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那一刻，我站在市文化中心舞蹈大賽的入口處，手里緊攥著給女兒精心準備的粉色舞鞋，卻被一位西裝革履的工作人員攔在了門外。

"對不起，沒有票不能進場。"他公事公辦的語氣像一把刀，狠狠刺痛了我的心。

我看著那些西裝革履、衣著光鮮的家長們從我身邊擦肩而過，他們臉上寫滿了驕傲與期待，而我，卻連見證自己女兒比賽的資格都沒有。

六年來的省吃儉用，無數個凌晨四點的起床為她做早餐，記不清多少個周末的接送，此刻卻因為一張忘記購買的入場券化為泡影。

我咬緊牙關，決定鋌而走險。

01

"爸爸，你知道嗎？周老師說我是班里條件最好的！"十歲的女兒小雨坐在我破舊的電動車后座上，興奮地和我分享著舞蹈課上的見聞。

她的話讓我心頭一緊，手指下意識地摸了摸口袋里那僅剩的幾十塊錢。

我不忍心告訴她，周老師所謂的"條件"并不是指家庭條件，而是指她跳舞的身體條件。

在一個高檔小區舞蹈班里，小雨是唯一一個來自城中村的孩子。

每次看著那些開著豪車，穿著名牌的家長們，我都會不由自主地低下頭，生怕被人認出來。

"是啊，我們小雨當然條件最好。"我笑著應和，聲音中帶著只有我自己才能察覺的苦澀。

"爸爸，周老師今天宣布了一個好消息！下個月有個全市的舞蹈比賽，她推薦我代表我們班參加！"小雨的聲音里充滿了期待，小手緊緊抓住我的衣角，"但是需要交五千塊錢的培訓費..."

五千塊。這個數字像一塊巨石壓在我的胸口。

作為一個建筑工地的普通工人，我的月工資只有四千多元，除去房租和日常開銷，每個月能剩下的錢寥寥無幾。

自從妻子三年前因病去世后，我一個人撫養小雨，生活本就捉襟見肘。

"爸爸？"見我沒有回應，小雨小心翼翼地問道，聲音里帶著一絲不安。

"沒問題！"我聽見自己斬釘截鐵地說，"我們小雨這么優秀，當然要參加比賽。"

回到那間狹小的出租屋，我打開床頭的儲蓄罐，倒出所有的硬幣和零錢，一張一張地數著。

這是我給小雨攢的"大學基金"，現在看來，得提前動用一部分了。

第二天，我早早地來到工地，找到了工頭老李。

"李哥，能不能多安排點活給我干？"我開門見山地問。

老李抽了口煙，上下打量著我："怎么，缺錢了？"

"女兒要參加舞蹈比賽，需要交培訓費。"

"你那閨女還學舞蹈呢？"老李嘖嘖兩聲，"咱們這種人家的孩子，老老實實上學就行了，學什么舞蹈啊？"

"孩子喜歡，我就想讓她試試。"我沒有解釋更多。

自從妻子走后，小雨變得沉默寡言，是舞蹈讓她重新找回了笑容。

那是她僅有的一點快樂，我怎么忍心剝奪？

老李看著我堅定的眼神，最終點了點頭："行吧，晚上的加班給你安排上，再給你加個周末的小工程。"

就這樣，我開始了更加忙碌的生活。

白天在工地搬磚，晚上和周末接各種零工。

為了省錢，我把午餐從一葷一素減到了一個饅頭配咸菜；戒掉了抽了十幾年的煙；連回家的公交車都不坐了，改騎自行車。

每一分錢都被我精打細算地用在了刀刃上。

小雨很快注意到了這些變化。

一天晚上，她悄悄地走到正在縫補襪子的我身邊。

"爸爸，我們是不是沒錢了？"她小聲問道。

我的手頓了一下，隨即笑著摸了摸她的頭："怎么會呢？爸爸只是覺得這襪子還能穿，扔了可惜。"

小雨盯著我看了一會兒，突然說："那我不學舞蹈了吧。周老師說，不參加比賽也可以的。"

我的心猛地一痛，放下了手中的針線，蹲下身來與她平視："小雨，你喜歡跳舞嗎？"

她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那就繼續學。"我拍拍她的肩膀，"爸爸工資漲了，我們家現在很富有。你只要好好跳舞，其他的都不用擔心。"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透過窗戶看著遠處高樓的燈光，思緒萬千。

我知道自己在逞強，也許老李說得對，像我們這樣的家庭，讓孩子安安穩穩地上學就好，何必攀比那些有錢人家才能消費得起的愛好？

可是每次看到小雨跳舞時專注的神情，和完成一個動作后驕傲的笑容，我就覺得這一切都值得。

就這樣，小雨開始了為期一個月的集訓。

每周六周日，我都騎著電動車載著她穿越大半個城市，去那個高檔小區的舞蹈室。

等她練習的時候，我就坐在附近的公園板凳上，要么補眠，要么接一些可以在手機上完成的零工，比如外賣評價截圖，或者投票點贊之類的。

有一次，小雨的舞蹈服磨破了一個小洞。

其他家長二話不說就會買新的，但我拿回家，用妻子留下的針線一針一針地縫補好。

小雨穿上后，對著鏡子轉了一圈，開心地說："爸爸，看不出來了！你的手真巧！"

那一刻，疲憊和辛酸都化作了滿足。

02

舞蹈培訓進行到第三周的時候，變故發生了。

那天下午，我照常在工地干活，接到了小雨班主任的電話。

"陳先生，小雨在學校暈倒了，現在在醫務室，麻煩您盡快過來一趟。"

我的心一沉，立刻扔下工具，跑出工地。

一路上，我的腦海里浮現出各種可怕的畫面，唯恐小雨出了什么意外。

趕到學校時，我看到小雨正躺在醫務室的床上，臉色蒼白。

"爸爸..."她看見我，虛弱地叫了一聲。

"怎么回事？"我緊張地問道。

班主任林老師將我拉到一旁："陳先生，小雨這是低血糖。我們問她今天吃了什么，她說早上只喝了一杯牛奶，午飯也只吃了半個面包。"

我愣住了。

早上我明明給她做了雞蛋面的。

回家的路上，小雨靠在我的背上，小聲地說："爸爸，對不起。"

"為什么要道歉？"我問。

"我把早餐和午餐錢都攢起來了，想幫你分擔一點比賽的費用。"她的聲音很輕，卻像一記重錘砸在我的心上。

那一刻，我幾乎無法呼吸。

原來，我的堅強在她眼里，是一種負擔；我的逞強，反而讓她背負了不該有的責任。

"小雨，聽爸爸說，"我停下車，轉身面對她，聲音因為哽咽而有些顫抖，"我們家雖然不富裕，但絕對不至于連飯都吃不飽。你的學習和健康，是最重要的。至于舞蹈比賽的事，爸爸能處理好，你不需要這樣幫爸爸省錢，明白嗎？"

小雨點點頭，眼睛濕潤了："我知道跳舞很花錢，但我真的很喜歡......"

"那就繼續跳，"我抱住她瘦小的身體，"爸爸答應你，只要你喜歡，就一直支持你跳下去。但前提是，你必須按時吃飯，照顧好自己的身體，好嗎？"

從那天起，我每天都會檢查小雨的飯盒，確保她吃完了所有的食物。

同時，我也更加拼命地工作，甚至開始在深夜接送外賣，只為多賺一點錢。

舞蹈培訓的最后一周，周老師找到了我。

"陳先生，有件事需要和您商量。"她看上去有些為難，"比賽需要統一的演出服裝，每人大約一千二百元。"

又是一千二。我的心沉了下去，但面上依然保持著鎮定："沒問題，什么時候需要交錢？"

"下周一之前。"周老師頓了頓，像是察覺到了什么，補充道："其實小雨的舞蹈天賦很好，如果家里條件允許，建議您讓她長期學下去。"

我點點頭，沒有多說什么。

走出舞蹈室，我立刻打電話給工頭老李，詢問是否還有其他工作可以做。

"老陳，你最近太拼了，身體吃得消嗎？"老李關切地問。

"沒事，趁現在還年輕，多干點。"我強作輕松地說。

"行吧，正好有個拆除的活，后天晚上，給雙倍工錢。"

"我一定到！"

那個周末，我在一個拆遷現場工作到凌晨兩點。

回家路上，突然下起了大雨，我渾身濕透，疲憊不堪。

但想到第二天就能湊夠小雨的演出服錢，心里又涌起一絲欣慰。

第二天早上，我艱難地從床上爬起來，感覺渾身像被車碾過一樣疼痛。

但我還是強撐著做好了小雨的早餐，然后把錢交給了她。

"記得今天交給周老師。"我叮囑道，"就說是演出服的錢。"

小雨接過錢，小心翼翼地放進書包，然后突然抱住了我："爸爸，謝謝你。"

那一刻，所有的疲憊和辛酸，都變得微不足道。

03

隨著比賽日期的臨近，小雨的訓練也越來越緊張。

有時候她會練到很晚，回家后還要趕作業，常常熬到深夜。

我心疼她太辛苦，但每次提出要不要休息一下時，她都搖搖頭，執著地說："我想把舞跳好。"

比賽前一周，我向工地請了半天假，去給小雨買她需要的舞蹈鞋。

舞蹈用品店里，琳瑯滿目的商品和高昂的價格讓我有些眩暈。

一雙看起來很普通的舞蹈鞋，居然要四五百元。

"您是給孩子買舞蹈鞋吧？"一位店員走過來問道。

我點點頭："有沒有便宜一點的？"

店員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輕視，然后指向角落里的一個架子："那邊有打折的，二百多一雙。"

我走過去，拿起一雙粉色的舞蹈鞋，鞋底已經有些發黃，顯然是被放了很久的庫存。

我猶豫了一下，問道："這個質量怎么樣？會不會跳著跳著就壞了？"

"不會的，這是去年的款式，只是有點舊了。"店員敷衍地說，"反正孩子長得快，穿不了多久就要換的。"

我最終買下了那雙鞋，又添置了一些小雨需要的其他用品。

走出店門時，我看到一個衣著光鮮的女人，毫不猶豫地給女兒買下了一雙標價近千元的舞蹈鞋。

她女兒歡天喜地的樣子，與我腦海中小雨看到便宜舞蹈鞋時可能會有的失望表情形成了鮮明對比。

那一刻，我心里涌起一陣酸楚。

為什么同樣是父母，我卻不能輕輕松松地滿足女兒的愿望？為什么同樣是孩子，小雨就要承受這些不該有的委屈？

回家后，我把舞蹈鞋藏了起來，打算比賽那天再給小雨一個驚喜。

我不想讓她過早地看到這雙打折鞋，盡管我知道她不會抱怨什么，但我依然覺得愧疚。

比賽的前一天晚上，小雨反復練習著她的舞蹈動作，直到深夜。

我靠在門框上，靜靜地看著她在狹小的客廳里旋轉、跳躍，那專注的神情讓我想起了她的媽媽。

妻子生前也是這樣，做什么事都認真投入，從不半途而廢。

"爸爸，你說我明天能跳好嗎？"臨睡前，小雨忐忑地問我。

"當然能。"我摸著她的頭發，"我們小雨這么努力，一定是最棒的。"

"可是其他小朋友都學了好幾年了，我才學了不到一年..."她的聲音里帶著不安。

"跳舞不在于學了多久，而在于你有多喜歡它。"我輕聲說，"媽媽在天上看著呢，她一定會為你加油的。"

提到媽媽，小雨的眼眶紅了。

她鉆進被子里，小聲說："爸爸，我不想讓你失望。"

"你永遠不會讓我失望。"我吻了吻她的額頭，"睡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關上燈后，我坐在客廳里，計算著明天需要的各種費用。

門票應該是要提前買的，我已經托朋友幫忙預訂了。

然后是交通費，午餐費，還有可能的其他開銷。

我把所有現金都數了一遍，確保明天不會出什么差錯。

臨睡前，我把那雙粉色舞蹈鞋放在了自己的背包里，想象著明天小雨看到它時的表情。

也許她會失望，也許她會假裝高興，但無論如何，明天都會是她人生中重要的一天，而我，將會陪在她身邊，見證她的閃耀時刻。

04

比賽當天，我們早早地起了床。

我給小雨做了一頓豐盛的早餐，煎雞蛋、香腸和她最愛的西紅柿面。

看著她專注地吃著早餐，我的心里充滿了復雜的情緒——驕傲、緊張、期待，還有一絲擔憂。

"爸爸，我今天會加油的！"小雨吃完早餐，認真地對我說。

"嗯，爸爸相信你。"我摸了摸她的頭，然后從背包里拿出那雙粉色的舞蹈鞋，"給，這是爸爸給你準備的驚喜。"

小雨接過舞蹈鞋，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眼睛亮了起來："是粉色的！我最喜歡粉色了！"她立刻換上鞋，在地板上試著轉了一圈，"好舒服啊，謝謝爸爸！"

看著她毫不掩飾的喜悅，我的心一下子輕松了許多。

原來，在她眼里，這雙打折的舊款舞蹈鞋，也是一份珍貴的禮物。

我們收拾好東西，騎著電動車前往市文化中心。

一路上，小雨坐在后座，興奮地和我講著她昨晚做的夢："我夢見自己在舞臺上跳得特別好，大家都在鼓掌，媽媽也在臺下看我..."

我的鼻子一酸，握緊了車把手："媽媽一定會看到的。"

到達文化中心時，已經有很多參賽選手和家長在那里了。

我們找到了小雨的舞蹈團隊，周老師正在給孩子們做最后的指導。

"小雨，你來得正好，快去換衣服，二十分鐘后我們要彩排了。"周老師看見我們，匆忙地說。

我幫小雨拿著包，準備送她去更衣室，這時候周老師叫住了我："陳先生，您的票拿好了嗎？等會兒入場要檢票的。"

我一愣，從口袋里摸出手機，翻找著朋友發給我的電子票。

翻來翻去，卻什么都沒找到。我冷汗瞬間就下來了，這才想起來，昨天朋友說票沒買到，讓我今天自己去現場購買。

"我...我還沒買，現在去買。"我尷尬地說。

周老師看了看手表："您要抓緊時間了，票可能會賣完的。彩排家長是不能進的，您先去買票吧，小雨交給我們。"

我點點頭，蹲下身對小雨說："爸爸去買票，你先去換衣服，記得好好表現。"

小雨懂事地點點頭："爸爸，你一定要看我表演哦。"

"一定。"我揉了揉她的頭發，目送她跟著其他孩子走向更衣室。

售票處前排著長隊，我焦急地等待著，不停地看表。

終于輪到我時，售票員的一句話卻如同晴天霹靂："對不起，票已經售罄了。"

"怎么會？"我難以置信地問，"一張都沒有了嗎？"

"是的，今天的票前天就賣得差不多了，剛才最后幾張也賣完了。"售票員公事公辦地回答。

我站在那里，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辦。

沒有票，就意味著我無法進入觀眾席，無法看到小雨的表演。

這對她來說將是多大的失望啊！我答應過她，一定會在臺下看她的。

我茫然地走到文化中心的大廳里，看著陸續進場的觀眾，心里充滿了挫敗感。

這時，我看到了小雨的一個同學媽媽。

"陳先生？"她認出了我，走過來打招呼，"你怎么還不進去？馬上就要開始了。"

"我...沒買到票。"我艱難地承認。

她露出了驚訝的表情："怎么會這樣？要不...要不這樣吧，我老公臨時有事來不了，我有多的票，賣給你吧。"

一線希望出現，我連忙問："多少錢？"

"原價一百五，就一百吧。"她說。

我掏出錢包，卻發現里面只剩下六十多塊了。早上買早餐和交通費已經花掉了一部分，剩下的錢原本是打算帶小雨吃午飯用的。

"對不起，我現在只有這么多。"我有些尷尬地說，"能不能先欠著，下周我一定還給你。"

那位媽媽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抱歉，我也需要用錢。"說完，她就離開了。

我站在原地，感到一陣前所未有的無力。

為了這一天，我省吃儉用了這么久，付出了這么多，卻在最關鍵的時刻功虧一簣。

更讓我痛苦的是，我又一次無法兌現對小雨的承諾。

正當我不知如何是好時，我看到一群工作人員從側門進出。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我腦海中浮現——也許我可以從那里溜進去？我知道這樣做不對，但此刻，我只想履行對女兒的承諾。

我試探性地走向側門，裝作是工作人員的樣子。

就在我即將成功時，一位保安攔住了我："先生，請出示您的工作證或入場券。"

"我...我女兒在里面參賽，我忘了買票。"我坦白道，聲音里帶著懇求，"就讓我進去看一下她的表演，好嗎？"

保安顯然聽過無數類似的請求，他公式化地回應："對不起，沒有票不能進場，這是規定。"

眼看著正門已經開始檢票入場，時間越來越緊迫。

我靈機一動，對保安說："那我能不能去后臺找我女兒？就說幾句話，馬上就出來。"

保安遲疑了一下："去后臺可以，但不能進入觀眾席。從那邊走，有人會帶你去。"

我感激地點點頭，快步走向他指的方向。

一路上，我心情復雜。至少能見到小雨了，告訴她爸爸沒有票，但會在后臺等她。

雖然不能看她表演，但至少不會讓她以為我爽約了。

后臺是一個忙碌的大空間，到處都是來來往往的工作人員和參賽選手。

我在人群中尋找小雨的身影，卻沒有看到她。

這時，我聽到不遠處傳來熟悉的聲音，是周老師和幾個孩子在說話。

我循聲走去，在一個半開放的休息區前停下了腳步。

隔著簾子，我看到周老師正在給孩子們做最后的鼓勵，小雨就在那個小組里，穿著漂亮的演出服，看上去有些緊張。

"記住，今天你們要展現出最好的自己。"周老師語氣嚴肅地說，"特別是你，小雨，別讓我們失望。"

小雨點點頭，但她的眼神不停地往門口張望，我知道她是在找我。

一個女孩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你爸爸來了嗎？"

小雨搖搖頭，勉強笑道："應該是在買票吧，他說過會來看我的。"

那女孩同情地看著她："我媽媽說，像你們這樣的家庭，參加這種比賽很辛苦的。我爸爸今天開了奔馳來，我們全家都來了，還準備了花束呢。"

我的心一沉，看到小雨的笑容僵在了臉上。

但她很快恢復了平靜："我爸爸雖然開不了奔馳，但他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他會來的，他答應我了。"

女孩似乎還想說什么，這時周老師打斷了她們："行了，不要聊天了。彩排要開始了，所有人列隊，跟我來。"

孩子們跟著周老師離開了，我站在原地，心情五味雜陳。

我多么希望此刻能走上前，告訴小雨爸爸來了，爸爸會在這里等她。

但我害怕那個女孩的話會讓我在女兒面前抬不起頭來。

就在我猶豫的時候，周老師又回來了，她似乎忘了什么東西。

我正準備上前打招呼，卻聽到她在打電話。

"對，就是那個來自城中村的小女孩，條件和底子都很好，就是家庭條件差了點。"周老師的聲音傳來，"說實話，我一開始沒抱太大希望，覺得她堅持不了多久，沒想到她爸爸居然一直支持她學到現在。你知道嗎，那個男人每次來接送孩子，衣服上都帶著泥土和水泥的味道，一看就是工地上的工人，但他從來不在孩子面前表現出任何疲憊..."

我的心猛地一顫，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生怕錯過周老師接下來說的每一個字。

"...最讓我吃驚的是，"周老師繼續說道

聲音帶著一絲敬佩，"上周我告訴他需要一千二買演出服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后來我才從小雨口中得知，為了湊這筆錢，他竟然在工地加班到深夜，甚至去做一些危險的拆遷工作。你知道嗎，小雨告訴我，她半夜醒來，看到爸爸在縫補她的舞蹈襪，那個硬漢子，居然一針一線地..."

周老師的聲音突然哽咽了。

此時，我的眼淚已經不受控制地流下來，雙腿發軟，不得不扶著墻才能站穩。

我從來不知道，那些我以為無人知曉的付出，原來都被小雨看在眼里，記在心上。

當她說到小雨半夜看見我縫補舞蹈襪的那一刻，我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我以為我掩飾得很好，沒想到女兒什么都知道，只是從不說破。

"最奇怪的是，"周老師繼續說道，

聲音中帶著深深的感慨，"那個女孩從來不抱怨，不像其他孩子那樣動不動就喊累。有一次訓練到很晚，其他孩子都開始鬧情緒了，只有她還在一遍又一遍地練習那個難度最大的動作。我問她為什么這么拼命，你猜她怎么說？她說：'我爸爸比我更辛苦，我不能讓他的付出白費。'"

聽到這里，我感覺一股暖流從心底涌出，眼淚再也止不住了。

原來，在我咬牙支撐的同時，小雨也在用她的方式支撐著我。我們父女二人，都在互相成全，互相支撐。

就在我沉浸在這復雜的情緒中時，周老師拿起包準備離開。

我連忙擦干眼淚，躲到一旁的柱子后面。

等她走遠后，我才松了口氣，但隨即又陷入了新的焦慮——比賽馬上要開始了，而我還是沒有辦法進入觀眾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