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媽,您說什么?上海的房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李建國握著母親枯瘦如柴的手,眼中滿是困惑和不解。
病床上的李秀芬突然抓緊兒子的手腕,力氣大得讓人驚訝。
"建國,媽沒瘋沒傻,靜安區昌平路28號,三樓西戶就是咱家。"
她的聲音顫抖著,眼中閃爍著42年來從未有過的清明和堅定。
旁邊的小花放下手中削了一半的蘋果,瞪大了眼睛看著母親。
這個在她記憶中"傻"了一輩子的母親,怎么突然說起了從未聽過的地址?
誰能想到幾天后后,當母親站這扇熟悉的門前,所有人都傻眼了...
01
鎮衛生院的病房里彌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讓人感到壓抑。
走廊里偶爾傳來其他病人痛苦的咳嗽聲和家屬低聲的交談聲。
李秀芬躺在那張破舊的病床上,臉色蠟黃得像張黃表紙。
65歲的她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蒼老得多,仿佛經歷了太多的風霜。
深深的皺紋爬滿了整張臉,頭發花白稀疏得可以看見頭皮。
"醫生剛才又來看過了,說媽最多還能撐一個月的時間。"
李建國坐在床邊那把搖搖晃晃的塑料椅子上,聲音哽咽得快說不出話。
他的雙手上還沾著黑乎乎的機油痕跡,是從修車鋪匆忙趕來的。
身上穿著那件破舊的工作服還沒來得及換下來。
胸前有個被火花燙破的大洞,是昨天修車時留下的。
"這些年我們兄妹倆真的對不起媽,沒能讓她過上好日子。"
李小花站在病房的窗邊,眼圈紅腫得像兩個核桃。
她身上還穿著那件洗得發白的保潔員工作服,上面有洗不掉的各種污漬。
袖子上還濕漉漉的,是剛才在走廊水龍頭旁匆忙洗手留下的水漬。
"媽這一輩子除了腦子糊涂,還受了我們不知道的多少苦難。"
小花的聲音越來越小,眼淚也開始在眼眶里打轉。
她想起母親這些年來種種讓人心疼又無奈的表現。
有時候清醒得像個完全正常的人,能做飯能洗衣服還能干農活。
有時候糊涂得連自己姓什么叫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認不出兒女。
更嚴重的時候會在大冬天穿著單薄的衣服往外跑,怎么攔都攔不住。
兩兄妹從小就知道,母親的腦子確實是有問題的。
村里的老人們都說李秀芬是個可憐的女人,命苦得很。
嫁給李老漢后沒多久就開始瘋瘋癲癲的,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有人說是生孩子時難產傷了腦子,有人說是產后抑郁癥導致的。
也有人私下里議論說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才變成這樣。
但具體的原因是什么,從來沒有人能說得清楚明白。
李老漢倒是個心地善良的好人,從來沒有嫌棄過這個"傻"妻子。
一個男人既要當爹又要當媽,辛辛苦苦把兩個孩子拉扯大。
白天要下地干農活養家糊口,晚上還要時刻照顧著精神不正常的妻子。
村里人都說李老漢是個難得的善良人,換了別人早就受不了了。
十年前李老漢因病去世后,照顧母親的重擔就完全落在了兄妹倆身上。
建國要養活妻子和兩個正在上學的孩子,工作壓力已經夠大的了。
小花自己也有兩個年幼的孩子需要照顧,生活同樣不容易。
照顧一個精神時好時壞的老母親,確實是個不小的經濟和精神負擔。
"哥你快看,媽又開始說那些我們聽不懂的胡話了。"
小花伸手指著病床上的李秀芬,臉上滿是擔憂的表情。
只見李秀芬緊閉著雙眼,嘴里不停地念叨著一些奇怪的詞匯。
"淮海路上有梧桐樹,靜安寺的鐘聲很好聽,紡織廠的機器聲音很吵。"
她的聲音很輕很微弱,像是在夢中自言自語一樣。
但奇怪的是,每個字都咬得非常清楚,一點也不含糊。
建國好奇地湊近母親的耳邊,想要仔細聽清楚她在說些什么。
"媽說的這些地方名字,聽起來很像是上海那邊的地名。"
"上海?媽什么時候去過上海那么遠的地方?這不可能吧?"
小花一臉疑惑不解的表情,覺得這件事情實在是太奇怪了。
在她的記憶里,母親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偏僻的小村子。
別說是上海這種大城市,就連縣城都很少有機會去。
平時最遠也就是跟著家人一起去鎮上趕集買些日用品。
而且每次出門都必須要有人陪著,生怕她一個人走丟了找不到家。
"三樓靠西邊的房間光線很好,房產證放在抽屜里,工資卡密碼是生日。"
李秀芬的聲音變得越來越清晰,說話的邏輯也越來越有條理。
這些陌生的詞匯對于兄妹倆來說,完全是聞所未聞的。
他們家祖祖輩輩都是農民,從來沒有什么房產證這種高級的東西。
現在住的還是父親當年蓋的三間土坯房,連房產證的影子都沒見過。
"哥,媽說話的樣子是不是跟平時不太一樣?"
小花擔心地看著母親,心里涌起一種不安的預感。
"我也覺得很奇怪,媽今天說的這些話聽起來不像是在胡言亂語。"
建國皺著眉頭仔細觀察著母親的表情和神態。
他發現母親說的這些話,都非常具體非常有條理性。
不像平時那種真正的胡話,總是顛三倒四毫無邏輯可言。
這時候護士小李拿著體溫計走進了病房,準備給李秀芬測量體溫。
"你們的母親今天的精神狀態確實有些特別,跟昨天完全不一樣。"
她一邊熟練地操作著一邊對兄妹倆說道。
"特別?護士同志,您說的特別是什么意思?能具體說說嗎?"
建國立即緊張地詢問道,生怕母親的病情出現了什么新的變化。
"一般來說病情嚴重的老人說胡話,都是重復一些生活中熟悉的話語。"
小李護士看了看手中的記錄本,若有所思地說道。
"但是你們母親說的這些話,聽起來更像是在回憶什么具體的往事。"
她的這番話讓兄妹倆心中更加困惑不解,也更加擔心起來。
02
夜幕降臨,醫院里變得格外安靜,只有遠處偶爾傳來救護車的鳴笛聲。
小花需要回家照顧兩個年幼的孩子,只能留下建國一個人守夜。
凌晨兩點鐘的時候,李秀芬突然睜開了眼睛,眼神比白天更加清澈。
"建國?你怎么還沒睡覺?是不是在這里陪著媽?"
她的聲音雖然微弱,但意識非常清楚,完全不像白天那種恍惚的狀態。
"媽,我就在這里陪著您,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不舒服?"
建國趕緊握住母親的手,發現她的手心竟然比平時溫暖了許多。
"媽現在感覺腦子清楚多了,想喝點水潤潤嗓子。"
李秀芬試圖慢慢坐起來,但身體實在是太虛弱了。
建國小心翼翼地扶起母親,拿起保溫杯喂她喝了幾口溫開水。
"建國,媽想問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要仔細想想再回答。"
李秀芬的眼神比這些年來任何時候都要認真專注,讓建國感到意外。
"咱們家小時候是不是經常收到從外地寄來的匯款單?"
這個突如其來的問題讓建國愣住了,大腦快速搜索著童年的記憶。
確實,在他模糊的童年記憶里,經常有郵遞員騎著自行車來送匯款單。
每次都是父親騎著那輛破舊的自行車去郵局取錢,回來后家里的生活就會好一些。
那時候他還小,只知道有錢了可以買肉吃,可以買新衣服穿。
"媽,您怎么突然想起這件已經過去很久的事情了?"
"那些從外地寄來的匯款單,其實不是你爸爸的朋友寄的。"
李秀芬的聲音開始顫抖,眼中含著復雜難言的情感。
"不是爸爸的朋友寄的?那會是什么人寄給我們家的?"
建國的心跳開始加速,感覺母親要說出什么重要的秘密。
李秀芬沒有立即回答兒子的問題,又慢慢閉上了眼睛。
嘴里繼續輕聲念叨著那些白天說過的陌生詞匯。
"靜安區昌平路28號三樓西戶,那里有我留下的所有回憶。"
第二天一大早,小花拎著剛買的早餐匆匆忙忙趕到了醫院。
"哥,媽昨天晚上的情況怎么樣?有沒有說什么特別的話?"
"媽昨晚跟我說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你聽了肯定會很震驚。"
建國把昨晚深夜里母親說的話詳細地告訴了妹妹。
"匯款單不是爸爸的朋友寄的?那會是什么人寄給咱們家的錢?"
小花一邊小心地給母親喂白粥一邊思考著這個問題。
"我決定去村里找那些年紀大的老人問問,看看有沒有人知道當年的事情。"
建國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因為整夜沒睡而酸痛的腰背。
"你在這里好好照顧媽,我去村里打聽打聽情況再回來。"
黃岡市郊區的這個小村莊,幾十年來基本上還保持著原來的模樣。
建國沿著熟悉的土路走向村里最年長的劉嬸家。
80多歲的劉嬸正坐在自家門前的小板凳上擇著剛從菜園里摘來的青菜。
看見建國從遠處走來,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計熱情地打招呼。
"建國啊,你媽媽在醫院里的情況怎么樣了?我們都很擔心她。"
"劉嬸,我今天來是想問您一件關于我媽的事情。"
建國在劉嬸身邊的另一個小板凳上坐下來。
"我想知道我媽當年是怎么回到咱們村里的,您還記得那時候的情況嗎?"
劉嬸停下手中擇菜的動作,皺著眉頭努力回想著幾十年前的往事。
"你媽啊,當年確實是從外地回來的,不是咱們本地人。"
"外地?什么外地?您還記得具體是哪里嗎?"
"具體是哪個地方我也說不太清楚,你爸當時只說是去外地接生病的妻子回家。"
劉嬸的話讓建國心中產生了更多的疑問和不解。
"那我媽剛回來的時候是什么樣子的?您還有印象嗎?"
"唉,你媽回來的時候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都很不正常。"
劉嬸深深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同情和憐憫的表情。
"神情恍惚的很厲害,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和打擊。"
"而且還有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就是你爸家里突然變得寬裕了不少。"
"寬裕?劉嬸您這話是什么意思?"
"以前你爸家里窮得叮當響,連吃飽飯都是問題。"
劉嬸指了指建國家的方向,繼續回憶著當年的情況。
"你媽回來以后,家里突然添置了很多以前買不起的東西。"
"新的被褥床單,新的桌椅板凳,還買了一輛在當時算是奢侈品的自行車。"
這些細節建國完全沒有印象,那時候他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
"劉嬸,根據您的觀察,我媽當年是不是在外面有工作?"
"應該是有正式工作的,不過具體做什么你爸從來不跟別人說。"
劉嬸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太清楚具體的情況。
"你媽剛回來那段時間,經常一個人坐在門前的石頭上發呆,眼淚嘩嘩地往下流。"
建國謝過劉嬸,心情沉重地沿著村里的小路往回走。
03
在回醫院的路上,建國遇到了村里的老會計李大爺。
"建國,聽村里人說你媽媽病得很重,現在情況怎么樣了?"
"李大爺,我正好想問您一件事情。"
建國決定趁機再多了解一些當年的情況。
"我們家以前經常收到外地寄來的匯款單,您還記得是從哪里寄來的嗎?"
李大爺停下腳步,用手撫摸著花白的胡須仔細回想著。
"匯款單啊,我記得很清楚,好像都是從上海那邊寄來的。"
"上海?您確定是上海嗎?"
建國的心跳突然加快,感覺要接近某個重要的真相了。
"對,我記得非常清楚,因為那個年代很少有人能收到大城市寄來的匯款。"
"李大爺,您還能想起其他的細節嗎?比如寄款人的姓名什么的?"
"匯款單上的寄款地址,好像是什么靜安區的一個路名。"
李大爺努力搜索著記憶中模糊的細節。
"具體的路名我記不太清楚了,畢竟時間過去太久了。"
建國急忙回到醫院,把自己打聽到的情況詳細地告訴了小花。
"哥,這么說咱媽真的在上海那種大城市待過?"
"從目前了解到的情況來看,很可能就是這樣的。"
建國坐在病床邊,看著依然昏睡中的母親。
"可是為什么媽從來沒有跟我們提起過這段經歷?"
這時候,李秀芬又開始在夢中說起了那些奇怪的話。
"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你們,我不應該這樣不辭而別。"
她的眼角慢慢流出了晶瑩的淚水,表情非常痛苦。
"媽這是在向什么人道歉?為什么會這么痛苦?"
小花輕輕用紙巾擦去母親臉上的淚珠,心里充滿了疑惑。
"靜安區昌平路28號三樓西戶,那里有我最重要的人。"
李秀芬在夢中重復著這個讓兄妹倆困惑不解的地址。
建國拿出手機,在網上搜索了一下這個具體的地址。
"小花你快看,這個地址在網上真的能搜索到。"
"真的存在?那咱們要不要..."
小花欲言又止,心里有個大膽的想法但不敢說出來。
"要不要什么?你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說出來吧。"
"要不要我們去上海看看?說不定能找到一些線索。"
小花的這個提議讓建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和猶豫。
去上海這樣的大城市需要不少錢,而他們現在最缺的就是錢。
修車鋪的生意一直不太好,小花當保潔員的工資也很微薄。
光是母親的醫藥費就已經讓這個家庭捉襟見肘了。
"小花,去上海的路費和住宿費咱們哪里來?"
"我可以去找同事們借一些,大家平時關系都還不錯。"
小花咬了咬牙,顯得很有決心。
"我總覺得媽說的這些話絕對不是什么巧合,一定有什么重要的原因。"
"可是我們人生地不熟的,到了上海能找到什么?"
建國還在猶豫,覺得這個計劃風險太大。
這時候,李秀芬突然從昏睡中清醒過來。
"建國,小花,你們兩個都在這里陪著媽呢。"
她的聲音比昨天更加虛弱,但眼神依然很清澈。
"媽,您現在感覺怎么樣?有沒有哪里特別不舒服?"
小花立即坐到床邊,握住母親冰涼的手。
"媽想趁著現在腦子還清楚,跟你們說一件重要的事情。"
李秀芬努力想要坐起來,兄妹倆趕緊上前扶住她。
"當年媽在上海工作的時候..."
李秀芬剛開口,就開始劇烈地咳嗽起來。
"媽,您別著急,慢慢說,我們有的是時間聽。"
建國輕輕給母親拍著背,希望能減輕她的痛苦。
咳嗽終于停止后,李秀芬的臉色變得更加蒼白。
"媽現在太累了,想睡一會兒,等休息好了再跟你們說。"
她又慢慢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更加微弱。
"哥,我覺得我們真的應該去上海看看。"
小花的語氣變得非常堅決和認真。
"萬一媽真的在那里留下了什么重要的東西呢?"
"你說得也有道理,那我們就試試看吧。"
建國終于下定了決心。
"我去鎮上的電信局,看看能不能聯系到那個地址的居民。"
04
下午時分,建國來到鎮上那個破舊的電信局營業廳。
通過114查號臺的服務,他聯系到了上海靜安區昌平路的居委會。
"您好,我想了解一下昌平路28號這個地址的具體情況。"
"請問您是那個地址的住戶嗎?還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女性工作人員的聲音。
"不是住戶,我是想通過這個地址找一個人,這個人可能以前在那里住過。"
建國盡量詳細地解釋了自己目前面臨的情況。
"這個人叫李秀芬,也有可能叫陳秀芬,大概四十多年前在那里住過。"
工作人員在電話里停頓了一會兒,似乎在查找什么資料。
"您稍等一下,我問問我們這里的老居民,看看有沒有人知道這個名字。"
幾分鐘后,電話里傳來了非常激動的聲音。
"李秀芬!真的有這個人!我們這里的王師傅說他認識這個名字!"
建國聽到這個消息,心跳得幾乎要從胸膛里蹦出來。
"王師傅真的認識我媽媽?那能不能請他接電話?"
"王師傅說具體的情況比較復雜,需要您親自來一趟才能說得清楚。"
"我們去上海需要準備什么手續嗎?會不會很麻煩?"
"帶上身份證就可以了,如果您真的是李秀芬的家人,王師傅一眼就能認出來。"
掛斷電話后,建國興奮得幾乎跑著回到了醫院。
"小花!小花!我有重要消息告訴你!"
他沖進病房的時候,聲音都有些變調了。
"怎么了哥?你這么激動,是不是有什么好消息?"
"上海那邊有消息了!真的有人認識咱媽!"
建國把剛才電話里的內容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妹妹。
"那我們什么時候動身去上海?"
"越快越好,趁著媽現在還..."
建國沒有把話說完,但小花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我現在就去找同事借錢買火車票。"
當天晚上,建國回到家里收拾去上海需要用的東西。
在翻找父親留下的遺物時,他意外發現了一個銹跡斑斑的舊鐵盒。
鐵盒被小心地用塑料袋包著,顯然是特意保存的。
他小心地打開鐵盒,里面裝著一些發黃的信件。
隨手拿起一封信,上面的郵戳清楚地顯示是1985年從上海寄來的。
信封上的字跡工整清秀,收信人寫著"李秀芬收"。
信的內容非常簡單,只有短短幾行字:
"秀芬,家里一切安好,不用掛念。身體要緊,好好養病。王師傅。"
建國的手開始顫抖,繼續翻看鐵盒里的其他信件。
每一封信的內容都大同小異,署名都是同一個"王師傅"。
從信封上的郵戳來看,從1985年到1995年,整整持續了十年。
"王師傅,就是今天電話里提到的那個王師傅。"
建國終于明白了,母親確實在上海有過一段不為人知的經歷。
第二天一大早,兄妹倆向醫生詳細說明了要帶母親去上海的計劃。
"病人現在的身體狀態非常虛弱,不適宜進行長途旅行。"
年輕的主治醫生搖著頭,臉上寫滿了擔憂。
"可是醫生,我媽自己堅持要去,這可能是她最后的心愿了。"
小花指著病床上的李秀芬,眼中含著眼淚。
李秀芬雖然身體極度虛弱,但眼神依然很堅定。
"我必須要去那個地方,這是我這輩子最后的機會了。"
她的聲音微弱但非常清晰,透露出強烈的決心。
"好吧,但是你們必須準備充足的急救藥品,而且要隨時準備送醫院。"
醫生最終還是同意了這個看起來很冒險的計劃。
在準備出發的時候,李秀芬突然叫住了正在收拾東西的建國。
"建國,媽有個很重要的東西必須要給你們看。"
她費力地從枕頭底下摸出一個用塑料袋層層包裹的小布包。
"這個東西媽已經藏了整整42年,本來想帶到棺材里去的。"
李秀芬的眼中含著復雜的淚水。
"但是現在必須讓你們知道真相,不能再隱瞞下去了。"
建國小心翼翼地接過那個小布包,感覺手里沉甸甸的。
他慢慢打開層層包裝,里面有幾樣讓人震驚的東西。
一張已經發黃但保存完好的房產證,戶主姓名寫著"陳秀芬"。
房產地址正是:上海市靜安區昌平路28號。
一本同樣發黃的銀行存折,上面顯示的余額數字讓兄妹倆瞪大了眼睛。
雖然是80年代的存折,但上面的數字在當時絕對算是一筆巨款。
還有幾張黑白照片,照片上的李秀芬年輕美麗,笑容燦爛。
穿著當時最時髦的衣服,和他們記憶中那個"傻"母親完全是兩個人。
"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您為什么要瞞著我們這么多年?"
建國的聲音在顫抖,手里拿著這些證據不知道該說什么。
"等到了上海,媽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們。"
李秀芬慢慢閉上了眼睛。
"現在媽太累了,需要養精蓄銳準備這次旅行。"
05
火車緩緩駛出小站,向著遙遠的上海前進。
李秀芬的精神狀態隨著火車的前行變得越來越好。
她靠在窗邊,看著窗外不斷變化的風景,眼神越來越清澈。
"媽,您現在感覺怎么樣?身體還能撐得住嗎?"
小花坐在母親身邊,時刻關注著她的狀態變化。
"媽現在感覺比在醫院里好多了,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氣。"
李秀芬的聲音比昨天強了許多,臉上也有了一些血色。
"等會兒下了火車,從上海站坐地鐵二號線直接到靜安寺站。"
她的話讓兄妹倆感到非常驚訝,母親對上海的交通竟然這么熟悉。
"媽,您這些年真的沒有去過上海嗎?"
建國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42年了,媽一天都沒有離開過咱們村子。"
李秀芬的聲音有些哽咽。
"但是媽每天晚上都會在夢里回到那個地方。"
"媽,您當年在上海到底做什么工作?"
小花小心地問道,生怕觸及母親不愿意回憶的往事。
"國營紡織廠的車間主任,手下管著一百多個工人。"
李秀芬的回答讓兄妹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在他們的印象里,母親連自己的名字都寫不好。
"媽,您還記得那些老同事的名字嗎?"
"都記得,王師傅是我們廠里最好的技術員,人特別善良。"
李秀芬的眼中閃爍著懷念的光芒。
"還有老陳,他是..."
李秀芬突然停下了話,臉上露出復雜的表情。
"老陳是什么人?"
小花敏感地察覺到母親情緒的變化。
"到了上海你們就都知道了,現在說這些還太早。"
李秀芬轉過頭看向窗外,不再回答兒女的問題。
下午三點,火車準時到達上海站。
李秀芬雖然身體依然虛弱,但精神狀態出奇的好。
她竟然能夠熟練地指引著兒女乘坐地鐵。
"媽,您對這里真的很熟悉,就像昨天才來過一樣。"
建國看著母親輕車熟路的樣子,心里充滿了疑惑。
"42年沒有回來,但這里的每一條街道媽都記得清清楚楚。"
李秀芬的聲音有些顫抖。
"因為這里有媽這輩子最重要的回憶。"
地鐵車廂里人來人往,李秀芬看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一切。
眼淚開始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變化確實很大,但有些基本的東西永遠不會改變。"
她指著地鐵站臺上的一個標識。
"以前媽每天上下班都要經過這里,閉著眼睛都能找到路。"
出了靜安寺地鐵站,李秀芬的步伐開始變得急促起來。
盡管身體還很虛弱,但她好像迫不及待要到達某個特定的地方。
"昌平路就在前面不遠的地方,媽已經看到那些熟悉的建筑了。"
她用顫抖的手指著前方的一條老街道。
"媽,您慢一點,我們扶著您慢慢走。"
小花擔心母親的身體會承受不住這種激動的情緒。
"不用扶,這條路媽走了整整十年,每一塊石頭都認識。"
李秀芬擺擺手,堅持要自己走完這最后一段路。
"就算是閉著眼睛,媽也能準確地走到28號。"
昌平路是一條典型的上海老街道,保持著幾十年前的風貌。
兩邊都是經典的石庫門建筑,充滿了濃厚的歷史氣息。
梧桐樹葉正黃,灑下斑駁的光影。
"28號,就在那里,媽終于又回來了。"
李秀芬突然停下腳步,用顫抖的手指著一棟三層樓的石庫門建筑。
建筑雖然有些老舊,但維護得還算不錯,看得出有人精心打理。
"媽,這就是您當年住過的地方?"
建國看著眼前這棟充滿歷史感的建筑。
"對,三樓西邊的房間,那里有媽最美好的十年時光。"
李秀芬的眼中滿含著復雜的淚水,既有懷念也有痛苦。
06
三人來到樓門口,李秀芬停下了腳步不敢往前走。
她的身體開始劇烈顫抖,不知道是因為過度激動還是內心的恐懼。
"媽,我們陪著您一起上去,不管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要怕。"
小花握住母親的手,給她鼓勵和支持。
"媽知道,但是42年了,媽真的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他們。"
李秀芬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樓梯很窄很陡,三人攙扶著慢慢往上爬。
每走一步,李秀芬的情緒就激動一分。
到了二樓的時候,有好奇的鄰居探出頭來看熱鬧。
"這不是秀芬嗎?我的天哪,你這些年到底去哪里了?"
一個60多歲的上海阿姨驚訝地說道,聲音里充滿了不敢置信。
"您認識我們的母親?我們是她的兒子和女兒。"
建國趕緊上前詢問,希望能了解更多的情況。
"當然認識!我是老劉啊,以前就住在你媽媽樓下的房間里。"
劉阿姨走出來,仔細端詳著李秀芬蒼老的面容。
"秀芬啊,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看起來比我還要老呢。"
李秀芬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鄰居,努力在記憶中搜索著她的樣子。
"劉嫂,真的是你嗎?這么多年過去了,你變化不大。"
"對對對,就是我!你這一走就是幾十年,音信全無,大家都以為你出什么事了。"
劉阿姨激動地握住李秀芬的手,眼圈也開始發紅。
"我當時確實遇到了一些緊急情況,必須馬上回老家處理。"
李秀芬的聲音很微弱,顯然不愿意詳細解釋當年的情況。
緊接著催著孩子扶著她繼續往上走。
兩人攙扶著李秀芬繼續往上爬,每一步都顯得異常沉重。
到了三樓西戶的門前,門牌上用工整的字體寫著"陳家"。
李秀芬站在這扇熟悉的門前,手里拿著那把保存了42年的鑰匙。
但她卻不敢把鑰匙插進鎖孔,整個人都在劇烈地顫抖。
"媽,我們陪著您,不管里面是什么情況,我們都是您的兒女。"
建國握住母親的手,給她最后的鼓勵。
"不管當年發生了什么事情,現在都已經過去了,該面對的總要面對。"
李秀芬深深吸了一口氣,用顫抖的手把鑰匙插進了鎖孔。
令人驚訝的是,這把42年前的鑰匙竟然還能打開這把鎖。
"咔嚓"一聲輕響,房門慢慢打開了。
眼前的景象讓三個人徹底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