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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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醫生，我丈夫的情況到底怎么樣？"林秀蘭緊張地攥著手指，眼睛里泛著淚光。

"晚期了，最多三個月。"李醫生嘆了口氣，"他需要有人照顧，您是他的妻子，應該..."

"我不會照顧他。"林秀蘭突然打斷醫生，聲音冰冷，"二十四年了，我們同床不同房二十四年，現在他要我照顧他？"

病房外，劉建國虛弱地靠在輪椅上，手里緊握著一張泛黃的照片。

"秀蘭，我知道我不配，但我真的只有你了..."劉建國聲音嘶啞。

"是啊，你活該只有我，誰讓我們當初..."林秀蘭話說到一半，忽然沉默。

01

林秀蘭踏出醫院大門，初夏的陽光刺得她眼睛發疼。護工推著劉建國的輪椅緊隨其后，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兩米，卻仿佛隔了一個世紀。

"回家吧。"劉建國輕聲說。

林秀蘭冷笑一聲："回哪個家？我的，還是你的？"

"都一樣，反正都是我們的。"

"沒有我們，只有你和我，分開的。"林秀蘭頭也不回地走向出租車站，"你自己回去吧，我買了今天的火車票，要回S市看望我媽。"

劉建國沒再說話，他只是弓著背，像一只受傷的老狗，默默地看著林秀蘭遠去的背影。

護工小張看不下去了："大姐，大哥這情況，您怎么能不管呢？"

林秀蘭的腳步頓了頓，轉過頭來，眼神如刀："管？二十四年前他撕碎我的心的時候，有想過我嗎？"

"可他現在生病了啊，晚期..."

"你不懂。"林秀蘭揮揮手，頭也不回地走了。

小張搖搖頭，嘆了口氣，俯下身問劉建國："劉大哥，咱們怎么辦？"

"回家吧，她不會真走的。"劉建國眼睛里有一絲篤定，卻又很快被痛苦淹沒。

他們住在L市C小區，一棟老舊的單元樓里。劉建國和林秀蘭的房子在五樓，電梯常年失修，小張推著輪椅，一步一步艱難地爬上樓梯。

進門后，劉建國指了指客廳的角落："我睡那里。"

客廳一角放著一張單人床，床頭柜上整齊地擺放著各種藥物和一杯水。小張注意到，整個屋子被一條無形的線分成了兩半，東邊是劉建國的領地，西邊則明顯是林秀蘭的。

"你們..."小張欲言又止。

"二十四年了。"劉建國緩緩躺下，"習慣了。"

小張環顧四周，墻上掛著幾張照片。最中間是一張婚紗照，年輕的劉建國和林秀蘭笑得那么燦爛，那么幸福。照片旁邊還有一張女孩的照片，大約十六七歲，眉眼間和劉建國有幾分相似。

"那是我女兒，小雨。"劉建國目光柔和了幾分，"在H市上大學，學醫。"

"那她知道您的病情嗎？"

劉建國搖搖頭："不知道，我不想影響她學習。"

"可是..."

"不用擔心，林秀蘭不會真的不管我的。二十四年了，她恨我，但從沒真正離開過。"

02

林秀蘭并沒有去火車站。她買了一杯咖啡，坐在醫院對面的咖啡館里，眼睛始終沒離開醫院的大門。

當她看到護工推著劉建國上了出租車，她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撥通了一個電話。

"媽，我是秀蘭。"

"怎么樣？醫生怎么說？"電話那頭是一個蒼老但精神矍鑠的女聲。

"晚期了，最多三個月。"

"那你打算怎么辦？"

林秀蘭沉默片刻："我不知道，媽。二十四年了，我恨他，可是..."

"可是你還是放不下，對嗎？"

"我不是放不下他。"林秀蘭攥緊了手中的咖啡杯，"我是放不下我自己。"

掛斷電話后，林秀蘭打開錢包，取出一張藏在內層的照片。照片上是三個人：她、劉建國和一個嬰兒。那是他們最幸福的時光，在一切變得不可挽回之前。

林秀蘭的手機響了，是一條短信。

"媽，我下周回家看你和爸爸。最近學業很忙，但我很想你們。愛你的小雨。"

林秀蘭嘴角泛起一絲苦笑。女兒是她和劉建國之間唯一的紐帶，卻也是最深的傷痕。

咖啡館的電視正在播放一則健康節目，主題是"癌癥患者的家庭護理"。林秀蘭的目光不自覺地被吸引，她聽著專家們講解如何照顧癌癥晚期患者，手指不自覺地在手機上搜索相關信息。

"我恨他，但我不能讓小雨失去父親..."林秀蘭喃喃自語。

手機再次響起，是護工小張："林女士，您丈夫的情況不太好，發燒到39度，我給他吃了退燒藥，但他一直在喊您的名字。"

林秀蘭握緊手機，閉上眼睛。"我不回去。"她冷冷地說。

"可是..."

"有什么事，去醫院。"說完，她掛斷了電話。

林秀蘭走出咖啡館，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游蕩。二十四年的時光在她腦海中翻涌，那些傷痛、憤怒、失望，還有那一絲她自己都不愿承認的情感——不舍。

她走進一家藥店，購買了退燒藥、止痛藥和一些護理用品。

"您家里有人生病了？"店員親切地問。

林秀蘭點點頭："我丈夫。"

"癌癥晚期。"她補充道，語氣平靜得可怕。

店員詫異地看著她："您需要一些專業的護理用品嗎？我們有..."

"不需要，他很快就會走的。"林秀蘭付了錢，拎著藥袋離開。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買這些東西。她恨劉建國，恨他二十四年前的背叛，恨他摧毀了她的人生。可是，當她聽到他病重的消息，她的第一反應還是擔憂。

這讓她更加恨自己。

03

劉建國的發燒持續了三天。第三天晚上，林秀蘭終于回到了家。

當她推開門，看到的是劉建國躺在床上，面色蒼白，呼吸微弱。小張正用濕毛巾給他擦拭額頭。

"你回來了。"劉建國虛弱地睜開眼睛。

林秀蘭沒有回應，只是放下手中的藥袋，走到廚房，開始準備晚餐。

小張悄悄跟過去："林女士，這三天劉先生的情況很不好，我建議送醫院..."

"不用，他就喜歡小題大做。"林秀蘭頭也不回地切著菜，"他的病我比你清楚，現在不過是癌細胞轉移的初期反應，發燒是正常的。"

"您...您懂醫？"小張驚訝地問。

林秀蘭冷笑一聲："我不懂醫，但我認識字。這三天我看了不少資料，知道該怎么應對。"

她端著一碗清淡的蔬菜粥走到劉建國床前，神情依舊冷漠："吃點東西，藥該吃了。"

劉建國望著她，眼中流露出一絲感激和柔情："謝謝你，秀蘭。"

"不用謝，我只是不想給女兒添麻煩。"林秀蘭將碗放在床頭柜上，"如果她知道你病成這樣無人照料，肯定會放下學業趕回來。你我都知道，她的醫學院有多難考。"

劉建國點點頭："小雨不能知道我的病情。"

"這恐怕是我們唯一的共識。"林秀蘭轉身離開，"小張，今晚你可以回去了，我會照顧他。"

小張猶豫了一下："可是..."

"放心，我不會讓他死在我手上的。至少不是現在。"林秀蘭的語氣陰冷。

小張離開后，整個屋子陷入了沉默。劉建國艱難地吃完粥，林秀蘭機械地為他擦拭身體，喂藥，調整枕頭，整個過程沒有一句多余的話。

晚上十點，林秀蘭在沙發上鋪了床被子。

"你不去臥室睡嗎？"劉建國輕聲問。

"我睡這里，離你近點，方便照顧。"林秀蘭的語氣依舊冷淡。

"秀蘭，"劉建國猶豫了一下，"謝謝你回來。"

林秀蘭沒有回應。她關上燈，躺在沙發上，背對著劉建國。

黑暗中，劉建國的咳嗽聲斷斷續續。林秀蘭睜著眼睛，一動不動，只有淚水無聲地滑落。

二十四年的恨意，怎么可能輕易放下？可當她看到他病弱的樣子，那些恨意竟然變得模糊不清。

天亮前，劉建國的咳嗽加劇。林秀蘭起身，給他倒了杯水，扶他坐起來。

"我們去醫院吧。"她說。

劉建國搖搖頭："不去，我想在家。"

"別任性！"

"我不想在醫院..."劉建國咳得更厲害了，"我只想和你，和你一起..."

林秀蘭咬著嘴唇："二十四年了，你憑什么認為我會原諒你？"

"我不敢奢望原諒，"劉建國喘息著，"我只希望，在我最后的日子里，能看到你。哪怕你是恨我的。"

林秀蘭轉過身，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眼淚："你休息吧，明天我們去醫院復查。"

04

第二天，林秀蘭推著劉建國再次來到醫院。他們被安排在一間明亮的單人病房里，醫護人員進進出出，為劉建國進行各種檢查。

林秀蘭坐在窗邊，看著外面的藍天，思緒飄回二十四年前。那時的她，剛剛大學畢業，充滿夢想；那時的劉建國，是單位里的業務骨干，前途無量。他們的愛情來得熱烈而純粹，婚后很快就有了女兒小雨。

一切本該是美好的，直到那一天...

"林女士？"李醫生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

"醫生，我丈夫的情況怎么樣？"林秀蘭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李醫生看了看手中的檢查報告："癌細胞已經擴散到肺部和肝臟，情況不太樂觀。我們需要調整治療方案，可能還需要做一些更詳細的檢查。"

"還有多少時間？"林秀蘭直截了當地問。

李醫生嘆了口氣："按照目前的情況，三個月是樂觀估計。如果配合治療，可能會延長一些時間，但..."

"我明白了。"林秀蘭打斷了他，"需要我簽什么文件？"

李醫生遞給她一份治療同意書："您是家屬，需要您簽字。不過，我想先和您單獨談談。"

在辦公室里，李醫生仔細地向林秀蘭解釋了劉建國的病情和治療方案。

"治療會很辛苦，他需要有人全程陪護。"李醫生說，"我注意到你們之間似乎..."

"我們的事，不勞您費心。"林秀蘭冷淡地回應，"我會照顧他，直到最后。"

李醫生點點頭："還有，劉先生告訴我，你們有個女兒在H市上醫學院？"

"是的，她不知道她父親生病的事。"

"你們打算瞞著她？"

林秀蘭堅定地說："是的，至少在她期末考試結束前。小雨一直想成為一名醫生，我和她父親不能毀了她的夢想。"

李醫生似乎想說什么，但最終只是點點頭："我尊重你們的決定。不過，作為醫生，我建議你們還是讓家人知情，這樣在病人最后的時光里，能得到更多的關愛。"

"我會考慮的。"林秀蘭起身準備離開。

"等等，"李醫生叫住她，"還有一件事。劉先生的病歷檔案，我們需要調閱他之前的就診記錄，特別是二十四年前的那次。"

林秀蘭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二十四年前？"

"是的，他提到過他二十四年前曾在我們醫院做過一次全面檢查。那些記錄對我們制定當前的治療方案很有幫助。"

林秀蘭的手指緊緊抓住椅背："他...他跟你提起過那次檢查的內容嗎？"

"沒有詳細說明，只提到是一次全面體檢。"

林秀蘭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了。需要我做什么？"

"您回去翻一下他的舊病歷，如果能找到當年的檢查單號，會對我們幫助很大。"

林秀蘭點點頭，轉身離開。

回到病房，劉建國正靠在床上看窗外的景色。陽光灑在他消瘦的臉上，映出歲月的痕跡。

"醫生怎么說？"他輕聲問。

"老樣子，還能怎么說。"林秀蘭坐到一旁的椅子上，"他要我們找二十四年前你的體檢記錄。"

劉建國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為什么？"

"他說對制定治療方案有幫助。"林秀蘭盯著他，"你二十四年前到底查出了什么？"

劉建國避開她的目光："沒什么，就是普通的體檢。"

"真的嗎？"林秀蘭眼神銳利，"那為什么從那之后，你就再也不碰我？二十四年，劉建國，二十四年我們同床不同房，你從來不解釋原因。"

劉建國沉默不語。

林秀蘭突然站起來："算了，不說就不說。反正現在知道真相也沒意義了。"

劉建國伸手想拉住她，但林秀蘭躲開了："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你好好休息。"

走出病房，林秀蘭靠在走廊的墻上，深深地呼吸。二十四年的心結，難道真的要等到劉建國離開這個世界，才能解開嗎？

05

接下來的日子，林秀蘭像變了一個人。她每天準時出現在病房，照顧劉建國的飲食起居，記錄他的用藥情況，陪他做各種檢查和治療。

醫護人員都被她的專業和細心所感動，紛紛稱贊她是個好妻子。只有劉建國知道，林秀蘭的眼神依然冰冷，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出于責任，而非愛。

一天晚上，劉建國的病情突然惡化，高燒不退，呼吸困難。醫生們緊急施救，林秀蘭在病房外焦急地等待。

"你一定要撐住，"她在心里默念，"至少等到小雨畢業..."

凌晨兩點，劉建國的情況終于穩定下來。林秀蘭疲憊地坐在病床邊，不小心睡著了。

她夢見了二十四年前的那個夜晚。劉建國從醫院回來，臉色蒼白，眼神閃爍。她問他檢查結果如何，他只是搖搖頭，說一切正常。那天晚上，他拒絕了她的擁抱，從此，他們的婚姻就像被一道無形的墻隔開了。

"秀蘭..."劉建國的呼喚驚醒了她。

"你醒了？感覺怎么樣？"林秀蘭下意識地摸了摸他的額頭，還有些發熱。

"我想和你說實話。"劉建國艱難地說，"關于二十四年前..."

林秀蘭的心猛地一跳："什么？"

"我當時..."

就在這時，病房門被推開，護士走了進來："劉先生，該做CT檢查了。"

林秀蘭站起身："我們改天再說吧，你先去做檢查。"

"不，秀蘭，我怕沒有改天了。"劉建國抓住她的手，"你一定要去找李醫生，讓他告訴你二十四年前的事。"

林秀蘭皺眉："你自己為什么不說？"

"因為..."劉建國痛苦地閉上眼睛，"我不敢面對你的眼睛。"

護士再次催促："劉先生，我們真的需要現在去做檢查。"

林秀蘭只好放開劉建國的手，看著他被推出病房。

她站在原地，心亂如麻。二十四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為什么劉建國寧愿帶著秘密離開人世，也不敢親口告訴她？

林秀蘭決定去找李醫生。她需要知道真相，無論那是多么殘酷的真相。

在醫院檔案室，李醫生找出了一份塵封多年的病歷。他翻閱著，表情越來越凝重。

"林女士，我不確定是否應該..."

"李醫生，我求您了。"林秀蘭幾乎要跪下，"二十四年了，我有權知道真相。"

李醫生看著神情復雜的林秀蘭，猶豫片刻后，還是拿出了那份塵封多年的病歷檔案。

"林女士，我想您應該看看這個。這是二十四年前您丈夫的檢查報告，當時是我的導師接診的..."

林秀蘭接過那份泛黃的檔案，隨著一行行醫學術語映入眼簾，她手指顫抖，眼睛睜大，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這不可能..."她喃喃自語，雙腿一軟，整個人如遭雷擊，心如死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