筑還在這里,看著一代又一代的人來來去去?!?/p>
“您說話很有詩意?!彼未夯ㄈ滩蛔≌f。
“年紀大了,容易多愁善感?!绷痔煊有α诵?,“春花,您覺得人這一輩子,什么最重要?”
宋春花想了想:“以前我覺得是家庭,是責任?,F在覺得,可能是找到一個真正懂自己的人?!?/p>
“懂自己的人......”林天佑重復了一遍,“您說得對。懂比愛更重要?!?/p>
那一刻,宋春花覺得自己的心被什么東西輕輕撞了一下。她看著林天佑的臉,看著他眼鏡后面那雙溫和的眼睛,忽然覺得自己等了這么多年,就是在等這個人,等這句話。
下午茶結束后,林天佑送她回家。在小區門口,他說:“春花,我想問您一件事?!?/p>
“您說。”
“您愿意到新加坡去看看嗎?我想讓您看看我的生活,我的家。如果您喜歡,也許......”他沒有說完,但意思很明白。
宋春花的心跳得很快。她知道這個問題遲早會來,但當它真的來了,她還是有些措手不及。
“我......”她看著林天佑的臉,看著他眼里那種期待和緊張,“我需要想想?!?/p>
“當然,您慢慢考慮?!绷痔煊有α诵Γ盁o論您做什么決定,我都尊重?!?/p>
那天晚上,宋春花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陶陶已經睡了,房子里很安靜,只有空調的聲音在響。她想起林天佑的話,想起他眼里的期待,想起自己這些年的生活。
她真的想去新加坡看看。不只是看看林天佑的家,更是看看自己還有沒有重新開始的可能。
04
宋春花最終還是去了新加坡。陶陶反對得很激烈,甚至說要跟她斷絕關系,但她還是收拾了行李,帶著忐忑的心情踏上了飛機。
林天佑來機場接她。看見她拖著兩個大箱子出來,他忍不住笑了:“您這是要住多久?”
“我也不知道?!彼未夯ㄓ行┎缓靡馑迹熬褪怯X得要帶的東西太多了?!?/p>
“沒關系,慢慢住,想住多久住多久?!?/p>
林天佑的家在東區,是一棟兩層的小別墅,外墻是淡黃色的,正如宋春花在照片里看到的那樣。房子不大,但很精致,前院種著雞蛋花樹和三角梅,后院有個小花園,種著各種熱帶植物。
“歡迎來到我的家?!绷痔煊哟蜷_門,做了個請的手勢。
宋春花走進客廳,立刻被震住了。客廳不大,但布置得很有品味。沙發是深棕色的真皮,茶幾是紅木的,墻上掛著幾幅字畫,書架上擺滿了書。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套功夫茶具,紫砂壺,白瓷杯,一應俱全。
“您家真美。”宋春花忍不住說。
“一個人住這么多年,總要弄得舒服一點?!绷痔煊影阉男欣罘旁诳头块T口,“您先休息一下,我去泡茶。”
宋春花坐在沙發上,看著窗外的花園,心情復雜。這里確實很美,很安靜,和上海的喧囂完全不同。但她也感到一種莫名的不安,不是害怕,而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好像這一切都太完美了。
“來,嘗嘗這個。”林天佑端著茶盤走過來,“這是福建的鐵觀音,我特意讓朋友從老家帶過來的?!?/p>
茶很香,帶著一種淡淡的花香。宋春花喝了一口,覺得整個人都放松下來。
“明天我帶您到處走走,看看新加坡。”林天佑坐在她旁邊,“不過您剛來,先適應一下時差。”
“好?!彼未夯c點頭,然后問,“天佑,您真的不介意我住在這里嗎?我們畢竟......”
“畢竟什么?”林天佑笑了笑,“畢竟我們認識時間不長?畢竟您是中國人我是新加坡人?畢竟我們年紀都不小了?”
“都有一點?!彼未夯ɡ蠈嵳f。
“春花,我這個年紀了,不會做讓自己后悔的事情?!绷痔煊涌粗拔已埬鷣?,是因為我覺得您是個值得珍惜的人。至于其他的,順其自然就好?!?/p>
那天晚上,宋春花躺在客房的床上,聽著窗外的蟲鳴聲,心情平靜下來。這里的夜很安靜,和上海完全不同。沒有汽車的聲音,沒有鄰居的吵鬧聲,只有花園里傳來的細微的聲響。
第二天,林天佑帶她去了植物園,去了小印度,去了牛車水。新加坡比她想象的小,但也比她想象的精致。到處都很干凈,到處都井井有條,人們說話都很輕,即使是在菜市場,也沒有上海那種熱鬧的吵鬧聲。
“您喜歡這里嗎?”在圣淘沙的海邊,林天佑問她。
“很美,很安靜?!彼未夯粗h處的海,“但也有點太安靜了。”
“習慣就好。我剛來的時候也不習慣,現在反而離不開了?!?/p>
“您在這里住多久了?”
“三十多年了?!绷痔煊酉肓讼?,“大半輩子都在這里了。”
“那您想過回中國嗎?”
林天佑沉默了一會兒,然后說:“想過,但沒必要了。人到了我這個年紀,哪里有牽掛,哪里就是家?!?/p>
宋春花聽出了他話里的意思,臉有些紅。
接下來的幾天,她漸漸適應了新加坡的生活。每天早上,林天佑會在花園里打太極,她就在旁邊看著,有時候也跟著學幾招。上午他們一起去菜市場買菜,下午在家喝茶聊天,晚上看看新聞,聽聽音樂。
生活很簡單,但很舒適。宋春花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年輕時候,那種被人照顧的感覺她已經很久沒有過了。
但她也注意到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05
第一次覺得不對勁,是在一個星期二的下午。
宋春花想上網買些中國的零食,林天佑說可以用他的電腦。她打開購物網站,準備付款時發現需要綁定銀行卡,但林天佑的電腦里沒有保存任何銀行信息。
“天佑,您的銀行卡號碼是多少?”她在客廳里問。
林天佑從廚房里走出來,手里還拿著洗到一半的碗:“什么銀行卡?”
“買東西要付錢啊?!彼未夯ㄓ行┢婀?,“您網上購物都怎么付錢的?”
“我一般不在網上買東西。”林天佑笑了笑,“您想要什么,我去實體店買就行了?!?/p>
“可是網上比較便宜,而且選擇多?!?/p>
“春花,您不用擔心錢的問題?!绷痔煊幼哌^來,輕輕按了按她的肩膀,“您想要什么,我來買就好?!?/p>
宋春花關了網頁,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不是說林天佑小氣,他確實對她很好,買什么都不計較價錢。但是不讓她自己付錢,總讓她覺得有些奇怪。
第二次覺得不對勁,是在一個星期五的晚上。
有人敲門,林天佑去開門,宋春花聽見外面有人說英語,聲音很恭敬,像下屬對上司說話的那種恭敬。她想出去看看,但林天佑很快就關了門,回到客廳。
“誰???”她問。
“送東西的?!绷痔煊拥幕卮鸷芎唵?。
“送什么東西?”
“一些文件?!绷痔煊幼聛恚闷鸩璞?,“工作上的事情,雖然退休了,偶爾還有些事情需要處理?!?/p>
宋春花點點頭,沒有再問。但她覺得那個人的態度有些奇怪,不像是一般的快遞員。
第三次覺得不對勁,是在一個星期一的早上。
林天佑接了個電話,說的是粵語和英語夾雜,語速很快,聲音也比平時低。宋春花聽不懂,但能感覺出來是很重要的事情。
電話打了很久,林天佑一直在客廳里走來走去,眉頭皺著。
掛了電話之后,他坐在沙發上沉默了很久。
“怎么了?”宋春花問。
“沒什么,朋友的事情?!绷痔煊用銖娦α诵Γ按夯ǎ魈煳铱赡芤鋈ヒ惶?,您在家里休息。”
“去哪里?”
“見個老朋友,很快就回來。”
第二天,林天佑確實出去了,而且有司機來接他。宋春花在窗邊看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門口,司機下車給林天佑開門,態度非常恭敬。
她想起林天佑說過那是他的表弟,但表弟會這么恭敬嗎?
林天佑走后,宋春花一個人在家里有些無聊,就想收拾一下房子。她不是故意要翻他的東西,只是想把客廳整理得更干凈一些。
在收拾書架的時候,她發現了一本相冊,封面有些發黃,看起來年代很久。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開了。
相冊里大部分是風景照,有新加坡的,也有其他地方的。但有幾張照片引起了她的注意。其中一張是林天佑和幾個人的合影,看起來像是什么正式場合,所有人都穿著西裝,表情嚴肅。最奇怪的是,照片的背景看起來像是政府大樓。
還有一張照片,是林天佑年輕時候的,穿著一身制服,胸前還有徽章。宋春花看了很久,總覺得那制服有些眼熟,但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她把相冊放回原處,心里的疑惑更深了。林天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他的照片看起來不像普通的退休老人?
當天下午,宋春花決定出去走走。她想去國家美術館看看,林天佑曾經提過那里有很好的展覽。
美術館確實很棒,展品很豐富。宋春花一邊看一邊想,如果林天佑在就好了,他肯定能給她講很多有趣的故事。
走到一個介紹新加坡歷史的展廳時,她停下了腳步。
墻上有一張很大的黑白照片,介紹的是上世紀八十年代的一次文化交流活動。照片里有很多人,都是正式的裝扮,像是什么重要的儀式。
宋春花的目光在照片上掃過,突然定格在其中一個人身上。
那個人很年輕,但輪廓很熟悉。雖然年代久遠,照片也不夠清晰,但宋春花一眼就認出來了——那是林天佑。
年輕的林天佑站在照片的前排,身邊都是看起來很重要的人物。照片下面的說明文字是英文的,宋春花看不太懂,但能看出這是一次很正式的活動。
她站在那張照片前看了很久,心情復雜得像打翻了調色盤。林天佑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他會出現在這樣的照片里?為什么他從來沒有提過這些?
06
從美術館回來之后,宋春花一直心事重重。她想問林天佑那張照片的事情,但又不知道該怎么開口。她們現在的關系還沒有到無話不談的地步,而且她也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權利過問他的過去。
林天佑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他看起來有些疲憊,但還是對她笑了笑。
“今天怎么樣?有沒有無聊?”他問。
“我去了美術館,看了一下新加坡的歷史展覽?!彼未夯ㄔ囂叫缘卣f。
“那里的展覽不錯?!绷痔煊狱c點頭,“您看到什么有意思的嗎?”
宋春花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有說那張照片的事。她覺得需要再觀察一下,再了解一下。
接下來的幾天,她開始有意識地注意林天佑的一些細節。她發現他接電話時總是走到花園里,聲音很低,有時候說英語,有時候說粵語,偶爾還說一些她聽不懂的方言。她還發現他的書架上有很多政治和歷史方面的書,而且很多都是英文的。
最讓她在意的是,林天佑的朋友圈子似乎都很不一般。有時候有人來拜訪,雖然穿著普通,但說話的語氣都很客氣,甚至有些恭敬。她問過林天佑,他總是說是老同事或者老朋友,但宋春花覺得不那么簡單。
轉機出現在一個星期三的深夜。
宋春花已經睡下了,但被一陣敲門聲驚醒。她看了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了。誰會在這個時候來敲門?
她聽見林天佑起床的聲音,然后是開門的聲音。外面有人在說話,聲音很低,但語氣很急。她聽不清楚在說什么,但能感覺出來是很重要的事情。
宋春花悄悄打開房門,想聽得更清楚一些。可當她聽清楚內容后卻頓時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