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聲明：本文為虛構創作，請勿與現實關聯

"爸，陳老師為什么一直在哭？"

女兒拿著剛收到的復旦通知書，疑惑地看著手機視頻。

"什么？"我湊過去一看，視頻里陳老師淚流滿面：

"我對不起你們，真的對不起......"

"可能是太激動了吧。"

我安慰道，心里卻涌起不安。

女兒搖搖頭：

"不對，她說的是對不起，不是恭喜。"

01

七月十五日上午九點四十分，我正在書房整理文件，門鈴急促地響起。

"有快遞！復旦大學的！"樓下傳來快遞員洪亮的聲音。

這六個字如同驚雷，瞬間讓整個家都沸騰了。

"曉月！曉月！你的錄取通知書到了！"妻子激動得聲音都變了調，從廚房沖出來，圍裙還系在腰間。

女兒曉月正在客廳做暑假作業，聽到這話，手中的筆啪嗒一聲掉在地上。她愣了兩秒，然后猛地站起來，臉色瞬間變得通紅。

"真的嗎？真的是復旦的嗎？"她的聲音帶著顫抖。

我三步并作兩步跑下樓，從快遞員手中接過那個紅色的信封，上面印著"復旦大學"四個金色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簽字。"

快遞員笑著遞過簽字板，"恭喜啊，復旦大學，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地方。"

我的手也在顫抖，簽字的時候字都寫歪了。

回到家里，全家人圍坐在客廳的茶幾旁，那個紅色信封就靜靜地躺在中間，像是承載著我們全家三年來的希望和夢想。

"快拆開看看！"妻子催促道。

曉月深深吸了一口氣，小心翼翼地撕開信封口。她的動作很輕很慢，生怕弄壞了里面的東西。

當"恭喜您被我校數學系錄取"這幾個字出現在眼前時，曉月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

"媽，爸，我真的考上了！"她哽咽著說，"我真的考上復旦了！"

妻子一把抱住女兒，兩個人抱頭痛哭。三年的辛苦，三年的努力，三年的焦慮和期待，在這一刻全部化作了喜悅的淚水。

我的眼眶也濕潤了。想起三年前曉月數學只有六十多分時的絕望，想起無數個深夜陪她做題的場景，想起每次考試前全家人的忐忑不安，這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刻得到了最好的回報。

"我要給奶奶打電話！"曉月擦干眼淚，興奮地拿起手機。

"我要發朋友圈！"妻子也激動得不行。

"等等，我們先拍個照留念。"我提議道。

我們一家三口圍坐在一起，曉月舉著錄取通知書，妻子和我坐在她兩邊。咔嚓一聲，這個值得紀念的時刻被永遠定格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我們家的電話就沒有停過。奶奶激動得在電話里哭了；我的同事們紛紛發來祝賀信息；連樓下的鄰居大媽都跑上來道喜。

"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啊！"

鄰居大媽說，"復旦大學，多少人想考都考不上。你們家曉月真是爭氣！"

"主要是遇到了好老師。"我連忙說道。

"對！陳老師！"曉月突然想起來，"我要第一個告訴陳老師這個好消息！"

陳芳老師，曉月的數學老師，也是我們全家最感激的人。如果沒有她，曉月絕對不可能有今天的成績。

曉月撥通了陳老師的視頻通話。

"陳老師！我考上復旦了！"曉月興奮地對著攝像頭揮舞著錄取通知書。

然而，陳老師的反應卻讓我們所有人都愣住了。她先是愣了很久，然后臉色突然變得蒼白，眼中閃過一絲我們從未見過的慌亂。

"考上了？真的考上了？"她的聲音帶著顫抖，"數學...數學成績怎么樣？"

"一百四十二分！全校第二名！"曉月自豪地說。

陳老師聽到這個分數，整個人仿佛被雷擊中了一般，眼中涌出了淚水。

"老師，您怎么了？身體不舒服嗎？"曉月關切地問。

"沒事，我...我太高興了。"陳老師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但我清楚地看到，她的手在抖。

"老師，您別哭了，這是好事啊！"曉月不解地說。

"是啊，是好事。"

陳老師擦了擦眼淚，"曉月，你要記住，這個成績是你自己努力得來的，明白嗎？”

"我知道啊，但如果沒有您的教導..."

"不！"

陳老師的語氣突然變得激動，"是你自己的能力，跟我沒關系。你的數學天賦很好，基礎也扎實，這個成績完全是你應得的。"

她的反應讓我們都覺得有些奇怪。按理說，學生考上好大學，老師應該高興才對，為什么陳老師看起來這么緊張，甚至有些驚恐？

"陳老師，我們今晚想去您家，當面感謝您。"妻子在旁邊說道。

"不用了，真的不用了。"陳老師連忙擺手，"我...我今天有點不舒服，改天吧。"

掛斷視頻后，曉月皺著眉頭："陳老師今天怎么這么奇怪？"

"可能是太激動了。"我安慰道，但心里也覺得不對勁。

接下來的時間，我們開始計劃如何感謝陳老師。

"我們要買個大大的錦旗！"妻子提議。

"還要準備紅包，這次一定要讓陳老師收下。"我堅決地說。

三年來，陳老師從未收過我們一分錢。每次我們想給補課費，她都堅決拒絕。現在曉月考上了復旦，我們一定要好好感謝她。

"陳老師最喜歡茶葉，我們再買點好茶。"曉月建議。

"對，還有營養品，陳老師這么辛苦，身體要補補。"妻子補充道。

我們列了一個長長的清單：錦旗、紅包、茶葉、營養品、鮮花、還有曉月親手寫的感謝信。

下午，我們全家出動去購物。在錦旗店，我們精心挑選了一面大紅錦旗，上面繡著"師恩如山，桃李滿天下"八個金字。

"這面錦旗多少錢？"妻子問店主。

"二百八。"

"太便宜了，我們陳老師值得更好的。"妻子果斷選擇了最貴的絲綢版本，四百八十元。

在營養品店，我們買了最好的燕窩和人參。在茶葉店，我們選了陳老師最愛喝的鐵觀音，還是特級的。

"爸，您說陳老師會不會還是不收我們的禮物？"曉月擔心地問。

"這次不一樣。"我堅定地說，"這不是補課費，這是我們對她的感謝。她如果再不收，就是不把我們當朋友了。"

晚上，我們準備了一桌豐盛的晚餐慶祝。親戚朋友們也都來了，整個家里熱鬧極了。

"來，為我們的復旦大學生干杯！"大舅舉起酒杯。

"也要為陳老師干杯！"我補充道，"沒有她就沒有今天的曉月。"

席間，大家都在討論陳老師。

"這個陳老師真是太厲害了，把曉月的數學從六十多分提到一百四十多分。"二姨感慨道。

"關鍵是三年都不收錢，這樣的老師現在真是少見。"表哥也贊嘆不已。

"我們一定要好好感謝她。"妻子再次強調。

就在這時，曉月的手機響了。她看了一眼，是陳老師發來的微信消息。

"陳老師給我發消息了。"曉月說著點開微信。

消息很簡單："曉月，恭喜你考上復旦。記住，這是你自己的成績，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

曉月回復："謝謝老師，我們今晚想去看您。"

過了很久，陳老師才回復："不用了，你們好好慶祝吧。我今天身體不太舒服，早點休息。"

"陳老師說身體不舒服。"曉月有些擔心，"要不我們明天再去？"

"身體不舒服更應該去看看。"

我說，"說不定是累的，我們帶點營養品過去。"

但晚飯后再聯系陳老師，她的電話就一直打不通了。微信消息也不回復。

"算了，可能真的是累了，我們明天再去。"妻子說。

那一夜，我們全家都沉浸在巨大的喜悅中。曉月興奮得睡不著，一遍遍地看著錄取通知書。妻子在微信群里分享著喜悅，手機消息響個不停。我躺在床上，想著明天去陳老師家的安排。

02

要說陳芳老師對曉月的恩情，還得從三年前說起。

那是曉月剛上高一的九月，一個讓我至今都記憶猶新的下午。

"爸，我是不是真的沒有數學天賦？"曉月拿著一張寫著"62分"的數學試卷，眼中滿含淚水。

這已經是她連續第三次數學考試不及格了。看著女兒沮喪的樣子，我心如刀絞。數學是理科的基礎，如果數學不行，想考個好大學幾乎不可能。

"沒關系，我們找個好老師補補課。"我安慰她，但心里也很著急。

接下來的一個月，我四處打聽補課老師。先是找了學校附近最有名的數學老師張老師，收費不菲，一節課三百元，但效果不明顯。一個月下來，曉月的成績只提高了幾分。

"這個張老師教得太枯燥了。"曉月抱怨，"就是把課本內容重復一遍，我在學校都聽過了。"

然后我又找了一個據說很厲害的李老師，收費更高，一節課五百元。但這個老師脾氣不好，經常批評曉月笨，搞得孩子越來越沒信心。

"爸，我不想補課了。"

有一天曉月哭著對我說，"李老師說我腦子不開竅，不是學數學的料。"

看著女兒絕望的樣子，我氣得想去找那個李老師理論。但更重要的是，我得為女兒找到真正合適的老師。

就在我一籌莫展的時候，同事老王把我拉到一邊，神秘地說："我給你推薦一個老師，但你得保密。"

"什么老師？"

"陳芳，四十多歲，以前是重點中學的數學組長。她現在專門做一對一輔導，效果特別好。"老王壓低聲音，"我兒子原來數學也就七十多分，跟她學了半年，高考考了一百三十八分。"

"真的假的？提高這么多？"我半信半疑。

"千真萬確。不過這個陳老師有個特點，她不輕易收學生。你得先帶孩子去試試，她看上了才行。"

"收費怎么樣？"

"這個..."老王猶豫了一下，"她的收費比較特殊，不是按課時算的。具體的你去了就知道了。"

第二天是周六，我帶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和曉月來到陳老師家。

那是在老城區的一個老小區，樓道有些昏暗，墻皮也有些脫落。我不禁有些懷疑，這樣的環境能有好老師嗎？

敲開門，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看起來很溫和的中年女性。她中等身材，戴著一副金絲眼鏡，穿著樸素但很干凈。

"您就是曉月爸爸吧？王叔叔跟我說過了。"陳老師微笑著迎我們進門。

客廳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潔。最引人注目的是墻上貼滿了各種獎狀和感謝信，還有很多大學錄取通知書的復印件。

"這些都是我以前學生的。"陳老師注意到我的目光，"他們現在都在各自的大學里學習。"

我粗略數了一下，墻上至少有四五十張錄取通知書，其中不乏清華、北大、復旦這樣的名校。

"陳老師，您真的這么厲害？"我忍不住問。

"教學這么多年，總會有些心得。"陳老師淡淡地說，"不過每個孩子的情況不一樣，我得先了解一下曉月的具體情況。"

她拿出一套試卷："曉月，你先做做這些題，我看看你的基礎怎么樣。"

試卷不厚，只有兩頁，但題目很有針對性。曉月做得很認真，陳老師在一旁靜靜地觀察著她的解題過程。

一個小時后，陳老師看完了試卷，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孩子的基礎確實有問題，但不是智力問題。"

她對我說，"她的邏輯思維能力其實很不錯，就是方法沒掌握對，而且缺乏自信。”

"那您看能補救嗎？"我急切地問。

"可以，但需要時間。"陳老師轉向曉月，"孩子，你愿意跟我學嗎？"

"我..."曉月有些緊張，"我怕我太笨了。"

"你不笨。"陳老師溫和地說，"數學其實很有趣，就像解謎游戲一樣。你現在覺得難，是因為沒有找到正確的方法。給我三個月時間，我保證讓你愛上數學。"

她的話里有一種神奇的力量，讓人不由自主地相信。曉月點了點頭。

"那收費..."我試探性地問。

"先別談錢的事。"陳老師擺擺手，"我先給她補一個月，看看效果。有效果我們再說后續的安排。"

這讓我很意外。哪有老師不先談錢就開始上課的？

從那天開始，曉月每周三次來陳老師家補課。陳老師的教學方法確實獨特，她不像其他老師那樣按部就班地講課本，而是從曉月的薄弱環節入手，用一些生動有趣的例子來解釋數學概念。

"數學是有生命的。"陳老師經常這樣對曉月說，"每個公式背后都有它的故事，每個定理都有它的邏輯。你要學會跟數學對話，而不是害怕它。"

更讓我驚訝的是，陳老師對每個學生的情況都了如指掌。她知道曉月性格內向，就采用鼓勵式教學；知道她容易緊張，就在教學中加入放松訓練；知道她喜歡聽故事，就把數學知識編成有趣的故事。

第一個月結束時，曉月的數學成績從六十二分提高到了八十五分。

"陳老師，您真是神了！"我激動得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只是開始。"陳老師微笑著說，"孩子的潛力還沒有完全發揮出來。"

"您的收費標準是多少？我們好安排后續的課程。"我再次提起收費問題。

"不用給錢。"陳老師的話再次讓我震驚。

"這怎么行？您付出這么多時間和精力..."

"真的不用。"陳老師的態度很堅決，"看到孩子進步，我就很滿足了。"

我仔細觀察了陳老師的家，發現她的經濟條件并不寬裕。客廳的沙發有些陳舊，電視也是老款的，她身上的衣服也都是普通品牌。這樣的條件，她為什么要免費給學生補課？

"陳老師，您這樣做我們心里過意不去。"妻子也覺得不合適。

"真的不用考慮錢的問題。"

陳老師說，"我現在不缺錢，只希望能幫助更多的孩子。"

既然她堅持，我們也就不再強求，但心里的疑惑卻越來越深。

第二個月，曉月的成績達到了九十三分。第三個月，一百零八分。到了高一下學期，她的數學成績已經穩定在一百二十分以上。

"我現在真的愛上數學了！"

曉月興奮地告訴我們，"陳老師說得對，數學確實很有趣。"

看著女兒重新燃起的學習熱情，我們對陳老師的感激之情無法言喻。

"陳老師真是我們家的貴人。"妻子常常這樣感慨。

隨著接觸的深入，我發現陳老師對曉月的關心遠遠超出了師生關系。曉月感冒了，她會煮梨湯；曉月心情不好，她會陪著聊天到很晚；甚至曉月的生日，她都記得清清楚楚，會準備小禮物。

"曉月就像我的女兒一樣。"陳老師有一次對我說，"看著她成長，我比她考試得高分還要高興。"

進入高二后，曉月的數學成績更是突飛猛進。不僅在班里名列前茅，在全年級也是前十名。

"陳老師，曉月的變化太大了。"班主任在家長會上對我說，"她現在上數學課特別積極，還經常幫助其他同學。"

"都是陳老師的功勞。"我謙虛地說。

"你們找了個好老師。"班主任羨慕地說，"我們學校也有幾個學生在外面補課，但效果都沒有曉月這么明顯。"

隨著曉月成績的提升，越來越多的家長開始打聽陳老師的情況。

"能不能介紹一下那個陳老師？"同班小明的媽媽問我。

"她不輕易收學生。"我如實回答，"而且她比較忙，可能沒有時間。"

實際上，我發現陳老師確實很忙。除了給曉月和另外幾個學生補課外，她還經常接一些電話，語氣都很嚴肅。

"陳老師，您還有別的工作嗎？"我有一次試探性地問。

"有一些教育咨詢的工作。"她的回答很模糊，"偶爾幫朋友處理一些事情。"

"什么樣的朋友？"

"一些教育系統的朋友。"陳老師不愿多說，"都是些瑣碎的事情。"

但我注意到，每次接完那些電話，她的神情都會變得很凝重，有時候甚至會嘆氣。

高二下學期的一天，我提前到陳老師家接曉月，發現她正在接一個電話。

"我知道，我會想辦法的。"她的聲音有些疲憊，"再給我一點時間。"

看到我來了，她匆忙掛斷電話。

"陳老師，您沒事吧？"我關心地問。

"沒事，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

她勉強笑笑，"曉月今天表現很好，我們把下周的內容都提前學完了。"

進入高三后，隨著高考的臨近，我發現陳老師變得越來越緊張。不是為學生們的成績緊張，而是一種說不清的焦慮。

"陳老師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曉月有一天問我，"她上課的時候經常走神。"

"可能是為你們的成績擔心吧。"我猜測道。

"不是的。"

曉月搖搖頭，"她總是問我們家里的經濟條件怎么樣，有沒有為學費發愁。還問我高考報名費是誰交的。"

這讓我更加困惑。陳老師為什么要關心學生的經濟條件？而且高考報名費這種事，當然是家長交的，她為什么要問這樣的問題？

高考前一個月，陳老師做了一件讓我印象深刻的事。她把所有的學生和家長都叫到了一起，鄭重其事地開了一個會。

"孩子們，還有一個月就要高考了。"她站在客廳中央，表情嚴肅，"我想對你們說幾句話。"

客廳里坐著六七個學生和他們的家長，大家都很認真地聽著。

"你們都要靠自己的實力考大學。"陳老師的聲音有些顫抖，"無論遇到什么困難，都不要想著走歪門邪道。知識是靠學出來的，成績是靠考出來的，沒有任何捷徑可走。"

"陳老師，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好好考試的。"曉月代表所有學生表態。

"記住，無論考得怎么樣，都是你們自己努力的結果。"

陳老師強調說，"跟任何人都沒有關系，明白嗎？"

她的話讓在場的家長們都有些莫名其妙，但沒有人深究。

高考結束后，陳老師的狀態變得更加反常。她總是一個人發呆，接電話時聲音都在顫抖。有好幾次，我看到她眼中有淚光。

"老師，您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曉月關心地問。

"我沒事，就是有點累。"陳老師勉強笑笑，"你們考得怎么樣？"

"感覺還不錯。"曉月說，"數學題目不算太難，我基本都會做。"

聽到這話，陳老師的表情更加復雜了，似乎是松了一口氣，又似乎更加擔心了。

等待高考成績的那些日子里，陳老師經常問我們一些奇怪的問題。

"曉月平時在學校的表現怎么樣？"

"老師們對她的印象如何？"

"有沒有人對她特別關照？"

這些問題讓我們摸不著頭腦，但看到陳老師焦慮的樣子，我們也不好多問。

03

高考成績公布前的那段時間，我發現陳老師的狀態越來越不對勁。

她開始頻繁地給我們打電話，詢問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問題。

"曉月在學校有沒有受到什么特殊關照？"她在電話里問我。

"什么特殊關照？"我不解。

"比如說，老師們對她是不是特別好？考試的時候有沒有什么異常？"

"沒有啊，一切都很正常。"

我如實回答，"老師們確實都很喜歡曉月，因為她成績好，性格也好。"

"真的只是因為成績好？"陳老師追問。

"當然了，還能因為什么？"我覺得她的問題很奇怪。

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然后傳來陳老師輕微的嘆息聲。

"沒事，我就是隨便問問。"她說，"你們準備好等成績了嗎？"

"準備好了，不管考得怎么樣，我們都能接受。"我說，"最重要的是，曉月已經盡力了。"

"是啊，她已經盡力了。"陳老師重復著這句話，語氣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悲傷。

類似的電話她打了好幾次，每次都問一些關于學校、關于老師、關于考試的問題。我開始懷疑她是不是心理壓力太大了。

"陳老師最近怎么了？"

妻子也注意到了異常，"她打電話來總是問一些奇怪的問題。"

"可能是太關心曉月的成績了。"

我猜測道，"畢竟教了三年，她比我們還緊張。"

高考成績公布的前一天晚上，我們全家都緊張得睡不著覺。

"明天就能知道結果了。"妻子翻來覆去地說。

"不管考得怎么樣，我們都要接受。"我安慰著她，其實自己心里也七上八下的。

曉月雖然平時成績不錯，但高考畢竟是人生大事，誰也不敢保證一定能發揮好。

"爸，您說我能考上復旦嗎？"曉月憂慮地問。

"你的成績一直很穩定，應該沒問題。"我說，"就算考不上復旦，還有其他好學校。"

那一夜，我們全家都在忐忑中度過。

第二天一早，高考成績公布了。當我們查到曉月的分數時，全家人都激動得跳了起來。

六百八十二分！超出預期！

數學一百四十二分，幾乎接近滿分！

"我就知道曉月能考好！"妻子興奮得流淚了。

"陳老師的功勞啊！"我也激動不已。

但隨即我想起了昨天的那個電話，心情又復雜起來。曉月考得這么好，那個舉報肯定是假的。

我立刻給陳老師打電話報喜，這次電話通了。

"陳老師！曉月考了六百八十二分！數學一百四十二分！"我興奮地說。

電話那頭傳來了陳老師的抽泣聲。

"真的嗎？真的考了這么多分？"她的聲音在顫抖。

"真的！您快看看啊！"我說，"她數學全校第二名！"

陳老師哭得更厲害了："對不起，對不起......"

"陳老師，您哭什么？這是好事啊！您應該高興才對！"

"我......我以為......"她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您以為什么？"我追問。

"沒事，我太激動了。"陳老師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曉月能考這么好，我真的很高興。"

但我清楚地聽出，她的哭聲里不只是高興，還有一種說不出的解脫和愧疚。

掛斷電話后，我更加困惑了。

陳老師的反應太奇怪了，為什么聽到好消息會說"對不起"？

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忙著填報志愿。曉月的分數足夠上復旦大學的數學系，這是她的夢想專業。

但陳老師的狀態卻越來越差。她很少主動聯系我們，偶爾通電話也是心不在焉的。

"陳老師最近是不是身體不好？"曉月擔心地問我，"她說話總是有氣無力的。"

"可能是累了。"我說，"等你上了大學，我們好好感謝她。"

直到錄取通知書到達的那一天。視頻通話中，她聽到曉月考上復旦的消息，第一反應不是高興，而是驚恐。然后是愧疚的眼淚，和一句句"對不起"。

那天晚上，我們準備好了所有的感謝禮品，滿懷感激之情準備去陳老師家。我們以為等待我們的是一個溫馨的感謝場面，卻沒想到會遇到一場生死危機。

當我們用鑰匙打開陳老師家的門，看到茶幾上的空藥瓶和那封遺書時，我才明白，我們的感謝對陳老師來說竟然是一種折磨。

那晚十點，我帶著女兒去陳老師家報喜。

敲門許久無人應答，女兒用備用鑰匙打開門。

客廳茶幾上擺著一個空藥瓶，旁邊是一封信。

信封上寫著："給曉月爸爸"。

女兒想打開看，我阻止了她，直接撕開信封。